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

障眼法

我望着許少德惱怒的模樣,心想他一生氣就喜歡隨地吐痰,剛才他吐了一口唾沫在煤

牆上,但眼就移到我面前了。這一點很像梅里雪山的奇門術,但是煤層並不是

巧簧,要移動不是易事,至少以我的見識是不可能辦到的。我望着面前的唾沫,心想

既然煤層不肯能移動,那會不會是許少德的口水移動了?我湊上前一瞅,那口唾沫粘

在煤牆上穩穩噹噹,根本沒有移動的軌跡。

一現了這個變化,我就想停下來觀察煤牆,並記住了每一存地方的特徵,想藉此證

明煤牆是否會動。誰知道許少德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一次我以為他又現哪面煤牆

多了出來,或者又自己消失了,可轉頭一看卻見蛙群捨生忘死地撲向燃燒的煤矸石,

更遠處的黑暗裏似乎襲來了一個龐然大物。箭毒蛙群本與我們相安無事,後來它們炸

開了鍋,紛紛朝我們撲來,我當時就懷疑蛙群的行為存在異常之處。現在想來,定是

它們身後殺來了一個天敵,因此就算我們沒有對蛙群產生威脅,它們也會殺過來。

許少德看明白以後,大喊:“原來黃雀捕蟬,螳螂在後啊。”

我聽着就笑,說道:“你從哪裏聽說螳螂能把黃雀吃了?”

“誰說螳螂要吃黃雀了,因為黃雀在捕蟬,螳螂害怕躲一邊兒去了。”許少德極力辯

解道。

我還想和他爭論,怎知卻看到黑暗裏滾出一團龍吐涎,箭毒蛙一群又一群地被龍吐涎

化成黏液。龍吐涎融化了箭毒蛙群以後就變成了青黑色,看到顏色生變化,我立刻

明白龍吐涎里已經染滿了巨毒,別說給它化掉,就算碰一下也要死翹翹。袁圓圓說過

,龍吐涎的天敵是電,可是我們手上沒有,也沒有袁圓圓手上的電槍,有也不

知道怎麼使。蛙群本能地懼怕龍吐涎,它們不顧生死地壓過燃燒的煤牆,冒出來的香

氣熏得我肚子呱呱叫,紅得黃的煤矸石居然給它們壓得幾乎熄滅。我們此時已顧不

得維持火勢,反正滅了也好,免得把這裏的煤層燒成灰燼,說不定造出多大的生態破

壞。

“那條龍到底是什麼來頭,老是做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單跳。”許少德眼見龍吐涎

滾來,他卻無法阻止,心中怒火千丈。

“**教了我們什麼?不要怨天尤人,人定勝天,何況只是一團唾沫,是一個紙老

虎!你也喜歡吐唾沫,快,對着它也吐幾口。”我調侃道。

“你們別吵了,煤牆不見了!”小光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飄來,極為不真實,但又的確

是她的聲音。

我和許少德驚訝地回頭一瞧,剛才的煤牆已經不見了,袁圓圓半躺在地上,小光在一

旁幫忙扶着,她們都望着突然出現的出口驚喜不已。剛才我和許少德兩人找了半天也

沒找見這倆個人女人,現在憑空出現,我禁不住懷疑她們不是原來的人,而是混進來

的妖魔鬼怪。我看着消失的出口,覺得十分蹊蹺,煤牆怎麼說不見就不見。若果說煤

牆當真是機關巧簧,那小光和袁圓圓是人,她們不可能是機關巧簧,怎麼可能鑽進煤

石之中?

許少德不想深思,他一看見出口就搶先奔過去,小光和袁圓圓對剛才的消失沒有任何

要解釋的樣子,我也不想在這時候刨根究底,看到袁圓圓半卧在地上疼痛難忍,我就

和小光扶起她蹣跚地奪路而逃。龍吐涎在這時被袁圓圓用電擊分解,也因此救了箭毒

蛙群。箭毒蛙群雖然暫時安全,但是它們還是不停地往出口擠過來,我們被逼無奈,

只好繼續往其他巷道躲去。

可是,蛙群到了出口卻停住了,一隻也沒有跳出來,它們全都停在了出口處。我覺得

奇怪,本想回頭看個究竟,怎想卻看到震撼的一幕——此時黑煤巷道里已經生了翻

天覆地的變化。好不容易逃出滿是箭毒蛙的巷道,我們本以為可以鬆口氣,哪知道睜

眼一看卻不知所在何方。我們身處的位置是採煤的巷道里,既然是採煤處,那就有煤

層或者矸炭層,那就是黑色的。可我們一出來卻現這裏不再是黑色,兩面煤層全都

鑲上了金燦燦的色彩,和原來的樣子截然不同。就算我們不曾來過,有點常識也知道

這裏不可能有金礦,即便有金礦也不可能金燦燦到這樣的程度。

我們全都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小光才開口說道:“是龍淵牆。”

我和小光扶着袁圓圓,不方便立刻跑到金牆邊看個仔細,許少德金牆就心花怒

放,他立刻跑過去貼在金牆上,開心地說道:“這面龍淵牆一定太寂寞了,你看,它

都跟着我跑,一定是想讓我把它**去。”

“誰說跟着你跑了,就不許它跟我跑?”我笑着說道,“你不知道我姓金嗎,當然是

一家人了。”

許少德見我佔了先機,羨慕地說道:“你果真狡猾,出娘胎就跟了這麼一個姓。”

“可是剛才過來的時候這裏沒有龍淵牆啊。”小光不解地說道。

我和小光扶着袁圓圓走近龍淵牆,這只是一面金牆,並沒有生命,更沒長腿,我們四

個人都想不明白龍淵牆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箭毒蛙躲在另一條巷道里不敢冒頭,我

望望它們,又望望龍淵牆,心裏忽然覺得箭毒蛙怕的是這兩面金燦燦的牆壁。想到這

里我就叫小光他們快走,不要再留戀這兩面金牆,反正帶也帶不走,再看下去只會徒

增遺憾。許少德剛開始怎麼都不願意走,他對着龍淵牆敲敲打打,想弄一塊下來帶回

去,奈何龍淵牆堅硬無比,怎麼弄都沒用。

“我說你別這麼貪行不行,快走吧。”我轉頭向許少德叫道。

“我就不信邪,敲不下來。”許少德拗道。

袁圓圓的肚子又疼了起來,我沒空和許少德羅嗦,回頭讓小光照顧袁圓圓,看

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事情,別是羊水在這時候破了。袁圓圓也不忌諱,她知道我

的意思,沒等我走開就說自己沒事,只是剛才情緒翻動,動了胎氣而已,現在還沒到

要生的時候。我聽她這麼說,又看了看小光的神情,她朝我搖搖頭,表示袁圓圓真的

無礙,我這才放心。袁圓圓記掛着她老公,我也記掛着父親和奶奶,所以不想耽誤太

多時間,這裏即便有黃金萬兩我們也不能再待。我想叫上許少德,讓他別再嗜金如命

,怎知轉頭一看,許少德竟不見了。

“人呢?”我愣了好一會兒,心想就幾分鐘的功夫,金牆也還在這裏,許少德怎麼就

自己走掉了。

“怎麼多了一堵牆?”袁圓圓指着前面說道。

“剛才我們是從那裏過來的……那裏沒有煤層吧?”小光也甚為詫異。

我只想着許少德,沒想到前面又多出了一堵牆,莫非碰上了鬼打牆不成。我看小光她

們也很驚訝,於是就把剛才她們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的事情說了出來,但她們卻全然

不知,矢口否認曾經消失過,還說她們一直和我在一起,並未離開過。我們爭論不休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沒說謊,我也不可能說話,她們也沒理由撒謊,但是這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袁圓圓挺着肚子過去摸了一把煤牆,她說這堵牆摸着是真的,也許撞過去

能穿過這堵牆,也許只是障眼法。她還說自己肚子太大了,小光又是一個女的,所以

就勞煩我往煤牆上撞,看看這牆究竟有多真。

“你不是開玩笑吧,這要是真的,我不就撞死在這牆上了。”我立刻拒絕地答道。

“你有沒有聽過障眼法?”袁圓圓對我問道。

做為中國人,這種鬼把戲當然聽過,可這些事情只在神話里聽過,卻未在現實世界裏

見過。小光在一旁搭腔,說自己聽過,這種事情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最著名的就是

“蘭克事件”。她說的“蘭克事件”我也聽說過,在美國國家警察總部至今還保留着

一份一百多年前的案卷,這份案卷記錄了一件神秘而離奇的失蹤案。說的是在美國加

州東部,有一個叫貝蘭迪的鄉間小鎮,188o年9月23日的傍晚當事人蘭克先生在和小鎮

鎮長見面,誰知就在鎮長握住蘭克先生的手,並要和他熱情擁抱的時候,蘭克先生忽

然在瞬間消失了蹤影,汽化了似的。接到報案,警察們很快就來到了現場,因為蘭克

小有名氣,案件眾說紛紜,最後什麼也查不出來,警察們只好放棄了案件的調查,他

們在案卷上寫下了“這是迄今為止最為離奇的失蹤案,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它是一樁人

為的、有預謀的——鑒於偵察技術的有限而予以封存”這樣的批語。

有關離奇失蹤的事件,並非僅此一次,自古至今,許多國家和地區都生過。歐洲比

較有名便是“英國大使失蹤之迷”年的一天,英國駐奧地利公使巴沙斯特公爵

即將啟程回國,但卻在眾人的注目下忽然消失。貴為一國的公使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整個歐洲都震動了,它也差點釀成一場嚴重的外交糾紛。

中國古代也有類似的傳說。據野史記載,明朝神宗時,南京府有一大戶人家正在舉辦

小兒的百日壽宴,親戚朋友們濟濟一堂,正享受着美味大餐。結果,一個僕人端酒上

來時卻在眾人面前忽然消失,手上的酒罈立刻墜地而破。若非那潑灑了一地的酒,誰

也不會相信僕人就是這個樣子消失了。中國古代有“天鷲抓人”的說法,意思是說如

果一個人暗室欺心,背地裏做了壞事,就有可能被“天鷲”抓走,這當然是無稽之談

前面說的都是一些單個的離奇失蹤事件,最令人覺得神秘和恐怖的還應是那些集體失

蹤案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已接近尾聲,英國政府為了攻佔達達尼爾海峽的軍事

重地加利波利群島,派遣了諾福克第五縱隊駐防在歐洲南部巴爾幹半島上,可他們一

上島就全部失蹤了。戰後,英國政府向土耳其人提出要求歸還俘虜,不料,土耳其人

一口否定說,他們根本就見過這批部隊。

類似的事也在中國生過。據說,1937年,大約有3名的中**隊駐防在南京

城外抵禦日本人的進攻。但是,一夜之間,這些士兵全部失蹤。最為離奇的是,營地

里大炮、汽車和彈藥等都安然地堆置在那兒,甚至營地里篝火都在熊熊燃燒,就是不

見了人影。軍方即無戰爭記錄,也無全軍被俘虜跡象。直至今日,這3人的去向仍

就是個迷。

我聽到這裏對袁圓圓說道:“這些不算障眼法吧,要真能障到幾千人消失,那也太誇

張了?不過,我怎麼聽着這些就想起了你說的那件事。”

“你說,國民黨29軍36師217團的2132人消失於此的事情?”袁圓圓手放在肚子上,對

着我問道。

“可這些都是忽然消失的,我們碰上的是突然出現的。”小光糾正道。

我們幾個對着這面牆無可奈何,推也推不動,砸也砸不動。我大聲喊了許少德的名字

,他卻沒有應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忽然消失了團帶着一個東西跑到這裏,為什

么消失的還是一個謎,他們帶來的東西有沒有跟着消失也不知道。我們的時間緊迫,

好在巷道都很短,我們就琢磨從另一條巷道轉過去,看看許少德還在不在那頭。袁圓

圓怕耽誤我們,成為累贅,所以走起路來都搶在前頭,小光想扶都扶不住。

看着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地走着,我就對她們說道:“你就讓她逞能吧,不過千萬別在

這時候生啊。”

“你少說幾句。”小光怕我被袁圓圓教訓,於是輕聲勸阻。

金牆靜靜地貼在兩邊,彷彿一開始就在這裏,我們的光線一柱一柱地在黑暗裏晃動,

四周靜得異常,光柱在混沌的黑暗裏似乎能攪動出絲絲的響聲。可就在我們踏出這條

享道時,許少德又忽然在我們身後喊到:“你們怎麼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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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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