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淫奔”
在長子縣近郊,李勛一行人終於見到了春耕的人們,忙碌的農夫,哞哞的耕牛,甚至李勛還見到身穿醬紅色軍服的官兵在幫助農夫們干農活
“想不到除了我的地盤,漢朝其他地方還有這樣軍民魚水情的一幕~”李勛小聲嘀咕着
“你的地盤?”蔡琰一路都在留意李勛
李勛答道“對~~咱們太平道教徒的世界裏,大家一起勞作,士農工商四民安樂,大家都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所有的男人都是兄弟,所有的女人都是姐妹。/|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有錢花~”
蔡琰顯然對這樣的情況無法立刻相信,“真有這樣的地方么?真有這樣的人嗎?”
說話間,馬車就到了城門口,城門口的郡國兵門值兩支鐵戟一橫,交叉擋住門口,“來者駐足,出示路引~”
“路引?”管亥走在隊伍的第一位,“老子進晉陽的時候都沒有人要路引~~”管亥答道
“晉陽是晉陽~上黨是上黨,咱們太守羊衜大人有令,任何人進出城池,都要憑路引~”郡國兵一臉的嚴肅
管亥也算是老江湖了,他從腰帶里摸出一串銅錢,塞向郡國兵,“通融一下~~”管亥心想自己的萬用路引總該能有效果
哪知那兩個郡國兵看也不看,反倒是微微別過頭去,“路引~”
管亥沒了脾氣,此刻又不能動粗,於是管亥悻悻而回,“主公,門值所要路引~”
“路引??”蔡琰大小姐脾氣來了,她示意將牛車趕到城門口,掀起帘子,說道:“我是來找我姐姐和姐夫的~”
“姑娘,太守之命,要進城就必需路引~”郡國兵還是一臉嚴肅
蔡琰頤指氣使道:“那從哪裏能得到路引~”
“路引乃太守府頒,由縣界處的驛站放。每天都是有定額的~如果姑娘沒有路引,那請回到縣界驛站領取~”郡國兵還是一臉正色
蔡琰依舊頤指氣使,“那本姑娘請太守大人再頒一份給我便是~讓本姑娘進城~”
郡國兵就算再盡忠職守,再木訥,此時也明白蔡琰和太守的關係不一般。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一名郡國兵找來一個同伴頂替自己值班,而自己則領着蔡琰一行人往太守府方向來。
到了太守府門前,那郡國兵快步上台階,與門口的黑幘家丁耳語了幾句,那家丁連連點頭,隨即快步奔入府內。
郡國兵回到牛車邊,“姑娘,小人只能送到這裏了~”說罷郡國兵轉身離開
須臾,剛才奔入府內的黑幘家丁又跑了出來,來到牛車邊,笑道:“小姐,老爺命小人迎接小姐入府~~”
蔡琰掀開車簾,走了出來,那黑幘家丁立刻匍匐在地上,充當蔡琰的下車石
“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勛見蔡琰在家丁的指引下進了太守府大門,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走,咱們回”李勛一招手,廖化將蔡琰的牛車撂在一邊,於是眾人趕車的趕車,上馬的上馬,就要朝城門方向走去
“公子且慢~~”方才那個黑幘家丁又跑了出來,向李勛作揖道:“公子請留步,我家主人聽說公子送小姐回來,特地背了薄酒款待公子~~請~”家丁欠身,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李勛卻不願意就留,“你家主人的好意在下心領,只是還有俗務纏身,不便叨擾,勞煩足下代我傳達謝意~~”李勛拱了拱手,牽馬就走
“公子請留步~”一個渾厚穩重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只見一個年近四十,精神矍鑠的中年人邁着方步走了出來。來人身材中等,穿一身灰藍色斜紋直裾,以赤巾束,配以紅木簪。瘦臉寬額,眉毛密而細長,鼻挺眼大,氣質不俗。“在下泰山羊衜,乃是蔡家二小姐的姐夫,聽說公子解救在前,護送在後,心下十分感激,特備薄酒,以聊表心意~還請公子賞光~”
李勛心中暗道:“我如今乃平北中郎將,行雁門太守事,級別上尤比你高一頭。”李勛也有一結交一些士族大家,眼下羊衜親自來請,李勛倒有些卻之不恭了。
李勛一抱拳,答道:“既然主人家如此盛情,那我荀某就卻之不恭了~”
隨即,一行人進了太守府,只見府內大到假山魚池,小到廊柱木門,又或者亭台樓榭的裝飾點綴手法,各個細微之處,無一不暗暗透出一股世族大家的涵養與風範,令得李勛一行人不免有些自愧形穢。
羊衜與李勛邊走邊聊,待走到一處涼亭前,羊衜一臉誠懇地對李勛說道:“荀公子,羊某有話要單獨與公子”說著羊衜瞄了一眼管亥等人,對身邊的黑幘家丁說道:“三福,引這些壯士偏廳用酒飯~~”
管亥等人沒有挪步子
李勛向管亥等人點了點頭,眾人這才隨那黑幘家丁去了
待眾人走遠,羊衜才語重心長地說道:“聽二妹說公子也是知書達理之人,性情爽直,那羊某開門見山了~~”
李勛大為好奇,心想着初次見面的人能有話要單獨說?隨即轉念一想,難道是蔡琰告訴了羊衜自己是黃巾?可現在自己是大漢平北中郎將了。就算蔡琰和羊衜想加害自己,蔡琰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武藝,不至於蠢到讓羊衜這個儒生和自己獨處。“太守大人有何賜教?”李勛也很客氣地問道
“不知公子可否婚配?”羊衜問的果然直接
“功名未成,尚未娶妻~~”李勛答得冠冕堂皇
“公子家中以何為業?”羊衜繼續問道
“效法陶朱公,行商罷了~~”李勛又答道
“哦~”羊衜點了點頭,“我看公子一表人才,樣貌堂堂。雖是商賈之家,也應該不愁名門淑女相配,怎麼能做出這樣有辱斯文,傷風敗俗之事?”羊衜表情嚴厲起來
“啊”李勛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太守大人之言,小人不明白~~”
羊衜長長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二妹夫衛仲道天生癆病,二妹又風華正茂,青春年少。二妹夫本就命不久矣,公子大可等衛家公子入土為安之後,再向我家岳父下聘說媒。怎的勾引我家二妹與你淫奔,氣得二妹夫嘔血而死?如此傷天害理,就算你二人雙宿雙棲,又豈能心安?”
這些話把李勛徹底被雷了個外焦里嫩,“羊太守,這話從何說起啊?我那天在晉陽北面的小樹林裏遇見蔡小姐被山賊劫殺,這才出手相救,隨後一路護送回上黨,期間絕無半點輕薄。況且,我與蔡小姐乃是萍水相逢,素未平生,何來勾引她私奔,氣死衛仲道一說?”李勛大呼冤枉
“哼~”羊衜猛地站起身來,“我原以為閣下只是年少氣盛,效法當年的司馬相如一時糊塗,才犯下大錯。可如今閣下百般狡辯,實在非大丈夫所為”
“在下沒有做過的事情,又如何要在下承認?”李勛也來了氣,並腳下暗地裏站好了方位,必要時就可以暴起擒住羊衜。
氣氛正緊張的時候,忽然,一陣銀鈴般的呼喊聲由遠到近,聲音中透着焦急和憤懣。
“荀郎~~荀郎~~你在哪裏?”原來是蔡琰雙手提着綺羅裙,沿着九曲橋一路小跑過來
“還不承認?荀郎、荀郎的那麼親熱~~”羊衜冷哼道:“閣下如何讓人信服??”
李勛頭痛不已,心想你這時來添什麼亂啊?這聲“荀郎”自己應不應呢?正猶豫間,只見蔡琰身後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快步追來,“小妹妹~~”那應該就是羊衜的續弦,蔡邕的另一個女兒羊蔡氏
“荀郎~可找到你了~”蔡琰一臉怒氣,上來就一把抱住李勛的胳膊,“既然大姐和姐夫都不相信我和你是清白的,那老娘就和你不乾不淨給他們”還沒等李勛反應過來,蔡琰一把抱住李勛,櫻桃小嘴就緊緊封住了李勛的嘴巴
羊衜、李勛和羊蔡氏都沒想到知書達禮的蔡琰會說出這樣的話,作出這樣的事。尤其是李勛,一面享受着溫香軟玉抱滿懷,一面品嘗着津津舌尖,偏又瞥見一邊羊衜足以殺人的眼光,真乃半邊是海水,半邊是火焰
許久,蔡琰才“住了口”,她挑釁似的向姐姐羊蔡氏和姐夫羊衜說道:“既然你們寧可相信衛覬的話,也不相信小妹我和那份書信,那小妹無話可說。”說著蔡琰深情款款地望了李勛一眼,又說道:“一路而來,小妹已經鍾情這位荀公子,就請姐姐、姐夫成全了小妹~~”
羊衜和羊蔡氏搖了搖頭,這小妹的脾氣她們可了解的很,敢愛敢恨,又帶着固執和高傲。認準的事情,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羊蔡氏嘆了口氣,說道:“荀公子,既然小妹鍾情於你,兩情相悅,我這做姐姐的也無話可妹為了你可以連名節都不要,希望荀公子好好待我小妹~~”
由於此刻情節太過大起大落,李勛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獃獃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