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年前，一個初夏的下午。
“加油……加油……”一陣陣喧鬧聲從操場傳過來。
淺吟羨慕地朝操場的方向看去，現在已經五月了，一年一度的運動會也在這時候舉行。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是學生們為了學業而奮力K書的時侯，可是因為青陽高中的校長，一直秉持着。適當的放鬆才能取得更好的收穫”的觀點，所以依然每年舉行一次校際運動會。
操場上，所有學生都在為自己班上的運動員加油。
因為她的個子比平常人矮小許多，所以無論什麼運動，無論她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取得好成績。
所以每當同學們在操場上揮汗努力的時候，她只能坐在校園一角的大榕樹下，啃着自己的英文課本。。她無比羨慕的站起來看看操場，再心煩意亂地坐下去，繼續看書。
該死的，這天氣怎麼這麼熱，這幾個英文單字老是記不住。
因為看了一下午書，卻進度不大，她微微煩躁地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遠處的操場上再次傳來同學們的叫喊聲。
真好！她撤擻嘴巴，卻也只能在心中無奈地嘀咕。
不過。算了，比起那些到現在還要參加運動會的同學來，至少她能夠有多點時間念書。
何況，現在已經高三的她。再過沒多久就要參加升學考試。
她家並不富裕，父母為了供她讀這所升學率極高的青陽高中，已經幾乎花去了所有的積蓄。
如果不能考上大學，她真的沒辦法回去見對她抱以厚望的爸爸媽媽。
別想那麼多了，低頭看書要緊。
刷刷……
突然，岳淺吟頭頂上的榕樹樹葉動了一下。
岳淺吟疑惑地抬頭朝樹上看去。濃密的樹葉層層疊疊，什麼也沒有。
伸手試試風向，奇怪了，明明沒有風，樹葉怎麼會動？
岳淺吟看不出什麼異狀，繼續低頭看書。
刷刷……樹葉又響了一下。
岳淺吟再次抬頭看頭頂，還是沒有什麼異狀。
奇怪了……
岳淺吟疑惑地再次低頭，看書——
不到一分鐘……
刷刷……樹葉第三次響起來。
今天這樹葉還真奇怪！
不會是見鬼了吧！想到這裏，明明是大熱天，岳淺吟卻打了個冷顫。
不會有鬼，不會有鬼的。一定是有人在上面。她這麼安慰自己。
她朝着樹上。試探地喊了一聲：“喂——有人在上面嗎？”
好像回應她的話似的，樹葉刷刷地又抖動了兩下。
這下，岳淺吟更加確定自已的想法沒錯。
誰在上面故意嚇她？岳淺吟想着，雙手插展朝樹上大聲喊着：“喂！誰在上面，想嚇唬人嗎？給本小姐出來！”
頭頂上又尉刷一聲。簡直像是故意要氣她！
我咧！樹上的傢伙搞什麼東西？居然無視她的問話！
淺吟放下書本，抬頭往上望，在線蔭之中終於讓她看到一點別的色彩。的確是有人在上面。
想故意嚇唬我？也不看看本姑娘怕不怕！
轉了轉眼睛，淺吟兩手擦着腰，氣運丹田，用力一吼：“有蛇呀——”
“啊！”
猛地，隨着樹上傳來的一聲大叫，—個男生從高高的樹上摔下，捧得灰頭土臉。
“哪裏有蛇！？哪裏有蛇？”男生顧不得自己一臉灰塵，從地上一躍而起，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圍，眼神迷茫，彷佛還沒睡醒。
岳淺吟看着這個男生，滿臉灰塵，看不出什麼樣子，不過不認識就對了。擻擻嘴，她說道：“原來是有人在上面睡覺呀！”害得她還以為有人故意作弄她。
“蛇在她的嘴裏。”猛地，從樹上再次傳來—個慵懶的男生嗓音。
什麼人的聲音這麼好聽？淺吟一聽，不禁一愣。
樹葉刷刷作響，一道矯健的身影一下子躍下樹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
臉？很抱歉，他太高大了，以至於臉被樹枝遮住，沒看清楚。算了，不看了。
“蛇在她嘴裏？”前一個摔下來的男生，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地問。
淺吟說道：“沒事，沒蛇了。你繼續睡吧。”
想嚇她？哼！不過顯然另外這個傢伙沒被嚇着。淺吟再瞟了他一眼，對他一瞪眼，拿起地上的書，彈彈灰塵，轉身離去。
捧下來的男生聽到沒蛇的消息，這才鬆了口氣，怔怔地抬起頭，看到一個嬌小的女孩動作從容地撿起地上的書本，然後瀟洒地轉身離開。
陽光從樹葉空隙灑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背影彷佛散發著淡淡的光輝。這一景象，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他再轉頭看看身旁的高大男生，“表……表哥……是你喜歡的類型耶……”
“不用你多嘴！”高大男生冷然道，“我知道！”
只要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需要的人是什麼樣的。
☆☆☆
放學時間，學生們三三兩兩從校門裏走出來。
“淺吟，那邊好像有個男生一直在看着你。”
校門外的道路上，一個穿着青陽高中制服，身材纖細，長相非常柔美的女生悄悄朝身後探了探頭，大大的眼睛掃視了一遍后，輕輕拉了拉身旁的女生，“快看呢！就是那個，左後方的那個。”
“看着我？”看看身邊拉自己的女生，淺吟一邊走一邊轉頭，掃視一眼身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糾正朋友的用詞：“蜻蜒，那個男生不是在看着我，他是在跟蹤我們。”
那叫蜻蜒的纖細女生，不明白地攏起漂亮的眉毛，眼睛裏掛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是嗎？你怎麼知道他是在跟蹤我們？我明明看見他在看你。”
“看我？拜託！”淺吟翻翻白眼，“要看也是看你逸樣的古典美女才對呀！哪個不長眼的男人會來看我？”
“淺吟——”蜻蜒攏起眉，“你不要總這樣說自己。其實你也是很可愛的，怎麼會沒有男生看你呢？”
“我可愛？”淺吟哈哈怪笑一聲，“是可憐沒人愛才對吧！蜻蜒，你這樣身形纖細又苗條，長相柔弱又美麗的古典美女，才是男生們愛慕的對象，像我這樣長得平凡的女生哪有男生會喜歡？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不用安慰我。”
看着好友，蜻蜒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怎麼總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呢？其實每一個接近你的人都知道你很可愛。有男生偷偷喜歡你，也很正常呀！淺吟，你不要看低你自己……”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等她話說完，淺吟就急忙打斷，因為再不打斷，她又有一堆理論要冒出來了。
雖然她知道這是為了她好，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她可不是蜻蜒這種一直生活在美麗愛情里，從來沒有受到挫折，對什麼事情都看得太美好的溫室中的玫瑰。
“雖然我在女生群里很有人緣，可這是因為我的長相絕對無害。”淺吟說，“我敢打賭，那個男人絕對是衝著你來的！不然我請你吃飯。”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她相信這次也不會會例外。
見她堅持不相信，蜻蜒也只能搖搖頭。
“蜻蜒——”這時一個身材修長、長相瀟洒的男生來到兩人面前。
“啊，思文來接我了，我先走了。”一聽到這個聲音，蜻蜒柔美的小臉上霎時綻放出美麗的光輝，滿心甜蜜地朝淺吟揮手道別。
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她只要一見到男朋友就笑逐顏開，所有的煩惱都忘記了。難道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可惜沒有談過戀愛，淺吟無法理解地撇撇嘴。
算了，不去多想。趕緊回家比較重要。
淺吟低下頭，一個人默默地朝前走。
傍晚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夕陽的餘暉斜斜從身後照過來，在她的身前拖出長長的影子。
影子的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個影子，一個高大的影子，漸漸向這邊靠過來。
等等……另外一個影子向她靠過來？
淺吟猛地站定。回過頭。“什麼人？”
距離自己的臉不到十公分處，一張陌生男生的臉呈放大狀，出現在她面前。
說他是男生好像不太對，因為他除了身上的制服，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若不是一身制服，根本不會有人想到他只是一個學生。
岳淺吟立刻後退一步，惡狠狠地問：“你是誰？這幾天為什麼老跟蹤我們？”
那男生……不，男人看着她，眼中首先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眯起眼，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徽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在跟蹤你？”
“廢話！你都跟了我們三天了，我又不是瞎子，當然會知道！不過我告訴你，你要跟的蜻蜒已經走了。你不要再跟了，跟着我也沒用！”就是因為見他跟蹤了她三天，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行動，所以她才會站在這裏和他說話，不然早報警處理了。
“蜻蜒？”男人眼中再次閃過一絲錯愕，默默看着岳淺吟沉思了一會，再次眯起了眼睛，戲謔地笑道：“原來那個女孩叫靖蜒，有意思，挺適合她的。”
“有意思也不準打她主意！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反正大多數男生跟蹤她都是為了蜻蜒，她乾脆一次把話說清楚，讓他死了那條心，“所以，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為什麼我不能痴心妄想？難道我的條件比不上她男朋友？”看着張牙舞爪的淺吟，男人眼中的興趣更濃，微微一笑低下頭，用極低極誘惑的聲音說。
“當然比……得上。”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帥哥，雖然在電視裏她也見過不少帥帥的明星，可是像他這樣全身散發出一種魔性魅力的人，的確很少。
岳淺吟不得不承認他的條件很好，比蜻蜒的男朋友好多了。不過……
“就算你條件再好，你也不要想了！”
“峨？”帥哥男抬了抬眉，“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蜻蜒和她的男朋友已經戀愛三年了，他們的感情堅定得很，她是絕對不可能離開她的男朋友的！所以，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
靖蜒和唐思文是校園裏公認的一對璧人，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愛情神話，他們這一對就是。
“這樣啊——”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都是同一個學校的，不用客氣。”見對方終於“明白過來”，淺吟很豪氣地揮揮手。
“你叫岳淺吟對吧？”男人臉上出現一抹彷佛是苦惱又彷佛是好玩的古怪表情，“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來找蜻蜒的呢？”
“你不來找她，難道還來找我不成？”岳淺吟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這個傢伙沒事靠這麼近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麼近距離說話，很容易傳染細菌的嗎！？
“不錯，我就是來找你的！因為——”男人俯下身，氣息噴在岳淺吟臉上，用極低的聲音說出淺吟一輩子都想像不到的話語—一
“小姐，我對你一見鍾情了。”
“啊！”岳淺吟的嘴巴張大得足夠塞進一顆大鴨蛋，然後她以最大力氣吼出一句：“你在開玩笑！”
“我這個樣子像嗎？”男人戲謔地看着她，微微一笑道。
狠狠盯了他三分鐘，淺吟老實地說：“我看你這個樣子很像。”
“那麼你的眼睛有問題。”男人呵呵笑道，“你的眼睛應該告訴你，我不是和你開玩笑。”
一點一點逼近淺吟，男人第二次重複：“我對你一見鍾情了……”
淺吟差點暈倒。有人向她告白？而且是一個師哥向她告白？
這簡直不亞於天方夜譚！
努力地讓自己不嚇暈過去，再確定眼前的男人確實存在，而不是自己的幻想之後，淺吟轉頭，看了看路邊玻璃倒映出來的，那個比醜小鴨稍強一丁點的自己。
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她試探地問：“我……沒聽錯吧？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你沒有昕錯！”男人得意地笑，意料之中的反應。“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為什麼？”淺吟聲音高八度。原諒她的腦袋此刻處於遲鈍狀態，她實在太吃驚了！
男人微笑着答：“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
“那又為什麼你會對我一見鍾情？”淺吟又問道。
“一見鍾情就是一見鍾情，我怎麼知道為什麼？”男人回答道。
“我什麼地方吸引你對我一見鍾情的？”淺吟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說過我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雖然你眼睛不大，鼻子不高，皮膚不白，頭髮不黑，而且個子又矮，可是我就是對你一見鍾情！所以，你必須做我女朋友！”
眼睛不大……
鼻子不高……
皮膚不白……
頭髮不黑……
他竟然還說她個子矮！？
臉色鐵青到極點，火氣直往上竄起。
連她父母都不敢當著她的面說她個子矮，他居然敢說！？
這傢伙簡直是找死！
淺吟立刻火冒三丈地大吼：“你以為你是誰呀？要我做你女朋友？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說完，她不顧一切地將書包揮了出去。
砰！書包恰好打在那傢伙囂張的帥臉上。
“冒犯女生，這是你應得的懲罰！”淺吟強忍着淚水大吼一聲。然後飛快地轉身逃走。
“喂——你至少告訴我你同不同意？”他朝着她的背影喊，並沒有阻攔她的意思。反正她遲早都會是他的人，不用急於一時。
老實說，臉上猛地來了這麼一下還真是痛。不過不要緊．她這種性格他更喜歡。
“我同意才怪！”遠遠的，傳來她的聲音。
以最快的速度．她跑開了他的目光範圍，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無人的小巷子裏。
其實，從懂事以來，她就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她也知道，自己長得很矮小。
而活了十八年，從來沒有人追過她。今天，好不容易有個男人對她說“做我女朋友”這幾個字，可是。他卻接著說她太矮！？
是的，她矮，她矮，她很矮！
個子矮小，幾乎成了她最疼的傷痛。也是她長這麼大以來，最大的陰影，更是她……第N次追喜歡的人失敗的罪魁禍首！
她個子說得好聽是嬌小，說得難聽就是矮冬瓜……再加上長雕不漂亮，性格又不夠溫柔……哪有男生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嘛？
他一定……肯定是在開玩笑的……
好想哭，長得難看已經很難受了，還有人拿她來開玩笑。
這個人真是……太過分……太過分……太過分……
含着青澀味道的淚水，從她的眼睛裏流出來。
一個人跑在無人的放學路上，一滴一滴的眼淚，只有在沒人看見的時候。才敢讓它掉下來。
☆☆☆
“岳淺吟，有人找！”自習課的教室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岳淺吟走出教室，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地問：“又是你。你來幹什麼？”
教室前，幾天前那個膽敢說她矮的混蛋男人－－顧鴻陽。正拿着一大柬玫瑰花站在她面前。
自從那個黃昏，那傢伙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粘住了她，每天固定自習課的時候，都會出現在她的教室門前。而她也是從那時候才知道，他是這個月才轉校過來的轉學生。
“淺淺，我來送你花。”他露出一絲笑容，帥氣得不像話。
“淺吟同學，”另外一個男人，站在顧鴻陽身邊。熱情的朝着淺吟揮揮手，“你好，我叫宋軒御，是他的表弟，來看看你有多漂亮。如今看來，你果然是我表哥喜歡的類型，他愛上你了哦！”
我咧，你又知道了？
眼前的兩個傢伙，一個無賴，一個輕佻！沒一個是好東西！淺吟在心裏暗下結論。
“少來煩我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有多遠滾多遠嗎？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岳淺吟根本沒有好臉色給他看。
誰讓他說她個子矮來着，沒辦法，她就是那麼愛記仇。
“淺淺，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顧鴻陽臉色一僵，僵硬地說。
“我說淺吟同學，你的心胸也太狹隘了吧，我表哥那天只不過說錯了一句話，你還要記恨記多久啊？不要見到他就飛機大炮萬箭齊發好不好？宰相肚裏能撐船嘛！”宋軒御立刻幫腔。
“那就對不起了，我就是愛記恨。況且我不是什麼宰相！我是女人！”孔老夫子不是說過，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誰叫他得罪女人，“還有，我再說一次。別叫我淺淺！”
那麼肉麻的稱呼．虧他叫得出口。第一次聽他這麼叫的時候，她差點一口氣嗆在氣管里把自己噎死。
顧鴻陽立刻道：“淺淺這個稱呼是我專用的！”和前幾次一樣，他從來沒改口。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不許叫我淺淺！”還專用？這個名字讓她全身雞皮疙瘩集體起立。
“我喜歡叫你淺淺。”
“你……”
“淺吟同學，沒人跟你說過嗎，生氣容易讓美女變老？”宋軒御也一臉笑容燦爛，直往火上澆油。
“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我說了，不要叫我淺淺！”看着全班同學全都抬頭盯着門口，簡直丟臉極了。
顧鴻陽看着她，道：“淺淺，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生氣的模樣很美？”
天！這個顧鴻陽要起痴情來，也讓人起雞皮疙瘩。
“你……”她腦門充血！
不料他還一臉含情脈脈盯着她，說：“淺淺，你得習慣我這麼叫你，我喜歡這麼叫你。”
“你喜歡個頭！不許這麼叫我！”淺吟簡直想跳腳。
“淺淺……”不叫？怎麼可能！
“不許叫我淺淺！”
“淺淺！”他酷酷地一笑。
“不許再這麼叫了——”淺吟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叫起來。
“淺淺！”他依然叫。
天啊——她快受不了了。
“天啊！你不要再煩我了！你現在這樣子簡直像個無賴！不對，不是像，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個無賴！”淺吟大吼起來。
“無賴？”顧鴻陽眼睛危險地一眯。下一秒。表情立刻切換，竟然真的換上一臉的無賴樣，“淺淺，既然你說我無賴，那我怎麼會掃你的興？記住，我可是只有在你面前才會變成無賴哦！淺淺淺淺淺淺，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淺淺。”
“你……你……你……那你在別人面前你就能是君子？”淺吟差點l吐血，全身發抖地問。可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
“你佔據了我生命的全部，除了你，我根本連看都不看別的人。”顧鴻陽的笑容很欠扁，“你為什麼一直都不相信我呢？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我愛你。”
“是啊，我作證！”宋軒御大叫。
“可我從來就不信上帝！我咧！我看你們是肥皂劇看多了。”會相信你們才有鬼！淺吟幾乎想甩他一耳光。
這混蛋自從上次初見后，他每次送花來都要對她說一句：“淺淺，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果然，她就知道又是這句。還說得天經地義，好像她就該做他女朋友一樣！我咧！
“混蛋。你是不是忘記書包的滋味了！小姐我現在就讓你再嘗一下。”淺吟回頭看了看，順手從一個課桌上抄起一隻超大書包。
“淺淺——我是真的喜歡你，我要你做我女冊友，你一定要做我的女朋友，你不得不做我女朋友，總有一天你會做我的女朋友！”
再深情的情話從他嘴巴里吐出來，再加上囂張的態度．聽在淺吟耳里就成了大放厥詞。
淺吟控制住臉部開始抽搐的肌肉，“你去死吧！打死我也不可能！”
“淺淺，你不信任我！”
“我憑什麼信任你？”
“為什麼不信任我？”顧鴻陽看着她，臉上認真的神情比任伺一個演員都來得讓人心動，“我是真的，非常，十分，很喜歡喜歡你。”
嘔——她想吐——淺吟肌肉抽筋。
“哇——好深情哦——”在這種令人激動的表白中，立刻有女生尖叫。
深情？拜託——
淺吟斜眼看他，他這個樣子只會讓她全身掉下雞皮疙瘩。
“淺淺——”見有觀眾捧場，顧鴻陽馬上對着女生們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無聊，刺眼的笑容！而且他還對着一群花痴笑！莫名其妙地，淺吟心裏老大不爽地想。
不過——再看看他的笑容，說老實話，這傢伙的確很帥，很有魅力。
比起她看到過的所有男生都有魅力，比全校公認的蜻蜒的帥哥男朋友唐思文也強多了。這一點從他每次到她教室來。在女生群里引起的轟動就知道。
看着他一臉認真的神情，淺吟沒來由地心跳加強。
“你真的想讓我相信你愛我？”淺吟歪着頭斜向上看着他。沒辦法，這傢伙少說也有一百八以上，可憐她勉強只有一百五。不這麼看怎麼看？
“我真的想讓你相信。”他認真地看着她說。
“可惜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而且就算我相信你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你。所以，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她話一說完。顧鴻陽就露出一臉沮喪表情，突然。她覺得有點不忍。
“淺淺，我發誓，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我對你一見鍾情，雖然你不相信，但我對你的感情不會因為你的不信任而改變。雖然你不算漂亮，雖然你個子矮，但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類型。”顧鴻陽韌性十足。
好，很好，非常好！
淺吟慢慢磨牙，這傢伙，這個白痴，這個神經出了毛病欠修理的混蛋。竟然又說到了她的個子？
“說完了？”淺吟看着眼前這位欠扁的仁兄，見他一點頭，她咬着牙齒狠狠一笑，“你去死吧！”
砰！她一下子關上了教室門。
“啊——”
隨着關門聲響，外頭髮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我的手啊！岳淺吟，我是宋軒御啊！你夾錯人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