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金遙見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心想,她大概是緊張吧!「如果出錯,記得要調整回來,當一切沒發生過就好了。」他終究還是心軟了。
她偏頭睨着他,「你說得那麼簡單,有數十雙眼睛盯着我看耶!」
「那就把台下的人全當成石頭。你只要記得,你是在蒲蕭樓,自在的在我的面前走動。」他企圖催眠她,讓她不再那麼緊張。
「石頭?」她狐疑地挑了下眉。這是什麼怪招啊?
「我的蕭聲會在台下陪着你,你可得好好表現。」說罷,便來到台下能清楚看到她的角度,取出玉蕭,幽幽沉沉地吹奏出教人低回再三的聲韻。
聽到他的蕭聲,她不自覺的感到一陣安心,完全忘了還在跟他吵架的事。她斂起下巴,放鬆而自然地綻放笑靨,水眸顯得溫柔而撫媚。
【第十章】
當余雪墨充滿自信地從後台走出時,台下的人紛紛逸出驚艷的聲音,最感到意外的人是薛振,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嫵媚多情的女人是余雪墨。
蕭聲暫歇,金遙以渾厚的嗓音介紹着,「這件桃紅繡花襟衫,最大的特色在於它是用綢緞裁成各式條子,上面綉着線條優美的花紋,名曰鳳尾裙,十分的艷麗,頗適合要宴客時的穿着。」說罷,蕭聲又響起。他絕對不會讓台上的墨墨因為緊張而慌亂,他的蕭聲會幫她鎮定情緒。
看見她展示第一套衣服時表現得還不錯,那些官員與富商似乎也顯得十分滿意,他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
余雪墨連續換了五套衣服,金遙說過,總共要展示八套,由於快結束了,她也漸漸的開始放鬆心情。
當她穿着第六套衣服出來時,所有的人全都驚艷的拍手叫好。
金遙感到十分滿意,也很驕傲,他再次詳細的說明着,「這件鴨青色的羅制襟衫裙結合了創意與觀賞上的視覺享受,以誇張的花盤蔻,把女子優美的體態表現無遺,而在胸襟前的花盤扣和層次分明的袖子處綉上艷色的花紋,亦是衣衫的一大特色,最能把優雅的氣質襯托出來。」
余雪墨帶着溫煦的笑容,在金遙的介紹后,等待着玉蕭響起凄凄哀哀的韻調。只是,那蕭聲久久未起,她不禁有些慌了。
她望向台下,赫然發現隋盈香的丫鬟在跟他說話,看他一下子皺着眉頭,一下子又舒開了眉,然後便跟着那個丫鬟離開會場。
余雪墨見他消失在轉角處,內心慌亂不已,一時分了心,旋身的步子扭了一下,便跌在台上爬不起來,下面的官員與富商看到了,全都像在看笑話般地哄堂大笑。她咬着牙忍痛的想要站起來,卻逼出一身冷汗。
「余姑娘,你沒事吧?」薛振第一個沖向台上,關心地問。如此近看着她,才發現她有一副傲人的身材,尤其她身上的羅衫緊緊地包裹住她豐滿的胸脯,更教人心生遐想。
他的手才伸過來,余雪墨便驚惶的往旁邊挪移,已顧不得腳踝上的疼痛。
「我沒事,王爺放心。」她吃力而逞強的站起來,才想跨出一步,就又疼得差點跌倒。
薛振眼尖的一手扶住她,還大膽的將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余雪墨羞憤不已地欲推開他,他卻淫笑地攔腰一把將她抱起。
「我沒事,快放我下來。」她細聲尖叫。她不想在這些有錢人面前給他難堪。
「今天多謝各位蒞臨薛王府,欣賞了這麼一場精采絕倫的表演,請各位移至花廳,那裏有特地為各位準備的精緻點心,請大家盡情享用。」薛振笑着宣佈表演結束后,就抱着掙扎不休的余雪墨下台。
「還有兩套衣服耶!」她氣急敗壞的嚷着。
「你腳上的傷需要敷藥,別管什麼表演了。」
「我才不要敷藥,我要下來自己走!」
「金遙都半途溜走了,你還展示什麼?」薛振的眼裏閃爍着詭譎的光芒。他要一口氣測試兩個人,一個是余雪墨,聽他們帶來的僕人說,她很愛錢,愛錢的女人最容易出賣愛情;另一個是金遙,他讓隋盈香叫金遙過去,讓他們兩人獨處,測試金遙對隋盈香的愛是否還是那麼強烈?
余雪墨怔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開始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着,她咬着牙忍住痛,佯裝若無其事的道:「王爺,你沒看見嗎?金遙去找你的夫人了,舊情人相見又闢室獨處,你不怕嗎?」她希望薛振會緊張,然後放她一馬。
薛振突然哈哈大笑,表情陰鷙的說:「你以為本王會讓他們有機會重新開始嗎?是本王叫盈香這麼做的。你是不是很傷心?怕金遙和盈香兩人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你放心,盈香她不敢的,本王要金遙嘗嘗什麼叫看得到,卻吃不到的痛苦。」
「你好卑鄙!」好歹毒的心思!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難得來一趟,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折磨他,本王才不會輕易的放過。對了,別說我卑鄙,你或許會因為本王的卑鄙而得到享用不盡的財富呢!」
「財富?」她困惑地蹙起柳眉。他是不是又在想什麼惡毒的計畫了?
薛振將她帶進一間房裏,並吩咐手下請大夫來。
府內有位久居薛王府的大夫,專門醫治府內所有人的大小病痛。片刻后,那位大夫就進房來,察看了一下她受傷的腳踝,並幫她推了藥酒,隨即便被薛振揮手退下了。
余雪墨眼睜睜的看着大夫把門給關上,她心裏一驚,瞪向薛振那張色迷迷的臉,一股不祥的預感由腳底竄過全身。
「多謝王爺請大夫來為我療傷,我要走了。」她吃力的起身,雖然還是很痛,卻比較能走了。
「站住,你當這裏是客棧,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她不悅地回過頭,沒好氣的說:「王爺,是你強迫我來的,可不是我自願的。」
「你能來本王的房間,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了。」斂起邪惡的笑容,他眼神陰沉的道。
看見他臉上駭人陰鷙的表情,余雪墨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她若是現在示弱,豈不是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這種福氣留給其他想要的女人吧!我無福消受。」說罷,她轉身跛着腳,忍痛快快地走開。
薛振擋在房門口,邪唇微微勾起,不懷好意的佞笑着,「先別急着走,怎麼不聽聽你的『福氣』有多少?」
「你究竟要做什麼?」她咬牙問道,雙手不住地微微顫抖,真怕他會有不軌的行為。金遙他人在隋盈香的房裏,此刻有軟玉溫香相伴,不可能來救她的啦!她該怎麼辦呢?
「你開價吧!多少錢能買你一夜?」薛振色慾薰天的眯着眼打量她的身材。無論她開不開價,他要定她的身體了。
她震驚的倒退一步,下意識的緊抓着胸口,結巴的道:「你別過……過來,我……我不會答應的。」開玩笑!她就算再愛錢,也還沒有愛到那種地步。
「別假惺惺了,牧庄的下人都跟本王說了,你是為了錢才會留在金遙的身邊當丫鬟,雖名為丫鬟,實則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