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邵念佑小小的身子，飛快地跑到邵擎風的房間，一再敲着房門直叫：

“爹地、爹地，快開門。”

“發生什麼事了?佑佑。”邵擎風打開房門，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佑佑跑得很喘。

“是媽咪啦!”

“媽咪怎麼了?”這孩子的心果然至向著那女人。

“佑佑不知道媽咪怎麼了。”

“佑佑?”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邵擎風皺了皺眉。

“媽咪一直哭，從下午回來后，就一直一直哭，還哭得很傷心，不管佑佑怎麼叫她，她就是不理佑佑，一直在哭。”邵念佑小臉兒看起來也泫然欲泣。

聞言，邵擎風臉一沉，視線瞥向相鄰的那扇門。那女人八成哭得極小聲，否則他不會沒發現。

她在外面受到什麼委屈嗎?

發覺自己居然有點在乎，邵擎風差點咒罵出聲，見佑佑正睜大眼等他說話，到口的咒罵才硬是吞回肚裏。

“爹地?”

“佑佑，乖，你先回自己的房間——”

“不要，媽咪一直在哭，佑佑要陪媽咪。”邵念佑的臉上凈是堅持。

“爹地保證讓媽咪不再一直哭，佑佑是不是要給爹地一些時間，去安慰媽咪啊?”邵擎風抱起佑佑，決定親自送佑佑回他的兒童房。

“爹地，我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媽咪不哭哭。”邵念佑主動提供方法。

“哦?”

“就是親親啦!爹地。”

聞言，邵擎風露出莞爾的笑容，將佑佑抱進兒童房，並放在角落的積木區。

“佑佑要爹地親媽咪嗎?”他倒要看看佑佑如何選擇。

邵念佑偏頭想了下，隨即回道：

“不要。”

邵擎風又是一愣，原以為佑佑已願意接受他這個新爹地了，看來是他低估了佑佑對冠廷的忠誠。

“媽咪是佑佑的，不是爹地的。”邵念佑人小鬼大的直視邵擎風。

“呃!”這答案更是令他噴飯。

什麼忠誠，原來這小鬼是想獨佔他媽咪。這認知令邵擎風哭笑不得，搖搖頭不想和這小子一般計較。

眼前最要緊的是先是處理佑佑口中那一直哭一直哭的女人，至於他和佑佑這場屬於男人的戰爭，改天再繼續。

對於自己對那女人不同以往的在乎，那擎風決定不再漠視，他會正視這個問題，然後釐清一切。

“爹地?”邵念佑坐在積木區，突然叫住已走到房門口的邵擎風。

“嗯?”

“這個媽咪不是壞女人，你不可以欺負她。”邵念佑清澈的大眼，直直望着他。

他雖不明白這些大人們在搞什麼鬼，但是他們對媽咪總是大小聲，他一點都不喜歡。

“這個”媽咪?

佑佑的話讓邵擎風眯起眼，這孩子早熟得令人心疼，也許在佑佑小小的心靈里，老早就發現他的媽咪和以往有所不同，他實在不必太意外。

“爹地答應你，不會再欺負媽咪。”對上佑佑認真的眼睛，他也不得不正經八百地回答道。

“好，那爹地去安慰媽咪吧!佑佑給爹地一個小時的時間，夠不夠?”

“真謝謝你了，佑佑。”一個小時，這小子還當真以為他在和他搶媽咪嗎?

“好說，好說。”

聞言，邵擎風幾乎是縱聲大笑地走出佑佑的房間，這孩子簡直是個活寶!

“嗚!嗚!”

邵擎風才打開相鄰的這扇門，走進苑紫晨的房裏，便聽見床上傳來連續不絕的抽泣聲，聲調聽來十分令人心疼，彷彿是受到多大的傷害似的。

待走近床旁，只見苑紫晨整個人埋在枕頭裏，哭得十分傷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讓你哭成這個樣子?”他緩緩坐在床畔，伸手正想碰她。

“走開，走……開，嗚!不要管我。”苑紫晨一面哭，一面甩開他的手。

“你這個樣子把佑佑嚇壞了，你知道嗎?”他沒有再靠近，平靜的語氣指出。

“我……我……嗚!你走開好不好?”他的存在只會讓她更想哭，更想找個人傾訴她心裏的悲傷，及心裏那幾乎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愧疚感。

而他不是她可以傾吐心事的對象，偏偏芹芹所做的一切行為，她也不想教魏人傑知道，因此所有的打擊及沉痛，她僅能自己承受。

但她沒有這麼堅強、這麼勇敢，她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種事實的打擊，她……

“我……好想死……好想不要……”再面對別人對芹芹的指責及謾罵。

雖然這是芹芹應得的下場，但她是芹芹的姐妹，這一切的責罵她如同身受，心痛得好想以死逃避一切。

她雖然說得極小聲，邵擎風仍然聽得一清二楚，而她的輕生態度令他大為光火，雙手一伸便將縮成一團的苑紫晨整個攬抱起來面對他，而她的樣子立刻使他的眉頭蹙起。

老天!她哭得可真慘，不僅眼睛紅腫滿是血絲，小巧的鼻子紅通通的，兩頰上更是交錯着許多淚痕，看來受到很大的打擊。

“呼!你的樣子好醜。”他皺皺眉頭批評道。

“你……走開，你管我的樣子好不好看。”苑紫晨更是哇地放聲痛哭。

她都難過得好想以死謝罪，他還在說她哭得好醜，他到底有沒有良心?

不，他不必有良心，因為錯的人不是他，是她的好姐妹芹芹。

“我是不想管你，但是你的哭聲吵得我不得安寧。”邵擎風眉頭不曾鬆開，因為他發現她的樣子即使再難看，仍然有着奪人之美。

“那……我……躲到廁所哭，這總可以了吧?放開我。”她開始掙扎，兩隻手拚命想拉開他的手。

只見他文風不動，她於是用上兩隻腳，使勁地想把他給踢下床。

這一踢是把他給踢下床，但連帶的她也被他一把拖下床去，兩人雙雙跌在一起。

苑紫晨發覺自己坐在他身上時，她更是羞忿得想死掉，這一幕又讓她想起，他上回形容他和芹芹在一起的種種片段。

眼淚又開始撲簌簌地往下掉，她愈是急着想從他身上離開，就愈是手忙腳亂，還因此後腦勺撞到了床柱，痛得她暈頭轉向。

“唉!別急，讓我幫你。”見此狀，邵擎風只覺這情況很好笑，再讓她掙動下去，只怕會擦槍走火。

兩手輕鬆地將她提抱至一旁，他跟着起身，卻發現她居然掩面往浴室跑。

“喂!”他連忙大步追上去，一點也不懷疑她這一躲到浴室裏面，八成大半天不會出來見人。

再思及她剛才才提到她好想死的輕生念頭，他若放她獨自一人就該死了。

“放開我!”在走進浴室前即被他捉住手臂，苑紫晨又是一陣大叫：“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只想一個人好好哭一場，難道不可以嗎?”

“你如果想哭就在床上哭，不要想一個人躲在裏面。”他沒有妥協，即使淚眼朦朧的她楚楚可憐到令人捨不得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你——莫名其妙!”甩開他的手，她這回沒有走進浴室，反折回床邊，待坐在床上，她又開始默默掉眼淚。

究竟淚水有沒有停止的一刻?她不知道，倘若哭泣可以將芹芹的罪惡洗滌乾淨，她願意哭到淚水流不出來為止。

“真的這麼難過!”他走過來坐到她身旁，側頭看她，決定不再和她玩文字遊戲，也許到了直接拆穿她的偽裝的時候了。他接著說道：“苑紫芹所做的一切，沒有人會要你替她受過，你不用擔心。”

“誰在擔心這個，你——”出自本能地反駁后，苑紫晨突然睜大眼，直直地看着他那像是早洞察一切的眼眸。但即使如此，她仍然想作最後掙扎，於是她眨眨眼道：“你在說什麼?”

“到現在你還不想坦白?你真以為你能扮演苑紫芹，而毫無破綻?”她不坦承，他就逼到她承認為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選擇撇開臉。

她心想讓人以為她是芹芹，一再地仇視她，這總比讓人知道她是芹芹的姐姐，卻有芹芹這種妹妹要令人不那麼難堪。

“我會讓你明白，你的破綻在哪裏。”邵擎風說著，同時一手將她推倒在床上。

苑紫晨才想大叫，他的雙唇居然在下一秒直接堵上她才張開的唇瓣，而她所有的聲音，瞬息淹沒在他的吮吻里。

她倒抽一口氣，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到極點，張開的嘴正好讓他趁機將他放肆的舌頭探進她如蜂蜜般香甜的唇里。

他頑皮且熟練的舌尖逗惹得她全身一陣酥麻，忍不住發出一聲細細嬌吟。

這一聲呻吟卻也驚醒早已呆若木雞的她，這一回神她立刻用力掙扎，可惜在他雙手的掌控下，她的掙扎出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一再逼得他更加靠近自己，將她吐出的氣息悉數人口。

“不……”她不斷甩着頭，一再想甩開他熾熱的雙唇。

然而無論她如何移動螓首，他火熱的唇必能追着她的紅唇不放，緊緊將四片唇辦糾纏在一起。

“唔!”她張開嘴想喘氣，卻教他放肆的火舌逼得連大氣都喘不上來。

兩隻手被舉放在頭頂上，連掙扎都顯得無能為力，苑紫晨羞忿難當；尤其是她發現自己開始陶醉在他的親吻中無法自拔時，她的淚水直逼眼眶……

她不想要這個樣子，她沒忘記他有個溫婉漂亮的女朋友，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強吻她?

“嗚!”

她的哽咽聲，終於逼得深陷在她甜美里忘情地一吻再吻的邵擎風，緩緩地離開她已被他吻腫的唇瓣。

老天!他居然會在親吻中差點忘記他強吻她的真正目的，那可不是為了享受她的甜美，偏偏一接觸她嬌柔的櫻唇，他一時之間便沉迷之中，久久不能自己。

“走……開。”她哽咽地推着他。

“你真會哭!”他順勢地倒向一旁，就在她的旁邊，望着金澄色的天花板，他感到心情格外輕鬆。

自從冠廷走後，這個家的一切便令他沉重地每天都不想回來面對，然而她的出現，改變這個家的氣氛。

“你為什麼要……要強吻我?你不要臉!”她連忙坐起身，憤恨的淚水還在眼眶裏打轉，她已忙着在瞪他。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他故意朝她露出玩世不恭的微笑。

聞言，苑紫晨更是為之氣極，她從床上捉起枕頭，不顧一切後果就往他身上、頭上直打個沒停。

一邊打，她還一邊大叫：

“誰想要你的吻!你不要臉，不管芹芹怎樣對你，我告訴你，我不是她，你別想這樣輕薄我!”

“呵!這還不是逼你說出真相了?”接住她再一次打來的枕頭，邵擎風得意地咧嘴而笑。

“你——”苑紫晨明顯地一怔，接着搶回被他捉着的枕頭，下床走向一旁的沙發，將枕頭抱在胸前，她曲起膝蓋，臉埋在枕頭裏。

“想不想和我談談?”邵擎風跟着走到她旁邊。

苑紫晨抬頭看着他，深思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表示願意和他談談。

既然已被他得知她並非芹芹，那麼是該坦白一切了，至少要讓他明白她是為了何種原因來邵家。

“你是說苑紫芹自殺死了?”邵擎風吃驚地看着苑紫晨。“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說詞!”

“為什麼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苑紫晨紅紅的眼迎上他眼裏的不信，顯得比他更生氣。

“你這些話去騙三歲小孩吧!以苑紫芹自私自利、眼裏惟有自己沒有別人的個性，她不可能為冠廷的死就跑去自殺。”

“為什麼不可能?她那麼愛冠廷，她當然有可能為冠廷自殺。”

“是啊!她那麼愛冠廷，卻背着冠廷勾引他大哥，這份愛可真偉大。”他反諷。

“你——”他的控訴使她無法反駁。

“而且她會連夜和冠廷私奔，也是因為她勾引我不成，怕冠廷會發現，才帶着冠廷私奔，這麼說你可清楚了?”他絕不相信那女人會輕易跑去自殺，事情沒這麼簡單。

“不，芹芹會私奔是因為我在旁鼓勵她——”

“你說什麼?”邵擎風箭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沙發上揪起來。

“因為芹芹一直說你們邵家人看不起她，邵伯父、邵伯母對她很不友善，她愛得好痛苦，所以……”

“所以連你身為她的雙胞姐妹，居然也被她騙了?”聽見她這番言詞，邵擎風不認為她要為當年私奔一事負責。

依他看，這笨女人也是受到苑紫芹的一再欺騙，而不自知。

“我是到邵家后才知道原來邵伯父、邵伯母沒見過芹芹，為什麼?”她把心中納悶已久的疑問提出來。

“因為冠廷的前任女友方菁，她一直是我爸媽理想的媳婦，也許不想讓他們怪罪於苑紫芹，冠廷才未曾將她帶回家見我父母。”

“方菁。”一提到這個名字，苑紫晨不免又想起方菁的遭遇，而這一想起，她不禁又心痛得淚眼汪汪。

“我知道你去找過她，是她說了什麼，讓你一回來就哭得這麼慘?”他知道癥結所在，但要她自己說出來。

苑紫晨忍不住掩面而泣，她實在不願讓別人知道芹芹的殘忍手段，可是如果不說，方菁又要如何是好?

“我不相信芹芹她會這麼壞，可是……”

“你如果不相信，你也不會哭到聲嘶力竭了。說吧，究竟方菁說了什麼?”

當年就是方菁什麼也沒說就跑去嫁人，一切才塵埃落定，挽回不了的事實已定。

“方菁她……”才吐出方菁的名字，苑紫晨便丟開枕頭，站起來捉住他的手臂，激動地替方菁求助道：“你幫我救救方菁，好不好?”

沒錯!以她一己之力絕對無法將方菁從那男人手中拯救出來，但是邵擎風不一樣，他掌控邵氏的一切，他肯定有力量可以解決方菁的困難。

一定可以!想到此，苑紫晨不禁充滿希望，這是今天以來最令她振奮的消息。

在聽過方菁的處境后，一整天她就仿若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她擔心以自己的能力無法將方菁從那恐怖的婚姻生活拯救出來。

又想到這一切的一切是她的妹妹芹芹所為，她便難以承受地痛哭好久。也許當更哭了好一段時間，以致讓佑佑發現併產生不安的情緒，於是佑佑找上邵擎風求助。

如果邵擎風願意出手援助，無論他要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絕不會有怨言。

“要我幫你救方菁，總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吧?”他反問。

苑紫晨咬咬唇，內心掙扎交戰中，腦海又浮現方菁無助的模樣，於是把心一橫，慢慢地將方菁的種種遭遇說出來。

包括芹芹要強生強暴方菁，又帶冠廷去目睹一切，以及強生挾持方菁的母親要脅方菁嫁給他，並限制她的自由，還以她母親的性命安全脅迫方菁不準報警，這一切遭遇，苑紫晨一字不漏地全部坦承。

“方菁一直生活在恐懼中，每天強生一有不如意，就會打方菁，而迫於母親到現在仍然下落未明，方菁不敢有任何違背強生的意思。若再這樣下去，方菁一定會崩潰，但她何錯之有?”雙手緊抱住自己，苑紫晨無法不替芹芹的殘忍手段，感到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和芹芹生活十多年，她何以從未發現芹芹是這種人?這是否正是芹芹和爸媽不太親近的原因?

“方菁自然沒有錯，但她不該這麼懦弱，家庭暴力早就不容於現今的社會，方菁該勇敢站出來，而不是選擇默默承受，這對她沒有好處。”邵擎風就事論事道。

基於方菁也曾喚他一聲邵大哥，這件事他不會放任不管，但眼前……

“方菁沒有選擇，因為她的母親還在強生手中，這是強生挾制她的籌碼。”

“所以我該怎麼做?”他挑挑眉，瞥向一臉着急的苑紫晨。

“你該怎麼做?”她顯得難以相信他居然會這樣問她，這人到底有沒有同情心。

但他不必有同情心，因為這件事是芹芹惹出來的，該負責的不是邵家人，而是身為芹芹姐姐的自己。思及此，苑紫晨的臉色垮下。

“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他的話令她兩眼進出亮光，滿懷希望地急急說出她心裏的打算：

“也許我們可以先設法找到方菁的母親，再對強生訴諸法律途徑。”

“說得是很容易，小姐，可是如果方菁的母親這麼容易找到，那麼強生就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以此要脅方菁了。”她天真的說詞令他不以為然地揚唇反諷道。

“我才不相信以你的能力你會辦不到。”她瞪着他，總覺得他像是另有企圖。

“說得好極了，但是我為什麼要做這傷時破財又沒有半點好處的差事?”他聳聳肩，攤開雙手。

“你!你難道沒有同情心?”

“我的同情心不會用在替苑紫芹解決她所做過的壞事上。”

“但方菁是無辜的，你何不替她想想?而且你要什麼好處我給你，這樣可不可以?”苑紫晨存心豁出去，她沒有別的選擇。

“很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承諾，不要說我坑你。”奸計得逞，邵擎風露出滿意的笑容。

光是瞧他眼底那抹得意，苑紫晨便意識到自己有可能上了這狡猾男人的當。

“你想要什麼條件才肯答應?”算了，早想過無論他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自己不能有怨尤。

眼前當務之急是先將方菁從恐怖的婚姻生活中拯救出來，其它的以後再打算。

“首先你必須要答應留在邵家——”

“你不要開玩笑，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佑佑的媽咪，你把我留在這裏一點意義也沒有。”她未等他的話說完，便搶白道。

“在佑佑的心裏他早認定你是他的媽咪，佑佑需要你。”邵擎風深深地看她清秀的臉蛋一眼，不想否認心中的企盼，他要她留在邵家，最大的用意是因為——他要她。

“我會常常來看佑佑。”

“那就免了。”他揮揮手，直接拒絕她的提議。

“你!”她被他毫不尊重的手勢氣得瞪直眼，最後在他毫不妥協的堅持下，她無奈地明白自己沒有說不的權利。“我會待在這裏，一直到佑佑——”

“你要待多久由我決定。還有一件事，你不準再私下去找方菁。”這回摸他打斷她。

“為什麼?”

“你是真傻，還是喜歡耍白痴?你這樣一直去找方菁，你以為那個強生不會對你起疑心嗎?一旦有了疑心，方菁母親的處境可危險了。”不想明指出他是擔心她的安危，這女人單純無心機到幾近愚蠢的地步，也難怪苑紫芹可以輕易騙了她十多年。

“你說得對，我會等那男人不在時再去找方菁，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事。”苑紫晨認真地點頭，他果然是有能力的男人，能把事情注意得面面俱到。

這女人絕對有本事把男人逼瘋!不過他最想做的，是動手掐死這不明白他在關心她的笨女人。

“你這笨女人，當真聽不出來我在擔心你嗎?”他驀然大吼。

苑紫晨一愣，還來不及臉紅，房門口就傳來邵雪伶的大叫聲：

“靜姐，你不要走!”

房門被人推開，邵雪伶站在門口，恨恨地瞪着她：

“我反對，不管你是不是苑紫芹，我不會讓大哥和你在一起!，你就跟苑紫芹一樣，明明知道大哥已有女朋友，還時時找機會接近大哥，你們姓苑的女人個個都不要臉!”一陣大吼大叫，邵雪伶便轉身跑開。

苑紫晨如遭電擊的呆立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是狼狽。

她明明沒這意思，何以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你不必在意雪伶的話，我和宛靜是——”

邵擎風的聲音令她反應極大地跳起來，沖向他直想推他出去。

“我管不了你和梁小姐是什麼關係，但是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已經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你去告訴你妹妹，我沒有搶走你，我也沒有這個意思。”她不會成為邵雪伶口中的那種女人，有一個芹芹也就夠了。

她的這番聲明令邵擎風眼一眯，臉色十分難看地握住她推着他的手腕，將她用力地扯到他面前來，接着他俯下頭，道：

“梁宛靜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你也準備和你那要好的男朋友分手吧!因為這也是我要幫助方菁的條件之一，你自自己看着辦。”

他撂下要脅話，見她因驚訝而微張着小小的紅唇，他忍不住在她柔軟的唇上印下一吻后，才轉身走開。

走廊上依稀傳來他吹口哨的聲音。而苑紫晨的回應是，用力甩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