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情愫

對你,

我動情了;

只是,

你卻無動子衷,

教我情何以堪?

“你不喜歡你的生身父母,對不對?”她關心的問。

辜影一驚,不知她為什麼會知道?難道他的外表已不自覺的泄漏了內心的情緒?“我怎麼會呢?”

他不自在的笑了笑“母親早逝,我懷念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有恨?哦!那個瀑布看起來近,可走起來似乎還滿遠的。”

“我們今晚住那裏,那兒的水比較清涼乾淨,我們可以補充快喝完的水,明天繞另一處山路下山。”

辜影不再搭理她,他靜靜的跟在她後頭,心裏覺得暖烘烘的,她就是這麼的善解人意。以他的尖銳配下她的柔軟,他越來越覺得他們是天生—對。

他們在瀑布的源頭處落腳,這一線瀑布遠觀雖為一直線,其實卻是分成階梯似的以三階段往下傾泄,他們在第一道下泄的水源處休憩,強力的水源把這裏沖蝕了一個小池,之後約有三十公尺的河道,才又往下傾泄,形成第二道瀑布。

水源果然潔凈又清涼無比,四周綠樹大石環繞,風星墜如識途老馬,辜影隨着她熟練的東鑽西爬,他們又來到一塊平台的大石上。

“你幾歲時來過這裏?”他懷疑着的問。

“六歲。”風星墜伸展兩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六歲?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嗯!那時候我養的一隻小狗死了,爸爸們帶我來這裏散心。”

辜影的心念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但似是而非的記憶從腦海中一晃而過,他再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讓他感到熟悉。“這塊石頭藏得可真隱密,你們怎麼找到的?”他眼觀四周,好奇的問着。

風星墜沒有回答,狀似忙碌的翻找着背包,她不敢告訴辜影實情——當時不知為什麼,她突然多出了一對翅膀,所以她飛上天去,輕而易舉的找到這塊大石。

那對翅膀在她露宿這裏的第二天使消失了,爸爸們說是山裏的精靈把翅膀放錯了地方,因此,悄悄的趁她睡着時收了回去。當時她確實深信不疑,但隨着年齡的增長,她卻越來越不了解為何她身上會多出—對翅膀?

自此,她把這件事埋入心中,她無法再次印證自已是否真的異於常人,因為,這對翅膀真的消失,再也不曾出現過。

“我們去瀑布那裏抓魚吧!”辜影打斷了風星墜的沉思,“運氣好的話,今晚有烤魚大餐可以吃。”

她為他的粗心吁了—口氣,騫然笑開了臉。“看淮先到瀑布,輸的人可是要負責烤魚,”說完,便跳下大石,率先往前沖。

辜影當然輸了,看着她像小兔子般的胡亂奔跑,他可不想她受傷,所以,只能遠遠的盯着她白色的身影來到瀑布。

池裏的魚根本不畏人類,他們捕獲兩條大魚,辜影毫無困難的架起架子升起——

“我原本以為你一定不會,還以為可以乘機糗你。”風星墜摸摸鼻頭,笑着說。

“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完全是都市人。”

“所以無法在野外求生?”辜影揚起眉接口。

她對他扮個鬼臉表示他答對了,之後,露出不自在的表情。“你坐在這裏烤魚,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可以眺望邃山環繞,這裏的風景美極了。”她努力遊說他。

“瀑布這邊的風景也不錯呀!”

“哎呀!十五分鐘后你再轉過來嘛!”

“你要幹嘛?”見她遲疑不答后,他恍然大悟,“你想洗澡?”

在這種場合,他大剌刺的說出這暖昧的兩個字,風星墜的臉皮薄,早就變得局促不安。

辜影表現得很大方,他哈哈人笑的轉過身,沒有任何刁難,就稱心了她的願。

“你不許偷看。”她兇巴巴的威脅他。

“是!”他正經的承諾。

咦?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風星墜不想再傷神,她跑到池邊,向頭望向辜影時,看到他果然眼眺遠山,—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洗澡不就是幾分鐘的時間嘛!他能怎麼樣呢?於是,她躲到大石后,卸下外衣,迅速的滑入水裏。

呼!昨夜溫存后的不舒服,真到此刻才得以紆解。她閉上眼,讓水流按摩着自己,只要兩分鐘,兩分鐘便好,她告訴自己,但心念才這麼想,一雙巨掌便從水裏圈上了她的腰,在她的驚聲尖叫中,辜影將她整個抱起。

“還穿着衣服,這哪叫洗澡?”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凋侃道。

風星墜的全身興起一陣戰慄。“你騙人,你說不看的。”

“我沒看呀!我只是也想洗個澡。”

他這麼一說,她才發現他的赤裸,趕忙想掙脫他,卻只讓他抱得更緊。

在感覺到他貼住她的堅硬后,她僵硬得停止再蠕動,滿臉的尷尬。

“你這人到底懂不懂害羞呀?”她嬌叱道。

辜影嬉皮笑臉的想着,他要是會害羞就不叫男人了。“你穿着衣服,怎麼洗澡?”

“我早就知道你這人不正經,所以這是為了防你的。”

“脫下來吧!”他甜膩的哄她。“不然,明天沒有乾衣服可以穿了。”

“我不要。”辜影審視着風星墜,大嘆一聲。“唉!我都看到啦!這衣服濕透后,根本遮掩不住你。”

她立即以雙手護胸。

“好好!我不看便是。”他沉入水裏,滑了兩下,之後兩手撐,俐落的上岸。“這次真的不騷擾你了。”他背對着她,毫不介意自己的赤棵。“把衣服脫下來好好洗吧!魚好了我會叫你。”

他那全身上下沒有處柔軟的陽剛身體,即使風星墜從來不曾看過年輕的男性軀體.也知道他是美麗的。那身體曾緊緊的抱着她,在他的懷裏,她溫柔的回應他的強硬……她從來不曉得男女之間的差異竟會是如此的大!

哇!這才叫真正的洗澡。

她先舒緩的按摩頭皮,然後將自己泡在水裏,不知過了多久,在她感覺微冷后,她緩緩的睜開眼,立刻就看見辜影站在池邊,攤開睡袋,用一種壓抑后的熱情,希冀的等着她。

他要她走過去,走進他的懷裏。

男人,他們總是愛征服,但女人又何嘗不希望躲進男人所建造的羽翼里?

風星墜忽然不再害羞,她仿如水中精靈般緩緩的走向他,在辜影露出彷彿征服了全世界的自滿眼神中,她鑽進他的懷裏。

他抱起她,她本能的也罔住他。

這是不是就是會讓天也荒、地也老,今日月也無光的愛呢?風星墜不知道,因為,她早巳無法再細想了。

他不急着佔有地,他就像孩子般,總想把最好的部分留在最後,他輕輕的將她放在營火邊,而她發現地上已鋪好了他的睡袋。

“嘿!”他臉—紅,趕忙強詞奪理。“我可是冒着迷路的危險去拿睡袋,就怕你着涼呢!”

“這麼說,我應該知恩圖報羅?”

他一聽,立刻歡喜的露出等着犒賞的表情。

“那當然。”

“好,”她像對待小狗似的拍拍他的臉頰。

“謝謝。”

“呃?就這樣?”

“是啊!為什麼你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是滋味?”她揶揄道。

“這哪叫知恩圖報?”他大聲的抗議。

“喂!你怎麼—直邀功?沒聽人說‘大恩不言謝’嗎?”

“找這是小恩,要馬上感謝。”他耍賴的說。

她瞪着他一臉的壞相。“好吧,你說該怎麼謝?”

“不急、不急,我們先吃烤魚。”他咧嘴一笑,熱心的拿起架上已發出陣陣香味的熟魚。風星墜大聲的嘆氣。“你的樣子好像糖果屋裏的巫婆喔!”辜影怔了怔,遞給她一尾魚。“什麼巫婆?”

“沒聽過嗎?一個小男孩帶着妹妹,被繼母騙到山裏丟棄,結果兄妹倆委走着,便看見,糖果跟蛋糕做成的屋子,裏面住的巫婆想要吃他們,她嫌兄倆太瘦了,便把他們關在籠子裏,每天給他們吃山珍海味。”她天花亂墜的說了一半,見辜影沒了表情,他只是垂下眼,專心的吃魚。

“後來呢?”“咦?你真的沒聽過?老巫婆的眼睛不好,每大隻能叫兄妹倆伸出手,摸摸看他們胖了沒有?小男孩急中生智,用吃完了的雞骨頭當成是手來騙巫婆,一直等到他們的爸爸找來,才平安的脫險。”

“不可能。”辜影淡然的否決。

“什麼不可能?”風星墜莫名其妙的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這是童話故事嘛!當然不可有糖果做成的房子。”

“我是說.小兄妹的父親絕對不可能來救他們。事實是,小男孩每天想着該如何救妹妹跟自己脫險,有—天,一個砍柴的樵夫受傷了,因為天色已暗,燈光吸引他走到這裏,他被巫婆逮住了,但巫婆嫌他太老.肉不好吃,因此,用鐵鏈將他拴住,折磨着他做苦力。

“小男孩雖然自身難保,但他非常同情樵夫,於是在巫婆靠近他們的籠子時,一反平時躲得遠遠的,他冒着被她抓住的危險,偷偷取走巫婆身上的鑰匙。他終於救了樵夫,而樵夫用斧頭砍斷了籠子的鎖,所以他們三人才得救了!

“樵夫無子,他非常欣賞男孩的勇氣,最後收留了兄妹倆,從此快樂的一起生活。”他把故事的新版本告訴她。

“那他們的父親呢?”風星墜不解的問。

“誰知道?”辜影聳聳肩,將魚骨頭用力的丟往山澗里。“控味只相信新婚妻子的謊言,早把死去的妻子委託他好好照顧孩子的承諾忘得一乾二淨了。

霎時,風星墜忽然明白辜影是在說他自己。他的父親背棄他這……這種背叛加上去棄的行為,一定曾傷透了他的心,所以,縱使後來他有養父的疼愛,也彌補下了烙印在他心底的陰影。

她放下魚,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頰。辜影望入她的眼裏,她可以讀出他想隱藏那段曾是少不更事時的脆弱。是因為如此,他才討厭女人嗎,繼母不但搶了父親的愛,又挑撥的將他掃地出門。她記得地說被收養時是十時是十四歲,在那之前,他流落在外是怎麼過的呢?”一個還需要父母呵護的少年,他怎麼面對現實的環境?

她欺上前,忍不住憐惜的吻了吻他。辜影心一震,不知道風星墜是否看出了什麼,盡主動獻吻。“你在幹什麼?”他沙啞的詢問,此時,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同情。

風星墜又吻了吻他,但在他有所回應時又抽身而退。“親你呀!”她調皮的學他咧嘴而笑。

“你不是要我感謝你嗎?”她理所當然的說。“那用以身相許這個方法,你喜歡嗎?”

辜影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情緒轉變最快的一次了,他心中的陰鬱突然消失,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你準備怎麼以身相許?”

風星墜從小腹升起一股戰僳“由你為所欲為,你覺得怎樣?”

“好極了!”辜影在俯身封住了她的唇之前,喃喃的自語。這點子好極了!

***

第二天,他們開始往山下走。

也許是即將回歸文明,現實的生活又重拾腦海,使得他們一路上沉默不語,鮮少再開門。

辜影依舊是由風星墜引領,乖乖的跟在她身後,經過兩夜的纏綿,在他的人生觀里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在以前,他會思量着該怎麼拍拍屁股走人?但現在,他想的卻是該怎麼繼續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

“你……”

他們同時開門。

這種異口同聲的默契沖淡了一整個早上的疏離,兩人相視—笑。“你先說。”

“不!女土優先,你先說。”

“也沒什麼啦!”風星墜笑了笑。“晚上如果要洗這些片子,我明天可能會晚一些到公司,先跟你報備一聲。”

他點頭輕應,心中卻有些意外,在分離之際,她居然還一心記掛着工作?

“那你要說什麼?”

他該說嗎?生平第—次,他居然擔心起一個女人的反應,他為什麼對自己忽然沒了信心?他想要時,通常不都是無往不利嗎?

風星墜沒聽見回應,好奇的轉身。“喂!怎麼啦?”

“你對門後有什麼打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用這種迂迥的方式做開場白,他何時變得如此無用?

“呃?你是說這個案子之後嗎?那就要看你要我做什麼了。”

我要你搬來跟我一起住。“我是指……與平影的約期滿后。”

“唔!”她不在意的聳聳肩,“大不了再回去給爸爸媽媽們養吧!”

“都長這麼大了,你不會不好意思?”

“會嗎?”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們不會介意的啦!”

“是沒錯,”他開始給予她“中肯”的建議。“但你已成年,老讓父母養你,不會說不過去嗎?”

風星墜露出猶豫的神色,“會嗎?可他們沒有說過呀!”

“他們疼你當然不會說,但你要自己想啊!”他試着激她。

“要不,我再去找工作好了。”

辜影困難的搖頭。“現在景氣很不好,你又是女孩子。工作恐怕更難找了。”

“喂!你幹嘛—直潑我冷水?難不成你有什麼好建議?”

哈!他要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見他神色一整。“你可以考慮搬來跟我一起住。”

“我沒工作,哪有錢付房租?”

“不用付房租,我幫你申請一張信用—扣,在你的戶頭裏,隨時會有一百萬的現金可以動用,這樣就算你不上班,也不需要依賴父母了。”

縱使再無知,風星墜也明白了辜影真正的意思。“你想包養我?”

“你可以解釋成‘各取所需’。”他尷尬的說。

“哦?那我提供什麼?身體嗎?”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是也提供了我的嗎?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身體。”他對這一點很有自信。

她繞過他,繼續往前行“真是本性難改。”

“什麼意思?”他將她扳回身。

“無論是什麼,你這人總會讓所有的事情變得價值化,是不是?”

“我只是優先為你的利益考量罷了。”

望着他露出一副好心沒好報的模樣,她嘆了一口氣。“感情的事也可以用金錢衡量嗎?”

“哈!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

他嘲弄的語氣刺傷了她。“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她淡漠的說:“我又不蠢,怎麼可能自尋死路?”

辜影一聽,心中大感不是滋味。“那你的回答是什麼?”

“不要。”她斬釘截鐵的說。

“不要?”

“對!不要。”她毫無轉目的望向他。“縱使我想把自己搞得這麼慘,我的父母們也絕對不會允許,有一件事你說錯了,若要靠這種方式來養活我自己,那他們會情願我吃他們一輩子。”

辜影放開她,冷冷的提醒道:“那是因為你一直是他們心中純潔的大使,但這兩天我都沒有做預防措施,你很有可能已經懷孕了,到時候他們受得了這種打擊嗎?”

她對他所提出的隱憂根本不擔心。“無論我做了什麼,我永遠是他們的天使,這點就毋需你替我擔心了。”

他第—次願意讓女人分享他的生活,他第—次詢問女人的意願,他也是第一次在—開始,就為一個女人沒定了優渥的條什,而不是等他想結束時才用物質安撫她的心緒,但是,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居然用這麼乾脆的方式拒絕了他!他想保持風度,他不是一向秉持男女要好聚好散嗎?“好好的想想吧!我只用,‘席睡袋就能讓你上我的床,你能爭取到這些條件,幹嘛還拿喬呢?”

風星墜的背影立刻變得十分僵硬,她繼續往前走,沒有問頭也沒有反駁他刻薄的諷刺。

辜影正覺得無趣,卻驀然注意到她肩頭的顫抖,她的手不再因走路而自然的擺動,它們握緊了拳,他可以看見她的關節泛白,他的話的確深深的刺痛了她。

這就是他要的嗎?辜影覺得後悔極了!

他覺得自己既卑鄙又可恥,可她為什麼不發泄憤怒呢?若她對他張牙舞爪,他或許還會覺得好過些,但該死的!她就是悶聲不吭啊!

他們又沉默的走了數小時,“你……”

“這條路再往下走約一個小時就有車子了,”她回身打斷他的話。“我們就在這兒分道揚鑣吧!”

“你要去哪裏?”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風星墜指指前方不遠的岔路。“我要往那條路走。”

“那我們一起走。”他順口說道。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不情願的開口,“我想那不太好,我不想再跟你一起走了。

若是往常,辜影絕對會與她點個頭后道再見,但此刻,他卻只想巴着她不放,他厚顏的假裝吃驚道:“你要放我鴿子?”

“我沒有,這條路沒有岔路,你順着路走就可以到山下了。”她望向他,發覺他的表情彷彿是在退弄她,這才明白自己又上當了。“算了,你要這麼認為也無所謂。”

“我不會讓你獨自回家的,”他不容置喙的否決了她的建議。“既然你父母知道你跟我上山,那我一定會安全的把你送回家裏,這樣才對他們有交代。”

“何必呢?我又不是沒出過遠門。”她婉轉的拒絕。

“那是你的事,但跟我在一起就絕對不行。”風星墜知道自己鬥不過他,只好嘆了一口氣。“那走吧!”沒有再多說廢話,他們繼續往前走,直到他們重新回到已是燈火輝煌的都市。

“我送你回家。”

“你的車在哪裏?”她問。

“家裏。”

“那就不必了,我真的自己回家就好了,平常我也是這麼回去的。”他知道她不願意興他在一起,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麼魔?只知道他絕不會因為她的排斥而退縮。這是不是就叫強人所難?他已管不之這許多,所有的原則問題在遇上她后,似乎全都變得不重要了,他唯一想的就是繼續與她糾纏不清。他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上路,防堵她再找任何藉口。

風星墜累了,不想再與他爭辯,意興闌珊的說出地址。

車子駛入山區,他這才知道她住的地方竟是如此偏僻,想到她總是一大早就來到公司,不禁好奇起她每天到底幾點出門的?“車子走對了嗎?正在往山裡走呢!”

她有點發愣的看向窗外,之後點點頭。

“這段路好像沒有公車進來,你每天怎麼上班的?”他好奇的問。

她淡淡的瞧了一眼。“爸爸們輪流載我。”

他正想着該不該取笑她增加父親的麻煩,此時,迎面而來的一輛快速轎車直撞向他們,辜影反射性的將風星墜圈在懷裏護着,只聽到“砰”聲撞擊,計程車打了幾個轉后停下。

司機罵出一連串的髒話後下車。

“你還好吧?”辜影鬆開風星墜,上上下下的審視着她,焦急的詢問。

風星墜搖搖頭,當地是瘟疫般的退開他的懷抱,久久不發一語。

辜影在心中感到很頹喪,他注意到司機正在與對方大吵,索性下車驅上前。

他們是—對男女,男的衣着光鮮,辜影不用近看,也猜得出他一身名牌出品,悲哀的是,那男人一點也挺不出名牌的架式,反倒讓人感覺他的流氣;女的美艷異常,火紅色的緊身洋裝把她的曲線展現得凹凸有致,她完全沒有因出事而流露出驚慌,反倒有股看好戲的興奮模樣。

這個表情在辜影的記憶里似曾相識,他直覺的盯視那女人的臉,越走近,他對那惡意的微笑就越感到熟悉。他的心頭突然一震,十四歲時的羞辱全盤呈現在他的腦海中,她正是把他推落深淵,小小年紀就有—肚子壞水的女人——他的妹妹。

女人感應到他的注視,早在她還不僅什麼是慾望之前,她就了解當男人望着她時,總會露出渴望。這個陌生的男人看她的眼光不似以前她所遇上的男人般,但她想他們全都是一個樣,他也一定早巳被她的外貌所迷惑。

他長的可真帥!她大方的打量,辜影,英挺的五官,高高的個兒,健壯俐落的身材,雖然他一身髒亂,但根本無損於他的魅力,跟她的男人—比,她突然覺得她的伴侶看起來好萎糜。

辜影不想與這個認不出他、也不任意伴侶如伺,卻對他表露出興趣的女人再有瓜葛。“各付各的吧!”他拍拍司機。“你的損失由我來支付,我們走口巴!”

計程車司機猶在喃喃白浯,但既然有人願意賠償他的損失,他也沒什麼好抱怨了。

“等等。”那女人見他們要走,急急的出聲叫喚。“我們的車已經不能開了,怎麼辦?”

司機望着辜影,等着他的回答。

“回頭再來接你們吧!”他懶得再羅唆,鑽入車內,也不管風星墜的意願便緊緊的環抱她。

風星墜怪異的瞪向他,發現了他冷漠的眼光,她在心中自問:怎麼了?為什麼他忽然變了個樣?

車子安然做—百八十度的迴轉,她看見了紅衣女郎志在必得的貪婪目光;不由得打個哆嗦,而此時辜影也俯下身,在她來不及防備前便吻上了她。

這個吻跟之前的任何吻都不一樣,風星墜直覺得這名紅衣女郎跟辜影—定有某些程度的關係,雖然他—副不認識那女人的樣子,而那女人對辜影似乎也只限於有興趣,並沒有熟識的氣氛,但她就是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東西在蘊釀。

車子到了蜂谷,辜影拿出名片給司機,風星墜怔怔的望着計程車離去。

“你怎麼不走?”

“看在我剛剛護衛有功的份上,你好歹電請我進去吃個飯吧!”

她像看無賴似的瞪着他,他總是喜歡邀功的個性真讓人覺得他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但方才他本能的反應實在不像作假,當他把她圈在懷裏時,她的確可以感受到他準備代她承受外界來的任何撞擊。

“星星,你回來啦?怎麼不進去?”風雲從路口走過來,一見女兒便笑開了臉。

“爸爸,”風星墜跳了過去,親熱的挽起父親的手。“你去哪裏?”

風雲提了提尹中的東西。“下山去買些酒菜,難得今晚月亮又圓又大,你回來得正好,我們喝幾杯。”然後他犀利的看向辜影。“這位是……”

“呃!他是我的老闆,辜影。”風星墜支吾的介紹。“辜影,這位是我爸爸,風雲。”

辜影伸出手,擺出一副彬彬有禮、完全可以信賴的紳土風度,但他注意到風雲根本不為所動,他挑剔的眼光銳利的打量着他,彷彿知道他心懷不軌,打着想拐騙他的寶貝女兒的模樣,好笑的是,他竟也如初次拜見泰山大人一般,一顆心不安的跳動着。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賜寶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天賜寶貝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