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默許久,森田龍司在松下總裁未到之前,問出心中所在意的事。
“若子,戚格律這陣子有和你聯絡嗎?”
雖然當初是他為兩人所牽的線,只是一旦事情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他的心就似有一種令人無法理解的怪異情緒升起。
就好像原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於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的所有物一樣。
“這……”剛放下手中的合約文件袋,山口若子頓了一下。“我的資料都是你給他的,不是嗎?”她拿出袋子裏一式兩份的合約,擺放到桌上。
“可是我沒想到他會——”
“我們這些天都沒有聯絡,如果這是你想知道的。”若子笑了一笑,在他身邊坐下。她笑意間,有一絲淡淡愁悵。
在格律明白告訴自己,他是因為失眠而與她聯絡時,她就知道自己不該再與他有所牽連。
只是,見他字裏行間那種失眠的痛苦,與對睡眠的渴望,她卻無法……頓時,一絲水光划亮了她的眼。
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再沉淪下去了。所以,當格律提及生活都已正常時,她知道自己也該恢復原來的生活了——一個沒有他的生活。
而切斷網路,拒接電話,似乎就是再度拉遠她與他之間距離的方法。原以為格律對她,會比龍司多出一份真。但是,現在看來,是她太過奢求。
她真的差點就讓網路中的他所迷惑。頓時,山口若子笑出自己的多情。
“真的?”龍司感到驚訝。
若子笑而不答。
看出若子並不想再談這話題,龍司話題一轉。
“你看我們的婚禮訂在什麼時候比較適合?”為想除去戚格律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龍司直接提起婚事。
“婚事?”若子一驚。
“之前我就說過,無論如何我一樣會娶你,你忘了嗎?”龍司笑着握住她置於桌上的手。
“這……我……”他的話讓若子在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是記得那天龍司曾說過這樣的話。但,在格律幫她拿回自由之後,她就從沒想過要嫁入森田家的事。
如果能有選擇,她並不想嫁給像龍司這樣的男人。就算他權傾一方,她還是不想。因為,相信沒有女人,可以忍受丈夫的出賣吧。她澀然一笑。
為報恩,她可以出賣自己,但在一切事情都劃清界線,都結束之後,她怎可能再糟蹋自己?現在,她只想好好珍惜自己而已。
轉望窗外一片藍天,看着片片白雲輕飄緩移,山口若子總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有些浮躁,就好像有好事要發生一樣。
只是,在與他斷了聯絡之後,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感到驚喜的。他……格律……低喃念着他的名,山口若子淺笑微揚。
“若子?”見到她突然漾出的笑意,龍司擰緊眉。他並不認為那柔美輕揚的笑意,是因他而起。
森田龍司的叫喚,讓若子頓時像被人看出心事般,粉頰緋紅。
“就決定下個月五號,明天我就請公關部長向外發佈這個好消息。”一見她突然泛紅的臉龐,森田龍司不動聲色,開口說出剛下的決定。
“這!”他的決定教山口若子一愣。
“婚禮一切就由我來安排,你只要好好準備當個漂亮的新娘子就成了。”龍司含笑抬手撫上她粉潤的臉頰。
突然——
砰地一聲,有人踹門而入。
山口若子驚坐直身子,轉頭看向門口。
“格律——”她睜大雙眼,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特意忽略森田龍司的存在,戚格律唇角噙笑,走向他想念許久的女人。多日不見,她依然美麗。
“這就是你拒絕和我聯絡的原因?”他溫柔的語調,噙笑的模樣,讓人一點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其實,在見到若子與森田龍司一同離去時,他真的很生氣。但是,他也注意到方才若子因見到他,而發亮的雙眼。
他懂得她那樣的眼神。因為,她那眼神就像方才他趕到森田企業,見到許久不見的她時,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戚格律十分慶幸自己方才並沒有一怒離去,反而為要得到她的親口答覆,而跟隨他們來到松下集團。
知道若子仍在意他,格律一掃方才在門外,聽到龍司對她開口求婚的惡劣心情。
那天,珞亞在辦公室里,不斷對他說出的多個“萬一”,教他心情仿似跌至谷底。而隨着若子後來突然的拒絕聯絡,他的生活步調似乎又亂了。
這陣子,他心情浮躁,極惡的語氣也嚇壞不少職員,就連珞亞最近也是躲着他。這樣的情形,讓他不得不靜下心來思考問題所在。
沒錯,沒有若子的幫助,這陣子他也是能安穩入眠。但即使如此,若子對他而言,還是一樣重要。
“你知道沒了你之後,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你可知道沒你的消息,我的心感到很不安,我的性子變得很暴躁、很易怒?”格律溫柔的看着她。
他相信若子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否則,她之前不需要理會他失眠的事,而陪他聊天至深夜。
“格律?”他像是愛意的傾訴,染紅了山口若子的臉龐。
“若子,我是真的在意你。”他輕抬起若子的下頷,凝視着她的眼。
“你!”山口若子羞紅臉避開他的碰觸。
“這次,我是特地為你來東京的,那,你還要嫁給他嗎?”戚格律看也不看森田龍司一眼。因為——
他討厭森田龍司。
之前就已通知過他,自己將在今天來帶走若子,那為什麼他還要這樣與他作對?甚至,還故意搶在自己之前向若子求婚?戚格律憤瞪他一眼。
“我知道你與他相處的時間較久,但是,你一定可以感覺到我比他更尊重你吧?嫁給像他那樣的男人,你日後會很慘的。”
看見突然出現的戚格律,森田龍司有剎那間的驚訝。他沒想到,戚格律竟會即時出現,還一再的在若子面前損他。
“戚先生,可否請你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辭?”他冷下臉。
“我有說錯嗎?森田先生。”戚格律冷瞥他一眼。“難道之前你沒有出賣她,跟我交換土地?”
“你!”森田龍司瞪他一眼。
“既然是事實,你又何必和我強辯?”格律朝他惡意一笑。
“那事已經過去,現在我一樣會給若子一個盛大的婚禮。”龍司臉色一變。他討厭戚格律緊咬住他之前的決定。
“森田先生,你是真心喜歡若子?還是因為前些天我告訴你,我會來帶她走,所以你才故意……”
兩人的一來一往,教山口若子感到有些好笑,只是,格律說——
“你……你會來帶我走?”若子怔住。
“他沒告訴過你嗎?”格律顯得驚訝。
他以為龍司至少會為他轉告給若子知道。只是現在一見,顯然他是高估了森田龍司的為人。
“在之前那筆土地交易中,從龍司口中我知道你還在為他工作,所以前些天在聯絡不上你時,我就請他轉達今天會來找你的事。再說,你幫他工作,而我想帶走你,禮貌上總要知會他一聲的,你說是不是?”像是又抓到龍司的把柄,戚格律不懷好意的轉頭對他一笑。
“他——”若子轉頭看着龍司。“我不知道這事。”
“若子,你也知道這些天我工作忙了點,像這種小事,我怎麼可能會記掛在心上?”森田龍司擰眉說道。
“這……”山口若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關係,現在知道一樣不晚。”不同於龍司難看的臉色,戚格律笑得一臉溫柔。“若子,我想帶你到台灣去,你願意嗎?”
“帶我去台灣?為什麼?”她不解的仰起頭。突然,她想到一個可能。“因為你又失眠了,所以……”
對自己只是格律的安眠藥劑一事,她的心……有些苦澀。山口若子眼神一黯。
戚格律抬手伸出食指,貼向她的唇,止住她未出口的話。他知道若子想說的是什麼。
“不,我現在已經可以睡得很好了,但是,我的心還是要你。”
“你是說——”格律的話教她心悸。
“我想對你正式提出交往的要求。也許,我們之前的相識方式有些不完美,但是,我希望我們能一同看向未來。”他記起珞亞所說的未來,揚笑說道。
“未來,你……”凝眼望進他深邃的黑眸,若子的心怦怦跳躍着。
“沒你相伴的這些日子,我有了一種不安的情緒。”格律俯視她的眼。
“格律……”他的話語,誘動了她的心。
一點也不在意森田龍司在場,戚格律眼中一直只有若子的存在。
“或許,夜晚我可以暫時忘了你的存在,但是白天,你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里,就好像你一直如影隨形地緊跟在我身邊一樣。”
像是要誘惑她的心,格律靠着會議桌俯下身,靠近她。
“若子,我真的好想你。”他聲音低啞而深沉
“格律……”像是受到了他溫柔言語的蠱惑,若子眸光朦朧。
從沒有人如此真誠而坦白的對她說著如此動人的情話,面對格律無視外人存在,表白出對她的在意,山口若子除了感到倍受珍視外,就是滿心的甜蜜了。
真的很難想像格律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原以為斷了聯絡,自己與他就再也不會有所交集,哪知道今天,他竟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該知道我比他更在乎你,若子。”戚格律知道自己勝券在握,而轉頭丟給森田龍司一個得意的笑容。“像他那種會出賣女人的男人,絕對不適合你。”
“你!”龍司臉色已變。
其實,打從他出現之後,森田龍司就知道求婚一事,已得不到若子的點頭了。因為,他在若子的眼裏見到一道柔媚眸光。而那樣嬌媚的神態,是他多年來從未見過的。
想到與若子相處多年的時間,竟抵不過半路殺出的戚格律,他的心多少有些不服氣;再聽到戚格律扯他後腿,森田龍司更是生氣。
“怎麼?不甘心?還是不服氣?”戚格律挑釁似的朝他高揚下巴。
“戚格律,我希望你先注意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森田龍司咬牙切齒。“這裏不是台灣,容不得你在這撒野。”
看見森田龍司似又讓自己逼急,而口出威脅,一道得意光芒,倏地自他眼中飛閃而出。戚格律轉頭凝望着始終注視着自己的水亮眼瞳,一臉深情而無辜。
“若子,你看看他威脅我,恐嚇我的樣子——”格律指了指旁邊已氣得漲紅臉的情敵。“這樣的男人,你能嫁嗎?”
“我……”山口若子眨了眼。她知道格律是故意找龍司麻煩。
“戚格律!”森田龍司似乎已被惹毛了。
如果為了若子,他就必須讓戚格律在他面前這樣囂張,那他寧可不要!要女人,他森田龍司多得是,不需要若子再來湊數字。
只是……森田龍司不甘的瞪向戚格律。一想到這樣簡單就讓戚格律自他身邊帶走一個得力助手,他真的不甘心。
“深恭香代呢?你打算怎麼安排她?”突然躍進腦海的女人,讓龍司眼睛一亮。
“深恭香代?”戚格律一愣。他沒想到龍司會突然提起深恭香代。
聽到深恭香代的名字,山口若子猛地回過神。她差點忘了格律身邊,還有其他女人。
如果格律對她只是一時的興趣,那萬一兩人分手,她該如何自處?她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嗎?她垂下了頭,淡淡愁緒也占上了她的眼。
“沒錯,深恭香代不是你目前在東京的固定女伴嗎?”龍司撇着唇角,涼涼的等着看他變臉。
聽出森田龍司話中的故意,戚格律無謂一笑。
“從發現若子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忘了那個女人的存在。既然這樣,就表示她從不是我心裏所想要的女人,所以,她再也無關緊要了。”
“你!”若子猛地仰頭,黑瞳閃亮。
他抬手輕觸她柔潤紅唇。他知道若子眼中,那一閃而過光芒的涵義。微勾唇角,他溫柔一笑。
“若子,到我的身邊來,好不好?”
***
女人……漂亮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很脫俗、很優質的女人。擦了溢出嘴角的口水,戚珞亞看得兩眼發直。她沒想到貴人會長得這麼優。
前來接機的戚珞亞,一見到隨同格律搭機來台的山口若子,一雙大眼就直盯在那張美麗容顏之上。她心甘情願的提過若子的行李,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邊。
一見珞亞痴獃模樣,戚格律雙眉一擰,腳步一轉,即將若子摟向自己的右邊。
雖然不知格律為什麼突然要換邊行走,山口若子也只是柔柔對他一笑,沒有任何意見。
見到若子溫柔笑顏,戚珞亞伸長了脖子越過行於中間的大哥,痴痴地直盯着她。只是這樣,脖子真的太累了。
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頸子,一邊向後退,繞過中間礙眼的男人,直接走到若子的另一側,開心的對她咧嘴笑。
“你好漂亮。”珞亞又笑出一臉呆樣。
看着又突然放大在眼前,戴着黑色鏡框的戚珞亞,若子在驚愣之後,即回以一笑。她覺得格律的妹妹好特別。
“你看夠了沒?”看到珞亞一臉花痴樣,戚格律心中就有氣。他停下腳步將若子直接藏到身後。
“呃?”見到突然擋住她觀看美麗女人的寬厚胸膛,戚珞亞一愣。
“你要不要讓人這樣盯着你看?”戚格律再問。
“嗯?”她仰起頭,呆望着看起來似有些生氣的大哥。
“不要就給我閃邊去,不要一直跟着我們。”搶過她手中若子的行李,格律瞪她一眼,丟下一句:“賊樣。”
戚珞亞原有的好心情,全讓戚格律一句賊樣給破壞了——
“什麼!”戚珞亞指着自己的鼻子,瞠大眼。“你說我賊樣!?”
“一雙賊眼就緊盯着若子在那溜溜的轉,不是賊樣,是什麼?”戚格律瞟眼瞪她。
“格律,沒關係啦——”山口若子扯着他的袖子。
“不行,我討厭她這樣盯着你。”戚格律一邊對她輕聲說著,一邊再挺身擋住戚珞亞對她投射過來的礙眼視線。
“她是我的貴人,我為什麼不能盯着她看!”珞亞氣呼呼的手叉腰。
“哼。”戚格律對她冷哼一聲。“若子是我的人,不是你的貴人。”
“哼!”珞亞學着他從鼻孔哼出一聲,再挖他瘡疤。“有辦法教你眉開眼笑,讓我不會天天看到一張破碎又難看的黑臉,就是我的貴人!”
“你!”戚格律臉色乍變。
“格律,珞亞她現在只是對我好奇而已,你不要生氣。”對自己意外成為兩兄妹的爭論點,若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想破壞自己在若子心中的形象,戚格律一再告訴自己要忍住氣。
“怎麼?我有說錯嗎?”仗着有若子在的關係,戚珞亞得意而驕傲的挺胸對他。
嘿!就說若子是她的貴人咩,他就是不信。瞧瞧,現在她在他跟前,不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卑微了嗎?戚珞亞朝他得意的肩膀胸部一塊搖。
看她態度越來越囂張,戚格律就越顯不甘。突然,他想到她的弱點之一——
“哼!就知道你沒本事。”他哼笑一聲。見她果然瞠大的眼,戚格律再回送她之前說的話。“怎麼?我有說錯嗎?有本事你就去找個人來看,不要只會緊盯着若子不放,看了就礙眼!”
瞥見珞亞臉色乍變,戚格律揚唇一笑。他就知道她激不得。
“你……你以為我稀罕啊!”一向讓人激不得的珞亞,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她轉眼看着四周。“找就找,我就不信,我會找不到一個比若子更美的女人!”
突然,她眼睛一亮。
“哈!我等會就給你難看!”戚珞亞一邊猛瞧着不遠處的目標,一邊得意的對戚格律叫道。
看準目標,戚諾亞立即一臉興奮的直奔過去。今天她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居然可以同時看見兩個大美女。
一見美女要上車,戚珞亞急忙撲身向前,死命抱緊她。
美女一臉驚訝的轉過頭。
“你做什麼!快放手。”兩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一見有人冒失的抱住自己的主子,嚇得連忙上前想抓開戚珞亞。
一見有人想抓自己,戚珞亞頓時像八爪章魚般,緊緊地纏住美女。
“漂亮姐姐,幫我一個忙好不好?”她低聲懇求。
“漂亮姐姐?”兩名黑衣人突然一愣,抬眼看向一臉神色難看的主子。
“快快!快幫我給他難看!”感覺兩個黑衣人手勁鬆了不少,戚珞亞一邊指着原來的方向,一邊拖着美女,就要回去給戚格律難堪。
“小姐,你找錯人了。”一名黑衣人連忙出手,用力想扯開戚珞亞緊抓住主子的雙手。
“你們不要抓我啦!”珞亞尖叫着想甩開黑衣人的手。“現在這裏就只有漂亮姐姐可以幫我出這口悶氣,你們再攔我,我就翻臉!”
“你說的人已經走了。”另一名黑衣人回頭看向她指的地方。
“啊!走了!?”戚珞亞一愣,而停下所有的掙扎動作。
她憤地同時甩開美女和黑衣人的手,對着早已經走遠的男女身影,忿忿不平的叫着:“什麼嘛,借人看一下又不會怎樣,幹嘛要這麼吝嗇?叫他別走,還偏給我走掉,死格律——”她還想多罵一點,只是,旁邊傳來的聲音,教她頓停
“你說我是漂亮姐姐?”美女雙手環抱胸前,眉眼挑揚。
聽到美女說話,戚珞亞趕忙回過頭。
“對啊對啊!還是大美人一個喔,跟我哥的山口若子有得拼了。”戚珞亞下巴抬得高高的,十分肯定的對美人點着頭。
“你真的以為我是大美人?”美女眯眼再問。
“嗯……這個……”美是美啦,但珞亞發現好像有不對勁的地方。“你的聲音比較低沉,若子的聲音比較輕柔。不過,沒關係啦,你是美女,聲音多低都沒關係。”她又拿山口若子和眼前的美女作比較。
“是嗎?”美女冷笑。
戚珞亞很有包容力的點頭。
“對啊。反正你人漂亮,腿又長,身材又……呃?”
當戚珞亞把美女從頭到腳都梭巡過一遍,要誇美女身材好時,那個有些平坦的胸部,教她不禁愣住——
“你A罩杯穿起來,會不會太大?”她眼露同情。
“還A罩杯?”美女嗤笑一聲。
一直處於旁邊,想笑又不敢笑的兩名黑衣人嘴角猛抽搐。聽到異聲,美女轉頭狠眼一瞪,嚇得黑衣人倒退一大步。
像是要告訴珞亞,她錯得有多離譜,美女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龐,一路下滑至頸項。
而戚珞亞的視線,果然順着美女的動作,將視線緊盯在她纖長手指之上,移往她的喉嚨。頓時,她瞠大雙眼,手指微顫,直指美女。
“你……不!你……”終於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的戚珞亞,猛咽着口水,一步步往後退。
美女唇角噙笑,步步逼近她。
“讓漂亮姐姐吻一下吧,漂亮姐姐我最喜歡可愛的美眉了。”
驚看眼前驟然放大的臉孔,戚珞亞發出一聲尖銳驚叫——
“哇!人妖!”
***
戚格律身邊突然出現日本女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商場。
而珞亞從以前三不五時就表演一次失蹤的戲碼,也在若子出現之後,上演得更加頻繁。因為她說:放着這麼好用的貴人不用,太可惜了。
而對於這樣的現象,戚格律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介意了。
因為,除了幾個月前,若子對四周環境有些水土不服外,在公事上,她比珞亞更適合待在他身邊,幫他處理一些事務。
而每遇外語合約傳真的檔案文件,秘書處的職員,也極有默契的交由她去處理。
雖然,她們覺得若子沒有珞亞活潑,但是她在工作上的表現,卻遠比她們任何一人都還要來得出色。所以,她們對她已經由一開始的排斥,進而接受她的出現。
畢竟,再怎麼說,若子都是她們上司的女人,她們才沒那膽子敢作怪呢!
“若子,進來一下。”透過內線,戚格律吩咐道。
“是。”站起身,山口若子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就要往總裁室走去。
“若子、若子!”小馨在位置上對她揮着手。
“嗯?”若子走到她身邊。
“晚上有沒興趣去聽演唱會?”小馨從皮包里拿出兩張票。
票是珞亞之前就要她先去買的,但是,現在可好,那女人說失蹤就失蹤,請她買票也不先給錢。
她還以為珞亞今天一定會出現,可是,都快下班了她還是不見人影。
本來想找其他人一塊去聽演唱會的,但是,卻沒人有興趣,真是急死她了。她若再找不到人買下另一張門票,她這個月就會有好幾天要吃泡麵了。她苦着一張臉。
“演唱會?”若子好奇的拿起門票,上下翻看着。
“對呀,她在台灣很紅喔。”小馨慫恿着她。“我們一起去聽看看,好不好?”
“但是……”她轉頭看一下那個緊閉的門。
她知道格律不喜歡她走出他的視線,而她也一再靜處於他所局限的世界裏。即使他有應酬,也一定要她好好待在家裏。
“好啦好啦……”小馨可憐兮兮的說著。
“可是——”
“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打八折。”小馨一臉心痛。打八折總比要自己全數吸收來得好吧。
“不是錢的問題,是……”若子搖着頭。
“不是錢的問題?太好了!”聽到不是錢的問題,小馨精神一振。“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們一塊去,到時你再把錢給我就好。”
“若子?”內線再傳出他的呼喚。
“啊!”若子轉頭看向桌上又亮起的內線,連忙快步走向他的辦公室,一邊回頭對小馨說著:“知道了。”她覺得自己是該出去看看台灣了。
推開總裁室的大門,若子快步向立於桌后的男人走去。
“啊!”過於匆忙的步子,讓她腳步一踉。
戚格律一驚,急步繞過辦公桌。
“痛不痛?”他扶起跌坐地上的若子。
“不痛。”山口若子漲紅臉,搖着頭。“找我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他一笑。
“你……”若子一怔,繼而臉紅的移開視線。
瞧見她臉色緋紅,戚格律輕笑一聲,即扶着她坐到一旁沙發。他彎身想檢查她的傷處。
“坐好,我看看。”
“沒事的。”若子連忙伸手推開他,一邊轉移話題。“對了,小馨找我晚上一塊去看演唱會,我想……”她話沒說完,就被戚格律打斷。
“不準去。”沒有多餘的解釋,他簡單的給了她回應。
“但是我已經答應小馨,她門票也算我一份了,如果我沒去,那她——”
“門票錢給她沒關係,但是你不準去。”黑色眼眸一沉。
“可是——”她擰了眉。
“我晚上沒應酬,想和你一塊吃飯。”戚格律臉色一沉。他就不相信看演唱會,會比陪他吃飯重要。
“真的?”她眼睛亮了起來。“嗯,那我等一下就和小馨說我不去了。”她珍惜所有能與格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嗯,這樣才聽話。”得到心中的答案,他臉色漸緩,滿意的點頭。“如果你真想出去走走,等過些日子比較不忙時,我就帶你到南部去,那邊的海景很漂亮。”
“嗯。”若子開心的笑點着頭。
見她笑得開心,格律也回以一笑。她的笑,總是來得如此簡單。
“讓我看看你的腳。”記起她剛才跌倒的事,格律單膝着地,一伸手就握住她的腳踝。
“不……不用了。”她臊紅臉,搖着頭。
“我看一下。”他堅持道。
“我沒事的。”她慌得想站起身。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他們除了一般的親吻外,並無特別的親密關係。而今讓他抓握住自己的腳踝,山口若子不羞也難。
“若子——”她的拒絕,讓他眼神一暗。她始終這樣,對他保有距離。
“我真的沒事。”她急着想收回被他握住的腳踝。“你快放開手。”
他輕嘆了口氣。
“若子——”鬆開了手,他抬眼看進她有些慌亂的眼瞳。“我們就只能這樣嗎?”
“我……我們——”因不了解他話中的含義,山口若子微微一愣。
只是,他的問題似也是她心中的疑問。因為,這幾個月來,他對她就像朋友一般。他,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