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什麼要殺她?」莫休帶着連自己都莫名的氣憤口氣問道。或許像煙之書那般單純無邪的女孩,誰都會不忍見她受到傷害吧!
「哼!」狂俠冷峻如刀刻的臉上有着絕對的認真,「凡是阻礙觀晴郡主幸福的人都該死。」
「阻礙觀晴郡主?」莫休難以置信問:「你的意思是楚麟彥喜歡書兒,所以她就得死?」
「沒錯。」狂俠眼神口氣肯定的說。
「你真的瘋了。」莫休氣得翻了翻眼說:「我懷疑你喜歡觀晴郡主。」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狂俠剛毅的臉上並無太大波瀾,證明他的話絕非謊言。
「那你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楚麟彥讓觀晴郡主死心呢?」莫休心浮氣躁的說。
「觀兒喜歡他,除非……」狂俠嘴角勾勒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說:「你能讓她喜歡你。」
「我?」莫休朗聲大笑着說:「哈哈哈,別鬧了,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才不會去找個麻煩呢!」
狂俠別具深意的盯了他一眼。「是嗎?」
「當然。」莫休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狂俠輕搖着頭。「那你為什麼會對那叫書兒的女孩那麼緊張?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為她來質問我?」
「我……」對啊!他發什麼神經?書兒的死活干他屁事,他何必窮緊張着?「因為,她是個天真無邪的女孩,你不該傷她的。」
他是同情她啊!誰教她那麼笨,又是路痴的……太可憐了,真的很值得同情啊!
「天真無邪?」狂俠嘴角有抹興味。「是嗎?」
「當然。」莫休很確信這點。
「哼!若這個書兒是胭脂門的四藝羅剎煙之書呢?那她還天真無邪嗎?」狂俠懷疑的問。
「四藝羅剎之一的煙之書?」莫休忍不住又狂笑起來。「你說那小白痴是煙之書?哈哈!這是我從出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哈哈……」
「事實很快就會褐曉了。」狂俠臨走前冷漠的撂下這句話。
「等等。」莫休攔住他的去路。「你不會再為難她吧!」
狂俠轉過身,含意深遠的面對莫休,語調平和冷然的說:「我會殺了她。」然後,又轉身走了。
「殺她?」莫休望着狂俠的背影,喃喃念着,他是最明白狂俠和胭脂門恩怨的人,若書兒真的就是煙之書的話,那她的生命就堪慮了。
擔憂、惶惶不安的心情浮動着,想都沒再多想,他即刻出外找尋她。
*
「哇!邵哥你聽見沒,黃金雨耶!」煙之畫一聽到金銀珠寶,就會忍不住將兩隻眼睛彎成半圓形,在這一路聽着那黃金雨的「傳說」自然是羨慕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就在當場呢!「呵呵!咸陽真是個好所在,太棒了。」
「畫兒,妳再說下去,別人會以為妳老公沒餵飽妳。」當今武林中的大堡長嘯堡的少夫人居然還這麼「渴錢」?身為她老公的谷劭還真是無奈。
「哎!錢哪有人嫌多的嘛!」煙之畫噘着嘴,這回她是聽說神偷藏身在這裏,特地死纏活纏的讓老公帶她來「尋寶」的,她非抓到莫休拿到賞金不可。
「對啊!不過美女哪有人會嫌自己太美的?」谷劭借題發揮、反唇相稽問。
這煙之畫又來了,死性不改,居然說自己太美容易引起旁人的覬覦也就算了,隨便扮個像四公子那般俊俏的少年也好,誰知,在臨行前她居然將自己裝扮成一個蒼顏皓首的醜八怪,而且還是個醜男人呢!看她那一臉的疤痕和皺紋,谷劭就一肚子火沒處發,誰會願意每天見到個醜八怪,而且在這張陌生臉孔的「欺壓」下還得擺以笑臉相對呢!
「劭哥,你現在才知道你老婆是多麼的與眾不同了吧!」煙之畫得意的笑着說。
「是,好個『與眾不同』啊!」谷劭咬牙切齒的強調。
「你好象對我很不滿哦!」煙之畫立刻嗅到丈夫的話中有話。
「我……」谷劭正想回答之際,突然視線中跑進了一抹青色的人影,「畫兒,妳看那姑娘。」
「姑娘?」一聽到丈夫說這兩個字的女人通常都是忌妒兼抓狂的表情,煙之畫卻完全不同,她興奮的問着:「在哪裏,漂不漂亮啊!快指給我看。」那開心的神色跟她現在的外型可相稱得很--色老頭子一個。
「口水快擦一擦,妳是男的還是女的?」谷劭可懷疑了。
「男的。」她摸摸自己的假鬍鬚道:「現在是男的。」
谷劭無可奈何了,他問:「我是要妳看那姑娘像不像煙之書。」
煙之書?
聽到這三個字煙之畫才收拾玩笑心情,趕緊往谷劭所指的方向看--沒錯,就是那笨笨的煙之書啊!這小笨蛋怎麼沒待在胭脂門而出現在這裏呢?胭脂姥姥一向對她呵護有加,不該會讓她一個人到處亂跑才對,除非……「難道是門內發生了什麼事?」她和谷劭互望一眼后,迅速跑到煙之書的背後,賊兮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輕笑了一聲,故意走到她後頭,在她耳旁大喊了聲:「書兒。」
煙之書正到處找不到莫休的蹤跡,突然被背後那尖銳的嗓音給嚇着了,一回頭居然看見個怪老頭一直盯着她看,害她又嚇了好大一跳。
「妳……妳幹嘛嚇我?」煙之書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赫!小姑娘水哦!給阿伯當老婆好嗎?」煙之畫故意捉弄她道。
「畫兒,別玩了。」谷劭無奈的警告着愛玩的老婆。誰料竟引來一記白眼。
「畫兒?」煙之書瞪大雙眼,簡直難以置信。「哇!妳好醜哦!簡直像只又老又色的豬。」她實話實說。
「哈哈哈!」一連串的笑意出自谷劭的口,這些天他最想講又不敢講的話終於有人替他說了,真是通體舒暢啊!
「閉嘴,你們兩個。」煙之畫氣得想將假鬍子打結,雖然知道自己這裝扮很醜,但他們那樣當面說也太過分了。
「彆氣彆氣,妳不是有事要問她嗎?」谷劭見太座要發威了,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安撫着。
這一提醒,煙之畫才記得問了。「書兒,是不是門內發生了什麼事?」
胭脂姥姥不喜歡出嫁后的她再管胭脂門的事,再加上她生完孩子后又拉着老公到處遊山玩水,所以最近武林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她完全不清楚,當然,除了她「心愛」的賞金男莫休的消息以外。
「我……」煙之書不敢將狂俠的事說給煙之畫聽,怕衝動的她會即刻去找狂俠拚命,胭脂姥姥說過不讓她管胭脂門的事了,更何況那狂俠真的很厲害,她怕會有危險。
「妳快說啊!」
「沒……沒事,我……」煙之書支支吾吾的差點將急驚風個性的煙之畫給急死。
「說。」煙之畫再度問。
「我……」煙之書狀似為難的看了谷劭一眼,煙之畫會意后即刻使個眼色給谷劭讓他先到處走走,然後將她拉進旁邊長嘯堡的咸陽分舵內。
「這下妳可以說了吧!」煙之畫一面吃着東西,一面問。
「我……」煙之書決定說別的事:「我想問妳該怎麼偷心?」這是她一直想學的,尤其在看到煙之畫和谷劭的鶼鰈情深后,更加確信。
煙之畫聞言,差點被果核給噎死,敢情這妮子是看上了誰而偷偷跑出來的?
她促狹的眼睛賊溜溜的直往煙之書看,看得她臉蛋緋紅,開始不自在起來。
「畫兒,妳到底肯不肯幫忙?」煙之畫像在看猴子!樣,她被看得好煩啊!忍不住問。
「我……呵呵!除非妳先跟我說那男是誰,我才告訴妳。」
「他……」這有差別嗎?煙之書不懂。
「是誰嘛!快說快說。」煙之畫以為煙之書在吊她胃口,不耐煩的催促道。心底頭可好奇斃了!那男的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呢?
「他是--莫休。」煙之書見她那麼好奇,故意壓低嗓音揭曉答案。
「啊!」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煙之畫卻聽得很清楚,那是她的賞金男耶!這小妮子從頭到尾就居心不良,居然喜歡她的「錢」,真是太過分了。
不過愛過方知情美,一年的婚姻生活讓她過得更加快樂,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嘿嘿!胭脂姥姥,可別怪我誘拐妳的心肝寶貝啊!
煙之畫眼神流露詭譎,她偷偷先笑兩聲后,再附在煙之書的耳旁嘰嘰咕咕的向她說出了自己的方法。
「啊!妳的意思是--黏嘴。」煙之書驚訝的說。
「黏……嘴?」好……真是好個形容詞啊!
「嗯!我看過哦!」煙之書神秘的對她說。原來在縣衙府的那天夜裏,軟倒在楚麟彥懷裏像灘泥似的女孩是在偷他的心啊!她明白了。
「看……看過?」煙之畫差點沒暈過去。她居然看過耶!誰「演」給她看的?「既然妳看過那會做嗎?」要陷害自然得陷害到底啦!
「應該會。」呵!真是意外的收穫,想不到竟然會讓她遇上煙之畫,她相信以她的聰明一定可以將莫休的心給偷到,到時候……到時候……咦!到時候她想幹嘛?哎!不管了,先下手再說。
「那我走了。」煙之書迫不及待想找莫休試試。
這麼著急?
煙之畫輕笑了聲說:「好,慢走啊!」
煙之書才踏出門檻,迎面就遇上了神色有異的谷劭。
「我走了,帶畫兒回去吧!」煙之書在經過谷劭身邊時低聲的對他說。畢竟這裏真的太危險了。
谷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有事一定要找我幫忙。」
剛剛他稍微打聽了一下胭脂門的事,所以他明白煙之書的意思,他這娘子留在這裏或許沒什麼幫助,更何況在私心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涉險。
不對勁,他們在嘀咕些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敏感的煙之畫立刻發現老公和自己姊妹煙之書之中有問題,發射出危險訊息。
「沒什麼,我想問她跟妳談什麼事,她不說。」谷劭安撫着妻子的情緒,她就是太敏銳和聰明了,要想讓她現在離開咸陽或許很困難。
「她當然不好意思說啦!」煙之畫將她剛剛談話的內容告訴谷劭。
「偷心……妳居然這樣教她?」谷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啊!唯有這個方法最快嘛!」煙之畫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
真是服了她。不過這倒讓谷劭想到一個好方法制制他這好玩的老婆。
「嗯!看來沒得玩了。」谷劭故意說。他想既然煙之畫喜歡莫休,煙之晝自己不能再將他綁到官府去拿賞金了。
「誰說的?」
「難道妳想留下來湊熱鬧?」谷劭打斷她的話問。
「我……你老婆像個愛湊熱鬧的人嗎?」煙之畫死鴨子嘴硬的問。
「像。」谷劭肯定的點頭。
討厭,真是的,知道就好還說這麼大聲,煙之畫朝他噘了噘嘴。
不行,他說像,她就故意要跟他唱反調。
「我才沒那閑工夫呢!我要回家當個最偉大的母親。」煙之畫表情聖潔的說。
偉大的母親?厲害,睜眼說瞎話啊!
不過目的達成她肯回去就好了。
「好吧!三個月後啟程。」谷劭懶洋洋的說。
「三個月?」谷劭居然將她看得這麼扁,她憤憤的說:「現在立刻啟程。」話說完她立刻走向屋外。
「哈哈哈。」谷劭忍不住快意的笑着。對付古靈精怪的老婆,他太有心得了。
至於煙之畫真的會就此被騙離咸陽嗎?到時候再說吧!
*
該死,到底跑哪兒去呢?他明明叫她在這裏等的,怎麼會不見了蹤影?
不會是被誰給拐走了吧?
莫休在四處來回搜尋了多次,就是找不到煙之書的人影,心底不知為何升起了莫大的焦急,他惶惶不安的皺緊了眉頭。
現在四下除了楚麟彥以外還有狂俠也在找她,而且是要她的命,以她那種智商,莫休相信她鐵定會完蛋的。
純凈澄澈的眼眸,清純嬌美的丰姿,還有那崇拜及信任的堅定眼神……只不過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便能教他懸心,多奇特的女孩。心底有股難以言喻的少有的苦楚,那是他十五歲離開家后,第一次有的感覺,他不明白這感覺有什麼意義,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她,看到她平安無事。
他在擔憂她。
擔憂?
他忽爾忖度:莫休,你在做什麼?你的同情心似乎太過火了吧?
他現在才警覺到這點。不過他一向高興做什麼便做什麼,所以也沒去分析自己的感覺,只是依照心裏的想法去做。
她會在哪裏呢?
她到底現在在哪裏?轉身朝四周看,突然--「哎喲!痛死了,你幹嘛撞我?」煙之書由於太過於高興,低着頭盤算者,誰知道就迎面讓她給撞上了一個杵在馬路上的人。
「小路痴。是妳撞上我的。」莫休仔細一看,才發現撞上他的人原來是心底懸念的人,她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大莫,我終於找到你了。」煙之書像每次見到他一樣的開心雀躍,緊緊拉着他的手不放。
「我不是叫妳在這裏等我嗎?」莫休替她揉揉撞疼的額頭,帶着責備問。不過心裏倒是很喜歡煙之書每次見到他都展開的笑臉,甜絲絲的,猶若認識許久的朋友一樣的溫暖親切。
「可是我也想去找狂俠啊!」煙之書陡然張大眼睛問;「你找到他沒有?」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的住處吧!」莫休領着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她好奇的四處探看,這完全是間平凡極了的房子,也難怪沒人找得到他,誰會相信他會住在這裏呢?
「坐吧!」莫休指着門庭外小涼亭的石椅說。
「謝謝。」煙之書坐下后再度打量着四周。
「妳……妳真的是煙之書?」莫休希望她別點頭,否則事情就棘手了。
「你怎麼知道?」煙之書驚訝的睜大水靈靈的瞳眸問。
「狂俠告訴我的。」莫休口氣雖然淡然,卻掩飾不住訝異,她怎麼可能會是胭脂門的殺手呢?一個殺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無邪的一張臉?
不像,完全不像。
「狂俠,他在哪裏?」煙之書疑惑的問。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不過……」
「不過什麼?」煙之書看到莫休眉頭幾乎打結,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有着濃濃的關切。
莫休不馴的眸子盯了她一眼,對她說:「他會來找妳,因為,他想殺妳。」
「噢!」煙之書漠然的點點頭。
「噢?就這樣?」莫休匪夷所思的問。也就是她總是如此的神經大條,神情笨笨的,才是引發他非常同情心的緣由,讓他萌生起了保護欲,她是個會讓任何人都想保護的女孩。
煙之書想了想,終於想起她該問的了。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終於問到事情的核心了,莫休覺得好累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一年前他到皇宮偷玉觀音時,若不是狂俠實時出手相救,恐怕他現在可能會在天牢裏玩完了。
救命恩人?狂俠居然是莫休的救命恩人?
「那……怎麼辦?」煙之書好苦惱哦!這樣就算她偷到莫休的心他也很為難啊!他總不可能聽她的話去殺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與他為敵吧!「耶!那個狂俠幹嘛要惹我們胭脂門?」
「因為妳們殺了他最喜歡的女孩。」莫休聽狂俠說過這件事。
「真的啊!」煙之書苦着臉,難怪那個狂俠會那麼生氣嘍!
她純真的神情很誠也很美,莫休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喜歡看見她,如果可能,他想帶着她離開這是非之地回到老家蘇州,年少的狂然已過,有時候在午夜夢回時他總會看到父親莫峰那為事情忙碌的疲憊相,他身繫着父親最大的希望,卻老是辜負了他。
「大莫,你怎麼了?」煙之書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表情黯然,難道是為她擔心?
呵!若是,這種感覺還挺好的。
「我想將妳藏起來。」莫休忠實的面對自己的內心,說出心裏的話。
「藏起來?呵呵!為什麼?」煙之書巧笑盈盈的問。
「因為……妳笨嘛!」莫休開玩笑的說。
「笨?」又說她笨,還有,他剛剛還說她是小路痴呢!真是氣死她了,突然讓她想起了煙之畫所教她的計謀,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衝著莫休看。
她居然笑了?怪事。
莫休用手撐着下顎問:「什麼事那麼高興?」
「告訴你哦!我學會偷心術了耶!」煙之書聲音壓得很低,神秘兮兮的對他說。
「偷心術?」莫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什麼偷心術?雖然是個神偷,但他就沒學過。
「畫兒教我的。」
「煙之畫?」莫休臆測。
「嗯!」煙之書用力的點頭。
「她怎麼說?」莫休被她那神秘的模樣搞得好奇心大發作,居然相信了她的話,也想學一學。
「她說……」煙之書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乾脆身體力行,用自己嬌唇堵住了莫休的,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下才離開,露出個笑容問:「哇!你的心被我偷來了吧!」她心怦怦跳的,在看到莫休張大眼睛表情獃滯的朝她看時,以為自己成功了而甜甜的笑着。
莫休簡直不敢置信,她居然主動吻他?
她嬌俏迷人的唇瓣雖然只是像蝶兒采蜜般輕輕的滑過他的唇,卻引起了他滿身的震撼,讓他呼吸不順暢,差點心臟沒停擺。
「煙之畫『真的』這樣教妳?」莫休愣愣的問。
「嗯!」看莫休一臉迷濛,煙之書更加得意。
天啊!煙之畫,多可怕的女孩,也難怪能整得長嘯堡的少堡主豎起白旗。
「大莫,是不是你現在都會聽我的話了?」煙之書興奮的問。
「妳想做什麼?」莫休見到她露出甜蜜的笑容,防衛心又展開了。
「想要你教我偷術。」她決定要將狂俠的錢偷得一文不剩,讓他餓死,這樣就省事多了。
「偷術?」她不擔心自己現下的安危居然還想學偷術?莫休真是服了她,不過卻不能答應。「妳另找高明。」
沒成功?居然沒成功?煙之書好傷心啊!難道是煙之畫騙她?還是「黏嘴」黏的不夠?
對,一定是這樣,她記得那晚楚麟彥和那女人都非常陶醉,而他們……再試一次。
她下定了決心,晶亮亮的眸子虎視眈眈的望着莫休薄厚適中的唇,那唇像是甜棗子一樣的吸引她,讓她躍躍欲試……她想做什麼?莫休起了警戒之心。
難道她想……念頭未落,那宛如櫻花般的朱唇已嘟到了面前,莫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渴望,那美麗的唇瓣吸引住了他全部的視線,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開始沸騰起來,他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吻上了那如初綻花朵般的醉人嬌唇。
潤滑靈活的舌侵入了她的唇舌間,在她的唇齒里又像逗弄,又像玩耍將她給嚇着了。怎麼會是這樣呢?不是將嘴黏在一起就好了嗎?為什麼他會如此吸吮着她的唇舌?心開始不規則的亂跳,她有些慌亂無助想要掙扎。
莫休感受到她的青澀與無助,修長的手臂摩挲着她姣美的身段,安撫着她的不安,以柔情窒人的溫柔對待着讓他失控的女孩,他要她的響應,要她接受他,他努力且有耐心的引領,準備挑起她所有熱情……柔弱無骨的身軀飄飄然,即將化做一朵柔細的白雲,隨着風而幻化身影,是這種感覺吧!煙之書發現自己渾身酥麻開始沉醉其中,迷惑人心的擁吻讓她一點點的學會去響應。
不知經過許久,煙之書才將頭埋在他健碩的懷中休憩,紊亂的心依舊胡亂跳動着,而她的臉流轉着一抹嫣紅,美好的感覺讓她再也無法去思慮別的事了。這就是偷心術嗎?那麼,到底是誰偷到了誰的心?
他喜歡懷中這個女孩。莫休清楚知道。
莫休也吻過其它女子,但就是不像煙之書如此令他沉迷陶醉,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了解到一件事--他喜歡煙之書。這個笨女孩,這個小路痴,絕非同情心,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相對的,現下情景如此的紊亂,他該好好想想他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這是個大難題啊!
但,他會想辦法解決的,絕對。
*
「書兒,從現在開始,妳一定要一直待在我身邊或視線範圍內。」莫休霸氣無比的執起她的小手吻道。
「為什麼?」煙之書不解的問。
「因為我要保護妳,時時刻刻。」莫休堅定的口氣說。
「呵呵!」
思及此,煙之書不自覺的展露笑顏,雙手捂上了自己老是泛紅的臉頰,蹲坐在庭院的石階上,眼睛瞥向院子裏的老梧桐樹發著愣。
有時候她會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偷到莫休的心,她真的沒有握到什麼實質的東西啊!不過她卻能深刻的體驗到莫休對她的好,那不一樣的眼神,感覺很窩心,很幸福,就像得到心裏最想要的東西一樣……「在想什麼?」莫休渾厚溫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待她回頭,一串她最想吃的冰糖葫蘆和莫休的笑臉同時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漫遊太虛的神魂給收了回來。
「哇!你怎麼知道我好想吃這個?」煙之書貪吃的舔了舔唇,瞇笑着眼睛接過他手上那串紅通通的冰糖葫蘆往口裏塞。以前她就一直很想吃這個,但姥姥說她們不適合;煙之畫更過分,說她幼稚,所以她一直沒機會可以嘗到。
「因為我也想吃。」莫休一笑回答。剛剛叫賣者的聲音一傳入屋內,他就見到她一副嘴饞的模樣,他當然知道了,索性自己也買一串陪她吃個過癮。
「你……我以為男人不吃這個的,你不怕自己被笑幼稚嗎?」煙之書好奇的眨眨眼詢問。
「高興就可以了,哪忌諱這麼多,人生苦短啊!」莫休總是有異於常人的思考方式。
「對啊!以前我怎麼沒想過呢!」她的確是太過於在乎別人的想法。
莫休一笑問:「那妳剛剛在想什麼?我看妳魂不附體的。」莫休臉上寫滿興味,這女孩總是會有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說法。
「我在想到底自己有沒有偷到你的心。」她老實的回答。
偷心?她怎麼老是惦記這件事。「妳覺得呢?」
「覺得?」煙之書一臉的迷惘,覺得?什麼意思啊!
「不明白?」莫休嘴角輕揚。
煙之書頷首。
「就是要妳用心去感覺啊!妳感覺到我對妳的好;我對妳的用心;我的心思全放妳身上……這樣就是有了。」莫休解釋着。
「好象……」
「不用急着回答我。」莫休打斷她接下來的話。「再多想想。」其實他也想偷她的心,而且是百分之百全部擁有。
「嗯!」
莫休俊朗帥挺的面容再度露出笑容,他就是喜歡她這種純真無瑕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將她保護好,讓她不受一丁點傷害。
「對了,其實我武功很好,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我想我有足夠的能力去應付狂俠的。」煙之書露出嬌美的笑靨說。
這些天,莫休以保護她為理由將她留在身邊,煙之書覺得他是太過於緊張了,其實她並不像他所想的柔弱,相反的,以她目前的功力看來,她是個絕佳的高手,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行,我不放心,妳不清楚狂俠,他絕對比妳想像中要來得厲害多了。」莫休眉心深鎖,他絕不希望再見到煙之書被狙擊。
「我也比你想像中厲害。」煙之書眉飛色舞的自我誇耀。
莫休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置信,這丫頭怎麼看都是個弱女子,他不會放心的。
「對了,你好象知道狂俠真正的身分?」煙之書好奇的問。
莫休怔忡了一下,挑挑眉說:「因為他是我朋友。」
煙之書會意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不殺他。」
莫休輕擁着她,朗聲大笑。為了她天真的答案。
暗處,兩支小飛箭重新被收入懷中,冷然的眼神開始有些許的融化--*
「稟侯……」
「嗯!」狂俠霸氣的打斷了來人接下去想說的話,問道:「什麼事?」
「呃!」慘了,張信差點又忘了主子的交代,趕緊改口說:「狂……狂俠,觀晴郡主她……」
他早該想到的,一定又是這妮子不安分了。「說下去。」他沉着聲音說。
「觀晴郡主她吵着要到咸陽來看楚麟彥,侯爺和夫人拿她沒法子,說……說要你想法子。」張信據實將話帶到,恭敬的說。
我想法子?
天下間竟然有人會對女兒無計可施,還要他人幫着想法子的?
真是無奇不有啊!
「她人呢?」狂俠一向冰冷的表情也顯露出無可奈何。
「在侯府,不過……」
「不過說不定現在已經溜出來了?」狂俠接下他的話說。臉上有着一股難得的溺愛之色,那隻針對觀晴郡主才有。
「是……是的,也說不定沒有……」誰知道呢?誰知道那刁鑽古怪的郡主心底在打什麼主意。
「看來我得回去一趟了。」狂俠默默地說。
「是啊!若你能回去就真是太好了。」張信聞言,高興得合不攏嘴。
這任性的郡主天不怕地不怕,就唯獨怕他一個人;也只聽他一個人的話,要他再不回去,恐怕侯府的屋頂都給那恐怖的郡主給掀了。
「你先走吧!」狂俠下了命令后,張信才朝他拱拱手離開。
他苦澀的搖頭,沒辦法,還是先回去一趟吧,反正他還得想想莫休和煙之書之間的事,他該為了朋友的道義而放過煙之書嗎?
他得好好想想。
突然--「誰?」他敏銳的感覺到背後有股凌厲的眼神,像似兩潭寒冰朝他投射而來,絕非善意。
「好功夫。」煙之棋淡漠的說,她很少讚美人,幾乎沒有,不過纏戰多日,她卻對這位死對頭有着莫大的興緻,他是個可怖的對手,所以任務變得很有趣、很有意思,她喜歡這樣的對手。
旋地,兩支淬滿劇毒的飛鏢朝狂俠發射而去,他轉了個身,閃躲過這次的攻擊。「煙之棋。」
狂俠一眼就看出蒙面人是胭脂門最難纏的對手煙之棋,他們可以算是旗鼓相當、棋逢對手,從這幾日的決戰他就知道這點了,只是現在他沒時間陪她過招,觀晴郡主的事讓他焦急不已。
看了她一眼,他不戀戰的飛身而走。
「想走?」煙之棋眼神中透出危險訊息,冰得駭人。
她也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