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哇!岸邊好多人喔,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奇的任丹梨引領眺望着,唇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最愛熱鬧了。

齊燁輕笑不語,他當然知道那群人是怎麼來的。

果然小船才一靠岸,岸邊即有由柳務廣領頭的一堆人,全簇擁着向他們而來。

「齊……齊少爺,老夫護衛不周,請你降罪。」柳務廣老臉滿是慚色,屈膝就要跪下。

齊燁先他一步地將人給扶起。「柳伯伯別自責,我只不過是去玩了幾天,不必要大驚小怪。」他四兩撥千斤地道。

「少爺。」齊克也在人群中,他拱着手,以仇視的口氣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冷冽的眼神望向湖心處,表情充滿肅殺之色。

齊燁明白這忠心的護衛已經查出他這些天的所在處,正想報復,但他怎麼能讓自己未來的丈母娘受到迫害呢?

柔情的眼光望向身旁嬌俏可人,正睜着一雙無比好奇的眼睛到處溜來溜去的女孩,他冷毅的臉色才軟化下去。

「阿克,我希望你也聽清楚了,我是去玩了幾天,不希望你再生事。」齊燁的表情和語氣同樣堅定,不容置疑。

「是。」齊克心不甘情不願地應聲。

這時他的注意力也被主子身邊的女子給吸引住了,奇怪呀!他這主子臉上從不曾有那麼柔情的一面,怎麼……

「這位姑娘是?」柳然峰已經等不及地率先發問。那俏麗女子的楚楚風姿已緊緊扣住了他的視線,害他的心沒來由地亂跳。

「她……」

「我們是好朋友啊!」齊燁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任丹梨淺笑盈盈,已經搶先自我介紹了。

「好朋友?」

所有的人都為了這個名詞詫異不已,包括齊燁。可他清俊的臉上有着明顯的抗議,冷酷的眼神並瞪向柳然峰,一手輕輕地扣上任丹梨的腰際,暗示了一切。

在場的人哪裏會不懂他這個舉動在暗示什麼,柳然峰更是差點跳湖自盡,他竟然對着小王爺喜歡的人流口水,真是大逆不道呀!

任丹梨神經大條的沒去多想他們那些奇怪的眼神代表什麼,也沒去注意齊燁的舉動,興奮又緊張了一整晚到現在才安全上岸,她已經累壞了。

「天都快亮了,阿燁,我們趕緊找間客棧休息好不好?」她的嬌顏上有明顯的倦容。

「怎麼能睡客棧呢?」柳務廣趕緊指着早已準備好的馬車道:「齊少爺,小姑娘,請上車吧!」

齊燁也不客氣地輕扶着任丹梨,緩緩走向馬車,二人上了車。

直到馬車停下,任丹梨抬頭一望才發現竟然來到了縣府門口。

「可以嗎?我們可以睡在裏面?」任丹梨附在他耳邊問。

「妳不喜歡,我們也可以不住這裏。」

「不,我喜歡呀!沒住過縣府耶,好新鮮的感覺喔!」她喜歡新奇有趣的事。

「那若住在我家不就更新鮮了。」齊燁壞壞地一笑,誘惑似的問。

「你家?」任丹梨這才後知後覺地又想起他那尊貴的身分。「你是說齊王府?那當然更有趣了。」

她還沒到過王府耶!聽她娘蘭花夫人說齊燁的身分很了不起,那麼他家一定也很不一樣,她有點心動了。

齊燁的笑容更是擴大,沒想到這聰穎無比的女子這麼好拐,早知道他該更早行動的。

唷荷!自由了。

休息了一整天,想起自己現在可以自由自在地來去,再也不必待在無聊的畫舫上,更不必怕她娘來抓人,任丹梨的心情就飛揚了起來。

「走,帶你到處玩玩去。」她神情氣爽地出現在齊燁面前道。

「去哪裏?」齊燁懷疑地問。

「嗯!」太多好玩的地方了,她展露了大大的笑臉考慮着。「我看先去『醉生夢死坊』好了。」

好奇怪的名字,齊燁直到到達了目的地,聽見一大群人吆喝,才知道原來這是個賭坊。醉生夢死?赫!還真是會取名兒呢!

「你會賭吧?很有趣的喔!」任丹梨拉着他擠到一堆人中央,莊家正好在丟骰子。「賭大還賭小?」她興趣盎然地問。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趣。」齊燁不屑地道。

「沒關係,那我自己玩,你在一邊看着好了。」她一笑,手邊的銀子去向賭大的那一方。

「開——開——」旁邊人開始興奮地鼓噪。

「下好離手了。」莊家順應民意,等大家全都將銀子放下收回手后,立刻打開手邊的鐵腕。

「大——」

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收銀子的收銀子,賠錢的賠錢,大家又繼續着下一次的賭局了。

齊燁覺得無聊,退出了人群。他縱容地看着任丹梨正玩得樂不思蜀,臉上表情十足,同時思考着臨行前蘭花夫人對他的警誡。

忽然,身邊走來了一個人,正是遍尋主人不着的齊克。

「少爺,你怎麼會在這裏?」齊克知道他這少爺一向不愛那些東西的。

齊燁沒說話,只用眼神瞄了在人群中玩得不亦樂乎的任丹梨一眼,看她欣喜的模樣八成贏了錢,視線再回到齊克身上問:「有事嗎?」

齊克的眼神也隨着他朝任丹梨瞄了一眼。「少爺,那女孩是怎麼來的?」

「畫舫主人之女。」

「什麼?」齊克大吃一驚。「那畫舫的主人不是劫持你……」

齊燁伸手制止他再繼續說下去。「我沒受劫持,你應該很清楚我的身手才是。」

若不是為了任丹梨,就算蘭花夫人再派出十倍的人也休想近他一步。

「是,但……那女子不危險嗎?」

「危險又如何?」天知道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齊克看了看主子的表情,很喪氣地發現一件事:他這主人八成愛上了那位姑娘了,只是……

「少爺,王妃她恐怕不會答應。」

「我會處理的。」齊燁故作平靜道。

當然他比齊克更了解他娘,既然齊克猜測得到齊王妃不會喜歡任丹梨作媳婦,他自然也老早就料到了。只是除了她,這世上大概已經找不到如此吸引他的女子了,為了任丹梨,他決定不惜跟他娘長期抗爭下去。

「嘿!你呆愣在這兒想什麼?」俏皮的嬌聲響起,任丹梨的麗顏出現在他面前,她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齊燁的肩問。

齊燁一回神,這才發現齊克不知早往哪裏去了。

「沒什麼,妳玩過癮了嗎?」

任丹梨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上那滿滿一袋的香囊,聳聳肩道:「挺無聊的,說起來可邪門了,以前總是有輸有贏,今兒個卻一直贏錢,唉!害我的興緻全沒了。」

「贏錢不好嗎?」賭錢的人不都希望贏?

「是很好啊!但一直贏就不好玩了。」她還是喜歡有輸有贏,這樣有趣多了。

齊燁輕笑,他知道她貪新鮮,並非真正沈迷好賭之賭徒。

「對了,剛剛那人是誰呀?他找你做什麼?」她好奇地問。

說也奇怪,她雖然人在賭錢,眼神卻不自覺地跟着齊燁晃,很擔心他會被人群給擠去了呢!

「他是齊克,我的貼身護衛。」齊燁非常愉悅地發現她畢竟還是在乎他的。「他只是找不到我,擔心我的安危罷了。」

「原來如此。」任丹梨露出一抹笑顏道:「你就教他只管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我可是很厲害的喲!」

「哦!難道妳想保護我?」這可有趣了。

「有何不可?」任丹梨揚揚小臉道。

齊燁凝視着她,她就是如此自信,神采飛揚,又天真可愛,也難怪他會無法抗拒她所散發出的魅力。

「來,拿着。」任丹梨突然將袋子裏的銀兩分了一半給他。

「為什麼?」

「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一享呀!」她甜甜一笑又拉着他道:「我想今天八成是托你的好運才能贏這麼多錢,走,我帶你到別處去玩,順便吃頓好的。」

她拉着地出了賭坊,在街上東逛西晃的,手上也買了不少有趣好玩的東西。

「哇!好香噢!」逛到一攤賣餅的前面,任丹梨立刻買下了兩個,一個遞給齊燁,一個自己吃,她毫不淑女地咬了一口餅,才模糊不清地問:「好吃嗎?」

「很好吃,這是什麼?」齊燁從沒吃過這些東西。

「石頭餅啊!」任丹梨又咬了幾口才解釋着。「其實這餅雖然叫石頭餅,但鬆軟可口,好吃得很呢!」

「沒錯。」他想只要任何人看見她吃東西的饞樣,都會點頭附和她的話。

任丹梨突然盯着他的臉噗哧一笑,伸出白蔥玉手在他的唇邊點了點。「你看你吃的,臉上都是餅屑。」

齊燁的心為她的舉動而悸動着,他忘情地握住了她的手,那水嫩的手溫暖又柔軟,令他捨不得放。

「嘿!你餓昏啦?我可不是可口的點心喲!」任丹梨輕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調皮地朝他扮了個鬼臉道:「我知道你逛了一整天,很餓了,我們這就去吃飯,走!」

像是當真餓昏了,任丹梨拉着他朝前方的一間客棧進攻。

齊燁搖頭,她真是不解風情啊!不過他有信心,相信在他的調教之下,她會越來越懂得他的心。

在任丹梨這小瘋子的帶領下,齊燁更是體會到了江南的有趣之處,至少跟着她,聽她那既可愛又帶點奇怪的腔調,和那悅耳的冷冷笑聲,整個人有說不出的快樂,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

很幸福的感覺喔!

剛剛她說要給他一個驚喜,隨即離開了他的視線,不知道她又將玩什麼把戲,齊燁好生期待着。

正當他沈浸在美好的思緒中時,任丹梨那輕快悅耳的聲音又驀然地出現在他耳邊。

「怎麼樣?俊不俊呀?」地故意搔首弄姿地問。

「妳……」齊燁懷着滿腹喜悅轉過頭來望向她,卻差點被嚇愣住。

「我是梨兒啦!認不出來了嗎?」水汪汪的眼睛轉了轉,俏臉上寫滿笑意。

任丹梨身穿藍色衣裳,長發束起,手上執着一把玉扇,儼然是個翩翩公子的裝扮,再加上清秀的臉蛋,若真走了出去鐵定迷死一堆姑娘,可,她為何這麼穿呢?

齊燁搖頭,輕皺起眉端問:「妳為什麼做這種裝扮?」

「我要帶你去玩啊!」她拉着他的手邊往外走邊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織香樓』吧?那裏有個姑娘叫玉茗煙,你可不知道,她好漂亮,而且彈琴好好聽,簡直是天下一絕,我很喜歡她耶!」

不會吧!她喜歡一個女人?

「梨兒,織香樓到底是什麼地方?」他不禁懷疑。

「花閣呀!」她漫不經心地回答,並招來一輛馬車,往目的地前進。

「花閣?」齊燁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任丹梨睜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他。「不會吧?你沒去過花閣?」她的語氣彷佛在形容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妳希望我去過?」他悶着嗓音,眉頭皺得更緊了。

「當然啊!這樣我們就可以交換意見了。」她豪氣干雲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一點也不介意地道。

交換意見?

喔!誰來救救他?她……她怎會如此的驚世駭俗呢?齊燁忍不住頭皮發麻,同時也非常不悅,她怎麼可以這麼「大方」地介紹美女給他瞧呢?分明是不重視他嘛!真是令人泄氣呀!

華燈初上,織杳樓正值人聲鼎沸之際,但領頭的林嬤嬤在一見到來人後立刻拋下手邊所有的客人,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喲!任公子,好久不見了,你就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呢!」這位公子出手大方又不啰唆,更重要的是長得俊俏有禮,教人打從心裏喜歡,她最愛這種客人了。

「我也很想妳呀!」任丹梨笑着展開玉扇,風雅地一搧一搧道。

「得了,誰不知道任公子最愛的是誰!」林嬤嬤擠眉弄眼哀怨地道。

「那還不快請。」

不會吧!看任丹梨和那嬤嬤熟識的模樣,跟在她身後的齊燁霎時楞住,她……不會真是這裏的熟客吧?

但事實證明了這一切。

「老地方,咱們玉姑娘早就久候多時了。」林嬤嬤指着樓上最偏間的房間道。

「謝啦!」任丹梨從懷中拿出一錠大銀子,放在嬤嬤手上。

林嬤嬤一看到這大錠的銀子,笑得眼睛都謎成了一線。

「阿英,快快為任公子帶路。」她招呼着一個女子道。

任丹梨這才回頭對鐵黑着一張臉的齊燁道:「走,咱們看看玉姑娘去。」

「喲!這位公子相貌堂堂,任公子不介紹一下嗎?」林嬤嬤在風塵打滾多年,賣得一身識人奇準的好本領,她一看齊燁那張傲世群倫的面容,就知道這人絕對不平凡。

「他是我的好朋友,姓齊,我今天特地帶他來見識見識的。」任丹梨輕笑着介紹道。

「齊公子,真是好人品啊!不知在哪裏高就?」林嬤嬤以巴結的口氣問。

「與妳何干?」齊燁連敷衍都省了。

林嬤嬤這是用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

「嬤嬤別生氣,我這朋友就愛開玩笑。」任丹梨用手肘輕撞了撞齊燁,暗示他說話圓融些。

「沒關係,我不介意。」林嬤嬤也看得出來這男人似乎不好惹,也不敢再多話了。她指着樓上的房間道:「任公子,齊公子,你們請吧!」

任丹梨含笑點頭,隨着那叫阿英的姑娘往樓上走。

齊燁懷疑地拉住她的手臂問:「妳不會當真要上去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她點點頭問。

「妳……」齊燁在看到她堅定的眼神后,當機立斷地拉着她往外走。

「你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任丹梨氣急敗壞地低嚷着。

「不放。」他的語氣堅決。

她想做的事除了她娘外,誰敢阻擋她?

任丹梨一惱,伸出另一隻手想點住他的穴道,擺開他的糾纏。

誰知道齊燁竟然那麼厲害,竟似洞悉了她的詭計般,一手將她雙手給擒住,一手扶住她的腰,就像大鵬展翅般朝門外掠去,速度快得令人來不及眨眼,林嬤嬤更是當場愣住。

這是怎麼回事?沒有結論,只能道那姓齊的公子當真怪異得緊啊!

「放開我,放手……」任丹梨雖然雙手被擒住,但不表示她無法反擊;也不管現在齊燁正帶着她施展輕功凌空而飛,抬起一雙腳就朝他踢去。

「妳真的不想活了?」齊燁氣急敗壞地嚷問,邊注意兩人的安危。

「哼!你以為你是誰?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想做什麼的。」她們負氣地攻擊他。

漫無目的地飛掠到一片樹林裏,齊燁一氣之下將她整個人丟在大樹上,在她快筆直跌落地時才抱住她,以懲罰她的任性。

任丹梨穩穩地跌落在他懷裏,本來激動不已的情緒突然靜止了,似乎被嚇傻的模樣。

「梨兒,妳沒事吧?」瞧她愣愣的模樣,齊燁已經不只百次地自責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嚇妳的。」

任丹梨依舊不說話,她只是輕輕喘息着,似乎在平復剛剛驚嚇的情緒。

「梨兒,別這樣不說話,梨兒……梨兒……」齊燁投入漫漫的懊悔中。「好吧!只要妳肯開口,我再也不阻止妳任何事了。」

他心疼地望着她,早知道這樣,他會樣樣都順着她的。

「好好玩喔!太刺激了。」任丹梨突然開口說出了讓人摸不着邊際的話。

「什麼?」

「就是剛剛啊!」她忽然恢復笑臉,纏着他道:「再玩一次好不好?再玩一次啦!」

「玩?玩什麼?」他真是摸不着頭緒耶!

「就是將我從樹上丟下來啊!好不好,好不好嘛?」她興奮地道。

齊燁愣住了,任丹梨的個性就像一陣風般,吹過無痕,而且善變,瞧她那興緻勃勃的笑臉,似乎忘了剛剛在織香樓的不愉快,那善忘的速度真是驚人。

「好不好?再玩一次,一次就好啦,阿燁……」她依舊磨着他問。

「可是那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她知道有希望了。

「好吧!」齊燁也不可能真讓她涉險的。

受不了她一再央求,齊燁只好再度抱着她飛上大樹,再將她一丟,爾後在她快要接近地面時又將她接住。

「好好玩,真的好好玩喔!格格……」任丹梨笑得可開心了。「阿燁,你是怎麼想到這麼有趣的遊戲?快告訴我。」

齊燁真是哭笑不得,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麼困難的問題。

「夜深了,我們回去休息,明天再來玩。」對付她的不二法門,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齊燁終於參透了這個道理。

「好啊!不許賴皮喔,明天我們再玩。」她欣喜地道。

兩人並肩走了幾步后,任丹梨突然發覺到不對勁了。

她停住了腳步,對着齊燁驚訝地說道:「呀!發現了沒有?你的功力恢復了耶。」

「呃……」不小心露出了馬腳,齊燁只好胡亂扯道:「大概是酥軟散的藥力消褪了吧!」他當然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早已服了解藥之事。

「對耶!一定是。」任丹梨像撿到寶一樣開心地道:「幸好你沒事了,你再運功看看,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為了不令她起疑,齊燁只好照做了。

任丹梨看着坐在地上運功的他,腦中突然浮現臨行前蘭花夫人的交代。

一路上妳還可以遊山玩水,只不過娘要見妳爹就得靠妳了,妳不會讓娘失望吧?

喔喔!瞧瞧她有多不孝,竟自顧自地玩耍,而忘了她娘的交代,一想起她娘的期望,她不由得有些心虛。

「梨兒,妳在想什麼?」前一刻她還喜孜孜的,怎麼一下子就愁雲滿臉?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阿燁,我們是好朋友,你又對我這麼好,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她藏不住秘密,決定據實以告。

「說吧!」

「其實……其實那畫舫的主人是我娘。」她的頭低垂着道。

「噢!」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坦白,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難道你不怪我?」

「怪妳做什麼?」

任丹梨懷疑地搖頭道:「你不會沒想到吧!我們是故意抓你的。」

「那又如何?」

「我們的目的在於蘭花血玉。」任丹梨決定更老實了。「其實我們能這麼順利地逃出畫舫,也是我娘故意放我們走的,她要我拿回血玉,那是我的任務。」

「妳要什麼我都給。」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令任丹梨一時難以置信。

「真的嗎?」

「當然,妳不是說了嗎?我們是好朋友,而我這一生中只會有妳這樣的一個『好朋友』,除了壞事,我會答應妳任何要求的。」他的深情盡寫在眼眸中,透過明月,希望能傳入她的心。

「有你這樣的好朋友真好。」她誠心地道。

任丹梨或許有些粗心,但還是察覺到了他那股令人窒息的柔情,卻仍拒絕去細想他的神態所代表的情意有多深,她還不想去沾惹那複雜的愛情,寧可活在自己的單純世界,告訴自己,齊燁真是個難得的好朋友,僅此而已。

齊燁真是憂怨,世上不知多少女子想要博得他的青睞,他都懶得去看一眼,偏偏遇上了這慧黠的小女子,她總是滑溜地經易逃避他所撒下的情網,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但他絕不接受,也絕不輕易認輸,總有一天他會贏得芳心的。

「對了,妳娘為何那麼執意要那塊蘭花血玉,甚至不惜得罪我?」這點也是他所好奇的。

「其實那塊血玉是我爹給我娘的定情之物。」任丹梨遂將她娘告訴她的故事說了一遍。「我娘堅信那塊血玉中一定有我爹的消息。」

「原來如此,那我們更應該快些將血玉交給妳娘。」齊燁被那故事感動了,但願眼前的小女子能比她娘還更快徹悟,別讓他等得這般辛苦。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任丹梨沒想到事情竟會這麼容易就解決,早知道她就快些招了,也不用那麼辛苦地隱瞞。「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

「明天?」這決定會不會太快了點?

「怎麼?有問題嗎?」

齊燁曾修書告知他娘任丹梨的存在,相信經過這麼多天,齊王妃也該做好了心理準備才是。

「好,我們明天就回京城去。」

「太好了。」

壓根兒忘卻了剛剛在織香樓里的不愉快,其實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識一下,所謂的「侯門深似海」的王府到底長什麼模樣,這下也算稱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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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心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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