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在自己的寵物診所里巡視了一遍,確定留醫的貓貓狗狗情況良好,殷若這才放心的回到樓上的小休息室。

她打開隨身小包包,換上寬鬆舒服的睡衣,取下黑框眼鏡,一年到頭盤在腦後的長發,也只有在臨睡前才得以解放,自然地披散在肩上。

躺在帆布床上,正想闔上眼,卻被震天價響的拍門聲給嚇了一跳。

奇怪!她的寵物診所又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三更半夜,誰會上門來?

用枕頭掩住耳朵,她決定不予理會,繼續睡她的大覺。

可是,拍門聲卻持續不斷傳來,而且一聲比一聲急迫響亮,樓下的貓狗受了驚嚇,喵的喵、吠的吠……

再這樣下去,恐怕屋頂都會被震下來!

“可惡!搞什麼嘛!”殷若氣呼呼地衝下樓。“不管你是誰,你死定了你!”

打擾她睡眠已經是很過分了,還驚擾了她的衣食父母,生病的貓狗要是被嚇得病情加重,那還得了!她生氣地拉開大門,噼里啪啦地開罵:“吵死人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的貓狗病患需要充分的睡眠……”

她還沒吼完,小嘴猛地被人捂住,門外那個高大魁梧的人影,迅速地擠進店裏,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極具威脅地鉗住她的纖腰。

天哪!她遇上歹徒了!

這下可好了,笨笨的引狼入室,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傷害你。”一記低沉的男性嗓音飄進她耳中。

歹徒的保證,能相信才怪!殷若暗暗叫苦,怎麼辦?她該怎麼脫身呀?

“屋裏還有其他人嗎?”

殷若拚命點頭。有,要說有,壞人才不敢亂來!

濱野寺聲音一沉,“不許騙我!”捂住她小嘴的手,帶着一股威脅的力道。

殷若害怕得簌簌發抖,很沒志氣地搖頭。還是不要撒這種沒用的謊好了,惹惱了歹徒,只會自找苦吃!

“這裏很安全,快進來!”

聽他這麼說,殷若的臉色不禁由慘白轉為青綠,全身更是抖得厲害。

慘了啦,這壞人還有同黨!這下,她恐怕是劫數難逃了,人家她長得這麼漂亮,會不會慘遭一票歹徒蹂躪啊?

嗚……好可怕喔……

“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察覺到懷中小女人渾身顫抖,濱野寺不自覺地放柔了語氣。

等外面的人入內,他迅速將大門關上,利落地下了鎖,而在殷若眼中,他這麼做等於切斷了她的逃生之路!

他說他不是壞人,那是當然的了,有哪個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的?

然而,當殷若看清他的兩個“同黨”時,她不禁疑惑地瞠大了雙眼。不會吧?其中一個居然是女人耶,而且還是嬌滴滴的大美女喔!!

“大小姐……”另一個看似手下的年輕男子,一路將弱不禁風的大美人扶進屋裏,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

濱野寺也關注地皺起眉頭,“雅蕙小姐,你還好吧?”他半蹲着身子,檢視着大美女手肘上的擦傷。

趁大伙兒都沒注意,殷若正想腳底抹油,不料,手腕卻猛地落入男人的掌握中。

“啊!”開溜不成,她的心直沉入谷底。

“你這裏應該有急救品,快拿出來!”

“血!好多血!”殷若驚叫了聲,這時終於注意到他淺色襯衫殷紅一片,胸口汨汨流淌着鮮血,“你……你必須馬上去醫院!”

“不用理我!”濱野寺一手按住胸上的傷口,試圖阻止血液的流失,“拿碘酒和紗布來,快給這位小姐包紮!”

殷若瞠大了眼,“你腦袋秀逗啊?她只是輕微的擦傷,死不了人的,哪像你這樣血流不止!你必須趕緊去醫院……”

“少嗦!”濱野寺口氣一緊,神情煩躁不悅。

真是倒霉透頂了,先是被范老爺子強迫性安排跟他的獨生女相親,還硬讓他倆單獨共處,而在這個時候卻莫名其妙遇上敵人狙擊,要是范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豈不是要照顧她一輩子!

“你!你是想死在我這裏嗎?”殷若氣憤地跺腳。

“急救品拿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黑眸危險地眯起。

“沒有!”殷若也不知自己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大聲的說,“我這裏是寵物診所,沒有適合人類的醫療品。”

濱野寺霍地掏出手槍,槍口對準她倔強的小臉,“急救品!”

殷若倒抽了口涼氣,剛剛的氣勢全在槍口下化為烏有。

看吧,壞人就是壞人,再怎麼裝也終究會露出狐狸尾巴!

“濱野!先生……”范雅蕙悠悠轉醒,她知道自己只是受了驚嚇,濱野寺為她擋下那足以致命的一槍,“我不要緊……你的傷勢才嚴重,你……你就聽這位小姐的……”

濱野寺翻了下白眼。聽她的?哈,真是笑死人了!他這輩子還沒對哪個女人言聽計從過!

他將槍口抵在她額上,口氣狠酷,“快點!”

“好啦、好啦!”殷若沒好氣地瞪了這野蠻人一眼。真是個沒腦筋的傢伙,也不懂得先瞧瞧自己傷得有多重!

拿了急救箱,她利落而嫻熟地處理大美人手肘和膝蓋上的擦傷。

“好了!”真白知的,皮外傷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過,看來,這渾身浴血的野蠻男人非常在乎這女人,要不然,他也不會不顧自己的傷勢,對這女人卻緊張得不得了。

“好了?”濱野寺懷疑地挑起眉,范大小姐的臉色怎麼比剛才更蒼白了,“你確定嗎?她看來一點都不好,”

“那就送她去醫院啊!”殷若氣憤地嘀咕。

“你說什麼?”這嗦的小女人,真想用槍把她敲昏。

“濱野先生,呃,我家小姐對血過敏……”年輕小夥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尷尬地指了指他身上的血跡,“大小姐聞到血就會頭暈不舒服……”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黑社會頭子的女兒居然對血腥味過敏?

“你開玩笑的吧?”濱野寺掀動一下薄唇,失血過多令他連縱聲大笑的興緻都沒有了。

“小、小的怎麼敢拿大小姐開玩笑……”小夥子冷汗直流。

只見范大小姐指着嘴,不住地吞咽口水,試圖壓下作慪的感覺,臉色蒼白得嚇人,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似的。

濱野寺無力地閉了閉眼。Shit!真是一團糟!

“小江,你護送小姐回去!”他當機立斷地下了道命令。

“那濱野先生您呢?”小夥子疑惑地反問。

“這還用問嗎,他當然是跟你們一起走!”殷若馬上代他回答,而且還擺出一副熱情送客的樣子。

“我暫時留在這裏。”既然范大小姐對血過敏,他就該避免跟她同行,況且,他傷勢不輕,勉強一塊兒走,恐怕會拖累他們。

“濱野先生……”范雅蕙的眸光流露着不舍之情。

“你放心,小江很機警,他會安全的護送你回去。”若是敵人還在附近,他們也會循着血跡找上他,跟他在一起,只會更危險。“小江,你往東走,必要的話另外找個地方躲一躲,天亮才回去。小心點,知道嗎?”

“是。”小江也不笨,知道他這麼做全是為了大小姐的安危着想。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殷若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等她回過神來,只見那年輕小夥子早已扶着大美人往門口走去。

“喂喂!你們不可以這樣一走了之,這個快死的傢伙不能留在我這裏啊!順便把他帶走呀!”她着急地大叫。

“你說誰快死了?”濱野寺不悅地眯起眼,一把拉住她。

“你……”她吞了吞口水,見他傷口湧出更多血,她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脫身之計,“我、我也對血過敏耶,不行了,我快要昏了,我得馬上出去透透氣,不然我也要暈倒了……”“你騙誰啊!”濱野寺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到他跟前。黑眸對上她裝暈的逗趣表情,他竟有瞬間的閃神。

“我……”不是吧,她的演技真的這麼爛?

殷若緊閉着雙眼,上下兩排貝齒不住地打顫。老天爺,拜託讓她馬上昏過去吧!“嗚……我真的真的要暈了……”

“我看,你需要的是人工呼吸吧!”濱野寺惡劣地將嘴唇湊近她。

什麼!人工呼吸?那不就是讓他的唇對上她的……

殷若嚇得立即恢復正常,忿忿地斥道:“你豬頭啊!在這種情況下昏倒,哪需要做人工呼吸,要嘛也是心肺復蘇術。”“那個我也會,不就是把雙手放在你胸口,亂摸亂按一通。”說著,他的手便要罩上她因氣憤而劇烈起伏的酥胸。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身上血流不止,傷口痛得要命,居然還一徑的逗弄這個有點無厘頭的小女人?!

而且,他還忍不住想,如果真的吻上她、摸上她,感覺一定很棒!

“才不是這樣!”什麼亂摸亂按,擺明了是想吃她豆腐!

見她氣嘟嘟的可愛模樣,濱野寺不覺一笑。

想要跟他玩花樣?她還不是他的對手!

可沒想到這麼一笑,牽動了傷口,他咬牙悶哼一聲。

人終究是血肉之軀,再強的意志力也敵不過子彈嵌入體內、血液又大量流失的殘酷事實。

“活該!”嘴上這麼說,她心裏卻沒來由的一緊。

天哪,他一定很痛吧?

去!他是壞人耶,她管他痛不痛!

“手術鑷子……”

“呃,什麼?”她有聽沒懂。

“把鑷子消毒好,我要取齣子彈……”汗水自額上滑落,足見他在忍受多大的痛楚。

殷若跳了起來,“不行,你不能在我的地方亂來!要是你死了,誰來幫你收屍!你還是趕快去醫院吧!”

她硬生生將目光調開,不,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費同情心!受了槍傷卻死都不肯上醫院的,就只有壞人!

濱野寺環目四顧,他就是看準了這是間寵物“診所”,才硬闖進來的!“你這裏有我所需要的一切,快去準備!”他揮了揮手中的短槍,涼涼地口出威脅:“別要花樣,不然,我絕對會讓你美麗的腦袋開花!”

還美麗的腦袋喔!殷若恨恨地瞪他一眼,威脅人就是威脅人,幹嗎還摻些讚美!

瞧他持槍那副優雅輕鬆的神態,根本就不把別人的死活放在眼裏。

“快點!我死了,一定會要你陪葬!”

“你!”可惡!就會威脅人,不入流的臭傢伙!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耶,她還這麼年輕,連戀愛是什麼滋味都沒嘗過,就這麼死在這渾蛋手中,太不值得了!

“喏,拿去!”殷若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鑷子及其他所需物品一一消毒準備好,放在手術盤裏,恨恨地推到他面前。

這人真是有夠恐怖的,流了那麼多血,還不見他倒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濱野寺仍然用槍指着她,“把子彈取出來。”

殷若雙目圓瞠,吃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對,就是你。”難不成這裏還有別人?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你自己的事耶!沒道理叫我來做!”

濱野寺朝她勾唇一笑,儘管痛得死去活來,卻絲毫無損他逗弄她的興緻,“那可怎麼辦?我又不能把槍交給你,萬一不小心槍枝走火,像你這麼漂亮的美眉,無端端成了殺人犯,我就算在陰曹地府也會很過意不去的。”

殷若咬牙低咒:“少給我扯些有的沒的!”濱野寺以槍口輕划她柔嫩的臉頰,“快動手吧。”

“我……”見他傷口血肉模糊,殷若頓覺頭皮發麻,手也軟了,“我不行啦!我又不是醫生……”

“殷若小姐,你是獸醫,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他從掛在牆上的證書,以及擱在桌上的名牌,得知她的名字和身份。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她又吃了一驚。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乖乖照我的話去做。”

“我……”真丟臉,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顫抖的雙手,“不行啦!我是獸醫沒錯,但我只會醫動物,不會醫人哪!”

“只是把子彈夾出來罷了,很簡單的,你可以辦到的!”他蹙眉低吼。

傷口流血作疼,他已強忍多時,再也撐不了多久了,看來,這女人八成是想讓他流血至死!“說得那麼輕鬆,你不會自己動手啊?”她把苦差事丟回給他。

“我是可以自己動手,不過,動手之前,我得先把你敲昏才行。”濱野寺眯起眼,“你覺得怎樣?情願我把你敲昏?”

殷若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才不要咧,那肯定會很痛的!

她試着跟他打個商量,“你也不一定要採取這麼暴力的手段嘛!不然這樣吧,我向你保證,我會好乖好乖的坐在這裏,我不會報警,也不會乘人之危的襲擊你,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撇唇淡嗤了聲,眼中流露一絲玩味。

只要他一不注意,這小女人肯定會有許多置他於危險的小動作。他不能不防着點!

殷若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努力地扮無辜、扮無害,“你不相信我?”

濱野寺嗤的一笑,“這句話該我來問你,你還不是一樣不相信我?”她不相信他不是壞人,不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拜託!我跟你素昧平生,你現在又用槍指着我,這樣你還好意思叫我相信你?你當我是智障喔?”

“別逗我笑!”他一笑就扯動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神經!”殷若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她可沒那麼無聊好不好,還說笑話給他聽?

“我親愛的殷若,既然你那麼不願意動手,我也不想太強人所難……”他幽深的黑眸在她身上轉了一圈,那算計的神態,更加令她心裏發毛。“你……真的要敲昏我?”她哭喪着臉,雙手護着腦袋瓜。

“可你不是怕痛嗎?”他在心中長嘆了聲。濱野寺啊濱野寺,你真是瘋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跟這女人哈啦個沒完!

“是啊!”趕緊給他用力點頭,她彷彿見到一絲曙光了。

“那我把你捆綁起來好了。”

“這樣啊……”這樣會比較妥當嗎?她用力地思索着。

“除了不痛之外,這風險跟敲昏頭是一樣的啦。”他涼涼地說。

“風險?什麼風險?”她獃獃地問。

“我是被人追殺才受傷的,現在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找到這裏來,要是我把你捆綁起來,而他們又尋上門來,你要逃走也不能了,雖然說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但,依我看,他們一定會殺人滅口,也不會留下目擊證人。”“你……你是嚇唬我的吧?”她挺直腰脊,想證明自己不是膽小鬼,無奈卻控制不了聲線在簌簌發抖。

“而且,像你這麼年輕貌美的女人,身上又穿着令人想入非非的睡衣,你該知道的,對那些喪心病狂的禽獸來說,這是多麼可口的獵物,我真不敢想像,他們會怎樣享用你這具誘人的同體……”

殷若愈聽愈覺得害怕,“夠了,不要再說了!”

濱野寺盯着她,“親愛的殷若,要我把你捆綁起來嗎?”

殷若當然是搖頭了,她又不是傻瓜,她不能將自己置於那種被動的情況!“好啦,我做就是了!”深吸了一口氣,她先是剪開他的衣服,露出受傷的部位,然後遲疑地拿起手術鑷子……

“你給動物動過手術吧?”

“動物是動物,跟人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他輕笑了聲,跟她比起來,他這個受傷的人顯得更冷靜自若,儘管痛得無以復加,他還是咬牙為她打氣。“你就把我當作貓啊狗的,不就容易多了?”

“唔,說得對,我要告訴自己,我是在給貓咪治療……”她小小聲地嘀咕着,試着用這種方法令自己一定一點,“啊不對,世上哪有這麼大隻的貓!是狗,可狗也沒這麼龐大耶,不管啦,總之是畜牲就對了啦!”

“你說啥?”這女人,對她溫柔一點,她就爬到他頭上去了!

“你凶什麼!是你自已要我把你當貓狗的!”

“那也不能說成畜牲啊!”

“不是畜牲是什麼?”她沒好氣地道,“要不就野獸好了!”對喔,把他想像成兇猛危險的獅子、老虎,還比較貼切些。

“野獸?”

濱野寺俊臉一黑。真是夠了,這女人非要這麼不知好歹嗎?

他可是好心幫她打氣耶,她居然拐個彎這樣損他?

等他恢復了體力,不把她那張惱人的小嘴給吃掉,他就不叫濱野寺!

“噢!”一陣來得太過巧合的刺痛,令他發出一聲悶哼,繼而憤然低咒:“該死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殷若揚了揚鑷子上的子彈,瑰唇嘲弄地彎起,“你如果不滿意,我馬上將它放回去!”

見子彈取出來了,他心中釋然,嘴裏卻仍是喃喃地抱怨,“你就不會輕一點啊?痛死人了!”

“會痛啊?”殷若忍不住吐吐舌頭,她還以為他是超人哩!

畢竟,他是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任她取出體內的子彈,前後也只哼了那麼一聲而已。

“廢話!”不知為何,她那俏皮可愛的神情,勾起了他的孩子脾性,他不自覺地咕噥着:“當然會痛啊,而且是很痛、非常痛、十分痛……”

“真的很痛喔?”

之前怎麼都看不出來?唉,痛就說嘛,何苦硬撐呢?

殷若咬着唇,聽着他如孩子般的低喃,看着那怵目驚心的傷口,她竟為他感到一絲心疼。而濱野寺捱到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了人體最大的極限了,他沉沉地閉上雙眼,因失血過多而陷入半昏迷狀態。

“喂!你可不能死啊!”殷若垮着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會死的……”他勉強吐出這句,算是安撫她不安的情緒,接着,他便又闔上眼,意識昏昏沉沉。

“喂,這可是你說的,別誰我啊!”

她拍拍他俊逸的臉龐,回答她的,只是他沉穩的鼻息。

天哪,他不會死吧?

不,不會的!他剛剛不是說了,他不會死!在這種情況下,她只好“被迫”相信他一次!

子彈取出來,必須縫合傷口才能止血,這些都是她該做的。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讓這來歷不明的壞蛋死在這裏。

他要是死了,搞不好她會被當作嫌疑犯。

她可不要莫名其妙的被關進牢裏,所以,他一定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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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獸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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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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