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闕母在機場看見那名空姐突然抓住易揚而快速向後跑時,心中突然升起的不安教她也緊跟在後,只是在追了一段距離之後,她就發現白己已經失去易揚的蹤影。
當時的直覺反應就是:兒子被綁架了。在心急驚慌之下,她緊急以手機連絡上南部出差的闕父。
在未知對方的目的之前,闕父要妻子先回家,以便等候對方的進一步動作。闕父趕搭上最後一班飛機回台北,一進門,他就快步走向呆坐在沙發上的妻子。
「有消息嗎?」
「還沒有。」聽見丈夫的聲音,闕母回過了神。她伸手抓住丈夫的手。「你說,他們會不會對易揚怎樣?」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闕父皺着眉。「你有通知其它人嗎?」沒看到其它孩子回來,闕父開口問道。
「沒有,除了你,我誰也沒說,我不想讓他們也跟着擔心。」她的手微微的顫抖着。為什麼都已經三個小時了,對方卻一點動作也沒有?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你看我們要不要先報警?」
「我想還是不要。等有消息之後,我們再做打算。」闕父緊握住妻子不斷顫抖的手,給予適當的安撫。「你放心,易揚不會有事的。」
「嗯。」是的,易揚不會有事的,闕母喃喃的念着。
他們等着,等到子夜,等到清晨,等到天亮太陽升起,他們還是在等。
突然——
鈴……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遍廳內。
「喂!喂!」闕母幾乎是立即的抓起話筒。「易揚嗎?易揚你在哪裏?」她的聲音,就和她此刻的手一樣,微微的抖着。
闕父鎮定的伸手按下擴音鍵,拿過她手中的話簡掛上。
「易揚嗎?」他開口問道。
「是闕老先生及闕老夫人?」電話的彼端傳來一個陌生的恭敬男聲。
「我們是。」摟過妻子,闕父應道。「我兒子現在是在你那嗎?」
「是的,他現在就在我們這裏,要麻煩你們……」對方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讓闕母給搶了話。
「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一聽到易揚真的是在他們的手裏,闕母一時激動的朝電話大叫。「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你還給我。」
「你不要着急。」闕父拍着妻子的背,輕聲的說著。「這樣是不能解決事情的。」
「闕老先生,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並沒有惡意,況且令郎現在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比以前還要更好,我相信這是你們所急於知道的事情。」對方語意一樣恭敬。
「什麼意思?」聽出對方不尋常的話意,闕父看了妻子一眼。
「我們奉命為令郎動手術……」他話又被截斷。
「手術?手術的事我們已經和美國那邊約好了。」闕父擰了眉。「我希望你們不要擅作主張。」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手術已經完成。」
「誰答應讓你們替他動手術的?沒有我們的應允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出了問題你們拿什麼賠我?!」闕母激動的吼着。
「闕老夫人,請恕我說一句不中聽的。」對方問笑一聲。「今天,如果連名揚全球醫界的心臟權威夏克力先生,都救不了令郎的話,那我想你們兩位是註定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你是說——」闕父心口一緊。
「闕老先生您放心,這次的手術非常的成功,我只是奉命通知您們到總台醫院為令郎補辦一切的手續而已。」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一聽手術成功,闕母頓時讓一聲嗚咽給哽住了喉。她的兒子已經沒事了?她猛擦着因高興喜悅而流下的淚水。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不過,就以往的例子來說,一定是有人付了頭期款。」對方說的含蓄。
「頭期款?」闕父感到不解。「除了我們闕家人之外,誰會為易揚代付手術費?」
「頭期款不一定是錢。」對方點到為止。「不過,剩下的費用還是得令郎自己付清。」
「多少?我們闕家馬上付清?」闕母大聲的說著。只要手術成功,只要易揚真沒事,不論多少錢他們闕家都付。
「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人跟令郎收帳。」這是一句未來式。
這一切是怎樣的情形,老實說,闕父及闕母直到現在還是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易揚現沒有危險也沒有事,而且——
手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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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一睜開眼,闕易揚就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在身上及頭上都粘貼有一些精密測量儀器的測點面。
他沒有想到有人會不顧當事人的意願,及跳過醫院應有的工作流程,而私自為他進行手術。也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會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就被推進手術房。
一想到萬一手術失敗,他就再也見不到穎岑時,心中的那股恐懼,幾乎就要將他給淹沒了。不過——
幸好手術成功了,闕易揚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如果穎岑知道他手術成功,不知道是會有多麼的高興?
他知道這一切一定和那名空姐有關,只是,她是誰?
而當他在記起自己之所以疏於提防她的出現,是因為她不斷的以穎岑來分散他的警覺心后,他立刻要求父母能儘快確認穎岑的安全。
雖然對方對他並無惡意,但,他還是十分擔心穎岑。
在從黎家來到醫院的路上,闕父及闕母兩人的腳步都顯得十分沉重。如果連黎父也不知道她的行蹤,那,他們還能向誰問起穎岑的行蹤呢?
在查過該班機當天班次的降落點及與法國海關確認后,他們完全找不到穎岑有入境任何國家的記錄。
因為,自進了出境室后,她就像是空氣一樣,完全透明而讓人找不到;也像是氣泡一樣,「啵」地一聲,不見了。
走在長長的醫院走道上,闕父一臉的凝重。他緩慢的走着,希望能不要那麼快就把穎岑失蹤的消息告訴易揚。他想,如果易揚自己可以作下選擇,想必他也不願意穎岑的失蹤與他有關吧。
易揚意外的手術和穎岑無意的失蹤,該是兩件不同的事而不能混為一談,但,那天那男子的一句話,以及由F航空轉交穎岑寫有「三年」二字的字條,卻讓這兩件事有了交集的地方。
他說「頭期款不一定是錢」,那細想之下,闕父已可猜到對方所謂的頭期款指的是什麼了。
不是錢,就是時間,不是時間,那就是人了。而他們闕家人目前身處各地一個也沒少,如此推想那「三年」就是穎岑代付易揚手術的頭期款了?
他是知道穎岑自小即愛跟在易揚的身邊,也知道他們的感情一向濃厚,但是,他從沒想到穎岑有一天,竟會為了易揚而甘願消失三年不跟家人連絡。
為易揚消失三年的付出,對一個小女孩來說會不會大了一點?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真的能夠忍受三年與家人斷絕聯繫的寂寞與孤單?
突然,闕父十分慶幸自己不是她的父親,而是讓她甘願犧牲消失的易揚的父親。只是,在這時,他竟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到安慰,還是難過?
「怎麼辦?」站在病房門口,闕母捏着手中由F航空所轉交的字條,而紅了眼。
「該問的都問了,該做也都做了?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闕父搖着頭,拍拍妻子的肩膀。「走吧。」現在,他就只希望易揚能真像他之前說的一樣,尊重穎岑的所有決定。
轉動門把,一開門闕父就看見靜躺在床上的兒子正轉過頭。他那眼中的期望,想必是希望他們能為他帶來穎岑平安抵達法國的消息吧。
「易揚,今天還好嗎?」掩下心中的難過,闕母深吸了口氣走上前。
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闕易揚懷着喜悅的心情,笑着將視線自窗外調回。他相信爸媽一定帶來穎岑安全無慮的消息。
只是,看見兩人進門時臉上的凝重神情,他的笑頓時僵住。
為什麼父母兩人的臉色都顯得難看?他只不過是想知道穎岑已經平安抵達她法國小阿姨家而已,為什麼父母兩人要給他看這樣的表情?
「她呢?」他冷靜的問着。
看了丈夫一眼,闕母攤開手讓他看見手中的字條。
看着字條中的「三年」二字,闕易揚微愣了一下。這是穎岑的筆跡。
「易揚,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那通電話的內容吧,我想穎岑就是那個為你付手術頭期款的人。」闕父緩緩的述說著在各航空公司及法國海關所得到的答覆,還有黎家那邊也是毫無頭緒。
她不是只是去法國找她小阿姨的嗎?不是只是短暫出國的嗎?那為什麼現在他卻得到這樣訊息?闕易揚的手微微地顫着。
三年?她竟然會為了他而和別人定下三年的契約!
為什麼她總是這樣的令他心疼?
為她這樣的付出,他又該如何面對?他是不是該生氣她的自作主張?他是不是該憤怒迫她簽下契約的人?他是不是該變了臉色而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她竟為了讓他動手術,而把自己的三年時間給賣了;這樣的女孩,真教他感到心疼哪!頓時,一絲水光泛上了他深邃的眼。
為什麼她總是要一再的為他做出這樣的犧牲?為他打架,為他鬧事,今天竟還為了他而消失。
為什麼她要這樣,她可知道,這樣的她教他感到心疼,也教他感到難過。
「易揚?」察覺到兒子的異樣,闕母走到他的身邊。
「我沒事的。」吸了口氣,他揚起頭。
「易揚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替你把穎岑給找回來的。」闕父跨向前,拍著兒子的肩膀。
「爸,不用了,就讓她去吧,我說過要尊重她的決定的。」放下手中的紙條,他轉頭望向窗外的那片藍天。
「易揚?可是三年的時間……」闕母皺了眉。
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是穎岑不問收穫的為他付出,三年後,三年後他會連本帶利的還她,那怕是傾盡所有,他也要償清穎岑對他所付出的一切。
「我相信她的,她說三年就三年,而我——」斂下眸中的酸澀,他微揚起唇邊的一絲淺笑。「也只打算等她三年。」
是的,他只打算等她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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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慢,三年的時間也快到了。
自她失蹤之後,這些年來,闕易揚不斷的以工作來填塞自己的所有時間;因為,除了能以工作來填塞時間之外,他已經不知道還可以怎樣來渡過這三年的日子;他希望這樣做,三年的時間能過得快一點。闕易揚撫弄早已剪短的黑髮。
而這些年來,他不斷逼迫自己工作的結果,就是闕氏銀行在台灣及亞洲地區,一直有分行的成立,直到現在也有了跨至歐洲成立分行的打算。
這次,他就是為了成立籌辦新銀行專案特組而來的,也順便看看他一直在台灣以衛星網路遙控的Y&C投顧公司。
站在矗立於法國市區,倫基爾銀行頂樓的總經理室里的大片玻璃窗前,他抬起眼遙望遠邊美麗的凡爾賽宮殿。只是——
從眼前延伸至美麗宮殿上方,那片有着萬道陽光傾灑而下的刺眼藍天,竟讓他仿似見到穎岑那燦耀的美麗笑靨。為什麼一片藍天,也可以讓他輕易聯想到心中的那株荊棘?闕易揚頓時無奈地一笑。
其實,他始終無法接受她離去的事實。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的愛能包容她所有的行為與決定,只是,在她離開之後,他才猛然發現,他根本無法做到。
所以,在她離開的第七天起,他毀了承諾,派了人四處找尋她的蹤跡。只是,卻沒有一絲毫的消息傳回。
這些年來,他一邊找尋着她的蹤影,一邊等待着她的歸期。
他原以為自己已能淡然接受穎岑已離開近三年的事實,也一直以為隨着時間的消逝,他對穎岑思念的心情,也會因漸漸習慣而變成毫無感覺,乃至忘了當初對她的那份包容與愛意。他是真的這樣以為。
只是,這些年的時間,卻依然改變不了他眷戀她的一顆心,自始至終,他都在等待着這三年的期限能快快過去,而還他那株始終於睡夢中迥繞於他腦際的荊棘。
在夢中,他見到她的身邊有了另一人的出現,那,在真實的世界裏呢?她會不會也有了新的戀人,而忘了他?她還記得他吧?她還記得她對他的愛吧?闕易揚抹過—臉的悒鬱。
陰鬱的神情,讓他原顯得陰柔的五官仿似結成了冰,而寒意逼人。那如十二月冷雪的黑眸,似沒了情感而顯得空洞。
為什麼這些年來,她連隻字片語也未曾捎回?難道,她不知道,自她離開之後她的父親有多擔心?
難道,她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他會有多麼地想她?想她想得心都痛了。合上眼,他掩下眼中的一絲水影。
他從不知道想人也心痛,也從不知道「等她」的承諾,原來不是那樣的好遵守。
如果知道承諾是如此的難做到,當初他也不會想以對她的承諾與信任放她高飛;如果當初他不答應讓她離開台灣,相信,她也不會在機場消失吧。
他以為他已可以為尊重她的選擇而將自己的心先擺放一邊,他以為他可以承受三年沒她陪伴的日子,他以為……
只是,在這段日子裏,他幾乎每天都想丟下身邊的一切,去追尋她飄蕩的蹤影,每天都想將她給帶回身邊,每天都想將她給擁進懷中,每天……每天……無時無刻。
他的心痛了,可是她不知道,就像他是這樣的戀她,想她,而她——還是不知道。
他終於知道,思念一個人的心,會有多痛了。
對她的思念是因為寂寞,而會寂寞是因為他的身邊沒了她;他的心會痛是因為承諾,而承諾也是因為她所選擇的決定而起。
為什麼她總是一再的讓他感到日子的漫長與沒她的痛苦?
她知道那種因為遵守承諾而必須忍受的寂寞?她知道寂寞的感覺嗎?而寂寞的苦澀她是不是也能體會到?
應該能吧。他望向天際的眼突然泛起了水光。十八歲女孩的寂寞,要遠比他這個男人要來得強烈吧?
為什麼她總是選擇會讓自己痛苦的路在走?小時候是為他打架鬧事,長大后竟也為他而拋棄熟悉的環境。
為什麼她總是這樣?總是一味的付出而未有怨言?他闕易揚是何其有幸而能與她相遇?他緊抿的唇角有着對她萬分的憐惜與歉意。
在這段沒他的日子裏,她會不會哭?會不會因為寂寞而哭了?
忍不住內心的激動,闕易揚猛地閉起眼朝後仰靠牆上。他真的需要一些時間,來平緩心中因再次想起穎岑而起的殤情波濤。
壓下心中的殤情,闕易揚張開了眼。傾身倚靠窗檯,他俯瞰地面上渺小的行人車影,眼神空洞而顯得飄渺。
她現在好嗎?
突然,一個聲音喚回了闕易揚對周遭的注意力。他回過神,轉頭看向出聲說話的嚴凱倬。
「易揚,在這樣下去,就一點都不像是你了。」他抽着煙,搖着頭。
愛情真會讓一個人改變嗎?看着始終沉浸於自己世界裏的闕易揚,嚴凱倬終於受不了被他冷落而打破這一片的沉寂。
說是來看我?哼,我看吶他是來讓我看的。見闕易揚對自己的視而不見,嚴凱倬撇了唇角感到十分不滿。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讓闕易揚足足忽視他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挑了眉。
「你忘了你今天是來看我的嗎?」看着闕易揚變得分外冷漠的臉龐,他都快要不認識了。
「沒了她,我還會是我嗎?」他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說那什麼話?」嚴凱倬擰起雙眉。「她又不是不回來。」
「想想,她還真是狠心,居然可以走得這麼無牽無掛的。」掩下限中的悵然,闕易揚淡諷着自己。「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她的未來,是她生命依附的中心點,看來我錯了,錯在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你別忘了,穎岑是為了你才離開的。」至今,嚴凱倬仍想不出來是什麼人會以幫闕易揚動手術為條件,而要穎岑賣斷三年的時間。
他知道,以穎岑的個性來說,除非是她自己願意,否則,即使是雙方父母反對,也絕無法讓她自動離開易揚三年的時間;而那個人竟能如此了解穎岑的個性,而布下這麼一個令人不解的局面。
當初,在易揚以國際電話連絡請求幫忙尋人時,他就為穎岑在進入出境室后,就消失的情形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因為能在處處有所管制的機場裏失去蹤影,可不是普通人所能辦到的。
「她該告訴我的。」他握緊了拳。「而且,她也該知道我是絕不會答應她為我做這樣的選擇。」
「她就是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才會自行做下決定。」嚴凱倬不屑的瞥他一眼。「她比你還了解你自己。」
「是嗎?她比我還了解我自己?」聽到他的話,闕易揚微微一怔。
「好了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了,反正再過些日子她就回來。」捺熄煙蒂后,嚴凱倬立刻站起身。他拿過披在椅上的外套,走到易揚的身邊說道。「走走走,我帶你到我們倫基爾銀行客戶貝諾凡飯店去看一場『千禧魅惑』服裝秀。」
「我對服裝秀沒什麼興趣。」闕易揚看了一眼腕錶。「先送我到機場吧,我趕搭十點的飛機回台灣。」他走在前面。
「哎呀!我人格給你保證啦,晚一點回去,台灣一定還在。」握住闕易揚的手肘,嚴凱倬毫不理會他的意願,拉着他就大步不停地直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斷的說著。「況且,這場可是一場大型高級秀,不看可惜。」參與這樣的盛會,可是他的調劑身心的一種閑暇活動。
「是嗎?」他隨口應道。在確定嚴凱倬並不打算送他到機場后,闕易揚也只得隨他去了。
「你知道嗎?聽說這支設計團的每次走秀場地都極盡奢華,光是一個環繞會場的音響就聽說耗資數佰萬的樣子,那伸展枱燈光的設計就更不用說了。前陣子,我還聽到服飾業界在傳說這支名為玫瑰園區的設計團背後有個大財團在撐腰……」嚴凱倬說的是興緻勃勃,可一轉頭看見闕易揚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他就只覺得自己好象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算了,算了,不跟你說這些,免得浪費我的口水。」
看見他的挫敗模樣,闕易揚也只得點頭表示些微的歉意。
「這場秀的壓軸好象是由荊棘玫瑰上場,又好象是……」嚴凱倬偏着頭想了一下。本來他是不想再對牛彈琴的啦,但是一說到令自己感興趣的事,他根本就停不下來。
「荊棘玫瑰?」闕易揚突然停住腳步。「什麼荊棘玫瑰?」
「我聽說因為他們的商標是一朵玫瑰,所以每位設計師都有一個對外的玫瑰稱號,除了荊棘玫瑰之外……」察覺到闕易揚的異樣,嚴凱倬皺着眉,邊走邊繼續說道。
其實,不管嚴凱倬接下來說了些什麼,闕易揚完全都沒有聽見。因為,他聽到的就只是——
荊棘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