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裝漬高雅貴氣、氣氛浪漫迷人的知名西餐廳里高朋滿座,幾乎每桌都坐着前來品嘗美食的客人,在這晚餐時刻,就算少數幾張空桌,也是早有人預定而特地保留下來的。,靠窗的某桌不似其它餐桌那般有同伴一起,而是獨自坐了個氣質靜謐的柔美女子,只見她又再次看了一下手錶……

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半個小時了,怎麼人卻還沒來?納悶暗忖,汪曼筠好看的柳眉不自覺的微蹙起來……難道他臨時加班?那也該先打通電話來通知才是啊!

「小姐,請問要點餐了嗎?」驀地,服務生禮貌的詢問聲在桌邊輕輕響起,讓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汪曼筠回過神,本想搖頭拒絕表示自己還在等人,但想了一下后,她又改變了主意!

「麻煩給我一杯蛋蜜汁,謝謝。」

「好的,請稍等一下,馬上為您送來。」

不愧是知名西餐廳,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很快的退下,不一會兒后,馬上就送上了飲料,隨即再次退去,讓形單影隻的美麗女客安靜的繼續等人。

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涼飲,汪曼筠無意識的攪動着吸管,又等了幾分鐘還不見人來,她開始有些擔憂起來……

他向來很守時的,怎麼今天卻遲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愈想愈覺得不安,她拿出手機愣愣的看了看……要打嗎?她其實不太喜歡主動打電話聯絡他!交往三年來,撥打屬於男人的那組號碼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不打嗎?可若真有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汪曼筠最後輕嘆一口氣,還是按下了那組號碼,哪知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怎地,難得打一次的電話,此時竟然不通。也許,她等會兒可以去買張刮刮樂。自嘲暗忖,她也不心急氣躁,淡淡定定的繼續等候着,直到又過了半個小時,依然不見男人的蹤影;她第二次又按下了那組號碼,並且不意外的發現同樣無法接通。

好吧!她想一個小時的等候已經足以表示誠意了,接下來的時間她可不打算繼續浪費在這裏。

有了決定,她招來服務生結帳,並在眾多早就注意到她、並且猜到她被人給放鴿子的同情目光下離開餐廳。

生氣嗎?不,並不!

緩緩的走在街道上,汪曼筠對自己搖搖頭,的確,是他主動定下了這次的邀約,最後卻不僅失約,甚至連通解釋的電話都沒打來,但那又如何?她本就對今晚的燭光晚餐沒有太大的意願,因為那太像是情人才會有的浪漫了,而他們……

想到什麼似的,汪曼筠輕輕的又搖搖頭,努力搖掉自己腦中一切繁雜的思緒,一個人悠悠晃晃漫步在熱鬧的市區,打算逛街兼運動,一路走回自己租賃的小套房。

慢悠悠的散步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當她走在一條咖啡館林立的街道上時,目光也忍不住被每一家都各具巧思,佈置有趣的店內裝漬給吸引去。

每家店看起來都挺吸引人的,下次有空找陳姊一起去喝下午茶好了。

微笑暗忖着,每走過一家店外,汪曼筠都會透過玻璃窗,滿懷興緻的欣賞着裏頭的裝漬佈置,直到經過某家咖啡館外,她驀地頓住了原本就不快的步伐。

這家店其實和別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一樣的燈光優美、一樣的氣氛高雅,唯一不同的是,裏頭有一張她很熟悉的臉……

不,也許不應該說一張,而是兩張,只是另外那張臉只要她照着鏡子就可以看到相似的五官,但卻比她更加明艷美麗、光彩動人。

透過玻璃窗,她怔怔的凝着向來嚴謹內斂的男人嘴角輕揚與女子交談,偶爾女子不知說些什麼有趣的事而歡快暢笑時,他總是一瞬也不瞬的啾凝着,神色溫柔至極。原來他的失約是因為這個原因哪……

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彷佛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又好似已過了很久,當汪曼筠緩緩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的心口竟然有點淡淡的酸、淡淡的澀、淡淡的痛……

不,不該是這樣的!

彷佛意識到什麼似的,她的臉色霎時一白,縴手輕輕捂上胸口……不該的,她根本不該有這些感覺的。

就是因為知道在他的心中有着那麼一個「原型」在,所以她才能心安理得的與他在一起這麼久,不是嗎?

什麼酸、什麼澀、什麼痛之類的情感都不該存在……對了!近來她似乎太過鬆懈,都忘了提醒自己,實在太大意了,這樣可不行哪!神色複雜的再次看了在咖啡廳里談笑風生的男女一眼,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恢復慣有的淡定沉靜,悄悄的轉身離去。嗯……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去買束花吧!

「該死!」低咒一聲,將手中不知何時已沒電的手機往副駕駛座上丟去,魏振皓駕着車子在路上疾馳,心中真是懊悔至極。

該死的,就算遇見多年來始終難忘的初戀情人,理智與情感都受到極大的震撼,但也不該因為這樣而忘了早已定下的晚餐之約啊!

離約定的時間已過了這麼久,偏偏手機又沒電,不知她是否還在餐廳等他,亦或是已經惱怒離去?

仔細回想,認識的三年來,她總是一副好好脾氣的模樣,還未曾見她生氣過。

不過通常愈是好脾氣的人,發起怒來才愈驚人,不知她是否也是如此?

想到這裏,心裏明白就算她發起驚天怒氣,自己也得概括承受,魏振皓苦笑了一下,畢竟是他失約在先。

悶悶的暗嘆一口氣,他踩着油門加速,飛快抵達目的地后,便迅速往裏頭走,銳利的目光很快掃了餐廳一圈,意圖尋找那個被他放了鴿子的女子……

果然不在了!雖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當意識到這個事實時,魏振皓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眼見他站在門口動也不動,服務生很快的迎上前來禮貌詢問。

聞言,魏振皓原本想搖頭準備離去,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他改變了主意。「請問先前是否有位小姐獨自來到貴店?」

「是一位留着長發,身材纖細,給人感覺很柔雅的小姐嗎?」服務生很機靈,腦海里馬上浮現先前那位獨坐許久后離去的女客人。

「對。」迅速點頭,他連忙又問:「她人呢?還在這裏嗎?」

「先生,很抱歉,那位小姐在半個小時前已經離開了。」服務生邊說邊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前的客人一眼,在心中不滿的撇了嘴。切!原來就是這個男人放了那位小姐的鴿子,真是太過分了。若他能脫離「去死去死團」,和那麼漂亮的女伴共進晚餐,別說放鴿子這種有失男人風度的事了,恐怕早就提前一個小時來乾巴巴的等人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魏振皓並未感到意外,當下點頭致謝后,便立即掉頭離開餐廳,再次駕着車往那已經去過無數次的小套房方向疾馳而去。

十五分鐘后,當他拿着鑰匙打開門時,一室的黑暗瞬間映入眼帘,讓他不禁感到詫異……

難道還沒回來?

走進屋內打亮燈光,看着佈置溫馨可卻不見主人身影的小套房,本已做好準備接受怒氣的魏振皓,頓時有種熬夜苦讀,卻在當天早上發現考試取消的憤然與失落感。她人會在哪裏?怔伸了不到五秒,他很快的回神,迅速拿起市內電話正準備打給她時!喀啦!

驀地,一道開鎖的輕響忽起,門再次被推開;他飛快轉身,就見一抹纖細身影手捧着花束,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咦?」似乎對他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汪曼筠不自覺的發出一聲輕疑聲,隨即又恢復一貫的溫雅淡然的神色,在某道犀利中透着几絲疑惑的注視下,她逕自進屋,將手中那束橘紅色的花插進花瓶后,這才神色不波的開口―

「你怎麼來了?」淡淡的嗓音、淡淡的淺笑,沒有男人預想中的不悅與惱怒,一切的情緒都是……淡淡的。

為何她不生氣?

好似一切都……無關緊要?

魏振皓本已準備承受她的怒氣,也打算誠心道歉,可在發現她平靜得好似對他的失約與一切都毫不在意時,他莫名感到憤怒與焦躁,當下不由得沉了臉,譏諷的開口了!「我以為妳該問的是,我為何會失約?」該死!他該死的恨極了她那種好似不管他做了什麼都與她無關,彷佛兩人只是比陌生人稍熟一點的淡然。

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怒氣,汪曼筠不由得怔了怔,略顯遲疑的詢問:「你……在生氣?」為什麼呢?

「我以為那才是妳應該做的,不是嗎?」諷刺反問。

奇怪的看着他,汪曼筠像是有些困擾。「我並不覺得生氣……」

「是啊!當然不了。」扯出一抹笑,魏振皓卻顯得更加譏誚。「妳何必生氣呢?沒有理由嘛!是不?」

猛然從冷嘲熱諷中聽出男人隱於其下的彆扭,汪曼筠終於恍然大悟,明白他的陰陽怪氣從何而來,當下不禁覺得有些無奈。「關於你失約的事……如果你是在介意這個的話,我只能說我真的沒有不高興。」

唉……被放鴿子的人都不計較了,放鴿子的人倒是對她的不計較感到惱怒,做人可真是難呢!

「為什麼?」猛鷥的盯着她,魏振皓強壓下心中莫名的怒火,沉聲冷道:「畢竟妳有很好的理由,不是嗎?」

「所以你想要我生氣嗎?」一臉古怪,她失笑反問。

被問得一窒,魏振皓竟有幾分狼狽,可還是再次強調,「妳有很好的理由。」

「就算有夠好的理由,也不表示我就得那樣做。」微微一笑,她依舊淡然。

再次在她的臉上看見那令他痛恨的神色,魏振皓的臉色發青,一股沒來由的沮喪與無力感在心口不斷累積堆加,最後轉成龐大的怒氣!

「看來是我的不該,我太高估自己在妳心中的地位了。」怒極反笑,他丟下話后,便掉頭轉身大步離去。

屋內,怔怔的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后,汪曼筠垂下眼眸,纖指輕輕撥動着鮮艷欲滴的橘紅花瓣,臉上一貫的淡然終於漸漸消去,只餘下不該有的黯然與澀意……

「我又何嘗不是高估自己呢?否則你又怎會忘記我們的約會……」輕不可聞的低喃幽幽盪開,在空氣中逐漸逝去。

星期一,又是一周忙碌的開始。

喬捷生技公司在周一的早晨會報完畢,並在各部門的老大返回自己的地盤后,一條新出爐的熱騰騰小道消息便在公司上下蔓延開來!

財務長冰風暴上身,請小心迴避!

是的!在早晨會報中親眼目睹從來就不和藹可親的財務長大人,今天更加不和藹可親的以冰珠般的犀利言語拿總裁與副總裁開刀后,再笨的人都知道有人心情欠佳,要小心為上。

是以會議完畢,各部門老大以着愛護同門的心理,紛紛告誡部屬們「財務之地今日不吉,能避則避,不能避則謹慎對應」,因此不急的件,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準備隔個一天再送過去;至於急件的話,也是送過去就飛快閃人,絕不浪費一分一秒哈啦串門子。

然而別的部門能如此,身在財務部的員工卻難以逃離!

認真說來,倒也不是某位財務長會幹出遷怒下屬這種沒品的事,畢竟他會遷怒並以犀利言語開刀的對象,通常只有正、副總裁這兩位公司大頭,想有資格被開涮,等爬上正、副總裁的職位再來說。

只是雖然不會被遷怒,但是他老大散發出的冰凍之氣讓整個部門宛如處於北極中心,僵凝沉重的氣氛壓得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能戰戰兢兢的埋頭工作,真可說是精神摧殘的最佳典範。

在財務部門一片凝重肅穆中,冰風暴上身的某人則坐在他的獨立辦公室內,兩道濃眉緊皺的看着報表……

「該死!」驀地,懊惱的詛咒聲響起,他煩躁的將手中報表往辦公桌上一丟,整個人重重的往椅背上摔去,在心中咒罵自己無數次。真是該死的,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工作效率低到一種可恥的程度,而造成這一整個早上……

不,應該說是,從上周五晚上到現在,他的情緒異常的原因,他自己可是心知肚明。

其實對於失約的事,他是感到極為歉疚的,也有心想道歉,但是當見到她冷淡的神情與毫不在意的表現,他卻莫名的惱火了,以至於最後連聲對不起也沒有說便憤然離去,然後連着這幾天一直在生自己、生她的悶氣。

該死的,那個女人曾幾何時竟能如此的影響他了?

這不對,不太對!

打從最初,他是把她當作替代品,而且是眾多替代品中,外貌與原型最相像的一個;可如今原型回來了,甚至提出複合的要求,他本該滿心歡喜答應的,但在那剎那間,他腦中浮現的卻是「替代品」的臉龐,甚至還以「我不知道」這種模稜兩可的話當作答覆。難道他犯了男人的通病!貪心的想腳踏兩條船?魏振皓,你真是他媽的可恥!

詛咒並鄙夷着自己,正當他愈想愈是心煩之際,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喂?」迅速接起,口吻有着不自覺的煩躁。

電話那頭的人遲疑了三秒后,終於以着明顯強裝的開朗說話了。「不好意思,我打擾你了嗎?」

「樂雅!」乍聽到她的聲音,魏振皓有些驚訝,隨即想到上回見面時,兩人曾互留手機號碼,如今接到她的電話也就不奇怪了。

「有事嗎?」

「沒、沒什麼事。」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促的笑了笑。「我只是想上回讓你請喝飲料,這次該回報一頓飯,不過若你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忙嗎?

看了一眼堆滿文件的辦公桌,確定沒有什麼急件得處理,加上工作效率明顯不彰,魏振皓心想自己確實需要轉換一下心情。「不打擾,我也得吃飯。」

「是嗎?」很明顯的,原本不確定的急促嗓音在他答應后,瞬間明朗歡快起來。「那麼願意賞臉一起共進午餐嗎?」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角度,原本因另一個女人而激起,並且纏繞在胸口兩天多的悶氣消散了一些,魏振皓輕笑着答應了。

她是原型,是他多年來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是嗎?是的、是的!再過段時間,等他釐清了自己的感覺,也許他們真的可以複合……

「怯!」隨着嗤鼻聲,在花店內,最新一期的八卦周刊被人重重的丟在桌子,用力之猛與丟的人心中的不屑形成正比。

「又怎麼了?」正在修剪花莖的汪曼筠停下了手邊工作,一臉奇怪的望向氣呼呼的陳姊。「怎麼了?」揚高了音調,陳姊橫眉豎眼的尖聲怒叫,「妳看看,這是什麼?」看着陳姊用手指猛戳的周刊封面!一對男女用餐時被偷拍的畫面映入眼帘,男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俊朗,但卻陽剛且有獨特的味道;女的嬌美明媚,艷光照人,真可說是……

「俊男美女?」噙着笑,汪曼筠好心提供答案,語調中的輕快讓人忽略了她眸底一閃而逝的微澀。

「俊男美女個鬼!」瞠大了眼,陳姊不敢相信她還能拿這個開玩笑,差點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神經迥路是怎麼搭的,鑒於如此做有可能犯下謀殺罪而入獄服刑,最後只能抓狂的胡亂揮手大吼,「曼筠,妳瞎了眼嗎?照片上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見鬼的和妳長得也太像了!」

對於花店店主的怒吼,汪曼筠只是聳聳肩當作回答;不過女店主可不打算讓她打馬虎眼混過。「到底是怎麼回事?」瞇起眼,陳姊以不給拒絕的堅決態度逼問。

「很顯然的,那個女人不是妳,但是長得和妳也太像了吧?別告訴我說那個男人在和妳交往的同時,還想找其它的女人當妳的替代品。」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呵……她倒是說中關鍵點了,只不過剛好弄反就是了。

興味暗忖,汪曼筠嘴角彎起一抹隱隱帶着自嘲般的弧度,神色不波的輕笑道:「陳姊,妳怎麼沒想過,也許我才是那個替代品呢!」

她才是替代品?

陳姊不是個笨蛋,馬上聽出未臻之意,當下立即變了臉,厲聲追問:「曼筠,妳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照片上的女人早就和那個男人認識,而這三年來,妳只是被當成那個女人的替身嗎?」

「陳姊,現在說這些實在沒什麼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陳姊氣得跳腳,漲紅臉,憤怒的大罵,「若這是真的,我就要去把那個賤男人剁成肉泥,拿去喂狗,讓他死無全屍。媽的!把妳當什麼?替代品?他怎麼不幹脆去訂個充氣娃娃算了!」

見陳姊如老母雞般護着她,幫她打抱不平,汪曼筠心中既感動又想笑,但就算如此,還是得先阻止陳姊說出更多兒童不宜的話來。「陳姊……」輕輕的,她打斷一連串的咒罵。

「怎樣?」氣呼呼的,陳姊是真的火了。

「我……」才開口又頓住,汪曼筠眸光複雜的又看了周刊封面一眼,只見上面的男人神情是如此的愉悅、眼神是如此的柔和;而那女人又是如此的嬌艷迷人,連照片都掩蓋不了縈繞在他們之間的火花,真是一對幸福滿溢的璧人,不是嗎?

呵……也該是時候了!

「到底怎樣,妳倒是說啊!」見她欲言又止的,陳姊急得連聲追問,她從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

心思輾轉間,汪曼筠對已經考慮了好些天的事終於有了決定,於是她斂去眸底不該有的澀意,露出對眼前如母似姊的女人感到歉疚的神色―「陳姊,我恐怕得向妳辭職了。」這個想法早在他晚餐失約,後來他倆還不歡而散的那天便存在了,只是到了今天才終於做出決定。

「辭職?」陳姊愣了三秒,待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后,忍不住抱頭崩潰的大喊,「不是還在談論那個斕男人嗎?怎麼一下子變成要辭職了?我年紀大了,跟不上妳的跳躍性思考啊!啊啊啊!誰來告訴我,現在是怎麼回事?」

本來還覺得有點歉疚與傷感,但在目睹陳姊戲劇般誇張的反應后,汪曼筠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妳還笑得出來?」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陳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后,這才瞇眼質問:「為什麼要辭職?給我個理由!」

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想辭職,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我想也該是時候了。」微微一笑,給了個讓人滿頭霧水的回答。

但陳姊是何等人,她了解這個性情看似溫婉柔和,但其實有其剛強決然面的女人,將前言后語仔細想了一遍后,像是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的開口―「妳……想分手了嗎?」

聞言,汪曼筠但笑不語,算是默認了。

猜測成真,陳姊有些得意,但該吼的還是要吼。「妳想離開那個男人,我也很贊成,但分手就分手,幹嘛要辭職?這完全沒道理嘛!」

微微一笑,她有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想斷了一切可能的聯繫,也不想他有機會再找到我。」而若不辭職,那麼只要來花店就能找到她,雖然……他可能根本就不會想找她。

「難道妳也想搬家?」瞪大眼,陳姊沒料到她對於感情事不處理就罷,一處理起來竟是這麼的乾脆果斷。

回答她的,是又一次的微笑默認。

看着她,陳姊明白她的心意已決,當下只能無奈嘆氣,正想問她之後的打算時,驀地,陳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忽然眼睛一亮!

「曼筠,妳找到住的地方了嗎?」興奮的抓住人。

「還沒呢!正在慢慢找……」

「那還想繼續從事花店的工作嗎?」未等她的話說完,陳姊又繼續追問。「若是可以,當然希望……」

「那就這麼決定了!」再次打斷她,有人笑瞇了眼。

「決定什麼?」汪曼筠被弄胡塗了。

拍拍她纖細的肩膀,陳姊的嘴巴都快笑裂到耳後了。「我幫妳找到新的住處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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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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