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子,請你把斧頭還給我。」她伸出手,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有禮貌。
金遙微笑地搖頭,「劈柴的工作不適合你,你可以找其他的工作來做。」
感受到他話中帶着濃濃的疼惜之意,令她的心頭更是一陣暖烘烘的。
「金遙!」牧非在他的耳邊低喝。難道金遙想將眼前這位髒兮兮又其貌不揚的姑娘帶回庄內染指?嗯——看金遙的眼神似乎是打算這麼做。
金遙不埋會他,將斧頭遞給余雪墨后,逕自繼續說:「你可以做些輕鬆的活兒來養家。」
從他的手中接過斧頭,她又迅速地拍脫皮又醜陋的手連同斧頭一起藏在背後。
「這只是暫時的,我很快就會有很多錢可以過好日子了!」她揚起下顎笑着回答。
「你跟我回家,我可以安排工作,讓你輕鬆的賺錢。」金遙挑逗的笑容里有一絲邪氣。
牧非終於看不下去了,策馬到金遙的面前,「金遙,連這種醜丫頭你也要?」
聞言,余雪墨立刻張牙舞爪地吼道:「喂!聘請工人還分美醜啊?你別狗眼看人低!好!我就接受這位公子的提議,到他的家裏工作賺錢。」
牧非並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他只是感到無法置信,因為金遙竟然連這種貨色部看上眼了?!
「若要花錢找女人,乾脆到女樂樓找個勾欄女子,她們絕對伺候得比她好!」
「勾欄女子?」余雪墨不禁怒火中燒。他居然敢拿她跟勾欄瓦舍的女子相比?「你留點口德好不好?勾欄女子走出賣肉體賺錢,我可是正大光明的付出勞力在賺錢,別拿我跟她們相提並論!」
牧非冷嗤一聲,「剛才是誰說要這份工作的?跟我們回去后,你便得出賣肉體,然後得到一筆優渥的賞金,這就是金遙所謂的輕鬆賺錢。你說,這樣和勾欄女子有什麼不同?」
余雪墨不禁瞠目結舌,蹙着秀眉問金遙,「你說的工作就是這個嗎?」
「姑娘,你不是很想賺錢嗎?只要你服侍我一天,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如何?」金遙溫柔多情地笑着。瞧她一副急着賺錢的模樣,她一定會答應的。
余雪墨緊抿着雙唇,死瞪着金遙那張帶笑的臉,氣得渾身發抖,怎麼也想不到長得那麼俊美的男人心裏竟然有如此下流的念頭,她真是看錯他了!
她余雪墨雖然想賺錢想瘋了,卻一向都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去獲得,如果地想要賺他這種下流的錢,她早就到女樂樓去出賣肉體了,哪會等到現在?!
「剛才我的手一滑,那把斧頭怎麼沒有直接把你給劈死!」她厭惡地詛咒着他。
「你捨得嗎?」金遙微低着身子,用拇指輕輕地為她擦去臉上的臟污。
突然,一個耳刮子襲上他的臉,他和牧非都感到錯愕極了。
「你的一百兩銀子我不希罕!」用盡全力摑了他一巴掌,她的手心不禁微微地刺痛着,但她仍憤怒的喊道:「不必靠你,我就有法子賺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銀子?」牧非懷疑地瞅着她。就憑地也能賺到五百兩銀子?
她得意洋洋的抬着下巴,驕傲的說:「憑我一身鬼斧神工的綉藝,我要光明正大的賺取金嫁山莊那張告示上的嫁妝和五百兩銀子。」弟弟的綉藝就是她的綉藝,他們一定會得到那五百兩銀子的!
金遙邪氣的挑起眉,對剛才那一巴掌不但不以為意,還低沉地笑了出來,「你刺繡的功夫很厲害嗎?」
「無人能出其右。」她胸有成竹的說。
「好,我就等着看你怎麼得到那五百兩銀子!」金遙別有深意的再看她一眼,然後策馬回頭,疾馳離開。
「姑娘,五百兩銀子的美夢作作就好,你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牧非勾着嘴角取笑道。
「我偏要得到給你看!」她氣不過地吼道。她八成跟這名男子犯沖。
「不、可、能。」牧非一字一句的說完后,便跟在金遙的身後策馬而去。
「憑什麼說不可能?我余雪墨偏要賺這筆錢!」她不服輸的瞪着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另一端。
吃過飯後,余雪硯就遮遮掩掩的拿着白凈的綉布畫著,余雪墨好奇的想看他在畫些什麼,可是,他卻不讓她看,她只好悶悶的回房睡覺。
夜深了,見外頭的燈還亮着,余雪囂睡意濃厚,不耐煩的叫着,「雪硯,你到底睡不睡?」「好啦!」余雪硯將綉布收好,很快的來到房裏。他知道姊姊沒有人陪是睡不着的。
一進房,看見姊姊睡在地上,他睜大眼問:「姊,你不到床上睡嗎?」地上一向是個睡的呀!
「這幾天你會恨辛苦,你就睡床上吧!賺錢的人最大。」
「可是……」余雪硯還是覺得不妥。
「別啰唆了,快睡,我明天一早還要工作呢!」她的眼皮都快闔上了,見到弟弟想吹熄蠟燭,她驚叫道:「別吹,你老是忘了我怕黑!」
余雪硯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爬上床睡覺。
余雪墨嘀咕了幾聲后,也跟着甜甜地進入夢鄉。
連續數天,余雪硯都趕着刺繡,好幾夜沒有睡好,再加上染了風寒,睡覺時總是咳個不停。
余雪墨在半夜醒來,看見弟弟還在刺繡,而且還不斷的咳着,她不禁感到心疼不已。
「雪硯,別綉了,你會把身體搞壞的,明天我湊銀子請大夫來看你的痛好不好?」
「不用了,我……咳!快好了,你別忘了,明天是最後送交的期限。」他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嗯……好吧!綉好了就早點睡。」一想到那五百兩銀子很快就要落入她的口袋,她作夢也會笑。
然而,隔天早上,余雪硯卻病倒了,余雪墨為此快急瘋了,找了好幾個大夫,可是,他們一聽到要賒帳,便像趕蒼蠅似的推她出去,她只好沮喪的回家。
「唉!真是世態炎涼,滿口的仁心仁術,可一提到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姊……」余雪硯勉強撐起病重的身子,將一隻粗糙的袋子交給她。
「這是什麼?錢嗎?」她萬分期待的間。
「不是錢,是我繡的天堂,你快拿去牧庄吧!」
「你綉好了?」她雙眼一亮,正想拿出來瞧瞧時,卻再次被余雪硯阻止。
「姊,不要偷看,直接把綉品交給牧庄的人後就回來等消息。」他堅決的道。這次他為了綉出「天堂」這麼抽像的主題,還特別跑去調查金遙的為人,這才知道金遙是個很風流的人,為了投其所好,一舉奪魁,他綉了一幅非常煽情的綉品,卻不敢讓姊姊看。
「雪硯,你說,你究竟在搞什麼鬼?為什麼自始至終都那麼神秘,連我都不能看?」她不悅地瞪着他。她的好奇心向來很重,要她憋住不看,那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姊,如果你想要那五百兩的話就別看……咳咳……你快送過去吧!」身子的不適再加上連日來的疲憊,讓他的眼窩深陷,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要不是看在他的身體虛弱,不能激動的份上,她必定跟他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