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了班，況渺渺還是習慣先走一趟超市，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價品，買了一些東西再回家。
以前是因為她必須趕回家做飯給家人吃，現在則是為了應付紀津綠那張隨時會光臨的大嘴。
同時，紀津綠自作主張地幫她去申請了一隻手機給她，說什麼是拍手機廣告，手機廠商送的。
況渺渺不知道自己是該接受才好，還是斷然拒絕，最後還是在他的說服下，收下手機。
理由是，他要是有時間上門休息、吃飯的時候，就能夠立刻通知她準備吃的。
而這隻手機的主人還是紀津綠，她不過是借用而已，隨時都能夠還給他，她才安心使用。
思及紀津綠，況渺渺的臉上在不意間充滿了幸福的神情。
她跟着人群下公車，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走到路邊接電話。“喂。”
打電話來的人，理所當然是唯一一個知道手機號碼的紀津綠。“喂，渺渺，我現在走不開，不過晚上我會買消夜過去，不準太早睡。”
“我知道了。”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況渺渺還是很開心能夠接到他的電話，她將手機緊緊靠着耳朵，就只為了能夠將他的聲音聽得更清楚。
“還有，你如果有什麼事情，記得要第一個通知我，知道了嗎?”
他半帶命令的口吻，讓況渺渺感動極了。
像這種溫柔與剛強並存的男人，她今生真是何德何能能夠和他相識呢?即使他不可能愛上她，她也甘願用自己的愛來換取任何有關他的美好回憶。
“我知道了。”她還是只有這句話能夠回答他，但微微喑啞的語調，還是讓紀津綠滿意結束通話。
因為況渺渺的心裏有他，他非常明白。
將手機收好，況渺渺帶著被愛情滋潤的滿足臉龐走向歸途，卻在大廈外不遠處遇到了好久沒見面的葉美芳。
葉美芳一瞧見她，立刻面露微笑地朝她奔了過來。“嗨！渺渺，你終於回來了，我等好久啰！”
況渺渺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只是訝異地盯着她。
她們好久沒有見面了，雖然之前一直擁有良好的關係，但是自從發生葉美芳自薦成為紀津綠拍照的女伴后，她們就有了隔閡。
而況渺渺離家之後，也沒有想過要聯絡葉美芳，卻沒有料到她會主動找上她……
“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裏?”葉美芳一手抓着背包的帶子，一手故作親密地牽住況渺渺的手臂。“你家在這裏吧?我們到裏面說吧！”
葉美芳拖着她，想上樓去看看她和紀津綠的小窩，但是況渺渺卻杵在原地，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
紀津綠不斷的警告已在況渺渺的心裏生了根，雖然不知道紀津綠的警告為何，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就很難將它立刻拔除。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她謹慎地問道。
雖然她沒有葉美芳聰明，但是愛人的心讓她不願意再替紀津綠增添任何麻煩，尤其是緋聞，她很明白這對一位歌手的殺傷力有多大。
她猜想，葉美芳必定是做了什麼，否則紀津綠絕對不會毫無緣故的提防她，更不會毫無緣故地一再告誡她小心葉美芳。
葉美芳瞧見她提防的眼神，不由得惱怒，不過她還是揚起笑容，拉着她的手道：“當然是一些很重要的事，而且是……有關於紀津綠的事。”
聞言，平日不懂得隱藏心事的況渺渺，立刻將擔憂流露在臉上，正中葉美芳的詭計。
“讓我上樓去，我就告訴你，怎麼樣?”葉美芳笑得很無害地說道，但是況渺渺終於發覺不對勁了。
“我知道了。”
況渺渺不得不答應葉美芳，於是她帶著葉美芳穿過警衛室，坐電梯回到已慢慢被她佈置得十分溫暖的家。
進入客廳，葉美芳毫不客氣地左右打量著，然後還跑到隔着落地玻璃窗的陽台上，共瞧瞧外頭視野良好的風景。
“真不槐是津綠挑的好房子，看得真遠。”
聽葉美芳這麼說，況渺渺的心裏更是沉重。
她不曉得葉美芳到底是哪裏得來的消息，怎麼會知道她住在這裏，而這房子是紀津綠的?
葉美芳旋過身，瞧見況渺渺略微蒼白的臉色，不免有幾分得意。“我原本以為你是津綠的朋友，結果怎麼知道不是……”
走進屋內，葉美芳一副天真地坐在沙發上望着況渺渺，不過在她那無邪的笑容下所隱藏的，卻是誰也想像不到的沉重心機。
“我的確是他的朋友。”況渺渺力持鎮定道。
葉美芳又笑了笑，是明知道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故意笑容。“是嗎?我倒是帶了禮物來送你。”
葉美芳由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疊照片，故意往桌上一丟，散成一堆。
看着那些照片，況渺渺皺緊眉頭，只是微微一瞥，整個人就像遭到猛力撞擊而恍惚起來。
照片里的主角全都是她和紀津綠，雖然紀津綠戴着墨鏡，但仍是可以很清楚的認出他的身分來。
況渺渺拾起其中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她和紐津綠正要走進電梯裏，她仰著頭瞧著紀津綠，充滿旁人不會錯看的愛意，而紀津綠則是幫忙她提着一堆東西，臉上帶著隨和的笑容……
她不禁逼自己堅強，將審視的目光調向變了樣的葉美芳。“你到底想做什麼?”
紀津綠說得沒錯，她的確是該小心她。
只不過昔日的好友突然反身咬她一口，她根本無法適應這走調的回憶，因為記憶中的她是如此溫柔、美麗……怎麼會是眼前這個邪惡的女人?
但是現在事實就在眼前，她再不可置信也無可奈何了。
“這是一份很好的禮物吧?”葉美芳一邊看着自己修整的指甲，一邊有意無意地諷刺道。
然而況渺渺只是又問了一次，“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美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滿臉的鄙夷。“我想做什麼?那還不簡單嗎?我不想把津綠送給你這個醜女人！”
“醜女人……”況渺渺盯着她，眯起眼試圖抗爭，“我不是醜女人，我只是……只是平凡……”
葉美芳瞄了她一眼，嘲諷道：“可是對我而言，你就是醜女人，要我把津綠拱手讓給你，我辦不到。”
天曉得，當葉美芳看到紀津綠和況渺渺出雙入對時，心裏有多嘔。
尤其是紀津綠深情款款地低頭看着況渺渺的目光，讓她的妒火燒盡理智，只要能夠毀了他們，就算要她死，她都在所不惜。
而她尤其無法忍受紀津綠居然舍她這個大美女而愛上況渺渺這個醜小鴨，如此一來她就更沒有辦法諒解他們。
她一向能夠掌控各種情況的，就連況渺渺，她也一樣能夠教她記住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紀津綠。
“你在說什麼?美芳，我跟津綠根本沒什麼，我們只是朋友……”況渺渺喊著，眼眶刺紅。
就是因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以至於她根本無法回應紀津綠的主動，不過當她說完這句話時就後悔了。
她想跟紀津綠在一起，好想、好想……她愛他……雖然心裏一直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她，紀津綠根本看不上她，她還是深深陷落。
葉美芳看着她玄然欲泣的表情，立刻毒上加毒地說道：“好吧！就算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好了，津綠也不可能是對你認真的，你想想看，在他身邊來來回回的女人每一個都可以把你比到大西洋去，他如果不是跟你玩玩的，那又是為什麼呢?”
“不……他不是這種人……”況渺渺的聲音微弱，明顯動搖了。
演藝圈的人光鮮亮麗，根本就不是一個平凡如她所能比得上的，就算紀覓藍好不容易喜歡上她好了，那麼將來呢?誰又敢保證永遠?
他的父親不也一樣，在母親去逝后沒有多久就續弦，任何事情都沒有天長地久的。
同時，葉美芳的一席話，將她這幾天存起來的幸褔統統擊碎了……
她跟紀津綠在一起的時光是那麼的美妙、快樂，讓她幾乎都要相信他們可以永遠保持這種關係。
難道這一切只是夢嗎?
葉美芳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抗議，逕自加上註解，“啊，我知道津綠為什麼要收留你了，他一定是可憐你。”
“可憐我……”
“是呀，當他知道你父親那樣對待你之後，津綠他當然會可憐你啰，想想，你父親以前就跟你現在的繼母有染，因此他在你母親車禍過世后就立刻迎娶你繼母過門，現在呢，又把你趕了出來，好、可、憐、哦！”最後的四個字，葉美芳還刻意拉了長音說道，故意刺激況渺渺。
而她會知道這些事情，當然得歸功於她付了大筆鈔票給私家偵探做調查，不料實在是太成功了，沒有想到他們連況渺渺以前的事都挖得出來，她的錢總算是沒有白白花費。
況渺渺受到打擊，不斷地搖著頭，試圖推翻她的話。“不！這件事不是真的，是我自己要……”
葉美芳當然再度將她的話視若無睹，兀自下了結論，“我想，你一定天天鄱在猜想，你父親會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害死了你母親吧?”
況渺渺聞言，渾身一顫。
她……她怎麼會知道?不過，雖然自己真的曾經這麼猜想過，但是進入大學后，她早就斷絕了這個想法。
因為家境本來就不好，加上父親剛結了婚、小寶沒多久便出世了，這使得她差一點沒有辦法順利上大學，不過父親很努力的先湊了錢給她交學費，所以帶著感恩之心的她，便沒有再這麼想了。
現在葉美芳再度提起，心口就像是被人狠狠一割，汩汩地流出鮮紅的血液，令她痛苦不堪。
因為她再怎麼樣也不想將自己的父親當成殺人兇手呀！
況渺渺的淚已潰堤，流個不停。
葉美芳見狀，滿意得像是打了一場勝仗，準備凱旋收兵了。
“渺渺，身為你的好朋友，我只有一個建議要給你，你呢，要是還硬賴在津綠的身邊，我就把這些照片散發到各個八卦雛志、電視節目去，到時候，就不止你一個人會掉眼淚了。恐怕連紀津綠都會恨你一輩子。你好好想想看吧！我隨時等你的好消息，再見啰！”說罷，葉美芳帶着她不可一世的笑容，拍拍況渺渺的肩膀離去。
她該怎麼辦才好呢?該怎麼辦才好……況渺渺抹乾淚水盯着桌上的照片，心中突然有答案了。
看來，她還是不適合擁有幸褔……*****
好不容易結束一個節目的錄影，紀津綠走進休息室里喘口氣，王平充立刻捧上一杯潤喉茶，讓他一口喝盡。
“津綠，你等一下的工作就在這一棟大樓的第五攝影棚，不要忘記了。”王平充乘機拿出記事本交代道。
紀津綠點點頭，等王平充離開后，開始閉目養神。
今天的行程稍微多了一點，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他的新專輯出片了，必須四處做宣傳才行。
當然，這也包括了他必須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節目，比如說整人節目、猜謎節目、尋寶節目。
他跟紀覓藍一樣，都不太喜歡上那些節目，但是卻不能免俗，一定得去露露臉、打打歌，否則很快就會有他太大牌、請不動他的流言出現。
去，這全都是那些製作單位搞的鬼，卻防不勝防，最後就只有仔細篩選節目性質，再挑着上通告。
稍頃，嚴覲飏神情嚴肅地走進來，紀津綠不由得睜開眼，看見他拉了張椅子坐在他的面前。
他愣了下，問道：“怎麼回事?姊姊今天給你排頭吃，叫你不用回家了嗎?還是昨天剛跪過電腦鍵盤。”
嚴覲飏瞪了他一眼。“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要不然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一開始說清楚不就好了。”害得他連覺也甭睡了，他當然有資格發發牢騷。
嚴覲飏丟了一個袋子到紀津綠的面前，然後雙手抱胸，等着他解釋。
紀津綠當然也曉得事情不太對勁，便自己動手打開袋子，取出裏頭的照片，怔愣了會兒。
“你是哪弄來的照片?”
“你還敢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嚴覲飏質問道:“把公司給你的房子給女朋友住也就算了，還笨得去公共場合被八卦記者拍照，是不是我太久沒有動手扁你，你的皮在癢了?”
紀津綠很快地看過每一張照片，然後在看過一張況渺渺的獨照時，又翻回來看了一
照片中的況渺渺微抬着頭仔細傾聽他說話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愛。
這個八卦記者的攝影功力還不錯，把況渺渺半天真、半愁郁的感覺掌控得很好，尤其是她眼中流露出的溫柔，教他看了愛不釋手。
“這張照片拍得不錯，給我放在皮夾里吧！”紀津綠非但不擔心，還笑咪咪地當真把照片收起來。
嚴覲飏額上的青筋立即暴跳。“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津綠，要不是我及早買下這些照片，明天不要說報紙了，連八卦節目都會把它當成頭條新聞播。”
手上的照片被一把搶走，紀津綠也只是聳聳肩。“要播就讓它播吧，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狗屎，你這算是哪門子的解釋！”嚴覲飏冷著臉訓人的模樣很嚇人，但唯獨紀津綠免疫。
“我沒有要解釋……”他掏掏耳朵。
“你沒有要解釋?老天，你居然說你沒有要解釋?你才剛發片不久，難道你不曉得這對你的殺傷力很大嗎?”
雖然嚴覲飏很不想這麼說，但是紀津綠賣他的歌聲，但也賣他的臉蛋，要是全台有一半女歌迷不買他的唱片，他們就少賺很多錢……
勢利嗎?對！但這就是現實呀！
紀津綠難得正經，凝視着他道：“姊夫，我跟你一樣都是平凡人，也有交女朋友和結婚的權利吧?”
嚴覲飏揚了下眉，知道紀津綠所指的是什麼。
他幾年前也是和紀津綠一樣，是個紅透半邊天的歌手，後來為了娶他那位個性搞怪、喜歡女扮男裝的同父異母姊姊后，便退居幕後，自己開唱片公司，自己當老闆，使他如今在歌壇仍是舉足輕重。
怒氣漸漸平息下來之後，嚴覲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坐下來問道:“你對她是認真的?”
“你說呢?”紀津綠反問道。
因為他表現得夠明顯了，只要一有休息的時間，就往況渺渺那兒跑，也不管她在不在，不然就是拖她出來吃午飯……他幾時對哪個女人這麼積極過了！
嚴覲飏凝視了他半晌，才搖搖頭站起身來，往門口踱去。“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就自己看着辦吧！”
“謝啦！姊夫。”
“哦，對了，戚仲渝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有急事要告訴你，你還是回個電話給他吧！”交代完，嚴覲飏才將休息的空間再度留給紀津綠。
紀津綠將照片收了起來，以防有心人再度將它流出去，不過這樣的情況一定會一再發生，看來他是得採取行動了。
抓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紀津綠很有耐心地等對方接電話。
幾秒之後，先是傳來一陣三字經的詛咒聲，對方才厭煩的說話，“喂，你打斷了我的工作進度，如果你沒有重要的事，就給我立刻掛斷！”
“我的天，仲渝，你的脾氣真的是愈來愈差了。”紀津綠連聲失笑，然後揶揄問道：“你的模特兒還沒被你嚇跑嗎?”
“去！原來是你，我等了你好久。”
戚仲渝說話不客氣，紀津綠也不必對他禮貌。“到底有什麼事情快放屁，我忙得很。”
“喂，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人最忙嗎?”戚仲渝易怒的個性在此時表露無遺，跟他的俊逸外表完全不搭。
紀津綠笑了幾聲，才稍微正經起來。“我姊夫剛剛說你打電話來找我，什麼事?什麼不打我的手機?”
“你當時在錄音呀！老兄，我當然是交代給覲飏了。”戚仲渝頓了下，才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工作室樓下的縱火案嗎?”
“記得，抓到犯人了嗎?”
“嗯，抓到幾個人，他們供出教唆他們犯罪的人就是葉美芳，我想你最好小心一點，因為我覺得她有病。”
聽戚仲渝說得十分嚴肅，但是不曉得為什麼，紀津綠卻一直想笑。“有病?你有資格說人家嗎?”他忍不住調侃他。
戚仲渝的脾氣和他的攝影技巧並稱雙絕，有時候連紀津綠都受不了。
“你說什麼?你有膽再給我說一次，我就拒拍你所有的照片……包括結婚照。”嘿嘿，這招毒了吧！
這一行戚仲渝是翹楚，沒有他來拍他和況渺渺的婚妙照怎麼行呢?其他人拍的能看嗎？
紀津綠立刻坐正。“好、好，我不說了。你說葉美芳有病，她就有病吧！怎麼，警方還沒有抓到她?”
“沒錯，聽說她已經將近一個禮拜沒有回家了，她那有錢的老爸也在找她，小心她找上你的女人。”
“渺渺?不，她應該不曉得渺渺在哪裏才對。”
“但是如果你的笨女人不曉得要提防她，還跟她聯絡了怎麼辦?”
紀津綠沉默了，因為依照況渺渺的個性，這是十分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開始傷起神來。
“我知道了，我會找人看緊她的，謝謝你的警告。”紀津綠倒還滿有良心地道謝，讓戚仲渝朗笑兩聲。
“好啦！我還有工作，你自己保重了。”
結束通話，妃津綠若有所患了會兒，才將經紀人給叫了進來。“王平充，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第一次被紀津綠好言請託，王平充彷彿難以置信且感光榮，但他有些惶恐地問道：“我可以知道是什麼事情嗎?”他就怕紀津綠又想耍着他玩，雖然紀津綠現在的表情十分認真。
“到我的房子去，現在馬上去。”紀津綠命令道。
王平充卻有幾分猶豫。“但是你等一下就要上節目了，我……”
“少啰唆，快去！”紀津綠在方才嚴覲飏交給他的那一袋照片里抽出一張，交給王平充。“見到這況渺渺，就把她帶到這裏來，懂了嗎?”
“可是……”
“你快去！不然我就讓你明天沒了工作！”紀津綠笑着說道。
王乎充全身一顫，知道他是認真的。
嗚……苦命呀！苦命呀！
他苦着臉，立刻銜命而去。
明天他要是保得住工作，只有奇迹出現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