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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折磨她,她也就認命了,可是,他竟然連她母親都不放過“把你們母女倆都關在黑獄裏互相作伴,可好?”歐倫輕笑了聲,“不,這不太好!老實說,本王還真有點捨不得讓你被餓鼠咬得體無完膚。不然這樣吧,我馬上叫人在後宮準備一間黑房,特地為你而設,讓你或多或少能體會到你母親被關在黑獄裏的滋味,怎樣?”
“我求你,別把我母親關進黑獄。陛下,我求你不要啊……任她聲淚俱下地央求,他都不為所動,冷絕的一方面派人將陳安妮押進黑獄,一方面命屬下馬上備妥用來囚禁卓玫穎的黑房。
見到這樣的局面,娜娜不禁得意地竊笑,一旦這東方女孩被囚禁起來,瑟爾王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她給徹底遺忘,她娜娜受寵幸的機會又來了!
明白到他毫無轉園餘地的冷酷絕然,卓玫穎心痛得無以復加,不爭氣的淚水沿着面頰滴落。
“押下去!”
歐倫揮揮手,指示隨從將她帶到黑房去關起來。
卓玫穎被強行押走之前,怨對地用盈滿淚水的大眼睛瞪着他。接觸到她痛切的眼神,他輕扯着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弧。
就讓她更加恨他吧!他就是要挑起她對他強烈的恨意,最好能讓她這樣恨他一輩子!他不要他的女人像他母后那樣,因深愛着父王而受苦一生,他眼看着母后在付出真情后變得脆弱無助,最後竟連求生的意志也消失了。所以,下意識中他鄙棄這種令人軟弱的情愛,他寧可他的女人恨他,而不是愛他……他心疼她的疲憊憔悴,卻一點也沒表露出來,反而表現得更冷酷無情,為她特設一間黑房,名泛囚禁,其實是變相的強制她在全然靜謐的環境中養息,但他不會讓人看透他的用心。
他似笑非笑的邪魅神情,教卓玫穎不由得心神一顫,她是不是前世欠了他,即使在他殘忍而刻意地傷害她的當兒,她竟然還是無法一心一意的恨他!
她苦澀地斂下眼,兩行清淚不斷地沿着臉頰滑落……“玫穎!”
被押往黑房的途中,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去路,熟悉的聲音令她驚喜地抬頭一看,果然,是凱拉斯將軍!
“將軍!你怎麼會在這?”她又驚又喜,隨即想到,國王召見凱拉斯將軍也不足為奇,巧的是,她剛好遇見了他。
“我來救你。”凱拉斯將軍拉起她纖細的手腕,匆匆要走,“快跟我來!”
“救我?”卓玫穎呆愣住,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嗯,玫穎,我是來帶你離開皇宮,離開那暴君的魔掌。”
聽到凱拉斯將軍說得這麼輕鬆,卓玫穎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剛才押着她的那兩個侍衛,只見那兩個人默允地靠邊站着,一點也沒有阻欄她離開的舉動。
“他們肯放我們走?”她不敢相信自己能這樣順利無疑地走掉。
“沒問題的,我已經做好安排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在瑟爾這個動蕩不安的國家,金錢的力量足以收買忠誠,甚至生命。
“可是……”卓玫穎卻感到為難。
眼看就能離開這裏,奔向自由,然而,她卻無法狠下心一走了之,她不知道凱拉斯將軍和這兩名侍衛之間有什麼協定,但,她知道,自己這一走,瑟爾王降罪下來,這兩個人必死無疑。
她不忍心讓這兩人為她送命啊!
“快走吧!遲了就不妙了。”侍衛出聲催促。凱拉斯將軍不但給了他們一大筆錢,還安排他們至親的家人離開這個動亂的國家,到美國去過新生活,所以,他們甘心為他賣命。
“玫穎,快跟我走!”凱拉斯將軍拉着她的手,聲聲催迫。
“將軍,你是不是也把我媽救出去了?”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會怎麼樣,而是母親的安全。
“這……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凱拉斯有點不自在的說。這些時日,他的心力全都投注在營救她這碼事上,根本沒去想到她母親。
“我媽媽……她還在牢裏,是不是?”從他的神情和閃爍的言辭,她已經心裏有數。
“玫穎,我們出去之後,再想辦法救她……”
“不!不……”她掙脫他溫暖有力的大手,她不能拋下媽媽不管。以那魔鬼霸君的性子,他絕不會等她回來救她母親,只要她前腳一離開,恐怕下一刻她母親就會人頭落地。
“將軍,我媽還未脫臉,我不能跟你走,”她知道他為她費了不少心力,他的好意她只能心領了。
“你留在這也救不了你媽,還是先逃出宮再從長計議吧!”凱拉斯着急地試圖勸服她,他冒着生命危險來救她出去,不料她竟情願留在那霸君身邊!一想到她若留在皇宮,繼續讓那暴君凌虐玩弄……他的心裏像被刺了”刀似的。
“玫穎,我允諾一定會營救你母親,你快跟我走吧!”
卓玫穎決絕地搖搖頭,纖弱的身子不住地往後退,好像害怕他會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帶走。
“將軍,你的好意,我由衷感激,但,我還不能離開這裏……”她越退越遠,蒼白小臉上的神情卻愈加堅決。
“唉……”無法勉強她,他長嘆了聲,“你想清楚了嗎?留下來,你會吃盡苦頭的,你……受得了嗎?”
“我會沒事的,將軍,你不用擔心我。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請你務必救出我媽,這樣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下輩子我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她懇切地說。
聞言,凱拉斯將軍不由得露出苦笑。他不要她的感激,更不要她為他做牛做馬,他要的是她安全無虞地留在他身邊。為此,他不惜冒着被砍頭的危險來救她,失策的是,他竟忘了應該先去救她母親!
“那好吧。”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怕被人撞見他私闖禁宮,凱拉斯將軍果決地轉過身,忍痛不去看她,“我會設法救你母親,回頭再安排你離開這裏,你忍着點,無論如何要撐下去,等我來救你。”拋下話,他便迅速離去。
卓玫穎無言地目送他的背影,默默祈禱他能平安出宮。
而那兩個侍衛露出訝異至極的表情,心裏都認為這個東方女人真是有夠傻的,大好機會竟然不逃,誰知道下次的逃走計劃還會這麼順利嗎?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房子裏,卓玫穎的眼淚漸漸流幹了,她蜷縮着身子,倦極的睡去。
不知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她突然驚醒過來。
“啊!”她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她身上蠕動,頓時寒毛豎立,用力地拍掉那不明物體,驚駭萬分地往後挪移身子……但,她厭惡這樣墮落的自己啊!
在罪惡的快感中,淚水自她眼角無聲的滑落。
“走……開,別碰……我!”她鼓起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頑強地跟席捲她體內的洶湧欲潮對抗。“我不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
黑暗中,歐倫發出一聲嗤笑,冷酷傲慢地說:“別再逞強了,我知道你想要我,就算……我再怎樣折磨你母親,你還是無法不享受我帶給你的快感……”
“沒錯,我是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她豁出去了,口不擇言地只想狠狠打擊他傲慢的嘴臉,“只要不是你,我會更喜歡、更享受!”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緊繃,語氣冷得不能再冷。
“我就再說一遍,你聽清楚!”卓玫穎深吸了口氣,為了反擊,她不惜說出違心的話語,“這種事。誰不喜歡,不過我就是不喜歡‘你’
碰我!換作是別人,我會更盡興、更享受!”
聞言,歐倫氣得整張臉都鐵青了。
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她當真這麼憎惡他?雖然他是要她恨他沒錯,但,他不能原諒她心裏竟想着要接納別的男人!
“該死的”他怒氣騰騰地一把攫住她纖細的腰肢,粗硬的男性以一種懲戒的意味。
“啊——”卓玫穎咬牙承受着他暴烈的折磨,肉體上的折磨她還可以強忍,但,精神上,她不願臣服於他。
“好!好個蕩婦淫娃”歐倫徹底被她激怒了,心中那團莫名的怒焰陰烈地狂焚着,使得他更加狂暴地侵佔她的身子,一邊恨恨地說:“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卓玫穎聽得心裏一驚。天哪,他該不會是想——“一旦本王玩膩了你,就把你賜給別人。你很想是嗎?那就等着吧!”他冷酷無情地說。
聞言,卓玫穎心都寒了。
總有一天,他會厭倦了她啊!
到時候若他真的隨手將她賜給了別人,那她該怎麼辦一想到會有別的男人觸摸她的身子,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噁心得想吐。她寧可死去,也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
卓玫穎被關在黑房裏整整三天三夜,自頭一晚她觸怒了瑟爾王之後,他便不曾再來這,照理說她應該感到清靜才對,可是,她的心卻無法平靜,老有一種揮不去的情念縈繞心間。
她知道不應該,卻無法不惦掛着他。
除了母親,盤踞在她腦海中的另一個影像——就是他!
黑暗中,她一遍又一遍的詛咒他下地獄、詛咒他的王朝被人推翻、詛咒他……然而,她的心底卻有另一個微弱而又清晰的聲音,在痛切地呼喚他的名字。
“啪!”
釘死的窗子猛地被人從外面撬開,久違的陽光照進屋內。
卓玫穎眯着眼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看見侍衛吃力地撬開釘在窗欞上的木條,她懷着希望,焦急地問:
“陛下肯放我出去了?那我媽媽是不是也從黑牢出去了?”
“我們只是奉旨行事,其他的事一概不知。”侍衛的回答其實早在她的料想之中,卻仍令她深感失望。
如果單單隻是自己重見光明,她一點都不會高興。
她最希冀的是母親獲得釋放,至少不要關在恐怖的黑牢裏!
“陛下呢?我要去問他!”她迫切地想知道母親的處境,而這隻有去問那暴君才能夠獲知。
“你不能去!”管事的侍衛馬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為什麼?”卓玫穎驚異地瞠大了雙眼,不明狀況的問。
“陛下有旨,今後你得繼續待在這個房裏,若非有陛下的傳召,你哪裏都不能去!”
“他……他要將我餓死在這裏嗎?”卓玫穎吃驚地問。
“這倒不是。一日三餐照樣會有人給你送來,除非你絕食,不然又怎會餓死。”侍衛心裏也覺得奇怪,這女孩原是陛下專寵的貼身女奴,看來她一定是頂撞了陛下,才會落得被打人冷宮的下場。
可是,以陛下冷酷無情的作風,失寵的女人總是極乾脆利落的打發掉,根本不會留下來,她可以說是個異數。
“絕食?我才沒那麼傻,跟自己過不去。”卓玫穎皺皺鼻子,她才不會絕食尋死,她要留着這條小命將媽媽救出去。
“記住,千萬別擅離此地,免得自找麻煩。”侍衛交代完畢,便離開了。
卓玫穎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她上回是徹底的把那霸君惹惱了。他是打算對她不理不睬了嗎?怎麼她總覺得他的冷漠中還摻雜了些什麼,天哪,一定是她被關得頭腦不清了,才會覺得他的行為好像是跟她賭氣似的。
唉,她一定是頭殼壞掉了,才會產生這種荒謬的錯覺。他怎麼可能會像個孩子般的賭氣嘛,他可是個狠酷無情的暴君耶,一不高興隨時可以砍掉她的腦袋,又何須賭氣這麼看來,惟一合理的解釋是他已經厭倦她了,不想再見到她了。
才只這麼一想,胸口就一陣揪心痛楚,她閉上眼大口大口的吸氣,一邊倔強地告訴自己,她不是為了他而心痛,不是!絕不是!
卓玫穎心煩地在房裏踱來踱去,這還真是一間奢華氣派的囚籠,只可惜她一點都不懂得欣賞。
她停在房門口,第N次將小腦袋瓜伸出門外張望——沒人,外面真的連一個侍衛也沒有窗沒關、門沒鎖,又沒禁衛兵監視她——這算哪門子的囚禁?
搞不好是剛才那個侍衛在誆她?其實她根本沒被軟禁?對,她才沒那麼容易讓人給唬住,她只要壯起膽子,邁開腳步走出去……但,她不想自欺欺人,宮中的侍衛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假傳聖意,這一點“常識”她是知道的!
這麼說,是那霸君故意的了哼!好卑鄙的居心哪!
他故意大開門戶,看準了她會受不了“誘惑”,違旨闖出去,那他就又有名目懲罰她們母女倆了——真是有夠毒辣的!
不行,她一定要忍,無論如何都不能沉不住氣!
卓玫穎粉拳緊握,咬牙切齒地叫自己忍忍忍——但,她怎樣都坐立不安,直想要出去當面向那個霸君問個明白,她母親現在到底怎樣了,在黑牢裏有沒有受到蛇鼠的攻擊,她是不是已經被調出黑牢了,還是仍被關在那兒受苦……這時,瑟爾皇宮上上下下都為了歡迎來自東歐的傑薰皇爵而忙碌不已。
生性冷傲的瑟爾王,向來對列強的首領來訪都表現得不冷不熱的,然而,一接到喬契爾?傑薰突然到訪的消息,瑟爾王高興之際,馬上下令在宮中設宴款待,還親自到皇家機場去迎接這位好友。
而剛步下私人飛機的傑薰皇爵,劈頭第一句話就衝著歐倫調侃道:
“怎麼竟然是‘你’來接我?唉,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天底下,就只有他和澤威?珞其敢這樣捋虎鬚,而一點都不用擔心會觸怒這頭猛虎,因為他們三人在劍橋大學念書時,就已成了莫逆之交,彼此開起玩笑來可說是百無禁忌。
“你這小子,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了,你還想怎樣?”歐倫仍是一臉酷相,還煞有介事地向他揮去一拳,“真是欠揍”
“我以為憑我們的交情,我一下飛機就會看見一打的北國美女,載歌載舞的熱烈歡迎。”傑薰利落地閃過他的襲擊,故意四下張望,然後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為了某些因素,傑薰一直偽裝成生活靡爛、流連在女人堆中的風流種子,他偽裝得非常成功,所以他表面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子弟。
“對你,美女當然少不了,”歐倫露出會心的笑容,“全部在宮中恭候你的大駕。”
“哦?那我得加快腳步才行,叫美人久等,我會心疼的。”傑薰作出一副猴急的模樣,腳步輕快而不失洒脫。
歐倫好笑地搖搖頭,在劍橋念書的時候,他和澤威也算是放蕩不羈,但,比起傑薰的荒唐靡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咦?這裏空無一人,哪有什麼美女?”傑薰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寬闊的空地上,放眼望去連個人影都沒有,更遑論美女了。
歐倫早就摒退了侍從,一目了然的寬廣空間也杜絕了任何可能的窺聽。
“傑,先說說你此行的目的吧。”他心裏有數,傑薰這麼突然來找他,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的確有事找你幫忙。”傑薰一派輕鬆自若地承認,從他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來,彷彿這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你儘管開口就是。”歐倫淡淡地說,他了解他這個朋友,所以當然知道事情的輕重,“你有任何需要,我都會給予支持。”
“有你這樣的朋友,還真是不枉此生。”傑薰笑咪咪地說。
“少給我肉麻當有趣,花言巧語留着對你的美人兒講吧。”
“說得也是。”傑薰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嘴角俊美的笑容愈發擴大,“既然這麼大方,我就先在你宮中挑十個美人來玩玩。”這樣一來,風聲傳回東歐,少不了又說他變本加厲的沉迷女色,他的皇叔就不至於會懷疑他到瑟爾王國的目的了。
“好,隨你挑”
“如果有特別中意的,可能要帶幾個跟我回國也說不定。”他最能入戲了,演戲就索性演得逼真一點。
“喜歡就多帶幾個,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好了。”
“另外,我還要十個男人——”這下他終於提到重點了。
“哦?沒有想到你是男女通吃,真厲害。”這次輪到歐倫調侃他了。
傑薰毫不介意的笑笑,“我對男人的要求比對女人更高,全要戰鬥力一流的軍人,而且精於掩飾身份,能夠秘密的混進桑克里皇宮。”
“沒問題。”歐倫爽快地一口答應。“還有其他的需要嗎?
“先謝了,暫時就是這些。”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決定要推翻皇叔的暴政。”不光為了處於水深火熱的百姓,還有落在他皇叔手中,他惟一心愛的女人——歐倫挑挑眉,“柔克里的皇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拖了那麼久還沒有行動。”
聞言,傑薰若有所思地睨娣着他,接着斂起笑容,難得的以正經八百的語氣說:“歐倫,是朋友我才這麼直說,治國必須以德服民,你老是鎮壓國內的反對勢力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