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伊凡斯來訪,找遍了整座城堡,終於在後花園裏,找到哭泣中的女孩愛芙琳。
“愛芙琳,又怎麼了?”伊凡斯急忙來到她身邊,愛芙琳一見是他,哇的一聲撲到他身上。
“伊凡斯……”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聽她哭得傷心,伊凡斯也不好過。“什麼事你要說啊,怎麼就是哭?”
“我不要住在這裏了,我要回家,我不要住這裏……”愛芙琳哭得亂七八糟,上氣不接下氣的,摟着他不肯放。
“回家?這就是你家啊。”見她拚命搖頭,他被搞糊塗了。“愛芙琳,你究竟是怎麼了?”
“我要回台灣,我不要待在這裏,我不要待在這裏!”簡短的德文,敘述的是很單純的一件事。
他看着哭泣難過的她,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愛芙琳待在這兒一直遭受排擠,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了。每過來教授德文的他,在看了近一年後,早已見怪不怪。
“愛芙琳,你先別哭了。”
看她哭得氣都岔了,伊凡斯拍拍她的背,抱着她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心裏有了決定。
“愛芙琳,你和我回家吧!”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每每看着她淚珠頻落,他的心都痛了。一年已過,情況一點也沒改善,他更是不放心留她在這裏。
“咦?”睜着滿是淚珠的藍眼,愛芙琳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住在這裏是不會快樂的,我去和隆納德說,讓你搬到我家住。”伊凡斯雖然只是才十幾歲的少年,下的決心可是不容他人反駁的。
“可以嗎?我可以去嗎?”她止住了淚水,懷疑的看着他。
“別擔心。”笨拙的擦去她頰上的淚,伊凡斯笑得頗具自信。“我可是阿爾斯特家的繼承人,有什麼不行的。”
“那……”她點了點頭。“我和你回家。”
“好,別哭了,我們去找隆納德。”伊凡斯揚起個微笑,牽起愛芙琳的小手。
“咦!可是我……我怕。”外公……好可怕。
“別擔心,有我在呢。”他可是一點也不怕。“走吧!要不你在門外等我就好。”
“嗯。”愛芙琳點了點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跟着伊凡斯往城堡內走。
而後,伊凡斯成功的說服了愛芙琳的外祖父,爭取到愛芙琳的外宿權,將她帶離了那個多閑人閑語的大宅,回到自己家中同住。
那是發生在愛芙琳十歲那年秋天時的事,她來德國正好滿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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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還真有他的。”客人一走,還是說中文習慣。“我說小梨呀,你有沒有什麼方向?”蕭遙明知故問。
“沒有。”俞梨想也不想。
“是嗎?我倒是有點想法。”蕭遙乾脆明講:“想我們四個人認識也不算短,又住在一塊。如果我沒有近視或是精神錯亂的問題,你的左胸口下方也有一顆紅痣不是嗎?”
“那又怎樣?”
“是不怎麼樣啦,畢竟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嘛。”蕭遙倒是配合得很。“像那個什麼二十三歲、金髮藍眼啦,有喝茶的習慣、怕冷、愛吃巧克力什麼的,路上隨便抓也都是一把,只是全要符合,光是說巧合恐怕會讓人嚇死。”
“然後呢?”俞梨一肚子氣,實在很想轉身上樓。
“沒什麼然後,只是覺得你和那位愛芙琳小姐實在是很像。”蕭遙聳聳肩。“更何況,那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阿爾斯特先生,看你的眼神可熱烈得呢。”
“蕭遙,你閉嘴!”她越說,她就更煩。
愛芙琳·馮·布克洛,這是她再也不想承認的名字與姓氏。布克洛這個家族姓氏是那麼的尊貴,代表的意義又是那麼的沉重,她擔當不起。
都過了七年,他現在再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她早已不是他的未婚妻,早已不是那個需要人照顧的女孩了。
蕭遙仍是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怕她的怒氣。“我看,一個月後如果我們還是沒找到人,就拿你去交給那位阿爾斯特先生吧!他應該也是不會介意的才是。”
俞梨看她一眼,終於下定決心轉身上樓,不再討論這一切。
“等等。”蕭遙連忙拉住她。“小梨,有什麼事說出來不是很好嗎?阿爾斯特先生其實是來找你的吧。”
那位伊凡斯·隆·阿爾斯特從進屋開始,視線就一直沒離開過小梨,而小梨更是一反常態的避着對方的目光,這一切只代表着兩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麼,再加上自己前些日子的預言,看來這就是她所擔心的“故人”了。
“那位愛芙琳就是你吧?”禁不住心裏的擔憂,封影直接問了出來。
俞梨緊抿着唇,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沒回答。
“小梨,你就說吧。”蕭遙看不過去了。“人都找上門了,你也只能選擇面對不是嗎?”
就算她死咬着不說,大家就都不知道嗎?別欺人騙己,剛才的情形她們全看在眼裏,是怎麼回事還會不明白嗎?她敢說俞梨絕對就是那個伊凡斯·隆·阿爾斯特的未婚妻——愛芙琳·馮·布克洛,只是真要她承認,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果然,俞梨抬了抬眼,清澈的藍眸對上蕭遙的碧眼。
“我叫俞梨。”一言以蔽之。
“好,隨你便,你喜歡叫蕭遙也沒關係。”蕭遙放棄了。“但你要知道,合約我們已經簽了,一個月後不管愛芙琳·馮·布克洛在哪裏,現在叫什麼名字,我們都得把她挖出來,打上蝴蝶結送到那位阿爾斯特先生面前,你明白嗎?”
“是你簽的,你負責。”俞梨不想再多說,淡淡的留下這句話,就往自己房間走去,現在的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冷靜的思考。
“你說什麼瘋話?”蕭遙瞪大了眼,看着她的背影。“小梨,這合約上頭註明了由你負責的耶。”
“遙遙,別叫了。”封影開口制止她的叫喚。“我想小梨現在心裏一定很亂,讓她安靜一下,好好想一想吧。”
“真搞不過她耶。”蕭遙沒好氣的向後一躺。“你說說看,她和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小梨就是阿爾斯特先生要找的人。”
“笨蛋也看得出來。”蕭遙忍不住的搖頭。“就那個女人還在妄想粉飾太平,受不了。”
“難免的吧。”封影倒是很能諒解。“只是我們該怎麼幫忙?”
蕭遙眼珠兒一轉,“找茉茉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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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麼事?”第二次被吵醒,斯茉的雙眼已經佈滿血絲,隨時準備大開殺戒,好好的運動一下久未伸展的筋骨。
“當然是有大事才來啊!”蕭遙沒好氣的端了杯水給她。“先別急着發脾氣,反正你也該起床了,去刷牙洗臉,小影準備了一堆好菜,就當是給你的補償。”
她們才不笨哩,真惹毛了斯茉才沒好處,當然是先準備一堆貢品,免得真讓斯茉給拆了。
斯茉瞪着她,不情不願的下床梳洗,封影也端了一堆食物進來。
“好吧,你現在可以說那件大事是什麼了。”看着一堆自己愛吃的食物,斯茉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神智。
“我們四個裏頭,你和小梨算是比較熟的,她的事你知道多少?”蕭遙也不和她客套,單刀直入。雖然三年來四個人時時相處,但斯茉和俞梨早在娃娃國成軍之前就略有交情,也許她知道的會比自己多。
“不知道。”斯茉答得很乾脆。“我又不是八婆,沒事探人私隱、道人長短的。”
“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我是啰!”蕭遙不留情的揮去一掌,看準了她在吃東西沒空回手。
“要不然你問這個做什麼?”斯茉端着碗,輕鬆的避開那一掌,回答得再理所當然不過。
“茉茉你別鬧了,我們是很認真的。”看着兩人又要鬧起來,封影連忙出面阻止,現在小梨的事較重要啊!
“我也很認真啊,就是不知道嘛。”斯茉吃着東西,覷了個空回答。“先別說我們本來就互不過問彼此的過往,依小梨那個門性子,你問她的話會有答案嗎?所以,我知道的只有我看到的。”
“一堆廢話嘛。”蕭遙相當不滿意。“那我問你,小梨是哪國人?”
“你白痴啊,我們不都是在台灣出生的嗎?”斯茉也不甘示弱的回話。
“誰不知道這個,問題是她那金髮藍眼是哪兒遺傳來的?”蕭遙吼了回去。
“當然是她爸或她媽啊,難不成是突變?”斯茉回答得很故意。
“茉茉,你認真一點行不行?”蕭遙真是會被她氣死。
“好了啦,你們兩個。”其實真正看不下去的是在一旁干著急的封影。“茉茉,遙遙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小梨是哪裏的混血兒?”
“美國吧!”斯茉也不是很確定。“不是嗎?”
“白問了。”蕭遙一翻眼。
“做什麼突然問這個?”斯茉吃完了一堆食物,終於有時間和注意力來關心其他事。
“剛才樓下不是來了件委託案嗎?”封影開口解說四人投完票后的細節發展。“而我們在懷疑,小梨就是那位愛芙琳小姐。”
“有這種精彩的怎麼不先來叫我?”斯茉大感不平。
“哼,誰敢上來讓你砍啊。”蕭遙冷聲冷語。
“別吵了。”封影再度開口。“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擺明了小梨就是嘛。這樣正好,連找都不必。”斯茉說得再簡單不過。
“白痴。”蕭遙奉回這句話。“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小梨不承認還是沒用。”封影也很無奈。
“那要問她嗎?”斯茉仍是在狀況外。
“我們剛才已經問過了,她連說都不說,我們才想到來問你。”蕭遙看了斯茉一眼,“沒想到是白問的。”
“還說,誰教你見錢眼開的,這下好了吧!我看你一個月後拿什麼給人家。”斯茉朝蕭遙吐了吐舌頭。
“大不了我到時候把你染成金髮,戴副角膜變色片,打包送到德國去!”蕭遙瞪着她。
“你們兩個夠了吧!”封影真是覺得好累。“別再鬥嘴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小梨的事吧!”
“但是如果她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們也幫不上忙啊。”斯茉終於說出了重點。
“小影,你預計這件事會如何?”怎麼想也想不出辦法,蕭遙只有藉助封影的長才了。
“還不知道。”封影嘆了口氣。“可是我覺得很不安,心情很沉重。”
也許,是感受到同屋的俞梨現在的心境吧!總覺得眼前一片灰暗,失去了以往的光亮。
“小梨現在一定很難過。”
“看來我們是只能在一旁看了。”蕭遙下了這麼個結論。基本上,如果兩位主角都沒有動作的話,她們這些人是沒戲唱的。誰教這次的主角是她們的資料庫,一罷工一封口,她們連最基本的客戶資料都沒得看。更別想知道她與那位男士究竟有過什麼淵源了。
“沒錯,我想也是。”斯茉贊同。
“希望事情能順利發展。”封影也只能這麼祈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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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飯店套房內,伊凡斯·隆·阿爾斯特關上了門,緊握着鑰匙的手才開始慢慢的顫抖。在外頭冷靜武裝的表情,在回到房裏的這一刻,緩緩的瓦解,露出了他那悸動不已的心緒。
真的是她!他真的找到她了!
雙腳跟着一軟,他就這麼的坐在門邊,雙手掩住面頰,他的笑聲一點一點的流瀉而出,激動而欣喜。
他真的找到她了!經過了七年,能夠再見到她,對他的意義着實重大。
七年來內心的痛苦煎熬,都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滴滴蒸發,唯一留下的,就是對她不變的愛戀。
電話鈴聲在此時殺風景的響了起來,伊凡斯抹了抹臉,由地上站起,恢復他一向表現出來的嚴謹。
“喂?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個蒼老卻威儀的聲音。(找到她了嗎?)
“嗯,見到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是努力壓抑的欣喜。(很好,太好了。你什麼時候帶她回來?)
“不是現在。”伊凡斯坐在床頭,看着隨身攜帶的相框。
(不是現在?為什麼?)老人急了。
“現在要她跟我回去,她是不會肯的。”照片中的金髮女孩扎着馬尾,笑得天真,親密的雙手摟着身旁的他。
(不肯?)老人的脾氣來得又快又急,如風般的鐵令就由他口中溜出。(不管肯或不肯,我要你立刻把她帶回來。)
“然後再逼她走嗎?”伊凡斯低沉的嗓音雖然平穩卻隱含着怒意。
老人沉默了,而後是苦澀的嘆息。
(我只是想見見她,想她回到我身邊來。)經過這七年,老人的性子是有些改變,但這示弱的語氣,也只有在面對外孫女的事情時才會出現。
“我也想,但是我不想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卻在一念之差下又失去她!我不想再浪費七年,再自責七年,你明白嗎?隆納德。”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承受不起失去愛芙琳了,他是這麼的愛她,愛到心都痛了。就是因為如此,在尋得她后,他必須更慎重其事,他是禁不起再次失敗啊!
(我明白。)隆納德·馮·布克洛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深情。這七年他所受的煎熬不比自己少啊。(但是……)
“我會帶她回去的。”伊凡斯許下承諾。“但是要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做好心理準備,而且重新接受愛芙琳·馮·布克洛這個身份。你也明白,這個身份曾經帶給她多大的痛苦!”
(我知道了。)隆納德蒼邁的聲音充滿痛苦,必然是想起他未善待的外孫女。他是寵愛她的,只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而他的不懂表達,也害得愛芙琳從未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才會憤而離家。
說穿了,就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你別急,有結果我會通知你的。”伊凡斯放柔口氣,不忍心再傷害這個與他一樣深愛着愛芙琳的老人。
隆納德沒再多說什麼,掛上電話。
放下電話的伊凡斯拿起一旁的相框,看着照片中笑得開懷的兩人。
如果那時候,他能多一點關心,多一點時間陪她,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種局面;也許愛芙琳現在早已經成了自己的妻子,早有了兩人的孩子。
即使明白現在懊悔也無濟於事,但是伊凡斯還是忍不住的咒罵自己。
由行李箱中拿出一隻小小的寶石絨盒,看着裏頭的花形鑽戒,他忍不住的搖頭,看着光彩奪目的鑽石。
這是他送給她的十六歲生日禮物,也是他們的訂情之戒,卻在她下定決心離開的那一天還給他。
拿出戒指,看着七年來未曾褪去的光亮,一如他的心意,他下定了決心——
他一定要追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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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十點半,封影準備好早餐后,覺得今日情況反常。先別說提早起床的蕭遙,居然連向來愛睡覺的斯茉也爬了起來,看着在客廳或坐或卧的兩人,總是讓人感到不對勁,再別提向來準時起床的俞梨居然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喂,小影啊,小梨還沒起床嗎?”難得一天起了個大早的斯茉,為的就是要探探俞梨的口風,哪知道她都在客廳等了半小時了,主角居然還沒現身,害她好生無趣。
“好像還沒。”封影也是無奈。“要不你們先吃吧,我上去叫她好了。”
事實上,從那位阿爾斯特先生離開后,俞梨就處在異於常日的狀態下,昨天下樓吃晚餐時也是一副閑人匆擾的模樣,讓人擔心。
“不用了啦,小影。”蕭遙翻了個身,拉了拉身上的毛毯。“不用去叫她了,讓她好好的靜一靜。”
她早料到會如此了,畢竟人家都找上門,小梨的異常行為是可想而知。
“可是她昨天晚上也沒好好吃,今天又不下來,這樣不太好吧。”封影皺起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算你送早餐進房給她,她也不會好好吃的。”蕭遙有這個把握。“小梨那死硬脾氣大家早清楚的很,昨天這麼一刺激下,我看她是要反常上一陣子了,習慣就好。”
“一陣子?”封影瞪大了眼。“就這麼任她作息不正常嗎?”
“拜託,一陣子是多久啊,誰有那種好耐心等她呀。”斯茉跳了起來。“走,小影,我跟你一塊上去。”
“喂喂喂。”蕭遙連忙拉住她。“我都說那麼清楚了,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啊,就跟你說了沒用嘛。”
“就算沒用也要上去試試看。”斯茉才不放棄哩。
“我還是上去看看好了,萬一出事……”封影不敢將話說完。
“不會啦。”蕭遙輕敲封影的額頭。“小梨沒那麼軟弱,也沒那麼笨,她不會有事的,讓她冷靜冷靜倒是真的。”
發生這種事情,她們這些朋友能做的只有默默支持罷了。再加上對事情不了解,過度的關心或注目,也許只會帶給她更大的壓力。
“但是……”封影還是放不下心。
“她需要的不是我們,至少現在不是。”蕭遙難得正經的道。“也許她以後會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男人究竟和她曾有過什麼,但是也要等她願意開口。”
“那她現在需要什麼,你倒是說說看。”斯茉靠着沙發,黑眸瞥向蕭遙。
“想也知道,那個男人啰。”蕭遙眨眨眼。
“阿爾斯特先生?”封影乍聽之下難免意外,但稍微一想,覺得蕭遙這麼說也有理。“可是他會來嗎?”
合約上訂明是一個月,他有可能不到一個月就跑來嗎?
“會。”蕭遙的眼睛閃亮着。“放心吧!那個男人看來沒什麼耐性,表面上說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事實上,鬼才相信他這一個月內就會乖乖的等我們通知。”
“都是你的話。”斯茉不以為然。
“不信等着看吧!”蕭遙有信心,昨天那個男人絕不會是個被動的人。
“遙遙說得對。”封影忽地不再懷疑,說得肯定。
“小影?”斯茉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就見她盯着某一處。“怎麼了?”
蕭遙也跟着抬頭,然後笑了。
“男主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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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斯特先生,一個月都還沒過一半呢,不知您今日來,是有何指教?”即使早有預感,蕭遙仍是裝出一副意外樣。
“瘋女人,都什麼時候了還玩。”懶洋洋坐在一旁的斯茉忍不住的搖頭晃腦,受不了蕭遙的愛生枝節,當場讓蕭遙給瞪了一眼。
對於她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伊凡斯·隆·阿爾斯特只當沒看到,也沒特意去注視,他只是禮貌的一頷首,四平八穩的回答:
“我帶了一樣東西來給俞小姐,將有助於她的尋找工作。”
“小梨在她房裏,我帶您上去。”一手掩住蕭遙唯恐不亂的小口,封影羞怯的搶過發言權。使了個眼色讓斯茉來看住蕭遙,她端了二份早餐,帶着伊凡斯上樓。
“這個……”到了門口,封影將手上的托盤交給他。“她還沒吃。”
“我知道了。”伊凡斯看着盤裏的三明治,抬手敲了敲房門。
沒人應聲。
封影早料想到了,她由腰間拿出備用鑰匙,交給他。
“請你們好好的談談吧。”
目送淡黃色的和服遠去,伊凡斯扯了扯嘴角,打開房門。
“吃飯了。”
坐躺在貴妃椅上發獃的俞梨沒想到他居然會自己開門進來,愣着做不出反應。
伊凡斯放下托盤,自然的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略失光彩的明艷容貌。
“怎麼了?在想些什麼?”知道自己的出現必然帶給她極大的衝擊,卻沒想到會是這般負面的結果,看着她的憔悴,伊凡斯頗為自責。“別想太多了,先吃點東西好嗎?”
俞梨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人,這張關懷的臉龐,曾是令她日夜難安的思念,如今好不容易再見到,她卻連一句話都不能說。
“愛芙琳?”伊凡斯擔心的看着她無神而空茫的雙眼,“先吃東西好嗎?”
俞梨仍是沉默,搖了搖頭。
“別這樣。”伊凡斯看着她,修長的手指不禁撫上她的臉頰。“我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你這個表情,讓我想到隆納德硬要把你帶回家的那個早晨。”
伊凡斯看着她,眼裏有着不舍。
“如果那個時候我堅持一點,也許我們兩個就不會分別了。你說對不對?”如果他那時能夠說服隆納德繼續將愛芙琳留在自己身邊照顧,也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是是非非,她也不會受到傷害,更不會興起離開的念頭。
俞梨抬眼望着他,也想起那個早晨。其實她也曾有過這個念頭,如果那時誓言抗爭,結果是否會和現在不同?但過去的事已是過去,一切也都演變成今天的局面,再想又有什麼用?
“愛芙琳,對不起。”伊凡斯看着她的哀傷,她心裏又何嘗好過?
那個分離的早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