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閻律天遵守對夏子君的承諾,店家的事情一結束,便與赫納爾準備北上。

夏子君在洪總管的陪伴下,來到庄外與他們辭別。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離別的眼淚流下,這次的分別,最快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再見到他,她一定會非常想念他的!

"莊主,一路上小心。"夏子君依依不捨的說道。

閻律天輕摟着她,心中不舍的何止她一人。"我會儘快趕回來。記得!在雷家父子尚未被捕前,你絕不能出庄外一步。"這已是他第二十一次叮嚀她注意自身安全了。

"莊主,我會照顧好小姐,您放心上路吧。"洪總管向閻律天承諾擔負起夏子君的安危。

"五哥,咱們該上路了。"赫納爾已經上馬等候了。

"您還是早點上路吧。"他們再繼續難分難捨下去,啟程可能得等到日落了。夏子君陪着閻律天走向一旁等待的駿馬。

"我會在這兒等您回來。"夏子君依然是這句諾言。

轉身上馬前,閻律天突發擁她入懷裏,無視旁人驚訝的眼光,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等我回來!"

話一結束,閻律天立即躍上身旁的馬匹,出聲催動了駿馬啟程,赫納爾微笑的跟隨在後,也離開了。

兩匹駿馬載着背座上的主人直往北方,一路停停走走,不知走過多少寬廣大道,踏過了多少彎延小路,前進奔往主子的目的地。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奔走,依稀熟識的故土景色已呈現在閻律天面前,望着一片熟悉的景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覺得開心。

他回來了!回到他生長的故土,回到他一再不願踏上的地方。年幼時種種的不愉快,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他甚至懷疑此次回來的決定到底是錯還是對。

"五哥,再過去不遠就到王城了。"

"納爾,進城后除了父王以外,我不希望讓其他人知曉我回到城中。"

"難道五哥不想見見其他兄弟姐妹嗎?"赫納爾驚訝地問道。

"不,我已經不是屬於這個地方的人了,我不希望這次回來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騷動。"

赫納爾明白閻律天心中的顧慮,只有依他了。"那就委屈五哥以我朋友的身份進城吧。"

閻律天點頭,揮甩手中的鞭,催促馬兒向前。"走吧!"

進城后,閻律天不發一語的跟隨在赫納爾的身後,城中的侍衛雖然對他的身份好奇,但有小王爺的陪伴,他們也不敢多問一句。

赫納爾抬頭看了看入夜的天空,這個時候父王應該在休息了。

"五哥,時間太晚了,父王可能已經入睡了,你還是先在城裏休息一晚,明天再與父王見面吧。"

"我希望能馬上與父王見面。"他只想早早完成此次回來的目的,已等不及明日了。

赫納爾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全留在中原,於是不多說,便帶着他走向赫王的寢宮。

這個地方,閻律天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母親當年居住的地方。走過了層層森嚴的防衛,走進赫王的寢室,閻律天終於見到多年不曾見過面的父親。

他滿頭蒼白的髮絲與年老的容貌,全是歲月的痕迹。在他印象里,父王一直是個高居在上、不可親近的王者,強悍的氣勢令人不自覺心生敬畏。如今眼前的他,憔悴的身影竟有着母親當年的悲傷。

赫納爾輕手輕腳的走到赫王身旁,準備給他一個驚喜。"父王,孩兒回來了!"

赫王一見到離家已久的小兒子,驚喜的數落起他:"你終於想起要回家了!"他的口吻只帶着疼惜,卻無任何責備之意。

"孩兒這次回來,特地帶回一個人與您見面。"赫納爾神秘的說道。

"喔!是什麼人會這麼大費周張從中原來到這兒,為的只是想見孤王一面?"背對門口的赫王,敦不知屋內還有另一人在場。

"是我。"屋內的第三人終於開口了。

赫王轉身,望着出聲者的神情充滿着不信。"律天?你還活着!"赫王難以置信地說道。

"父王,這些年來五哥一直都在中原,孩兒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這次五哥與我一同回來,是為了與您見上一面。"

赫王激動的站起身,一雙眼睛直盯着閻律天。"我的兒呀!孤王以為我們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想不到在孤王辭世前還能見到你,孤王真的太高興了!來!讓孤王好好看看你。"

閻律天聞言卻仍然站在原處,絲毫無向前之意。"這次回來,孩兒只想明白一件事,既然當初您對我們母子毫不關心,為何要將母親娶回?又為什麼要生下我?"冷冷的聲音完全不帶一絲感情。

赫王也發現了閻律天眼中對他的怨恨,心中不免一陣難過。他對他這個父親的怨恨,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孤王明白自己對不起你們母子。你母親的死,你被迫離開,全是孤王疏忽所造成的。只怪孤王當年一心想掌管好族群里的事,卻忽視了家的重要。孤王若是能多花心思在你們母子身上,今天我們父子,也不會分離這麼多年了,全是孤王的錯。"赫王慚愧的訴說。

"我了解母親在這兒的日子並不快樂,但她卻不曾埋怨過您,她只要能遠遠見您一面,就已經很滿足了。母親這樣的付出,最後換回的,卻只是鬱鬱而終罷了。"母親的死一直是他怨恨父親的原因,母親的苦他看在眼裏,但他卻無法讓母親快樂。

面對閻律天的指責,赫王無言以對。想起他錯失的女子,讓他瞬間紅了眼眶。"孤王畢生的福份便是能得到你母親的愛,她不懼異族的排擠而嫁給孤王,孤王也曾向她許諾給她幸福,但孤王卻辜負了她!你恨孤王也是應該的,是孤王沒能把握住你母親這麼好的女子。多年後,你還願意回來見孤王一面,孤王已經心滿意足了,孤王不敢奢求你的諒解,因為連孤王也無法原諒自己所犯的錯!"

"五哥,這些年來父王一直受心中的愧疚折磨着,時時刻刻都在想念你,你就原諒父王當年無心的錯吧。"赫納爾替父親向閻律天請求他的諒解。

閻律天看着父親談起母親的神情,有着悔恨與憐愛。父親對母親與他並非全然無情,他仍愛着母親,挂念不知是死是活的他。只是在父親體會一切時,已經是在他失去之後了。他不該再怨恨父親當年的錯,畢竟後悔與慚愧已經折磨了他十幾年了。

閻律天單膝跪在赫王面前,口氣不再是冷冰冰,而是對父親的敬愛:"父王,孩兒並非真的怨恨您,孩兒只是為母親抱不平。母親去世前曾要求孩兒絕不能恨您,她不怪您對我們母子的忽視,到死母親仍然愛着您。母親一生都在為您付出,孩兒只希望在您心中,仍有母親的存在。"

赫王扶起閻律天,心慰的拍着他的肩,兒子的諒解讓他的愧疚之心減輕許多。"孤王從不曾遺忘過你們母子倆!"

赫納爾見閻律天終於肯原諒父親,高興的說道:"太好了!父王與五哥之間的誤會終於解開了!"剛才五哥氣憤的神情,還真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你離開這麼久,就留在這兒陪孤王一段時間吧。孤王希望能了解你在中原的狀況。"

"請父王原諒!孩兒恐怕不能久留,明日一早孩兒就要啟程回中原了。"

"你回到這兒不足一天,真的那麼急着離開嗎?"赫王失望的說。

"父王,不是五哥無情,實在是因為中原有個美麗佳人正等待着五哥的歸去呢!"赫納爾笑着向父親說明閻律天急着離開的原因。

"原諒孩兒不能在您身邊照顧您,孩兒答應您,一定隨時捎回消息讓您知道。"

赫王體恤地拍拍閻律天的肩膀:"既然如此,孤王就不勉強你了。記得,好好把握自己所愛,千萬別像孤王一樣,為了名利而忽略了身旁所愛的人。"

"孩兒明白。"

"五哥既然決意明早離開,今晚我們父子三人就來喝個通宵吧,父王一定很想知道五哥之後遇到了什麼事,而我也很好奇五哥與兄嫂的相識經過。"

"以茶代酒吧,律天明早就要上路,不宜飲酒。"

閻律天點頭答應,父子三人圍坐在矮桌旁。一整夜,赫王對他關愛的尋問從未停歇。

天際將明,年老的赫王才上床休歇,這一覺是他多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閻律天與赫納爾踏出了房門,他心中多年沉重的包袱終於可以放下了,多虧子君的話點醒了他,否則他對父親的不諒解或許一輩子也無法釋懷。

子君,他所愛的可人兒!他多渴望此刻就能飛奔回她的身邊,摟着她擁有淡雅香氣的身軀,狠狠地吻住她柔軟的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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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似箭的閻律天一路快馬加鞭,依循原路飛奔而行。再過兩天,他便可抵達無情山莊了,時間上比他當時預期快了五日。

他輕拍座下的馬匹,躍下馬牽帶着它走向小溪旁。這匹馬已經和他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程,也該讓它歇歇腿了。

馬兒低下頭飲着溪流中清涼的溪水,閻律天則蹲在溪旁簡單的為自己清洗。大略清洗一番,他牽着馬兒一起在樹旁小歇,馬兒在樹下吃着地上的草,而他則坐在樹旁閉目養神。

現在已經是入秋的季節了,天氣仍不減夏日的炎熱。

閻律天才歇息一會兒,身後的殺氣瞬時讓他提高警覺,隨即側身翻滾了一圈,一把利刀直直砍向他剛才所坐的位置。一旁休息的馬兒不安的嘶鳴,似乎也感受到此刻緊張的氣氛。

閻律天銳利的目光看向持刀人的身上。"雷雄,到現在你仍不改卑鄙陰險的手段。"

一身粗劣穿着的雷雄狠狠地瞪視着閻律天,全身散發著對閻律天的恨意,肥胖的雙手吃力的緊握刀柄。"閻律天,是你害得我們雷家淪落到這種地步!今天我要殺了你!"雷雄忿怒地怒吼。

閻律天起身與他相視而立,毫不畏懼他手中的武器。"雷家會有今日這般下場,全是因為你下流手段所致。"

"不!是你!全是因為你!若不是你的出現,雷家現在還是商場上的巨富,是你搶奪了雷家的一切!這一次若不是你從中破壞,我早已恢復了雷家昔日的風光!若不是你,我和威兒就不用過着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我的兒子也不會病死在外。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你而起!我要替我兒子報仇!我要替我兒子報仇!"雷雄不停瘋狂的揮動掌上大刀,激動地大喊。

"以雷家重利的手段,就算沒有我的出現,雷家遲早也會走上瓦解之路。你現在所受的苦,是你以前行惡的結果。"

"不!不是的!是你!都是因為你!"

閻律天發現雷雄仇恨忿怒地眼神,似乎是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擊。雷廷威的死,讓他一心只想殺他為子報仇。

"雷雄,束手就擒吧!無論你逃到哪裏,官府還是會找到你。何不去衙門自首,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起責任。"

"哈--要我去衙門自首?不可能!只要我剷除你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我就有機會恢復從前高高在上的地位。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雷雄像着了魔似的,持刀亂無章法砍殺閻律天,臉上猙獰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個發瘋的人。

閻律天左右閃躲過雷雄的大刀,一側身,用力過猛的雷雄突然往前跌了幾步。瘋狂的他口中念念有詞,轉身再次砍向閻律天。

閻律天算準了雷雄攻向他的時間,立即出拳打中他的腹部,另一隻手握住大刀,往外一轉,利刀應聲落地。

過慣了安逸生活的雷雄,被閻律天擊中一拳后,巨烈的疼痛感頓時擴張至全身,幾秒后,他肥胖的身軀已經痛得在地上打滾了。

閻律天看着吃力想爬起的雷雄,對他的戒心才稍減,就在此時,一道快速的劍影劃過他身旁,本能的舉起手臂阻擋逼近的攻擊,血腥味瞬時入鼻。他回頭一瞧,五名手持武器的殺手已站立在他身後。

"哈--咳……這五名高手全是獄邪堂的殺手,今天就是為了取你性命而來。閻律天,就算我用盡了所有的銀兩,也要讓你命絕於此!"雷雄忍着疼痛得意的笑道。

閻律天無視血流不止的傷口,冷靜評估眼前五名面無表情的殺手。能讓他毫無察覺而近身傷他的人,功夫絕對不差,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今日想安然退身是不可能了,如今他只好全力以對了。

方才划傷閻律天的男子首先開口:"閻律天,你的性命獄邪堂要定了!"話一出,五名殺手同時出招,目標閻律天。

以一敵五的閻律天雖閃過其中三人的攻擊,卻躲不過另外二人的招式,在他的身上又添了兩個傷口。

過招數回,孤軍對抗的閻律天已經漸生敗象,但身上多處的傷痕對他猶如不存在一般,反擊的拳腳依舊結實有力。殺手中功力較差的二名同時也身受好幾拳,從他們臉上痛苦的表情,就能明白閻律天拳腳的力氣大得嚇人。

冷眼旁觀的雷雄見閻律天漸處下風,猙獰的笑容在他臉上越來越大,他的心情不知有多愉快,口中仍不停的喊:"殺了他!殺了他!"

就在閻律天陷入險象之際,兩顆小石子精準的擊中兩名從背後攻襲者手部的麻穴,一陣痛麻,使得兩人的武器頓時掉落。

其餘三人驚嚇的回頭,尚未從驚訝中醒覺,一名身手矯健的女子熟練的舞動手中利劍,不停的向他們三人發動攻擊。受到驚嚇的三人遲鈍的防守近身的利劍,明白來者有意幫助閻律天,他們也毫不客氣的出手了。

繼女子之後,一名俊美的男子也加入這場打鬥。從他輕鬆的神情看來,說他是與人打鬥,倒不如說是捉弄與他過招之人。只閃不攻的他,耍得他們氣喘如牛,而他卻依然輕鬆自得、平靜如常。

身手利落的女子將利劍運用地來去自如,冷漠的容貌因興奮而顯得動人,與她交手的殺手清楚自己的武功不如她,原本冰冷的神情漸漸讓恐懼所替代,臉龐不斷的滴下冷汗。

有了他們兩人的相助,原本危急在身的閻律天反敗為勝,短短時間內,五名殺手已被他們三人聯手擊敗制住了。

"殺了我們吧!"殺手中的一人誓死如歸的說道。

制住他們的男子卻笑而不動手。"江湖相傳獄邪堂接下的交易只准成功,不許失敗,你們五人這次任務失敗,不知你們堂主會如何處置你們?"

"我們獄邪堂的殺手既然失敗,就不準備苟活在世,更無顏回去見樓主!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男子卻鬆開雙手,完全沒有想取他們性命的意思。"走吧!你們想死我不會阻止,如何死法我也不會幹涉,這種惱人的事情就留給你們堂主決定吧。"

任務失敗的五人不甘心的相扶離開,躲在樹后的雷雄見到此次的刺殺又失敗,小心翼翼地準備開溜。眼尖的女子一發覺他的動機,立刻踢動腳邊的大刀,利刀飛向雷雄,也劃過了他的腳踝。

凄慘的喊叫聲瞬時響徹雲霄,趴卧在地的雷雄按着傷口直發抖,這一刀可真傷的不淺!倘若他還有活命的機會,這輩子也無法正常行走了。

閻律天看着痛苦不堪的雷雄,對他的作為也只有感嘆。

雷雄一輩子都在追逐名與利,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這樣的生活他曾快樂過嗎?得到了錢財與名聲,真的就能滿足、快樂嗎!或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處心積慮地追求,只因為虛榮心就像個無底洞一般,無論如何努力填滿它,也不會有滿足的一天。

男子來到閻律天面前,笑着說道:"莊主,我們夫妻與您還真有緣,竟然能再次與您見面。"

閻律天疑惑的看着他們夫婦,對他們兩人的面孔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我們曾見過面嗎?"

"有,數個月前的一個傍晚。"

閻律天想起來了,是他遭受埋伏的那一晚,在他昏厥前,一對男女出現在他面前,他們的長相他隱約記得。"洪伯曾告訴我,我的命是公子所救!"

"救人是身為大夫的職責,在下只是做該做的事。莊主身上的傷口還是讓在下為您包紮吧。"

"不麻煩公子,這些傷不礙事。"閻律天拒絕了他的好意。

"莊主此言差矣!再小的傷口也有它的可怕性,輕者手斷足殘,重者一命嗚呼,在下不會耽誤莊主太多的時間。"

"那就有勞公子了。"

片刻之後,男子已經將閻律天身上多處的傷上了葯,同時在閻律天的要求之下,男子也替一旁痛昏過去的雷雄包紮了腳傷。

閻律天將昏迷的雷雄安置在馬背上,回身向他們夫婦倆道謝。"多謝二位接連兩次出手相救,能否告知你們的大名?"

"在下柳逸楓,這是我的娘子白如廖。"柳逸楓笑着牽起身旁愛妻的手。

他們幸福甜蜜的模樣,讓閻律天想起了他心愛的夏子君。"兩位若是經過無情山莊,務必到寒舍讓我好好的招待二位,倘若往後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必定傾力相助。"

"莊主的心意,在下就將它勞記在心了。"

閻律天躍身上馬。"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柳逸楓舉手作揖,向閻律天道別。馬兒得到主子的命令,移動腳步往無情山莊奔馳而去。

白如廖來到柳逸楓身旁,微笑的對他說:"我的劍術是不是精進了許多?"

柳逸楓摟着妻子笑着說:"我明白你的劍法的確進步了,但也不需要這麼的拚命啊!"

"難得有我大展身手的機會,若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證明自己的劍法是否有精進,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若不是黑鷹與黑雲接到影夜宮宮主的招回,恐怕這次出手的人也就不會是她了。與他成親到現在,她動手的機會大大減少,不知是他認為她的武功太低?還是不想讓她動手與人打鬥?

妻子腦子裏的想法柳逸楓豈會不明白。"我不是認為你的武功太差,只是擔心拳腳無眼,若是傷到了你,我可是會心疼的!"

白如廖臉紅地移開視線:"我的武功沒那麼差勁!"

"這我當然明白!"柳逸楓摟着妻子漫步走回別莊,笑容直掛在臉上。

她的好管閑事,比他想像中的還熱中,雖然如此的舉動常會替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他卻甘之如飴。因為他正是教她好管閑事的良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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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總管一見閻律天風塵僕僕歸來,驚訝的來到他面前迎接。"莊主,您比預期的時間早回山莊!"

"與父王見面后我就返回了。"閻律天讓下人牽走陪他一路奔波的馬兒,與洪總管走進了庄內之時,搜尋的眼神不停的掃過每個地方。

"您與大王之間的事已經解決了嗎?"

"嗯!這麼多年,沒想到父王仍挂念着我們母子。"

"太好了!您與大王間的誤會能解開,我就放心了。"

"父王要我轉告您,很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

"我只是盡一個臣子的責任,談不上辛苦。"

"您對我所付出的一切,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莊主言重了。"洪總管再次見到閻律天尋找的眼神,明白此時的他一定急着想見到佳人。

"夏姑娘正在後院,您快去找她吧。"

得知夏子君在後院,閻律天便迫不及待趕往後院。

來到後院,閻律天終於見到他日夜思念的女子,動人的她,時而漫不經心的徘徊,時而望着池塘發獃。

夏子君最後蹲在池塘邊,對着池中的魚群說話,手指不停的在水面畫圈。

"魚兒,看你們無憂無慮的在水中游移,一定不知道什麼叫作相思之苦,我就了解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洪伯告訴我,再過五天莊主就回來了,可是還要等五天呢!不知道莊主見到了他的父親,是不是已經解開心中多年的怨恨了?也不知道莊主是不是也有在想我?"

"當然有。"來到她身後的閻律天老實的回答。

夏子君讓突然出聲的閻律天嚇得睜大杏眼,驚訝地仰望着他。"莊主!"

"我回來了。"閻律天俯視她驚訝的臉龐。

"真的是您嗎?"夏子君不敢相信眼前真的是他。

"真的是我。"

"可是洪伯說您要五天後才會抵達山莊,怎麼可能現在就到了?"

"你似乎很喜歡用這樣的姿勢與我說話。"閻律天笑道。

對呀!她的脖子已經感覺到酸疼,那她不是在做夢,他真的回來了!

夏子君開心地起身投入他寬廣的懷裏,興奮地說:"您真的回來了,我好想您,天天都在想您!"

相別的這段時間,他何嘗不想她,在離開山莊的第一天,他已然開始思念她的一顰一笑。無天無夜地趕路,為的就是希望能早點見到她。

"我也很想你。"閻律天道出長日來對她的思念。

夏子君抬起頭關心的尋問此行的結果:"事情圓滿解決了嗎?"

"若不是有你的說服,我對父王的不諒解就不會圓滿化解了。"

"您已經原諒您的父親了?"夏子君開心問道。

"沒錯,只要能明白父王心中仍念着母親,母親的付出沒有白費就行了,從前的事,我不會怪他了。"

"您還是非常敬愛他的,是不是?"

"我永遠敬愛他,被趕出家鄉后依舊是。"

無意間,夏子君發現了他手臂上包紮的傷,心急尋問傷口的由來:"您受傷了!您怎麼會受傷?要不要緊?"

"沒事,只是一些小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閻律天將回程中遇上雷雄之事清楚的告訴她,以及連續兩次出手救他的那對夫妻。

夏子君害怕的摟住閻律天。若不是有那對夫妻的出現,也許她就再也見不到莊主了。

"回庄前,我已經將雷雄交給官府發落,他沒有機會再作惡了。"

"他會被叛斬首嗎?"

"就算雷雄能免去一死,他這一生可能都要待在潮濕昏暗的地牢了。"今日的惡果全是雷雄咎由自取的,做人若不能坦蕩,將來所嘗的惡果必是當初行惡的數倍。

"我帶回了一樣禮物要送你。"閻律天神秘的說。

"您能提早回到山莊,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臉紅的夏子君羞赧說道。

閻律天笑着從懷中拿出一支翠綠清透的玉簪。"這是用和闐玉製成的玉簪,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閻律天替她將玉簪插入髮絲中,柔情地欣賞她動人的美貌。

"這份禮太貴重了!"

"與你相比,它一點也不貴重。"

他的話又讓夏子君的雙頰染上紅暈。

看着她臉紅害羞的模樣,閻律天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在這世上,她才是最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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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莊主痴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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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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