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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任家舊宅時,天色濛濛泛白,本該絢麗的朝陽躲在晨霧后,使得這幢被爬藤類植物佔領,斷垣殘壁,宛若一座廢墟的木造日式平房建築,顯得詭異森冷。
任羽彤都廿歲了,他應該也有廿年沒造訪過這幢舊宅了。再次的造訪,他不禁喟嘆人事已非;歲月不只催人老,竟也將昔日一幢雅緻、高貴、美麗的建築,折磨得如此不堪。
這令人欷吁的情景,使得崔浩腦海里浮現出一名身着傳統和服的日本優雅少女,那原本嬌嫩雪白的容顏,駭人地逐漸佈滿皺紋,蒼老;嬝娜身軀逐漸佝僂;亮麗的青春殘酷地被無情的歲月謀殺。
慶幸的,歲月只使任婕婷的美麗更添增了嫵媚動人的成熟韻味。
頭次造訪這幢充滿日本風格,古色古香的宅院,是初識任婕婷時;一票損友沒住過日式房子是啥滋味,瞎起鬨逼着任婕婷"收容"一夜,滿足損友們的好奇心。記憶猶新彷似昨日,那晚任媽媽拿手的烹調手藝,饞死撐翻了一票損友的肚子,個個全成了餓死鬼投胎似的。飯後,一票損友霸着任爸爸不放,坐在日式造景的庭園迴廊下品茗茶香,忘年地促膝秉燭夜話到天明。
任爸爸並不古板,思想跟得上時代潮流,又很親切和藹;再加上嘴饞地忘不了慈祥任媽媽的烹飪絕活,一票損友有陣子還常死皮賴臉地不請自來。
崔浩陷入美好回憶中,不禁出神地發傻一笑。
"想什麼?瞧你出神傻笑的模樣,挺逗的。"
崔浩乍醒回神,"這幢房子使我想起以前歡愉有趣的美好往事。"他又感傷幽幽地說:"只是人事已非,眼前竟是凋零、傾圮得如此不堪。"
呵!他們以前的趣聞、糗事,崔浩一句、媽咪一句、柯少華又說,早聽得任羽彤耳朵長繭了,那是她來不及參與的年代,她可沒興趣知道。
她跳下車,迅即翻過一座爬滿長藤的矮牆,順口問:"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在山上問你的事,如果當年我媽咪是小女生一派清純模樣打扮的話,你會追求她媽?"
崔浩不答,尾隨她翻牆而過,記得任婕婷曾刻意打扮過小女生的樣子,不過他當時只覺好笑,倒沒特別在意。
"我想你一定會。"任羽彤技巧的投石問路,以決定自己是否該改變造型,"現在媽咪是嫻淑、高雅的大美人,而且她的寶貝女兒,也是可愛迷人的小美人;以前媽咪要是稍加打扮的話,肯定讓學校的臭男生口水垂涎,眼睛發直的撞牆,絕對是傾迷眾生的大美人。"任羽彤對媽咪及自己的美,向來不謙虛!她常說多些自信與自戀,會使生命充滿樂觀的活力。
崔浩發噱一笑,"如果你用嫻淑、端莊、文靜、優雅這些字眼來形容你當年的媽咪,簡直是消遣調侃她的最佳措辭。"
"胡說,現在的媽咪可是標準的大美人耶!只是你們男人用大男人主義來掩飾自卑,不敢追罷了!要不,想追媽咪的人排起隊來恐怕一條忠孝東路都擠不下。"
這倒真是教崔浩驚嘆連連的事實。打從畢業后,任婕婷就躲到日本生羽彤,失蹤兩年;再次抱着稚兒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幾乎無法相信美麗動人的少婦,會是昔日小男生打扮,哥兒們交情的任婕婷。呃,乍見當頭,該說是怦然心動得險些喘不上氣的驚艷。
當時任婕婷難掩嬌羞地解釋:"或許是母性使我無法再掩飾身為女性的天生本質吧!至少生了小彤后,讓我真正想做個完全的女人。"
猶記,當晚崔浩扼腕的徹底難眠,腦海里佔滿了儘是令人驚艷的任婕婷的美麗倩影,真恨當年沒將她追上手。
"喂,你又發獃了!"
崔浩又一次回神,自語地說著,"現在想想,當年你媽媽真狡猾,聰明的掩飾美麗來保護自己。"
"哼,那還用說,不然怎麼生出我這個絕頂聰明,又超級美麗的女兒。"任羽彤驕傲於遺傳的基因。
晨霧漸散,朝陽拂照着依然綠意盎然的庭院。天乍亮,使任羽彤興奮激動地發現那棵枝葉茂盛,但乏人照料修剪的大榕樹。"沒錯,就是這棵大榕樹。"
她跪了下去,不由分說猛扒起土來。
"丫頭,說你鬼靈精,絕頂聰明,看來也只是戲弄人的本事而已,有時你還真傻得可愛。"崔浩不知從哪找出把圓鍬。
"告訴你人家現在不叫丫頭,是小姐。"拗得很!她氣結的恨不得將手中泥土,朝崔浩那張俊臉抹去,不過就是捨不得。"人家心急嘛!哪想到找東西挖。"
是老天爺賜給男人的優越感,同時也附加了做粗活的理所當然使命,任羽彤不得不承認男女有別,本分地站在一旁乾緊張喊加油啰!
"這是男人該做的事嘛!"絕口不提男女平等!多理直氣壯吶!
干他什麼事!?合該他倒霉,只為了任羽彤想找出她媽咪的秘密,就活該累得跟哈巴狗似的;所幸這身汗還不算白流,挖得坑坑洞洞的只差沒將大榕樹連根挖起,到底還是挖出一隻已腐朽大半的小錦盒。
任羽彤急忙搶過錦盒,充滿緊張期待地激動打開錦盒。
裏頭只有張泛黃紙籤.有兩行勉強看得出的模糊絹秀字跡||
羽蝶翩然,催夢來
彤雲皓月,婕婷癡
任羽彤的小腦袋瓜左一傾右一斜地滿臉困惑,打量字裏行間的玄奧。
還是猜不透,她索性坐在迴廊上,一副百思莫解地只手托腮,出神發獃,嘴邊咕咕噥噥自顧念着,"羽蝶、彤雲,取的是我的名字,婕婷則是媽咪;根本沒有關於我精子爸爸的線索暗示嘛!"任羽彤氣餒。"這裏頭究竟藏了什麼玄機?媽咪又何來的癡?崔浩,你是媽咪的老朋友,猜得透這兩行字暗示些什麼嗎?崔浩||崔浩||"
回答她的竟是呼呼鼾聲,轉身時才發現崔浩已累垮地睡倒在迴廊上。
氣結!她嘔得抱怨着,"一點也不關心人家。"
她恨不得踹翻他,但又不忍驚擾那張使她忘情凝眸出神的俊帥臉龐;一張她捨不得將癡迷的目光移開的臉龐,卻也同時燃起她莫名妒意的臉龐。
眼前的崔浩已是這般教人神魂飄然,那學生時代的年輕崔浩呢!?不更加意氣風發,神采魅力懾人?
究竟有多少少女為他癡迷過?甚或,這風流傢伙曾擁有過多少女子?
好嫉妒哦!如果可以,真想翻翻他昔日過往的風流帳,肯定足夠寫上百來本的精彩愛情小說。
陡地,一份情竇初開的羞悸,莫名地撞得她芳心一顫,猛然襲上的是連自己也猜不透的,欲解放矜持想親吻那張睡臉的衝動。怎麼會這樣,不該……不該……
而羞悸的衝動,卻突破矜持防線,使得一顆懷情、春意蕩漾的芳心,隨大膽的俯身而加速跳動;空靈的破曉晨曦里,靜謐的只聽見自己怦然躍動的急促心跳||
天吶!她從未曾如此近距離地深情凝望那張迷人俊臉。
他陣陣深沈的鼻息,迷魂般撫吻過她羞悸的嬌俏臉龐。
他規律的喘息,他的心跳,他平穩起伏的厚實胸膛||
她顫動的朱唇緩緩……迎貼……不,不該!霎時撞進心頭的錯愕,頓住朱唇貼迎而上的衝動。她乍醒挺直了身子,深吸吐幾口氣,緩和波濤起伏的忐忑情緒。
原以為能懷着滿心的浪漫獻上寶貴初吻,尤其是在生日這天,將初吻深情獻給心儀鍾情的男子,哇塞!那是件多麼浪漫的事吶!
但,她辦不到,就這麼近的距離,只要她不顧一切放大膽的將渴望的唇貼印上,美妙的期盼便能柔情地實現。
只是迷惑的,就在唇與唇的咫尺距離間,卻莫名撞進一股說不上來的排斥感,那不是她原先所期待的感受與情懷;彷彿在剎那間,她無法以癡醉戀人的情愫去面對崔浩。
兩人之間的關係,於霎時間起了連她自己也迷惑的奇妙變化,是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但她清楚絕非男女間的情愛關係,彷彿||像是||
任羽彤迷惘失魂地愣愣發獃,是年齡關係嗎?絕不!但究竟是什麼原因?愛他,難道只是戀父情結所產生的表面假象?
她泄氣地吁嘆,茫然地以雙手托撫尖俏下巴,努嘴咕噥:"愛情好難懂哦!"猛地想起什麼似的,怪叫一聲,"啊||"
崔浩驚醒,險些從迴廊階梯滾下,"小姐,連睡個覺,也讓我不得安寧嗎?"
她可沒絲毫歉意,眼瞳精靈地閃着期望,"你和媽咪是無所不談的老朋友,這個任務交給你最適合不過了。"
"什麼任務?"崔浩問得心驚肉跳,深知准又沒好事。
"既然紙條里找不出我的精子爸爸是誰的線索,那就由你去找我媽咪問,她一定會告訴你的。"
崔浩大呼倒霉地又倒了下去,"你媽咪會告訴我才怪,姑奶奶,我已經精疲力盡了,求你先讓我睡個覺再說,行嗎?"
"睡||睡死算了。"任羽彤生氣的雙手抱胸,那古靈精怪的小腦袋瓜,總會冷不防撞出毫不相干、教人始料未及的問題;她喃喃自語般地問:"崔浩,你以前追求過我那個美麗動人的漂亮媽咪嗎?"
昏倒,崔浩翻個身假裝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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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亞服飾公司",一家代理世界名品高級女裝的貿易公司,更是業界嘖嘖稱奇,創造出成績耀眼,成功神話的傳奇公司。
能創造出令業界驚嘆的成功神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任婕婷。業界給了這女強人"成功之神"的強悍封號!
十九年前,一個懵懂無知、涉世未深的單親小媽媽,為了撫養襁褓中的稚嫩幼兒,以五萬元資本開了家小委託行。當時只為餬口,只求上帝留給她們能喘口氣的生存權;沒想到一路慘澹經營下來,竟能在十四年內,以五年的時間取得幾家品牌享譽世界的台灣代理權。它異軍突起令業界措手不及,且趁勝追擊,旋即大膽放棄少女路線,獨走以重塑上班族為訴求的自創品牌||米亞服飾。
米亞服飾令人錯愕驚艷,席捲起一股業界人人自危的旋風,知名度扶搖直上如日中天。
起初,沒人看好"米亞"業務強悍的迅速擴張能有美麗遠景,但驚人的盈餘成長,硬是跌破所有專家眼鏡;更令人扼腕的是,竟栽在名不經傳的小女子手中。
當然,無庸置疑的,今天"米亞服飾"能有如此風光的非凡成就,柯少華幕後運籌帷幄的行銷策劃,居功匪淺;更因"米亞服飾"的成功,也使得他一手掌握的"非凡行銷企劃公司"水漲船高,沾光地成為行銷顧問公司里的佼佼者。
"米亞服飾"已不再是十九年前十坪不到的小委託行,而是坐擁獨幢十層樓高的玻璃帷幕商業大樓||米亞大樓。
十樓總裁辦公室里,極具女性化淡粉色系素雅、簡樸的裝潢,全然沒有絲毫庸俗商業氣息,嗅不出絲毫的銅臭味及霸氣。
任婕婷刻意收歛女強人的強悍,更明顯看出她努力想做個平凡、庄淑、柔情、婉約,真正女性的心態。
她刻意將會議主席的位置讓給柯少華,讓他與一群行銷策劃精英,正為秋裝上市的行銷策略傷透腦筋。
她纖細雙手優雅地平放在雙膝上,輕抿薄唇,除非必要,她只靜靜聆聽熱絡的討論。
她身穿一襲由"米亞"設計師巧心設計的淡紫色系套裝,薄絲疊領的襯衫,配上西裝改良式外套及窄短裙,更加顯露出那雙美腿的勻稱、修長、雪嫩,而這似乎也不足以形容任婕婷之美。雖年過四十,然她的肌膚依然嬌嫩、潤滑,尤其那張細緻的美麗容顏,絲毫找不出歲月刻痕,依然似廿歲少女般青春、亮麗。
她更加刻意讓那飛瀑般的烏亮秀髮撫吻削肩,散發出的矜貴、成熟、嫵媚,隱露出楚楚動人,惹人疼憐,充滿靈性的柔弱。
她,竟是叱吒業界的女強人!?
她將身為女人的角色,做了最美麗的成功包裝;她痛惡"女強人"這字眼,只是柔情的水靈眸子裏,卻仍不經意流露出強悍、犀利與果斷。
廿年前,在懷了任羽彤時,她便毅然脫去小男生打扮的"偽裝",難掩的天性,明明白白告訴她,最後到底還是逃脫不了身為女人的天性;是她呱呱落地后,便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她決定做個完全的真正女人。
呃,除了商場上的強悍作風外,私底下的任婕婷絕對成功地找回了上天賜予的"本性".
如同"米亞服飾"的成功所引爆的震撼,她像是偷了孫悟空七十二變法術般,教昔日的損友們驚艷咋舌,當然,這絕對包括柯少華與崔浩。
這場行銷策略會議,人仰馬翻地耗了整天,險些耗盡所有人的血糖后,才鬆了口氣做了最後定案。
乖!乖!不知殺死了多少腦細胞。
柯少華疲累地扭轉發出咯吱咯吱響聲的僵硬頸項,一身超前衛藝術感的黑色衣衫裝扮,具有相當時代感的氣息。
"會再繼續開下去,我就要投降喊救命了。"
"對不起,耗了你那麼多時間。"任婕婷含笑致歉,不見絲毫倦態。
"有美麗老闆的一句話,所有倦意盡消了。"柯少華欣慰說道,又打趣補了句話,"崔浩那傢伙還沒我這福分呢,求之不得。"
任婕婷淡然一笑,心湖微漾起悵然漣漪。
柯少華燃了根煙鬆弛緊繃的情緒,夾煙手指優雅地撐着左頰,隔着裊裊繞昇飄散的煙霧,瞇着迷惑的眼神,凝望任婕婷。
自從八年前,再次遇見任婕婷時,他總會以這不經意似的驚艷迷惑眼神癡望她。
嘖!嘖!這女人是如何辦到的?居然能從個小男生模樣的中性打扮,蛻變成時而妖嬈嫵媚,時而高貴優雅,充滿十足女人味的千變女郎。更令人嘆詫的,竟然還是教男人望之卻步的女強人。
"怎麼這麼看我?"他癡望的神情教任婕婷不自在,像是身上長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似。
"學生時的小婕,野得活脫像個小男生似的,爽朗、率真,所有的喜怒哀樂全明白寫在臉上;而現在的任婕婷除了成熟、嫵媚動人外,還多蒙上了層迷幻、難以看透的薄霧。"
"是恭維?抑或消遣?"少去學生時的爽朗、率真,任婕婷的一顰一笑,別有一番風情地流露出一份優雅、柔美的自然氣質。
他絕非調侃她世故或失真的矯情造作,"如果說歲月在你身上留住些什麼的話,那應該說讓你成為儀態萬千,風情萬種,謎樣的成熟女人,老天太寵愛你了。歲月使女人老去,但卻在你身上添增了美麗,說你像藏在美麗迷霧裏的美人兒,絕非調侃你學會商場上戴張虛偽面具的庸俗世故及虛偽;而是指你的美,美得令人迷惑,美得令男人神魂顛倒,不知所措該如何疼愛你的美,你宛若下凡仙子不染煙塵,教我們這些塵世凡夫俗子癡狂,卻又不敢貿然恣意造次,你的美||"
任婕婷噗哧一笑,旋即又保持優雅笑顏,"好了,好了,再讓你如此讚美下去,我都快不知如何自處,迷迷暈昏的真當自己是愛情小說筆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主角了。瞧你嘴巴甜得像吃了蜜糖似,油嘴滑舌的,我要還是個天真無邪,充滿浪漫憧憬的小女生,不被你濃烈的迷湯灌得神魂顛倒才怪!"
"但你已不再是滿腦子充滿不切實際浪漫愛情幻想的小女生。"柯少華嘆息,"如果時間能再倒流的話||"他必追定了昔日那個"小男生".
任婕婷嫣然含笑。她依然懷有憧憬浪漫愛情的情愫,且甚比以前更像女人,需要愛情呵護的小女人。
只是女強人的鋒芒過露,只是對崔浩昔日羞於表白的情愛,使得她壓抑將小女人對愛情的期待沈澱於心湖裏。
她期待崔浩能為逐漸死寂的心湖,撩撥起撥動心弦的美麗漣漪。
"有個問題始終纏繞在我們的思緒里,既好奇又困惑。究竟什麼樣的男子,才能打開你的心鎖,進入你的世界,幸運地擁有你的美麗與溫柔?"柯少華不只好奇、困惑,真正的目的,是想扮演任婕婷心目中理想男子的模樣。"你不乏傾心瘋狂癡迷的追求者,但你總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是因為你先入為主認為他們全是覬覦你龐大的產業?"
任婕婷不以為然地優雅淡笑,"我未曾思及過這樣的可能性,別人如何看待愛情,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我無法輕易接受一份愛情。"
"受過愛情創傷的人,才會恐懼不敢輕易接受愛情,是羽彤的父親傷害了你。
"柯少華仍不知實情,且避免任婕婷傷心,他始終未曾提及羽彤父親的事。
至少他認為是那個男人讓任婕婷懷孕,卻又不願負責任地娶她。如果他知道是哪個負心漢的話,非得狠狠教訓他一頓,再丟進太平洋餵魚。
"不,與他沒關係,他並不須為羽彤的事負任何的責任,這只是很單純的我和羽彤的事。"
"究竟是什麼王八蛋?你居然還替他說話。"柯少華氣憤地又問:"是羽彤?
她不願你嫁人?"
任婕婷發笑,"你們整天老催促着我交男朋友,好像怕我沒人要,嫁不出去似的。"她感性含笑地說:「愛情這種事是憑感覺的,就像交朋友一樣,電波頻率相同,性情、思想、觀念能契合溝通,便是朋友,就好比我們這樣幾十年的朋友;愛情也是,憑的是種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少了那種感覺,什麼都別談了。兩個頻率不同的電波,能共容嗎?"
她早將這份奇妙的感覺給了崔浩。
柯少華欲言又止,半晌才脫口而出,"婕婷,能給我機會嗎?"
任婕婷難給予答案,輕鬆玩笑地岔開話題,"再不請你吃飯,害你血糖嚴重下降,你胡言亂語怕會沒完沒了。"
"與美人共進浪漫晚餐,榮幸之至,求之不得。"柯少華無奈地雙手一攤,也學她輕鬆般玩笑道:"這也算是你給我的機會嗎?"
任婕婷拎起Gucci名牌皮包,又迴避地說:"讓你補充血糖,你的頭腦才能清醒想想,該給崔浩這季節目多少的廣告預算。"
他泄氣一嘆,故作咬牙切齒的逗趣表情,"看來想追你的話,得先把崔浩這頭號敵人給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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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豪皇邸",正如其名,是由十來棟高級獨幢豪華別墅所構築而成的顯赫社區。每棟別墅的主人非達官政要,亦是商界鉅子,是座象徵權貴最高指標的頂級社區。
在每幢極盡奢華能事的豪門宅邸群里,任家樸素的標準原始建築相形之下"寒酸"了許多,卻反倒顯得素雅清爽。
任婕婷當年決定住進"名豪皇邸"社區,倒非存有與達官顯要為鄰,附貴沾光的虛榮之圖,而是基於完善的二十四小時私人警衛的居家安全考量。
與柯少華結束了晚餐,回到別墅將車開進車庫時,停放在車庫內的任羽彤那部飆帥機車引擎還散發著熱氣。
這丫頭野得太不像話了,昨晚她生日盡由她放縱,沒想到顯然放縱得過火了。
她循地下室車庫的階梯,直接進入客廳,不見野丫頭的人,尋上房間,才發現她人已趴睡在床上。
玩累的連球鞋都沒脫,任婕婷無奈搖頭輕嘆,想為其脫下球鞋,這才發現床鋪還涼着呢!
知女莫若母,還不懂這丫頭玩什麼把戲嗎?
她朝女兒極富彈性的臀部拍下,"以為裝睡,媽咪就不罵人?"
詭計被發現,任羽彤暗吐舌尖,故作愛睏可憐地哀求:"媽咪讓人家好好睡個覺,等睡飽養足精神,你想怎麼罵都行,人家現在昏昏沈沈睏死了,腦細胞全都休息,混混沌沌的聽不懂你嘮叨些什麼,那你不全白說了嗎?"她誇張地打了呵欠。
女兒鬼靈精得很,精神體力像用不完似,會累垮那才怪哩!
"別跟媽咪打混,車庫裏的機車還熱得很,你那些小把戲騙不了媽咪。"
矇混不過,她索性坐了起來,咧着俏皮笑容,說:"我真招供,你可罵人哦!"她露出無辜表情,又氣結說:"就怪裘裘、K.K那票人嘛!硬說要替我做生日,攪和整晚還不放過人家,硬瞎鬧到剛才才放我走,累都累死了。"
任婕婷直勾勾瞪她,顯然看穿這是虛應的掰話。
"你不信?"糗了!
任婕婷搖頭,相信這隨便的胡謅,就不是她媽咪了。
"好吧!"任羽彤豁出去似的說道:"其實||其實是和崔浩去瘋狂飆了整晚的車。"
"崔浩!"任婕婷氣嘆,哪天非數落責罵他不可。
"不是崔浩的錯啦,是我硬拖他陪我飆車的。"
"我不管,早警告過他許多次,卻當我不存在似的,還有你,野得不成體統,哪像個姑娘家。"
任羽彤調皮嘻笑,"媽咪在以前也活脫像個小男生,哪像個姑娘家?所以說啰!
有其母必有其女。"
"又是崔浩。"任婕婷一副交友不慎的表情,她這寶貝女兒知道媽咪陳年往事,幾乎都是從崔浩轉手得知。"看來媽咪得考慮要不要將他列為咱們家的拒絕往來戶了。"
"為什麼?"任羽彤嚇了一跳。
"什麼為什麼,一個原因,一條罪狀,便可以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哪個原因?哪條罪狀?"任羽彤一副頗不以為然的樣子。
"因為他對媽咪的底細……呃,不對,是行為,他對媽咪過往的行為瞭若指掌;他那傢伙又油腔滑調,不定時背着我加油添醋地詆毀媽咪的形象,而且我寶貝女兒是那麼純真可愛,萬一被他花言巧語給騙了怎麼辦?"
來不及啰!唉,早被騙得神魂顛倒了。她為心上人辯護,「偏見!人家崔浩從來沒說過你的壞話,還直誇媽咪美麗動人呢!再說你寶貝女兒聰明過人,我不誆人已經算客氣了,還會被他騙嗎?"
任婕婷微悸,在他眼裏她已蛻變成美麗動人的成熟女子了嗎?
"說吧,他有哪條不赦的罪狀?"任羽彤一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的模樣,就是非當崔浩的辯護律師不可。
"帶壞我的寶貝女兒。"任婕婷進一步解釋,"我的寶貝女兒應該是個乖巧、嫻靜的小淑女,但認識他后,整晚飆車,盡玩些屬於男生的遊戲,像匹小野馬似的不安於室,該不該?"
"該!"任羽彤回得可理直氣壯了,"哪有媽咪說自己女兒壞的,而且你寶貝女兒腦子清楚的很,你看出我哪兒變壞了,只是活潑、好動嘛!要我安安靜靜裝得像優雅的小淑女,那不悶死人!?年輕嘛,就是要表現出朝氣蓬勃的精神,具有充沛活力的氣息,沖!飆!動!這才夠帥嘛!淑女?"她扮鬼臉吐舌尖。"人家還沒老得要扮淑女來裝成熟呢!"
"瞧你,跟崔浩學起耍嘴皮子,連媽咪也消遣。"任婕婷學起女兒氣呼呼鼓起腮幫子的嬌模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明知人家不是說你的嘛!"任羽彤受冤地捶着棉被,"好嘛,你硬要這麼栽罪的話,那你以前也是教崔浩給帶壞的啰!?"
任婕婷無詞!個性使然吶!跟崔浩八竿子打不着,硬要推罪的話,只能說與崔浩、柯少華一票損友攪和后,更不像個女兒家了。再說,當初要是像個小家碧玉的淑女的話,哪會認得那票損友哥兒們。
"所以說嘛,要怪就怪媽咪給人家的遺傳基因。"崔浩只不過是扮演催化劑角色,將這性格"發揚光大"罷了!
呵,到頭來算到她頭上來了?"天曉得崔浩灌了你什麼迷藥,凈替他說話。
"
"實話實說罷了。"她好不得意。
"你們||"父女倆!任婕婷猛地頓話,險些脫口而出。"你們一個鼻孔出氣,倒好啊,幫着外人一起來欺侮媽咪。"
"崔浩才不是外人呢。"
任婕婷心頭猛地一震!
"不知道為什麼,好奇怪哦!自從小時候就對他有種很奇怪的好感,說不上來,不只是親切的那種單純感覺,好像是我跟他的生命,被一條看不見的繩索緊緊拴住,而且是任何力量所無法拆散的,親密得像是||"任羽彤臉泛羞澀酡紅。
因為崔浩,她迷上"刺鳥"這本小說,憧憬着自己是那天真無邪的麥姬;而崔浩則是多情牧師法蘭克。
任婕婷字字句句聽得心驚膽跳!……是骨肉天性本能的連心嗎?似乎她還不曉得這丫頭還有個更教她頭痛,甚至會使她難以置信、抓狂的事||如果她"終有一天會知道"的時候,也該是她昏倒的時候。
"那是你被他油腔滑調的胡言亂語給迷住所產生的錯覺,就好比他那些失去理智為他瘋狂着迷的聽眾,一樣的盲目心態;尤其像你們這種小女生,輕易地被他三言兩語哄得可以忘了媽咪是誰。"任婕婷沒好氣說。
"人家才不是小女人呢,是小姐。"任羽彤抗議,眼神怪異好奇地瞅着媽咪,"怎麼?媽咪以前也曾被他哄暈得忘了奶奶是誰?"
任婕婷赧然失措,難掩驚悸不自在的尷尬神情,"我……媽咪以前跟他只是哥兒們似的朋友而已,就像和你柯叔叔一樣。"
任羽彤兩顆精靈般的眸子裏,顯然看出媽咪失措閃避的神色里,有着昔日對崔浩暗藏的愛戀。
再如何蓄意掩飾,都逃不過她慧黠的敏銳觀察,且在她聰穎的小腦袋裏,撰寫出她極不願接受的情景。
媽咪曾經愛過崔浩,哦,不,很可能現在依然深愛崔浩,所以她至今仍不願隨便找個臭男生來當她爹地;而當年只心儀崔浩,所以才沒嫁人,到精子銀行找個優秀精子生下她。
如果這假設是成立的話,天哪,那不成了母女倆共同喜愛上一個男子了嗎?哦!這可是比一般愛情三角習題還難解吶!
就性向學及遺傳基因而言,母女喜好相同是絕對成立的。
也不對!都二十幾年了,如果他們相愛的話,早兒女成群了;況且她可不認為,再深的愛戀是逃得過時間的抹煞及淡忘的。
那就是崔浩不愛媽咪啰!?而這是否也表示崔浩不愛她,只當她是小女孩般,劃得上等號嗎?
彤雲皓月,婕婷癡?媽咪是為崔浩而癡,而此"皓"正是取自崔浩的"浩"字的諧音。
兩行詩意只是表達她所鍾愛的兩個人?
任羽彤親暱地將雙手掛在任婕婷粉頸,撒嬌使詐地探試:"你的寶貝女兒這麼嬌俏美麗,像媽咪這般的大美人模樣,以前肯定也跟你的寶貝一樣嬌俏美麗,一定有很多臭男生追求你哦!?崔浩有沒有?"
這鬼靈精是什麼心思?她得小心應付,"怎麼?也學會崔浩那套甜言蜜語?媽咪可沒糖賞哦!"
"有沒有嘛?崔浩有沒有追求過你嘛?"任羽彤撒嬌追問。
"吃錯藥啦?突然問媽咪這個問題?"
"好奇嘛!"她沒趣地坐回床上,"不回答就算了,改天我去找崔浩問。"
"瞧你,好一副喜歡崔浩的樣子,喜歡得巴不得他是你爹地似的。"任婕婷嘎地收話,詫然自己竟無端迸出這句話來。
只猜中一半,任羽彤喜歡崔浩;但可不願崔浩是她爹地,不過這時卻逼得她非得玩笑般,扮鬼臉作態不可,"是啊,是啊,就喜歡他當我爹地,沒爹地的寶貝是很可憐的。"
任婕婷還當真,她難掩驚喜,水靈眸子綻亮,不經腦瓜子衝動迸出話來,"真的喜歡崔浩當你爹地?"不過她馬上乍醒回神般,收起激動,小心地細語強調:"媽咪說的只是如果……
如果……"
"媽咪,晚安!"她突地拉被蓋住臉,將迷惘的惆悵神情藏進被窩裏。
如果,這個如果在任羽彤聽來,是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答案。
媽咪依然愛戀崔浩,但崔浩呢!?如果這只是暗戀,媽咪這份暗戀也未免太苦、太令人感動,太……令她嫉妒了!
非得將精子爸爸給找出來不可!這是唯一結束媽咪暗戀的辦法,而且對崔浩的愛,她將可無所顧忌地暗藏。
如果真找不到精子爸爸的話,或許……嘿,嘿,柯叔叔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
無論如何,就絕不能是崔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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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崔浩睡得正酣,卻讓催命般的電話聲吵醒,除了任羽彤外,沒人敢這時打攪他的好夢。
是柯少華,而且居然只為了吃頓午飯。
"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對你們來說現在是中午,但對我而言,可是好夢正酣的"凌晨"耶!老兄!"崔浩苦着一張才剛跟周公說拜拜的睡臉趕到餐廳,未坐定便老實不高興的抱怨着說:"別告訴我,犧牲了我的睡眠,只為了陪你吃頓飯。"
"兩百萬夠換得睡幾個小時吧!?"
"什麼兩百萬?"他還沒趕走睡蟲,倒是這數目,夠他清醒大半了。
"昨天和小婕開了這季的廣告行銷會議,決定給你的節目三分之一的廣告預算,也就是兩百萬。"
崔浩眼睛瞪亮,險些沒驚叫出來,哇塞!幾乎是以前的一倍廣告費,不過有種好似靠女人吃飯的窩囊,使得他亢奮激動的情緒旋即降溫。
"女強人上一季又削海了?"他故裝平淡。
"廣告的總預算並沒增加,倒是從平面廣告預算里,抽一部分給你的節目。"
"你替我爭取的?夠朋友,這頓飯我請了。"
"是小婕主動調撥的。"
崔浩先是狐疑,隨即自傲說:"擁有龐大聽眾群,有魅力的強勢節目,就是不愁沒廣告。"
"這是我頭一次見小婕缺乏理智的決定,這筆廣告預算超出我們的正常估算太多了。"柯少華笑着調侃他,"該不會你在羽彤身上下了功夫吧!?"
"嗟!"崔浩不屑,"那小魔女鬼靈精得很,纏人、煩人的功夫你又不是沒見識過,真要下功夫,直接找小婕下手不就得了。"
柯少華不以為然地笑着搖頭,"你不會,如果你真肯去向小婕如哈巴狗一樣奉承阿諛的話,就不是我所認識的洒脫自戀的崔浩。」
"說不定哪天就讓你嚇一跳,尤其現在小婕可不是以前貌不驚人的"小男生"了,還是個令人驚艷不已的大美人呢!"崔浩一副語帶玄機地說。
柯少華疑惑地打量他許久,"你這傢伙該不會經過了二十年才動了凡心想追求小婕吧!?"
"你我都否認不了,現在的小婕,美麗動人可不遜於二十歲的小女生,而且還添了成熟嫵媚,再說我並非聖人,胸膛里跳動的還是一顆凡心。"
"這玩笑要是開在二十年前,我若沒當真,肯定也會捧腹大笑。"
崔浩只是淡然一笑,連自己都懷疑這是不是玩笑。
"如果崇尚自由、不願被愛情束縛的崔浩想結婚的話,肯定是則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如果追求一個女孩子就非得和她結婚的話,那這世間的男女關係,豈不處於緊繃、嚇人的情形,誰敢結婚?"
"收拾起你遊戲愛情的心吧,桀驁不馴的情場浪子。"柯少華奉勸他。
"人不風流,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生命,我不認為人來世間是受罪的,而是要來享受一遭的;我是風流,卻不下流,遊戲愛情,但絕不玩弄愛情。"
"你的愛情哲學,我不懂,但這大概也是你會成為萬人迷、風流情種的魅力吧!?"他又感嘆說:"但歲月無情,不信你還能遊戲愛情,任意逍遙多久。"
"所以說,哪天我要是認真追求一名美人,或許不是個玩笑。"
柯少華有些緊張,"對象該不會是小婕吧!?"
"也許!」崔浩只是笑笑回話。
"不會吧!?"他還真擔心,"雖然羽彤的爸爸是誰,仍是個謎,小婕也未"再嫁",但羽彤的存在至少證明小婕曾被男人擁有過,你不在乎嗎?"
"羽彤的存在,並不代表有某個男人擁有過小婕。"
柯少華一頭霧水!
"老實告訴你吧,羽彤是個精子寶寶。"
"精子寶寶?"柯少華不解其意。
"簡單說,是小婕不知那條筋透逗,竟然天才地跑去精子銀行取了個精子,然後到日本生下了羽彤。"
柯少華驚詫不已!哇||這太教人意外了,簡直不可思議得教人難以相信。
他的神色充滿了懷疑,"都老朋友了,開這種玩笑誆我,太不高明啰!"
"哼,羽彤告訴我的時候,我比你還驚詫的誇張,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崔浩發笑。
柯少華愣愣地思量半晌,突然激動狂笑起來。"你發瘋了?"
柯少華亢奮激動得難以平撫,"感謝你透露這寶貴的秘密,我已經決定了。"
"決定什麼?"崔浩問,這傢伙突然瘋了嗎?莫名其妙的。
"當然是決定追求小婕啰!我要不展開行動追求,那才是瘋傻了呢。"
崔浩微顫,這傢伙居然搶他一步先表態。原先他對任婕婷的愛,還存在於似有若無,連自己也無法確定的迷惑里;如今柯少華的這番表態,似乎使他的迷惑彷彿露出明顯的感受,而且怕失去任婕婷的惶恐,出乎意料的強烈。
"說追就追啊,那還得看人家答不答應。"崔浩不動聲色。
"在這世界裏,一見鍾情簡直是神話了,靠的是一張厚臉皮的死纏爛打,早晚教對方感動地投懷送抱。"他信心篤定。
"是嗎?"崔浩懷疑。
"是廿年的老朋友,又是工作夥伴,近水樓台先得月,再加上知彼知己,攻心為上,還不怕手到擒來。"柯少華亢奮莫名,激動過度,倒忘了||"除非你也想攪和這場愛情追逐戰。"
崔浩故作詭異的神秘表情,半晌,說:"我未娶,她未嫁,我該有這權利吧!?"
柯少華心頭一震,含笑問:"那我們該算老友?還是水火不容的情敵?"
"情敵就成不了老友嗎?"
"那就來個君子之爭吧!?"柯少華仍懷疑地瞅了他老半天,"該不會又是你的玩笑吧!?"
崔浩發笑,令人費解!好狡詐!
柯少華清楚,別想從那神情上得到答案,她倒好奇另一個問題,"知道是哪個男人的精子嗎?別搞得我倆鷸蚌相爭,落得漁翁得利。"
"去問小婕吧!?說不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向來是精子銀行的高度機密。"崔浩也無奈地雙手一攤。
柯少華面露喜色,如果連任婕婷都不曉得是取了哪個男人的精子,那真有心要找出捐精男子,恐怕比海底撈針還困難咧!
"本來這頓飯該由你請的,衝著你給了這個令我希望無窮的秘密,該換我來請客了。"柯少華豪爽地說。
"那我真沾了小婕的光。"崔浩可老實不客氣啰!
崔浩心底盤算,任婕婷會接受柯少華的追求嗎?難哦!明表示,藉故暗示,都十幾年了,可還沒見柯少華成功過,更不認為他還能使出什麼追求的驚人手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