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有這個榮幸,請你上樓喝一杯咖啡嗎?"布雷手握上車把,準備下車時,他用一雙期待的眼睛,一顆試探的心問。

"這……謝謝……時間太晚了……"想是想,但總要假仙推辭一下。

"既然都晚了,再晚一點,也就無所謂了。"他用心理戰術。

"這……"她依然面露遲疑。

如果她就這麼輕易的進他屋裏,他會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嗎?小雲心裏猜測。不管她是否對布雷早有好感,但,到目前為止,他們才第二次接觸。

她想保留淑女的印象給他。

"只喝一杯咖啡,不礙事的。"他說。

布雷可不理會她的猶豫,良辰美景要把握,失掉了可會空留惆悵!既然她是他夢寐以求的情人,好不容易在今夜遇上了,怎可輕易放過。

"就只一杯咖啡。"她從車上下來,懷裏抱着貓咪。

她用迷惑的棕色眸子注視着他,對他的一杯咖啡有深深地不安,但卻又不能抗拒。

事實上,她真想和他多在一起一秒鐘,無止盡的下一秒鐘……

"一杯咖啡。"布雷輕輕地拉住她的手。

當他那溫熱的大手碰到她的手掌心,小雲不禁瑟縮了一下。她的視線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某種觸電的感覺通過了她的全身。

顯然,她已經被眼前這位高而修長,黑髮,全身充滿自信與活力的男人,深深給吸引了。

夜,已過了大部分,月亮隱藏在雲端后,彷彿迷失的孩子,此刻的小雲也迷失了,迷失在布雷那柔情的淺笑里。

她和他一同穿過大廳,盡量不碰到對方,不停的在心裏拉響警鐘--要理性、別衝動。

但她卻覺得自己噴張的情慾像一條變形蟲一樣,很不聽話的在她體內不停的鑽啊鑽的。

該死,她罵自己。

"我只喝一杯咖啡,馬上就走。"不安的聲音帶着急促。

"也可以續杯……"他聲音粗嘎。

佈雷的手指微抖的按下電梯的鈕,表面上他看起來好像很鎮定,其實此刻的他,已經被火燒得渾身高熱。

兩人一起進入電梯,身體不小心碰觸了一下,便不約而同的各自移開,然後像開賽前的拳擊手,各據一方,卻又不斷的偷瞄對方。

布雷緊盯着小雲,看着她那烏黑柔潤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船形領露出的乳白肩膀上,還有那手臂隱現的無瑕肌膚,然後是她的唇……

老天,他可是要用盡身上的每一分意志力,才能夠控制自己不會衝動的上前吻她豐滿而誘人的朱唇。

心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只是請她上來喝一杯咖啡而已,怎麼神經卻發出了一股股強烈的電流,交雜着身體的呼喚呢?他一定要控制自己,第二次和她在一起,就想要……這實在太瘋狂了。

布雷把注意力轉到電梯內樓層的號碼,心情隨着上升的數字而轉折改變,每亮一個號碼燈,心就顫了一下。

小雲抱着貓咪在電梯角站着不動,試着壓抑內心那"想要"的欲魔發出的聲音,偶爾她的視線和他相交,但馬上又移開。

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她就會中了他的蠱。

她沒有把握自己不會投懷送抱。

這強烈的情感電流交雜着緊繃的情緒,小雲知道衝動的讓熱情引爆,將帶給她無限的麻煩。

她不能讓它發生,不能。

電梯在二十樓停下,兩人都沒有動,門已完全大開。

"到了嗎?"小雲問了一聲。

"嗯。"這一聲總算讓布雷清醒過來。

一場差點就會發生的"電梯小電影"總算沒有開拍,否則……真不敢往下想

但,這樣就表示沒事了嗎?

他無法掌握。

他們衣衫整齊的走到了門口,布雷開了鎖,引她走進黑暗的室內。

"我來開燈,小心跟着我。"才說完,貓咪已經從小雲的懷裏跳了下去。

就當布雷舉手要按開關時,才想起早上他要出門時,因為同時用微波爐和烤箱,電力超過負荷--保險絲被燒斷了。

"我忘了,保險絲燒斷了。"他嚷道。

一轉身,黑暗的小屋內,唯一的光源是來自他們閃爍着欲情之光的雙眼,這亮度比燭光、比強力電瓦,還具有更巨大的能量,足以照亮對方的每一段情思起伏,每一片肉慾的蠢蠢欲動。

"那怎麼辦?"小雲很想把緊張的情緒掩飾起來,然而,知道保險絲斷了擾亂她的情緒,他從她的眼神,感覺出她的緊張。

"Nevermind,"他興奮的說,"我來點蠟燭,這是個意外的燭光之夜,你瞧,有時意外會帶來更好的情境。"教心理學的總愛隨時發揮激勵別人光明面的特質。

只是……小雲天生有一顆害怕被傷害的心,她真的不曉得能不能夠放開心來享受這意外的燭光之夜。

"喔……"要留下來嗎?可以留下來嗎?"不……不用了……"她很不舍又勉強的吐出,"我……應該走了。"

她會後悔的。小雲心裏想。

"別走……好嗎?"布雷注視着她說,哀哀的要求。

那哀哀的聲音,哀哀的眼神,哀哀的請求--是試探、是勾引、是撩撥,更是一帖催魂的迷藥……

"這……"這怎生為難啊!

"小雲……"他激動得低喃她的名。

"嗯?"她半訝異的應了一聲,也有其它意味。

去他的君子,布雷想。

去他的淑女,小雲想。

"可以嗎……"他化成一團火向她焚燒。

"蠟燭……"她答非所問。

"那是等一會兒的事……"他的氣息飄向她的耳里。

"布雷……"

"嗯……"

"我們才……"

"嗯……"他的臉已經埋入她的秀髮中。

"我們……"

"嗯……"他的手已經找到了她洋裝背後的拉鏈頭。

"好嗎?"她開始狂亂。"會後悔的……"

"喜歡嗎?"

"喜歡……"亂了,真亂了。

"那就拋開一切,盡情享受。"

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有,小雲就像被一塊巨大的磁石給完全的吸住,他們緊緊地擁抱糾纏在一起,兩唇相接,激情的互探口中的甜蜜。

黑暗中,喵的一聲,然後又歸於沉寂,沉靜的黑夜,聽得見的只是彼此的心跳聲、喘息聲和呼喚聲。

"雲,喔,雲……"

"布雷……布雷……"

欲魔已完全主控了他們,佈雷的唇在小雲的唇上、耳垂、頸邊粗嗄的低喘。"這種感覺真好,小雲,我的小雲……"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拉開了小雲的拉鏈,衣服滑下,小雲沒穿胸罩,豐滿的雙峰完全裸露。

布雷被震得欣喜地狂喊,雙手輕撫着並把臉湊上去。從未有過和男人身體親密相觸的小雲,害羞的攀住他,膝蓋發軟。

在佈雷的指引下,她已將他的襯衫拉出褲外,雙手在他光滑強壯的背上游移,然後又將一手伸到他皮帶的銀環上。

然後……嗯,羞死人了,當她解開他褲上的拉鏈時,她第一次……那東西……小雲終於破解了從女同學口中,及書刊上看來的迷思……

在稍稍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后,他們情不自禁的在黑暗中褪去了對方的衣褲,相擁到卧房時都已全裸。

從此刻之後--

她是個真正的女人,也是他的女人了。

他要待她好,千倍的好,萬倍的好,把一生所有的愛,都放在這位花車舞娘的身上。

"嗯。"她羞怯。

手指緊緊地和他的手指纏繞,她忍不住的流下眼淚,這淚是一位處女的身體,經愛人開發后,感動和飽脹的富足之淚。

"你會笑我嗎?"她問。

她害怕布雷當她是可以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她不是啊,她早早就愛戀着大眾情人的他啊,

那帶着怯意的問話,那迷茫的眼神,那孩子氣的天真,再次勾起了佈雷的憐惜,他手伸到了她的大腿。"會。"

"你--"她真要哭了。

原來,他當她是隨便的女人。

"知道為甚麼要笑你?"

她不想說話,她用沉默抗議他的取笑。

"你知道嗎?我笑是因為我剛才和一隻大蟒蛇做愛。"

說她是大蟒蛇,太過分了,哼!那他又是甚麼?小雲還是不說話,但這次她抓住了他滑在她大腿內側的手,不讓他撫摸。

布雷看她不出聲,更想侵略她,這一次他用另一隻手讓她含在嘴裏。"大蟒蛇做愛一次可以十三小時,我們是不是也做了那麼久?"

小雲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然後用力的咬了一下她含在嘴裏佈雷的手指。

"我還想,可以嗎?"他低語,手指開始有節奏的侵襲她。

"你好壞……"她喘息,任由他的手指輕輕地按摩,全身的細胞因逐漸升高的興奮而緊繃。

"你感受到了甚麼?"

"海浪。"

"還有?"他的手圍着她的臀。

"陽光。"她低喃。

"除了這……還有甚麼……"他將要進入她。

"你的'壞壞'好壞……"她雙唇微張。

看着小雲肌肉因緊繃而陶醉的表情,看着她完全享受着他帶給她的高潮,布雷像個雄偉的戰士,長驅直入性愛的戰場。

高潮過後,他並沒有放開她的身體,而是像個體貼的情人般,以唇代替手指,用舌撩得她陣陣狂喜,她呼喊着、夢囈着,沉浸在被愛的恩寵中。

幾分鐘后,她閉上了眼睛,像一個美麗的公主一樣,幸福的、安心的,以他的臂為枕,進入了夢鄉。

**********

美麗的早晨。

"早安,小美人。"布雷在小雲的臉頰親吻,甜蜜的叫醒她。

一向有早起習慣的他,今早睡遲了一個鐘頭,他靜靜地下床,小心地不吵醒他的睡美人。

他拾起了從卧房到客廳散落的衣服,才輕手輕腳的到廚房,做了兩份美式早餐,燒了一壺咖啡。

現在一切都弄妥了,就剩叫醒床上的睡美人了。

從小就有賴床習慣的小雲,懶洋洋地半眯着眼睛。"人家還想睡嘛。"她說的好自然。

一夜而已,她彷彿是他的妻了。

好脾氣的布雷對她笑了笑,"早餐準備好了,再不起床,咖啡要涼了。"他的語氣就像一個溫柔的丈夫般。

他愛她,經過一夜,他更加的認為。

雖然,他不知道,為甚麼愛她,但他就是愛她,沒有任何原因和條件的。

包括她是花車舞娘,他一點也不在乎。當然,不在乎並不是表示他贊同小雲再繼續跳下去。

布雷心中已經盤算好要為她找個新工作。

"現在幾點了?"她懶洋洋地問。

"十點。"

一聽十點,小雲很快掀開了棉被,整個人從床上跳了下來,"我有課。"說完,她才發現自己是赤裸的。

一剎那間,一朵朵紅雲從耳根飄到了她的臉和脖子,她慌張的找床單遮掩。站在床畔,頭髮披散着,顯得如此的纖弱。

在佈雷的眼中,此刻的她美得讓他屏息,經過一夜休息后的"壞壞",不經撩撥又壞得翹了起來。

他走向她。

"幹甚麼?"

"想吃你……"

小雲可不依,她看見了椅背上的洋裝,很快的拿起往身上套,即使布雷從她背後環住她也不為所動。

"怎麼辦?我上課遲到了。"

"你說你還在上課?"布雷吹了一聲口哨。"真想不到。"

"還有會更讓你覺得意外的,我曾聽過你的演講,本來這學期想選修你的心理學,但和我的課衝堂才作罷。"

"你是C大的學生?"布雷驚訝的問。原來她是C大的學生,難怪她的氣質有別於一般的花車舞娘。

"值得那麼訝異嗎?"小雲笑問。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到餐廳,布雷替她倒了一杯咖啡,並替她加了一塊糖。"是甚麼原因讓你晚上去當花車舞娘。"

C大的學生,要當家教或找兼差工作很容易啊,為甚麼一定要跳艷舞呢?

"你對花車舞娘有歧視?這是很冬烘的想法。"

她的媽咪以花車舞娘為業,大哥上哈佛,她能夠讀C大,全是媽咪的功勞啊!

"我沒有……只是……只是……"這怎麼說是好,布雷同情的看着小雲。"你是不是有甚麼困難?如果有,你可以告訴我,大學的課程很重的,我不忍心看見你如此的奔波勞累……"

其實他更討厭,那些台下的老男人,一臉豬哥像,垂涎地看着身上只貼着三塊布的她在台上扭擺。

不行,他一定要讓她脫離苦海。

看他一臉救世者的模樣,小雲忍不住的大笑,笑到眼淚都掉了下來。"我不是你輔導的對象,倒是有一個人……"

"這人是誰?和你的工作有關嗎?"

"就是因為她,我才下海的……我!我……"她假裝低泣的聲音,"如果不是愛咪,我也不會……"用力的擠出三滴眼淚,就和他玩一場遊戲吧。

"愛咪是誰?她是推你入火坑的人嗎?"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從愛咪手上救出小雲。

"她……她……她是我……媽咪。"哇,一聲,她埋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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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班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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