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座金碧輝煌、巨大巍峨的殿宇,矗然聳立在一座大湖中的島上,湖西水光瀲艷,明澈無比,在這座殿宇的正殿樑上懸着一塊橫匾,匾上鐫着三個宇——修華殿。
在修華殿中,放置了兩張玉製成的大椅,椅上正坐着兩個中年男女,他們兩人都有一襲銀白色的髮絲;那名男子,容貌爾雅俊逸,整張臉宛似雕琢出來般精緻,而那名女子的容顏更是仿若白玉般地完美無瑕,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她的美,足以令人屏息。
在他們的前方正立着二男一女,除此之外,整個偌大的修華殿,再無一物,也無其他的人。
空中的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坐在椅上的男子對立在中間的那人道:
“沂塵,昨夜你為何私到凡界?”
“沂塵”,也就是濃情定定望住他,然後道:
“稟父王,孩兒是為了去見我的未婚妻子。”
他——也就是摩仙族的族王洛天——聞言怒道:
“荒唐,你何來之未婚妻子?”
“約莫在八個多月前,當我尚置身在凡界時,我與蜜意已即將成親,然而卻在成親前夕,我被人在昏睡中帶回了摩仙族,如若那時我未被帶回摩仙族,此時,我與蜜意該已成為夫妻了!所以她當然是我的未婚妻子。”
“你的記憶已經解開了?”洛天驚道。
“是的,所有的一切,孩兒都已記起來了!孩兒不敢怪父王封住孩兒的記憶,但孩兒求您一件事,讓孩兒回到忘憂谷。”
“你身為摩仙族少主,竟提出如此的要求!你的眼中可還有父王與你母后的存在?”洛天勃然大怒。
“孩兒不敢,只是孩兒自幼即在忘憂谷長大,與谷中的人已有一份難以割捨的情分,所以才膽敢請求父王成全孩兒的心愿,重回忘憂谷。”濃情恭敬又誠懇地道。
“你與他們有份難以割捨的情,那我與你母后又該如何呢?難道我們在你心中竟無半點份量嗎?你可知當年你是如何流落至凡界,而我們又是如何費盡心力的尋你?而如今你竟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令我心痛!”
“對於當年所發生之事,孩兒全然不知,請父王明示。”這也正是濃情心中的疑問。
“當年水軍與其他少數族人,野心勃勃的意圖顛覆摩仙族,進而掌控整個凡界,父王率領族內大臣,花了多日的時間,才將他們收伏並禁錮住,不料竟讓水軍趁隙脫逃了,他還擄走了那年才四歲大的你,藉着你的靈力打開了日月龍門,逃往凡界;事後父王立即派人至凡界搜尋水軍與你,可是竟毫無蹤影!你們似平空消失般,杳無音訊。你該知道凡摩仙族未滿五歲的稚子,一旦到了凡界,必會變為甫出生的嬰孩,那時我與你母后是多麼的焦急,生怕你遭受水軍毒手!就算水軍沒有對你下毒手,他只消將你棄置荒野,你也是難存活。我一方面不停地派人至凡界搜尋你,一方面不停地用靈力感知你,可是你卻始終音訊全無。直至你十歲那年,我忽然感知到由你身上傳來的微弱靈力,但由於你的靈力太弱,我無法確切的感知你在何處,但知你尚活着,我與你母后已欣喜萬分了!因你長年在凡界生長,你體內的靈力無從發出,所以便潛藏在你身體的最深處,須至你二十五歲那年,將你肩上的龍形印記點了睛,我方能藉此感知你確實的所在。因為這龍形印記,乃是我摩仙族人世代相傳的神聖印記,凡我族人,到了二十五歲那年,龍形印記便會自然的點了睛,這象徵著今後已足可擋當重任。不過,我竟提早在你二十一歲時,就已感知到你的確實位置,欣喜之餘,我立即將你帶回,在我將你帶回時,我發現你竟要成親了!為免你鑄下大錯,我不得不將你在凡界的記憶封住,並且將摩仙族的種種,以我的靈力重注入你的心中,也將你潛藏的靈力一併引出。為了擔心你不適應族中生活,我特別派藍光隨侍你身旁,隨時幫助你。可是在我與你母后苦苦盼了你十幾年,終於盼到你回來,你卻如此對我們,難道這就是我們苦盼你十幾年的結果嗎?”洛天極為沉痛地敘說此段往事。
濃情聽完此段往事,呆怔半晌,久久無法言語,這其中的內情竟是如此曲折!
“孩兒不孝,求父王母后原諒孩兒。”濃情滿懷愧心,雙膝跪了下來。
“此事原也不能怪你,畢竟是他們將你撫養長大的,也難怪你對他們會有份難以割捨的情,快起來吧!沂塵。”一直靜坐在洛天身邊的女子,充滿慈愛地道。她就是摩仙族的族后——飄函。
濃情緩緩站起來,面色卻十分凝重。
“沂塵,此事你已完全明白了,父王這次就不追究你私出凡界的事,但下不為例,明白嗎?”洛天語氣已緩和多了。
濃情旋即又跪了下來,且沉重地道:
“孩兒對不起父王母后,你們就當不曾生過孩兒吧!”
“你這是做什麼?何出此言?”
“孩兒求父王母后成全孩兒的心愿吧!孩兒雖生於此,但卻長於忘憂谷,在那兒孩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甚至還有孩兒心愛的人;而摩仙族對孩兒而言,卻是個陌生的地方,而相比較,孩兒仍想回忘憂谷,在那兒,孩兒才真正有歸屬感,求父王母后成全孩兒!”濃情星眸中有着深切的冀望,但他已有些明白,父王似乎是不可能答允此事的,可是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可離開摩仙族,倘若他不辭而別,除非是躲入地底或萬年冰窖中,方能避開族人的追蹤,他不願一輩子見不得陽光,更不願如此傷害他的父王母后,令他們既失望又痛心。
洛天聞言憤怒地從椅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父王已將一切原委告訴你,你竟還執意如此,不改初衷,你太令父王失望了!”
飄函見狀,溫婉地柔聲安撫洛天,洛天才又氣沖沖地坐了下來。
瓢函面上溢滿慈愛溫柔的神色,輕聲道:
“沂塵,你難道不知與那凡界的女孩在一起,是絕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又何苦執意要回忘憂谷呢?那隻會徒增你們兩人的痛苦而已!”
“孩兒不明白母后之意?”濃情倏地驚道。
“藍光,這事你不曾告訴少主嗎?”飄函轉問立在濃情身旁的男子。
“屬下失職,一時疏忽了,所以沒告訴少主。”藍光恭敬地回答。
“母后,到底是何事?”濃情急切地問。
“凡我摩仙族人,是無法與凡界的人共同孕育下一代的。”飄函緩緩的一字字道。
濃情聞言,微一怔才道:
“母后之意,我與蜜意是不可能有自己的骨肉?”
“正是。”
“縱令我們今生真無自己的骨肉,但只要能一生與蜜意相守,我也不感遺憾!”他語中情深意切。
“你不遺憾,可是族人會遺憾,父王會遺憾,你母后也會遺憾。”洛天氣極自牙縫中迸出冷冷幾句。
“父王……”
“侍衛。”洛天喚一聲,片刻,在修華殿中多出了六名侍衛。“將他帶至思過室,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他出來,藍光,我要你在他身旁勸導他,直至他肯打消這個念頭為止。”
“不,父王,你不可以這樣。”濃情已被六名侍衛前後圍住。
“將他帶下。”洛天語中毫無轉回的餘地。
只片刻,他們即消失在修華殿中。
“若羽,沂塵被我封住的記憶,可是被你解開的?”洛天怒容已然隱去不少。
“稟族王,是我無意間不小心解開的,請族王恕罪。”若羽顫聲道。
“我無意怪罪於你,你莫怕,我只是想問你,你可喜歡沂塵?”
“我……”她聞言,羞怯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實話。”
“是的,若羽是喜歡少主,但是少主並不喜歡若羽。”這是她心頭的痛,也是直到昨夜,她才明白為何少主始終對她冷冷淡淡。
“那若我要你嫁給沂塵,你可願意?”
“我……但少主不會同意的。”
“你放心,我會讓他同意的,若你願意,我就將你們兩人的婚事訂在一個月後,你可有問題?”
“全憑族王做主,若羽無異議。”若羽難掩喜悅之情,芙蓉面上漾起一抹笑,自從見過少主后,這就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如今美夢成真,怎不令她心花怒放,她有信心,他倆一旦成了親,少主必會回心轉意的。
“此事就如此決定了!你先回去準備吧!”洛天的臉上,此刻才揚起一抹笑意。
若羽離開后,飄函對洛天投以詢問的目光,道:
“此事沂塵會答允嗎?”
“他不答允也不行,總之這是他的責任,他對摩仙族的責任。”
“萬一他堅持不從呢?”
“我自有法子令他不得不從,不過此事暫勿讓他知曉,以免徒生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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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聲無息地拂過,雲也輕輕地飄着,縱然晴空萬里,但蜜意的心情,卻隨着一日一日地等待,而逐漸凝重擔憂起來,此時的她若用愁雲慘霧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蜜意坐在這棵她與濃情最喜歡的樹上,容顏儘是哀戚與憔悴。
半個月了,自濃情離去后,她一日一日痴痴等着,每多等一日,她的心便跟着顫抖起來,原以為,濃情很快便會回來與她和爹娘團聚,可是隨着日子一天天流逝,她滿懷的喜悅,也逐漸一點一滴在幻滅。
“為什麼?濃情,為什麼你還不回來?”她細細低問,語中有着無限綿綿的思念。
“唉!”忽而樹下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聲。
蜜意低首一望,躍下來道:
“娘,您何時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蜜意,娘有些話想和你談談!”左雅香神情凝重地道。
“娘,是什麼事?”
“是有關濃情的事。”
“濃情?莫非他已有消息?”蜜意一臉驚喜,竟也沒注意到左雅香擔憂的神色。
“不是,正好相反,我與你爹是擔心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不可能的,濃情親口對我說要我等他的,他一定會回來的。”蜜意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左雅香瞧在眼裏,心中更加擔心,她已很清楚蜜意對濃情的感情有多深了!此刻,她不問也知道,縱使要花一生一世的時間,蜜意也會等濃情的!
“或許濃情是想回來,但因為某種原因令他身不由己而不能回來。”
“是何原由,令他不能回來?”蜜意急切問道。
“也許是他的族人不肯讓他回來。”
“為什麼他們不讓他回來,濃情是在咱們谷里長大的,他的族人沒理由這麼做啊!”蜜意頗為激動。濃情是她的,她不許任何人搶走濃情。
“濃情身為摩仙族少主,他的父母定是摩仙族中的王,你想他們怎會肯答允讓他回到咱們谷里過着平凡的日子呢?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留在身旁呢?”濃情雖非她的親生兒,但他是她親手拉拔大的孩子,她給他的母愛絕不較其他的母親少,她又何嘗捨得濃情永遠離開她們,但不捨得又能如何呢?她們根本無處尋他呀!
“娘的意思是濃情的親生父母不肯讓他回來?”
“這只是我與爹的推測,畢竟我們對摩仙族知道不多。”
蜜意呆了呆,倘若真是如此,那她與濃情豈非永無再見之日。
“娘,我想一個人靜靜。”她喃喃道。
左雅香見狀,極不放心地看着她離去的身影,但又不知該用何語來安慰她,也罷!或許她一個人靜靜,會更能接受這個事實。
蜜意走向翠月溯畔,跳上一小舟,將舟划向湖心。
她讓隱忍住的淚水任意流下面頰,方才,她不敢哭,是為了怕娘擔心,此時,她可以恣意地任淚水傾瀉而下,她原本滿懷希望,為何卻在頃刻間變為絕望!
蜜意無法想像沒有濃情的日子要如何度過!未來的日子還如此漫長,她竟已沒有勇氣過下去了。
小舟突然劇烈晃動,似有一道銀光射中了她,她胸口突感到一陣巨痛,接着鮮血驟然染紅了她身上的綠衫子,她呆望着胸前的血,難道上天聽到了她的話,知道她對人生已無眷戀,所以特地成全她……
血不停的染紅了她的衫子,連小舟上也流了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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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衛慌慌張張地出現在修華殿中,此時洛天正與族中大臣在討論半個月後將舉行的婚事。
“侍衛何事如此慌張?”洛天問。
“稟族王,少主像發了瘋般地衝出了思過室,屬下攔不住他,不過藍謀官已跟在少主身後追了出去。”
洛天聞言,立刻閉目凝神,片刻后他對那名侍衛道:
“此事我已知曉,你下去吧!”
他神色凝重地望向族中大臣。
“族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大臣問。
“只怕此事難以善了了!沂塵已出了摩仙族,此刻正在凡界。”
“少主到凡界,是為何事?”另一大臣問。
“于飛,你立刻到凡界將沂塵帶回,午春,你與于飛一同去,即刻前往。”洛天迅速地下了道命令。
他們兩人沒敢遲疑,立刻往日月龍門前去。
這邊濃情發了瘋似地奔出了思過室,旋即出了日月龍門往忘憂谷而去,他到了蜜意房裏,不顧房內其他人驚愕的目光,直奔至床榻,看見了面無血色躺在床上的蜜意,她衫子上沾滿了血,是那麼的讓人怵目驚心!
“蜜意,你醒醒!我來了,我來看你了!你快醒醒。”他星眸含淚,語音哽咽的低喊。
“你來晚了!她已失血太多,回天乏術了!”左雅香悲切地道。
“不會的,我會救她的。”濃情將手擱在額際,喃喃幾句,再伸至她胸前,半晌,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他不死心地用盡靈力試了十來次,但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可能的!我竟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不會的,蜜意不會死的!”他將蜜意摟入懷中,悲凄地嘶喊。
左雅香已泣不成聲道:
“她日日夜夜地……盼着你……誰知竟……連你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不會的,蜜意不會死的。”濃情悲痛地將蜜意摟得更緊。
藍光此時忽而出現在房中,他已明白為何少主會突然像發瘋般地衝出思過室,原來竟是他感知到她出事了,所以才不顧一切的闖出思過室。
“少主請節哀。”他的出現已令沈溪、左雅香及房中其他的人——可雲、劍一、林嘉、盧尚英等驚奇不已,方才他們見了濃情倏忽出現已感不可思議,此時又見了他,更感奇怪。
“藍光,你一定知道還有法子可以救蜜意的,對不對?”濃情見了他,立即放下蜜意,揪着他道。
“少主都救不了她,屬下焉有法子呢?”
“你一定有法子,快告訴我,算我求你,藍光。”濃情語聲哀凄道。
藍光聞言,心雖不忍,但仍道:
“屬下真是沒有法子。”
“你撒謊,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我,難道要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說嗎?”濃情說罷,果真朝他跪下來。
藍光見狀慌了,也立即跪下,並道:
“少主,你不要為難屬下!”
“我沒有為難你,我只是求你告訴我救蜜意的法子,她若死了!我也不會苟活於人世的。”
“少主,你不可以……”藍光驚道。
“那麼告訴我定有法子可救蜜意的。”
“我……”
“快說。”
“血,只有少主的血才能救她。”他此言一出,旋即後悔,萬一少主有個什麼,如何回去向族王交代呢?何況血對他們摩仙族是非常重要的,只要失去了三分之一以上,即有生命之憂,而且靈力也會隨之喪失。
“是了,蜜意如今失血太多,只要她喝下我的血,定能活過來。”濃情聞言欣喜得用靈力在右手腕上劃破一道血痕。
他扶着蜜意讓她靠在他身上打開她的嘴,將手腕流出的血,直滴入她口中。
藍光目瞪口呆地立着,此時他的心情只能用懊悔兩個字來形容。
房中其他人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屏住氣息呆看這一幕。
濃情用靈力使血流的速度加快,待右手腕的血流得差不多了再在左手腕上划道血痕,如方才的法子將血滴入蜜意口中,片刻,蜜意慘白的臉上已漸有血色,濃情滿意的看着她。
待他左手腕的血也漸漸沒了,他才讓蜜意重躺回床上,望着蜜意漸紅潤的臉,他虛弱地笑了笑,便倒在蜜意懷裏。
藍光見狀,搶上前去,眼中泛着淚光,他如今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愛得如此深,深到忘了自己的存在,只想着對方。
于飛和午春到時,即見到此種情狀,他們在萬分震驚的狀況下將濃情帶走,匆忙中,竟也沒封住房中一干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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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王,請處罰若羽吧!”若羽跪在修華殿中,面帶戚容道。
“事已至此,罰你又何濟於事!”洛天淡然道,但眉眼間卻難掩一抹哀傷。
“是若羽的錯,若那日我不用靈力傷了那女人,少主也不會為了救她,而差點喪命,求族王責罰若羽吧!”那日她隨她父親到凡界,趁隙到忘憂谷傷了蜜意,她原以為只要她死了,少主就必不會再思念懸挂於她,可是她想錯了!事情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洛天悠悠嘆了口氣,那日于飛、午春將沂塵帶回,他與族中大臣費了三天三夜才將他救活,可是他依舊喪失了靈力,如今與普通凡人無異。
“你的確是做錯了!你錯在不該任意使用靈力傷人,也罷!我就罰你一年內不準使用靈力。”
“若羽遵領責罰。”
“你下去吧!”
在若羽走後,洛天轉問一直靜默在旁的飄函:
“沂塵的事,依你看該如何處理才好?”
“不如成全他吧!”飄函輕聲道,儘管她心中有萬分不舍,但見他能為她而不顧生命,她已明白,就算強留下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就當一直不曾尋回他吧!
洛天沉默不語,半晌才道:
“如今也唯有這樣了!”
“在成全他之前,封住這段記憶吧!就讓他及那裏的所有人,都當此事從來不曾發生過,讓一切恢復原狀。”
“你要讓他從此不再記得我們。”
“唯有如此,才能令他過得真正快活無憂,況且他的頭髮也已變為黑色,與凡界的人無異。”飄函那完美無瑕的臉龐,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好吧!就依你所說。”洛天輕摟住她,兩人似在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