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
段以晨不明究理地看着眼前慧黠的雙眼，他的心裏微微動搖起來。
“是啊！”雷靜允點着頭，為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覺得偉大不已。“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各取所需。”
的確如此!
雷靜允愈想愈覺得可行，反正他們兩個人，一個缺男朋友，一個缺女朋友，剛好就可以湊成一對瞞天過海的假情侶。
只要等到她老媽暫時不逼她去相親，以及想一些奇怪的招數對付她，她就可以好好鬆口氣。
等大嫂夏霜生下寶寶之後，老媽就會被她可愛的孫子轉移注意力，不把焦點集中在她嫁不嫁人身上，起碼可以拖一段時間。
她暫時可以脫離苦海，至於能拖多久，就索性走一步算一步！
而且偏偏又剛好遇上段以晨，得知他必須找個讓他成家的對象，這樣的好機會怎麼可以放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段以晨疑惑地看着她。
他方才也是閃過這樣的念頭，只是畢竟雷靜允是個女孩子，提出這樣的要求似乎不是很恰當。而且，要從學長學妹的關係，轉變成男女朋友，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你可別想歪哩!我說的是‘交易’。”她刻意地強調交易兩個字。“既然我們兩個面臨的問題相似，不如我們當一對‘假’情侶，你幫我騙過我媽，我幫你贏得合約，如何？”
雷靜允又大力地強調了“假”這個字，不想讓段以晨覺得她好像很“哈”他的樣子。
“這樣適合嗎？”段以晨其實心裏也頗贊同這種作法，現在最佳的解決之道，就是他們兩個合作演戲，各取所需。
只是……他總有個預感，好像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
“怎麼不適合，你是不是嫌棄我？”雷靜允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讓他因為她的表情而笑了。
“我怎麼敢？只是怕你如果有喜歡的男孩子，讓人家誤會就不好了。”他用手指戳戳她的額頭，這是他一貫的動作，只有對她如此。
“我才沒有呢!”雷靜允笑着躲開他的手指荼毒。“如果我有喜歡的男生，我就去找他了，何必還找你？”
段以晨聞言，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不知為何。
她斂了神色，正經地說起來。“何況，我也不想隨便去找個男人當我男朋友，反正我們都這麼熟了，也不會誤會什麼，不是嗎？”
她開朗地笑起來，笑容特別燦爛。
“這樣說也對！”他沉吟着，考慮這項交易的可能性。
其實他身邊也不是沒有人選，身為商務飯店的總負責人，又是家族企業，總有許多女人像是蒼蠅一樣地圍繞着他。
只不過他不想找那些老黏着他的女人，因為到時候怕對方會假戲真做，後果就不好收拾。
今天這樣恰好，再次碰上雷靜允，他過去最寵愛的小學妹，而她也碰上困難，便對他提出這項建議。
或許，他可以順水推舟，兩人演上一齣戲，似乎也不錯……
“好啦好啦！別考慮這麼多。”她見他還猶豫不定，出聲截斷他的思緒。“既然今天老天爺安排我們在這裏相遇，就是要幫我們解決難題啊!還想這麼多做什麼？”
雷靜允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背，一派老大姐的樣子。
她那樂天活潑的個性一向讓他欣賞不已，段以晨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期待與她的這項“交易”。
轉頭看着她，段以晨笑着，打從心裏地笑着。
“好，成交!”他的眼微微地眯起來，帶着一絲蠱惑的性感，瞅着雷靜允，深深地像是飽含情意一般。
她覺得心裏輕輕一跳，悸動的感覺那樣輕微，但卻不容忽略。
雷靜允刻意地不去在意那一閃而過的心悸，故作無事狀。
“既然這樣，那從現在開始，我們是交易的夥伴，必須合作無問！”
她俏皮可愛地伸出手，對他眨眨眼。“夥伴!”
段以晨一笑，也握住她的手，厚實溫軟的彷彿在對她放電。
“夥伴!”他跟着她的稱呼。“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他們看着對方的眼，有默契地微笑起來，相信兩人的未來都是一片光明。
不過他們卻忘了一件事，計劃永遠敵不過變化……
交易的第一步，就是先堵住她那過分緊張老媽的嘴。
自從庄美娟知道了雷靜允有男朋友之後，三天兩頭地打電話催促她。
“靜允啊！什麼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回來看看啊？老媽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等不了多久了……”這是老媽的溫情攻勢。
“既然你們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讓老媽看看這鍋飯煮得如何也不為過嘛!”這是老媽的幽默攻勢。
“你再不帶回來，我就跟你老爸說你跟你男朋友發展的情形，說你們已經上床了!”這是老媽的威脅攻勢。
總之，為了見她的男朋友，也為了確定她所說的不是唬人，她那個老媽無所不用其極地說服她帶男朋友回家。
雷靜允覺得頭痛極了，只好與段以晨商量。
他們共商大計的結果，就是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男女主角都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早點將他帶回家去，讓老媽知道確實有這號人物，以免她繼續受到老媽的摧殘與荼毒。
雷靜允也計劃好了，就是他們一起回家吃個午飯，然後走人，不要拖泥帶水，讓老媽了解她有對象就好。
段以晨也相當配合她，一早就去雷靜允的住處接她，今天的地，沒有上班時的拘謹穿着，但是看起來仍然有不變的風采。
“學長，你身邊一定有數不清的花蝴蝶吧？”坐在車子的前座，雷靜允沒有發覺自己的口氣似乎帶了一絲酸意。
段以晨聳肩，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好心地糾正她。“如果我們是男女朋友，你就別再叫我‘學長’了。”
“喔!”雷靜允明白地點頭。“我知道了。”她默默在心裏叫了聲他的名字，有點不習慣，但也有點甜滋滋的感覺。
他們的車子停在巷口處，兩人下車徒步走向雷家。
一路上，雷靜允不停地交代着段以晨，關於她家人的一些習性。
“反正我家裏的人怪怪的，你別被嚇到了。”
段以晨只覺得好笑，怪怪的？他身為飯店總裁，什麼人沒有見過？
“我知道怎麼應對的。”他淡淡一笑，然後勾起手。“只是，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好像太生疏了嗎？”雷靜允看着他的臂彎，會意地點點頭，將手勾着他。
這樣看起來，應該很像一對情侶了吧？
雷家住宅是整條街道上看起來最雅緻的一家，設計感十足。
他們相偕回到雷家，才踏上門口的階梯，同一時間，大門就被迅速地拉開，一個大聲的叫喚讓雷靜允嚇了一跳。
“哈！回來啦!”
雷靜允嚇了一跳，瞪向庄美娟。“媽，你幹嘛嚇人啊？”
“我哪有嚇人，我是歡迎你們啊！”庄美娟一臉無辜的樣子。
“歡迎？我看是監視吧？”她白了她一眼。
老媽的房間在二樓，一定從頭到尾都盯着他們兩個看，所以她才會要他把車子停在巷口，本以為不會被發現，沒想到神通廣大的老媽，還是能掌握他們的行蹤。
“這就是我……男朋友，段以晨。”因為不習慣有男朋友，介紹起來，雷靜允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雷媽媽好!”段以晨有禮貌地頷首，看起來不卑不亢，一派大將之風。“這是冰糖燕窩，能夠保持健康與美麗。不過我看雷媽媽兩者都已經具備了，似乎是我多事。”他巧妙地給予讚美。
“好好好!”庄美娟看着他，眼睛都眯了起來。“人來就好了，還帶什麼禮物呢？”
“喏！這就是我老媽。”雷靜允有點無奈地看着老媽，瞧她那模樣，活像要把人給吃了般。“媽！你顧點形象好不好？”
“少唆！反正我年紀一大把了，早就沒什麼形象可言了。”
庄美娟才不管自己的形象，現在就是要好好地端詳女兒的男朋友才是要事。
她仔細地審視段以晨，頻頻點頭，看來女兒的眼光倒也不錯，起碼外表看起來溫文有禮、高大挺拔、風度翩翩，是個標準的帥小子一個。
只不過，為人怎麼樣，還是要觀察一下。
雷靜允索性拋下她，直接脫鞋走進客廳。
客廳裏頭有對恩愛不已的夫妻，正是她的大哥雷震允以及她的大嫂夏霜。
“靜，你回來啦！”夏霜一見她走進客廳，笑容滿面地對她打招呼，秀麗的臉蛋上寫滿着慈母的光輝。
雷靜允聳聳肩膀，無可奈何。“嗯!我如果再不回來的話，我的電話肯定會被老媽給打壞了。”
“呵！現在終於輪到你了吧!真是風水輪流轉啊!”雷震允輕輕撫着愛妻的大肚子，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想當初他的婚姻也是被自己老爸老媽給設計出來的，不過還好是遇上夏霜，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雷靜允不甘示弱。“怎麼？你好像對你的婚姻很不滿意是不是？”
這個工作狂老哥，自從一結婚之後，就一副“家庭至上”的樣子，看起來哪裏像是電腦公司的總裁。
“喂!你別亂說。”被夏霜瞪了一眼的雷震允，對妹妹斥責了一聲，再趕緊安撫嬌妻。“靜允是嫉妒我們恩愛，你別被她挑撥了。”
段以晨跟着庄美娟走進客廳里，見到雷震允，眼睛一亮。
“雷先生，你是允業科技的總裁，是吧？”雷震允公司曾在他的飯店中招待貴賓，他也受邀出席，記性一向很好的他，立即就想到了。
雷震允一抬頭。“啊!段先生嗎？”他站起來，兩人握手。“原來你就是我老妹的男朋友？真是辛苦你了。”
雷靜允在一邊聽了氣結，什麼叫做辛苦他了？
“請坐請坐！”他邀請段以晨坐下，開始閑話家常。“你什麼時候認識我們家靜允的啊？”
“大學時代，我是她社團的學長。”段以晨看了雷靜允一眼，馬上又聯想到了初見她的那一幕，她跌在地上的模樣。
“學長？”雷震允恍然大悟。“你就是帶她進空手道的那個很優的學長？”
“哥!”聽到雷震允突如其來的一句，雷靜允連忙地阻止。“你別胡說!”
很優的學長？
段以晨有些訝異，沒有想到雷靜允竟然會在家人面前提過他。
他笑意濃濃地轉過頭去看她，瞧見她面頰上泛起羞澀的粉紅色澤，像極了甜美的紅蘋果。
然後，兩個男人在客廳裏頭聊起生意經，什麼帶員工的方式，簽約要注意的事項等等，互相交換起心得，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喂!來幫忙喔！”庄美娟在廚房裏呼喚着。
“我們去幫忙吧!”夏霜拉着雷靜允走向廚房，對她舉出大拇指低聲地說道：“靜，這一個看起來很不錯唷！”
雷靜允只能呵呵一笑，再怎麼不錯，她自己心知肚明，他們是假的！
幫忙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庄美娟對着二樓喊着：“喂！老爺，你也該吃飯了吧!別躲了。”
“什麼別躲了？”雷孝天的聲音自二樓傳來，有點不悅。“我只是在玩電腦圍棋而已。”他慢慢地走下樓來，臉上的表情在看了客廳的段以晨之後，微微變化。
雷考天勉強地牽出一個笑容。“你是我們靜允的……”
做父親的總有捨不得女兒出嫁的心態，第一次看到女兒的男朋友，難免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心愛的女兒被搶了一樣。
雷考天也是如此，看到段以晨，雖然覺得眼前這男人的條件看起來似乎不錯，但是要他一下子接受，還是有點不習慣。
“男朋友啦！”庄美娟迅速地回答，拍着老伴的背。“女兒大了遲早要嫁人，你再怎麼不舍也沒有用啊！”
“媽!”拜託！她有說現在就要嫁人了嗎？
“雷伯伯，您好！”段以晨站起身子，玉樹臨風。“常聽靜允說您的棋藝非常傑出，不知道待會兒是否有這個榮幸向您討教一番？”
“喔！是嗎？靜允這樣說我？”雷孝天聽到女兒會在外人面前這樣誇讚自己，一股虛榮心緩緩升起。
“好啦！要討教等會兒吧!先吃飯上庄美娟招呼着，讓所有人都入座。
段以晨很自然地為雷靜允菜，溫柔體貼的舉動看在眾人眼裏，暗自讚賞。
雷靜允自己也有份錯覺，彷彿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一樣，讓她覺得心裏暖呼呼的，漾起些許的甜蜜。
“嗯咳!這個……”雷孝天清了下喉嚨。
“段以晨。”段以晨知道雷孝天肯定要叫自己，便很自動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你們這個……什麼時候上床的啊？”
這是雷考天聽妻子說的，說他們早已經煮成熟飯。他不可思議地看着雷靜允，在他眼裏，自己的女兒還是個小女娃，竟然已經跟男人……
雷靜允一口青菜差點噴了出來，老爸未免也太直接了。
段以晨仍是一臉溫文，他面露笑容。“雷伯伯，不管如何，我會負責的。”
他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了雷孝天的話，果然聰明！
“那你們決定什麼時候結婚？”庄美娟進一步地追問。
雷靜允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昏倒了，她這對父母還真寶！
“這就得看靜允的意思。”他深情地望着她。“不過，其實結婚只是形式，相愛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頓飯吃得並不簡單，雷家人不停地拋出一個個問題，都讓段以晨以適當的話語回答，雷靜允則是驚訝於他的反應這麼好。
好不容易用完餐后，雷孝天笑嘻嘻地找段以晨一塊兒下棋。
雷靜允看着段以晨在自己家裏的狀況，知道才一餐飯時間，他已經以他整體的氣度收買了全家人的心。
幾盤棋下來，段以晨聰明地以幾棋之羞輸給雷考天，讓雷考天更是欣賞得合不攏嘴。“你這個年輕人，孺子可教也，不錯不錯！”還想留他吃晚餐呢！
“好了，爸！他飯店還有事，讓他先回去處理吧！”雷靜允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也在家裏耽擱太久，便拉起段以晨。“你該走了。”
段以晨知道戲到這裏應該暫且告一段落，他起身告辭。“打擾了，謝謝你們的招待，今天是我吃過最棒的一餐，以及度過最好的一個下午。”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紛紛不舍。“下回再來！知道嗎？”
“好了，我不送了，你回去要小心啊！”她推着他到門口，讓他穿鞋。
站在玄關上的雷靜允一臉無力狀，她向段以晨揮揮手，只想要趕快結束在家裏的這場鬧劇，好好地休息。
段以晨穿好皮鞋站起來，與玄關上的雷靜允高度正好相當，庄美娟上前，眼見機不可失，順勢推了雷靜允，動作與角度掌握得剛剛好。
“靜允，你就不對了！人家難得來作客，你怎麼不送送人家？”
雷靜允沒有料到老媽突然魔手襲擊，她一時站不穩就往段以晨的方向踉蹌跌過去，整個腦袋也往他的方向撞下去……
然後？
他們……他們竟然接吻了？
雷靜允感覺到嘴唇溫溫濕濕的，腦海一片空白，眼前只有放大的段以晨。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的初吻啊？
嗚嗚……
雷靜允急忙地跳開，而自己奸計得逞的庄美娟可樂得很。
“對嘛!對嘛！年輕人就是要吻別，這樣才對。”哼！她這個寶貝女兒她還不了解嗎？演技這麼糟糕，還沒有對方來得自然。
不過她不拆穿他們，反正將計就計，她這個“男朋友”看起來挺優的，她身為母親的職責當然就是推女兒一把！
雷靜允的臉迅速燒燙起來，她走下玄關穿上自己的休閑鞋，拉過段以晨。“我送你出去!”
因為她怕自己如果還留在家裏，恐怕會有不孝的舉動發生。
段以晨始終沒有斂去笑容，他向庄美娟揮手道別。“雷媽媽，再見。”
“好好，下次再來即!一定要來喔!”庄美娟看這個可能會成為她未來女婿的男人，是愈看愈有趣。
“走啦！”雷靜允扯着他的衣袖，快速地甩上門。
誰知道接下來她那個老媽還有什麼奇怪的行為？
“學妹，我衣服快被你扯破了。”出了門后，段以晨戲謔地低語，讓她驚覺地趕緊放手。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老媽她……”她燒紅了臉，不敢看他。
天啊!她怎麼也料想不到老媽竟然搞這種名堂？
段以晨輕笑，這其實不是他的初吻，他並不在意，反正為了配合雷靜允演戲達到逼真的效果，他沒有理由不快。
相反的，接觸她那溫軟潤澤的嘴唇，竟讓他的心情莫名地雀躍起來。
“何必對不起呢？”他笑道。“你家人都很可愛。”
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瞪着他。“拜託!你別安慰我了，還可愛哩？他們應該叫做‘可怕’吧!”“不!我真的很羨慕你。”段以晨溫溫地笑起來，俊朗的臉上浮現淡淡失落，很輕很淺，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在我家裏，父母都比較正經，也不會亂開玩笑。”
從小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為了長大繼承家業，優秀的他從來沒有讓父母失望過。他父母的感情也算恩愛，但比較不像雷家，時時刻刻的不正經。
讓他不自覺地有點羨慕起來，難怪雷靜允的個性這樣活潑開朗。
雷靜允敏銳地察覺，因為他眉頭的微皺而泛起了一絲心疼。
但卻也是如同他臉上的失落一樣，很輕很淺，不易察覺。
她刻意地搖頭，一臉不置可否。“真的嗎？可是如果你有我這樣的老爸老媽，就會發現你的生活是水深火熱了。”說著，她不由自主地起了個雞皮疙瘩。“我到現在都還懷疑我是不是我老媽親生的？竟然要設計我？”
每回想起，就一陣生氣。
還有剛才，怎麼可以這樣子呢？實在太過分了。
她慍惱的臉上浮起暈紅，眼睛閃亮亮的，小嘴微微嘟起。
“別生氣嘛！你不想想我們已經順利度過第一關了？”他看着她，那嬌俏的臉蛋紅紅潤潤的，真是可愛極了，讓他忍不住地開口：“我到現在才徹底體會出遺傳的偉大。”
段以晨的聲音讓雷靜允抬頭，在他眼底看見了反射的自己。
他的眼很深，像是無盡深邃的海洋，湛藍幽靜。
望着他，雷靜允覺得自己的心狂跳了起來，她大口地喘着氣，不想再讓氣氛繼續曖昧下去。
“呃!學長，我先送你到這裏了，拜拜!”說完，她急匆匆地轉過身，還不小心踢到消防栓。
“唉唷!”她吃痛地叫起來，抱起腳跳了兩下，然後轉頭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尷尬地笑。“不小心的！”
真是的，學長一定覺得她很笨!真是糟糕!
“有沒有怎麼樣？”他正想上前，雷靜允忙着揮手。
“沒事沒事，我回去了。”
這一次她很注意，不讓自己踢到任何東西，趕緊地往家的方向跑去，嬌小的身軀很快消失在他眼前。
段以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忍不住笑起來，心裏有種奇異的滿足。
好個可愛的小學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