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穆子青想像着見到家惟時的好心情,在進了大衛經營的飯店,看見已圍滿舞池的人群,以及舞池內那對搭配得天衣無縫的男女后,完全被破壞無遺。
他僵着一張難看的臉,冷冷的看着大衛的大手因為舞姿的變化,不時輕觸着家惟的身體。
這兩道危險的目光大衛一定感受到了。
他開始不經意的搜尋着舞池的四周,然後瞄見了站在人群之外、寂靜如豹子、卻蓄勢待發的人影。
不妙了!大衛在心裏暗叫沙漠風暴來了!
他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好漢是不吃眼前虧的。
將家惟帶離舞池,眾賓客自然的讓開了一條路,大衛將家惟引向穆子青的面前,然後一甩,讓家惟轉着圈子跌到穆子青的懷裏。
穆子青本能的抱住眼前的女人。
“你怎麼在這裏?”家惟看請來人後,表情不悅的埋怨着。
看一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穆子青再抬頭,大衛已不見人影。
好傢夥,算你逃的快。
“喂,放開我啦!”
穆子青記得了自己正在生氣,他板起了臉,拉着她便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裏?”家惟掙扎着大呼小叫。
“閉嘴。”穆子青回過頭狠狠的瞪她一眼。
“喂,老兄,這位小姐好像不怎麼願意跟你走。”一位滿臉胡碴的大漢擋在穆子青的前面,為家惟打抱不平。
穆子青根本懶得理會那傢伙,倒是家惟瞥見穆子青露出一副令人猜不透的表情,生怕美國大漢太過熱心反倒吃了大虧,“謝謝你,先生,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她趕忙解釋。
那美國人識趣的讓開了,而家惟被穆子青推進了拉斯維加斯的夜色中。
這女人為什麼老忘了自己的身份?看着她僵直的背影他覺得自己像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可是天知道,他才是她真正的“金主”啊!
她是這麼的不把他放在眼裏,不把他當“天”。他恨恨的想着,還敢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陪我去吃飯。”他冷冷的說。
家惟回過身正想反駁,但瞧見了穆子青不善的表情,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
她走到他身邊,安靜的等他帶路。
就是這樣,每次都這樣!把他惹火了,才又溫馴得像只小貓。
“挽住我的手臂。”
家惟順從的照做。
哎!他能把她怎麼樣?有力的握緊手中柔荑,他領着她離開了大衛的飯店。
穆子青選了一家氣氛好、食物佳的典雅餐廳。可是兩人卻不說一句話,只是埋首吃着眼前的食物。
家惟心裏也明白自己實在不應該激怒他。但想到穆子青與黛拉比相處的濃情蜜意,她便無緣由的產生了一股濃濃的酸意。
其實穆子青有情婦這件事,家惟早就不該意外的。但真正碰上了,她沒想到自己心中的反應會是那麼的強烈。
她戳着盤中的食物,而他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不過他告訴自己,別再浪費心思在這女人身上,她是他買來,就這麼簡單。
“走吧。”他起身,冷冷的說著。
家惟倔着一張臉,也跟了出去。
回到飯店,家惟甩開穆子青握着她的手,想直接回房。穆子青卻順手一帶,摟住家惟的肩,也不管她的議員,直接把她帶入他專屬的電梯中。
家惟開始有些害怕,在小小的電梯裏,她閃在離他最遠的角落,用着防備的眼神瞧着他。
“穆大少,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穆子青直勾勾的盯着她,根本不回答。
他們倆在電梯內對峙着,穆子青如只飢餓的狩獵者,正虎視眈眈的盯着眼前的美食。而家惟則動也不敢動的像”“侏羅紀公園影片里的那頭小羊。
電梯的門開了。穆子青朝家惟露出詭異的一笑,然後一步跨出了電梯。
他向家惟做了個“請”的手勢。家惟不理他,仍賴在電梯裏。
彷彿對家惟這種幼稚的舉動毫無辦法似的,穆子青放棄理她,自行走進卧室。
家惟馬上按上“關”的按鍵但電梯根本毫無動靜。
她無奈的跨出電梯,面對着豪華的大廳。
無心欣賞那美輪美奐的陳設,她急忙開始搜尋逃生梯。
“你在找什麼?”
家惟嚇得反彈回身,“沒有。”她搖着頭,也不知道自己在否認什麼。
“來”穆子青招招手。
“不要。”她發覺自己的頭搖得像乩童。
“要我過去抓你嗎?”他揚起眉,眼中放出警告。
“你放我走吧,黛拉比會伺候你的。”家惟可憐兮兮的哀求着。
他拉下臉,不悅的提醒:“我愛找誰就找誰,別忘了你的身份。”
家惟靜靜的消化完穆子青的話,後悔這三天來為什麼要花穆子青那麼多錢,但她還是決定了,“那好,我不玩了。”說完,她突然如釋重負,也放鬆了警戒,“我不做你的情婦了,你找別人陪你玩吧。花你多少錢,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她藉著往後幾年的薪水全泡湯了。
穆子青眼神冷峻的哈哈大笑。
“你幹嘛笑的那麼詭異?”她發毛的小聲問着。
“難道你不知道從來只有我才有權力說“不——嗎?他在沙發上輕鬆的坐下來。
“什麼意思?”
穆子青迅速往前一躍,一瞬間抓住家惟。
“放開我!”家惟尖叫的掙扎。
他抓住家惟的頭,固定住她的臉,另一隻手挽住她的腰肢,“不要亂動。”他低沉的嗓音,惡狠狠的說,“我可不想再把你弄得全身淤青。”然後他重重的吻住她……
激情過後,家惟背對着穆子青無聲的躺着,滿懷羞辱。
穆子青燃起一根煙,徐徐的抽着。
他愛她。
他終於承認了自己心中的感覺。
可笑的是他居然還能愛人。
對家惟,他想如同對待其他情婦一樣的洒脫,但他做不到。
他嫉妒每個接近她的男人,看不慣她對別的男人微笑。
可是她仍是個問題人物啊!他怎會如此大意的愛上她。
他不知道。自嘲的一笑,大概是所謂的不由自主吧。
今後他該怎麼對她呢?
共度一生的念頭在他心中燃起。
想起家惟的個性,他有微微一笑,恐怕他以後有氣可受了。
但他喜歡。
坦然面對自己后,他瞄向身旁的女人,家惟像賭氣的背對自己。
無所謂,往後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用來哄她。心中對於她十歲以前空白的背景仍有一絲的不安,但他決定冒險。不管以後的事情變化多大,他可以確定一件事——何家惟不會出賣他。
他會讓她明了他所做的事,並讓她愛上他。
電話的鈴聲響起。
穆子青順手接起話筒。“大衛,什麼事?好,後天。對,事成之後馬上回台灣。嗯,什麼事你都要湊一腳阿!好了,沒什麼事。別來跟我探聽我女人的”事。穆子青的語氣突然轉為冷硬。“好,就這麼辦。”然後他掛上電話。
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大衛一向很知分寸,居然會為了家惟來探聽他的私事。
“大衛很關心你呢!”忍不住的,穆子青吃味的諷刺着。
家惟不為所動地選擇沉默。
“為什麼不解釋?心虛了?”
他還想怎樣?侮辱她不夠深嗎?還想在她身上冠上什麼罪名?
不理他,她起身。
穆子青粗魯的把她拉回來,“回答我。”他俯視着身下的人兒責問道。
“想聽什麼?”她冷眼瞧着他,“跟大衛的關係嗎?我說我是清白的,你相信嗎?哈!”她強笑,淚水慢慢地溢滿眼眶,“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當然,我是那麼賤,你在認識我之前早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怎可能高尚得起來?好吧!何止大衛,任何男人都可以上我,我是來者不拒的,你——”
“噓,”穆子青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他把她惹哭了,看見了她的眼淚,他竟然心疼難當,“不要說了,對不起。”他後悔的道歉,吻去了那一串串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
“不要,別對我來這套。”她說著,推開了他,“高興就哄哄我,和氣就糟蹋我。你想聽嘛,我說,情婦不就是用來取悅的嗎?我人盡可夫、下賤、自甘墮落、殘花敗柳——”
“不要說了,我說不要說了!”他急了,對家惟吼着。
室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兒。
“你放了我吧。”家惟平靜的對他說。
“休想。”
“要一個心不在你身邊的女人有什麼用呢?”
穆子青轉回家惟別開的臉,“你是我的,誰敢要你,我就殺了誰。”他咬着牙,有着不顧一切的表情。
家惟從沒看見他如此兇惡的眼神,那樣子十足像個亡命之徒。想起剛剛的電話,大衛與他像是在做什麼交易。隱形着的勢力散步世界各地,而大衛是他的夥伴,難道……
兩天後,他們回到了台灣。
穆子青不知在忙些什麼,每天早出晚歸。
雖然如此,晚上他都會回到家惟的小別墅,不再流連於其他地方。
家惟曾利用空檔,進城撥了電話給上級。
她要求放棄此次的任務,回崗位報到。
但得到的指令是:再觀察一個月,若仍無進展,就結束此計劃。
她開車回到小別墅,心裏有一千個不願意。
穆子青似乎不再防備她了。
他常常當著她的面,用行動電話討論含有黑道術語的事。
家惟知道他越來越多的秘密了。
雖然還不至於構成犯罪證據,但她就是不喜歡。
現在,每當穆子青在她面前撥電話,家惟便趕緊躲開,不理會穆子青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她想,證據是不是愛上這男人了?
她害怕他真是隱形者,擔心他最終仍會邪不勝正。
車子轉了個彎,她進入了私人的道路,瞥見一名站在別墅外的女人。
那女人長得好嬌小,身材卻玲瓏有致。
將車停到門口,家惟走出車外,那女人也迎向她。
“有事嗎?”家惟問。
近看那女人,越覺得她有如做工精細的瓷娃娃,相當美麗。
“你住這裏嗎?”那女人有副悅耳的嗓音。
“嗯。”
“那子青呢?他最近也住這裏嗎?”
家惟眯起了雙眼,重新打量這女人。
這位由漫畫中走出的女人又是他另一個情婦嗎?
“你是誰?”她率直的詢問。
“哦,對不起,我是珊咪,知道子青回台灣了,可是都沒到我那兒,我有點擔心,所以來看看。”女人溫婉的解釋。
孔雀!家惟心中恨恨的咒罵著。
穆子青就像只開了屏的孔雀,張開那片彩扇,翹着屁股時差散播他的魅力。
而該死的,偏偏有那麼多“雌性動物”吃他這一套。
那小女人被家惟眼中突然爆出的烈火嚇得退後一步。
“進來等吧。”家惟冷淡的應着。
她還能如何?總不能小家子氣的把她留在外面吧!雖然心裏小心眼的計較着,但她還不至於如此沒風度。
珊咪順從的跟在她後頭,“這房子子青一定送給你了吧?”
家惟看了小女人一眼,是她的錯覺嗎?她竟看見一閃而逝的狡猾從那女人的眼神中隱去。
“嗯。”她淡淡的應了一句。
“唉!子青就是這樣子,見到有困難的漂亮女人總是不忍袖手旁觀,你現在一定沒在酒店上班吧?”
雖然珊咪的表情仍是這麼的溫婉可人,語氣仍是這樣的輕柔,但家惟發現了這小女人那若有似無的心機。
這女人調查過她。
她能肯定穆子青的個性,一定不會是個碎嘴子。
這女人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特地來觀察情敵是個什麼樣角色的吧?
“穆子青也常常這樣幫別的女人嗎?”她假裝傻乎乎的問出那女人想要她問的話。
“是啊,子青就是這麼善良,你可不要以為他是對你特別啊,他這樣的男人就是特別容易使女人愛上他。我告訴你是不想讓你以後傷心的。”
善良?穆子青善良?放屁!
不過有一點珊咪倒是說對了,穆子青是個容易使人傷心的男人哪!
“謝謝你的提醒。”家惟低頭喃喃說著。
“早點離開他吧。”珊咪見家惟如此沮喪,以為她的反間計成功了。
想不到這女人虛有其表,事實上卻是草包應該,真不知子青喜歡她哪一點?
“子青既然幫你把債還清了,又給了你一筆生活費,你不如找個好地方,重新開始你的人生,這樣總比活在這種陰影下好。”
“嗯。”
“珊咪,原來你認為這種生活是處在陰影下?”穆子青的聲音突然冷冷的傳來。
兩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穆子青若無其事的倚在門口。
“不……子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掩飾乍見穆子青的狼狽表情,高興的奔到他身邊摟住了他,撒嬌的問着。
“夠久了。”他掰開身上那八爪魚般的雙手,由心中升起一股厭惡,為什麼自己以前沒發覺珊咪的虛偽呢?
“我跟何小姐正談得愉快呢,你怎麼進來也不出聲?”
家惟真佩服珊咪的演技。她比黛拉比高明多了,熱臉貼了冷屁股,居然能夠不當一回事的繼續自導自演。她是自嘆不如了。
“怕錯過好戲?”
珊咪臉上一陣青紅,“討厭啦,你在說什麼?”
懶得再理她,穆子青走向家惟,臉上有着不贊同,“你這麼隨便就放個陌生人進來嗎?”
“子青,我才不是陌生人。”珊咪大聲的抗議。
穆子青用冷冽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她嚇的倒退了一步。
完了!她曾見過穆子青這種眼神。在她之前的情婦,穆子青就是這麼對她的。
她不懂,她是這麼盡職的把情婦這角色扮得淋漓盡致,為何會輪給這個看起來沒啥智商的蠢女人?
她知道穆子青會給她一筆不虞匱乏的財富。但她才不希罕!她要這個男人哪!
上一任的女人後來選擇了死,那她呢?
她不甘心。
“子青……”珊咪可憐兮兮的望着他。她要把他贏回來。
“出去。”穆子青直視着楚楚可憐的珊咪,心中根本不為所動。
“不要,不要這樣子對我。”珊咪流下滴滴淚水——這次是真的。她向天借膽的奔向穆子青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他,彷彿想把自己嵌進他的骨子裏。
家惟識趣的避開了這令人難堪的一幕,她退到樓上,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一個男人呵,若已不再愛一個女人了,那他對這個女人所做的事,甚至比一個絕情的人更加絕情。
她呢?家惟望着窗外,珊咪垮着肩,猶如老太婆般蹣跚的邁向路的盡頭。穆子青甚至連送她一程也不願意!
她呢?她又問了自己一次,什麼時候會輪到她呢?
難道穆子青會對她另眼相看嗎?
不,她不相信。
她有什麼條件會讓穆子青對自己至死不渝呢?
尤其這個男人根本視愛情如糞土。
開門的聲音讓家惟回過身,她對他牽強的微微一笑,想假裝成若無其事,但眼底早已泄漏出她的情緒。
穆子青皺了皺眉,他不擅長處理這類的事,但顯然他很在意眼前這個小女人的感覺。
他對她越來越習慣小心翼翼了。真是理不清頭緒啊,是“愛”在作怪嗎?
“珊咪的事困擾了你嗎?”他問的開門見山。
“我不該有感覺嗎?”
“別介意,我已經處理好了。”
原來這男人以為她在為珊咪的事吃味。
她是的,可是她更在意這種以後可能也會發生在她身上的命運。
穆子青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才能安撫家惟的情緒,他不曾對女人如此,因此實在沒啥經驗。
無從適從的,他不自覺的用手梳着頭髮。
唉!這女人為何對珠寶沒興趣呢?不然他就可以用它們來買她的好心情了。
“走吧,我帶你去看我的寶藏。”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決定把心中最重要的秘密毫不隱藏的呈現在她面前。
“寶藏?”
“對。”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準備一些食物,我們會去兩、三天。”
為了避人耳目,穆子青把他的法拉利放在車庫中,用家惟的賓士車載她來到位居中央山脈的一處山腳下。
這是一個樸實的小村落,他把車開往村外一間有車庫的小木屋。
“到了?”家惟十分興奮,這裏景色優美,空氣清新,完全無都市的污染。
穆子青笑了笑,輕點家惟俏麗的鼻頭,“還沒,車子開不進去,要用走路的。”
“我討厭爬山。”她垂下肩膀嘀咕着。
“乖,轉個山頭就到了,保證你值會票價。”穆子青哄道。
他們下車步行了兩個多小時,早就轉過好幾個山頭。
“到了嗎?”家惟再次詢問。
“快了,轉個彎就到了。”
“還要轉彎?”家惟大聲的抗議,“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了。”
穆子青看家惟累得喘不過氣來而臭着一張臉,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這次是真的,再轉個彎就到了。”
家惟會他一記白眼。
他們終於停了下來,面對着光禿禿的一處峭壁。
“真是個驚喜。”她看看四周,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欣賞過了,我們回去吧。”
穆子青攔住準備往回走的家惟。
“別急着走,好戲還在後頭呢!”
“好戲?這座鳥不生蛋的石頭山還變得出什麼花樣?”
“來。”穆子青牽着她的手走近峭壁。
他自行往峭壁上攀,身手俐落。
爬了約五公尺高度后,他停下來。只見他的手在峭壁上一陣摸索,峭壁“轟”的一聲,竟然在他身邊開出了一個洞來。
他躍進后,向下望着張口結舌的家惟,“上來吧!”
“芝麻開門!”家惟喃喃的念着,也攀上去。
穆子青將她抱入后,洞口再次關閉。
兩旁微弱的燈光照射出一條幽暗的走道。
家惟任由穆子青牽着往前走,“這就是你的寶藏?”
“嗯,這是我辛苦佈置多年的地方。”
“看得出來,居然還有電。”家惟像鄉巴佬進城,左顧右盼。
走道的底端是面石壁。
穆子青又是一陣摸索,像是設了機關,石壁上又開出一個洞。
“電燈不關嗎?”進了洞后,家惟回過身看看剛才走過的那條通道。
穆子青微微一笑,“不用,那不是燈,是夜明珠。”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夜明珠?”
“這只是開場白,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走在前面的穆子青語氣里透着驕傲。
那真的是夜明珠?果真如此,單單走道上的那幾顆就無法估計它們的價值了。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呢?他竟然擁有這麼多的秘密!
越往前走光線越是明亮。出了洞口,他們面對着一處庭園,放眼望去,這是個廣而大的山洞。
庭園的旁邊有間簡單的小木屋,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庭園裏一座假山的入口。
“這是哪裏?”家惟舉目四望,喃喃的問着。
“這是我建立的王國。”穆子青話里充滿了成就感。
家惟只能瞧着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走吧,我唯一的貴賓,來參觀我的城市吧。”他帶她走出庭園,打開一扇木製的大門。
門外坐落着一座座如同家惟剛剛所看見的小木屋,只差沒有庭園。
這裏甚至有小孩的嬉戲玩耍。
家惟抬頭向上望,大型的燈盞懸在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電哪裏來的?”她懷疑的問着。
穆子青無奈的搖搖頭,“你就不能往羅曼蒂克一點的反向想嗎?比如說——這是桃花源啊!”
“桃花源里有電氣設備嗎?”家惟沒聽懂穆子青的語意,她轉了轉那對明亮的大眼,不解的問着。
“算了。”穆子青懶得再解釋,索性牽着她往外走。
街道是由小石子鋪成的。眼尖的小孩看見唯一用圍籬圈起來的小木屋裏頭有人走了出來,趕忙的跑回家去。
不久,四周的小木屋陸續有大人跑了出來。
他們瞧見穆子青,不管男女一窩蜂向前與他擁抱一番。
家惟從沒有瞧過穆子青有如此隨和的一面,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嗎?不再是憤世嫉俗、變幻莫測,也不是高不可攀。
這些人的衣着樸實,像是隨處可見的鄉下人。但由他們的談吐舉止,卻可看出應屬於上流社會的知識分子。
她覺得這些人像是隱居起來的高手,而這個山洞則像是卧虎藏龍的“龍穴”一樣。
穆子青把杵在旁邊的家惟拉向自己,“這是何家惟。”
四周的談笑聲安靜了下來,用評估的眼神打量着她。
穆子青沒多做解釋,但他們似乎都已知道這代表什麼含意——只有家惟還搞不清楚。
然後家惟受到了與穆子青相同熱情的擁抱。
她嚇了一跳,看向他,只見穆子青滿意的笑開了嘴。
山洞裏住了約二十戶人家,似乎除了穆子青以外都已成家。小方也住在這裏,他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仍是不卑不亢的向家惟介紹他的妻子。
家惟眼睛瞪得老大,別看小方相貌平常,他的妻子可是大美人一個。
穆子青一一介紹每個人讓家惟認識,甚至小孩也正經的自我介紹。
脫離了人群,穆子青摟緊家惟的肩,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大山洞四處閑逛。
“他們在這裏靠什麼生活呢?”
穆子青指向遠方的一座大倉庫,“糧食里有可以維持兩年的米糧,蔬菜每戶人家都有種植,牲畜則統一在另一個地方飼養。”
“他們曾出去嗎?”
“幾乎沒有,沒人要出去。”
“為什麼?”
“世態炎涼,不如歸去。”
“總還是要購買外面的五穀雜糧啊!”
“快不用了,他們現在正在研究一種代替米糧的食物。”
家惟不以為然的看他一眼,“可能嗎?”
“不相信嗎?”穆子青撇撇嘴笑了笑,“住在這裏的可都是頂尖人物呢!”
“你呢?你負責什麼?”
“供應他們所有的一切。”
“包括什麼?”
“衣食住行。”他們走到一座無人居住的小木屋前,穆子青打開門,裏面是一整屋的槍械,“外帶保護他們的安全。”
“你……私藏槍械?”
穆子青無所謂的笑了笑,“自衛,以備不時之需。”
“可是你知道這些東西會造成多大的殺傷力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穆子青淡淡的回答着。
“大家要是都有你這種想法,那社會秩序會大亂的。”
見家惟大驚小怪的樣子,穆子青露出了好玩的表情,“那麼你認為該把自己的安全交給誰呢?”
“人民保姆——警察啊!”家惟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回答。
穆子青突然發出一陣狂笑。
“你笑什麼?”家惟已經露出惱羞成怒的不滿。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警察才會大亂呢!”他不認同的笑着搖頭。
“你……”
“好了,別再說這個了,干我們何事呢?”
大有關係呢!因為我就是警察,而你是個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