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啊!啊!救命啊!」寒雪的聲音慌張急切。「別緊張啦!」

寒浩天閑閑的語氣帶有笑意。

「不要啦!怎麼會這樣?啊!」他快哭出來了。「碰一下不就好了。」

「啊!」「別亂動。」「可是……」

「你看,不是叫你別亂動的嗎?死了吧!」寒浩天一點也不意外屏幕里的主角會被一群殭屍分屍,啃骨頭的聲音刺激着腦神經。

「可是很恐怖嘛!」寒雪很委屈地嘟起小嘴,不忍看自己的角色被殭屍分屍,啃骨頭的聲音更是教他毛骨悚然。

「這個好恐怖,我不要玩了。」寒浩天怕他無聊,弄了一台電動玩具讓他玩,放了一片什麼「惡靈古堡之聖女傳說」之類的遊戲。一開始就出現咬人的殭屍,光是呻吟的聲音就教人神經緊張,更別談老擔心背後或門邊,甚至天花板牆上出現的噁心怪物,跟手中隨時會用完的子彈。

「那玩這個好了。」寒浩天才要放進另一片光盤,寒雪立刻拿開。

「不要,我自己選。」浩天每次都喜歡選嚇人的東西給他看,上次也放了一片噁心的鬼片。

寒浩天聳聳肩,放手讓他自己選,反正不管哪一片,都是嚇人的東西,當初選這個就是存心嚇他的。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整天抱着賴在他身邊的小雪人,還可以觀賞他多變的表情。

「啊!你故意的。」上頭的光盤,不管是哪一片,名字聽起來都讓人覺得不舒服,聰明的他自然想得到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比較好玩。」「才怪!」

「我覺得比較好玩。」小雪人表情實在好玩極了。

果然,聽他這樣說,寒雪的小嘴馬上嘟了起來。「我就知道。」

微惱地用力抱緊他寬厚溫暖的胸膛,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抗議方法。

他那一點力氣對寒浩天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可說是很享受他的報復行動。「小雪人。」

「幹嘛?」他還在抗議中。「再這樣抱下去會出事喔!」

「什麼事?」

「我想你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力氣變大了喔。」寒浩天狀似正經的語氣,其實飽含着濃濃的笑意。

「哼!當然,我也是個男……」正得意,下一刻立刻發現不對的地方,還來不及響應,寒浩天的一雙賊手已經侵入重地「啊!你怎麼可以……啊!啊!浩天……」

結果寒雪休息了不只一天,一直到一個星期後,他的雙腿才有下床走路的力氣,而寒浩天則是很滿足地休息了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不管任何事,只顧着跟寒雪翻雲覆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歡愛過的痕?……甚至是……露天陽台。

「你把小雪人給吃了。」剛從英國回來的應翔天見到寒浩天和寒雪說的第一句話。

寒浩天將目光放在第一次到公司參觀、因好奇而東跑西晃的寒雪身上,此刻他正專心研究着將紙張裁成一條條碎紙的裁紙機,一臉想將手指伸進去的樣子。

實在是看不下去,寒浩天趕緊在他手指沒伸下去前走過去將他抓回來。「你想讓手變成碎肉嗎?」

寒雪睜圓雙眼驚恐地瞧瞧他又瞧瞧裁紙機,最後看向自己的手。「真的會變成碎肉嗎?」

「會。」他才不管答案對不對,只要小雪人別再去碰那一台東西就好了。寒雪一張小臉刷白。

剛剛他碰一台很大、會冒水的機器,浩天說會被燙成熟肉不准他弄;後來他又看到一大堆可以上下扳動的開關,浩天說會被電死;他跑到超大型的冷氣口吹風,浩天又說會冷死;現在又說這個會把人碾成碎肉……浩天工作的地方好恐怖。

「浩天,回家,別在這裏工作了,這裏好危險。」他不想看見浩天變成一堆碎肉。

「不危險,你別亂動就不危險。」小雪人一向有把日常用品變成危險物品的特性,任何東西到了他手上,他都能以最危險的方式使用。

「你不會打算這樣抱着他到下班吧?」覺得自己變成隱形人的應翔天,再次開口提醒兩人他的存在。

寒浩天懶得里他,抱着寒雪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看計算器屏幕里不停顯示的資料。

寒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才吶吶地開口:「這樣不好嗎?」

可是浩天在家裏的時候也常常這樣抱着他,陪他說話玩遊戲啊!

「當我沒說。」這句話如果是浩天問他,他頂多無力回答而已,可是換成寒雪,那就如同跟兩歲小孩說他是怎麼生出來的一樣,不知怎麼說,說了他也不懂。

「這樣不好嗎?」寒雪直接問寒浩天。「你喜歡我抱你嗎?」

寒浩天不答反問。

寒雪立刻笑開。「喜歡,很喜歡,最喜歡了。」

寒浩天為他孩子氣的說話方式莞爾一笑。「我也喜歡抱你。你喜歡、我也喜歡,既然都喜歡,你覺得好不好?」

「當然好。」大家都喜歡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被抱的人傻傻地笑着,抱人的人則寵溺地笑着,而開口問的人卻是無奈的笑着……他就知道浩天一定又會用這種騙小孩的方式回答再單純不過的寒雪。

「你不問我回來做什麼?」有這種漠不關心的朋友兼上司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為了宴會不是嗎?」老媽的個性他又不是不知道,一定要把事情弄得世人皆知她才高興。

「沒錯,你去不去?」「小雪去不去?」寒浩天沒回答他,先問寒雪。

「浩天去,我就去。」他根本不問去哪裏,反正只要有浩天的地力,他都願意去。

「那就再說吧!」去的機會挺大的,老媽不是輕易放棄的一個人,他可不想在接下來的日子都有人跟監。

「你要帶小雪人去?」

「有疑問嗎?」他的小雪人不會是秘密,不論是他的部屬還是家人,都必須接受小雪的存在。

「沒……沒……」早該料到他的無法無天,他擔心的只有一件事。

「啊!浩天……」寒雪突然驚喊,原來是寒浩天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毛手毛腳,潔白纖細的頸子沒多久就添上了兩個草莓印。

羞紅小臉看了應翔天一眼,寒雪手忙腳亂地應付下一步不知會往何方突擊的毛手,偏偏他老是慢一步,於是趕緊從寒浩天腿上跳下來。他早明白寒浩天接下來的動作,所以雙腳一着地,人隨即躲得遠遠的,讓寒浩天伸出的手撲了個空。

「唉!」應翔大嘆了好大的一口氣,被人當透明人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寒浩天兄弟倆生日的當天,賓客多達兩千多人。寒浩天故意帶着寒雲從後門偷偷進入自家大宅,讓寒瑛采?遲遲等不到人而着急不已。

終於在宴會開始約三十分鐘后,她才接到傭人的通報,告訴她二兒子來了。

「這樣很好玩嗎?」

寒浩天沒理會正在發飆的母親,將一顆紅得發紫的櫻桃喂進寒雲的嘴巴里,問他好不好吃。

被寒瑛採的驚人獅吼嚇到的寒雪,這才回過神咬起那顆脆甜的櫻桃。「好吃。」

寒浩天的媽媽看起來好嚇人,充滿威嚴的長相及健壯身材配上有力的聲音,差點沒讓他把心臟嚇出來。

寒瑛采這才注意到像天使一樣吸引人的寒雪,若不是他兒子的身材太高大,遮住了這惹人憐愛的小東西,她一開始先注意到的絕對會是這個小傢伙。

「這是哪家的小姐?」這精靈樣子比明兒還討喜。

「是男孩不是小姐。」寒浩天閑閑地修正,再用叉子叉了一個水蜜桃切片喂寒雪一口,剩下的放進自己的嘴裏。

寒雪趕緊吞下水蜜桃,向寒瑛宋鞠了個躬。「伯母你好,我叫寒雪,請多多指……唔……」他語沒說完就又被寒浩天塞進一小塊的哈密瓜。「好甜喔!」一咬下去,濃甜的汁液馬上擴散到嘴巴的每一處。

「喜歡嗎?」又叉了一個喂進他的小嘴裏,寒浩天知道他喜歡吃甜的水果。

寒雪開心地點點頭。「那邊還有烤肉,等一下我們再過去吃。」

寒雪怯怯地瞧了臉色發青的寒瑛采一眼,先點點頭,然後拉拉寒浩天的袖子提醒他有人快爆炸了。與浩天相處八個月,這樣的景象時常發生,浩天愛理不理的個性時常會把人給整得發瘋,幸好他從來沒這樣對他過。

寒浩天瞄了母親一眼,認為她的臉色的確夠青了,才將注意力放一些到母親身上。「有事嗎?」

「他是男的。」寒瑛采言簡意賅地點出重點。

寒雪因為她臉上的不贊同瑟縮了一下,寒浩天因他的反應皺了一下眉頭。「小雪人,你先到宴會裏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我跟我媽媽說完話就過去找你,」接下來的話題不適合小雪人聽,寒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一個人往會場靠窗邊的長桌走去,走了七、八步,回頭再看一眼寒浩天,見他不知道正在跟他媽媽說什麼。表情是他不曾見過的嚴肅。

心裏頭原本就一直藏着的不安悄悄擴大,連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我的生活要怎麼過是我自己的事。」寒浩天冷冷地俯視離他僅三步遠的母親。他愛他的母親,但並不代表她就可以干涉他的生活。

「但這是不對的!」「不對?哪裏不對?愛上一個同性?」

因愛這個強烈的字眼,她顫抖了一下。「你不愛他。」

寒浩天冷哼一聲。「你哪一隻眼看出我不愛他?」

寒瑛采又是一陣顫抖。「他不過是個漂亮的孩子。」

「一個差我不到九歲,像天使一樣純真惹人心疼、讓我心動的漂亮孩子。」

寒瑛采瞇起眼睛,她不打算讓兒子愛上一個同性。「算了,我要介紹個人讓你認識。」

他就知道母親不會輕易罷休。「駱雲玥是吧?」「你知道?」

他一邊招手叫人請駱雲玥過來。

「很少有事能瞞得過我。」寒瑛宋揚眉,也很少有她要做的事卻做不到的。

「玥兒,這是我的兒子浩天。」駱雲玥一走過來,寒瑛采立刻注意到寒浩天眼中的讚賞。

「你好,常聽伯母提起你。」駱雲玥是個相當美麗的女人,單看外表或許還輸寒雪一截,但是那極落落大方、充滿自信的神采令人激賞。

「你好。」

她因他簡單的響應輕勾起一抹動人的微笑。「幸好你沒跟我說久仰,否則我可不知該怎麼回你話。」

「也許會反諷我留在哪裏聽過大名?」

駱雲玥因他的了解而大笑出聲,她的笑聲沒有一般淑女的矯揉做作,但也絕不失禮。「這樣了解我,我想今後我們一定能成為生意上的好夥伴。」

「不是敵人?」她爽朗大方的態度,讓原本冷着一張臉的寒浩天也露出些微笑容。

「你說呢?」駱雲玥淘氣地聳肩揚眉。她可愛自然的模樣,不由得使人心動。

一旁的寒瑛采早在氣氛轉變的同時離開,她兒子的性子她比誰都了解,對於婚姻大事他不會亂來。早在見過玥兒的第一面,她就知道浩天一定會喜歡她。至於那個像洋娃娃的男孩子,好處理得很,單純的洋娃娃永遠不會懂事實的殘酷。這樣雖然很殘忍,但父母總是對自己的孩子有私心,只要孩子過得好,哪管得了其它人會怎樣。

即使走到角落,寒雪的目光依然放在寒浩天身上,發現他和一個好漂亮的女孩子說話很開心的模樣,他也跟着很開心。

在窗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這才發現柱子的另一頭有一群人在聊天,喧擾的聲音似乎十分盡興。

以前他從來沒有跟人聊天的經驗,直到去學校上課,他才知道和一群來自不同地力的人說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有時即使他插不上嘴,也喜歡這樣靜靜聽別人說。

「真難想像,這樣俊美的臉世界上居然會有兩張。」寒雪微笑,這是說浩天跟擎天大哥吧!

「而且還年輕有錢有勢,這樣的男人誰不想要。」「就是說嘛!」

「我就不這樣想。」一個女孩子突然說。

奇特的反對意見總是吸引人注意,寒雪也十分好奇,他無法想像有人會不喜歡浩天。

「他們雖然好看年輕又有錢,卻花心得要命,聽說對像還不分男女。哪一個不是跟他們在一起沒多久就跟狗一樣被拋棄?笨蛋才會愛上這種男人。」

「玩男人?不會吧!」那人說話的語氣彷佛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

寒雪臉色刷白,手忍不住抓住胸口衣襟,心臟狂跳得難受。

「不會才怪,你沒看剛剛他身邊就有一個看起來根本還沒成年的外國男孩子。」

「你不會是說那個銀色頭髮的孩子吧?我以為是女孩子呢!」

「你眼睛有問題啊!有哪個女人的胸部那麼平坦,脖子上還有喉結,分明就是個男的。看看他們剛才親熱的模樣,真噁心,都是男人耶!」

「不會啊!我覺得很漂亮啊!」一個女孩子小聲的說。

「你花痴啊!算了,反正一定也只是玩玩而已,他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啊!現在兩個人就在講話嘛!」

寒雪蒼白着臉看向寒浩天及他身前的那個女孩子。

「你是說駱雲玥?我很喜歡她,做人好大方,動作文雅又聰明賢慧,幾乎可以用完美兩個字來形容。」

「就是啊!這樣的女人讓人想妒忌都難。瞧他們聊得那麼開心,感情一定很好。咦?剛才那個男孩子不見了。」

「拜託!想也知道一定是被趕到一旁納涼去了,不過算是個寵物罷了。」

「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她很喜歡那個男孩子,看起來很天真不解人事的模樣。

「事實就是如此。玩完就去連寵物都不如,用寵物來形容還算客氣了。」為什麼這樣說?

為什麼?

寒雪返到窗后的陽台,用力的摀起雙耳,恨自己為什麼聽得懂她們所說的話,他不想聽啊!一個字也不想聽!

寒浩天說過他喜歡他,不會丟棄他的。他不是寵物!不是!

心口的疼痛蔓延全身,他痛得蜷起身子。狼狽地躲在角落。透過模糊的淚眼,卻是那麼清晰地看到浩天正微笑的跟那名女孩說話,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心情不一樣了,剛才他可以因為浩天開心而開心,現在浩天唇邊的微笑卻讓他覺得好痛好痛。

「這才叫門當戶對不是嗎?我們這些人雖然也算得上是千金小姐,但哪比得上人家屬一屬二的跨國企業的總裁千金?就算都是有錢人,還是有等級的。」

課堂上不懂的東西,卻在這一瞬間深刻的明了一切。浩天是那麼好,而他什麼也不是,他的一切都是浩天給的。

其實他早就明白了不是嗎?否則怎會在一開始心裏就藏着不安?其實他都懂,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會場上的主持人開始宣佈事情,寒雪茫然地擦去淚,沿着牆走到來時的後門。

「小雪人,你怎麼在這裏,要切蛋糕了喔!你不是要幫浩天唱生日快樂歌嗎?」應翔天從穿廊過來,就瞧見他緩慢地朝外走去。

寒雪無意識地抬頭,好一會兒了認清眼前的人是誰。

他為頭的動作,讓應翔天看清楚他現在的模樣。「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樣蒼白?哪裏不舒服嗎?」

寒雪徐徐露出一個虛幻的微笑。「我只是有點累,幫我跟浩天說我先回家休息了好不好?」回家?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到這個字眼,然而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你真的沒事嗎?」小雪人的樣子不太對。「真的沒事。好不好,幫我說一聲?」

「好,可是你怎麼回家?」「我可以坐出租車。」

「不好,太危險了。這樣好了,我的司機應該還在車上,你跟他說一聲,讓他載你回去。要不要順便去看個醫生?現在還早。」

「不用了,謝謝。我走了。」說完,他一個人獨自往停車場走去。

請司機送他回到家后,寒雪將宴會上吃的東西全吐個一乾二凈。

他一個人打開屋內所有的燈光,打開電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客廳。

晚上十二點整,寒浩天依然沒有回來。他關上卧室以外的燈,洗個澡換上睡衣,隨即又靜靜地坐在床上發獃。

凌晨一點半,聽見玄關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寒雪悄悄關上電燈,鑽進被窩裏閉上雙眼。

熟悉的腳步聲來到他身前,感覺寒浩天的大手小心摸過他的額頭、臉頰,並在他唇上烙下一個溫暖的吻。

他可以告訴自己,浩天不會不要他嗎?因為他是這樣的溫柔對待他,他可以這樣告訴自己嗎?

浴室里沖澡的聲音響起,寒雪睜開雙眼,隔着霧玻璃依然可以隱約瞧見寒浩天高大強壯的身影。

許久,浴室里的水聲停止,寒雪戀戀不捨地閉上雙眼。沒多久。不着寸縷的寒浩天也鑽進被窩在他身旁邊躺下,強壯的手習慣地攬住他。

因為他會做惡夢的關係,所以寒浩天會抱着他讓他睡得安心。自從他們有親密的身體接觸開始,寒浩天就恢復他原來的睡覺習慣||不穿任何衣服。兩人身體直接接觸的結果,總免不了一場歡愛。

每天早上浩天會吻他醒來,怕他營養不夠充足,還親自幫他做早餐……沒有人比浩天對他更好了。

他可以告訴自己,他可以一直待在浩天身邊嗎?

伸手攬住寒浩天的腰,頭埋進他寬厚結貿的胸膛,感覺是如此真貿,他心裏還是好害怕。

「小雪人,你醒着嗎?」頭頂上傳來溫厚低沉充滿磁性的細語,是他最喜歡的聲音。

寒雪無法出聲回答,他怕聲音會泄露自己正在哭的事實。

他的眼睛貼着衣袖,沒多久衣服上已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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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雪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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