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君璽瞪着鏡子裏那張俊美又帶着邪氣的男性臉龐,撇撇嘴。
因為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正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非常痛恨這種酒後醒來,但又睡眠不足的感覺。
“真是他媽的該死!”
他禁不住咒罵了起來,揉揉太陽穴,然後振作起精神,洗臉、刷牙,並翻出備用解酒藥一口飲盡,接着才換上衣櫃裏的西裝,走出與辦公室相連的門。
“早啊,君璽。”大咧咧坐在辦公桌后看報的好友駱耀是,正一臉清爽、寫意地啜着香醇咖啡。
“早……”武君璽滿臉陰沉,挑中沙發一角,仰躺而坐。“耀是,幫我泡一杯咖啡。”
“你自己去泡。”駱耀是睨了他一眼,勾起唇角,似乎是覺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挺有趣的。
“唉!你的良心又不見啦!”武君璽不客氣地批評道。
駱耀是只是聳聳肩,不以為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良心常常冰在冷凍庫里,今天你就自己動手吧!”
果不其然,武君璽雖然嘀咕了幾句,不過還是由沙發上爬了起來,踱至辦公室里的小吧枱里開始泡咖啡。
“現在我能知道你半夜跑來占我床位的原因了嗎?”駱耀是在武君璽看起來臉色恢復之後問道。
武君璽這小子,明明有自家的飯店卻不住,昨晚十一點左右像個瘋子一樣跑來踹開他辦公室的大門,說要借他隔壁的套房睡一覺,害得他辦公到半夜,還得在一大早開車回自己家休息,所以讓他自己泡咖啡來喝也不算過分吧!
隨手泡了杯即溶咖啡,武君璽皮笑向不笑地彎起唇角。
“如果我不想說呢?”
“那你以後就別來了!”“哼!”武君璽回了一個鼻音,不過還是開口了,“還不是因為女人。”
聞言,駱耀是彷彿這不是新聞似地笑了笑。“是呀!你哪回來我這裏避難不是為了女人?”
這好像是自他認識武君璽后,武君璽善成的壞習慣。只要一有大難,就往他這裏逃。
呵!這大概就是上天懲罰他老是為所欲為、反覆無常的個性吧!
武君璽漂亮的深邃眸子瞪了他一眼。“哼,這是看得起你。”
駱耀是則回了他一個大笑。“是哦,那還真是承蒙你看得起我,副總裁大人。”他諷刺地說道。
武君璽是波塞頓集團的少東之一,目前的職位是副總裁。
而波塞頓集團本是飯店業起家,不過目前為了拓展業務,也將事業觸角延伸至各個行業。“嘉芙蓮”服裝也是其一,但卻是武君璽獨自出資給駱耀是開發的國際服裝品牌之一,目前正積極進軍亞洲市場;武君璽將亞洲的總部設在台灣,理由則是他母親是台灣人,他自己也住過台灣,所以不選台灣要選哪裏呢!
果真是個任性、自傲又為所欲為的男人。
因此,現下駱耀是移師坐鎮台灣,而武君璽自然是被駱耀是抓來幫忙,拉抬其亞洲的人脈,先做好政商關係再說。
不過武君璽這個萬人迷,來台灣不到三天就惹上“麻煩”,不禁讓駱耀是只能搖頭了。
“哇!不要叫我副總裁。”武君璽揚起眉說道:“公司的事情都是堂哥在負責,我只不過是一個打雜的。”
武君璽雖然說自己是打雜的,不過卻也負責了波塞頓集團半數的龐大工作。
就如同當年他們的撒旦父親一般,分工合作各扛了半邊天,只是現在換成了他們的兒子罷了。
“好,打雜先生。”駱耀是調侃地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惹上了什麼麻煩?”
只見武君璽聳聳肩,像在說天氣般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三個姐妹同時愛上我了。”
“是嗎?享齊人之福很不錯。”駱耀是又啜了口咖啡道。
武君璽的臉色果然再度沉了下來。
“一點也不好。”
“什麼意思?”
一般人對這種機會不都是求之不得嗎?他幹嘛一臉厭惡?駱耀是挑眉看着武君璽。
“吱,那三個姐妹瘋了!”武君璽不客氣的批評。“我不曉得她們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三個人都說要嫁給我。”她們瘋了,他可不想奉陪!
聞言,駱耀是笑得肚子都痛了。“是嗎?我還以為台灣跟美國一樣,都是一夫一妻制哩!”武君璽還是漠然地冷嗤一聲。“哼!隨便你想再說些什麼風涼話,套房再借我住個幾天吧!”
“不行!”駱耀是搖搖頭,斷然拒絕。
“不行?!”武君璽兩眼一眯,危險地瞧着他。
“當然不行。”駱耀是對於他那有如獅子般的怒視,無動於衷地又翻起報紙。“因為你要是真的繼續住在這一里,難保這裏的大門不會被女人給擠破,我看你還是另謀住處吧!”
“嘖,不夠道義的傢伙!”武君璽故意大聲地說道。
“是、是,我不夠道義。不過你的女朋友這麼多,隨便找都會有人肯收留你,何必偏偏找上我?”
見駱耀是說得像是被惡鬼賴上,武君璽翻了下白眼。
“這個我來台灣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被女人包圍。騷擾的,你要我講幾次?”
說到來台灣度假,武君璽才覺得冤枉。
他明明是來玩的,結果碰上了一些自動倒貼過來的女人也就算了,駱耀是還把他當成公司里的奴隸一樣驅使。
哼!要不是台灣的公司還在草創階段,他早就腳底抹油,怎麼可能留到現在,哪兒都去不了。
“是的,老闆,我記住了。”駱耀是調侃道,又隨即正色地問,“服裝發表會的事情,你安排得如何了?”
喝完咖啡,武君璽半躺回沙發上,慵懶的閉上眼睛。“再給我幾天時間。你總得先讓我擺脫那三個瘋狂的女人再說。”
駱耀是翻了下擱在手邊的記事本道:“沒問題,只要一個月以後服裝發表會如期舉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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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一座綿延岸邊的大型國際連鎖飯店波塞頓,隨着車行慢慢駛近而壯麗地矗立在眼前。
步曳鈴一面注意路況,一面偷空注視着飯店白色的建築,嘴角難得地出現了完美的孤度。
是的,這一次她將在這裏負責知名服裝品牌“嘉芙蓮”在台灣第一次服裝發表會的場地,因此她的心中充滿着興奮和激昂,並且等不及要和“嘉芙蓮”服裝公司的代表見面了。
同時,她也有滿肚子的理想和企劃準備讓對方大開眼界,讓他們知道,她絕對有能力以專業和獨特的構思來應付這次的工作。
未久,步曳鈴在停車場裏先緊張地整理了下儀容,才踏進電梯裏,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準備用最專業的一面應對。
但是她才到達的定好的咖啡廳不久,就有一名侍者前來通報,“對不起,你是步小姐嗎?”
“是的。”
“武先生說他會遲到幾分鐘,麻煩你先用些點心好嗎?”
聞言,步曳鈴不否認心裏有一些失望,但她還是提起精神來,向侍者點了一杯綜合果汁和生菜沙拉,並拿出皮包里準備好的資料,再詳細的確定一次要和對方洽談的內容,來安定自己的心情。
但是等了又等,步曳鈴手上拿着第三杯飲料,還是遲遲不見對方現身,她忍不住頻頻看錶,又把資料拿出來看了一遍。
此時,侍者又來到她的桌旁,一臉尷尬的笑着說:“對不起,步小姐,再度打擾你一下。”
“不會。有什麼事情嗎?”
“武先生他……有事在身沒有辦法前來,真是抱歉。”
步曳鈴此刻也不由得安起眉來。
“那麼,武先生還有交代些什麼嗎?”
她一直以為,在一個月以後即將舉行的服裝發表會早是刻不容緩,所以他們才會急急忙忙地打電話跟她的時間,想要儘快談妥這件事。
不過顯然是她錯估情勢,料錯了。
也許他們早就換了個合作對象,卻沒有聯絡她;也或許他們有其他的計劃也說不定……
思及此,步曳齡不免有了更多的猜臆。
“武先生只交代會再和你聯絡,所以請你務必原諒他的失約。”侍者再度彎了彎腰,有禮說道。
但是步曳鈴並沒有注意到傳者過於禮貌的模樣,只道自己許是白來一趟。“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
“不客氣。”侍者對她再次頷首才離開。
既然主角不會來,步曳鈴便不再停留。她拿起帳單踱至櫃枱付帳,卻不小心聽到方才那位傳者在和同伴閑聊。
“哎呀!咱們武先生這次麻煩可大了。”
“怎麼說呢?”另一位男侍者問道。
“還不是女人嘛!”侍者一臉既羨慕又無奈的聳聳肩道:“雖然說武先生每次來這裏身邊圍繞的女人都不一樣,不過這次他同時被三個女人給纏上,而且三個女人還是姐妹,天天跟着他寸步不離。”
“哦?那還真是艷福不淺。”
“沒錯,而且武先生自昨天晚上和那三個女人上了頂樓的套房之後,到現在都沒下來過。”愈說,侍者的表情更是陶醉。要是每天他都是在三個女人的懷抱里醒來,讓他減壽三年……不,是十幾年也無所謂。
不過,在一旁的步曳鈴可不這麼想。
她最不喜歡這種花心的男人了!
尤其一想到自己居然是因為這種荒謬至極的理由被放鴿子,白等了這麼久,她當下自然就將這位尚未見面的武先生打上零分。
雖然說她極需要這份工作,但是只要一想到合作對象是“超級大蜜蜂”,她就深深地皺起眉來。簽完名,步曳鈴取回信用卡,向侍者再次道過謝之後走進電梯裏。
孰料,電梯裏已經有一名戴着黑色墨鏡的高大男人,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背對着她,看着強化玻璃外逐漸移動的風景。
步曳齡只瞄了他一眼,就忙着思索如何取得合約的事,因此當電梯停了再降,她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電梯裏的人愈來愈多,直到有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臀部。
有色狼!
步曳鈴一個反身,正要抓住色狼的手,卻聽到了哀號聲。
“哎呀!我的手!”一個中年男子的手被拉高,腹部好像被接了一拳,他不停地痛呼,“放開我的手!”
而鉗制住中年男子的,正是那位先前就待在電梯裏的高大男子。
當下,只見他唇角揚着邪氣的微笑,以渾厚的男音道:“雖然我覺得你的眼光不錯,但可惜你不該在我的面前這麼做。”
“你……你……請你放手,否則我……”中年男子漲紅了臉。
“否則怎麼樣?”
縱然看不見他隱藏在墨鏡底下的眼神,不過他那威嚇味十足、扳動手指頭的樣子,還是駭着了中年男子。
“不……沒有……”中年男子抖着聲音說道,並在電梯停下且開門的時候落荒而逃。
電梯裏立時響起了一片掌聲。
步曳鈴不由得開口道了謝,“謝謝你……咦?”但戴墨鏡的男人竟一直盯着她的臀部,讓她傻住了。
他用英文說了一句,“很棒的臀部!”
步曳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說什麼?”
他竟還在微笑,慵懶的拂動劉海,彷彿很有趣似地再以中文說一次,“我說,你的臀部很漂亮。”
步曳鈴只覺得荒謬,她可沒想到救她脫離狼手的竟是另一隻狼。
但是如果他說歸說就算了,他居然真的伸出手來摸她的臀部,還噴噴有聲地讚美道:“很棒,如果做愛的時候是你採在上位的姿勢,讓我能夠欣賞到這麼漂亮的臀部的話,就真的是太棒了!”
聽聽,這是什麼話呀!
步曳鈴真的是忍無可忍,出腳就是一踹,踢上了他的小腿,而他驚呼了一聲,幾乎跳了起來。
“大色狼!我希望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碰見你!”步曳齡大聲吼道,然後在電梯停住開門的時候沖了出去。
她因此沒有瞧見,在他拐着腿走出電梯時,一名侍者迎了上來,“武先生,你要出門了嗎?”
但他只是摘下眼鏡,墨黑的眼閃着諱莫如深的光芒,沒有回答侍着的話,揚唇一笑。“我們會再見面的,一定。”
為了那可愛又漂亮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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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之後,步曳鈴再度和“嘉芙蓮”服裝公司代表武先生約了時間,但……
這是第二次了!步曳鈴咬了牙,在心裏憤怒地忖道。
那位不準時且花心的武先生,又讓她白白浪費了時間空等。
步曳鈴蹙着眉,看着腕錶上的時針指向三點的位置,同時也代表他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
這讓步曳鈴心中更是積滿了怒意。
“真是的上一次連個電話都不給了……”步曳鈴生氣地收着桌上的資料,然後將它們全都放進資料袋裏。
第一次相約那位武先生就沒有給她任何的好印象,這回當然就更糟糕了。
如果不是那麼需要這份工作,她說不定連來都不想來,就直接將這個工作給刪掉了。
但她就是因為太清楚,有很多的工作室和他們一樣在爭取這個工作,就不得不硬着頭皮來了。
於是步曳鈴只好開始告訴自己,“曳鈴,只要有這份工作,就會有更多的政商人士知道我們的能力,以後也就會有更多的工作機會……”
可是話又說回來,“嘉芙蓮”服裝公司的代表真是差勁,她實在是已經快要忍無可忍了。
“如果下次他再放我鴿子,我一定……”
不料她話都還沒有說完,一個男人就突然出聲回應道:“如果下一次我再放你鴿子,你就怎麼樣?”
“啊!”步曳鈴被驟然靠近的臉駭了一跳。“你……”
他似乎覺得她很有趣,一雙黑亮的眼饒富興味地盯着她,兩手插在褲袋裏,散發出一股狂放不羈的帥勁。
步曳鈴半抬起下巴來看着他,按捺下混亂的心跳問道:“你是誰?”
這名高大的男人足足高了她半個頭,邪俊的臉蛋媲美時下的偶像明星,身穿一件簡單白色的襯衫以及黑色西裝褲。
然而就在她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着她。
嗯……一頭烏黑的頭髮,及格;一雙生氣活現的大眼睛,及格;修長的身材和他匹配得上的身高,及格;還有那不服輸似的視線,又及格……
武君璽揚起唇角,直覺這個女人對了他的胃口。
而且她挺有趣的,似乎是打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用嫌惡的目光盯着他。奇怪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惹人厭,他怎麼不曉得?因為他讚美過她的臀部嗎?
“我是誰?你認為我是誰?”他大方地在椅子上坐下,半托着臉頰反問,難得拉大笑容來。
他認為,她應該不記得那件事情了吧?因為當時他戴着墨鏡,差不多遮住了半張臉,不過他倒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雖然那天他本來是該去見她,然而他被那三姐妹再度纏上,時間也一延再延,最後他只有把約會取消,敲昏那三姐妹才溜了出去。
“我想你就是武先生吧?你好,我是藍色工作室的步曳鈴,負責與你接洽以及設計‘嘉芙蓮’服裝發表會事宜,請多指教。”很快重整心情,步曳鈴這次找回自信與他四目相交,並嚴謹地端坐好。
眼前男子慵懶的模樣,令她聯想到一隻豹,優雅又極富危險性,並且密切地注意着自己的獵物。
武君璽望着地伸出來的手,直盯着瞧,然後才彎起層角,握住。“嗯,請你多指教。”然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
嗯,他連她的手也喜歡。
步曳鈴皺皺眉,小心翼翼地道:“呃……能不能請你放手?”
“放手?我不能一直握着嗎?”武君璽故意玩笑道,但是她卻沉下了一張充滿古典美的瓜子臉,這再一次印證了他的猜測。她的表情……太有趣了!
呵呵!看來,除了那三姐妹的災難,他還是碰到了好事,一個女人,一個他喜歡的中國古典美女。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好像真的很討厭他。
“請你放手,不然我就不能拿資料給你看。”步曳鈴壓制怒火道,不過她的心裏在痛罵。
她的第一印象果然沒錯,這個男人活似終年發情,才第一次見面就想吃豆腐,簡直無恥到極點!
還有,他明明遲到了一個小時卻沒有道歉,這更是讓她對他的評價差到倒扣分數,只剩負分。
“好吧,那等你拿完資料,手再讓我握着吧!”武君璽得寸進尺地說道,還笑得一臉邪氣。
步曳鈴握緊拳,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忍住想踹他一腳的衝動,把剛才放進資料袋裏的文件拿出來。
“武先生.這份資料是給貴公司參考的。”步曳鈴將一份裝訂好的文件,放在武君璽的面前。
沒有想到,武君璽真的沒有忘了去握她的手,在她將手縮回去的時候,捉個正着。
“你沒問我的名字。”武君璽像是好意地提醒她道。
但是步曳齡就是覺得他不懷好意,只好努力在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來。“抱歉,這是我的疏忽,不過你應該是武先生吧?”
先前都是一位陳小姐負責和她聯絡,因此她並不曉得對方代表叫什麼名字,只曉得她必須和一位武先生見面。而她也承認,沒有在一開始就詢問清楚,她的確有錯。
不過……她還是很厭惡他一副色狼模樣的盯着她,還一直握着她的手,令她十分不決。
“我叫武君璽。”
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他老是揚着唇角笑,這更讓步曳鈴覺得他像只只會無恥微笑的大色狼。
“武先生,那麼請你……”
“你叫步曳鈴是吧?很好聽的名字。”武君璽緊盯她道,滿腦子只想着要靠近她一點。最好是能夠有機會到床上去研究、研究身體構造,因為他忽然很想要好好“了解”她。
他灼熱的目光教步曳鈴坐立難安,他突然傾靠過來的俊臉,則是讓她心中的警鈴大作。
危險!
他絕對是個極度危險的男人!
“咳咳!”步曳鈴將注意力拉回,翻開手中的文件。“武先生,我們還是談正事要緊。”
武君璽揚揚眉,這才無趣地跟着她翻開文件。
“那麼就請你翻至第一頁,上面有我去波塞頓飯店看過場地之後估的價格;第二頁開始是會場的簡略佈置圖,還有一些我們將訂購的物品清單以及單價;至於花材等一些細部物品則是當天才會運到。”
不料,武君璽竟意外嚴謹地翻看着資料,而且仔細的詢問每一樣東西的位置和確定觀眾數目,這令步曳鈴覺得有點錯估他的實力。
不用說,她是有一點對他改觀,覺得他其實不是個空有外表而敗絮其內的花花公子,腦袋裏還是有一點東西的。
雖然……他老是笑得挺邪惡,還一直握着她的手,不過能夠在“嘉芙蓮”工作,想必能力也不差。
半個小時后,武君璽又恢復了一開始那副慵懶的表情,讓步曳鈴不禁為自己太容易受到他影響而生悶氣。
“嗯,我會把這份文件帶回去好好研究。”
“那麼,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的疑問,歡迎你隨時跟我聯絡。”步曳鈴公事公辦地道,因為現在她滿腦子只想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但是武君璽似乎不這麼想,一隻手還是緊握着她不放。
“別走,等一下一起去吃個東西。”武君璽連問都沒問,就逕自下了決定。不過這可不代表她得隨波走舞。
“對不起,等一下我還有個約會。”步曳鈴甩開他的手,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嚴正的拒絕。
怎料,武君璽像是盯上了她,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板著臉孔收抬文件,只是托着腮等待。
“那麼,我先走了。”步曳鈴起身準備到櫃枱結帳但是武君璽也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後。
步曳鈴皺皺眉,並沒有說什麼。
但她才拿出皮包,武君璽卻快了她一步,將信用卡交給侍者。“用我的!剛才讓你久等了,這帳本來就是我該付。”
步曳鈴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他付帳,點了點頭。
“謝謝你,武先生。”
“不要叫我武先生。”武君璽推着她往外走。“叫我君璽吧!”
“那怎麼可以!我們只是……”
“我知道,但是你叫我武先生,會讓我覺得你在喊我爸。”武君璽撇撇嘴角,聳聳肩說道。
“呃……”武君璽突如其來的話,讓步曳鈴詞窮。
“好了,以後你就叫我君璽,我叫你曳鈴。”武君璽賊賊地說道。因為這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絕對還有機會再見面。
“不,那當然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對你來說有那麼困難嗎?”武君璽回過身來,凝視着地。
面對武君璽那似乎頗為認真的面容,步曳鈴迷惑了。
“不是,那是因為……”
“這不就得了!就這樣說定了,下次見面時,你可別忘了。”
然後他突然俯首在她的唇上飛快印下一個吻,就朝她擺擺手,坐進他的名貴跑車裏。
當下,步曳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站在原地發獃。
半晌后,她氣得大罵,“什麼嘛!登徒子、大色狼、王八蛋!我絕對、絕對不喊你的名字,也不和你見面了!”
她從來沒有碰過這麼荒唐的事,有哪一個男人會瘋得去吻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
但是步曳鈴罵歸罵,卻也很明白一件事。如果她想要得到這份工作,日後她還是難免必須與他接觸。
“真該死!”
步曳鈴邊罵邊坐進自己的小轎車裏,而方才那個印在她唇上的吻,則是讓她的心跳依舊騷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