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羅馬賽馬跑道上只有兩匹馬,馬上分別是一身黑色騎馬裝的羅伊與一身白的艾克斯。
望着羅伊卓爾不凡的挺拔身影,艾克斯的心緊緊地抽了一下,泛起隱隱的痛。
是的,只有在他的身邊時,她才是艾克斯!黑敏娜這三個字代表了太多的仇恨,她多麼希望自己永遠只當他身旁的艾克斯什麼都不必在乎,只要緊緊地跟在他身邊就好。
只可惜這個簡單的願望對她而言,似乎是遙遙無期了。
“準備好了嗎?”羅伊對她露出一貫的淡笑。
他總是如此!不管是有意或無意,總是如此地迷惑着她的心,像惡魔誘惑天使般,無時無刻地上演着。
而她,已經決定義無反顧地步上惡魔為她設下的死亡之路!“等着輸吧!”她對他淡淡一笑。
也許,這是她對他展露的最後一次笑容。
在槍聲響起后,兩匹馬女口飛箭一般地激射而出。
這是一場高難度的障礙賽,障礙共有十個,一欄比一欄高。
比賽一開始,艾克斯保持領先的局面。直到第五個障礙欄過後,羅伊才追上來,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那也不錯!她想。
到了第九個障礙欄時,兩人已經平行。
輸贏就看最後一躍了!當馬兒同時在第十欄躍起時,艾克斯突然轉過頭看了羅伊一眼,然後,她放開了手。
死亡對她來說,是最後的選擇。早在她向他宣戰的那一刻,她就沒打算要贏!如果贏他就代表她對他的背叛,那麼她寧可以艾克斯的身分死在他面前。
他一直是她生命中最深愛的男人,無論他是否真是她的殺父仇人。
在墜地前的一刻,她腦中想的,依然只有他!之後,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里奧優心地站在病房門外。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艾克斯小姐再不醒來,他真的不知道少爺會怎麼樣。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在賽馬場上,艾克斯小姐墜地后的情形——少爺整個人如發狂一般,一秒也沒有猶豫地便躍下馬沖向小姐,臉上的表情是他從來也沒見過的哀痛。
那種哀痛欲絕的神情,就連少爺的母親去世時他也沒見過,可見。少爺對小姐是什麼樣的感情!里奧來到窗前,在胸口划著十字——上帝啊!求您救救小姐吧!如果小姐有了萬一,那麼少爺會要所有的人為她陪葬的。
求您大發慈悲吧!里奧衷心祈求着。
病房內,羅伊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艾克斯冰冷的手。
在他邪魅的臉上有着些許憔悴,一雙綠眸燃着兩簇憤怒的火焰。
“不準死,你給我醒過來!”他在她耳畔粗啞的低喊。
他忘不了她放手的那一刻,她注視他的眼神!“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我絕不會讓你得逞!”他握住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彷彿要捏碎她一般。
“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死!”語畢,他像發了狂一般的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是如此的冰涼,彷彿生命即將終止一般。
他的心顫了一下。“如果你敢死,那麼我發誓會殺了這醫院的每一位醫師。”憤恨的情緒令他戾氣陡盛,邪美的臉上佈滿惡魔的兇殘。
“里奧……”羅伊狂喊。
里奧立即沖了進來,難道小姐她……“去把醫師叫來,如果再救不醒她,我就一個一個解決他們!”他咬牙道。
“少爺……”
“還不快去,你是不是想第一個死?”羅伊回過頭來,綠眸中殺氣騰騰。
里奧立即離去。老天……少爺真的快瘋了!“我的個性你應該最清楚,我絕對會把他們的骨頭一根一根的在你面前拆下。”他益發兇狠的威脅。
她那緊閉的長睫毛在此時突然閃動了一下,羅伊以為自己眼花。
他定睛一看;艾克斯那雙美麗的紫眸正緩緩地、努力地睜開;但隨即又合起來。
“你給我睜開眼睛!”他握住她的雙肩,用力地搖晃。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終於再度睜開雙眼,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死,聽到了沒有?”他湊近她的臉,一字一句似要喊入她體內。
“事實證明,我的命很硬,不是嗎?”她居然沒有死!看來,連上帝都希望她繼續留在這個惠魔的身邊。
“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連命都不要了??”他溫熱的氣息輕輕籠罩她,黯沉的綠眸直勾勾地望進她眼底。
艾克斯感覺自己似乎又陷入他邪魅的蠱惑之中。
“是我自己技術欠佳,被摔下馬背。”她別過頭,不敢迎視他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雙眼。
“知道嗎?你說謊的技術比你的馭馬技術更差。”
此刻映在他腦海的,是她墜馬前的那一眼,是那麼深刻地盈滿了對他的感情與悲哀。
此時,里奧領着裴森與醫師來到房內。
“敏娜,你可嚇壞我了。”裴森故作悲傷地道。
里奧則鬆了一口氣。艾克斯小姐總算醒了,否則他還真替少爺擔心。醫師替艾克斯做了檢查,表示一切已無大礙,她甚至連骨折也沒有,真是奇迹!“四十八小時之後,如果一切安好,即可出院。”
“看來你真是幸運。”裴森說道。
羅伊走上前,在她額心輕吻了一下。“我會再來看你。”說完,他即領着里奧離去。
裴森確定他們走後,回頭對她開口:“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他的眼中帶着憤怒,她差點毀了他的計劃!“你看不出來嗎?”艾克斯冰冷地看着他。
“別以為我笨得不知道你的騎馬術有多高明。”早在十年前,他派去殺她的殺手負傷回來之後,他便時時留心着她的一切。
“人總有意外的時候。”她的語調中帶着一絲嘲諷。
“是嗎?下次在你意外之前,請你先想想你的母親,如果你再發生一次‘意外’,那麼她的‘意外’也會跟着降臨,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我從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人!”她由齒縫吐出話。
“多謝你的讚美!”他頓了一頓,“為了讓你明白我衷心的謝意,我決定將給你的期限由半年縮短為三個月。”
“三個月?我沒有把握。”
“我對你有信心。”
她嗤笑一聲。“你根本不了解羅伊。”羅伊能活到今天,靠的絕非僥倖。
“也許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他頓了一下,才又開口:“在你墜馬之後,他的表情簡直比死還難看。”他得意地看着她。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她轉過頭,不再理睬他。
裴森勾起狡獪的笑。“祝你早日成功!”
她索性閉上眼睛,不看他。
裴森大笑離去。
半晌,她才睜開眼。裴森說的是事實嗎?羅伊真會為了她墜馬而悲傷?這麼多年以來,她的心似乎第一次有了光亮。但,隨即又黯沉下來。
幸福一向與她無緣!她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殊不知,她這一聲長嘆,已經清清楚楚地傳人羅伊耳里。
“少爺,小姐她似乎很傷心。”里奧忍不住開口。
羅伊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在離開病房之前,他已經在艾克斯床下留下一個竊聽器。
“要派人把裴森那傢伙幹掉嗎?”里奧問道。
“先留着他的命吧!”他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
“少爺,小姐是不得已的,你別怪她!”
“回去吧!”他命令道。
里奧搖搖頭,駕車離去。
兩天後,艾克斯出院,裴森來接她。
看見他,她的心冷了下來。
“別一副撲克臉,我是來接你到羅伊府邸的。”
“又想耍什麼花樣?”她冷冷地開口。
“沒什麼,只是由今天起,你必須和他住在一起。”他奸笑着說。
“為什麼?”她全身警戒起來。
“因為我已經答應把你嫁給他。”他平淡地給她答案。
她的心猛然地震了一下。“是他親自向你要求的?”
“難道你以為是我拿刀子逼他的嗎?”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娶她?他不愛她的,不是嗎?不一會兒,車子在她熟悉的大宅前停住,羅伊已經等在門前。
“歡迎你回家。”他在她頰上印下一吻。
里奧走至羅伊身旁。“少爺,都準備好了。”他眼裏有着笑意。
“帶小姐去換衣服吧!”
“為什麼要換衣服?”她直視里奧。
里奧尚未回答,羅伊就接口道:“還記得賽馬前的約定嗎?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要求一件事。”
“我記得。”她墜下馬,應該算輸了吧!“我要的,就是娶你為妻。”
也直視着她,“而你不能拒絕,對吧?”他邪魅的綠眼閃着奇特的光彩,之克斯卻無法由其中讀出任何訊息。
“你可以有其他選擇。”
“不,寶貝,我只要你。”他的俊臉上泛起獨佔的狂傲笑容。
艾克斯的心再度泛起熟悉的痛!他一定不·知道,為了他這句話,他們兩人必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如果這真是你所希望的,那麼我不會拒絕。”
“這確實是我衷心希望的!”艾克斯別過頭,隨着里奧而去。
兩個小時之後,一行人已達梵諦岡的聖彼得大教堂,由大主教為他們兩人主持婚禮儀式。
即使是結婚,艾克斯依然是一身米白衣褲,唯獨頸間與耳垂多了一套耀眼的鑽飾。
“再美麗的寶石也比不上你耀人的光華。”羅伊擁着她,在她耳畔低語。
艾克斯的心微微一震,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讚美她!教堂內除了一對新人和主教外,只有里奧與裴森。此刻,裴森臉現喜色;他的計劃正一步一步實現當中。
“羅伊。托斯卡,你願意娶黑敏娜小姐,無論貧富,終生愛她,照顧她一生嗎?”大主教例行性的問。“我願意。”
望着他邪魅的綠眼,她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即使是在神的面前。
因為她知道,他向來不信上帝,他只相信自己!“黑敏娜,你願意嫁給羅伊。托斯卡,無論貧富,終生愛他,照顧他二生嗎?”
艾克斯猶豫着…她既愛他又恨他,而現在,她更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殺了他。大主教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再次問道:“黑敏娜小姐,你願意嫁給羅伊。托斯卡嗎?”
“我願意。”上帝原諒她!她不得不在必要時,違背這神聖的誓約。
與眼前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兩人交換戒指之後,羅伊給了她一個禮貌的吻。
所謂禮貌,說穿了就是冷淡。他生氣了嗎?在教堂外,裴森與他們告別。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羅伊似笑非笑的問。
“英國還有點急事要處理,我必須趕回去。”裴森在他犀利的注視下有些許的不自在。
老實說,他怕這個意大利人,因為他似乎永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那麼我也不留你了。”他眼神一變,轉為極度的冷淡,冷得令人害怕。
裴森心中一凜,他實在不願再和這個男人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敏娜就拜託你了。”
“你放心,照顧她已經是我的責任。”
艾克斯心中一痛,他這是在暗喻她已成為他永久的負擔嗎?這點一直是她這些年來極力避免的。
她征征地目送裴森坐上羅伊為他安排的積架車。
“不要忘記,你我身上流着亞胥黎的血液!”臨行前,他仍不忘提醒她。
是的,她和那個卑鄙的公爵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這是她在英國測試DNA后得到的答案,而她痛恨這個結果。
“走吧,我的小新娘,我們該回家了。”羅伊佔有地圈住她,在她額心印下一吻。
隨後,他們乘坐飛機,回到了西西里。
夜,很快就來臨。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艾克斯一思及此,忍不住有點害怕。
羅伊什麼都教過她,唯獨男女之間的情事,他從來沒教過;這些年來,並不是沒有男人追求過她;她記得十五歲那年,教她鋼琴的年輕老師向她示愛,第二天起,他便消失了,換了另一位女教師。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
她倒並不生氣,反而替自己感到悲哀。
羅伊已經佔滿了她的心,她的眼裏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又在想什麼了?”羅伊由她身後一把摟住她,溫熱的男性氣息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遍她全身。
艾克斯輕顫了一下,收回遊離的心神,鼓起勇氣開口:“我知道自已是你的負擔,如果……如果你不願和我同房,我想,我可以理解。”
她一口氣說完,感覺他放開了她。
好一會兒,他沒有出聲。也許,他真離開了!艾克斯強抑心中的失落,轉過身……卻迎上一雙含笑的邪魅綠眼。
“你在害怕什麼?”他扯下領帶,順手拉過一張椅子跨坐了下來綠眸卻沒有一刻離開過她。
“我……我只是不想勉強你和我在一起。”望着他敞開的胸口,她忽然覺得喉嚨發乾。
羅伊的濃眉一挑。“寶貝,任何男人都不會覺得和你在一起是勉強,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你也是嗎?”
她的眼中反應出來的,是絕對的質疑。
如果她真的這麼吸引人,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總是舍她而就其他女人?想到歷年來那些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她的心就隱隱泛疼。
隨即,她眼神一變,以冷漠壓抑心痛的感覺。
無論如何,她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愛,因為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三個約定。
殘忍的約定!“過來!”他伸出手。
艾克斯遲疑着。
“怕我吃了你?”他勾起一抹笑。
艾克斯立即走向他——如他所預料。
“由今天起,你將正式成為我的女人。”他站起身,勾起她的下顎魅惑的對她低語:“我是不是勉強和你在一起,你很快就會知道!”話聲甫落,他的唇已經緊緊地攫住她。
在這充滿挑逗的熱吻之中,艾克斯驚覺羅伊的手輕輕地來到她的胸前,滑人她的衣襟……“不一”
她猛地推開他,全身輕輕顫抖着。
“有什麼不對嗎?”他長手一伸,再度攬她入懷。
迎上他那雙邪魅的綠眸,艾克斯感覺一顆心彷彿要由胸口跳出水似的;該死!她生平第二次這麼無措。
“我……我必須先洗澡。”她隨意找了個借口。
“也許我可以幫忙!”他的嘴角漾出一絲戲謔的笑意。
“不,不必!”她急忙拒絕。“我自己來就行!”
隨即,她逃入浴室。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還聽見他低沉的笑聲。
當艾克斯步出浴室時;卻不見羅伊的蹤影。
難道怯場的不只她一人?帶着一顆忐忑的心,她迅速往床上躲,被單直拉到下顎。
等了又等,仍不見羅伊身影。艾克斯的心逐漸冷卻下來。
也許這就是他給的答案,他始終不願和她在一起,甚至在新婚之夜!她實在不該對他有太多的期待。
突然之間,她有了想哭的衝動,這是十年來的第一次。
不要輕易浪費你的眼淚,那是女人專屬的武器!羅伊的聲音再度在她腦海響起。
難道他真的不當她是女人?艾克斯猛地起身,一杯又一杯地喝起床頭擺放的紅酒,直到自己不勝酒力,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這一次,她成功的利用酒精阻擋了自己即將溢出的淚水。
朦朧中,艾克斯突然被一陣奇異的感覺驚醒。
多年來的訓練,讓她早已練就一身超乎常人的敏銳感覺。
才睜開眼就迎上一雙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邪魅綠眼。
“喝了這麼多酒,難怪感覺變得這麼遲鈍。”他瞥了瞥床畔的空酒瓶,又道:“下次不準再喝這麼多酒!”
“為什麼不?酒精可以令人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她的紫眸燃起挑釁之光。
“作為一個頂尖的殺手,必須時時保持警覺。”
“我不想再當一名殺手!”藉助着酒精的作用,讓她不顧一切的道出心中的渴望。
今夜,她體內的叛逆因子如出押的猛獸一般,任何想傷害她的人,她會給予致命的反擊!羅伊邪邪一笑,綠眸如火一般炙燙着她“你可以不必再當一名殺手。”語畢,他迅速移動身軀,將她壓在身下。艾克斯微微一征,鼻端傳來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麝香;她的心再度緊縮了一下。
他這樣親密地貼着她,她幾乎無法思考他話中的涵義。
不必再當殺手?對他而言,豈非成了無用之人!難道……難道他不要她了?!艾克斯的心底深處閃過一絲幾乎已被遺忘的恐懼。
十年了,難道他當真一點也不愛她?“不當殺手,那麼我還能做什麼?”她直視着他如同惡魔一般的英俊面孔,等着他無情的答案。
“你想做什麼?”透過窗外的月色,他—雙綠眸顯得更為深沉難懂。
她一直是為他而活的,難道他會不知道?“你想要我做什麼?”她反問。
羅伊微曬。“由此刻起,你只需當我的女人便已足夠。”語畢,他迅速壓下身體,貼在她耳際親吻了一會兒。“今晚,我要讓你領略男女情慾的第一課!”
羅伊低沉的嗓音如同催眠一般傳人艾克斯耳里。
她是在作夢嗎?但願永遠不要醒!羅伊如火一般的吻緩緩的游移在她頸肩,一雙大手已不知在何時褪下她的睡袍。
艾克斯女性的本能覺醒,她羞赧的以手遮住赤裸的軀體,心跳從不曾像這一刻跳得這麼快過。
羅伊邪邪一笑,將她的雙手拉開,高舉過頭。“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在我面前,不要遮掩你的美麗。”他邪魅的綠眸熾熱地梭巡她完美的嬌軀,眼底清楚地寫着火熱的慾望。
在他的注視下,艾克斯全身輕輕顫動,身子似火在燒。
“從今以後,你只能完全屬於我一個人,不要忘記!”他粗嘎地道,眼裏閃過一抹少見的認真。
那麼他呢?這個散發著無遠弗屆魅力的男人也一輩子只屬於她嗎?驀地,她想起了父仇,一顆火熱的心頓時罩上一層冰冷的寒霜。
宿命讓他們永遠無法在一起!她所有情緒的變換,一一落人羅伊眼中,他綠眸倏地一黯,帶着三分邪惡,低頭攫住她的唇瓣。
艾克斯想逃避他那勾魂似的誘惑之吻,不住地擺動着頭,卻發現他的唇忽然離開,繼而來到她的身體,濕熱的唇貼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進行另一次誘人的折磨。
“不是只有唇能挑動一個人的情慾,你身上的每一處,都隱藏着銷魂的感受力。”語畢,他抬起她的腿,將她美麗纖細的腳趾含人口中。
此—舉動令艾克斯如遭電擊!她的感受沒有逃過羅伊的眼,他的唇緩緩的順着她的腳裸往上移,來到她的大腿內側,以舌尖引領她進入情慾的殿堂。
艾克斯在他的挑逗之下,忍不住低吟出聲。
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無動於衷,他用這樣的勾魂方式在她身上烙下專屬他的印記,在這個只有藍色月光的夜裏,她只想任自己沉浸在他所給予的銷魂歡愉之中。
“喜歡這種感覺嗎?”他直視她迷朦的眼眸。
“你一向經驗豐富,我的感覺你能不明白嗎?”羅伊從來不缺女人,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卻從沒有固定的伴侶,這一點讓她受傷的心靈得以稍稍平息。
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他的唯一!羅伊聞言,縱聲狂笑。“我的小妻子在吃醋了嗎?”
“不要把我拿來和你那些女人比較!”她薄怒地道。
羅伊沉默無語,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身前。“知道嗎?”他雙臂圈住她,在她耳畔低啞地道:“無論你是黑敏娜或是任何其他名字,在我眼裏,你永遠是我的艾克斯,獨一無二的艾克斯,無人可以與你相比擬!”
“你愛我嗎?”這是她十年來渴望卻又害怕知道的。如今開口,需要很大的勇氣。
“這些年來,你還沒找到答案嗎?”他輕笑一聲。
“看來是我教得不夠好!”語畢,他抱起她的臀,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你還沒有回答我!”她的呼吸因他的舉動而加快。
“這個答案,有一天你一定會知道的。”他的眸底燃起慾望的光芒,“現在,繼續我們未完的課程。”他倏地捉住她的手,將其固定在她身後,炙燙的唇由她的額心一路吻至下顎,然後來到她的胸前。
她的胸脯並不大,卻相當美麗,他的唇順着她渾圓的乳峰邊緣,緩緩地覆上她如花瓣一般的蓓蕾,輕輕嚙咬着。
她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艾克斯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連串細小的低吟……羅伊騰出一隻手來到她雙腿之間的柔軟,輕輕以手指律動着,直到他感覺她已經準備好,可以承受他的進人。
“說你要我!”
他望着不住輕喘的她,眼底的火焰更加熾烈。
艾克斯凝視着他如魔鬼一般的俊邪面孔,一顆心再度縮得緊緊的。“我要你!”這一直是她心底深處的秘密。
羅伊滿足的一笑,抱起她的臀,用力的挺進她的緊窒。
一陣撕裂般的痛楚驀然湧來,艾克斯閉上雙眼,柳眉緊皺,靜靜地感受着一切。
原來男女間的情事竟是這樣痛楚!她不明白,為何這麼痛苦的經歷,女人竟還如此沉溺?“疼痛是必經的過程,但是很快就會過去。”羅伊擁着她,在她耳畔輕喃。
在他的擁抱與親吻下,疼痛逐漸消失。
只要有他在身旁,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受。
“抱緊我!”他粗嘎地命令,對她的忍耐已達極限。
艾克斯依言緊緊攀附着他,心中有莫名的期待。
羅伊此刻竟泛起一抹近乎溫柔的笑。“睜開你的眼。”他要看見她眼中流轉的情焰。只為他一人燃燒的紫焰!艾克斯看着他,突然脫口道:“我愛你。”
她再也無法承受更多。此刻不說,也許再沒有機會。
她雖身負亞胥黎家族的使命,但恨意卻在此刻變得模糊。
羅伊綠眸一黯。“不要忘了你所說的!”倏地,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開始在她體內律動。
艾克斯在他狂野的衝刺下,忘了一切,只能緊緊攀着他,與他一起沉浸在一次強過一次的歡愉中。
雖然這是艾克斯初識情慾的夜晚,但……一整晚,羅伊時而溫柔,時而狂暴,一次又一次地要着她。
直到黎明前,艾克斯倦極,伏在羅伊壯碩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羅伊擁着她,邪魅的臉龐多了一抹溫柔的凝肅,輕輕在她額心印上一吻,低喃道:“小東西,永遠不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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