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克萊蒂兒香水廣告的拍攝現場，工作人員匆忙來去，穿梭在每一個角落，手腳俐落地準備一個半小時后開工。
段鶴蓮環視這個自己早已熟悉的工作環境，內心五味陳雜，竟有種晃如隔世的感覺。
“好久……沒有呼吸到這裏的空氣了……”她心有所感地喃喃自語。
逃避了這個世界近兩個多月的時間，最後她不但回到了這裏，還覺得其實她滿適合這個世界的。
也許是天生的，也或許是習慣，她在沒有工作的這些日子裏雖然清閑，卻忍不住注意著相關報導。
她沒有辦法像紀熾澄一樣瀟洒、毫無留戀離開，再度踏進這裏，她只覺得自己是屬於這個環境的。
除此之外，她好像什麼都不會……紀熾澄大概也是看出這一點，默默地在協助她。
段鶴蓮轉過身去，看着紀熾澄。
他英挺地站在她的身後，以深情的目光看着她，令她的眼眶一陣刺痛，只想放聲大哭一場。
但是她終究沒有哭，只是走到他的面前，將額頭靠在他的肩上，小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你”，來表達她滿腔的感動。
等這次的案子結束后，她決定要坦誠自己的心意讓紀熾澄知道，因為緊緊地捉着他，將是她後半生唯一的任務。
紀熾澄則是寬心地擁着她，嗅着她身上獨一無二的馨香，佯裝是玩笑口吻的問道：“嘿！你如果真的感謝我，當我的女朋友怎麼樣？”
“呃？”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盯着他，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然而他用熾烈的目光鎖着她，令她心蕩神馳、窒住了氣息，根本不敢問他，他這話說的可是真的嗎？
可她還來不及開口，一名工作人員便興奮地跑過來。“鶴蓮姊姊！小橘哥哥！”
段鶴蓮轉身，瞧見奔過來的人時怔住。
“小綿羊，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訝然問道。
曲綿兒還是一臉亮麗的笑容，目光來回望着他們兩人。“我來打工呀！”而且工作還是紀津綠介紹的哩！
紀熾澄揚揚眉，問道：“打工？你不是快開學了？”更重要的是，曲伯父怎麼會被她說服了？
“沒錯，但是我這只是短期打工啦！在開學前就結束了。”曲綿兒沒有察覺他們兩人的顧慮，仍是笑着說道。
“短期打工？”紀熾澄還是覺得很詭譎。看來紀津綠真的想要將她介紹給戚仲渝了！
不待談話結束，曲綿兒便拉着段鶴蓮走。“唉！不談這個了，你快點過來吧！你要先換一套衣服，再化妝……”
紀熾澄見狀，也只有將方才差一點坦誠的感情重新隱藏起來，面帶微笑目送她們離去。
反正他機會多得是，不是嗎？
＊＊＊
半個小時后。
靠在牆邊的紀熾澄終於動動長腿，走向正在對工作人員大發脾氣的戚仲渝。
雖然說他脾氣不好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但是像今天這樣，鐵青著臉、暴跳如雷還是第一次。
紀熾澄遠遠就聽到他在罵人。
“去！你在這裏待了多少年？居然會連燈光都打錯？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立刻調整過來！”
工作人員則面呈土包，連連道歉，開始搬動燈光。
紀熾澄走了過去，拍拍戚仲渝的肩膀問道：“你是怎麼了？真的有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嗎？”
紀熾澄瞧了那名工作人員一眼，突然覺得他很可憐，因為跟一隻隨時都會撲上來咬你一口的獅子一起工作，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
戚仲渝睨了他一眼，吁了口氣。
“沒什麼，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他倒也不推卸責任，直率地說道。
“哦？原因呢？”
戚仲渝竟然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原因！”
也就是說，罪名正是莫須有。
“是嗎？”紀熾澄露出有如狐狸般的笑容。他的直覺告訴他，戚仲渝的失常一定和小綿羊有關。
“是的！所以請你不要胡思亂想。”戚仲渝一面檢查手中的相機，一面粗聲粗氣說道。
他最厭惡有人懷疑他的話了。
但是整件事的實情是如何，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紀熾澄只有帶著笑，不想再去踩他的痛處，眼光一轉，瞧見幾個眼熟的女星對着他拋媚眼。
他蹙著眉向戚仲渝問道：“今天你還有別的工作嗎？”
“是有。怎麼了？”朝紀熾澄的目光瞧去，戚仲渝肚裏的怒氣消了點，漆黑的瞳仁也閃著興味。
原來令紀熾澄皺眉的，正是幾個月前和段鶴蓮起衝突的那幾位女星，她們發現他也在場，於是正騷動地發出尖銳的笑聲。
“熾澄，看來你的歌影迷並沒有忘了你嘛！”戚仲渝揶揄他。
紀熾澄毫不在意他的侃調，困擾地問道：“等一下你要替她們拍照？”如果是，他得小心鶴蓮再度和她們起衝突。
而且根據他私人調查的結果，之前鶴蓮的那些緋聞和流言都是有人故意散播，看來也跟她們脫不了干係。
戚仲渝見其中的一個女人對紀熾澄大送飛吻，他不由得全身打了個顫，道：“不，她們的工作在兩個小時之前就結束了，至於她們為什麼還留在這裏，恐怕你得自己過去問了。”
紀熾澄立刻敬謝不敏地撇撇嘴。“你饒了我吧！”只要她們不主動過來攀談，他懶得去理會她們。
戚仲渝立刻朗笑出聲。
稍頃，曲綿兒帶著段鶴蓮出來了。
紀熾澄本就優閑靠在牆邊和戚仲渝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聊，卻突兀地站直身體，讓戚仲渝看向來人時吹了聲口哨。
“她真的是挺漂亮的！”戚仲渝不禁讚美道。至少比起紀津綠交的那個女朋友還要好多了。
段鶴蓮害羞地來到紀熾澄的面前，低垂著頭，絞扭著小手。
過去見識過不少大場面的她，居然會為了只是站在紀熾澄的面前而緊張得連腳都軟了，大概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這卻是她此時此刻的寫照，她努力地深呼吸保持鎮定，心想至少不能讓他發現才行。
然而當她一抬頭，瞧見紀熾澄毫不掩飾的讚賞眼神時，她不由得燒紅了臉。
段鶴蓮此刻換上一襲純白色貼身長裙，配合著略帶成熟的紅妝，化妝師很成功的將她身上的那種嬌麗中又帶些無邪的獨特氣質展露出來，相當配合這次的廣告主題，足以令任何人都挪不開眼神。
曲綿兒遲鈍得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不自在，不斷向紀熾澄詢問，“小橘哥哥，鶴蓮姊姊很漂亮吧！對不對？”
但是兩人的眼神焦在一起，根本沒人聽到她的聲音。
曲綿兒攏起眉，正想要再說什麼，戚仲渝看不下去地以長手勾住她的脖子，拖走她。
“你別去打擾人家。”
“你不要弄我的脖子……我快不能呼吸了……咳咳……”曲綿兒掙扎著。她沒有想到戚仲渝這麼粗魯。
戚仲渝則倏地像是被火燙着手一樣，放開她，差一點讓她跌倒在地。
“你在做什麼？”曲綿兒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卻發現他看着她的眼光怪怪的，讓她的心跳猛地加快。
但是戚仲渝卻突然發脾氣，“我做什麼？過來！你是我的助手吧？快過來工作！不要偷懶！”
他一下子變了臉，令曲綿兒咋舌，不過她仍是趕忙跟上他的腳步。“現在要做什麼？要拿相機嗎？”
戚仲渝的臉色則是更難看了。“相機我自己拿就好，你給我擦鏡頭去！”
“是！”曲綿兒小小的個頭沒有任何怨言，人就跑遠了。
戚仲渝的神色複雜難懂，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后立即別開頭。
＊＊＊
另一方面，目光交纏得難分難捨的紀熾澄與段鶴蓮，終於同時開口。
“我……”
“我……”
兩人羞澀地相視一笑，再度同時說道——“你先說！”
“你先說！”
最後紀熾澄伸手，不自在地爬了下自己的頭髮，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很漂亮！”
不懂什麼羅曼蒂克，也不懂花言巧語，然而紀熾澄所說出來的話，是那麼地撼動段鶴蓮的心。
因此這一句話對她而言，比千金還可貴。
她低垂著螓首，也小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兩個人的動作都很青澀，不過兩人之間的情意卻一覽無遺。
戚仲渝是很不想打擾他們這種無聲勝有聲的兩人世界，但是快開工了，他不得不來到兩人的身邊，咳了幾聲。
“嗯，抱歉打擾你們談戀愛。熾澄，你的女朋友先借我一下，等我拍完照，就立刻還給你。”戚仲渝打趣道。
段鶴蓮赧顏，正想反駁說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料紀熾澄不但不駁斥，還笑着對戚仲渝說：“請吧！不過如果你把她拍丑了，我們的婚紗照就不請你拍了。”
老天！她的臉更紅了。
“你……你在說什麼？”段鶴蓮結巴道。
但這兩個男人居然勾肩搭背地討論起來。
“熾澄，你瘋了嗎？你要到哪裏才能請到比我還好的攝影師拍婚紗？”戚仲渝自傲地說道。
不過他的確是有自傲的本錢，因為他可是台灣首屈一指的國際攝影師，得過的獎項也是多得不得了。
紀熾澄用力地拍著戚仲渝的背，似乎有點公報私仇的味道。“比你好的攝影師多得是，又不止有你。”
“是嗎？”戚仲渝也不甘示弱，用力拍回去。
段鶴蓮見狀，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卻插不上話。
不過……婚紗照嗎？如果是和紀熾澄結婚的話，她根本不在乎誰幫他們拍照。她臉紅地忖度。
哥倆好討論完畢，攝影立即緊鑼密鼓地展開。
這一回是先拍攝一組四張的大型海報，提供給各經銷點張貼，然後過兩天段鶴蓮必須再拍兩支廣告片，在數天後於電視媒體密集播出，又因為廠商非常重視，因此廣告會連續播上一個月。
屆時段鶴蓮會再度成為媒體大眾的話題，並且成為一種潮流。
紀熾澄正是如此打算著。
在戚仲渝專業的掌鏡下，段鶴蓮發揮她的戲劇細胞，一下子扮演冷若冰霜的嬌艷女子，魅惑人心；一下子又無邪地露出微笑，吸引眾人目光……紀熾澄的目光不曾離開過，他驕傲地鎖定她。
一旁，一個女子妒嫉的視線也沒有放鬆過。
她來回地瞧著紀熾澄專註的模樣，以及和段鶴蓮恢複信心的柔情綽約，令她幾乎捏壞了手中的飲料鐵罐。
＊＊＊
由於拍攝的情況非常順利，戚仲渝舉起手來要大家稍微喘口氣，休息一下。
段鶴蓮於是先去換另一套衣服、順道補妝，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又馬上站到鏡頭前，拍攝另一組照片。
曲綿兒站在一旁看着所有的拍攝情況，覺得十分感動，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這麼棒的工作。
這真是太好的打工機會，回去她會好好謝謝紀津綠的。
驀地，戚仲渝突然叫道：“小綿羊！補妝！”
“有！”曲綿兒一愣，立刻沖向前去。
原來這次燈光打得很多，由於燈光會發出熱度來，因此燈光一多，段鶴蓮臉上的汗水便會破壞了原來畫面。
曲綿兒即刻仔細地幫段鶴蓮按壓掉汗水，再補上粉。
“謝謝你，綿兒。”段鶴蓮說道。
曲綿兒露出帶著稚氣的微笑。“不會，小橘哥哥也一定會希望你拍得漂漂亮亮的。”
聽她這麼說的段鶴蓮，臉上竟出現了淡淡的紅暈，令曲綿兒覺得很有趣。
難道說……她反過頭去瞥了眼紀熾澄，他果然直勾勾地盯着段鶴蓮。
原來呀！他們是一對，哎！她還真是後知後覺。
段鶴蓮察覺曲綿兒的好奇目光，她不由得閃躲了下，因為她還不是很習慣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覺。
但是當她頭一轉，澄澈的眸子頓時張大。
那是……右上方的燈光一陣搖晃，眼看就要掉下來了，於是她大聲喊道：“危險！”並且下意識將曲綿兒推開。
“轟咚”一聲，段鶴蓮原本預期該掉在自己身上的燈光，居然沒有砸到自己身上。
相反地，她被一個溫柔的胸膛抱在懷裏，下一瞬她也立刻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誰，立刻慌了手腳。
“熾澄！哦……我的天！你在流血……”一瞧見紀熾澄一手護住她的頭，一手捂著頭頂還流出血時，她竟然哭出來了。
“我沒事……”
看到紀熾澄還在笑，她真的很想打他。
“什麼沒事，你都流血了……”這些痛覺，宛若轉移到她身上一般，令她感同身受地抽噎著。
“別哭……只要你沒事就好了……”紀熾澄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在站起來的時候昏眩了下，差一點讓她嚇壞。
曲綿兒抱着頭，聽到段鶴蓮的哭聲，她睜開眼時愣住了。
戚仲渝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得好大……她不由得吞吞口水，心跳得好快，因為他居然一直盯着她看，眼睛眨都沒有眨動，連呼吸都吹拂在她的臉上……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戚仲渝陡地皺著眉，離開她的身子，大步走到段鶴蓮和紀熾澄的身邊，她才鬆了一口氣。
“我看一下。”戚仲渝很快檢查了下紀熾澄頭上的傷口，便扶起他道：“放心好了，他沒事，只不過頭上被打出個泂來而已，我扶他到休息室去休息，包紮一下就沒問題了。”
段鶴蓮對戚仲渝這種“草菅人命”的話頗有微辭，立刻堅持道：“不行！我們要立刻送他去醫院。”
“什麼？這一點小傷根本不用……”
段鶴蓮卻憤怒地打斷他的話，“熾澄被打傷了頭，萬一腦震蕩的話，你要負責任嗎？”
雖然紀熾澄現在的意識還很清楚，但是不給醫生做一次詳細的檢查，她就是無法放下心來。
瞧段鶴蓮說得活似他得負責紀熾澄的下半輩子，戚仲渝舉手投降了。“好吧！你去換衣服，我們送他去醫院掛急診，這總行了吧！”
段鶴蓮立刻回到化妝室去換衣服。
戚仲渝扶著紀熾澄苦笑道：“我的天，你的老婆還真可怕，我看你以後辛苦了。”
瞧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他寧可要一隻“小綿羊”……紀熾澄嘴角揚起笑來，答了一句，“也許吧。”
方才鶴蓮焦急的模樣讓他暖了心、動了情，就算以後都是他“吃虧”，他也甘之如飴。
＊＊＊
戚仲渝將紀熾澄送至醫院，做了一次精密的身體檢查，也包紮好傷口，確認他的情況良好后，他一路送着他們回到紀家，將人給抬上房間，才帶著曲綿兒離開，只留下段鶴蓮陪他。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仍不忘交代工作的事，“明天一早你得再來把剩下的進度趕完，否則我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段鶴蓮明白戚仲渝的用心，是為了留給她和紀熾澄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便有些靦腆地允諾。
畢竟是她大驚小怪要他將紀熾澄送到醫院去，才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也妨礙到工作進度，她的確是要儘力配合戚仲渝才行。
但是當她瞧著紀熾澄額頭上怵目驚心的白色繃帶時，仍是讓她心疼得不能自己。
“你為什麼那麼傻呢？哪有人笨到幫人擋住砸下來的燈光，你瘋了嗎？還是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下次不要再這麼做了，明白嗎？我可不會感謝你……”擔心歸擔心，段鶴蓮還是不客氣地說他。
然而紀熾澄還是皮癢地笑着道：“我不要你的感謝，就算下次燈又砸下來丁，我仍然會做一樣的事。”
段鶴蓮蹙起眉，感動地揪疼了心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他明明可以不用這麼做的，卻……紀熾澄靠在枕頭上，伸出右手去撫着她的臉，即使憂心忡忡、也別有另一番韻味的嬌顏。“你不懂嗎？”
正因為他不會說甜言蜜語，所以他才祈盼她能慢慢地懂他的心。
然而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盼望能夠天天擁她入懷的慾望是那麼地強烈，讓一向不顯情緒於外的他，只能握緊了手，強忍衝動。
也許他也有隱忍不住而擁抱着她的時候，但是他卻像是珍惜寶物般地輕輕收斂自己的熱情，只怕駭著了她。
然而方才真的嚇壞他了，當他看到燈光直直地朝她落下時，他恨不得自己有雙飛毛腿，能夠及時護住她。
但也因為他的目光總是離不開她，因此當他跟着她的視線發現鬆動的燈光時，他已經起跑了……也幸好，一切都來得及，沒有破壞了他唯一的珍寶……段鶴蓮聞言，只能怔忡地盯着他，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是不是她心裏所想的，萬一不是……那她不是糗大了嗎？
紀熾澄宛如能夠洞悉她的心事，將她的臉捧近，輕輕地吻着她的唇，她的眼睜得更大了。
這個吻，本來是輕輕柔柔地，但是到最後卻轉為濃烈，終至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分開來。
紀熾澄握住她的手，柔情問道：“你願意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
段鶴蓮聞言卻噗哧一聲笑出來。
“你以為你在演連續劇呀！”她總算是展露笑顏揶揄他。
但是天曉得她心裏有多開心！原本她就有打算要倒追他，不過既然他自動送上門來，她豈有不收的道理。
紀熾澄動動眉，盯着她。“怎麼？你不願意？”外表不動聲色，但他的心裏早已翻騰不已。
“我當然願意啦！”段鶴蓮嬌媚地紅了臉，卻驕傲說道：“因為你這塊爛豬肉也只有我一個人肯要了。”
他當然記得這件事了，因此紀熾澄朗聲大笑，差一點笑得掉眼淚。“我的天！你是說，你是蚊蠅啰？！”
段鶴蓮的臉更紅了。“我……誰教我是唯一要你這塊爛豬肉的蚊蠅。”意思就是說，除了她，沒有人肯要他了！
紀熾澄愈笑愈厲害，連段鶴蓮自己也不由得笑了。
以前她才嫌棄他只能吸引一堆的蚊蠅，卻沒有想到現在她竟自甘成為一隻只要爛豬肉的蚊蠅……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那塊爛豬肉是他的話，倒也無妨，因為她很明白，她的幸福就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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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推下燈光的兇手，很快在紀熾澄高超的手腕下處理好，為了在演藝圈生存下去，那個女人自然不敢再危害段鶴蓮。
翌日，段鶴蓮滿臉洋溢着快樂地一個人到攝影棚報到。
戚仲渝見到了她，在她身邊打轉了一圈，立即喊道：“立刻拍照！”因為她現在的樣子，正巧符合最後一組照片的主題。
不久后，四組克萊蒂兒香水的大型海報出來了，驚艷了大家。
海報上的段鶴蓮風情萬種，果然如預期中般吸引眾人目光，標榜著「你也可以當壞女人”，讓第一批香水很快銷售一空。
香水的經銷商大為詫異，馬上大量進貨，以供給市場。當然，往後的香水代言人，仍是段鶴蓮莫屬。
然後在海報推出一個星期之後，隨著廣告的愈炒愈熱，儼然形成一股段鶴蓮旋風，席捲全台。
但是，最令人注目的還是其中的一張海報，段鶴蓮身着白色的洋裝，嘴邊噙著幸福的微笑，使得胸前的百花都為之失色，彷彿她剛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