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不管秦旅秧昨天如何痛恨楊竟題這個魔物,當她看着他吃那份三明治的模樣,整顆心都軟下來了。

「你吃慢點!」看他狼吞虎咽的,她忍不住開口。

「我餓很久了耶!昨天夜裏就餓了。」說著還露出可憐的神色,眼睛偷偷瞄著旅秧表情的變化。

「你難道沒有家人嗎?你父母呢?」她忽然想到,自己對這人的了解還真是少,竟然已經在為他料理三餐了。

他頓了一下,隨即故作洒脫地說:「我爸媽去世很多年了,我習慣自生自滅了。」其實是自己喜愛自由,所以很少住家裏,但是他是不會把這些說出口的。

果然,秦旅秧馬上湧起同情的感覺。「你不要難過,我爸媽也不在了,我能體會那種感覺。不過沒關係,你還有朋友啊!」真可憐,她還有楊家的溫情,這男人恐怕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會養成他怪異、挑剔的性格,說不定他只是需要愛罷了!

人家說有的男人心裏根本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她愈看他就愈覺得像。

可不是嗎?老是彆扭、挑剔、霸道,這不是小鬼的表現嗎?看他這麼可憐,就讓她做做好事吧!

「唉!」他眼神一轉,重重地嘆了口氣。「也無所謂啦!反正這麼多年了,我一個人不也是這樣過?」

「你別喪氣嘛!今天天氣熱,我做生菜沙拉給你吃,好不好?你喜歡哪一種醬呢?」她想用食物幫他打氣,因為這招對她自己超有效的,只要心情不好,吃吃好吃的東西,就可以把肚子裏的悶氣去掉一半。

「生菜沙拉?好吃嗎?」他懷疑地看着她。

「那當然,我馬上就去買材料。」她保證地說,完全忘了她要趕翻譯的稿子,就這樣出門去了。

楊竟題看着她雀躍離去的背影,唇邊綻開一抹滿足的笑,像是剛剛得了便宜的奸詐小子。

余正袁一進來就看見他的表情。「又欺負秧秧啦?」

秧秧?「你跟她很熟啊?」他俊朗的眉頭攏在一起。

余正袁偷笑。「還不錯啊!秧秧是個好女孩,心腸軟,又做得一手好料理,誰娶了她誰幸福啊,昨天那個什錦麵好好吃哦!」

可惡桓梅炙緣?

楊竟題悶悶地瞪着余正袁。「哪裏好?那個女人除了煮的飯還能吃以外,還有啥長處嗎?長得又胖,又不會打扮,粗魯得要死也就算了,還笨得很,你倒是告訴我,她有哪一項及格了?」

「我哪裏胖?」一聲慍怒的嬌斥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楊竟題跟余正袁同時回頭,看到那個已經出門的人此刻竟嘴巴翹翹地瞪着他們。

楊竟題臉上閃過一抹狼狽,但隨即整整臉色,反唇相稽。「你不胖嗎?你看你自己,這裏圓嘟嘟的,那邊也圓嘟嘟的……」他邊說,邊一手捏住她柔嫩的臉頰,一手捏過她柔軟的腰際,手裏綿密的觸感還讓他偷偷地震撼了一下。

這……摸起來真好摸呢!

可被動手動腳的秧秧已經滿臉怒意,她拍開楊竟題的手。「拿開你的狼爪!色狼!」竟敢說她胖,她不過長得圓滿一點而已,哪裏胖?他不知道這款幼咪咪、白拋拋的肌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嗎?

「敢拍開我的手,你不想活啦?」他進而整個手臂掃住她脖子,另一手環住她腰際,將她整個人扣在懷中。「還說我是色狼,道歉!」他的聲音威脅地在她耳邊響起。

旅秧已經完全受制於人,但她也不是那種會輕易投降的人,她用力地掙扎,儘可能地蠕動著身子,就是不讓他得逞。「道歉?好吧!很抱歉,我把大色狼你的名諱叫錯,原來是色狼大王,失敬失敬!」

「秦、旅、秧,你該死了你!」他將她一把扛起來,舉在肩膀上,邁步往外走。

「哇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尖叫起來。「你想幹麼?」她看到地面一直在動,他要把她扛去哪裏啊?「讓你去魚池裏面冷靜冷靜!」他非常冷淡地說,宛若他額頭上沒有冒出細細的汗。

更令他氣悶的是,這汗恐怕還不是因為扛着重物的關係,而是早在他將她箝在懷中時就開始冒的。該死的!這女人抱起來還真該死的舒服!

「哇~~不要~~」她再也無法逞強了,嗚……他真的是惡魔投胎的!「余大哥救我、救我!」

在一邊看得正高興的余正袁被這一哀求,開始猶豫要不要同情她一下。她是滿可憐的啦!照理說偷說人家壞話的人是竟題,沒道理是秧秧被懲治啊!

但是所有的道理碰上他楊竟題,一切規則都得重新改寫。

「竟題,你別跟她玩了!」他苦笑着叫着。

「誰說我在玩?你以為我不敢丟嗎?」他冷冷地回頭瞪着余正袁一眼。

余正袁趕緊說:「你敢,但是……」話還沒想出來該怎麼說,竟題又把人舉高了。

現在他已經站在水池邊了啊!

「哇啊~~楊竟題!」秦旅秧宛若八爪章魚一般整個人巴在他身上,手腳都盤在他的軀幹上,甚至雙手抱着他的頭,想讓他因為看不見而無法把她丟下。

但是她不知道這樣一來,他的臉就整個埋進她胸脯間了。其間的柔軟觸感更是讓他的身體竄過一抹熱氣,他的呼吸變得濃濁了。

「放開我。」他悶著聲音說。

「不放、不放,除非你答應放我下來。」她怕得很,這樣被丟進水池還能活嗎?水池又不深,她說不定會撞到頭呢!那一定很痛、很痛,她最怕痛了。

「我答應,你現在趕緊從我身上下來。」他額上的汗因為自製而隱隱淌著。

「真的?」她退開一些,懷疑地看着他有點痛苦的表情。他看起來有點奇怪耶!

「再不下來我就把你丟掉!」這次是怒吼了。

她嚇得鬆開手,人就順着他的軀幹滑了下去,但這過程中卻感覺到被什麼「卡」了一下。

「啊!」她腳一落地馬上伸手去找那個怪怪的東西,難道他被她踢傷了嗎?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怒吼聲再起。

她倉促地抬頭看向他冒火的眼睛,整個人被震懾住了。

「你到底想摸到什麼時候?」他怒瞪着她,不知道是氣恨她多,還是氣恨自己多一點。

「啊?」她愣愣地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就覆在剛剛「卡卡」的地方,而那是……那是……「啊--」

她尖叫,雙手由於往後揮得太快,整個人失卻了平衡。他急忙拉她一把,沒想到跌勢已成,整個人反而毫無預警地被她拖着跌下去。

「撲通!」濺起好大的水花!

魚池的水溢了出來,那兩個人就扭成一團跌坐在魚池裏了,周身還有魚兒游來游去呢!

「哇哈哈哈!」余正袁再也忍不住狂笑出聲。

真的忍不住啦!即使等一下要被楊竟題扁,他也非笑不可,否則會得內傷啊!

銘銘銘

楊竟題從樓上走下來,後面跟着穿着寬大衣褲的旅秧,兩個人的頭髮都還是濕的,只不過已經換過乾爽的衣服。

「我說我要回家啦,你幹麼不讓我回去?」旅秧一邊跟在他後面,一面拉着蓋過手肘的寬大T恤。

她覺得彆扭極了。還有那件超長的運動褲,褲腳是可以捲起來,但是褲頭就太鬆了,竟題借了她一條腰帶,但是腰帶還是太寬。她只好弄了一條繩子綁起來,然後把T恤拉出來蓋住,只不過這樣同樣好笑。

這傢伙還嫌她胖,她再胖腰還是比他細,他嫌啥嫌啊!秧秧悶悶地想。

「因為你還沒把生菜沙拉做給我吃。」他的臉臭臭的。

可惡!他竟然會對這個儍愣愣的小胖妹有反應,這真是他生為男人的恥辱啊!

他是個講究品質的人啊,為何他老弟卻這麼不挑呢?

他已經懊悔得要死,這臭女人竟然還敢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叫?「我不要做了啦,你是壞人!」她提着腰帶抗議著。

他步下樓梯的腳頓了頓,忽然轉過身去狠瞪她一眼。

她「哇」地退了一步。

「干……幹麼這麼凶?」說完閉上嘴,人躲得他遠遠的。

他警告地看她一眼,這才走下樓。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這惡人就住在這辦公室的二樓,一個人享用五十坪的空間。

糟蹋!浪費!

她無聲地說,不敢讓他看見。算她沒種好了,她也怕再被抓起來丟水池啊!

「竟題,剛剛濟嶼的錢總打電話來,說是公司的網路被駭客入侵,整個交易平台都癱瘓了,要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他。」余正袁顯然已經在樓下等他好久了,見楊竟題一下樓便急急地說。

楊竟題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笑容,只不過這笑容忒地詭異。

秦旅秧忽然發現,這個惡人笑起來還滿帥的呢!他的唇薄薄的,但是唇形相當好看,笑起來時有種獨特的魅力,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很男性的感覺。

難怪羅明媚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卻又迷他迷得要命!

她這才發現他長得真的很不錯。難怪那時候在捷運站有那麼多人去搭訕,難怪她騙他的手機號碼去換法國大餐會讓他這麼跳腳。唉!不過還是法國大餐實際一點,聽這惡男說的是什麼話--

那個女人除了煮的飯還能吃以外,還有啥長處嗎?!長得又胖,又不會打扮,粗魯得要死也就算了,還笨得很,你倒定告訴我,她有哪一項及格了?!

她還是研究吃的比較實在。

「你說要救嗎?」楊竟題把問題丟了回去。

余正袁一臉為難,又有點幸災樂禍。「他昨天那麼豬頭,讓他多等一下好了。」

旅秧看到平日寬厚的余正袁都不鳥這個客戶,不禁好奇問:「那個姓錢的……很壞嗎?」

余正袁是不是真的寬厚,這有待商榷,但是任何人在楊竟題的身邊這麼久,還能不同流合污,那應該就是不錯的人了!至少秦旅秧是這麼想的。

「他啊,說來話長……」余正袁比手划腳地把昨天收到的訊息告訴她。

「所以說這個人老愛占人家便宜?要你們寫程式又要多做,但是卻不願意給錢?」總結之後獲得肯定的答案,旅秧點了點頭。「你們就真的幫他寫免費的程式?」她不相信楊竟題會同意這種事。

「他同意了,程式昨天就寫完交去,對方也給支票了。」余正袁用下巴指指楊竟題,同樣一臉不能理解。

這確實不像他認識的楊竟題,被咬一口竟然連叫也不叫一聲?

說到這裏,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余正袁看着來電顯示器上的號碼,馬上說:「又是他!一個小時內已經打了快十通了,怎樣?要我回絕他?」若在此時落井下石回報對方一記回馬槍,這才像楊竟題的作風。

「你接,問他是不是網站一直出現一隻奇怪的動物,每次資料填好要送出去就出現?」楊竟題指示著。

余正袁接起電話,果然錢總經理已經在那邊哀哀叫了。「佘先生,你務必要請楊先生幫忙,這個程式無論我們工程師怎麼弄就是無法恢復正常,請他一定要趕快幫幫忙。」

「你把異常的狀況告訴我,我好告訴楊先生。」他看了一眼旁邊一臉深思的楊竟題,不知道他意欲為何。

秦旅秧也很好奇他會怎麼整他。她猜他鐵定會袖手旁觀的。

「那個網站一直跑出一隻怪物,看起來也沒怎樣,可是不定時就會跑出來,每一筆交易資料都送不出去,我們的客人都快被搞瘋了!我們一天平台不能運作,可要損失好幾千萬的。」錢總又開始抱怨了。

「跟他說這個毒很難解,要十萬,先把支票開好,不然請他找別人。」竟題低聲交代著。

余正袁如實跟對方說。

「十萬哦?好啦!跟幾千萬比起來,十萬太便宜了,我簽,我馬上請人送支票過去,請楊先生先上網進入我們的系統抓病毒!」這個錢總已經快被電腦里出現的怪物搞瘋了。

「沒問題,那就這樣了。」余正袁掛上電話,看了楊竟題一眼。「可以動工了,他支票應該很快就到了。」

沒想到楊竟題竟然往沙發一癱,閉上眼睛就要睡覺。「等票子來了再叫我。」

「哇!認支票辦事啊?」秦旅秧自己可做不來這款事,看得一愣一愣的。

余正袁苦笑。「沒辦法,這個錢總太會賴了,如果現在把系統弄好,他一定不會給錢的。」

「難道你們沒有簽約嗎?」秦旅秧不明白。

「他可不怕我們告他,打官司也是要時間跟錢的,他用這招吃定很多家軟體設計的公司,佔了不少便宜啊!」這人是業界著名的「奧客」!

果然,二十分鐘後,錢總經理親自把錢送到工作室給他們。

「一切就拜託了。」他今天特別的客氣。

「你先回去吧,我弄這個需要清靜。」楊竟題揮揮手趕人。

「好,那我先走了。謝謝你了,務必趕快幫我們弄好啊!」這位錢總經理趕緊鞠躬哈腰地退了出去。

只見楊竟題懶懶地說:「喂,去幫我弄杯喝的來。」

秧秧看了看自己。「你說弄我就弄哦?!你還是快點改程式抓毒,錢都給人家收了呢!」

「抓什麼毒?根本沒毒。」只見他坐到電腦前,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幾個鍵,系統竟然就恢復正常了。

「什麼?!」余正袁跟秧秧同時驚叫出聲。「怎麼會這樣?!」

「這樣就好了嗎?」他的功力有這麼強啊?看來她是把他看扁了。

「你……」余正袁可不那麼單純,他頭皮發麻地指著電腦螢幕。「這……該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秧秧還搞不清楚余正袁的意思,就見楊竟題聳聳肩說:「我寫的系統哪要什麼防火牆,除了我自己,誰能入侵呢?」

余正袁狠狠地抽了口氣。

「記得提醒我不要得罪你!」這人太可怕了,為了報那一箭之仇,他把人家的系統癱瘓半天,讓對方損失上千萬不打緊,還讓對方捧著錢來拜託他,這……真不知道要崇拜他還是怕他!

秧秧這才省悟過來,她慢半拍地倒抽了口氣。「你真不是普通的壞耶!」

楊竟題泛起一個溫和的笑容,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被那個笑容迷住了,儍儍地靠過去。

他貼近她耳邊說:「你再不去弄杯喝的給我,我就好好地報答你勸誡我的『恩情』。」他的聲音連上揚都沒有,反倒是溫柔得詭異。

她倒抽口氣,捂著嘴巴退開,走進廚房前還一邊碎碎念著:「世界宇宙無敵霹靂大壞蛋!」

楊竟題哈哈大笑。

余正袁乖乖閉上嘴,看着他得意地癱回電腦椅玩電動。

號銘銘

礙於楊竟題的淫威,旅秧只能苦苦地伺候他吃吃喝暍,中午又跑回楊家去做菜,連吃都來不及吃,就又把午飯送來給惡魔老大吃。

她忽然發現她那個「很急」的翻譯工作竟然連動都沒有動,所以她連午飯都來不及吃,趕緊打開那一大包稿件,試圖開始工作。

楊竟題原本津津有味地吃着她鹵的雞腿,但三兩下隨著便當盒的見底,他旁邊擺的那個便當盒卻異常地刺眼。

這笨女人不吃飯?

他忍着別去注意她,繼續埋首那個便當,專心地把美味的便當吃完。話說回來,秧秧做的便當還真的滿好吃的;不只是便當,她做的東西真的都能入他的口。大約是這妮子也清楚他的口味了,好比說飯不能太軟也不能太硬,青菜不能太老,排骨炸過的不能冷掉等,這些要求一般的外食根本達不到。

看來他要想想辦法,讓這女人一直幫他做便當。

只不過她現在又在做蠢事了。

「你在做啥?」吃完便當,自己倒了杯清涼解渴的冬瓜茶,咕嚕嚕地喝了兩大口,這才懶懶地問。

她從剛剛開始就翻著那一大本的英文字典,很用力地找著,然後在紙上寫幾個字,接着沒多久就又開始翻字典。

「我在翻譯。」她停下來,像個有耐心地跟吵鬧小朋友解釋的媽媽,只不過眼中的敷衍味道太濃厚了。

果然,他的眉毛又威脅地一揚。

她偷偷嘆了口氣。「是人家幫我找的工作,幫出版社翻譯稿子,這稿子很急的,月底要翻完。」但我卻花大多時間在伺候你,以至於我進度落後很多!

當然後面的話她是沒種說出口啦!

竟題還是若有似無地瞄她一眼,然後踱到了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下,好巧不巧,她所坐的空位就在他老爺專用的位子旁邊。

「你連這種單字也要查,那要翻到民國幾年?」他看了看她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單字,非常懷疑她的程度。

秧秧心虛地遮住筆記本,可惜太遲了點。「我……只是太久沒用了,我好歹輔系也是修英文的。」只不過她從來不是很優秀的學生就是。

所以現在她嘗到苦果了,怎麼每個單字看起來都似曾相識,但卻無法確定它的意義。照這樣下去,月底翻得完半本就要偷笑了!

「那顯然是台灣的教育出了問題。」他涼涼地調侃。

秧秧怒瞪着他,一臉不服氣又不敢造次的模樣。

他差點笑出來。壓抑下喉嚨深處直要滾出的笑意,他靠過去。

「你幹什麼?!」感受到他熾人的體溫,她幾乎驚跳起來。自從那次跟他在魚池近身「肉搏」過一次,她就對兩人的肢體接觸格外敏感。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眼睛瞄了眼她筆記本上的字。「這個翻錯了,在這一段不能這樣翻。」

「真的嗎?」她懷疑地看他一眼。

竟題低下眼看着她幾秒,她就趕緊移開雙眼,害怕那眼眸里的奇異神色讓自己不自在。還有,他……靠那麼近幹什麼?

「啊!聽余大哥說你還是在美國念過碩士的哦!」如果他願意幫忙,那是最好不過了。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他拿過她的筆在紙上點了幾個字。「都錯了。」說著動手改掉錯誤的地方。

「咦?」想不到他真的在幫她耶!「那這個字怎麼翻?還有這個、這個跟那個……」把握機會,可以省卻很多查字典的時間呢!

「你倒是挺會利用我的哦?」他拿筆敲了敲她的頭頂,倒是真的幫起她來了。

秧秧儍儍地看着他的手在紙上寫著、舞動著,她看得發愣了。

她一定被敲得不正常了,不然怎麼會覺得他的手優雅得相當好看,就連他低頭沉思的模樣都很迷人。尤其當他低垂下眼帘,不再齜牙咧嘴或是用那種諷刺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他的雙眼甚至散發出迷人的溫柔情韻。

她揉了揉眼。

錯了,鐵定是她看錯了。她又揉了揉眼,感覺腦門有些熱烘烘的,聽不真確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她的心房微微地震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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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滿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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