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下午四點,布魯斯南從股市坐公車回家。

雲丫丫已回來,坐在沙發上蹺着腳看雜誌。看到他進家門,瞄他一眼,“回來啦?今天股市行情怎樣?”

“還好,等明天再出倉。相信還能漲一些價錢。”布魯斯南走向她,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晚上,好像要去參加你們報社的周年慶Party哦?”

“是啊。”雲丫丫不當回事地繼續翻着報紙。

“那怎麼還不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我隨便怎麼穿都可以。”雲丫丫再臭美地補上一句,“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就算穿得再普通,也難掩光彩。”

布魯斯南忍不住胃部翻湧,“你少噁心了。”

“怎樣啊?不服啊?”可惡!她可是報社第一美女,多少男同事跟着她的目光跑,在知道她已名花有主時,他們臉上的失望神情多悲哀呀!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不敢,不敢。”雖然她是有點古怪,但她的性格倒蠻可愛的,布魯斯南挺喜歡她的,“今天是特別的日子,你願意送我一套體面的服裝嗎?”

“啊?輪到你來向我要三個願望啦?”丫丫眨着眼睛叫道。

“不是啦,你就當借我好不好?不然我去參加Party,難道要穿着運動衣去么?”

雲丫丫跳起來,拿出紙和筆,“那要記賬。”

“不會吧?”布魯斯南要暈倒了。這女人超現實。

“是的啊!記下來做證,如果你炒股虧損了,你就必須在我家做一輩子男佣。”

布魯斯南頭頂上金星直冒。哎,這個女人啊。

然後他們飛快地去買了一套亞曼尼純黑色西裝回來。布魯斯南邊走進客廳邊說:“你給我一個願望,我也要給你一下。你許個願吧。”

“不許了。你反正只有很‘低級’的超能力,許了也是白許。”雲丫丫懊惱地說,“聖誕節那天我只不過開玩笑地許個願望希望從天而降一個白馬王子,沒想到第二天早晨果然掉了一隻下來。”

“一隻?”王子算一隻?有沒搞錯啊!

“那可不是嗎?”雲丫丫壞笑地指着他,“你不就是一隻青蛙王子嗎?”

布魯斯南吹鬍子瞪眼——可惜他沒有鬍子。他伸手要撓她痒痒,“你這個壞傢伙,居然說我是青蛙王子?多少人巴望着嫁給我都不知道,你卻在這裏這樣說我。”不過老實說,他們星球沒有青蛙這種生物……但是以丫丫的口氣來看,青蛙應是蠻丑的。有機會的話,要見識一下!

雲丫丫邊躲邊格格地笑,“可是你是從天而降的青蛙王子呀。”

“果然是從天而降的。”想起那天那麼寒冷與鬱悶飄落到地球上,布魯斯南就覺得有點冒火。不過又為來到地球,遇到丫丫而感到高興。布魯斯南看着她,“你想有什麼願望呢?許一個吧。”

“我要……愛情。”

“咦?你發情期到啦?男人婆也需要愛情?”笑過之後,他嚴肅下來,“要愛情啊,你不是說你們上司拚命地追求你嗎?怎麼不考慮一下?”

“不要不要。跟他那種人生活在一起,我死定了。”

兩人調侃完畢,布魯斯南和雲丫丫搶着進浴室。

“這是我家,當然我先。”雲丫丫拼了命要擠過他。

布魯斯南也不示弱,“當然是客人先了,哪有主人這樣待客的。”

“我不管,我先。”

“我有兩全齊美的辦法——我們一起洗!”布魯斯南笑得天真無邪。

雲丫丫也是滿臉笑嘻嘻的,“我也有更好的辦法——”她一拳打中他的小腹,“把你打暈了,我進去洗更直接。”

布魯斯南哇哇大叫:“你幹嗎又打人?”一天不打人拳頭就癢了嗎?真受不了。

雲丫丫滑稽地聳聳肩,抱着衣服衝進浴室是也。

布魯斯南無奈,只好蹲在地板上翻報紙。看到氣象版,他對着浴室門口叫道:“今晚會下雪耶!”

“是嗎?”雲丫丫已經裹着浴巾出來了。

布魯斯南眼珠子快掉下來。哇,白皙的酥胸半露,半截玉腿全落他眼……她還當不當他是男人呀,這麼性感地跑出來,想要他得內傷嗎?但……她洗澡怎麼那麼快?“你洗好了?”

“當然好了,不然我出來幹嗎?”雲丫丫直接蹦進房間。

“如果有洗澡項目的健力士世界紀錄,你肯定是冠軍紀錄保持者。”他咋舌不已。

“少說廢話,快去洗澡,然後我們們去Party,接着去吃大餐。我肚子已經好餓了。”關上門,雲丫丫迅速換黑色收腰燈芯絨外套,然後套上黑色燈芯絨長褲,將修長的雙腿緊緊裹住,勾勒出令人着迷的優美曲線。

光亮如水的直爽長發披散在肩,飄逸出塵,看起來有股炫惑人心的魅力。至少布魯斯南從浴室出來,就被眼前的她迷住了。

的確,她天生麗質,就算穿得再普通,也難掩光彩。這是她自己說的,但也確是事實。

布魯斯南輕咳了聲,正在看報紙的雲丫丫立即回頭,“你快換衣服,然後我們就出發。”

“嗯。”布魯斯南的視線卻仍然在她身上,“丫丫,你今天很漂亮。”

“那還用說?”彷彿他的誇讚理所當然。

“你不該謙虛點嗎?”給她點洪水她就泛濫。

“太過謙虛就是虛偽了。”雲丫丫趕他,“快點,不要站着一動不動。”

布魯斯南只能去換了“夜行衣”。

布魯斯南的高大和雲丫丫的高挑使他們倆站在一起很成比例,布魯斯南又是天生衣架子,寬肩瘦腰,下午剛剛買的黑色禮服在他身上更顯得尊貴不凡。兩人身上都是黑色,標準的高貴情侶裝,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雲丫丫大方地把手伸進他的手腕,“男朋友,出發。”

“嗯。”布魯斯南微笑,“待會兒會不會有女人跟你搶我?”

“絕對很多。我的那些同事光是聽說你長得帥就流口水了,要是見到你還不饑渴地撲上來?”

布魯斯南面露詫異之色,“有沒有這麼恐怖啊?”

“一會兒到了報社不就知道了?”雲丫丫絲毫不掩飾地把他從頭到腳都看一遍,然後目光最終停留在他的臉上。

這張臉,輪廓深刻、立體,藍色眸子深遂而精明銳利,鼻子猶如刀刻般筆挺,兩片唇相當性感,卻並不是很薄。雲丫丫猜想他吻女孩子的時候,應該會給人很溫暖的感覺。

呀,她現在越來越色了,居然會去胡思亂想……

“幹嗎一直盯着我看?”從走出家門到上了計程車,她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這會讓布魯斯南誤以為自己變成木乃伊,這麼具有研究價值。

“看你帥嘍。”雲丫丫直言。

布魯斯南露出可愛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抵擋不住我的魅力。”

雲丫丫拍拍肚皮,“我肚子好餓了,你還要害我想吐。”

“難道我說的不是真的嗎?”她對他真的免疫嗎?

雲丫丫聳聳肩,“可能你的確有吸引我的地方。但是我沒愛上你,也絕不會愛上你,請你放一百個心。”

“這樣還能放心?”布魯斯南大感挫折,“我覺得我的行情每況愈下了,都吸引不了你了。”

“少酸了好不好?你行情好不好,到了報社就知道了。”

計程車在報社的大廈停住。

雲丫丫拉着布魯斯南走進大廈,頓時這兩人就成為焦點。從門衛阿伯到接待員小姐,無一不被這兩人的氣勢所迷惑。

走進會所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喧鬧的報社議會廳突然鴉雀無聲。

“哇,那就是丫丫的男朋友?好帥啊!”

“真的帥呆了。天哪,我要是能和他跳支舞該多好!”

……

竊竊私語從四面八方傳來。

雲丫丫笑眯眯地望着布魯斯南,“怎麼樣,行情好得不得了吧?有沒有出乎意料?”

布魯斯南聳聳肩,不置可否。他銳眼巡視會場。這裏燈光柔和,音樂輕逸,來往男女穿得並不隆重,因為這只是簡單的同事聚會而已。

忽然,他感覺到強烈的敵意。

也許是超能力的影響,也許是那個人的眼光的確夠厲害,反正布魯斯南看見他了。

他,正是冷御揚。

穿着路易斯·凡塞斯的傑作西裝,挺拔昂揚的身軀在那雙長腿的驅使下,正向他們走來。

布魯斯南碰碰雲丫丫的手,“丫丫,向我們走來的人是誰?”

雲丫丫腦袋微偏,剛好看到冷御揚走來。她頭疼地低聲說:“我的上司。就是拼了命追我的那個。”

“啊,看起來一表人才。”布魯斯南下結論。

“你如果想改變性取向,我完全同意呀。”她翻白眼。

“拜託!”

“你要記得今天是幫我來趕跑他的幻想,切斷他對我的渴望的。OK?”

正說著,冷御揚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眼光,帶着敵意。他審視着布魯斯南,雖然詫異對手的身材樣貌,但是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他厲眸輕掃過雲丫丫的臉蛋……哦,今晚的她真迷人!

“我是冷御揚。”注意力回來,他和布魯斯南握手。

“布魯斯南·藍諾,丫丫的男朋友。”布魯斯南溫和有禮地問候,“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冷御揚聽到“丫丫的男朋友”這句話就感到不爽,“藍諾先生,有空嗎?我們喝一杯。”

“好。”布魯斯南感覺到雲丫丫在他手上用勁,他低下頭給她一個溫暖的笑,“你有同事過來了,和她們玩玩。我和冷先生喝一杯。”

雲丫丫用眼神傳達她想說的話:要讓他感覺我們很相愛,而且是快要結婚的那種!不要給他有幻想的機會。

布魯斯南明白她在想些什麼,點點頭,和冷御揚一起到了議會廳之外的陽台。

而雲丫丫,則被蔡雲姬一把抓住,“丫丫,你的男朋友真的太帥了!難怪海韻姐會那麼宣傳了!”

“就是。”小衡忙點頭附和,口水只差沒飛流直下三千尺,“等下讓他跟我跳支舞好不好?我只要跳一支就可以了。”

“你排隊啦,是我先說要和他跳舞的。”央小吉也加入遊說隊伍。

雲丫丫頭痛地按按額頭,“你們隨便吧,只要他肯跟你們跳的話,我無所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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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經飄落,像一朵朵的小梅花,從天而降,密密麻麻,洋洋洒洒。

冷御揚啜着紅酒。

布魯斯南手執芒果汁,打破沉默:“冷先生在新聞界工作很久了吧?”

“七年。”冷御揚停頓了一下,“藍諾先生從事什麼工作?在哪高就呢?”

“我做的是戰鬥機和飛船生意。”

冷御揚詫異。通常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人都富得流油。

“那倒是相當不錯的工作。呃,你和丫丫認識多久了?”

“算來已經有好多年了,可是真正開始戀愛,是前兩年的事。”說起謊話都不用打草稿,布魯斯南這可都是從雲丫丫身上學到的,“冷先生也很喜歡丫丫?我能感覺得到。”

冷御揚哼了聲:“我並不會認輸。”

“在感情的世界,無所謂輸與贏。”布魯斯南溫和地說。

“我不會輕易放棄!”冷御揚淡漠地說。

布魯斯南微笑,“不放棄的結果是什麼呢?讓自己痛苦,把丫丫也拉進你痛苦的深淵?如果真正愛一個人,不是就是為了讓她幸福嗎?”

冷御揚猛然喝掉水晶杯內所有紅酒,“我沒有那麼偉大。”是的,他不偉大,他只是個普通男子,他只想要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就只是這樣而已。

“你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丫丫對你不來電。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讓自己痛苦?百步之內豈無芳草,你可以重新選擇的。”以他的條件,很多女人趨之若鶩。

“說得容易。”如果那麼容易的話,他早在三年前就去尋覓芳草了。可,他辦不到……擁抱別的女人的時候,他老是想起雲丫丫的一顰一笑。也許,愛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需要時間去適應啊。”布魯斯南仰望星空,感覺星空中出現雲丫丫擠眉弄眼的樣子,他微微笑道,“我也知道那種感覺很難受,因為我也被拒絕過。”在年少時,的確有過情場挫折。

“是嗎?”冷御揚淡淡地,心情彷彿平靜下來,“她那個人脾氣很壞,說話也不留情。你怎麼受得了?”

“你不也受得了?”布魯斯南打馬虎眼。

冷御揚心頭劃過一絲苦楚。真要放手嗎?其實,他又何曾執彼之手呢?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放棄而已。他不知道她有什麼吸引着她,不是美貌與美色,也許只是因為愛所以愛吧。

再這樣下去好嗎?正如布魯斯南所說,要這樣一直痛苦下去嗎?

三年都打動不了她,也許他花一輩子的時間也不能讓她有所感覺吧?

布魯斯南緩緩開口:“談過以後,感覺怎麼樣呢?”

“不怎麼樣。”他不想放手。

“也就是說還要老樣子?”繼續讓丫丫煩惱?布魯斯南好看的眉蹙在一起了。

冷御揚聳聳肩,“再說吧。”

“我希望你能看得開。”

這時候雲丫丫跑了出來,帶着點撒嬌意味地叫道:“被她們煩死了,我們回家吧。”

布魯斯南輕撫她的頭髮,“好。我們現在去吃大餐。”

冷御揚望着他倆真心的笑容,心微微刺痛。他是沒那麼偉大: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自己得不到也沒關係。

可是看到她開心的樣子,他的心也跟着明朗。也許愛情的魔力真的那麼大,讓人改變都不自知。他從前從不覺得自己能這樣付出的。

雲丫丫拉布魯斯南的手走到冷御揚面前,“冷總,我和布魯斯南先走了。”

冷御揚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久久才點頭,說出一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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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大廈出來,立即從甜蜜情侶變回往日模樣。

雲丫丫急忙問他:“冷御揚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布魯斯南停下腳步,手溫柔地梳理她有些亂的直發,“其實他是個不錯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很愛你。怎麼不考慮看看?”

“敬謝不敏。他是暴君。”雲丫丫又不是吃飽撐着,讓這種人來管住自己。要是當了冷御揚的女朋友,她相信自己絕對沒好日子過。冷御揚也會知道她的“真面目”后兩天之內主動消失,以後不敢再靠近她。

“再暴政的男人在自己心儀的女子面前都是溫柔的。”

“喂,你是去幫我把他的幻想全都消滅呢,還是當他的說客來說服我的?”雲丫丫柳眉倒豎,發起火來。

布魯斯南早就習慣了她的火爆脾氣,不以為意地攬着她的肩繼續前進,“你別生氣,我只是給你忠告而已。像他那樣的好男人,錯過了可能就不再有了。當然,如果我是你的‘真’男朋友的話,你可以完完全全拒絕他,可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雲丫丫瞪他,“你扯這些沒用的幹嗎?我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自己不知道嗎?如果我喜歡冷御揚的話,我早去追他了,還會讓他追我三年而無動於衷嗎?而你,”她指着他的鼻子,“當然只能噹噹‘假’的男朋友,要是真的呀,我就慘了。哪一天你飛回木之翼,我不是要孤獨地死掉?”

這句話擊中了要害。嗯,基於這一點,布魯斯南就算對雲丫丫有什麼特別情懷的話,他也要忍住。他不可能不回木之翼,而雲丫丫也不可能跟他回木之翼。

他們不該有情感瓜葛才對。

雲丫丫繼續追問:“他到底有沒有說要放棄?”

“沒有,但我想他有一天會想通的。”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布魯斯南和雲丫丫直奔星海大飯店。

雲丫丫不悅地皺眉,“是啊,他有一天會想通,到那天我可能已經被他煩死了。”

“死不了的,好啦。”布魯斯南伸手揉揉她的眉毛,“女孩子整天皺着眉,長皺紋怎麼辦?真沒見過你這麼壞脾氣的姑娘。”

“我哪裏壞脾氣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溫柔、多淑女。”脾氣壞又怎樣,她要是不凶點,怎麼出去跑新聞呀,不被人欺負才怪。

如果她溫柔,她淑女,恐龍化石也能下蛋了。

“好吧,溫柔如你,淑女如你,那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明天你即將賺一大筆了,準備送什麼禮物給我?”布魯斯南算準了明天股市肯定漲,屆時就可把手中的股票拋掉了。

哇,臉皮很厚耶,“你都沒有送我禮物,我幹嗎要送你?”

布魯斯南溫柔地笑了,“我的禮物明天早上會給你。”

“是嗎?”雲丫丫立即笑逐顏開,“是什麼呀?是不是木之翼的東西?”

唉,她老想着木之翼,“不是啦,不過我想會是你喜歡並且需要的東西。”

“真的呀?”呀,好希望明天快點到來。雲丫丫想到禮物,臉又垮下來,“我還沒有給你準備禮物耶。”

“不要緊,一個吻就可以了。”

話音才落,雲丫丫就在布魯斯南臉上“啵”了一口。

布魯斯南頓時臉頰火紅,兩眼帶電地望着她,“你真來呀?”他剛剛只是開玩笑的。

“你不是希望要一個吻嗎?接吻是NOWAY了,當然只能親臉蛋。”雲丫丫拍拍他的臉,笑眯眯地像個大色狼,“咦,你怎麼臉紅了?你害羞呀?不會吧!”

計程車司機從後車鏡看着這兩個奇怪的客人,不禁也覺得好笑。

男的太溫柔,女的太霸道,還真是絕配呢。

“臉紅犯法嗎?這證明我血液循環快!”布魯斯南辯駁。

雲丫丫還沒來得及說話,計程車戛然而止。

星海大飯店到了。

雲丫丫邊下車邊附在布魯斯南耳邊說:“我只是親了你一下,不用對你負責吧?還有,你是不是……嘻嘻,處男?”

布魯斯南又要暈了,“你非要問這麼煽情的問題嗎?”

“如果你回答是的話,我也不會笑你的。”雲丫丫很認真地說。

“我會回答你才怪。”彷彿慣性地拉住她的手,他們一起步入星海大飯店。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裏。”雲丫丫小聲道。七星級大飯店,超貴的耶。

“你以後可以常來啦。”

“才不要,太奢侈。”拿起菜單,雲丫丫亂點一通。

倒是布魯斯南,十足紳士,認真地研看過每道菜才下單,侍應光看美男都來不及,呆愣地拿着餐本好半天才飛奔進廚房。

“你以前常去這種地方?”雲丫丫猜想他在木之翼一定是個闊佬。

布魯斯南綻放出笑容,“我們那裏最高級的飯店十五星級。”

雲丫丫瞠大美眸,“十五星級?!那麼恐怖!裏面是什麼樣的呢?”

“超乾淨,超繁華,超藝術,超享受。”布魯斯南補充了句,“當然,也超貴。”

“比起這裏呢?”雲丫丫這才有空打量起星海大飯店。這裏空間頗大,建築擺設都有拉丁風情,薩克斯風四處流動,隱約還有穿黑色夜禮服的先生拿着小提琴點曲子,飯店中央一台黑色三角鋼琴醒目地突出在圓台上,白衣少女正在彈奏《愛的協奏曲》,極投入,極認真。

“這裏還差得遠。”但布魯斯南入境隨俗。他凝望雲丫丫,“想不想聽小提琴?”

“我沒有音樂細胞。”雲丫丫坦白。

布魯斯南輕嘆,這女人連裝蒜一下都不肯,“不是說女人如果通曉樂理的話,很容易被男人欣賞嗎?你這麼直白乾嗎?”

“我就是我,愛就愛全部,不愛就不愛,幹嗎要免強自己去附和別人的興趣愛好?”那不累死也只剩半條命。

“你的性格太拗了。將來找男朋友,只能找個像我這樣好脾氣的男人。”

“你?”雲丫丫賞他白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布魯斯南並不介意。因為他說的句句都是真理呀,不是好脾氣的男人,會受得了她嗎?她那麼暴力,不是左勾拳就是右勾拳,哪天還要來個“我只會雙截棍哼哼哈兮”,哪個男人願意有個暴力狂的女朋友呢?她可比韓國版野蠻女友全智賢還要恐怖上幾分啊。

菜上來了,相當豐盛,侍應有禮地鞠躬,“請兩位慢用。”然後離去。

“真是超享受,服務都這麼好。”雲丫丫樂哈哈地拿起筷子,開動。

布魯斯南為她倒紅酒,“先喝點這個。”

雲丫丫拿起水晶杯一仰而盡,“好喝。”

布魯斯南目瞪口呆,“紅酒不是這麼個喝法。”她會醉的。

“怕什麼?我酒量超好。”低頭,雲丫丫對着龍蝦大肆進攻。

真……不是個女人。布魯斯南慢條斯理地啜着紅酒,目光卻跟隨着雲丫丫的一舉一動。她,真的有哪方面一直在觸動他的心弦。

是什麼呢?她的任性,野蠻,還是……

理不清這種感覺。但是不管理不理得清,布魯斯南不能放任自己的意願去得到她。

他最終要離開,而她,始終是地球人。

“丫丫。”他輕喚她,“你為什麼獨自住?”

雲丫丫怔愣,抬眼望他,“問這幹嗎?”

“想知道。”

雲丫丫大口大口吃菜,半晌才開口:“我媽不在了,我是私生女,沒有兄弟姐妹,沒有爸爸。”就算有,她也不想認。

“啊。”布魯斯南猜測她也許是因為受不了父母的過度寵愛和束縛才會自己住,沒想到她那種樂天派的性格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對不起,讓你舊事重提。”

“無所謂。”這麼多年,雲丫丫都已經麻木了。

她是個可憐的小孩,他可以猜測到小時候她受到什麼樣的歧視。想到這裏,隱隱的,他的心臟微微刺痛。

他在為她心疼嗎?哎……

“怎麼不說話啦?”她邊吃東西,邊看他一眼。

“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布魯斯南笑着拍她的頭,“快吃,吃完了我們回家,你教我打傳奇3。”

“笨蛋,教你幾次你還學不會……”

“那學這個是要時間的嘛……我們木之翼又沒有這種遊戲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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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E·T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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