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日午後,台北天空一片清藍,暖陽高掛於空。
吱--
一部勞斯萊斯加長型豪華房車,在情緣咖啡館前穩穩煞住,吸引住路人目光。
司機推開車門,快步下車,繞過車身,拉開後座車門。
首先,是一扶於車門處,戴有一隻教暖陽映射,而投射出一道道銀色光芒的方型戒的修長手指,映入圍觀路人眼底。
穩扶住車門,男人跨下房車,挺身站立在藍天之下。
男人一頭黑髮整齊地往後梳理,俊顏冷酷,眸光銳利,一身亞曼尼西服襯托出他俊高挺拔的身形。
回首,他凝看車內髮長及肩,樣似十七、八歲的美少女。
她素顏白凈,黑瞳晶亮,鼻挺唇紅,猶如一尊瓷娃娃般地惹人憐惜。
怯望男人一眼,美少女深吸一口氣,下車。
忽地,男人微擰劍眉,伸出戴有龍之戒的右手,及時攬住方下車就步子踉蹌、差點跌跤的她。
親昵扶摟上腰的大掌,教直發少女全身為之一震。
驚仰雪白素顏,駭望身前酷俊顏容,少女一站穩步子,即又驚又懼地急忙推開那攬住她腰的手掌。
“謝……謝謝你。”她怕他,很明顯,無法掩藏。
“小心點。”男人眼一沉,面無表情的酷顏,冷了幾許。
“是。”
“走吧。”
伸出左手,男人想牽過她的手,但,愕見突朝自己伸來的大掌,美少女又是一臉的驚惶無助,急步退後。
那不經意,甚至已可算是習慣性的動作,教男人眼神瞬間再冷下幾度。
但不作任何反應,男人轉身,接過司機遞來的幾份公文檔案。
“走。”不再多看她一眼,男人邁步前行。
“是。”美少女怯點頭,即一如往常與他保持一步的安全距離,安靜地跟在他身邊,走向前方的情緣咖啡館。
叮噹……
一陣清脆風鈴聲響,隨着男人推門進入而悅耳響起。
“歡迎光臨。”
一見貴客再度大駕光臨,年輕女老闆樂不可支,揮開女服務員,親自上陣接待。
不是貪圖男人背後難以想像的財富與權勢,女老闆只在乎跟在他身後那位神情羞澀、心膽怯的美少女。
她希望這美得像洋娃娃般的女孩,今天可以多點幾樣可口甜點,多喝幾杯卡布奇諾,好教這看起來身價非凡的男人,為她的咖啡館再貢獻幾張大鈔。
“和往常一樣,是嗎?”她禮貌地問。
“一樣”的意思,表示從這一刻開始到他們離開之前,情緣咖啡館不準對外營業,簡言之,他包下情緣了。
“嗯。”看她一眼,男人惜字如金,氣勢尊貴,態度冷嚴,逕自走向早已成為他與美少女下午茶的專屬位置。
在窗邊的角落位置坐下,男人放下手中數份檔,接着拿起其中一份,開始閱覽、辦公,“順便”進行父親要求他與美少女的下午茶約會。
一會時間,女老闆陸續送上兩人的下午茶餐點飲料。
男人稍挪動桌上文件至一旁,不讓午茶點心有沾污他文件的機會,即又埋首於公事中。
久久之後,他合上已簽閱檔,伸出左手拿取另一份檔案。
“你……你的咖啡快涼了。”一聲怯弱響起。
拿過文件的手,頓了下。
男人抬眼看她,斂眼,翻開檔案。
再抬眼,男人冷眼凝視不知要鼓起多大勇氣,才有膽子開口對他說話的美少女。
就在美少女被他瞧得幾乎要奪門逃跑之時,男人終於開口--
“喝你的下午茶。”
一句話謝絕她的好意提醒,也明白表示她的多事。
“是,對不起,我錯了。”美少女急低下頭認錯道歉。
對她的道歉,男人無絲毫反應,即視她於無形,心無旁騖地繼續辦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牆上時鐘的長針已繞過一大圈,指向二的短針也已悄悄走至三的位置……
無視端坐正對面,神色不安、態度始終拘謹的她,男人簽過一份又一份的檔,看過一份又一份的檔案,終於,只余上午才送至他手中的財務報表。
閱畢財務報表,滿意上面資料的完美,得意集團的季營業額,又比去年度同時期高了近十五個百分點,男人寡薄唇角微勾揚起。
執起桌上印刻有他名字的鋼筆,他蒼然有勁地簽下“龍爾天”三字。
沒錯,他就是多年前,為擴展自家集團勢力,而挾帶億兆歐元強勢介入歐洲市場,威震全球政商界人士的龍集團掌權者--龍家長子龍爾天。
冷酷無情、作風強悍、不講情面的他,進入歐洲市場不到半年時間,即導致歐洲經貿陷入一片混亂。
而眼見混亂當地經濟的計策奏效、獲利攀高,以龍集團為首,他與白宮集團及另五大歐洲集團伺機大肆割據、并吞整個歐洲市場。
那幾近翻天覆地的經貿一戰,打響龍集團的海外名聲,同時也使他成為今日各國領袖與政商界有權人士有所顧忌,但卻又爭相示好的合作對象。
只是,縱使他事業版圖已大如天,他仍有煩心事。
在他兩個弟弟相繼結婚之後,他偉大的父親為“助”他儘早結婚,硬是塞了一個看起來就像是未成年的青春美少女給他……
合起財務報表,收起鋼筆,龍爾天神色複雜,看向靜坐對面位置,因無聊而對着窗外藍天發起呆的女子。
全然不知自己成了龍爾天的注意目標,張貝萱右肘依抵桌面,手托白皙凈顏,凝視窗外一片蔚藍天空。
她膚白似雪,長及肩下的柔細黑髮,輕掩住她滑膩如絲的細緻嫩頰,一雙黑瞳晶亮動人,而在直挺俏鼻下,那有着自然瑰麗色彩的柔唇,就似沾了水蜜般地引人視線。
她宛如春天的清晨,美得清新柔雅,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你是不是謊報年齡?”
蹙着眉,龍爾天問出心中多時的疑慮。
她看起來太過嬌小、太過年輕,簡直就像個未成年少女。
“呃?”盪進耳里的低沉磁嗓,教貝萱微震,有些難以相信地回過頭。
眨了眨眼,張貝萱怔看眼前西服筆挺,眸光冷厲的男人。
驀地,眸光交會的瞬間,內向膽小的貝萱,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身子,移開與他對視的眼。
他的態度好強勢,緊抿成一線的唇,也沒有一絲笑意,還有他看她的眼神好冷酷……而且,他總是強迫她做她不情願,也不想做的事。
想到剛剛又受他脅迫,離開公司與他來此,張貝萱不禁輕嘆了口氣。
他總在龍爸爸逼他約會時,命令林凱通知她放下工作,陪他外出。
可是他不是要她陪他,他只是要她和他一塊離開公司,遠離龍爸爸對他的轟炸。
想起一心想撮合她與龍爾天結婚的龍父,張貝萱無奈輕抿唇。
從沒料到數月之前,她不過在路上偶遇舊疾突發的龍爸爸,而好心幫他攔車,將他緊急送醫,就被迫要與龍爾天送做堆。
因為自病好出院后,龍爸爸為了報恩,已經先後將當時對他伸出援手的思昀姐和采艷姐,先後“報”進龍家當媳婦,所以他說再來就是她了。
而為了撮合她跟他長子的婚事,他什麼手段都用上了。
眼見改變不了她膽怯而不敢嫁入豪門的決定,他就轉而強迫龍爾天找時間跟她約會。
只是,約會?端起已冷了的花茶,她就唇輕啜,淺嘗苦澀。只怕,這場午茶之約,是他心裏的一項負擔吧!
“我在問你話。”
一句突來的冷硬,教張貝萱心一驚,差點灑翻杯中茶。
“對不起,我……”急放下杯子,她低頭,不敢承認自己的分心。
“我問你是不是謊報年齡?”
倏地,她黑瞳一怔。謊報年齡?
“沒、沒有!我……我已經滿二十二歲了,這是真的!”再一次被人質疑年齡,一絲慍色染上她清靈的黑瞳,張貝萱又羞又惱。
不是她願意長成一副未成年模樣,天生如此,她又能怎樣?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看起來成熟一點。
可是,為了這張臉,她直到現在進便利商店幫林凱買煙、買啤酒時,都還會被店員要求查看證件,好證明自己已經成年。
想到自己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張貝萱挫敗地抬手,撩過滑落耳際的髮絲。
“不高興?”她的刻意強調,與微怒的神情,教他黑眼微揚。
“我……沒、沒有。”怕他生氣,她搖頭否認。
她是真的不喜歡有人質疑她的年紀,也不喜歡自己被看成未成年少女。
可,平時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同事對她的取笑與欺凌了,對他,她就算再不高興,也不敢有太大的反應出現。
因為他是龍集團總裁,還是她部門經理的上司的頂頭上司,萬一得罪了他,她怕自己的工作就不保了,到時,她和外婆就得喝西北風了。
“還是很怕我?”
盯住她褪去輕笑而略顯驚慌的美麗臉孔,他取出口袋裏的煙盒與打火機。點燃煙絲,他輕抽一口,吐出一圈白霧。
“我……”她不敢承認,但也不敢否認。
“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也答不出來?”得不到響應,他眼色一沉。
“我……我……”
“你這樣畏怯內向,到底要怎麼當我龍家長媳,嗯?”他尾音微揚。
“你……我沒……”
他無心凶她,但是,張貝萱已被他的冷眼、微揚的尾音,還有數月來一再重複的話題嚇到。
他從不跟她聊天的,她也情願他不要開口說話,因為他只要一開口,談的就都是最後一定會害她挨罵的結婚話題。
不然就是總呼喝着她、嫌棄着她,就像現在這樣--
“你必須大方一點、活潑一點,聽到沒有?”他冷言舉出她的缺點。
“我……是。”低下頭,她玩着手指,嘴裏恭敬應是。
“你要知道,外面多的是條件比你好的豪門淑媛,想搶這個位置。”還未結婚,他已在對她下馬威,他自己知道,他相信她也聽得出來。
“是,我知道。”
“所以,想成為我龍家長媳,並不簡單。”
“是,我知道。”
“不過,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是,我知道。”不管知不知道,只要點頭就對了,因為這樣她比較不會挨他罵,也比較不會惹他生氣。張貝萱認分的點頭應是。
“雖然你是我父親選定的長媳,但是,你若再不改改自己太過軟弱的性子,到時,不管他再怎麼逼迫我,我也不可能聽從他的命令娶你進門。”
“是,我知道。”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嫁。
雖然外婆常念她是個軟柿子,總任人欺凌,也沒什麼主見,所以只要日子過得下去就很滿足,不管誰說什麼就只會點頭應和,不會有太多的意見,可是……
悄抬眼,看向正訓斥着她的他,貝萱緊張地繃緊端坐的身子。像他這種權勢大如天的大男人,她、她真的沒膽子嫁。
“只要聰穎慧黠、氣質優雅、大方開朗,是個有主見、有自信的時代女性就可,不一定要長得漂亮。”抽口煙,他瞟眼看她。
倏仰白凈容顏望他,張貝萱眨動一雙清靈似水的黑瞳。
她沒有一項條件符合他的要求,就只有他不要的美麗……那,意思是他不會再因為迫於無奈而娶她?一抹驚喜飄上她的眼。
“你要知道,身為龍家長媳,不管對內對外,都有着一定的壓力。”
“是,我知道。”所以,她才不合格,不討他喜歡。
“身為龍家長媳,必須圓滑應付外界的眼光與突來的意外,更必須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有辦法掌控家裏大小事務,把家裏照顧好……但,你?”
聽着他一句句的要求,貝萱將頭垂得更低。她絕對辦不到。
“抬起頭。”他下命令。
“是。”仰起容顏,她垂斂眼睫,不敢看他。
審視眼前美得像尊瓷娃,極需男人捧於掌心,細心呵護的雪白俏顏,他唇角一揚,冷笑搖頭。
“以你的個性來說,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太過坦白的直言,教未有心理準備的張貝萱,雙眸怔然。
“我……我……”驀地,張貝萱眼眶泛紅。
見她似受到莫大委屈,而眼眶噙淚的楚楚可憐模樣,龍爾天臉色一變。
“不準哭!”
突來的一聲斥喝,教她雙肩一顫。
“我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從今以後不準在我面前哭,聽見沒有?”
“我……我沒有哭。”不想被瞧不起,她眨去淚意,搖頭否認。
“沒有?”見她怕他怕到連哭也不敢承認,龍爾天冷笑。
他真的沒辦法忍受她對他的懼意,更無法忍受與這樣的她同床共枕。但父命難違,他只能將就,只能強迫她適應他的生活圈。
“我再也沒見過比你更沒用的女人。”他厭惡她的軟弱。
“你……”他的話,好傷人。
“我如何?”他倒想知道,她敢對他說出什麼不順他耳的話。
“我從不想……”鼓起勇氣,張貝萱想再一次明明白白告訴他,她從來就不想嫁進他們龍家,想請他不要再說話傷她。
但,她話都還沒說完,龍爾天已又繼續挑剔她的缺點。
“看你,長得一副幼稚模樣,這樣,你教我日後怎麼帶你出門?”他訓她像訓個不懂事的小孩一般。
“我……又沒想……”
“找個時間去把直發燙起來,那樣看起來應該可以變得成熟一點。”她的個性可能較難改,先從外型下手,會比較有效率。
“我……我不……”抿着唇,她想搖頭拒絕。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多餘的閑錢可以燙髮!
忽地,窗外一陣涼風,緩襲入窗,輕輕捲起她垂落頰的黑髮。
在午後冬陽映照下,她那拂揚於空的縷縷黑柔,似在他眼前、在風中翻飛旋舞。
意外被擒取住視線,龍爾天愣住,不自覺地,他左手一抬。
驚見他抬手動作,張貝萱嚇得想往旁邊挪動身子,避開他
但,不讓她有退後閃避的機會,龍爾天眼色一沉,一把強扯住她的發。
“不準!”他黑眼微眯。
“你……你……”她驚眼望他。
“記住,不許再避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略施勁道,他扯痛她。
“我……我……”忍住痛意,慌張無措的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絲毫感受不到張貝萱的驚慌與害怕,龍爾天此時只為方才自手裏滑落的黑髮觸感而感驚訝。
他不知道她的發竟如此之柔,柔得教他扯不住……微擰着眉,他抬手輕撩起她的發,凝眼審視手裏的髮絲。
不想再被他抓痛,張貝萱強迫自己往他靠近。
但,看着她,龍爾天大掌突然一翻,罩上她的頭頂,胡亂揉弄她的發。
“啊,你、你想做什麼?你這樣,我會看不見!”她驚聲抗議,急急揮舞雙手,推開他。
一拉開兩人距離,她猛抬手撥弄幾下,又輕甩幾下發。轉眼間,方才被惡意揉亂的直發,已又服順自然地垂落。
眨着一雙清瞳,張貝萱又羞又氣的想瞪他。
可是,才凝進他莫名沉黯的黑眼,她便粉頰緋紅地急調移視線,就怕再多看他萬分之一秒,自己就真會改變心意想嫁給他。
因為他深邃的眼,似有股超自然魔力,會緊緊吸引她的心,會讓她以為只要她真心愛他,那麼總有一天,他也會真心愛上她。
可是,她心裏明白,那是天方夜譚、是神話、是不可能成真的事。
“你可以繼續留直發。”他喜歡她的髮絲順滑過他手掌時的觸感。
“啊?”她怔眼望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改變主意。
望着柔亮黑髮下的白凈素顏,想到父親的控訴,龍爾天心口一躁。
“我要你嫁給我。”
他不想再拖下去,不想再聽到父親說他不孝的嚴厲控訴;而因為不是戀愛結婚,所以求婚用的玫瑰與戒指,都可以免去。
“我……我不……要……”驚瞠黑瞳,她驚慌搖頭。
他不喜歡她,她就不可以嫁!
這已經是她最為明白的一次拒絕,她希望他可以聽懂,可以不要再逼她,也可以放過她。因為她真的不是他那個世界的人,她真的一點也不適合他,她會沒辦法適應他的生活圈的!
“我沒辦法的,你知道的,我真的不適合你,我……我……”
但,一再入耳的拒絕,教龍爾天神情一變,怒得一掌狠握住她手腕,用勁扯過她,冷眼直視她驚恐的黑瞳。
“敢再說一次‘不’字試試。”他眼露危光。
“可、可是……”她急紅了眼。
“嫁給我,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是俊酷有型、富可敵國的男人,是眾多名媛千金心中的理想丈夫,而她什麼都不是。
萬一結婚後,他突然後悔了、不要她了,那到時候她要怎麼辦?
“別給我拿喬,也別不知好歹,我龍爾天願意娶你,是你張家莫大的福氣,所以,別想測試我的耐心底限。”龍爾天冷語恫嚇。
“你--”眨動驚眸,她紅唇訝然張啟。
盯視她的眼,忽地往下移,緊凝住她因害怕而微顫的柔唇。
“你、你不可以威脅我,你……你……放開我……你……”
那不斷在他眼前啟合的唇,一再地抓住他的視線。
倏地,他一個轉手,狠掐住她的頸,強行制止她的掙扎。
“再動一下,我就掐死你,到時……我就娶你的神主牌。”他冷笑。
冷而無情的威脅,驚嚇到一直暗中觀察兩人的女老闆,也駭住張貝萱。
“不……我不要!”攸關性命,貝萱恐懼不已。
“你?”沒料到她會有一再反抗他的勇氣,龍爾天黑眼一凜,倏站起身,同時也順勢扯起她。
“你、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大聲叫了!”她拚命掙扎。
可,還來不及尖叫救命,龍爾天已疾速俯身,在她柔潤的紅唇上,烙下一記冰冷。
忽地,他黑眸一沉。沒有口紅與唇膏的黏膩感,她紅潤的唇,遠比她的發還要柔,也還要教他喜歡。
觸上她唇的涼意,教張貝萱整個人傻住。
她、她被他強吻了?
忘了自己該有怎樣的反應,貝萱因他冰冷的唇而驚住。他的唇,就像他的人一樣,冷冷的、涼涼的……怔視放大的酷顏,她雙頰泛染羞色紅暈。
太過接近的距離,教她無法躲藏,只能被迫凝進他的眼。
驀地,她心一震。
他的眼……好深邃。少了冷硬銳利的眼色,他的眼變得好沉、好亮,就好似兩潭幽深勢力,將她強行吸入,教她再也無法動彈。
她想回過神,想遠離他太過深邃的眸光侵犯,想與他拉出安全距離……
“閉上眼睛。”就着她的唇,他冷道。
她那似一再深究着他心的純凈黑瞳,教他心口微感異樣。
“可、可是……”
“我叫你閉上眼睛!”
“可……可是你也沒有閉眼睛呀,我外婆說……”她想跟他講理。
但,不容許自己的命令遭置疑,龍爾天黑眼乍沉,張口怒咬她的唇。
“啊,痛!”她尖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