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這場定生死的牌,結局究竟是怎麼樣?

當然是莫卉菱輸羅!

雖然她硬拗了很多次,有時換她發牌她還會偷作弊,可是最後她都會輸得很慘彷佛奧斯頓能完全控制牌面,甚至摸透她的心意似的。

所以,結局當然還是她準備嫁人了。

婚禮將在她的船——維多莉亞女王號上舉行。

沒錯,就是她的船!

因為奧斯頓在婚禮舉行前,就已經叫律師把這艘船,和拉斯維加斯的英國王冠的股份都送給了她。

擁有一艘會賺錢的大郵輪的最大好處,就是她終於可以如願,讓二姊上船去當個萬年船客,好遊覽各國,過過開心愉悅的日子。

當然,黑忠望絕對是維多莉亞女王號的永久拒絕往來戶。

至於她的爸爸媽媽,還有那個不斷伸手跟父母要錢的大哥,她本來是不想再理會了,但是,小曼跟二姊說,她的父母跟大哥其實都是受了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茶毒,才會這樣的,所以,她才決定稍微原諒他們。

她給了他們點面子,讓他們當婚禮上的嘉賓,不過,再多就沒了。

終於,到了婚禮當天。

“唉……我可不可以穿白襯衫配牛仔褲就好了?”

在新娘的準備室中,除了笑得開懷的新娘子,以及來自紐約的婚紗設計師、造型師和莫卉心外,還有穿着伴娘禮服,感覺十分彆扭的魏戎晴。

“不行,你是伴娘又不是伴郎!”

“還不都一樣?我的那件白襯衫也有蕾絲邊啊!”那可是她最淑女的一件衣服下呢!

魏戎晴真後悔來當她伴娘,看看莫卉菱的二姊,穿起伴娘禮服來,既美麗又大方,跟她比起來……唉……她真寧願去當伴郎算了!

“好了,戎晴,別抱怨了。”莫卉心優雅地走過來,“你去幫我問看看,我叫餐廳煮的小湯圓好了沒?”

“小湯圓?喝什麼湯圓啦!”魏戎晴念歸念,還是開了門,叫外面的服務生幫忙去廚房問了聲。

“這樣他們才能圓圓滿滿啊!那只是個小習俗而已。”

“他們那樣噁心的愛來愛去就夠了,還要什麼圓圓滿滿啊!”

“誰在噁心的愛來愛去啊?我們才沒有呢!”頭髮還在造型的新娘子,忍不住出聲抗議。

“還有誰?就你跟奧斯頓啊!拜託,他就算沒在你面前,你也一直用三G手機盯着他,兩人還不時互送飛吻,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噁心的愛法。奧斯頓我愛你……喔……喔……喔……”魏戎晴邊笑邊模仿她對手機送出飛吻的模樣。

“我才……那是好玩好不好?我才不噁心呢!我也沒說過我愛他。”新娘子火大了。

“你不愛他?騙誰啊!”魏戎晴不以為然地挑起眉毛,“你不愛他的話,那時候幹嘛天天哭、天天發獃?”

“我哪有?我才沒有因為想他而哭,也沒有天天發獃!”

“沒有?那你幹嘛迫不及待嫁給他?”現在距離奧斯頓來台灣那天,還不到一個月呢!

“那是因為……因為我玩二十一點輸光了啊!”

“喔?那你是把自己輸掉的喔?”

“當然!開玩笑,我是多麼冷靜的人啊,怎麼可能會迫不及待想嫁給他?當然是因為賭輸的關係啊!我很有賭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賭輸了當然得嫁人了。”被恥笑的莫卉菱,面子掛不住,忍不住賭氣道。

“哈哈!少來,我才不信呢!”

“哼,誰理你信不信啊?反正我是個有賭品的人,說到做到。討厭,去看湯圓好了沒啦!”

在她們鬥嘴的時候,奧斯頓正好走過新娘準備室外的走廊,往盡頭的電梯走去。

走到電梯前,他看了身旁的科隆一眼。

“看我幹嘛?”

“你剛才聽到了?”新娘準備室的門沒關好,在這一段特等艙房的長廊上,只有那問房間有聲音傳出。

科隆一臉冷淡,“聽到什麼?”他是來察看這裏的安全狀況,新娘室里的交談與他無關。

“算了!”

“既然是算了,那與其擔心這個可能會舉行不了的婚禮,不如擔心一下獵物是不是已經上鉤了。”科隆嚴肅地提醒他。他們佈局了那麼久,終於要收網了,這時不應該再想那些兒女情長。

“我知道。”奧斯頓說不上來,心底那種隱約的不安到底是什麼。那種不安感,從兩個月前她沒接他手機開始,就存在了。

後來,他來到台灣,求婚過程雖有些波折,但她總算是答應了,他的不安也終於消失了。

然而剛才……聽到她在新娘室里說的那些話,那種感覺又冒出來了。

卉菱……是真的想嫁給他嗎?

她是真的愛他嗎?

郵輪中央的頂級餐廳,被淺橘、淺紅和白色的花朵裝飾得美輪美奐,奢華又不失浪漫。

走在紅地毯上的新娘,笑得甚是美麗、優雅,叫人移不開視線。

而紅地毯盡頭的新郎,同樣也是俊挺瀟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走向他,他挽着她走向小舞台後,牧師便開始進行儀式。

牧師簡單地說了些婚姻的義務,然後轉向她。

“莫卉菱小姐,你願意嫁給奧斯頓·藍·賽得里克·雷哲七世·霍根先生,並且一輩子不離不棄,禍福與共嗎?”

“我願意!”有點緊張的莫卉菱,努力擠出甜甜的笑容看着奧斯頓,但總覺得他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其實結婚典禮開始后,她就一直覺得整件事情怪怪的了。不但新郎心不在焉,連一直一臉冷酷的科隆在儀式舉行到一半時,突然拉着她的兩個伴娘離開,牧師也絲毫不在意地繼續儀式……

莫卉菱感覺好像什麼事會發生一樣,突然有點不安。

“奧斯頓·藍·賽得里克·雷哲七世,霍根先生,請問你願意娶莫卉菱小姐為妻,並且一輩子不離不棄,禍福與共嗎?”

“我……”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槍響,打斷了奧斯頓的承諾,他反射性地立刻將莫卉菱藏向身後。

開槍的有三人,兩人是過去謀殺奧斯頓不成而坐牢的傢伙,還有一個竟然是珍妮佛。

奧斯頓非常訝異,他知道珍妮佛一定會找他報復,可是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親自出馬。

不過這是最好的結果,因為這樣一來,他和珍妮佛之間的恩怨,今天就可以做個了結。

他銳利的眸光迅速掃過全場。科隆不在原來的位置上,顯然已經是按照計畫進行了。

“你這個血統不純的小雜種,竟然想結婚,再生出其他雜種來污辱霍根家族?你想都別想!”珍妮佛大吼着。

跟着珍妮佛一起來的兩名黑衣男人,各拿一把機關槍,不時朝天花板掃射。看到全場來賓都嚇得躲到桌子底下,他們顯然很得意,哈哈笑個不停。

奧斯頓小聲問着身後的莫卉菱:“沒事嗎?”

“沒事!他們是誰?”莫卉菱氣呼呼的說。

沒想到自己不安的預感竟然成真。這些人不但來破壞她的婚禮,還罵奧斯頓是雜種,真是太過分了!

奧斯頓沒回答她,只是對着珍妮佛禮貌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大姊。”

“不要叫我大姊!我根本不承認你是我弟弟!”

“這我知道,但很不幸,我們都姓霍根,不是嗎?”

“哼,你很快就沒那個命了。”珍妮佛拿槍指着他,一步步地走向小舞台。

“我不懂,你一直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這回何苦親自膛這淌渾水呢?就算是殺了我,你也沒有機會逃脫,不是嗎?”

“怎麼沒有?你以為我會笨到像其他的人,在短短三個月內就被你弄得身敗名裂,還得去住精神病院?”

“怎麼說?”

“怎麼說?哼哼,幾個小時后,就沒有人會知道我在這條船上。當然,死人除外。”她得意地掃了一下全場的來賓。

這時,人群中已經有啜泣聲傳來。

莫卉菱倒抽了口氣。死人?這船上很多是她的好朋友耶!

她一時忍不住,從奧斯頓的身後探出頭來,瞪着珍妮佛,“你要殺了全船的人?”

“殺?我才不會為了這種事來污了我的手。這艘船就要沉沒,我等會兒就要離開了。”

“哼!”莫卉菱沒理會奧斯頓要她閉嘴躲回去的暗示,反而站出來,直接跟珍妮佛嗆聲:“你以為這是鐵達尼撞冰山,這麼容易嗎?”

“抱歉,新娘子,船已經到公海上了。怎麼?你不知道你的婚禮是在海上舉行的?該不會你連自己嫁的是誰都不知道吧?”

“咦?”莫卉菱一愣,看向奧斯頓。船不是停在港口嗎?

奧斯頓聳聳肩,“我們打算給你一個驚喜。”

“大家……”她比向下面那些縮在椅子下方的來賓,其中起碼有一半是她的朋友,“他們都知道?”

“對。”

“你……那也就是說,在公海上,她真的可以弄沉我們,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脫罪?”

“就技術上來說,是的。”奧斯頓點點頭,藍眸里詭異地帶着絲笑意。

莫卉菱不解地皺皺鼻子,懷疑地看向他,“你剛才在擔心這件事?”

“咦?”奧斯頓有絲訝異。她剛才看出他心中有事?

“因為你剛才在宣誓前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抱歉,但我心不在焉不是因為知道珍妮佛會來,而是因為我還在想你嫁給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真的是因為輸牌?”

“耶?你說什麼?”莫卉菱雙眼瞪大大的看着他,“你知道這傢伙會來破壞我們的婚禮?那為什麼不告訴我?這船上都是我的朋友,萬一他們……”

“你朋友都會很安全,這些賓客中沒你的朋友。”

“咦?”

“所以這件事你不用擔心,重點是,你到底為什麼想嫁……”

“你們說夠了沒有?!”珍妮佛火大的聲音竄進兩人之間。

這兩人太誇張了,她的槍還指着他們耶!他們竟然還可以這樣輕鬆自在的聊起天來?

“還沒說夠!”莫卉菱火大了,奧斯頓問那問題是什麼意思?

她忍不住把火發向打斷他們的珍妮佛,“你沒看到我們很認真地在談……”

砰的一聲槍響,打斷了莫卉菱的話。

“天!”莫卉菱驚叫,看着奧斯頓隨着槍聲倒向地上。

他胸口噴濺出的鮮血,灑在她白色的新娘紗裙上,純白與鮮紅,交織成了地獄般的夢魘。

“天……奧斯頓。”嚇得一臉蒼白的莫卉菱,慌忙地跪在他身旁,“奧斯頓……親愛的……”

看着他胸膛滿滿足黏稠的鮮紅,且雙眼緊閉,她嚇呆了,“奧斯頓,不要嚇我!你醒醒,醒醒啊!”

她慌得不斷搖動奧斯頓,可是他卻動也不動。

她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彷彿那一槍是打在她身上似的。

奧斯頓死了?

奧斯頓真的死了?

不——

“沒用的,我槍法可是很準的,這一槍正中心臟,他沒機會了。”

珍妮佛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似的,緩緩傳進莫卉菱的耳中。

“什麼?你……”她憤怒地轉頭瞪向珍妮佛,本能地想起身衝去找她算帳,卻赫然跌坐在地。因為,她的手腕被奧斯頓緊緊握着。

“哼!”珍妮佛笑得甚是猖狂,沒注意到奧斯頓正握着她,“你在羅嗦一個字,我就連你都殺了!怎麼?沒嫁給他很不甘心吧?呵呵,反正過不了多久,炸彈爆炸,整船的人都活不下來,那時,你們就可以下地獄繼續舉行婚禮,哈哈……只不過這樣的話,你一毛錢也拿不到,真是可惜啊!”

莫卉菱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又咬牙,“我才不要錢,我要的是他!你既然殺了他,那不如連我也一起殺了好了!”

“好。”珍妮佛槍管立刻對準她,“就如你所願。”

聽到砰的巨響,莫卉菱緊緊地閉上雙眼,握緊奧斯頓的手,然後感覺到一股力量將她撲跌在地。

天……她要死了嗎?跟奧斯頓死在一起?如果是這樣,那也沒關係,能跟他一起走,去哪裏都好。

咦?奇怪,不痛耶!也沒有人家說的那種過去一生都從眼前閃過的跡象……

“科隆,行動!”

在她滿腦子都是疑問時,她赫然聽到奧斯頓中氣十足的吼聲。

“耶?奧斯頓?”她驚喜地睜開雙眼。

“你這小白痴,這麼衝動幹嘛?”奧斯頓咬牙瞪她,一方面是生氣,一方面是真的很痛。

他禮服下的防彈背心,雖躲過珍妮佛射向他的子彈,但剛剛因為救卉菱,左手臂被射傷了。

“啊?你……你剛才不是……”

“沒死也差點被你害死!你在想什麼?不知道保護自己嗎?”奧斯頓俯趴在她身上,又急又怒地念她。

雖然外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處在槍林彈雨中,但在他的懷抱中讓他護着,她卻不感到害怕,“我是想跟你一起……一起死啊!人家以為你……你滿身的血,動都不動,我以為你死了嘛……”

“那是假血!不然我抓着你的手幹嘛?我還一直捏你!”那時他一直捏她,藉此警告她,可是她卻毫無所覺。

“你捏我?我以為你死了,心也跟着死了,哪裏還會顧慮到其他嘛!嗚……我好怕……怕死了,以後不準這樣嚇我啦……嗚……”她終於忍不住哭了。

“卉菱……”奧斯頓有點訝異,也有點感動,更感到抱歉,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你……為什麼想跟我一起死?”

“廢話!嗚……打完了沒啊?”

在奧斯頓的懷抱中,她莫名感到心安,就算好像還看到子彈從身旁竄過,她也可以放鬆地閑話家常了。

“他們的人比想像的多,計畫有點失控,但應該快結束了。廢話是什麼意思?”他還在追問心底那個長久以來縈繞着他的不安全感,他想要答案。

“廢話就是我不愛你幹嘛想跟你一起死啊?我愛你啊!都要嫁給你了,當然想要跟着你去每個地方啊!笨!嗚……對了,我二姊跟朋友他們不會有事吧?”

罵完了奧斯頓,她這才想起那些來參加她婚禮的親友。

“都沒事,他們在另一個艙里,很安全。”他忍不住低頭給了她一個吻,太好了,她愛他,不是因為賭輸才嫁給他!“目前所有在現場的賓客,都是訓練有素的傭兵。”

“可惡!你早知道會有這事發生,卻不告訴我,還讓我以為你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抱歉,卉菱,親愛的,因為你那個紐約來的婚紗設計師,就是珍妮佛的人,那時她找上門,說要親自幫你設計婚紗,我們就開始籌畫這件事了。抱歉,為了預防被她發現,我們只好瞞着你……他們打到她了!”

“他們殺了她了?殺得好啊!”莫卉菱氣呼呼地說,正想抬頭看狀況,卻被他的大掌擋住。

“別看!”

“咦?”

“我不想讓你對我們的婚禮留下這種回憶,真的很抱歉……”奧斯頓才說完這句話,槍聲就全停了。

“你才不是真的抱歉呢!”

“咦?”

“你剛才還想知道我為什麼嫁給你,你一定很高興我以為你死了,就蠢得想衝去自殺的樣子。”她想起幾分鐘前的事,忍不住嘟噥。

“不是這樣的。”奧斯頓放開擋住她視線的手,一臉認真的看着她,“以後不準再這樣了!我不會再讓你遇到這種事,就算有,也不准你再這樣做。不管怎樣,你的生命要緊,知道嗎?”

她瞪着他,沒回答。

這時,周遭出現收拾殘局的聲音,還有不少她朋友的尖叫跟討論聲,當然,也有她二姊叫喚她的聲音。

但舞台上的這對新人,卻對這些聲音置若罔聞,他們只注意到彼此。

“卉菱,答應我。”

“為什麼要答應?”

“因為我愛你,而你剛才的舉動差點嚇死我了。”

“你這死人突然復活的舉動才嚇人呢!”她忍不住推開他起身,還捶了他手臂一拳。

“啊……”奧斯頓痛得齜牙咧嘴,臉色刷白。

“咦?你受傷了?你的血不是假的嗎?”

“這槍是幫你挨的,最毒女人心啊!”奧斯頓手臂大量失血,又被她這麼狠狠一敲,他整個人忍不住癱倒在地。

“啊?”莫卉菱先是一愣,後來才想起珍妮佛對着她開的那一槍,“天!來人啊,快幫我救救奧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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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總裁耍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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