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師
高歡,你拾人牙慧,到底知不知羞呀?”顧冰冰終於忍不住,站出來說道。高歡等三人見何飛雲和顧冰冰突然到來,都不禁有些羞慚。縱然再厚的臉皮,抄襲別人的東西還被主人當場抓住,也會略有赧色的。
何飛雲倒並不在意,他奇怪的是顧冰冰的態度,昨晚既然去參加男爵大人的生日宴會,說明兩家是世交,她與高歡應該也是朋友。怎麼為了自己,她卻對這高歡絲毫不假辭色?不過她在昨晚對高歡便甚是冷漠,看來這高歡醉心於顧冰冰,而她卻並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兩個也想來拜師嗎?”白頭翁哈哈大笑:“想不到老夫倒成了香餑餑了,只可惜世人都好武,卻不知武功乃是小道,只能用於好勇鬥狠而已,而算學才是大學問,實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妙用,醉心其間,樂也無窮。卻不知世人誰能知我?”他時而狂笑,時而感嘆,狀似瘋顛,又若嘆息。
顧冰冰朗聲道:“仙翁所言極是。今天我便給你帶了個知己來。此人乃算學天才,就算仙翁,武功雖然天下無敵,在算學方面,卻也未必如他。”
“哦?真有此人嗎?”白頭翁嘆息:“若真有這樣的人,老夫雖死無憾矣。”他看了顧冰冰一眼,臉上現出嘲弄的神色。
“姑娘說我武功天下無敵,哼,天下之大,我這幾手三腳貓功夫算得了什麼?至於算學,不是老夫自負,放眼天下,老夫實不作第二人想。”他眼睛看向顧冰冰旁邊的何飛云:“你說的算學奇才,就是這小子?”
顧冰冰聽出他語氣里的不屑,說道:“正是。你給那幾個小子出的題目,都是他解出來的。剛才那道問題,也是他問的。”
“不錯,不錯。”白頭翁顯然也有些驚奇,“讓我看看,你是怎麼解出來的,希望你這小子別讓我失望。”
這個時代沒有方程,更不懂一元一次,二元二次之類。何飛雲不知該如何解釋,見他沉吟不答,白頭翁有些懷疑他的能力,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出道題,看你解不解得出,如果你解得出來,再說其它的吧。”
題目是這樣的:有一位老人臨終前立下遺囑,三個兒子合分家中17匹馬,小兒得1/2,二兒得1/3,大兒得1/9。每人只能分得活馬不許殺馬,兄弟三人該如何分馬?
這題目不像數學題,倒更像一道智力題。
何飛雲不禁臉現微笑。這道題他曾在網上看過。根本不用思考。他便答了出來:向別人借一匹馬。按總數18匹來分:小兒得1/2=9。二兒得1/3=6。大兒得1/9=2。合計17匹馬。餘下地1匹還給別人。
“好。思維快捷。果然不是吹牛。不過只這道題還不夠。我再給你出一道。”白頭翁笑得滿臉皺紋。心情甚是歡暢。
“一根繩子不知長。三折來與四折量。三比四折長2尺。這條繩子有多長?”
何飛雲心想將問題換個說法。就是“一根繩。它地1/3比1/4多2尺。求繩長”。
xx1/3-xx1/4=2
x=24
繩長為24尺。
白頭翁雙眼靜靜的瞪着何飛雲,好像看着什麼怪物,何飛雲被他看得心中毛,心想難道我答錯了?卻見白頭翁忽然做了個奇怪的動作,他撲的一聲跪在地上,叫道:“好,真是天才,我不要你拜我為師,我拜你為師。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何飛雲大驚失色,連忙回拜。
兩人你拜我,我拜你,正拜個不了,高歡等三人見此情狀,連忙下山而去。臉上尷尬,神情狼狽。忽聽得一個人冷笑道:“仙翁,你這樣的高人,怎麼也學會撒賴了?”
白頭翁抬頭一看,見說話的人是個美麗的女子,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眉梢眼角滿是譏嘲之意。正是顧冰冰。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撒賴了?老夫一生沉醉於算學,好不容易見到這樣一個天才,我豈能錯過?”白頭翁聽了顧冰冰的無理之言,似乎也並不如何惱怒:“我誠心拜師?怎麼說得上撒賴?”
“哼。你明明知道何公子是來拜你為師的,你也答應了若是何公子答出你的問題,你便收他為徒。”顧冰冰尖銳道:“現在你卻說什麼拜何公子為師,這不是反將一軍嗎?這不是撒賴是什麼?你想與何公子探討算學問題,你若收他為徒,還怕日後沒有機會嗎?”
“不錯,不錯。”白頭翁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怎麼沒想到呢?哈哈,收一個這樣的徒弟,老夫可一點都沒吃虧。”
看他天真浪漫的樣子,一點不像一個大宗師模樣,何飛雲與顧冰冰不禁相視一笑。
白頭翁道:“好,你叫什麼名字?老夫今天就破一例,收你為徒。”
何飛雲雖見這老頭有些瘋瘋顛顛,但顧冰冰既然如此重視,而高歡等人也是巴巴的趕來拜師,剛才手擲秦飛,手法更是驚人,知道實非等閑人物,見他應允,忙拜了下去,口稱師傅。
白頭翁道:“拜什麼拜?我說了收你為徒,難道還會反悔嗎?來來來,你先告訴我你是如何解出那幾道題的?”
何飛雲正要回答,顧冰冰忙道:“且慢。解題有的是時間,又何必急在一時?仙翁,你既然已經破例收了徒弟,收一個是收,收兩個也是收,何不多收一個?”
白頭翁瞪了她一眼:“怎麼?你也想拜我為師嗎?”
顧冰冰笑眯眯道:“正是。”
白頭翁道:“我為什麼要收你?你又沒解出我的算學題。”
“可是我給你帶來了一個算學天才。”顧冰冰仍然一臉的笑容:“何況你若不收我,這個算學天才只怕也呆不長久,到時你沒了徒弟,自然也沒有共同鑽研算學的夥伴,可別後悔。”
白頭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何飛雲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笑了良久才道:“不錯,不錯。你這小妮子厲害。老夫可不做拆散你們小夫妻的事。”
顧冰冰臉上一紅,嗔道:“胡說八道,我們可還沒成親。”
“現在沒成親,日後總要成親的。哈哈,哈哈,我說得不對嗎?小姑娘,快拜師吧。”
顧冰冰大喜,忙跪下磕了幾個頭,口稱師傅。
何飛雲一直站在邊上什麼都不說,心想這玩笑開得過了。只見顧冰冰臉上一副又嗔又喜的神情,充滿了頑皮。心中忽然一動,心想這姑娘對自己一往情深,在這深山中學武,有她相陪,也可解得多少寂寞。
當下二人跟着白頭翁進入那幢茅屋,只見門口掛着一個木牌,木牌上寫着“痴人居”三個字,字跡龍飛鳳舞,極具書法之美。何飛雲心想,這人還真是個痴人,而才華也算橫溢,不但武功高強,算學精通,書法也是極佳。
屋中擺設清雅而整潔,雖說不上豪華,卻也無半點陋室之感。
白頭翁在室中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何飛雲與顧冰冰行了拜師之禮。這時候的白頭翁與在室外判若兩人,臉上神色嚴肅,緩緩說道:“既然拜了師,以後就是我門中人。須得讓你們知曉為師的來歷。”
何顧二人都靜靜的聽着,心中充滿了好奇。
白頭翁沉默良久,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想之中。忽然吁了口氣,說道:“我其實是風雲刀的叛徒。”
叛徒?何飛雲大感興味,看來這個師傅,還有許多傳奇往事。顧冰冰卻大吃一驚,何飛雲並不知道風雲刀是何物,顧冰冰卻知道,風雲刀是一個門派,也是江湖中恐怖最可怕的一個組織。想不到師傅竟是風雲刀中人,而且是個叛徒!
“師傅,難道您不是夜郎國人?”顧冰冰問。
“不是。”白頭翁緩緩搖頭:“我其實是大燕國人。”
夜郎?大燕?何飛雲想起前世那個常用的成語:夜郎自大。難道自己到了古代的夜郎國?何飛雲這時更是迷惑,這個世界沒有時間機器,然而自己到底是到了哪裏?是到了異世?還是回到了古代?
不過,他倒是敢斷定,此夜郎非彼夜郎。
他只是靜靜的聽着,並不問,若讓人知道自己連所處的國度是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那可就笑大了。
“為師當年叛出風雲刀,便在夜郎隱姓埋名,無人知道我還會武功,直到兩年前,我被逼不得矣,顯露了武功,這才顯名在外,許多年輕人總想拜我為師。並不是我自大,實在是我知道,拜我為師,其實是件很危險的事。”
“有什麼危險?”顧冰冰問道。
白頭翁嘴角浮現出一絲嘲弄的苦笑:“風雲刀追殺我多年,卻始終沒有找到我。兩年前我顯露武功,自然會傳到他們耳中,他們定然不會放過我,也許今天,也許明日,他們就會找到這裏來。風雲刀的可怕,想來你們也曾有所聞,我並不想連累別人,所以才堅不收徒,只是被纏得無奈,這才用算學做擋箭牌,本是叫他們知難而退的意思。誰知……”他頓了頓:“今天我雖收你二人為徒,但你們若是反悔,這時也還來得及。”
何飛雲忙道:“拜師豈是兒戲?我既然拜了師傅為師,此後自然以師門為念,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顧冰冰也道:“願為師傅分憂,絕不後悔。”她聲音清朗,語氣卻甚是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