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周來,王湖濱都保持着好心情,直到他回家為止。
周末,當王湖濱騎着他那輛寶貝自行車回到離城十公里的山村老家時,已感到家中氣氛有點不對,但當時也沒怎麼注意。到了晚飯之時,王湖濱面對桌上那幾盤清淡小菜以及父母那扒一口飯嘆一口氣的情形,不由感到萬分詫異:“爸、媽,你們這樣唉聲嘆氣的為了什麼啊?”
“唉!”王父嘆了口氣,“我們那家五金加工廠快要倒閉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前年為了擴大生產規模向銀行貸了三百萬購買設備,這件事你是知道的。現今這筆貸款月底就要到期了啊。”
“這筆錢不是去年就有能力還了嗎?”
“湖濱,你知道我們跟青龍集團簽訂了長期合同。我們廠主要是給青龍集團生產零配件。雙方約定一個月提一次貨。上個月他們沒來提貨,開始我跟你媽也沒注意,畢竟以前他們也有提貨延遲的情況。誰知道上周他們派人來說單方面中止合同。因此現在倉庫里積壓了一大堆原料和零配件,那裏還有錢啊?”
“什麼?青龍集團中止合同?”王湖濱瞪大了眼睛。
“唉,還有呢。”王母插了進來,“聽說青龍集團要搞一個什麼計劃,我們的廠址就在他們計劃圈用的土地之內。”
“青龍造鎮計劃?我不是已經將它改動過了嗎,怎麼還會在城東實行。”王湖濱輕聲自語,“他媽的,傅老大在搞什麼鬼。”
王氏夫婦詫異的看着王湖濱。王湖濱一看二人的目光,自知失言,但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連忙起身道:“爸、媽,你們等我一會。”說罷跑向自己的卧房。沒多久,他出來遞給王父一張紙,“爸,這張是三百萬的支票,後天你就去銀行把貸款還了。”
王父獃獃地看着支票,又望望王湖濱:“湖濱,你哪來那麼多的錢?”
“打工賺來的啊。對了,青龍集團那裏明天我去交涉。好了,我吃飽了。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看書了。”說完就溜回卧房,快的連王氏夫婦想問都來不及。
青龍集團,全島十大財團之一,矗立在台南市中心高達三十四層的青龍大廈則是青龍集團的總部。周日午後兩點,一輛自行車突兀的停在青龍大廈的門口,來人正是王湖濱。
王湖濱進大門后也不朝接待小姐打招呼,直接朝直達頂層的總裁專用電梯走去。接待小姐見一陌生人直闖而入,忙使眼色讓門口的兩名警衛攔截。當王湖濱正在電梯前輸入密碼時,兩名警衛上前問道:“請問這位先生,你有預約嗎?”
“我只是找個人,不必預約。”
“請問您找誰?”
“傅老大。”
兩名警衛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來先生是要找我們總裁。不好意思,我們總裁很忙,必須得先預約。請先生先到接待小姐那去。”
王湖濱回頭一笑:“我不需要預約。”此時電梯門已經打開,王湖濱便欲舉步向前。警衛見來人不遵守規定,各跨一大步攔在王湖濱面前:“先生,對不起,你不能亂闖。”
王湖濱微微點了下頭:“你們很盡職,但我沒空跟你們浪費時間。不好意思,請讓開。”話音落處,王湖濱伸手搭在兩警衛的肩上朝後一扳,同時出右腳連勾。王湖濱的動作又快又准,兩警衛還沒反應過來就已摔到在地,王湖濱便乘機進了電梯。當警衛站起來時,電梯門也早已合上。兩人不由相對苦笑了一下,回到大門口繼續當立柱。他們的職責是守護大廳的安全和阻擋一些無理取鬧的賓客,進了電梯的王湖濱已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內了,只是他們沒攔住王湖濱確實是失職。於此同時接待小姐見王湖濱強行闖入電梯,連忙打電話通知大樓的警衛組和總裁秘書處。但他們好像都忘了一點,就是為何來人會知道專用電梯的密碼。
三十三樓的高層會議室里,青龍集團總裁傅行雲正在召開每周例行的高層主管會議。當王湖濱闖入之時,所有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他。王湖濱盯着傅行雲看了一會,突然開口:“會議中止1小時。除策劃青龍造鎮計劃的經理和配件部的經理外,其他人先回各自部門。”
各部門經理有誰會聽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的話?自然誰都不理。此時會議室的門再次大開,由警衛組長帶着一隊警衛闖了進來:“總裁,剛才樓下小姐說有人進來搗亂,你沒事吧?”說話間,那隊警衛已將王湖濱團團圍住。組長轉身對王湖濱道:“你是什麼人?竟敢來……咦?你是……”
王湖濱截住組長的話頭:“是我。木護法,這個月你當值啊?”
“是。原來是一場誤會,那屬下告退了。”這木護法朝王湖濱和傅行雲各一鞠躬,帶着眾警衛退了出去。眾經理大感詫異,因為這木護法是當年青龍會的五行護法之一,平常在集團里除了總裁外對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誰知道他竟會對王湖濱如此恭敬。
傅行雲和王湖濱對看了一眼,隨即傅行雲揮揮手命那些已經目瞪口呆的眾經理出去。
當閑雜人等離開后,傅行雲開口道:“剛才秘書跟我說有人硬闖並使用專用電梯,我就猜到是你這小子。說吧,今天你來有什麼事?”
王湖濱不客氣的道:“傅老大,你是怎麼搞的?青龍造鎮計劃我不是改動過了,怎麼你一點也不答覆我一聲就照原計劃進行了?”
“咦,你改動過了?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發給我的?”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哎呀,那時候我和陳秘書一起去美國出差了,那些信件都是由總經理處理的。陳秘書,你到樓下去問問趙總是怎麼回事。”傅行雲身邊的秘書領命而去,“湖濱,這造鎮計劃那裏讓你覺得不完美啊?”
“整個計劃從頭到尾都很完美,但我們不應該選在城東進行。”
“不在城東?”
“對。”
“現在政府正在全力發展東面。”那負責造鎮計劃的經理插嘴道,“在未來幾年中城東發展必定迅猛,在那裏造鎮建立我們的工業基地再好不過了,為什麼不行?”
“鼠目寸光!是,在最初幾年確實不錯。但是你不要忘了市東二十里處開始全部是山,受地形影響,不出五年,政府必定要放棄東部。現在,已有不少企業準備落戶東郊,到時候必定出現僧多粥少的局面,我們青龍集團為什麼要去趟這趟混水?還有,你們計劃上圈定的那些土地,上面有大量的居民住戶,讓他們搬遷就是項大工程。何況我們搞造鎮計劃是建立工業基地,到時基地里必定產生大量噪音,而原住民又不會搬的太遠,那時候又得引起糾紛。這樣吃力不討好,何必呢?”
“湖濱,那你說該在哪?”傅行雲訊問道。
“南郊。”
“為什麼?”眾人詫異。
“北面已飽和,現在可說寸土寸金,而我們需要大量土地,不值。西面臨海,難以發展。唯有南面。你們也許覺得奇怪,南面可說是工業的盲點,只有大片農田。其實這樣最好,首先是地皮容易搞定,政府也不怎麼會幹涉。附近原住民少,也不會怎麼擾民。還有,你們不要忘了,我們往南四十公里就是高雄城。我們在兩城中間建立工業區,搞的好的話,七、八年後必定成為連接兩城的樞紐。另外,工業區建立后,每天有大量的貨物進出,現在東部的交通網可根本承受不了,受地形影響,也不可能大力擴建、新建;而南面交通本來就比東面好,而且地面較為遼闊,新建公路也容易的很。”
“哦,有道理。”傅行雲點了點頭,“李經理,造鎮計劃暫停進行,等月底董事會後再說。你先下去吧。”
此時那陳秘書已回來了:“總裁,是趙總把它給刪了。”
“刪了?”
“是啊。趙總說,當時他發現那封信他跟他的秘書想盡辦法都打不開,而且他又見發信人不是我們的客戶,又怕是病毒,所以就把它給刪了。”
傅行雲和王湖濱對望了一眼,不由搖頭嘆了口氣:“這是我的疏忽。陳秘書,你去告訴趙總,以後我們出差時他若是再碰到這種信件,你叫他千萬別再給刪了,等我回來親自處理。湖濱,你把配件部的張經理留下又是為了什麼?”
“張經理,我很想知道青龍集團為什麼要單方面中止與應安五金加工廠的訂購合同?”
“什麼中止合同?湖濱,這又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老大,我也是昨天回家才知道的。具體原因我想張經理應該比我清楚吧。”
“張經理!”
“總裁,我們與應安五金加工廠的合同是在五年前簽訂的,五年來一直沒有改動過。現在由於我們配件部需要的零件急劇上升,而應安五金卻無法提供相應的貨物,所以我們就找了家大的加工廠,同時中止了同應安的合同。”
“那為什麼沒交我審批?”
“這只是張幾百萬的小定單,一般這樣的定單我們各部門不是都有自主權嗎?”
“啊?對啊!不過張經理,對應安的例外。你馬上恢復對應安的合同。”
“為什麼總裁?還有,我們已跟成華五金簽訂了合同啊!”
“應安的合同必須恢復,這個你不需問為什麼。而成華,你就把應安無法提供的份額交給他們好了。”
“總裁,這樣成華那邊行嗎?”
“不行就由你去擺平!你先下去吧。湖濱,去我辦公室。”
總裁辦公室中,傅行雲對着坐在辦公桌上的王湖濱道:“小子,難得你肯到公司來啊,想通了?”
“沒有。我還想玩幾年。”
“喂,有沒有搞錯?你小子蹺班已經五年了,你還想蹺下去?”
“有何不可?”王湖濱對着傅行雲眨眨眼,“老大,我又不是無業游民。你也知道我最近忙着準備聯考,下半年說不定要到外地上大學。這樣一來,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要蹺多久。”
“三年前你不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高中畢業你就過來嗎?”
“是啊!但現在出現意外了啊!”
“什麼意外?”
“成績啊!三年前我成績其爛無比,連五中都只是趕上末班車。若不出意外,高中畢業我也就無所事事了,這樣正好到你這來。誰知道現在成績突飛猛進,能考上大學了,這樣我自然是先上大學再說啦。”
“可惡!老頭子說想安享晚年,宛馨對這又不懂,剩下一個你卻由不肯幫我。你們想累死我是不是啊?”
“累死?不會啊,你那麼強壯,不會那麼容易累死的。再說了,我不也是每周都在暗中幫你。”
“去你的!你以為每周在網上幫我一次是什麼大功勞?要知道你一周只需煩一夜,而我從周一到周日都沒得休息哎!再說了,我做事有點優柔寡斷,不能像你那樣在短時間內做出明確判斷,不能像你那樣冷靜地面對各種突發情況,不能……”
“停!”王湖濱突然喊停,“老大,我好像沒這麼多優點啊!你沒必要為了把我提早拉近公司就怎麼貶低自己吧?好了,你別抱怨了,我就一周一次改為一周兩次好了。若你真的想把我提前召回,你還是叫會內的兄弟拚命練功夫吧。當會內有兩名兄弟聯手能夠將我打敗了,我就乖乖回來。”
“媽的!”難得聽到傅行雲罵髒話,“當時還不是因為你在訓練兄弟的時候,看到你跟金、木兩位護法對戰時不還手只能打個平手;所以想經過你的指導,兩人聯手應該可以跟你一斗。他媽的,誰知道你越教差距越大。現在連五行護法聯手都只能勉強跟你打個平手,真是可惡!說,你是不是藏私了?”
“老大,冤枉啊!他們比以前已經強了一倍不止了!只是他們運氣不好,碰到我這個武學天才了。對了,我現在忙着複習應考,沒時間跟你聊天了。拜拜!”說罷王湖濱跳下桌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唉,這小子溜的倒快!”
王湖濱到底是什麼身份,跟青龍集團又是什麼關係?不由讓人迷惑起來。
聯考揭榜,王湖濱考上了T大,而古月華則被高雄的G大所錄取,從此兩人分散在南北二地。因各忙於學業,只能以信件電話聯絡,未曾見面,直至聖誕。
聖誕那天,王、古二人依約定回五中看望導師,隨後在學校內的福利社的某個角落坐下,各點了杯飲料邊喝邊聊。
王湖濱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好,猛攪着面前的咖啡,隨便找了個話題:“一下子就半年過去了,你過得怎麼樣啊?”
“唉。”古月華搖頭嘆了口氣,低頭吸了口橙汁,“真是無聊透頂了。”
“怎麼回事啊?來信來電中你可什麼都沒提過啊?”
“提?我哪敢啊。”古月華大倒苦水。
“啊?天底下竟然還有你古大小姐不敢的事?真是希奇。”王湖濱有點不信。
“我為什麼要騙你?”
王湖濱搔了搔頭:“那是怎麼回事啊?”
“唉,我真的有點懷疑自己現在讀的是不是貴族學校。我那幫室友從早到晚談的是衣服、化妝品,比比誰的高檔,看誰能夠交上有錢的公子哥。對這些我一點興趣也沒有,誰知她們硬是纏着要我加入。雖說我家境不錯,但哪能跟那些富家大小姐比名牌,更何況我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結果她們就整天奚落我。對了,說起這些我倒要謝謝你。”
“謝我?”王湖濱不解。
“對啊。若不是你送我的那串項鏈,真不知她們要挖苦我到什麼時候。”
“項鏈?那不是輝老哥送你的嗎?”
“你不必隱瞞了。其實在當時我就發現了。那十八顆鑽石的背面依次刻着‘恭祝古月華小姐十八生辰快樂,丁丑年王贈’。若是哥買的或是定做的,可不會出現‘王贈’二字。”
“呵呵,你發現了?”王湖濱傻笑着,“那你拿出項鏈她們就不說你了?”
“誰說的?那次我整理抽屜時被她們看到珠寶盒,就立即搶了過去。一開始還紛紛說做工精細,花紋優美,樣式漂亮。誰知突然轉口就說是贗品,把它貶的一文不值。我當時氣不過就叫她們去叫專家鑒定好了。鑒定結果出來,連我都嚇了一跳。這不但是由卡地亞皇家珠寶公司所出品,而且還是上等貨,價值在500萬以上。500萬哎!我家就算拼死拼活的賺錢,一年能多出100萬也要偷笑了!由於全寢室只有我一人擁有卡地亞地珠寶,於是我一下子從垃圾、貧民變成了公主,還紛紛追問我這‘王’是誰。唉,她們還真現實。對了,你到底哪來的那麼多錢?打工可賺不了這麼多。”
“是打工沒錯啊。只不過我是個高級主管罷了。現在年薪可是有14萬美元。”
“高級主管?你只是個學生,怎麼會有公司聘請你做高級主管?而且高中三年我幾乎每天都見到你,可不曾見你上什麼班。”古月華說什麼都不信。
“哈哈,不知道了吧!其實我從沒到那家公司辦公過。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在周日晚上跟你練習過,我就是在周日晚上整晚通過網絡為公司拚命。說來我好可憐,自從我任職以來,從沒提薪過。以前一周干一天是7萬年薪,現在干兩天是14萬……”
“喂!”古月華打斷王湖濱,“你想讓我羨慕死是不是?你只要干一天,月薪就……就在20萬新台幣左右了,這已經是少見的高薪了,何況你還是個學生。我現在累死累活的打工,一個月也不過一兩萬而已,我都還沒抱怨,你抱怨什麼?對了,到底是哪家公司瞎了眼會聘請你?”
“這個……”王湖濱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月姐,這個我跟公司有過協定,在我正式到公司上班前,任何一方都不得透露對方名稱。哎呀,說這幹嘛。你剛才說你那些室友三八,但也不至於讓你在信上無以啟齒吧?”
“唉,你不知道她們不但三八,而且還特別喜歡探人私隱。打電話她們就在一旁偷聽,來信她們就要搶去看。我如果在信上說了些什麼,你在回信里一提,那我不是死翹翹了?你說,這樣我還敢寫嗎?”
“她們不會這麼誇張吧?”王湖濱詫異的合不上嘴,“那你就由着她們?”
“當然不會了。有一次她們又來搶我的信,而那幾天我心情正好很差,所以就把她們全部帶到了空手道社。”
“你不至於會揍她們,那麼說你是要殺雞儆猴嘍?”
“對啊。從進去到出來大概只花了五分鐘。除了主將之外,其他人全擺平了。”
“放過主將?噢,你是為了給空手道社留個面子。”
“以我當時的心情哪會想到給他們留面子。當時我進去的時候就對那主將講:‘我不想加入空手道社,也不想當主將,你別給我插手。’然後就乒乒乓乓地把那些社團成員給打趴了。”
“你跟他說了這樣一句話,他不發火?”
“哪會不發火。見我一動手就要撲過來想跟我打,但當他看到我一出手就幹掉兩個,立即乖乖的站到一旁去了。”
“哈,他倒是很懂得進退啊。你那些室友呢?她們的反應如何?”
“她們全部把眼睛瞪得老大,張大着嘴連口水留出來了都不知道,簡直跟白痴沒兩樣。從那之後,她們就再也沒來搶過我的信,電話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偷聽了。”
“這豈不結了?”
“唉,誰知道如此一來她們竟將我當成她們的擋箭牌了。她們這幫人長的不俗,又酷愛打扮,又是些千金大小姐,這樣的人自然有不少男生在追。雖說她們常換男友,好似大小通吃一般,但也有一些討厭的追求者整天像蒼蠅一樣粘着她們讓她們頭痛不已。現在可好,她們竟然放出話去,除了她們親自相約之外,想追她們或在我們樓下站衛兵,必須先得將我打敗。唉,她們輕鬆了,我則整天要忙於打鬥了。更恐怖的是,我們這棟寢室樓的其他寢室看到這個效果不錯,竟在樓下貼了張告示,說除非是她們自己看上,否則沒打敗我就沒資格追我們這棟樓的女生。這下子,來找我挑戰的人更多了,最多的一天竟有二十七個之多。”
“哈哈,這次你名聲大振了吧?”
“能不出名嗎?我都快成為大姐頭了。唉,也不知是不是我下手太輕的緣故,有些人三天兩頭來挑戰。”
“那你把他們當成練習對手不就得了?”
“那也要像樣點的才行啊。他們實在是太差了,差到連我家道館裏的普通弟子都不如,全部都是一招便倒。你說,這樣的人能當對手嗎?其實他們來挑戰也無所謂,只是來的太頻繁了,吵得我快沒時間休息了。後來我想這幫人幾乎都是有錢的公子哥,於是也在樓下貼了張告示:凡來挑戰者須付1000元的挑戰費。如此一來,的確少了不少麻煩,也讓各個功夫社撿了便宜,不再是小貓兩三隻,練功的人幾乎天天爆滿。當然我也賺了不少,說真的那些錢幾乎是我每月打工所賺的10倍唉!”
“他們有什麼成果嗎?”
“你說呢?”
“他們的成果對你根本是沒用的吧!”
“那當然。說真的,他們真的練得很勤快、很刻苦,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了追女生會這麼拚命。”
“不是為了這個。”
“啊?你為什麼這樣說?”
“我也是男生,所以我比較理解男性。當一大堆男生打不過一個女生的時候,你說這滋味好受嗎?他們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比女生差,所以他們一定會拚命的鍛煉,希望有一天能打倒你。只可惜他們碰到的是個武學天才,恐怕他們這輩子是沒什麼希望走出陰影的了。除非他們當中也有像我一樣的超級天才。”
“去!你也太厚臉皮了吧?這麼自大的話都說得出口,我都替你臉紅。哦,對了,我差點給忘了。”古月華從隨身小包里取出一個小盒,“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麼?”王湖濱疑惑的從古月華手中接過小盒。
“想知道就打開啊。”
“哦。”王湖濱打開一看,竟是一隻瑞士產的男用手錶。隨即合上遞還給古月華,“你給我這麼貴重的手錶幹什麼?”
古月華推還過去:“論貴重它可遠遠及不上那條項鏈。你的生日是在上周,這算是我補送你的禮物。莫非你要拒絕我的禮物?”
“不是,不是。”王湖濱連忙接過盒子。
“你試戴看看。”
“好啊。”王湖濱打開盒子,取出裏面的手錶戴在左腕上,“不錯,很合適。”
“當然啦,也不想想是誰挑的。”古月華微笑着道,“我知道你因為要時常練功,不喜歡戴錶。時間你也可以憑感覺去判斷,而且也很准。但一個男人不戴錶的話好像缺少點什麼,所以我就買了個送給你。”
“缺少什麼?難道不是男人了?”
“我也說不上來。好了,我跟你說了一大堆我的事,現在該聽聽你的了。”古月華突然對着王湖濱眨了眨眼,曖昧的問道,“你有沒有交女朋友啊?”
聞得此言,王湖濱一言不發的盯着古月華看了好久,看得古月華有點不知所措:“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嗎?你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唉。”王湖濱嘆了口氣,又低頭想了很久,方才開口,“月華,你知道嗎?自從你我第一次在校門口相撞之時,我已經被你迷住了,喜歡上了你。”
“啊?!”古月華呆了。
王湖濱繼續說道:“但一開始我不敢跟你說,那時候說不被你當成色狼才怪。接着你就硬是做了我的姐姐,又說你不希望將來你的男朋友比你小,所以我就一直沒說。可是看着你每次都把我當弟弟,當哥們,我心裏真的很不好受。有時候真的想對你大聲喊出來,告訴你我的心意,可是我又怕我說出來之後連你弟弟都當不成。至少我這個弟弟可以時常跟你在一起,陪你練武、聊天,不是嗎?現在我們都考上了大學,正好又是一南一北,一年之中難得見幾次面,若再不跟你說,恐怕日後也沒機會再說了。”
“什麼?”古月華呆愣愣地看着王湖濱,“你喜歡我?不是姐弟那種喜歡?”
“是。”王湖濱點了點頭。
“可是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啊。”
“那你希望做我一輩子的姐姐嗎?”
“這個……”古月華低着頭,兩手拚命的玩着手指,“這個我從沒想過。”
“嘀嘀……”一陣急促的拷機聲突然闖入耳中。王湖濱歉意的笑了笑,取出拷機看了一下,隨後對古月華道:“對不起,老闆在拷我了,我得過去一趟。我知道剛才的話有點突然,讓你很困惑。你先回家好好想想,等想明白了,再來告訴我做姐弟還是做情人好嗎?我等你,一天,一個月,半年,一年……我都等你。”
“恩。”古月華依然低着頭。王湖濱見古月華應了,於是道:“我先送你回家吧,反正順路。走吧。”
誰知道此日之後古月華竟好似在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了。寒假期間王湖濱去光明道館,那裏竟然是人去樓空,附近鄰居無人知古家搬向何處;開學后打電話得到的回復竟是轉學了,轉向何處又無人知曉。霎時間,王湖濱垮了,變得一蹶不振,成績也一落千丈,到期末之時竟有數門被當,遭到了退學的命運。最後在求情加資助校方建設的情況下學校才勉強同意作留級處理。留級后,王湖濱才稍稍打起了精神,每次都以低空飛過的成績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