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結束“皇城度假中心”的廣告拍攝,仇步揚將庄嫻淑的衣物收進自己的行李箱裏,帶着她直接飛南部。
她回到了莊家農場,而仇步揚前去跟客戶見面。
他們約好了,三天後在機場碰面再一起回台北。她卻一離開他的視線就忍不住思念了。
“又是語音信箱!”她把手機丟到床上,無聊的拉起桌上的蘋果,踱到窗前。
“仇步揚,今天是聖誕節耶,人家好想現在看到你喔。”她嘟聲說著,黑夜的窗上映着一張可愛的臉蛋,她眨了眨眼,摸摸自己的臉頰,她不是醜小鴨呀!
她揚起嘴角,拿蘋果連皮咬了一口,好甜!微眯起眼睛,她欣賞着窗上甜蜜蜜的自己。
倏然,一張臉和她重疊,她驚叫一聲:“哇!”
蘋果掉了,她一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個四腳朝天。
男人在窗外敲敲玻璃。
魔鏡顯靈了!她捂着胸口,向前推開窗子,“你!”
“你怎麼在這裏?”窗外的人和她一樣驚訝。
“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她摸摸他的臉,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仇步揚把頭探進來。
房外傳來腳步聲,她緊張的將他的頭推了出去,“媽媽來了,快逃!”翻過窗檯,拉着他的手跑開。
到了屋外的老樹下。
她仰着臉,嘟着小嘴埋怨:“你怎麼跑來我家啊?被媽媽知道就完蛋了。”
他一臉沉着,停駐在她臉上的眼神慢慢找到了頭緒。
“你有姐姐或妹妹嗎?”他問。
“一個姐姐一個妹妹,幹嘛?身家調查啊?”她覺得奇怪。
“鼻子上有胎記的是姐姐還是妹妹?”
“鼻子上怎麼會有胎記?誰那麼可憐啊?幸好我們家沒有。”她沒多想的回答。
他想着她剛才利落爬出窗口的模樣,心驀地跳了跳,好熟悉的感覺。
“那房間十年前是誰住的?”他指着她的窗口問。
“我啊。你大老遠的跑來我家就想問我莫名其妙的話嗎?”她不耐煩了。
他拂開她前額的劉海,發現她額頭上那個硬幣大小的烏青其實是疤痕。
“你還記得十年前的聖誕節嗎?我們從樹上摔下來。”他的心狂跳着,掩不住一臉的驚喜,奇妙的感覺越來越真切了。
“記得……”她張着嘴,十年前,那個穿風衣的男孩?!
“我,仇步揚,就是那個差點被你壓死的倒霉鬼。”
“啊?就是你?!”她驚訝的。
他衝著她笑,從身後摸出了一樣東西。“哪,你看。”
她低頭看見拖鞋,忍不住就翻出白眼,他這次不會說她長得像拖鞋吧?
她沒好氣的說:“你幹嘛送我拖鞋啦?還是舊的,這麼小雙……”
“那是嫻雅幫你們交換的信物。”低沉的嗓音突然插入。
他們循聲看向大樹的陰影處。
“羅亞?”庄嫻淑驚呼,旋即又看見另一邊的人,“姐姐!”
同時從兩邊繞出來的人驚訝照面。
※※※※※※※※※
彷彿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牽引着,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回到了老樹下。
沒有激動的哭喊,沒有重逢的喜極而泣,只是各自找到了人生的答案。
從仇步揚下榻的飯店望出去--大樹下,庄嫻雅靠在羅亞的懷裏,兩個曾經相愛的戀人再也回不到當初了,惟有老樹依然挺立,笑看着人間滄桑。
庄嫻淑倚在窗口輕嘆。
仇步揚從身後摟住她,柔聲問道:“這不是你要的結局嗎?”
“姐姐好不容易懷孕了,她不會離開了baby的爸爸的。他們的擁抱只為了悼念遺憾,如此相見不如不見。”她感嘆的說。
他的下巴在她耳邊廝磨着,難得聽她感性的口吻,忍不住輕笑了。
“你笑什麼啊?”她白他一眼,抗議他笑得不是時候。
“笑我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羅亞的事?”他曾以為她喜歡羅亞,還為此打翻醋罈子呢。
“那事關姐姐的名譽嘛。”她掙脫他的懷抱,轉眼擺脫了陰霾。
他跟着轉身,看她彈跳到大床上盤腿坐下,手上多了一包零食。
他雙手環抱笑看着她。她不是柔弱的小女人,也不喜歡膩在情人的懷裏,不溫柔不嫻淑的她卻是他萬般柔情想珍惜的人呵!
他的笑容讓她看了心虛,搔了搔腦袋,她傻笑着,希望坦白從寬:
“我告訴你喔,你那個手錶被我送給爸爸當生日禮物了,好多好多年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留着耶。”
看來,他的柔情遇上不解風情的她,還真是一大考驗啊。他故意板起臉,粗聲質問:
“你拿我的信物轉送給你爸爸!好啊!你鼻子上的胎記不見了,頭上的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我怎麼確定你就是當年的臭丫頭?”
“什麼胎記啊,那是我用眉筆畫的啦。別忘嘍,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她豈是小可憐,要她不回嘴當然不可能嘍。
他忍不住好笑,好熟悉的感覺!就像當年在樹上神氣的小丫頭一樣。
“喂!你說清楚喔,如果今天你遇上的不是我,那你對我怎麼交代?”她丟開零食,雙手叉腰。
“這不都是你。”他走近,輕捏她氣嘟嘟的臉頰。
“不一樣嘛。”他的笑聲像暖暖的陽光溫柔的包圍着她,要她假裝生氣好難。
他兩手一攤,求饒的說!“好吧,對不起,我的救命大恩人,因為我愛上一個叫庄嫻淑的笨蛋,所以不能為當年的承諾負責了。”來此的目的,只想確定那個救他一命的女孩是否安好,沒想到遇上的是她。
“仇步揚,你敢說我笨!”她出拳打他。
“打死了沒老公喔。”他握住她的拳頭摟住她的人,輕吻了她的耳垂。她是上帝精心的傑作,是他的命定情人呵。
她偎在他懷裏傻笑了一會,突然想到午間的電視新聞說:
“聽說袁璦齡住院了耶。”
“嗯,公司通知我了。是那個增肥葯有問題,她才試用兩天就水腫腹瀉。”他平淡的說。
“就是我那個增肥廣告嗎?”她在他懷裏掙扎一下。
“嗯。”他緊摟着她,準備接收她的轟炸。
“那明明是我的廣告耶,為什麼變成了她?那個葯我也有啊。”她不服氣的嚷,他對袁璦齡太好了吧!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袁璦齡就成了家喻戶曉的廣告紅星。
“你也有?葯呢?”他扳過她的身子,緊張的追問。
“葯……喔。”她氣勢頓減。
“你沒吃吧?”他盯着她的眼睛。
“我討厭吃藥嘛,所以……呵呵!忘了。”她吐吐舌頭,縮縮脖子,理不直氣不壯了。
他頓時鬆口氣,捏捏她的鼻子,耐着性子解釋:“我不要你當白老鼠,懂不懂?”
原來,他不是嫌棄她的條件才不讓她拍廣告的!她滿心的感動,嘴上卻說:“好吧,我原諒你了。”
她靠回他懷裏,忍不住甜甜的笑。
“我們什麼合約都不要了,我們私奔吧。”
“私奔?”開什麼玩笑!不要婚約所以要私奔?
“對啊,因為你沒有很多很多的錢啊,媽媽一定不喜歡你的,那我們不如私奔算了,省得媽媽噦哩噦嗦的。”她不要他受到媽媽嫌惡。
“你為什麼喜歡我?”他放心笑了,仇家的醫院、廣告公司、科技公司、海外投資等龐大資產只怕會嚇壞未來的丈母娘吧。
她偏頭笑得好可愛。
“傻男人,問了一個傻問題。”
“哈!”堂堂廣告才子變成她口中的傻男人!他當然不服了。照理說應該是她追問他為何愛她,而他笑她愛問無聊的問題才對吧?
她一臉認真,逕自說:“因為,你是仇步揚啊。”
“仇步揚怎樣?”他忍不住好笑,註定要栽在她手上的,認了吧,當她的傻男人又何妨。
“仇步揚的小命是我撿回來的,以後要好好伺候我喔。”她竟然神氣的說。
“嘿!你再用這種口氣跟老闆說話,小心我……”
她眼裏流光一閃,猝然反身用聒噪的小嘴封住他的警告。
失去主控權的他愣了一下,旋即笑彎了眼,她精力旺盛是嗎?
既然早有了婚約,既然認定了彼此,還有什麼事不能做呢?他猛地扳倒她,欺壓上她的身,在她輕呼聲中發動攻勢。
他要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