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筱亢感覺自己正在奔跑。
她的呼吸凌亂，心跳快得幾乎窒息，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
緊追在身後的怪獸就要追上她……
她尖叫一聲，身子被猛力地扯住。
她回頭，一頭巨獸的面孔對住她……
昱峰！那雙眸子充滿怨恨、仇怒，似要將她撕成碎片。
不一會兒又變成父親——輕蔑、不屑的嗤笑她的無助……
“不！”她尖厲地喊叫。
筱亢猛然坐起身，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陌生的地方。
她茫茫然地環視着這座裝飾高雅的卧房，因惡夢而顫抖的身子終於漸漸平穩下來。
“你醒了？太好了！”一個輕快的男聲響起。
隨着開門的聲音，筱亢一轉頭望向來人。
她的眸子驚恐地大睜！
是峰！
“怎麼了？看到我像看到鬼似地，我有那麼丑嗎？”他誇張的表情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筱亢剋制不住心頭的驚駭。
他是昱峰，但又不太像。
她審視他那和昱峰一模一樣的臉孔，然後她的視線掃過他一頭狂野的黑色捲髮，貼身而舒適的休閑裝，然後她注意到他的額際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稍稍破壞了他完美俊逸的五官。
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
他們兩人的容貌相似得驚人，但他們所散發的氣質卻迎然不同，昱峰總是嚴肅、冷靜，這名男子卻是年輕、慵懶、瀟洒落拓的。
“你是沈昱文！”筱亢發出質問。
昱文驚訝地揚起眉。“你怎麼知道？”
筱亢扯出一個苦笑。“我是周筱亢，我嫁給了你哥哥。”
他笑了，白牙在黝黑的肌膚上更為耀眼。
“為什麼這聽起來像在抱怨？
筱亢別開眼，她瘋了嗎？竟然在他弟弟面前泄露她的情緒。”
“峰這傢伙竟然讓你一個人在街上閑晃，怎麼了？小倆口吵架了？”他神態慵懶地笑着，似乎覺得很有趣。
“我們不是吵架，我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她僵硬地道，倨傲地回視他。彷彿在挑戰他是否有膽量指責她。
然而他沒有，反而覺得更好笑了。
“太好了，這表示我有機會了！
他的視線大膽地打量着她的全身，眸中閃動着絕對的性感魔力。
筱亢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
“你就像你大哥一樣完全沒有羞恥心！”她斥道。
沈昱文無辜地聳聳肩。
“我哥給你的印象太差了，這對我不公平，至少你該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認真的表情像在說TurstMe，youcanmakeit。讓筱亢覺得啼笑皆非，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竟沒辦法對他板起臉來。
“我要走了。”筱亢拉開身上的薄被。
沈昱文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手。
“別走！你要去哪啊？”
筱亢僵了下。
“我不知道。”她無奈地誠實回道。
“何不待在我這兒？我今天才剛回國，連峰都還不知道。放心吧，如果你想躲避我老哥，我這兒絕對是最安全的。”
她懷疑地看着他過於明亮的黑眸。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沈家的人，謝了，不過，還是算了。”筱亢搖搖頭。
“別這樣嘛，我保證，絕對不會向峰泄密，真的！”他十足認真的表情令筱亢忍不住停下腳步。
隨即他面色一變，向她頑皮地眨眨眼。
“不過別要我保證不碰你，我恐怕很難控制自己。
筱亢忍不住噗麻一笑。
這真是瘋狂，但他竟神奇地帶走了她陰鬱的心情，她已經好久不曾那麼開心地笑過了。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沈昱文狂妄地為她下了定論。“我去弄些吃的給你，你該好好補一補身子了，瞧你瘦弱的模樣，真不知道峰是怎麼欺侮你的。”他忿忿地說著，大步地走了出去。
筱亢注視着他的背影，好久都不能移動。
良久，一個夢幻般的傻笑在她唇畔浮起。
她覺得被寵溺、被疼愛、被保護，而這些竟是這個近似無賴的男人帶給她的。
“謝謝你……”她輕聲地對着緊閉的房門低喃。
筱亢醒來時有瞬間仍面無表情地瞪視着天花板。
這是哪裏？
片刻后，她想起來了，這是昱文的家。
回憶像潮水般向她湧來，她僵硬地躺在那兒，任深深的悲哀在她四肢百骸中擴散開來。
斗大的淚珠自她睜大的黑眸中無聲地滑落枕巾，她沒有伸手去擦拭，甚至沒有感覺，任它們狂肆地奔流……
她不知道一個人在黑暗中待了多久，時間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有意義……
房門被粗魯地打開，筱亢仍舊木然而僵硬地躺着，絲毫沒有感覺有人闖人。
“早安！”沈昱文臉上堆滿笑容，將手中的早餐盤放在桌上，大步走過房間，拉開那片落地窗帘。
一室的陽光遍灑在筱亢身上，她困難地眨眨眼，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明。
“走開！我不想吃早餐，也不想起床！”她怒視着一臉笑嘻嘻的沈昱文。
“嗨，怎麼了？你哭了？”他毫不避諱地一屁股坐在筱亢的床上。
筱亢躲開他拭淚的手，狼狽地轉過頭一去。
“別管我！”她悶哼，覺得尷尬極了。
“我知道了，你在想我老哥對吧？”昱文洋洋得意地下了結論。
“想他。我恨他，那個變態；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去想他呢。”筱亢怒瞪着他一臉的自以為是。
“嘖，嘖，火氣那麼大，我老哥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氣成這樣？”他顯然覺得很有趣。
“他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我父親有難，竟然還袖手旁觀——一”
“所以你就偷了他的印章，和你的父親串通好把昱峰拉下總裁的位子，順便還給他安了個侵佔公款的罪名？”他挑起眉。
“你怎麼知——”筱亢訝異地睜大眼，隨即憤怒地回視他。“你和他見過面了？你告訴他我在這兒了？你這個背信忘義的小人，我早該知道沈家的人都不能相信——”
“唉，別緊張嘛，我只是稍微打聽了一下消息，根本沒提到你在我這兒！”
筱亢瞪着他，她實在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弔兒郎當的男人到底何時說的是真話，何時說的是假話。
不過現在沒有差別了，不是嗎？她忿忿地轉過頭，不再看他。
“你知道沈氏對我老哥有多重要嗎？我們兄弟倆自小在沈家就看盡周淑妹的臉色，昱峰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入主沈氏，不再受制於人，為什麼你要背叛他呢，”他輕柔地說，語氣中沒有指責，只有淡淡的無奈。
“我並不知道爸爸要我拿的印章是用來對付是峰的。”筱亢心痛地低吼。“如果我知道，我絕不會……”
她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
但她很快地抹去眼淚，譏誚地斜眯着昱文。
“為他擔心根本是多餘的，他夠狠、夠行，不但沒被打倒還反將了我爸爸一軍，現在搞得他一無所有，他想必很得意吧？”她冷哼了聲，驕傲地不肯顯示內心的哀傷。
他注視她良久，那雙深透的黑眸彷彿能直視她內心的脆弱。
“難為你了吧？”他輕柔低哺，伸出大手輕觸她的面頰。“夾在我哥和你爸爸中間……”
他的話如雷電般擊垮了她最堅強的保護網，筱亢僵着身子一動也不動，兩行淚水緩緩地滑下她蒼白的雙頰……
沈昱文別開臉，不讓她看見自己的憐惜與不忍。
“那麼你爸爸一定很感謝你為他所做的吧？”他輕笑着低語，試圖化解那股濃烈的沉重氣氛。
感謝？筱亢尖銳地提高聲調，她譏諷地大笑，笑中毫無一絲喜悅。
“他恨死我了，他還告訴我他之所以會有這個下場，全是我害的。而且我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將我送給了昱峰，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幸福，他只是在利用我！”筱亢一古腦兒將心中的痛苦發泄出來。
良久，他們只是靜默地瞪着彼此。
筱亢意識到自己泄露了什麼，她困窘地別過頭。
奇怪，她為什麼能如此輕易地向他傾吐自己內心的痛楚？
當她聽到他的大笑聲，她訝異地回過頭，然後感到洶湧的憤怒淹沒了她——
“很好笑是嗎？”她咬牙切齒地低吼，美麗的眸中朝他射出殺人的光芒。
“天哪！我不相信有這種事！”他笑得跌下床。“這簡直太荒謬了，哈哈，竟然有你這麼倒媚的人，落得兩邊不是人。真是太衰了，太衰了……”
筱亢瞪着他，不知道他怎麼有這個能耐，把她的痛苦當成笑話一則。
良久之後，一個笑聲跟着泄出她的唇畔，然後是更多的笑聲。
是啊！這一切真是荒謬至極。
過了許久，他們終於停住了笑。
筱亢驕傲地抬起頭。
“我再也不會讓他們左右我的人生了，從今以後，我要為自己而活。”
昱文的眸中閃過一抹激賞。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美嗎？她竟然可以毫無困難地走出自怨自艾的泥沼，堅強、美麗得有如一朵冰雪中的玫瑰。
“既然你沒事了，吃完早餐陪我出去走走吧！”昱文故作輕快地說，掩下那突如其來的心動。
筱亢給了他一個白眼。“我為什麼要陪你？”
“當然羅！你吃我的、住我的，理當付出點代價啊！”
他一臉的無賴令筱亢為之氣結。
然而她卻乖乖地跟着他走出去了。
那一天奇迹似地相當愉快，她沒有再想起昱峰或爸爸，可能是昱文那無可救藥的樂觀感染了她。
之後幾天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像個羅嗦的老太婆叮嚀她正常吃飯、作息。
她曾經忍不住皺眉地質問他，“你難道不用工作嗎？整天盯着我你不煩嗎？”
他回給她一個皮皮的笑。
“不會呀，我喜歡和你在一起。至於工作嘛，我一點也不擔心，你忘了你那個有工作狂的老公正巧是我老哥，有他在，我怕什麼？
他的無賴再次令她說不出話來。
後來她才知道他的工作是雜誌社的特約攝影師，他剛從地球的另一端——馬達加斯加島拍完一系列的熱帶生物回來。
他一點都不急着找下一個工作。
他現在生活的重心全在她身上。
對這點，筱亢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筱亢找到一個還算不錯的工作。
在一家有名的日本廣告公司當翻譯，工作輕鬆，同事間也相處融洽，更有餘裕的時間讓她學習繪畫、美術方面的知識。
若要說有不滿的地方，恐怕只有一項——
“筱亢，‘他’又來了哦！”坐在筱亢身旁的小玉向筱亢擠眉弄眼，曖昧地笑道。
筱亢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一個低沉性感的男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下班時間到了，我們回家吧！”
筱亢的雙耀猛地漲紅，她回身怒瞪着沈昱文那邪魅俊美的臉龐。
他到底在說什麼？他知道他講的話多引人遐思嗎？
四周傳來一陣驚嘆聲。
筱亢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群女同事所發出的融合讚歎、嫉妒和羨慕的喘息聲。
而這點令她氣得火冒三丈！
“林經理！”沈昱文根本不在意筱亢明顯的怒氣，他的目光略過她，向在她身後的林明珠露出一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
林明珠雖然己是有兩個孩子的中年婦人，但顯然還是不敵沈昱文無遠弗屆的魅力，不自主地回了他一個傻笑。
“對不起，打擾你們上班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帶筱亢走了？”他深情的目光盯住筱亢。“我答應她今晚要陪她吃飯的。”
四周再度傳來一陣驚嘆聲。
“當然可以羅！早就下班了，你們小倆口去約會吧，快！快！太晚出去又要塞車了！”林明珠熱情地招呼着，令筱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又惱怒地瞪着洋洋得意的沈昱文。
沈昱文可一點也不知道何謂不好意思，他摟緊筱亢，向自瞪口呆的眾家小姐們拋了一個瀟洒的飛吻，自在地摟着筱亢走出廣告公司。
一走出公司大們，筱亢就甩開他八爪魚似的手。
“放開啦Ｉ成何體統！”
沈昱文皮皮地笑着，一點都不在意筱亢的壞脾氣。
筱亢瞪着他那弔兒郎當的模樣，就是生不起氣來。奇怪！他總有辦法讓她又氣又笑，完全忘了心中沉甸甸的憂傷。
“別這樣嘛！我今天為你準備了好多好吃的菜，特地來接你回去吃的。
他期待的表情令她拒絕不了他。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任他帶着她回家。
筱亢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若不是他跟着她，專執近乎頑固的照顧着她，她不可能獨自度過這段絕望的日子。
沈昱文忙碌地招呼她坐下，一邊布萊、一邊擺碗盤，沒多久就完成一桌好菜。
她看得出來那些佳肴不可能是他的手藝，大概又是哪家飯店送來的外賣。
可他的用心良苦讓筱亢舉着的手不禁顫抖，怔怔地落下淚來……
“你怎麼了？”沈昱文驚叫。“老天，沒那麼難吃吧？！”他苦皺了一張臉。
筱亢不忍見他失望，遂重新端起一張明亮的笑臉。
“怎麼會呢？好吃極了！”
昱文收起慣有的嬉皮笑臉．專註地審視她的臉。
“我今天見過大哥了。
他突如其來的話語令筱亢一顫。
“他整個人都變了樣，我知道你的離去傷透了他的心，他開始後悔以前自己不擇手段的強悍作風。聽我說，筱亢，為了你們兩個人，難道你不能試着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筱亢怔忡的盯着他。
“我曾經愛過他。”她終於開口，語氣中有着不容忽視的痛苦。“我們結婚時，我認為他就是我的全部，可是他後來的所作所為徹底抹殺了我對他的愛，我無法再忍受他的傲慢和嚴厲，他的殘酷……令我害怕。”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沒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哀傷與痛楚。
他走到她身前，溫柔地捧起她佈滿眼淚痕的臉龐。
“峰太傻了，不懂得珍惜你，讓我來愛你吧！”
她來不及回應，他的唇就輕柔地覆住她的。
筱亢倚在他男性化的胸膛上，腦中只是一片空白。
他的唇饑渴地吻着她，舌尖直接深入她口中，索求着她口中的甜蜜，強悍地要求她回應。
一聲低吟逸出她的唇，筱亢發現自己竟然回應了他，以相同的渴求迎接着他。
這個體認令她嚇得頓時花容失色。
她做了什麼？！
她倉皇地推開他，臉色慘白，氣喘噓噓地瞪視着他。
他們之間有片刻的靜默。
沈昱文用力地握緊了雙拳，隱忍着挫敗的情緒。
“筱亢——”他向她伸出手，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
她驚喘一聲，匆忙退開。
“該死的！你沒有必要像躲避洪水猛獸一樣躲我，你明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筱亢搖頭，再搖頭，淚水滑落她的臉頰。
她感到自責、羞愧，她怎能對昱峰以外的男人產生反應。
“別抗拒，筱亢，我要你，你需要人愛你。”他嗓音沙啞地勸誘她。
筱亢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有股投入他懷中的衝動。
“不！不……”她屏息地道，心口疼得幾乎窒息、她不能任由自己陷入他甜美的誘惑中，她不能——
筱亢驟然轉過身，匆匆衝進房中，砰地一聲將自己鎖進門內。
那一夜她的夢從美好變成了一場惡夢——
她夢見昱文溫柔地親吻她、誘惑她，然後當他進入她時，昱文卻變成了昱峰。
她驚叫着醒過來，心中充滿恐懼。
她將頭埋入掌中，挫敗地嗚咽出聲。
她同時愛上了兩個男人！有相同面孔但個性相左的兩個男人！
老天！她到底做了什麼？！
自從那天之後筱亢就刻意地避開沈昱文。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不滿，可是她實在無法面對他。
她無法向他解釋她所受到的壓力及挫折感，雖然她知道自己深愛昱峰，但卻又深深受另一個男人的吸引。
這夜她睜着大眼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憤怒漸漸在她心中漾開，該死的沈昱峰，是他讓她陷入這種掙扎之中的，該死的他！如果他能體諒她，如果他能陪在她身邊，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她氣憤地捶打着枕頭，發泄滿腔的怒意。
眼淚迅速模糊了她的視線……
直到許久之後，她才終於感到疲累地睡去……
她夢見昱峰迴到她的身邊，請求她的原諒，後悔他對她所做過的那些殘酷的事，他告訴她他愛的人是她，那些女人只不過是他利用來氣她的……
她似乎從夢中醒來，又好像不是……
模糊中她感覺到他溫柔灼熱的氣息在她耳畔低喃。
“想我嗎？”
淚水沾濕了筱亢的雙睫，她主動地伸出雙手圈住他結實的頸項，她的手指貪婪地感受他肌肉糾結的身體。
“是……噢……是的”
他吻住了她，饑渴地佔有她口中的甜蜜，筱亢激烈、絕望地回應地，似乎要傾注她的所有……
他稍稍離開她，迅速地褪去衣衫。筱亢着迷地看着他強壯的身體，身子因渴望而微微發抖着。
他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深沉黝黑的眸子注視着她。筱亢因他的視線而全身燃燒，她難受地在他身下蠕動。
“求……求你……我要……你……”
一抹狂喜閃過他的黑眸，他自信的雙手撫過她的胸前、她的身軀，她每個渴望被碰觸的地方。
他以唇代手膜拜她，捧起她粉紅色的雙峰，
將唇落在那顫抖的頂峰，邪惡地拉扯、吸吮，直到她終於難受地開口喘息，將身子弓起偎向他……
他抬起頭，滿意地看着她狂亂而美麗的神情。他知道她正無言懇求着他的解脫。
“別急，今晚我要慢慢品嘗你。”
他的話語讓她全身顫抖得有如秋天的落葉……
他在黑暗中微笑，抬起她修長的雙腿，架在他肩膀上，她的睡衣滑落在腰上，向他露出蕾絲底褲。
在筱亢的驚叫聲中，他透過薄薄的衣料以口品嘗着她，邪惡地撥弄、啜吮她的花瓣……
“不……天哪……”彼亢猛然地搖動蜂首，她試着闔上雙腳以抵抗他的侵人，可是沒有用，他的雙臂有如鋼鐵般地撐開她的身子，讓她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他不放過她，撥開那層薄薄的衣料，直接吸飲她……
筱亢驚喘着想往後退縮，可他的手臂牢牢箝住她的腰，固執的舌頭悍然侵入她的花心……
“啊——”
她劇烈地痙攣起來，甬道內的蜜汁湧出……
他終於放開她，低頭看着她暈紅的臉頰，夢幻般的星眸，和胸前那片誘人的嫣紅，一陣強烈的滿足衝擊着他。
他要讓她再次達到高峰，光是想到她事後那滿足的神態就足以令他血脈賁張。
他解開她身上僅存的衣料，強壯的身子定在她的上方。她毫不保留地偎向他，讓自己隱密濕熱的部位挨向他，而他立刻分開她的雙腿，衝刺進入。
“呃……”他的灼熱充滿了她，帶來不可思議的快感，她狂亂的手指陷入他緊繃的肩膀，狂肆地回應他每個衝刺……
“峰……我愛你……”她吶喊出聲。
“亢，我是昱文。”他低沉、灼熱地低吼。
聞言，她驚恐地全身劇烈痙攣，將他吸得更深。
他立即爆炸，一股灼熱的暖流沖入她體內……
她顫抖的手撫摸過他髦曲的餐絲，尋找到他額前的那道疤痕，她倏地驚喘出聲。
“天！我們做了什麼？”她喊道，感覺淚水滑落頰畔。
“我愛你，而且我們方才所經歷的是那麼完美，你無法否認的。”他低語。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她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分身又重新漲大，她驚慌地推開他，站起來打開燈。
沒錯！那果然是昱文，他無賴的微笑和臉上的那道疤是那麼地明顯，她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筱亢顫抖地用雙掌圈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猛烈地啜泣起來。
昱文臉色一變，迅速地走到她身邊。
“別哭，天哪！你怎麼了？”
筱亢更加不可控制地哭泣，她想到方才自己是如何不知恥地回應該是她小叔的男人，羞恥的罪惡感擊敗了她。
“你不用感到愧疚，是我引誘你的。”
筱亢搖着頭，她無法將責任全推到他身上，雖然她將他誤認為是峰，但她無法否認自己對昱文產生了慾望。
天哪！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你還是愛着昱峰的，對吧？”他語氣僵硬地開口。
筱亢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極度地混亂。
她愛的是誰？昱峰還是昱文？
她腦中浮現昱峰的模樣，那麼自大、高傲的神情，她的心吶喊着他的名。她終於明白了，不管他怎麼待她，她還是愛着他。
她慘白的面容和飄遠的神情告訴了他答案。
昱文臉上浮現一個苦笑。
“你愛的人是昱峰，一直都是。”他低嘎地為她下了結論。他拾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走向房門口，他的手握在門把，頭也不回地低聲說道：“別為今晚的事感到內疚，你只是把我當成他了，這不是你的錯。”他說完便走出門外。
但她怎能不內疚呢？筱亢頹然的倒在地上。
她剛剛和昱峰以外的人發生關係了！
她絕望地將臉埋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