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華、清華,你有沒有見過龍神的老闆?”
沈清華讓這幾個小蘿蔔頭纏着問東問西的都快煩死了.卻又得罪不起他們,誰教他們的存在攸關龍神所有新遊戲的上市;新遊戲要經過他們的試用之後,依着他們的意見再開過許多次會議後方能上市。
而應付……不,是管理他們的責任,便落在她的頭上。
“叫姐姐,怎麼這樣沒大沒小的直呼我的名字?”沈清華正經八百的糾正。
一群男孩立即哈哈大笑,他們年紀最小的還是個國二學生,和她相差不到十歲,要他們對她以禮相待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你要,我就叫你阿姨好了。”一個男孩打趣道。
沈清華翻了一眼白眼,祈求老天賜予她更多的耐心,撐過這群男孩的折騰。
在龍神的工作十分地有趣,她的職稱雖然是總裁特別助理,但是她的工作範圍卻涵括了所有部門,只要各個部門有所要求,她和陳玉梅便得出動支援。
進了龍神之後,她已經支援過企宣部、營業部、秘書室,而這個市調小組幾乎快成了她的正式工作。
“你們要是沒事就快回家去,免得家裏擔心。”她將資料夾在腋下,揮動雙手驅趕着幾個小毛頭。
“別這樣嘛,告訴我們你有沒有見過單天翔。”男孩們死賴着她要求答案。
“見過,當然見過。”沈清華覺得他們比起女孩子還要來得麻煩。
聞言,男孩們群起圍住她。“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異口同聲的問。
“什麼樣的人?”沈清華不知道他們想問些什麼。“不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一群男孩為她的答案絕倒。
“誰問你這個!”一個男孩氣憤地對她吼道,“誰沒有眼睛、鼻子、嘴巴,我們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像他的遊戲主角那樣酷酷的?”
聞言,沈清華雙臂環抱在胸,又挑了挑眉,不大明白該如何對這幾個男孩形容單天翔。
他的外表在女性眼中的確和酷可以畫上等號.能讓女人尖叫傾心;但他們可是男孩子,尚無法了解他們有此一舉的原因。
而在男性眼中什麼樣才叫酷呢?沈清華不解地思考着。
“在遊戲中男主角都是機智勇敢,擁有冒險犯難的精神,每每可以過關斬將取得寶物,殺死惡魔王,光是那股帥勁即可讓人佩服不已。”一個男孩在不知不覺中幫了大忙,解說著他們的想法。
全部的男孩一起點頭贊同。
看着他們一古腦兒的認真模樣,沈清華想笑卻又不敢笑,怕傷了他們的自尊心。現在的孩子十分的脆弱,一個不小心用詞遣字有了差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敢預料。
“他是很普通的人,一樣要吃要睡會生病,和你們沒兩樣。””她說出心中的想法。
這一次換男孩們大翻白眼,口中不住地埋怨出聲。
“別問她了,誰教她是女人。”一個男孩做下如是結論。
他的結論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唯有沈清華例外。她聽出了在他的話中有着些許的貶抑,忍不住為自己說話:“是女人又怎樣,那並沒有影響到我的思考能力、表達能力,也許我比你們還要傑出。”想到他們所寫下的文字,她便有着無上的驕傲。
為首的男孩與她對上。“那我問你,你玩不玩遊戲?”
沈清華搖頭以對。
男孩再問:“你過去有沒有看過龍神的遊戲?”
腦袋微微一偏,沈清華再度搖搖頭。
“這不就得了,你根本不懂我們在說什麼。”他認為這就是強而有力的明證。
這種一加一等於二的結論就這樣得來,未免也太草率了。沈清華覺得他們太過於主觀,果然是一群小毛頭。
“好啦,既然都已經明白了,就趕快回家去,要不然我讓警衛一個個將你們護送回家。”沈清華再次驅趕他們離去。
男孩們對她沒轍,只得一鬨而散,背着書包走出龍神撥給他們專用的會議室。沈清華也帶着資料跟着他們出去,還將他們送出門,看着他們進人電梯向他們揮手道再見。
直到電梯門合上,她才鬆了一口氣。他們比野生動物還要難以控制,和他們相處讓她耗損的精力是平常的三倍之多。幸虧下一次再見面是兩周后,讓她還能有休養生息的機會,否則她一定會未老先衰。
扭轉着頸子松馳一下緊繃的神經,接下來還有工作,光是將手上的資料彙集整理再存人資料庫中,就得花不少時間,她可沒有美國時間可以偷懶。
豈料一回頭便被嚇了一大跳,害她差一點沒將手上的東西全數掉在地上,這要收拾起來又得一番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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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天翔沒想到她會沒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以至於受到驚嚇。“對不起。”他喃喃地道歉。
“萬一我被你嚇死了,做鬼也要找你索命。”沈清華不住地輕拍胸口,安撫狂跳的心臟。
她的動作吸引着單人翔的目光。朝她的胸部望去,看着包覆在套裝之下的凸起,幾乎令他當場想入非非,趕忙將眼神調開。
“陪我去吃飯。”他這句話與其說是要求,不如說是命令。他並非故意如此,只是在腦子仍充滿着異色思想的情況之下,要面面俱到是有點困難。
聽聞他的命令,沈清華直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皺起眉頭。“你是想吃哪一餐?”她望了腕上的手錶一眼,指針直指近六點,已是晚餐時刻,而她仍是多此一舉的問他。
他這個人只要一忙着工作便能廢寢忘食,往往一天滴水未進也不覺得累,比他辦公室里的那台電腦還要耐操。
“當然是……”回答之前單天翔先朝窗外瞅了一眼,要是答案不合她的意,讓她發起飄來,他會死得很難看。“晚餐。”
他從不知道她會如此的具有責任感,將她助理的工作做到淋漓盡致。當他在電腦前坐太久,不論她人正在哪一個部門,一定會有一通電話來到,提醒他該起身走動走動。時間抓得之準確令人稱奇,讓他懷疑她是否隨身攜帶個鬧鐘在身上。
沈清華微眯了一下眼睛,懷疑他的說法是否只是敷衍了事,但是自他的表情卻着不出任何的異狀,只得半信半疑地信了他的話。
“要吃飯你自己先去吃,我還有工作。”她將手上的資料揚了揚,代表自己並未說謊。
邀約遭到回絕讓單天翔感到失望,他不以為她有那麼遲鈍,會對他的感情一無所知;她不是已經成年了,應該沒有那麼蠢才是。
“那些還不急,明天來再做就好了。”
“你沒有不舒服吧?”或許他是舊疾複發了,也或許他是發燒了。
我好得很。單天翔差一點便這麼說,但是瞧見她擔憂的神色,繼而想自她那兒得到些安慰;肉體上的接觸更好,即使只有手的觸摸也聊勝於無。
“我不知道,經你一提醒好像真有這麼一點點不舒服。”這也不算謊話,盯着電腦熒幕一天了,眼睛乾澀了些,這也能歸類在不舒服的範圍內。
沈清華警覺地向他靠近一步,準備在他不支倒地時能夠扶上一把。她沒有將兩人身材的差異考慮在內,萬一他真的暈倒壓在她身上,第一個受害的便是她,她會動彈不得。
“需要送醫護室嗎?”她突然想到可以利用大樓附設的醫療設施,否則每個月昂貴的管理費不是白繳了嗎?
單天翔連忙搖頭拒絕。“不用了,填飽肚皮就好了。”開玩笑,要真的讓行家一看不就出糗了。他這麼大的一個人還在裝病,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才怪。
考慮着他是否將她耍着玩,沈清華不想又白白成了他開玩笑的目標,被他捉弄的次數多不勝數,她都怕了。
這個人不知道是該用老奸巨猾,還是用鬼點子特多來形容,但是不變的是受害者只有她一人。她百思不解的是,她是什麼時候得罪他了,讓他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的尋她開心。
這種事又不能找別人相商,免得人家還以為她是在自抬身價。不像她和駱姿君之間就簡單明了多了,她們打的是女人之間的戰爭,出處源頭都其來有自。
“好吧,等我將這些東西放好就走。不過我不吃大餐,路邊攤就可以了。”太貴的東西不容易還清人情,還是少碰為妙。
“沒問題。”單天翔滿口應允。有她作陪陽春麵也是珍饈佳肴,再說人都在他手上了,還怕不磨得她舉白旗投降。他比以前更了解她了,她有什麼樣的弱點他都了如指掌,在戰略運用上當然更佔優勢。
跟在沈清華的身後,單天翔心裏打的主意還不能讓她知道。這對她而言是初體驗,還沒有免疫力;而她的學習能力卻是毋庸置疑的,在她能反擊之前,他還要多玩玩。
可憐的沈清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鈔票,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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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龍神只有一巷之隔的一家意大利小餐館裏,單天翔和沈清華大啖美味的麵食。有海鮮面、番茄面、一個小Pizza,上面鋪了滿滿的起司,底下是好吃的火腿,將兩人的肚皮撐得鼓鼓的。
最後沈清華還點了一個甜而不膩的提拉米蘇。
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甜點,那可愛的神情令單天翔的心情開朗,也有了笑意。
“有這麼好吃嗎?”單天翔好玩地逗着她。
“這種味道很難對你說明,因為你是男人。”沈清華想起了下午那群小毛頭。
“誰說男人就不懂甜點的,做出好吃甜點的絕大多數是男人,有誰比男人還要有資格談論甜食。”單天翔不懂她怎會臨時大動肝火。
美味的提拉米蘇頓時成了漿糊難以下咽,沈清華拋下湯匙不吃了。
“我可以拿你所寫的遊戲回去看看嗎?”她想過之後要求道。為了讓那些嘴上無毛的小夥子啞口無言,她非得將所有的遊戲研究個透徹不可。
“當然可以,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這樣做?”單天翔私下以為她終於對他有心。
沈清華賞了一記衛生眼給他。“在遊戲公司做事要是連一點基本常識都不懂,不是讓人瞧扁了?為了扳回一城,該用功的就不能偷懶。”
一陣失望的黑暗兜頭蓋下,單天翔還以為她開竅了,原來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等一會兒回公司去,我拿些簡單易玩的讓你帶回去。”他還是爽快地答應,起碼這也能將兩人聯繫在一起。
“得要是你設計的才成。”沈清華不客氣地設下條件。
聞言,單天翔突然有一陣挫折感襲上心頭。“我已經很久沒有新設計問市了。”語氣中的落寞讓人無法忽略。
“為什麼?公司不是你的嗎?”沈清華十足是個社會新鮮人,對經營內幕完全不了解。
而她理所當然的語氣令單天翔不覺失笑,就是這種天真讓他無法忘懷。
“公司有設計部門,不必我親力親為地參與,我只要監督他們的工作進度就成了。”這話不假,他的工作內容就是如此。
沈清華睜大明眸,覺得太不可思議。“可是為什麼那些男孩將你奉若偶像般的崇拜,在我看來你和我哥哥沒什麼兩樣。”
聽了她的話,單天翔支在桌邊的手肘滑落,幾乎讓下額直接吻上桌面;讓她當成了兄弟看,他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我不是你哥哥。”他糾正她的說辭。
眨巴着大大的清澈雙眸,沈清華很無辜地回道:“我當然知道,否則我媽不拿刀和我爸算帳才怪。”
很久不犯的頭疼一時重新造訪,讓單天翔剋制不住地以兩根食指按壓着太陽穴。這個小妮於比任何程式語言要難搞定,他最困難的遊戲程式都比她簡單。
“怎麼?頭痛嗎?吃口提拉米蘇就好了,我常常這樣做。”沈清華自了一匙提拉米蘇送到他嘴邊。
見到她的動作,單天翔感謝她的純真,這個出於下意識的行徑讓他可以藉由她所使用過的湯匙和她間接親吻。一陣暗喜迅速取代了頭痛,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含住湯匙上的甜蜜。
或許它真有藥效,令他的頭痛不藥而癒。
瞧他的笑容有着難解的曖昧,沈清華好奇着是什麼原因,竟讓他的情緒如此的瞬息萬變。
不過一秒之前,他仍在為頭疼所苦,而下一秒他居然能笑逐顏開,這不是奇觀是什麼。
“別笑了,好像變態一樣,我的雞皮疙瘩都出來透氣了。”她為了加深效果還特意打了個寒顫。
但是並未收到效果,單天翔的笑容不斂反而更加的燦爛。
沈清華一向不喜歡他笑得如此突兀,她總是無法了解引他發笑的緣由,且這種情況他大多是和她相處時才會發生。這代表着什麼呢?
她思忖着,是她天生長得一副無理頭的模樣,還是爸媽多生了一條她所不知道的笑感神經給她;若非如此,她實在不明白他的舉動是怎麼發生的。
“你不問我為何而笑嗎?”單天翔逗弄她。他極喜歡這麼做,她的反應總令他百看不厭。
聽出自己又被他恥笑,沈清華的眼珠於白的要比黑的來得多。
“問了你又不說,何必浪費那些口水?”她聳肩的樣子表明她已經習慣了。
但是這一次單天翔並不放過機會,他想在今晚為兩人的關係製造一個轉機,不再玩這種令人沮喪的兄妹遊戲。
“你又沒開口,怎麼知道我這一次不會說?”他將餌料亮在她面前,非引她上鉤不可。
他們的情況實在與釣魚沒兩樣,釣客和魚兒隔着水平面兩相較勁,在之前幾乎都是魚兒獲勝的機會多,但是待扭轉頹勢之後,勝者便換成釣客了。
他開心的期待大豐收,若不是會驚動到她,他還真想摩挲着手掌奸笑。
沈清華再次眯起眼睛,這已經變成了她的招牌動作,自從遇見他之後。
“好吧!”她的語氣中有着濃濃的不信任感。“請問你這次又是因何而笑呢?”她幾乎有九成的把握,自己又會再次成為跳樑小丑。
“我在笑今天是我們的初吻。”單天翔等不及要看她的反應。
他的話在第一時間內並未能讓沈清華的大腦理解,直到一口提拉米蘇含在嘴裏要吞未吞之際,她才明白他說了些什麼。她不顧嘴裏還有食物,張口便想說話,一小塊餅乾跑錯了通道,滑到氣管中讓她嗆咳不停。
發揮了十足的耐心等待着她恢復過來,單天翔並未體貼地靠近她身邊,為她拍撫背部順氣,現在這個舉動只會讓她氣得更嚴重。
“你在胡說什麼?”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沈清華漲紅着一張臉質問着,不知是因為生理因素,抑或是惱羞成怒。
“你用你的湯匙餵了我一口,我吃到了你的口水,再用同一根湯匙吃了一口,你又吃到了我的口水,這便完成了間接接吻,當然可以算是我們的初吻。”單天翔矩細靡遺地形容。
不知是否是驚嚇過度,沈清華呆愣地張大嘴,雙眸無神地跟着睜大。
他可以想見從來沒將他當男人看的她,這事會比震撼教育還要令她震撼。兩人都已經不是孩子了,他拒絕再像王寶釧那般苦守寒窯,等着她發現他的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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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沈清華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睡神就是不來造訪。
他為什麼要那麼說,一直以來她只當他只是大哥的朋友,並以兄執輩的態度對待他,從來未曾有過非分之想。
但是他總有那麼一點點和別的男人不同。她的腦內紛亂無章,唯一能被抓住的思緒便只有這一件。
她的手指覆蓋在唇上,實在無法想像和他親吻的感覺,但是他口中的間接接吻仍挑動着她的心弦,使她雀躍不安。
她的好奇心使她不住地想像自己和他親吻是什麼樣的感受,是否會像電影中那般激情,還是像晴蜒點水一般?她曾在海洋館中看過接吻魚,像它們就挺可愛的,讓人覺得逗趣而會心一笑。
“啊!不要。”她猛揮着手將腦海中的影像掃出去,但是它們像生了根似的,自有主張地一次又一次重演。
想到單天翔的眼神,她的體內頓時燃起一股莫名之火,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更是難以成眠。她從來不知道,他看着她的時候是如此的熱情,而兩人之間產生的星星之火的時候便以燎原之姿席捲而來。
沈清華將身子翻轉俯卧,臉蛋重重地壓入枕頭中。她不敢相信風花雪月的情事會在今日人侵腦細胞,嚴重的影響她的生活品質。
一直以來她極為不屑那種女人,她們一陷人愛情便將理智丟人萬丈深淵,吃不能吃、睡不好睡,只會發花痴,什麼都不能做,她曾經立誓,終此一生她絕不成為那種女人。想是她前世欠下的情債來了,或是今生在無意間犯了天條,否則怎會在二十齣頭便遭到現世報?讓她只因為單天翔的一句話便一夜難眠。
她不可能在這個已過午夜,將近凌晨一點的時刻,打電話找姐妹淘訴苦,這時候她們都已不知道隨着夢境神遊到哪兒去了,怎會有閒情逸緻為她分憂解勞?況且若要打電話便得到客廳去,家中又不是只有她,還有個順風耳哥哥,她只要房門一開話一講,他便將她的煩惱聽個明明白白。
此時此刻她不禁羨慕起獨居的女子,有着屬於自己的空間,不用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會令家人困擾,也沒有半點私隱。
但是迫在眉睫的井非這件小事,而是該怎麼讓自己人睡;天亮后她還有工作,若是因為睡眠不足凸槌,駱姿君又有一頓排頭賞過來。
打從面試的那一刻起,她們兩人的梁子便結上了。沒化解的原因是因為她不知她的敵意所為何來,當然無從化解起。只是她不了解的是,她怎麼不幹脆別讓她進龍神,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誰會沒事找事做,故意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放個眼中釘、肉中刺,又不是有被虐待狂。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的睡神到底什麼時候才要來訪,她已經厭倦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就是睡不着。
沈清華這才明白失眠的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這種想睡卻睡不着的苦頭,真非常人所能忍受,足可逼瘋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這一切都是單天翔的錯,對,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發瘋說了那些渾話,害得她也跟着胡思亂想。她縴手緊握成拳,猛力地捶着頭下的枕頭,恨不得打的是單天翔,才能稍泄心底怒氣。
是哪裏出了錯?以單天翔的聰明才智,是不應該出這種差錯的。不過像他那種聰明人智力上是完美無缺,但是在現實生活上盲點卻比一般人還多;或許是他腦子裏的哪根筋搭錯了線,才會說錯話。
思及此,沈清華乾脆掀被而起,反正都睡不着了,就找些事來做吧。
翻出自單天翔那兒拿來的遊戲光碟,放進電腦里去,或許可以自其中瞧瞧他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