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哎!又是一個不怕死的!”PUB里的員工紛紛搖頭嘆息。

“目碉糊到蛤仔肉,他不知道老闆娘有多恰喔!”

“牡丹花下死嘛!”垂涎李郁蟬美色的大有人在,可是真正能打動她芳心的男人可說微乎其微,除了她對男人的外表挑剔之外,她的性情善變,不按牌理出牌也是原因之一。

更何況,外號“黑貓”的李郁蟬並不是什麼好吃的果子,套句歇後語“張飛賣刺蝟”——人強貨扎手;這種又香又艷的野玫瑰,還是遠觀就好,千萬不能採回家拱着,不然豈不家反宅亂?這是一班狂蜂浪蝶的心聲。

這也是為什麼李郁蟬的裙下之臣雖多,真正能登堂入室為入幕之賓的卻鮮少聽聞過。而今,一個不怕死的左醫生又加入追求者之列,更是在冰焰PUB里掀起一波漣漪。

連續三天,左宗方天天來報到,他總是一個人獨坐角落的小桌,靜靜地喝酒。從他撂下那句“追你”以後,就一直是這樣安靜沉着。

反倒是李郁蟬開始沉不住氣,她的打扮、衣着愈來愈誇張,笑盈盈地周旋在眾男客之間打情罵俏,而左宗方只是冷靜旁觀。

每天來小酌兩杯,他已喝掉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進貢”。

這晚,依然是歌衫舞影,燈紅酒綠的不羈夜。

冰焰PUB里的舞曲更野更狂,而風騷老闆娘更是讓一班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客們看得眼睛發直、口水直流。

金蔥薄紗若隱若現地展示她吹彈可破的奶油色肌膚,薄紗之下僅有比基尼式的金色亮片堪堪遮住重點部位,流蘇、寶石點綴其上,彷彿天方夜譚里走出來的舞娘。

這是一場很危險的誘惑,對李郁蟬而言,對男人亦然——就像飛蛾撲火,會是火被撲滅呢?還是蛾被燒死?都是未知數。

左宗方在忍耐,對於未知的事物,他一向擅於等待。

她所表現出來的放蕩冶艷,並沒有讓他打退堂鼓,反而更加深了他的渴望。

如果千金能買一笑,那麼他絕不會吝惜金錢。

但是他還不至於蠢到以為金錢攻勢就能博得李郁蟬的青睞,光看這群三教九流皆有的男客們,對她又垂涎又忌憚的模樣,就可以想見一斑。

然而愈困難的事件愈值得努力,愈難得到的寶物就就愈值得爭取,從兩人之間那種微妙難解的較勁和一觸即發的電光,左宗方相信,自己是有極大的機會的。

只是缺少了一點觸媒,時機成熟時,星火也足以燎原——

一向沒多少耐心的李郁蟬終於忍不住坐下攤牌,“喂!”

左宗方回過神來,又再一次被眼前的“美景”勾引得熱血沸騰,她的薄紗下,渾圓豐滿的雙峰呼之欲出。

看到這個冷麵酷男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李郁蟬滿意地笑了,花枝招展的散發出無人能擋的魁力,低沉的笑意震動酥胸,更讓近距離的左宗方口十舌燥。

“當醫生的人這麼悠閑呀?”她略帶惡意地嘲弄,“左大醫生每天都來敝店報到,也沒見你帶伴來,不覺得無聊嗎?嗯?”

啊!貓兒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動接近獵人,或者該說獵物了。左宗方淺淺一笑,“不會,你的店很熱鬧。”

怪男人!李郁蟬皺眉,這個姓左的傢伙很奇怪,她所見識過的男人中,從來沒有像他這一類型的。

有點兒神秘、有些難解,讓她難以捉摸卻又無法完全漠視。

“為什麼想追我?”她好奇問。

左宗方沉吟,他也無法說出原因,只能以“異性相吸”來解釋吧!

“我不知道。”他坦誠回答。

“真的想追我,就得拿出誠意來呀!”李郁蟬不滿地噘起小嘴。

這個男人亂設情調的,連續三天看他一個人低頭喝問酒,他不膩,她都快憋出病來了。啤!

“左大醫生,你這樣不行喔!”她伸出纖纖玉指在他面前晃動,“追我的人多得是,只有你最不積極。”

左宗方啞然失笑。

“要怎麼積極法?”他好整以暇問。

“嗯……唔……”這下換她愣住了,她絞盡腦汁地想不出來,她要這個姓左的怎麼追她。

送花?從她國小畢業到現在,收到的愛慕花束沒有上萬也有成千,PUB里經常是滿坑滿谷的鮮花,差點沒讓她得鼻竇炎。

兜風?名牌跑車她坐得都膩了,與其跟着車陣塞車吃車煙,她寧可開着自己新買的悍馬吉普車上山下海。

鑽石珠寶?嗯!那一向是正式約會後的事啦!

左宗方悠哉地啜飲一口威士忌,欣賞着李郁蟬皺成一團.滿臉困惑的小臉蛋。

她真的跟其他女人很不一樣,妖艷邪媚、狂野性感,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安定的因子。

可是,她表裏如一的“壞”卻完全攫獲住他的目光,在一開始的慌張排斥之後,他確定了自己的慾望,也選擇了追逐。

“你至少要做些實際行動來表示吧?”李郁蟬悻悻然道:“像鮮花、禮物啦!請吃飯、看電影什麼的吧?”

左宗方酷酷的揚眉,“你想要鮮花、禮物?”

她皺眉,“不想!”

煩都煩死了!

他語帶譏誚繼續說道:“我個人倒覺得摺合現金比較合算。”

如果是別的女人,會將左宗方的話中含意視為侮辱,即使他純粹只是就事論事,並無影射她為拜金女郎之意。

“也對!”李郁蟬精打細算的另一面個性抬頭,“鮮花會凋謝,珠寶也會折舊,黃金更是貶值得厲害,還是現金划算!”

一抹釋然鬆弛了左宗方緊繃的精神,他泛起一抹微笑,“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共識。”

受夠了眾多“良家婦女”型的女人有意的暗示、迂迴的試探和追求,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一段沒有負擔、明買明賣的風流韻事。

食色性也!孔老夫子說的一點也沒錯一一未見好德如好色者。

年屆而立之年,這是第一次有女人點燃他一貫理智冷靜的性情中所潛藏的熱情火焰,讓他明了自己不是超凡人聖的冰人,而是一個血肉之軀、有欲有情的平凡男人。

“什麼共識?”她問。

“就是,我得用多少代價來表現我的‘誠意’的共識?”左宗方語氣平和地說。

李郁蟬依然笑臉迎人,只是美眸中多了些冷意,“你想包養我?”

自恃有幾個錢,想包她做情婦、二奶的男人多得是,只是下場都很凄慘就是了。

如果左大醫生膽敢色迷迷地回答,“是”的話,她一定讓他偷雞不著蝕把米!

對於風花雪月、男女情事,她一向不羈隨性慣了,合則來不合則散,最忌諱的是男人一副“恩客”嘴臉,妄想以金錢來砸她。

這無關道德尺度,她愛玩貪靚,如果是情人饋贈的珠寶衣飾,她會高高興興地接受,在眾人面前炫耀。可是,一旦男人自認為付出金錢后,女人就該乖乖聽話,一段原本浪漫的韻事就開始變調、不堪。

花錢就是大爺的心態,是天底下男人的通病!尤其是台灣男人更是將“有錢便是老大”的勢派“發揚”到海外去了,在大陸、東南亞國家醜態畢露,令人作嘔。

她笑得很甜、很媚,可是左宗方卻隱約察覺到一絲殺氣。

他驀然領悟,這隻獵兒好奇心極重,在男女遊戲中習慣當獵人而不是獵物!

“包養?”他低低一笑,“貓兒不可能被人包養吧?”

“嗯?”李郁蟬側首。

“養貓的人都知道,貓不可能被馴服,花盡了心思供養侍奉,最多也只能換來貓兒心血來潮時的撒嬌。”他不知不覺中放柔了語調,“貓兒跟飼主之間,貓兒才是主人。”

“你真是個怪人。”李郁蟬蹙眉,火氣漸消.

也對啦!她的外號本來就是Cat嘛!

“我只是想表達出最大的‘誠意’罷了;”左宗方欣賞着她令人賞心悅目的胸體,語氣寵溺道:“畢竟貓兒對生活物質是很挑剔、很會花錢的,不是嗎?”

光看她水蔥兒似的纖纖十指上戴着琳琅滿目的各式指環,就可揣想一二了。

“意思是說我像貓嘍?”李郁蟬勾起一雙媚眼,嗤笑出聲,“你花錢而我做主人?”

“只要你高興,有何不可?”他認真地說道。

“嘻!”她輕笑出聲,“醫生,你是不是有被虐待狂呀?”

好奇心不自覺地促使她更加挨近左宗方身畔,那種微帶酒氣氛又濃郁襲人的香味再一次侵略他的嗅覺感官。

他的男性本能迅速而猛烈地產生反應。

左宗方以喝酒掩節,吞下了一口威士忌,“在認識你之前……”他痛苦地嘆了口氣自嘲道:“肯定沒有!”

“呵呵呵!”李郁蟬恣意大笑,“不管如何……我還滿喜歡你的幽默感的!唉,醫生的收入不錯吧?”

他着迷地沉溺在她的女性幽香里,嗓音也因慾望而暗瘂,“還好。”

“年收人?”她一臉輕佻地問。

“大約四百萬吧!”左宗方僅說了個保守數字,還不包括房地產、股票基金之類的收人。

“嗨!”李郁蟬點頭,她伸出了手,“皮夾借一下。”

他依言遞出了皮夾。

她打開皮夾,裏面有身份證、健保卡、現金、Visa、Master兩張金卡……

“嗯哼!”李郁蟬滿意而嬌情地輕哼出聲,杏眼中泛起一絲惡作劇的笑意。

一曲舞曲稍歇,她比了個手勢,集中眾人好奇的目光。

“各位!這位左醫生要請在場的所有人喝一杯——”她揚起一張金卡,大聲宣佈道。

“好耶!”眾人大聲喝采。

左宗方只是微笑,寵溺地看着她。

“理由呢!則是為了要慶祝,他終於成了我的男朋友!”一個媚眼加上飛吻拋向一臉驚訝的他。

口哨聲、叫好聲鼓噪着PUB里的狂熱氣氛。

然後,在眾目暖暖之下,李郁蟬伸出一雙柔荑環住了左宗方的肩頸,扎紮實實地給了他一個熱吻。

一個足以溶化冰山、燃燒森林的銷魂深吻。

老天!軟玉溫香抱滿懷的左宗方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激情的吻恢復過來,天曉得他一向傲人的理性和自制力,這會兒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哇呼!”李郁蟬吐了一口氣,微微喘息道:“看不出來哩!醫生你……滿‘悶燒’的耶!”

原來冷凍的大木頭只需要一點小火花,就可以“完全燃燒”了。嘻!

“什麼意思?”心如擂鼓的左宗方猶帶微喘。

天雷勾動地火大概就是用來形容這種狀況吧!

一向整齊不紊的髮型略顯凌亂,炯炯有神的冰冷雙眸如今卻熱力四射;原本長相不錯的他少了分冷漠多了些性感,更好看了。

李郁蟬嫣然一笑,“意思是說:你很有潛力喲!”

她有預感,左宗方將會在她的愛情版圖中佔有一席之地,而且是一塊不小的“地”。

哎,男女之間的情債本來就是沒有道理的嘛!

擅於炒作氣氛的DJ早在他們倆結束熱吻時播放出最新剪輯的熱門舞曲,退至角落的兩人在音樂充斥下只有更顯親密地互咬耳朵,才能聽見對方所說的話。

左宗方猶豫地說道:“時間不早了……”

她看看手錶,才十二點十五分,“你要走了?”

“不是,想請你吃宵夜,可以嗎?”他說。

他不覺有絲汗顏,他追求女孩子的招數,實在乏善可陳。

“好呀!”李郁蟬眼睛一亮,“我請客,你出錢!”

李郁蟬帶他走過曲折的小巷,身上那套金蔥“舞衣”已經在PUB里換成較為平常的洋裝,只是小立領、露肩外加袖套,開高叉長窄裙,仍然是曲線玲瓏的性感打扮。

她把他帶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鋼琴西餐廳。

她點了客陸海空大餐后問道:“你要點些什麼?”

雖說是宵夜時間,Menu上仍然是一些高蛋白高熱量的豐富大餐,從沒有吃宵夜習慣的左宗方有些躑躇。

李郁蟬自作主張幫他下了決定,“兩客陸海空。”

侍者離去后,她才笑着說:“放心吧!雖然是‘陸海空’套餐,其實份量並不多,你一定吃得完。”

左宗方從善如流。

悠揚的鋼琴伴奏現場演唱,流行音樂似乎也變得更加浪漫了。

開胃湯送上,兩人也打開了話匣子,更進一步探索彼此。

她知道左宗方是外科醫生,今年三十一歲,常做的運動是慢跑,平常休閑是看書、聽音樂。

“一聽就知道你一定是那種訂定計劃表,按部就班照時間表來工作的人!”李郁蟬評論道。

左宗方泛起淺笑,“現在不是了。”

認識了她后,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生活絕對不會再平靜無波、井然有序了。

李郁蟬介紹了自己有個大家族,人口旺盛,她的興趣是逛街,常做的運動是游泳、瑜珈。

“所以才能保持好身材。”她自吹自擂道。

左宗方笑了。

“怎麼?你有意見?”她斜睨他一眼。

“怎麼會呢?”他啞然失笑,“我能冒昧請問你的年齡嗎?”

看她的妖冶容貌以及邪媚談吐,似乎是在風塵中打滾多年的人,可是偶爾也有小女孩兒似的嬌憨天真。

他原本以為李郁蟬應該是和他同齡或稍長,可是近看她無暇細緻、吹彈可破的肌膚,以他做醫生的客觀觀察,她的年齡應該比他小許多。

“當然……”她皺了皺鼻頭,表情生動有趣,“不可以,年齡可是女人的秘密!”

話才說完,她的孩子氣隨即消失,秋波流轉地掃過他,“說說你的故事吧!”

“沒什麼好說的。”左宗方索然無味地咀嚼鮮脆的生菜沙拉,“我是個很無趣的人,家裏人丁單薄……”

他停頓了一下,坦誠道:“我的妻子剛過世。”

“你真的剛死了老婆?”魯莽的李郁蟬語氣驚異。

真是看不出來耶!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天性冷漠到無血無淚,就是負心薄倖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你看起來沒有多傷心的樣子。”她批評道。

左宗方沒有否認,“她是在離家出走的時候出車禍,之前我已經有離婚的打算。”

“晤……”側首傾聽的李郁蟬咀嚼着生鮮脆嫩的小黃瓜,迅速咽下后才好奇地追問:“你老婆幹麼離家出走?”

他定定地望着她,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愛議人是非的三姑六婆、同事、鄰居不是沒有,可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質問他這個當事人。李郁蟬,是第一個。

可是,她的冒失直言並不讓他討厭。

看多了虛偽有禮的好人、聽多了婉轉迂迴的好話,李郁蟬的“壞”反而能突破他的心防,讓他說出真實而不需掩飾的心裏話。

“我也不知道。”他輕聲回答,冷硬的臉龐線條泄露出一絲脆弱。

“沒關係!”出乎意料地,李郁蟬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世界上沒道理的怪事情太多了,有時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運。”她神色自若地說道。

這……算是安慰吧?左宗方猜想。

“也許吧!”他淡然一笑。

“本來就是。”她理直氣壯地說,“想得太多可是會長白頭髮的喲!醫生,人生得意須盡歡!”

左宗方微愕地看着她亂用詞語又叫了一瓶香擯。

再怎麼說,依他“鰥夫”的身份都跟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搭不上任何關係吧,還有香擯。

色香味俱全的主餐上桌,金黃色沁涼冒泡的香擯也在侍者的服務之下送到面前。

“乾杯!”李郁蟬豪氣萬千地舉杯致意。

妻子離家出走又車禍身亡,做丈夫的人能有怎樣的表示?

傷心、失望、忿怒、羞愧?才是正常的吧!左宗方沉默探索自我的感受,可是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空洞”。

他的心口,是空蕩蕩一片的幽暗。

而李郁蟬那張冶艷臉孔所散發出來的明媚笑容,就像熱力四射的陽光,讓習於幽暗的他由起初的不適應轉為渴望。

這樣的女人在世人的眼光中也是會被列人邪魔歪道,而他是受不了誘惑,玩火自焚的傻瓜。但,又如何呢?左宗方微笑舉杯。

她讓他心動,讓他發笑,讓他的七情六慾蘇醒過來;就算將來會被火焰燒傷的燙,他也願意承擔。

看着她津津有味地享受香擯、美食的嬌俏模樣,他驚訝地發現自己也餓了。

身為一個外科醫生,常常要為病人做十幾個小時的手術,除了技術以外還得有超人的耐力與體力,運動與飲食都得注意、保養。

在家裏有陳嫂為他打點食物,醫院內有醫生專用的餐廳,時間一到自有飯吃,就算因為手術或急診而耽誤了用餐時間,沒有胃口的他也會勉強自己吃下食物以補充體力。

長年累月下來,營養均衡、定時定量的三餐,早就成了一種習慣,再加上他並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於是,吃飯居然也成了“例行公事”。

芬芳的香擯氣泡在他口中迸射出愉悅,鼓動他的味蕾,肉類燒烤的熱氣香味引誘着他的食慾,讓他覺得飢腸精轆轆。

一塊牛排、一塊鴿胸肉、一尾明蝦,搭上綠色蔬菜做裝飾,份量雖說不多,可也算是高熱量食物了。

好吃!左宗方愉悅地享受人口即化的美食,聽着李郁蟬天南地北的閑聊,不自覺地放鬆自己,意外地發現薄薄地香擯酒居然比威士忌更加醺人入醉。

用完正餐后,傳者送上甜點便退了下去。

“哇!好好吃的巧克力慕思喲!”李郁蟬心滿意足地吃着甜點,粉紅色的丁香小舌舔過櫻唇上的巧克力。

她像一隻饜飽的貓咪,舒服地眯起雙眼,靠向座背,修長的頸項向後仰。

“你的食慾……不錯。”他的嗓音有些許沙啞,身體也微微緊繃。

“呵呵!你太客氣了吧,我的胃口一向很好的!”李郁蟬輕笑,媚眼一飛又是一番引誘聖人犯罪、僧侶思凡的風情。

左宗方一時看得痴了。

“唉……接下來要做什麼好呢?”她眨着水汪汪的一雙杏眼,淘氣地問:“嗯?左大帥哥?”

銳不可擋的慾望猛烈地侵襲左宗方的全身感官,讓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老天!他想要她,想得幾乎失控!

醇酒美人當前,他所恢復的不只是食慾而已。

“郁蟬……”他幾乎衝口而出最原始的邀請,隨即被打斷。

“我是O型,獅子座。”她悠哉游哉說,“占星專欄說,這個月的獅子座最適合‘泡湯’,可以為我帶來幸運喲!”

她敢拿一半財產來打賭,高傲孤僻的左大醫生絕對不曾釣過馬子!李郁蟬忍俊不住。

像他這種人呀!只會和那些名媛淑女做優雅有禮的正當約會,例如聽聽音樂會、看看電影什麼的,如果她不稍加提點的話,恐怕左大醫生想破頭也想不出一個浪漫的約會地點。

沒關係,反正她是新時代的好女人嘛!幫幫他修一修愛情學分,說不定在她的“調教”之下,冷凍木頭也會變成炙手可熱的好男人喲!她自信滿滿地想。

聰明如他,再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的話,就該買塊豆腐撞頭自殺算了!左宗方發自內心愉悅地笑了,“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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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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