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華德納不愧是紐約地產最大的龍頭,據說整個紐約市有三分之一的地產都屬於這個家族。之前我曾經在餐廳做過外送,其中就外送過不少次第五大道上的住戶,基本上這一條路上的建築,有些外部看起來並沒有多奢華,但是進到裏面,有時候連小小的擺設品都不是我們這種人賠得起的。公寓裏面通常都不小,可是也不會大到房間數不完,畢竟這裏的地價跟租金都是一等一的高,即使是知命的有錢人,也不見得能花上那麼大一筆錢一次買個兩三間打通。
但是當傑洛特用鑰匙轉開看起來十分古樸的大門時,我才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有錢沒處花。
一進門就是一個很大的玄關,玄關比我家公寓還大,地板全部都是用深色的橡木鋪成,其中錯落着一些簡單典雅的擺飾,每一樣都擺在剛剛好的位置上,讓人不會眼睛錯亂,還可以一一觀賞。
不過最讓我瞠目結舌的是這裏面樓中樓的設計,大廳是將上下兩層樓打通,而且抬頭往上看,還可以隱約看到裏面似乎還有往上通的樓梯。我剛剛看傑洛特按下的電梯鍵,代表這一棟建築最頂端的三層就是華德納的私有住宅。
光是三層這個數字就已經讓我的腦袋很忙碌,完全沒有空閑去計算每一層可能有多少坪。
在我眼睛轉來轉去時,突然一個龐然大物擋住我的視線,然後脖子微微一緊,回過神來,發現我這麼一個小人物,竟然讓傑洛特幫我脫掉大衣。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趕緊接在他的大手後面解開扣子,有時候速度稍微不一致,兩個人的手就會碰在一起,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解扣子這麼簡單的事,也可以做得臉紅心跳。
看他幫我把大衣掛上衣架,我才知道原來萊司說的都是真的。雖然他對床伴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投入,可是跟他外表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的是,他很溫柔也很貼心,在每一個小小的動作里。
這樣該說好還是不好?
太溫柔的舉動,很容易讓人陷入在感情的泥沼中,短時間也許只是迷戀,長時間就無法逃脫。
「以後你有空過來,可以住在這個房間,我的房間就在隔壁,除了我工作的時候,平常有事情可以找我。」
「我……我可以問你為什麼答應嗎?你從來不曾讓陌生人進駐到你的生活里吧?」房間的佈置,一點也不像是有家的感覺,很美,但這一份美,是設計師用心打造的,不是—個家人創造的。
他沒有回答,但是我拉着他的手,原地不動,靜靜的看着他。
你知道嗎?在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經明白自己陷入了脫不開身的泥沼中。但是我曾經對自己說過,即使會受到傷害,能愛過也好,就算萬劫不復,也不要空白得連自己都覺得悲哀。
所以,至少給找一個答案……
「你有一張好看的臉。而萊司說你有一張緊閉的嘴,我的生活需要私隱。」他淡淡的說,然後就着我牽着他的手,拉着我走到他的房間裏,讓我坐在柔軟的床鋪上。
實話果然是很傷人的東西。
我已經不曉得自己現在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看着他,只能希翼着胸口的刺痛,不會讓表情顯得太過猙獰。畢竟他答應的其中一個原因,不就是因為我有一張他覺得好看的臉嗎?
看他脫下外衣,我也忍着手指間的顫抖,慢慢地脫掉套頭的毛衣。質感不是很好的毛衣穿過頭髮時,可以聽到靜電的聲音,然後一雙溫暖的手突然伸進我的胸口兩側滑上頸部,修長的手指微微往外一拉,讓毛衣可以輕鬆地離開我的脖子,再也沒有半點靜電刺痛皮膚。
我傻傻的看着他,有點悲哀自己每一次都被他的溫柔給壓下刺痛。為什麼他可以如此把情人之間的每一個動作,都表現得如此完美貼心?
我看着他的指尖,順着我的臉頰輕輕地摩挲,我緊張地抿起雙唇,幫他解開最後的一件襯衫,隨着襯衫扣子一個一個解開,淡古銅色的胸膛也漸漸地在我眼前呈現?
結實的胸肌,若隱苦現的腹肌,像是天鵝絨一樣觸感的肌膚,讓我忍不住學他的動作,用指尖去膜拜每一絲線條,讚歎它們的完美。
「你的身體……好美……」
大概是我的口氣就像在膜拜神只一樣崇敬羨慕,我感覺到他的胸膛微微一震,趕緊抬起頭,一瞬間果然瞧見非常短暫的笑容。
傑洛特本來就有一張只能用完美來形容臉龐,但我沒想到充滿陽剛味的線條,在這眨眼間的笑容里,竟然還可以更加俊美燦爛,就像北極海上出現了炙熱的陽光,陽光照耀在海面上熠熠生輝,耀眼得讓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可能是因為我的表情太傻,他直接低頭吻住我張得像個獃子一樣的雙唇,突如其來的吻,讓我的口腔在瞬間充滿屬於他的氣味。
「威士忌和一點點的松露巧克力。」
我嘗出了那一點點的麥香和甜昧,味道好得令人沉醉,自動地湊上前邀吻,將他伸進我口中舌尖的每一點味道,都咽進自己喉間。
他抬眉,「非常好的味覺。炒過的甜蔥,特調蜜醬和牛肉……新開沒多久的快餐店……佛萊迪兄弟快餐店。」
我眨眼,老實說,嘴裏有蔥味的尷尬沒有比他知道快餐店食物的味道這一點更令我驚訝,所以原本被他推倒在深藍色床單上的我,馬上驚訝地用雙手撐在兩側,瞪大雙眼看着他。
「你吃快餐店的東西。」
他給我的回答是一把將我下半身的牛仔褲脫掉,剩下白色的內褲和毛襪,讓我看起來非常的青澀。
我寧可他像電影裏的畫面一樣,下一幕就可以脫掉我全部的衣服,讓我的全身光溜溜,只穿着白色內褲跟毛襪,感覺上就是像個被媽媽脫掉衣服準備洗澡的孩了……在他面前我不想像個孩子。
「我經營餐廳不是嗎?」
也許是我的錯覺吧,他漸漸地會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不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樣,總是一聲不吭地讓我像在唱獨角戲。
我用手點着他的胸口,然後另一手忙亂地解開他的腰帶。「你開的是高級餐廳。」
「一樣。」
差點翻白眼,真是簡單的回答。
我張嘴還想問,但是非常明顯的,他不想再回答一堆的問題,原本在我身側滑動的手一把伸進我的白色小褲子裏,抓住我的海綿體。
直到這一刻,我的腦子才真正意識到現在我們兩個人正在做什麼。這一輩子直到現在,我也只跟萊司做過,而且都是在模模糊糊的時候,兩人之間還沒有愛情。
但是現在不一樣,我睜開雙眼看到的,是這個會讓我心跳不已的男人,是我已經偷偷有點愛上的男人。
沒想到也就算了,現在一想起,雙手開始難以控制的顫抖,還可以看到原本缺乏血色的皮膚,開始漫起淡淡的粉紅色澤,腦袋裏熱得連他褲子上那麼大一顆扣子都解不開……
就像萊司說的一樣,如果在這一次的泥沼中,我得不到我最想要的愛,但,至少傑洛特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不需要參雜着任何金錢上的交易,他的一舉一動都溫柔得讓我想要哭泣。
如果我不但愛上他的人,還愛上他的溫柔,到時候他放下我離開時,我該怎麼存活?
在不知道第幾次的纏綿里,被他弄得渾渾噩噩的我,腦中突然這麼問自己。
睜開迷濛的雙眼,看着他耀眼的頭髮就在我的臉頰旁,汗水沿着髮絲滴落在我的臉龐上時,感覺到眼角一熱,似乎有什麼隨着他的汗水一起滑落,聚集在我的耳際,滴下……冰冷……
***
隔天早上,本來該四點半就起床到報社拿報紙的,但是在昨天折騰一整夜的情況下,再加上柔軟的床鋪和傑洛持的懷抱實在是太過舒服,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九點多。
簡單梳洗之後,我發現床邊放着—疊嶄新的衣服,大小剛好使我可以穿的尺寸。渾身酸痛地穿好這些明顯不便宜的衣物,我走到卧房外,卧房有兩扇門,其中一扇是對着樓中樓設計的走廊,走廊非常的寬大,除了擺放幾盆簡單的觀用植物外,還有着一個圓圓木製的餐桌,這時候餐桌上正擺着熱騰騰的早餐,咖啡的香氣密佈在空中,在這麼大的空間裏聞起來並不濃烈,十分宜人。
我走到餐桌旁坐下,雖然椅子上有軟墊,但是依然不是很舒服。然後我瞧見了被壓住咖啡杯下的兩張小單子,一張上面寫着幫我跟報社、餐廳還有學校請了兩天的假,可以在家裏休息一陣子,他這兩天會在華盛頓開會。
另—張沒有寫字,卻是一張我非常熟悉的明細表,每個學期我都會收到這麼一張,然後為上面的數字頭痛。現在我手中的這一張,在數字的後面清楚寫着已經確認繳款。
萊司說過傑洛特對情人一向很大方,但我並沒有希望傑洛特可以為我的物質生活帶來些什麼,而手中的這張明細,不過是證實了萊司所說的話而已。
傑洛特已經幫我把下學期的學費繳完,換句話說,我自己在銀行努力存的一萬多美金瞬間變成真正存款,而不是下學期開始前的一筆暫放金額。
下一學期的學費本來扣除獎學金還要將近兩萬元,剩下不到二個月的時間,我根本無法湊齊,之前正在為這件事情困擾,而此刻一直閑擾着我的問題解決了,我卻沒有多大的快樂感。
和之前一樣,那個像天神一樣的男子,總是恰如其分地給予,他知道我需要這一筆學費,所以他幫我付了下一學朗的費用,他了解我不想當被包養的情人,因此他只為我的工作請了兩天的假期而不是直接幫我辭職。
傻傻盯着那一張明細,剛剛還旺盛的食慾一下子消退得一乾二淨,即使食物仍然看起來非常美味,卻再也無法吸引我任何一點。
慢慢地走回卧室躺下,上面還有着我們兩個昨晚留下的味道,側着頭看向昨天他睡着的方向,深藍色的枕頭上有着一根他遺留下來的金色髮絲。我目不轉晴地凝望着那一根髮絲,最後終於忍不住取過來握住掌心。
閉上雙眼,再睡一下下好了……也許再睡一下下,整顆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莫名所以的茫然,空蕩蕩的……好酸……好冷……
伸手撈起用在一邊的床單,蓋頭把自己像蠶蛹一樣緊緊裹住,緊緊、緊緊的……
***
「你這是什麼?」
第三天正好是假日,離耶誕夜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所以速食店的店長從倉庫里取出每一年聖誕必用的聖誕老人獎,要我們穿上。
由於這些衣服尺寸都差不多的關係,和西方人比起來還是小號一點的我,上衣穿起來鬆鬆垮垮的跟睡衣沒什麼兩樣,工作時穿得鬆鬆垮垮像什麼樣,所以店長如同往年,把女孩子用的上衣丟給我,雖然跟男生的樣式很像,卻開着大大的V宇領,穿上去會露出鎖骨跟大半片胸膛。
去年小敏也看過我這麼穿,差點沒笑得在地上打滾,堅持去跟朋友借相機,硬要把我這模樣給照下來留念,說他從來沒看過有男人穿女孩子的衣服看起來比女人還性感。
我管他性感還是不性感,我只覺得穿着這件衣服到外面去倒垃圾的時候很冷而已。
「哪個?」
小敏把上半身越過收銀台,手指點住我脖子上的瘀痕。
這下子想裝傻也沒用,只能瞪他一眼,想辦法用毛毛圍巾多遮住一點。毛毛圍巾也是聖誕配備之一。
「沒用的啦!那麼多,遮都遮不完,別想跟我講蚊子咬的,這種天氣會有蚊子才有鬼。而且……」他從口袋拉出一整條未拆封的保險套。「我們都已經滿十八了。」
「趙成敏!你丟不丟臉啊!」現在是午餐時間耶!竟然在這麼顯眼的地方拿着那個東西晃來晃去。
「哎呀!這可是家用必備良物,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就覺得奇怪,這兩天你怎麼消失得不見人影,原來找人happy去了。什麼時候有的?真不夠朋友,都不跟我說一聲,當年我跟真真剛認識的時候,還不是把每一件事情都告訴你,嘖!」
用拳頭敲了他的頭頂一記,讓他讓到旁邊去,有人要點餐。
「你以為你那些芝麻小事我很喜歡聽啊?那幾天我耳朵沒長繭還真是奇迹。」剛認識真真的時候,這家認連真真今天喝了幾杯飲料,講了什麼話,補了幾次妝都要跟我說得一清二楚,跟只打不死的蚊子一樣,還說要和我什麼秉燭夜談,害我連續好幾天黑眼圈消不下來。
「嘿嘿!別這麼說嘛,這可是朋友之間的秘密日記啊!」賴着臉,小敏笑得跟賊—樣,讓點餐的女孩忍不住往旁邊移動幾步,免得神經病接觸多了會傳染。
「別想轉移話題,你還沒跟我說這是怎麼回事。」說著,看了一下四周,在我把最後的可樂放到女孩的餐盤上,等女孩走遠之後,他才又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是他吧?」
他特彆強調,「他」這個字,一瞬間我整個人好像掉到雪地里—樣,連手中的筆也拿不住,掉到地下,可以聽到滾動的聲音。
痛!
心臟劇跳之下整個人痛得鬧鐘一片空白。右手捂住心口,我心中惶然正不曉得該怎麼辦時,一雙手伸了過來,扶住我快速地往後面的更衣室走過去。
「真是的!值得你那麼害怕嗎?」
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用力喘息,睜開眼睛看着小敏走過來又走過去,一下子幫我敞開衣服比較好呼吸,一下子拿毛巾過來幫我擦臉,雖然嘴邊碎碎念個不停,但是臉上的擔心卻是騙不了人的。
「小敏……」我拉住他的手,讓他在找身前停下。「你怎麼知道?你不在意嗎?」
我喜歡男人這件事,始終沒有跟小敏說過,因為我知道小敏並不喜歡同性戀,每次區裏的同性戀者在半夜從小敏身邊經過時,我都可以聽到他厭惡的冷哼聲,有時候還會跟對方對罵起來。所以我很怕,很怕這件事情讓小敏知道,這樣,我不只是失去一個朋友而已,還會失去一個像是家人一樣的他。
「很容易看出來好不好,我一天到晚跟真真混,分辨得出來男人留痕迹的方式跟女人不一樣。你脖子上那一堆吻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個很霸道的男人留的,而且絕對是充滿佔有欲的那一種,這種痕迹的分佈,你絕對是被佔有的那一個。」
看他分析得有條有理,我不爭氣的心臟又猛跳了幾下,趕緊做幾個深呼吸,才好過點。
「你不要緊吧?我怎麼覺得你的病況好像比以前更差了?」小敏伸手按住我的心口,感覺到底下劇烈卻不規律的心跳,濃濃的眉毛皺得跟毛蟲一樣。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比較累的關係,你也知道我為了下學期的學費,多兼職假日的工作。」
「最好是,你給我找個時間到醫院檢查一下。」
「好好!我記得了。」我趕緊阻止他繼續碎碎念下去。小敏一旦念起來,比我在中國城看到的和尚還要羅嗦。
明明還可以感覺到他的溫暖,在他牽着我的手上;即使是醒來,他的聲音依然好像就在耳邊,他的氣息也依然彷彿在鼻間繚繞,偏偏睜開雙眼除了自己之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會在人潮里,仔細地看着每一個人的身影,仔細地聽着每一人說話的聲音,好怕那麼一個疏忽間,就和他擦身而過。」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靈魂伴侶,我相信一定就是夢裏的那個他。
「然後在我漸漸失望,漸漸告訴自己一切也許都只是一個夢而已時,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我的眼中,不管是身高,還是氣息,還是聲音,感覺就像夢裏的那個他。」
因為如此,所以無法自拔。
我張開雙手伸到眼前,感覺好像又到了夢裏……那天他和我十指相嵌,緊緊的、熱熱的……
「看來,你真的是戀愛了啊……他愛你嗎?」
我苦笑?「他不愛我,小敏,我知道他不愛我。我跟他,一個像天一個像地,如果不是因為一點小小的意外,也許我們真的就只能擦肩而過。」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在乎?雖然我不是很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愛一個不愛你的人會是多傻多痛的一件事,我不用經歷也可以知道,這樣值得嗎?」
我握緊半空中的手指,讓空氣從指縫中流過,什麼也抓不着,什麼也留不住。
「告訴你一個故事,我知道你不愛看電影,尤其是老電影,以前有一部電影叫做麥迪遜之橋,裏面述說一個女人已經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不管是她的丈夫還是她的孩子,都認為她是個好太太好母親。她去世之後,她的孩子從遺物里發現一些信,一些日記,裏面寫着她對這個家庭曾經的背叛,在她四十多歲那年,遇到一個從小鎮經過的攝影師,當她見到攝影師的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的心動,因此她熱心地陪他在這個小鎮裏看着小鎮的每一個景色。每一次的交談,每一次的接觸,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彼此是這人生里註定的那一個人。
短短數天的時間間,他們相知相愛,只是她是一個有家的女人,所以當那個男人希望她可以跟他一起走時,她旁徨了。
一邊是她奉獻了數十年的家,一邊是她這一輩子唯一真正打從靈魂深處愛過的男人。我還記得,在電影最後,鎮上下着大雨,男人在等不到她的情況下,開車離開時,她眼睜睜看着車子從她眼前離去。我好難過,看着她的雙眼,我在心裏喊着,去追他……拜託……去追他……那是你這一輩子……唯一一個能讓你牽着手想要看彼此白頭的人。」
小敏伸手攬住我的肩膀。
「她沒追上去是吧?
她沒追上去,所以一直到死,她都是完美的妻子,完美的母親,即使充滿痛苦遺憾……
人生本來就不可能完美……我沒夢過你說的那種夢,但是我相信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一個人。」
「小敏?」
「我愛真真,但是當我看着真真時,我卻很清楚,我跟她之間少了些什麼,可能就是你說的那種靈魂相連的感覺吧……所以……即使很痛……你不放棄?」
「嗯……」
我點點頭,人生就這麼一次,會難過會悲傷會痛才顯得我真正走過不是嗎?
而且,我心裏其實有—個小小的期望。
有沒有可能,有那麼一天……我愛的他也可以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