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在說什——」
「進房去把我開的葯吃掉!」海英凶怒地截斷表妹的嗓音,指着通道深處。「進去吃掉!我回來要檢查!」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何蕊恩愣在空空的玄關。表哥在發什麼神經!她哪有喉嚨痛聲帶發炎?死庸醫!她生氣地往房裏走。不去就不去,反正她也不想喝什麼酒。她要換掉這一身長禮服,變個裝,去無國界慈善組織探探。
何蕊恩走過壁爐燃着火的客廳,停頓三秒,觀賞爐口兩側陶瓮花瓶插的野玫瑰。
他們說,荊棘海無國界地區本來沒這種花,據傳是0邊境投資者0爵士將種子帶進無國界的。這花在無疆界學園學生宿舍長得最茂密,那兒是一座城堡,神秘感十足的紅色城堡。
很好。她今天就要去那兒瞧瞧,也許摘朵野玫瑰回來!
離開客廳,何蕊恩走往房裏,在起居間踢掉金鏈花紋天鵝絨高跟鞋,進卧室時,已褪下淡金色禮服,然後站在衣帽間門口將無肩帶胸罩丟下,她脫得剩一件內褲,又抽發簪,解放長發,才推開門進衣帽間找衣服穿。
翻着大行李箱、翻着置物架、撩撩旋轉掛衣桿,一個東西突然掉出來,落在木質地板上。是居之樣的半片式眼鏡。他去加汀島募款、參加1066sm賽那段日子,弄丟的那一副。他其實沒弄丟,是被她拿走的,還有一件襯衫和白色貝雷帽,都在她這兒。
何蕊恩撿起眼鏡。
羅煌說她看錯了……
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樣,近視眼了……
把眼鏡戴上,何蕊恩呆了幾秒,回頭找出白色貝雷帽和襯衫,一併穿戴,然後站在全身鏡前審視自己的模樣。
「很美,很引人犯罪。」一個嗓音驀地冒出。
她嚇得旋身。
「你這個小偷……」居之樣赫然倚站在門邊,邪氣地笑看着她。
何蕊恩一時半刻說不出話,美眸一瞬不瞬盯瞅着他。
「嚇壞了?以為是夢?」他穿着制服——和樓下那些人一樣的制服——俊顏戴着眼鏡,與她臉上相同的半片式眼鏡,抬揚手臂,解開扣在肩上的白色貝雷帽戴好。「這樣——我們兩個是不是很像——」長腿徐行,移至她面前,高大俊邁的身形停定,他俯低臉龐。
她仰起美顏。「你也是小偷——」好不容易發出嗓音,卻教他一吻封堵。
他的嘴壓着她,狠狠地,吮咬着,舌尖像武器,攻進她唇內。這個深吻,吻得他們臉上的半片式眼鏡碰撞出聲,擠歪了,摩得鼻樑發疼。
久久、久久,他們終於分開,她摘下眼鏡、貝雷帽,一把脫掉襯衫,將三件物品捧在手上,喘着氣,說:「居之樣,這些我都有,你出隊死在戰地,我會幫你建一個衣冠冢。」
這個狠心的女人……
居之樣再次將她拉入懷裏,使勁吻她可惡的嘴。「蕊恩——你知不知道男人女人久別重逢,最常做的是什麼?在你幫我建衣冠冢前,我會先要你幫我生一個孩子……」
【第八章】
倘若他擁抱一堆無名女人,他如然是肉慾派,倘若他想念一個特定女人,他就沒救了。
居之樣抱起何蕊恩,覺得自己是會絕種的野獸,終將死於飢餓,因為他只吃同一隻獵物。
何蕊恩被居之樣吻着、抱往大床中央時,她的表情暈陶陶地,像喝了酒,軟綿綿躺在床上,毫不遮擋幾近一絲不掛的嬌美胴體,她心甘情願、任人宰割的模樣美極了。
居之樣長指摩着她被吻得微微腫脹的紅唇、描着她的眉眼,輕緩移至她耳垂,拿下太陽色流穗耳墜,嗓音沉沉慢慢地說:「有床戲吧?」
「嗯?」她迷惘地望着他,摘取他的半片式眼鏡和白色貝雷帽,將柔荑挪往他的制服夾克拉煉。
居之樣握住她,灰藍眼睛盯着她的美眸。兩人就這樣,視線像金箔,延展地,分不開。他咬她的指尖,看着她的表情變化。
「和羅煌,有床戲吧?」
何蕊恩眉宇一蹙,抽回被他咬痛的纖細手指,懂了他的意思,瞳眸點火似地一亮,瞪住他,嬌倔地回道:「要首映了,自己進戲院看。」
居之樣撇唇。「別開玩笑了——」低喃一句,他下床。
何蕊恩以為他就這麼走了,心一急,跟着翻身。
「我從不看Regen的電影、不聽Regen的歌。」他沒走,站在床邊,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物,眼睛看着宛如一隻貓,手射撐着嬌軀、半伏起身的她。
「把內褲脫掉。」他要脫最後一件時,如此命令她。
他們必須同等赤裸!
「你這個騙子!」何蕊恩背過身,側躺着,髮絲斜散床面,白皙的手從臀腿往髖骨邊滑,解開小小的蝴蝶結。
居之樣眸光轉深,拉掉內褲,上床,胸膛貼着她的背,和她緊密嵌靠着。他的手繞至她胸前,撫握她豐盈的乳房。「蕊恩……MeineKaiserin——」唇吻着她頸后、吻着她髮絲,嗓音隨着吐息逸出。
「騙子……」何蕊恩微微抖顫,雙手抓住他肆虐的掌,喘着氣,低語:「騙子……你聽過我唱歌……」只唱給他聽的〈Nightingale〉。
「我聽的是蕊恩專為我唱的,不是Regen。」居之樣扳正她的身子,俯在她上方,寬大胸懷籠罩她。「聽着,我不會進戲院看Regen的電影……」他看着她,那眼神,渴切而色情,不像是人。「我不是影迷……」喉結劇烈跳動着。「你要我當影迷,還是當你的男人?蕊恩——」
何蕊恩眨瞬美眸,眼眶隨即濕潤。「你是要我在這兒演給你看嗎?」聲音甜柔,雙手朝他脖子環上去。
居之樣降下胸膛,壓着她飽滿圓潤的乳房,親吻她滑潤嫣紅的嘴。「我看過原着——」
《等待太陽》,這部描寫大戰時期,各方間諜隱身荊棘海無國界地區,紅男綠女角力門智,諜對諜的旅店小說。
他讀過不只一次。印象中,同為間諜的男女主角,為從對方身上得到想要的情報,用盡手段,談了一場似真似假、感官強烈的愛情……
「皇逵爵先生在後記里說,要以HenryMiller的方式寫一部VickiBaum創始的小說……」他喃言,舌頭竄進她唇里,嗓音也竄進她唇里。「你要做給我看嗎——用HenryMiller的方式……」
他不說「演」,他們兩人之間,哪是這麼簡單一回事。他說要她生一個小孩呢……這可不是演得出來的。
何蕊恩擁緊居之樣強健的軀幹,舌尖與他互相卷裹,吸吮着,吞咽他的氣味。這不是演戲,她明白,這比演戲更具挑戰。她從未這樣做過,推倒一個伏在她身上的高大男人,坐在他腰腹,拉着他的手,讓他摸她各處,她也摸他,親吻他,像他對待她那樣,與他較勁。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