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沒打算讓你們活着
“你……你在說什麼？”
邱松楊慢慢地道：“我是說你沒有必要再這麼小心下去了。”
秦不還皺着眉頭，對邱松楊道：“老兄，你的意思是她下的毒？”
他對邱松楊的話有些懷疑，雖然他對冷冰清的印象糟糕透頂，卻不太相信她是下毒的人，她畢竟是無花宮的人。
朱敏仙也一臉疑惑，不過她更相信這是邱松楊的詭計。
只有風曉霜，她盯着冷冰清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下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雷恨眼盯着冷冰清，道：“你憑什麼認為是她下的毒？”
她看的是冷冰清，說話的對象卻是邱松楊。
邱松楊道：“難道你看不出，她的不動根本就是假裝的，剛才她還行動自如，而我們其餘的人肢體早就已經麻木，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冷冰清看着邱松楊，恨恨地道：“就算是我把你抓來的，你也用不着處處跟我過不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爭氣。好，你說是我下的毒，那你告訴大家我是怎麼下的毒，什麼時候下的毒。”
馬芳華在一旁道：“不錯，冷師姐可是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她怎麼會下毒呢？”
她本來就沒有江湖經驗，又剛剛加軒不久，看不出端倪，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她只知道這位大師姐是姥姥眼中的紅人弟子當中的領袖，要想在**軒里立足，可不能不討好她。
“你就是在出手偷襲我的時候下的毒。”
話的是風曉霜。
她的聲音冷靜，目光銳利，面色從容，同剛才受襲后的委屈如同換了個人似的。
“哦？”
冷冰清一聲冷笑。
風曉霜道：“‘無味覺’之所以聞名武林，是因為其無色無味，中毒之後可以讓人無知無覺，很難防範，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其施放的簡單和隱秘。當年‘快刀無常’俞石腸暗算林易是把葯下在茶水裏，憑林易神功蓋世竟不能覺，後來俞石腸對決丐幫傳功長老‘大江東去’武江池，是在交手過程中，撒了一點‘無味覺’在空中，七招之後把武江池擊殺。”
“那又怎麼樣？”
冷冰清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風曉霜道：“你偷襲我之前，拂了兩次衣服，偷襲之後，又拂了一次，毒就是在那個時候下的。”
冷冰清一言不。
風曉霜繼續道：“我剛才也以為你偷襲我純粹是出於內心的妒嫉和陰暗，那時我還在奇怪，你做事也未免太不顧後果了，別說你的理由並不充分，就算再充分點，宮主也不會完全信你，你可以向她解釋為什麼制住我，卻沒辦法解釋為什麼一出手就傷我，除非，除非你根本沒打算讓我再見到宮主。
“現在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這麼不顧一切地出手，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你突然出手，足以讓所有人感到震驚和意外，這種情緒之下，沒有人會注意到你手上其它不該有的動作。你用拂衣服作掩飾放出‘無味覺’，利用對我的偷襲轉移別人的注意，同時也借身形的展動使藥力擴散至整個大廳，然後，你就靜等着藥力的作。姥姥要你出手處置邱松楊，並向你使了眼色，告訴你出了變故，可姥姥沒想到，下毒的人就是你，你之所以要姥姥出手，就是要試試藥力是否已經在她身上揮了作用，看看姥姥還能不能動。當你確定姥姥已經中毒，你就故意把事情叫穿，看看那些從腦袋到身體都已經無知無覺的人是什麼反應。
“怎麼樣，冷師姐，我說的對么？”
聽着風曉霜的話，冷冰清的臉色不斷變幻，但最後，就只是一臉的笑容，媚笑。
這一笑，立刻使她和從前的冷若冰霜判若兩人。
她媚態橫生，笑處看邱松楊：“怎麼樣，她說的對么？”
邱松楊嘆了口氣：“我現在才明白，你為什麼對她出手那麼狠，她不但能讓人在形象上感到自卑，還能讓人在前途上感到無望，面對着她，只怕任何女人都會老得很快。”
“這麼說，你也認定是我了？”
冷冰清還在笑，但笑得多少有點勉強。
邱松楊道：“除了你，還有誰？
“那也不一定，唐門的毒藥向來不傳外人，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弄到‘無味覺’。”
邱松楊笑了一下：“在判斷出是‘無味覺’之前我還有些懷疑，等知道了是‘無味覺’，我也就知道了下毒的人就是你。”
“為什麼？”
“因為唐林。”
聽到唐林這兩個字，冷冰清的臉色一變。
邱松楊道：“三天前，我在南陽遇到唐林，剛好我們有些交情，就痛痛大醉了一場，我就是從他那裏知道南山鎮有無花宮的人，還知道有人跟他要了些‘無味覺’。”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唐林和我一樣，都比較喜歡女人，和我不一樣的是他一旦高興起來就沒什麼原則了，那個時候，別說一點‘無味覺’，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會給的。當然，跟他要東西的得是女人，而且。”
冷冰清道：“你怎麼知道他給了我？”
邱松楊立刻道：“猜的。”
冷冰清笑了，媚笑：“猜對了。”
至此，她的笑容已經很愉快了，因為大功已經告成。
“冷冰清，你這個賤人，真的是你？”
雷恨吼了起來。
她沒想到，出賣她的竟是她平日最得意的弟子。
如果她現在能動，早就把冷冰清撕成碎片了。
“你給我閉嘴。”
冷冰清一聲厲喝，人已閃到雷恨身前，手腕一揚，雷恨臉上已經挨了兩掌。
冷冰清瞪着她，道：“別再對我大吼大叫，你這個變態的老太婆，我受夠你了，如果你再敢說一個字，我立刻割下你的舌頭。”
雷恨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沒有想到，冷冰清敢這樣同她說話，而且，居然，還敢打她的嘴巴。
她的臉在剎那間漲成了紫色，眼睛也變得殷紅如血。
但是，她到底還是閉上了嘴。
風曉霜忍不住喝道：“你住手，她是本宮的護法，你不能這樣對她。”
朱敏仙也猶豫着道：“冷師姐，姥姥平日雖然對我們苛嚴，但她到底是我們的授業恩師，而且她性子剛烈，你這樣……這樣……”
她不知該怎麼往下說，主要是怕得罪了冷冰清。
她知道冷冰清雖然平時冷漠高潔，其實內心刻薄陰險，今天的局面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但雷恨一把年紀，與她們又有師徒之情，她實在不忍眼見她受辱。
冷冰清猛地回看着朱敏仙，面孔竟有些扭曲。
“什麼授業恩師？她平時是怎麼對我們的，難道你忘了，她什麼時候把我們當徒弟了，甚至，她什麼時候把我們當人看了？”
朱敏仙默然。
雷恨平日的確很過分。
冷冰清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我早恨不能殺了這個老太婆，我早過夠了在她手下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朱敏仙道：“你這麼做就是背叛無花宮，宮主……”
“宮主不會知道的，她知道的只能是我想讓她知道的，其餘的她沒機會知道。”
“你……”
“我什麼？你是不是想問我想怎麼樣？那我就告訴你，我沒打算讓你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