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懷寧王府。
元赤烈熟門熟路的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才靠近,就聽見隆隆大笑聲,還有疑似拍打桌面的聲響。
那傢伙該不會又在發癲吧?元赤烈的嘴角勾挑起一抹哂笑,也不敲門,逕自推開了書房。
只見鐵穆耳正一手抓着一大迭紙,一手拍打桌子笑得東倒西歪。
「你倒是好興緻,我可是被折騰慘了。」看見他這樣子,元赤烈就氣不打一處來。
「喲!誰敢對咱們大諾顏不敬啊?要不要我帶人幫你砍了他們?」鐵穆耳挑起一雙狐狸眼,戲謔的道。
「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事。」每次他們父子合謀起來,他就有麻煩事。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也看見這些天我除了去宮裏,平常可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還會去招惹什麼事兒啊?!」聽得他這話,鐵穆耳立刻為自己叫屈。
「你……」看見他這副無賴樣,元赤烈差點氣歪了鼻子。
瞧元赤烈被自己氣到不行,鐵穆耳心裏說有多爽就有多爽。
誰教這傢伙在集市上揭穿他的身分、壞了他的好事,害得他生活里少了不少樂趣;更過分的是,這傢伙居然還看起他的好戲來了。
哼!一向只有他鐵穆耳看別人好戲的份兒,哪輪得到別人來看他的好戲!既然被他逮到機會,不乘機整整他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鐵穆耳外表誠懇,實則內心邪惡。
「好好好,我今天就是來問問你,你告訴那些衛南軍『衛南將軍是大諾顏抓的』是什麼意思?」元赤烈強按住怒氣。
「言下之意當然是『若要救人就去找大諾顏』了。」鐵穆耳笑嘻嘻。
「你明知道皇上已經將處理此事的權力交給了你,你還……」這簡直就是陷害嘛!元赤烈被他氣得二度結巴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鐵穆耳故作詫異的瞪大狐狸眼,「難道他們真的去找你了?」
「豈止去找我,還天天在我府外鬧着。」
這些天,他的大諾顏府都讓這些傢伙攪得亂烘烘的,最倒霉的就屬他的親親小妻子,居然真以為他做了什麼傷害忠良的事,任憑他怎麼解釋也不相信。唉~~弄得他差點就抹一把英雄淚了。
「有這麼嚴重嗎?」鐵穆耳故作詫異,實則忍笑忍到肚子痛。
「豈止嚴重,裏頭那個叫『查布』還是『布查』的,吵起來簡直是要人命。」一提起那傢伙,元赤烈就覺額頭一陣陣抽痛。
「不如一會兒派些人去將他們統統抓起來?」鐵穆耳故意火上澆油。
「統統抓起來?你這傢伙還嫌局面不夠混亂是不是?!」元赤烈氣得差點跳起來,「好好好,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不過我可警告你,再這麼鬧下去遲早要演出劫天牢的戲碼了。」
「哦?他們這麼囂張嗎?」鐵穆耳有些興奮。
「囂張的還不只這些傢伙呢!那些衛南軍現在就像沒了轡頭的野馬,再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元赤烈面有憂慮之色。
這些留在京城的衛南軍在將軍府的默許下,這些年做了不少損民肥己的事,只是先前礙於有烏吉雅在,凡事不敢做得太過分。
現在她一入獄,一切就都失控了。老夫人和小將軍因聖意遲遲不下,必須拿出更多的錢財去打通關節,所以這些日子衛南軍的斂財行徑更加肆無忌憚了。
掌管京畿的府尹接到不少控狀,卻都礙於他沒有直接轄制衛南軍的權力,也無計可施。
「你不覺得瘤子長大了才比較容易割除嗎?」鐵穆耳一臉高深莫測的說。
「你該不是在打那主意吧?」
「當然,任何會威脅到大元江山穩固的,我都不會讓它繼續存在。」鐵穆耳的話語裏透着濃濃的血腥味。
「莫非你打算將烏吉雅和莫日根也一起除掉?」聽得他的話,元赤烈不由為這兩個人擔心起來。
「那就要看他們如何選擇了。」鐵穆耳的狐狸眼笑成一條縫。
「選擇?」
「是啊!人生不就是一次次選擇嗎?你該不會以為我連選擇的機會也不留給他們吧?!安啦!我一向都是很『仁慈』的。」鐵穆耳拍拍他的肩膀,眼眸里滿滿的都是算計。
再說上回在街上的一「屁」之仇豈能不報?他已迫不及待想看那邊關黑小子一籌莫展、焦頭爛額的樣子了呵!至於那女將軍嘛!雖然有些粗魯、有些迷糊,倒也與眾不同。
「呵呵呵呵……」才這麼想着,鐵穆耳似乎又看見女將軍柳腰兒款擺的迷人風姿。
「嗯,不錯不錯。等她不做將軍了,就將她收房吧!」得意忘形之下,鐵穆耳不覺將邪惡的心思呢喃出來。
鐵穆耳這傢伙平常總在算計他,這次逮到機會不乘機算計他一下,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嘿嘿!不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咧!
元赤烈也暗自撥弄着算盤。
離開的時候,他隨手從書案上摸走剛才逗得鐵穆耳拍桌狂笑的那兩頁紙,來到府門外,展開一看……
這到底是監聽紀錄,還是春宮實錄啊?
「哈哈哈哈哈……」下一刻,元赤烈也步入鐵穆耳的後塵,仰天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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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在作夢一樣,前一天他們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大牢裏,隔天就置身陽光燦爛的大牢外了,溫熱的洗澡水、豐盛的食物,和擦得錚亮的鎧甲……
回憶這幾天的經歷,吉雅仍有種在作夢的感覺。
「怎麼了?身體還是不舒服嗎?」見她恍恍惚惚的,莫日根關切的詢問。
聞言,想到那夜的尷尬情景,她仍忍不住面紅耳赤。
「很不舒服嗎?」他更擔心了,溫暖的大手反射性的覆上她的額頭。
掌心的熱力讓吉雅想起那一夜,他熱力十足的大手也是這麼溫柔的放在她的小腹上……
「才、才沒有,我已經全好了。」她倉皇的退了半步,結巴的道。
「那就好。」莫日根的虎眸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
「呃,我們這算不算是無罪釋放呢?」吉雅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於是訕訕的道。
「也許吧!」直覺告訴他,這很可能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似乎有一場更大的風暴在醞釀著,不知什麼時候會洶湧而來。
這次的遭遇也讓他感覺到沮喪,他生平第一次意識到強大的皇權足以粉碎一切,而他的力量並不足以保護她。
皇帝朝堂是一個危險度不下於熱血疆場的地方,平靜的水面下游弋着嗜血的鯊魚,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是哪一條忽然衝出來咬你一口。
這一次他們幸運的被放出來,可下一次就不見得那麼幸運了,想到這,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卷而來。莫日根濃眉緊皺,眼神也有些疲憊。
「莫大哥,你不高興我們被放出來嗎?」吉雅從沒看見過他如此的頹唐,有些擔心起來。
「怎麼會呢……」他有一種被說中心事的狼狽。
事實上,他還有種不想被放出來的念頭。這十幾天的牢獄生活是他們最親密無間的日子,也讓他萌生出她屬於他的感覺。
在那些個擁着她入睡的靜夜裏,他常有希望時間能就此停駐的強烈渴望。
「莫大哥,你在想什麼?」見他失神,吉雅伸手拉拉他的衣袖。
「沒什麼。」莫日根勉強喚回遊移的神思。
「可是我感覺你不太開心呢!」經過這幾天的親密相處,吉雅已經能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了。
「走吧!連馬兒也在催促我們了。」莫日根岔開話題。
彷佛聽懂了他的話,愛馬又是跺蹄子又是打響鼻的。
十幾天不見,這兩個傢伙野了不少嘛!看樣子他們被囚禁的時候,牠們一定也憋壞了吧!吉雅心疼的輕撫愛馬油光水亮的身體。
也許這些日子真的憋壞了,雖然聞到主人熟悉的氣息,駿馬的情緒仍有些煩躁。
「莫大哥,這一路還算僻靜,不如咱們再來賽一次吧!」吉雅一邊說著,一邊俐落的躍上馬背。
「好。」莫日根略一思索,爽朗的笑着答應了。
他的笑容好溫暖、好俊朗,吉雅看得失神。
「那──我就先走了!」趁着她分神,他迅速竄上馬背,雙腿一夾,駿馬長嘶着沖了出去。
等到她反應過來,一人一馬已經遠離一大截。
「喂,莫日根,你這傢伙怎麼可以偷跑──」才喊出口,她就想起上次賽馬自己也這麼偷跑,當下自動消音。
「好馬兒、乖馬兒,快跑啊!」吉雅馬鞭虛揚,催促着胯下的駿馬。
有了駿馬助陣,她才不信自己追不上他呢!吉雅咬牙策馬狂追,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人生氣勃勃的。
回頭看見她鼓着腮幫子策馬狂追的俏模樣,莫日根不由得寵溺的笑了,剛毅的臉部線條也變得柔軟。
可看在吉雅的眼裏,這笑容卻變成了示威。
「駕、駕、駕!」她才不要輸給他呢!吉雅瘋狂的策馬,終於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的縮短了。
「喂,你倒是跑快點啊!再這麼慢吞吞的,一會兒我的鞭子就要抽到你身上啦!哈哈哈……」眨眼間,兩匹馬已是馬頭連着馬屁股了,吉雅大笑着道。
劇烈奔馳后,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像塗了上好的胭脂似的;她的明眸閃亮閃亮的,就像黎明最亮的星辰……
好美!莫日根不禁失神了。
就在他的失神中,兩匹馬已經並駕齊驅。
「喂,你再不求饒我就真的抽啦!」吉雅揚起長長的馬鞭,咧開一口白牙,「兇狠」的威脅着。
「呵呵……」還真是「姑娘追」呢!他但笑不語。
「姑娘追」是杭愛山一帶一種特殊的賽馬形式,是以姑娘為主動者的集體相親活動。賽馬的那天,未婚的姑娘和小夥子都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將自個兒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活動一開始,盛裝的姑娘會主動追逐她所喜歡的小夥子,等到追上了再用她手裏的小馬鞭鞭打那個小夥子。
如果小夥子也喜歡追他的姑娘,就會乖乖的任她鞭打;而第二天,小夥子的家人就會帶着禮物去姑娘家求親了。
相反的,如果小夥子不喜歡追他的姑娘,就必須設法不讓姑娘追上,當然姑娘的馬鞭也休想挨上他的身。
「喂,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喔!」吉雅被他笑得羞惱,當真揚起手裏長長的馬鞭。
「歡迎之至。」莫日根的聲音低沉得近乎呢喃,嘴角的笑意則濃得像濃郁的馬奶子酒!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喲!」她色厲內荏的叫囂。
「哦?」他只是望着她笑。
衝動之下,她手一揮,「啪」的一聲馬鞭結結實實的抽在他身上,雖然他身上有鎧甲護體,可是倒卷上來的鞭梢仍刮傷了他的下巴。
吉雅被自己的衝動嚇了一跳,而他熾烈的眼神更是像要焚燒了她似的。
那裏面沒有痛楚、沒有怨恨,有的只是心甘情願的承受,以及能讓人沉溺其中的濃烈情意。她被他看得手足虛軟、心慌慌。
賽馬、鞭打、愛意……「姑娘追」三個字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里。難道說莫大哥對她……
吉雅的腦子亂成一鍋粥,揚起的馬鞭亦停在半空。
溫馴的愛馬忽然鬧起彆扭,尖嘶着人立而起。
「要命,都這時候了你還鬧?!」眼見並駕齊驅的兩人又拉開了距離,吉雅的心裏有些不快。
吉雅想安撫愛馬,可馬兒竟像發了瘋似的,又是人立而起又是撅蹄子,使盡了方法想將她甩下去。
「乖馬兒、好馬……」她下意識收緊韁繩,想控制住發狂的駿馬,手上卻忽然一輕。
「不……」耳畔傳來莫日根撕心裂肺的喊聲。
吉雅下意識的低頭,看見腳下的地面猛的往上抬升,「咚」的一聲,她的頭頸處一陣劇痛,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墜馬了!
「妳怎麼了?雅兒,快睜開眼睛看看我!雅兒……」莫日根滾鞍下馬,衝到她身邊一陣狂吼。
他幹嘛這麼大聲,她的耳朵都快被他喊聾了!吉雅想吼出自己的不滿,卻發現自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
該死的,她全身都在痛,腦袋和脖子更像是斷成了兩截!吉雅努力了半天,也沒能如願睜開眼,意識還越來越渙散。
「雅兒,妳怎麼了?快回答我啊!雅兒……」熟悉的大手包住了她的,小心翼翼的捂着,好像手裏握的是無價珍寶。
嗯,她好喜歡這種被人呵護寵溺的感覺。她不想被卷進混沌里去,她好喜歡聽他這麼喊她……
吉雅極力和攫住自己的黑霧抵抗。
「雅兒、雅兒……」
就這麼喊着不要停,她好喜歡、好喜歡……她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好像要飛到雲里去了。
「不、不要,不要帶走她!」
喊、喊她啊!為什麼忽然不再喊她了呢?吉雅竭力抗拒那團黑霧,可她的神志越來越模糊,終於,她的世界裏一團漆黑了。
「不不不!」莫日根的驚怒狂吼,驚得歸巢的宿鳥在枝頭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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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莫大哥和將軍被捕入獄后,巴音等人就從沒放棄過營救他們兩人,脾氣暴躁的查布更是帶人堵在大諾顏元赤烈的府門外。
經過無數次的死纏爛打后,終於得到兩人已被釋放的好消息,於是一群人興匆匆的策馬前來迎接了。
「我就說這主意管用吧!才堵個幾天,莫大哥和將軍就被放出來了。」難得他也有風頭蓋過巴音的時候,查布忍不住炫耀起來。
「這次多虧了查布出的好主意。」
「查布兄弟,等將軍論功行賞的時候,你可別忘記咱們兄弟啊!」
「……」
巴音還沒出聲,隨行的夥伴們已經紛紛誇讚起查布。
「哈!大伙兒都有功勞的嘛!」查布咧着一張大嘴傻笑。
哼,一群白痴!巴音根本就不搭理他。
「如果早聽我的話去圍了那個什麼諾顏府,莫大哥他們早就放出來了。都是你這傢伙一直下不了決心,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這麼不爽快啊?!」查布伸出粗大的手指捅捅巴音的腰側,故意挑釁道。
大白痴!巴音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他最喜歡和巴音鬥嘴了,雖然每次都被他氣得半死,卻還是樂此不疲。
咦?那聲音好像……
巴音豎起耳朵側耳傾聽。
「是不是因為這次輸給了我,你心裏不服啊……」
「你給我閉嘴!」出事了!巴音心頭一沉,沒好氣的推開他。
「喂,你也太小氣了吧!才不過說兩句就翻臉,還是不是兄弟……」查布很不開心的嚷着。
巴音也不理他,逕自拍馬絕塵而去。
「呸呸呸呸……」查布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嘴的塵土。
好不容易吐凈嘴裏的塵土,他趕緊追在巴音後頭,嘴裏哇啦哇啦的叫着。
平時就喜歡看他們鬥嘴的夥伴們覺得看得不過癮,也一個個怪叫着追了上去。
一路上馬蹄翻飛、塵土飛揚,好不熱鬧。
「不──」
一聲凄厲的長嘯響徹雲天,驚得樹上的歸鴉撲簌簌的亂飛,那分明就是莫日根悲痛至極的聲音!
巴音趕到事發現場,看到那情景立刻就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莫大哥,你千萬要鎮定!」看見莫日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當即在他耳邊大吼一聲。
被他這一聲大吼,莫日根一度陷入混亂的神志總算有些清醒了。
「將軍她怎麼了?」查布也趕到了。
「你沒長眼睛啊?就不會自己看!」巴音沒好氣的瞪他。
「將軍她從馬上摔下來了?不可能啊!她的騎術那麼好,怎可能會從馬上摔下來呢?難道說她在大牢裏受了太多虐待?還是……」查布嘟嘟囔囔的。
「你給我閉嘴!」巴音終於受不了他的聒噪,出言大喝。
「我只是……」查布不服氣的想反駁。
「你們兩個不許再開口!」莫日根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
「是。」巴音、查布以及之後趕來的兄弟們都乖乖閉上嘴。
「巴音留下,查布帶兩個人去回春堂請大夫,阿古達木帶人去準備擔架,不許擾民,不許白拿。」莫日根用盡了所有的自製,才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遵命。」大夥各自依令行事。
現場只剩下莫日根、巴音以及仍陷入昏迷中的吉雅。
「巴音,我要你仔細檢查將軍騎的那匹馬,不許遺漏任何一個地方。」
「是。」巴音領命而去,不多時就提着一副馬鞍和一根斷掉的肚帶回來了。
「怎麼樣?」看見巴音凝重的神情,莫日根已猜到大概。
「肚帶讓人割斷了一半,切口還是新的。還有這馬鞍,你看──」巴音翻過手裏提的馬鞍,馬鞍的背後凸出三根帶血的銀針。
不必多說什麼了,真相已經擺在面前。
三根銀針是倒插在馬鞍下面的,剛開始只露出一點點尖,等吉雅上馬之後,她的體重會令銀針深深的插入馬背。
而當馬兒因疼痛而癲狂時,吉雅會本能的抓緊韁繩、夾緊馬腹,以求控制住牠;可已經被割斷一半的肚帶,根本耐不住大力,在她用力拉扯的時候忽然斷掉,讓她因為失去平衡而栽下馬。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騎術精湛的她會莫名的從馬上摔下來。
整件事根本就是有人佈置了雙重陷阱來謀害她,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從馬上墜落……
「該死該死!」詛咒聲里,一拳又一拳擊在地上,粗礪的地面磨破了他的指關節,而他竟感覺不到疼痛。
「莫大哥,你別這樣,將軍她需要你。」巴音出言規勸。
「雅兒……」莫日根終於清醒過來,望着臂膀間那張灰白的小臉,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陷害她的混蛋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