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直到黃昏時分他們才回到皇宮。

他們沉默地把馬牽回馬廄，沉默地穿過草坪，沉默地返回沐晴的寢室。

洛斯臉上的表情是純然放鬆且喜悅的。沐晴則綳著臉，不過頰上淡淡的紅暈和略為凌亂的髮辮，則透露出相反的訊息……

洛斯護送沐晴進房，很快地用腳將門甩上。

剛才在僕人面前裝出的溫和神情迅速褪去，換上的是帶著狂野的饑渴……

「洛斯!?」沐晴害怕得直往後退去。「不!唔……」她的抗議很快地被他激烈的吮吻所吞沒……

燃燒了一整個下午的火焰再度點燃……

沐晴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不到一秒鐘，她腦海殘存的抗拒就變為臣服。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攀附上他的頸項，將他拉近，直到彼此都感覺到對方急遽的心跳、呼吸與難以自制的顫抖……

她幾乎不曾注意到他何時把她壓在床墊上，直到他不安分的手愛撫着她光滑柔膩的頸子，一路往向下游移，突然，他的唇邊逸出一聲受挫的詛咒。

「可惡!」他忿忿地拉扯著緊纏住她渾圓的布條。

想起他們所在的地方，沐晴竄升的熱情突然冷卻下來。她本能地想離開，洛斯卻用手臂繞住她的臀部，讓兩人緊密的嵌合在一起。

「不!不行!」沐晴被抵在她腹部的火熱悸動給燙壞了。

「不行!拜託!不要了!」她驚恐地推着他的胸膛。

他是怎麼辦到的!?天!剛才他們明明已經……

「乖沐晴，放鬆，我不會傷害你的。」意識到她的警戒，洛斯輕聲誘哄着她。

他明白她的驚疑，因為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對她身體的狂烈迷戀。雖然下午他們已纏綿了無數回，可沿途在馬背上和她緊密相貼，卻又馬上挑起了他的慾念。

沐晴不能相信他居然要在這裏……現在還是大白天，更何況艾琳可能就在隔壁……也許她隨時會闖進來……

「洛斯!不要!」她尖叫着，狂亂地將指尖掐進洛斯寬闊的肩膀，迫使他放開自己。

洛斯低笑，笑中盈滿男性的勝利與得意，他推開她繁複的襯裙，一手忙着解褲扣。

門上傳來敲門聲。「沐晴!?」

沐晴全身一僵。

「沐晴，你在嗎?」

是媽媽!

「洛斯!快放開我!我媽在門外!」沐晴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狂亂地扯住洛斯的頭髮，試圖喚醒這匹色急攻心的餓狼。

「別管她!」他惱怒地低吼，一邊拉扯着她的底褲。「等一下她自然會走開!」

「不行啦!快……快放手啦!」沐晴都快哭出來了，拚命拉住被他往下扯的褲子。

洛斯憤然的瞪住她，然後見到她眸中閃動著哀求的淚水。他緊抿的下顎抽動了一下，終於起身放過她。

沐晴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

「沐晴!?」艾琳還在門外叫喚着她。

「媽!等一下，我就來了!」她緊張地大喊，—邊慌亂地拉好底衣。

她聽到洛斯的嗤笑，回頭不滿地瞪他一眼，發現他居然還大剌剌地坦露著胸膛。

「求求你!」她窘迫地懇求他。

洛斯邪邪一笑，嘲弄地瞅着她。

沐晴幾乎氣絕昏倒，他擺明要給她難看嘛!

咽下滿腹怨氣，沐晴走向他，顫抖的指尖一一為他扣起襯衫的扣子。

「喔!該死的!」她根本抖得無法扣上任何一顆扣子。

洛斯用大掌包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幫你過這關我有什麼好處?」他邪惡地威脅她。

沐晴瞬間紅透了耳根，極不情願地，她拉下他的頭，附在他耳畔低語。

「我……我會補償你的。」她紅著臉囁嚅的說完。

洛斯大笑地放開她，終於開始著裝。

沐晴羞憤難當地瞪他一眼，等他確實整理好了之後，才悻悻然地開了門。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艾琳不滿地低喃，走進室內才看見洛斯。

「咦?洛斯也在?」

「是啊!我們下午去野餐，他剛送我回來!」沐晴的回答有點太過急促。

「喔——」艾琳點點頭，沒懷疑她的話。

「媽!你找我有事?」

「沒什麼，只是想和你聊聊。怎樣，下午好不好玩?」

沐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心虛地垂下眼，「很……很好……」

「那太好了，以後要麻煩洛斯多帶我們沐晴出去走走，她太少運動了。」

「沒問題!」

「不要!」

洛斯和沐晴同時開口。

沐晴瞪他一眼，他卻優雅的笑了。

「我會常帶她去『運動、運動』的。」他意有所指地瞅著沐睛氣得發紅的臉頰。

這隻披着羊皮的狼!

艾琳毫無察覺那二個年輕入之間暗潮洶湧的詭異氣氛。

她愉快地聳聳肩。

「那好極了。」看着女兒她忽然皺起眉頭。「沐晴，瞧瞧你，都玩瘋了，頭髮上還沾了些草屑，真是的。去清洗一下，待會兒下來用餐了。」

沐晴的臉倏地刷白。

洛斯則是以輕咳來掩飾低笑聲。

「那就這樣了，晚餐見。」

艾琳正要轉身出去，洛斯忽然叫住她——

「等等!我想沐晴可能有些話要對你說。」

沐晴驚訝地看着洛斯。

他說什麼啊?

洛斯平靜地直視她。這回沒有戲謔，只有嚴肅。

是了!是關於向雷文招供的事!

「是……是啊!媽!我要和你談談。」沐晴連忙接口。

「那我先告退，不打擾你們母女了。」洛斯優雅地行禮，走出沐晴的房間。

只不過在他關上門的那—刻，沐晴清楚地看見他眸中的警告。

「你什麼時候要向雷文叔叔坦白?」沐晴開門見山地問。

「什麼啊?」艾琳眨眨漂亮的長睫毛。

「別跟我裝傻!」沐晴咬牙道。

「喔——那件事啊——」

「怎樣?」

「等我們結婚啰——」

「不行!那太晚了!」

「嘿!你不是答應媽了嗎?」

「可是我覺得你必須在婚前坦白—切，否則根本就是欺騙他嘛!」

「騙都騙了，婚前婚後有什麼差別?」

「媽——」沐晴對艾琳賴皮的態度不由得動怒了。

「唉呀，你是怎麼搞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艾琳這寧覺得沐晴行點莫名其妙。

「我……」

該死!她怎能告訴媽洛斯已經發現了。那她和洛斯之間發生的—切，不就穿幫了?

「反正你今天一定要跟雷文坦誠招供啦!我……再也受不了了!每天綁得跟肉粽一樣，還要故作可愛狀……」

「什麼啊!連這點小小犧牲你都不願意，你真是不孝女!」

「什麼叫小小犧牲，你知不知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沐晴忍不住怒吼。

「什麼代價?」

「……」沐晴突地臉紅了，「反……反正你一定要跟他坦白就是了!否則……否則我自己去跟他說……」

「不行!」艾琳大叫。

「就這麼說定了。你今天不談，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雷文!」

「你……你……」艾琳臉色一陣鐵青，隨即哀叫一聲，倒卧在地上。

奇怪的是她倒的姿勢怎麼那麼湊巧，剛好卧在長毛地毯上，完全都沒有受傷。

沐晴倏地一驚，來不及思考便衝上前去扶住艾琳虛弱的身子。

「媽!你怎樣?」

「我沒事。」艾琳虛弱地說。接着，她皺起眉頭，「只是肚子突然好痛……」

「我去找醫生!」

「不要。」艾琳拉住沐晴的手。「不用了。」艾琳垂下眼，幽幽地道：「我這身子，反正就是這樣了……」

「媽——」沐晴的心都揪痛了。

「答應媽媽，幫我完成最後的心愿。我保證，最快三、五天，最慢一、兩個禮拜，我一定會跟雷文提的。只是，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她能拒絕嗎?沐晴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

三、五天!?一、兩個禮拜!?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捱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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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在轉角處逮住沐晴，「怎麼樣?」他從身後抱住她，一把將她扯進鄰近的書房。

「你……你嚇死我了。」沐晴心有餘悸的喘著氣。

「你和艾琳談好了嗎?」他以嚴厲的目光瞅住她。

沐晴困難地咽了口口水。

「能……不能……晚幾天?」她期期艾艾地開口。

洛斯沉着臉，剛硬的臉部線條說明了絕無商量的餘地。

「別這樣不近人情嘛!艾琳同意了，只不過要挑一個適當的時機，這樣……也許也比較不傷雷文叔叔的感情嘛……你說是不是?」沐晴強自鎮定地說服他，心底卻有說不出的苦。

洛斯冷冷地注視她。

沐晴感到有股寒意直竄上心頭。現在她終於了解，原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那張嬉笑輕浮的臉孔下，竟隱藏着可怕的意志力。

為什麼她要惹上這種男人!?沐晴不禁哀嘆。

「洛斯……別這樣……給我們一點時間……真的嘛……最慢一、兩個禮拜……」沐晴倏地停口，看見洛斯的眸子放射出駭人的森光。

「沒……沒有啦……三……三、五天，就好了……」

她慌亂而緊張地扯着他的衣襟。不知何時，竟無意識地玩弄起他胸前的銀質扣子……

「你在做什麼!」他忍無可忍地吼了一聲。

沐晴驚醒過來，倏地後退了一步。這麼一來，她酥軟的小手和香甜的氣息即離他而去。洛斯突然感到生氣，那怒氣甚至超越了她曾欺騙他的事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沐晴惶惶不安地看着他。

他依然綳著臉，不過那雙藍灰色的眸子卻閃著異常的亮光。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

沐晴羞赧地輕咬着下唇。看來她不得不運用她唯一知道，足以軟化他的武器了。

「洛斯……」她嬌軟地輕喚，那聲音連她自己都感到羞愧。

他沒反應。

「洛斯……」她再度低喊。這回柔膩的身子整個偎在他胸前，她的臂膀纏着他僵硬的頸項，二個人緊貼在一塊……柔軟的曲線有意無意地摩蹭着他……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全身一震。

「別想誘惑我，沒用的，這是我應得的，我絕對不可能心軟。」他咬牙切齒地低吼，頸間的青筋跳動，顯然是很生氣。

奇怪的是——

他也沒推開她……

她到底怎麼想的，居然以為自己可以用美色來改變洛斯。

沐晴既沮喪又羞辱。忍住淚，放開他，轉身離開……

「一個禮拜!」

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讓沐晴駭然轉身，呆愣地注視他。

「什……什麼?」

「一個禮拜!」他俊美的臉上有着隱隱壓抑的怒氣。「我只給你—個禮拜的時間。」

「呃……噢!」她終於回過神來。「謝……謝謝你!」

沐情發覺自己完全不了解這男人在想什麼。她喃喃道謝後只想儘快離開，於是，她再退了二步朝門口走去。

「站住!」他怒吼了一聲。

「還有……什麼事嗎?」室內也不是很冷，怎麼她還是打了個寒顫。

「你這女人!」他大步向她走來，一把將她壓在牆上，以自己的灼熱緊抵着她。

「你……你……」她駭然地望着他。

「自己點燃的火，自己負責!」他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不要……行不行?」她可憐兮兮地求他。

他的回答是一記殺人的目光。

沐晴認命地閉上眼……顫抖的小手輕放在他肩上……

原來隨意亂點的火那麼危險……

可惜她領悟得太晚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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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空氣略帶一絲冷冽的寒意。齊沐晴站在卧室外的陽台往外看去，正好看到雷文扶著艾琳進入車內，隨後加長型的白色禮車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會不會對他說呢?

今天是洛斯給的最後期限了……

沐晴的心無法平靜下來。她開始不安地啃着手指，在原地走來走去。

雷文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他和艾琳之間會如何呢?最重要的是——她會如何?或者說……她和洛斯之間又會如何?

「你站在那裏做什麼!?該死!你會凍僵的!」

她聽到背後傳來怒氣騰騰的斥責聲，在她還沒會意過來前，身子就被粗魯地抱住。

洛斯陰鬱地將她抱入室內。他溫暖的手掌搓揉着她冰冷的手臂，沐晴才發現自己竟然凍得全身發紫。

「你沒有點常識嗎?居然穿着睡衣就跑到室外，你不知道這樣會著涼嗎?」他惡狠狠地凶她。

他像對待個不聽話的孩子般訓斥她，奇怪的是她竟感到一絲溫暖……

她抬起頭看他，「我很冷。」她可憐兮兮的坦承。

洛斯低咒了一聲。抱她上床脫下她的衣服，用毛毯包住她，而後躺在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許久，他只是擁着她，給她溫暖……

記憶中，他們似乎從未有過這種平靜、安詳的時刻。他們之間是激情、是欺騙、是互相作弄，但從沒有溫柔……除了在洛斯把她當成小女孩那段日子……

但那也只是因為他的誤解……

她多希望他們之間能重新來過，如果他們在更正常的情況下相遇，如果不曾發生這一切，如果……

他們有沒有可能……

相戀!?

沐晴的背脊一僵，這些幻想將她帶回冰冷的現實。「如果」對她來說一直是太軟弱的字眼，她又不像媽媽一樣是個愛作夢的女孩，她不該放任自己陷入不該有的遐想……

洛斯感覺到沐晴的僵硬和退縮了，他皺起了眉，看她坐起身，離開他的懷抱，他驟然感到……失落?憤怒?甚至是疼痛?

沐晴站在床前，全身包裹在厚厚的毛毯中，一頭凌亂的黑髮狂野的披在肩上。這模樣應該是狼狽的，但在洛斯眼中，卻沒有一個女人比她更美麗……

「今夜是最後一天了，艾琳會告訴雷文嗎?」他嚴厲地開口，並看到沐晴畏縮了一下。那柔弱又害怕的神情令洛斯覺得自己是個殘忍的惡棍，可是他卻無法剋制自己的脾氣。

「會……會吧……」沐晴臉上茫然的表情像個迷路的孩子。「她應該會……她答應我的……」沐晴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一下。

終究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家族，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個貪慕財勢的騙子，而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懲罰她。

然而她卻傻傻地沉迷在激情的假象中，不可自拔……

感覺到一股熱流湧進眼眶，沐晴垂下眼，往後退了—步。

她又要逃開他了。

洛斯心底升起一陣狂怒。他想也不想地跳了起來，一個大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將她重新擁入懷中。

「不要!」她掙扎，無法忍受他在她這麼脆弱的時候碰觸她。

她的抗拒令洛斯怒不可遏，他收緊了雙臂幾乎要折斷她。

「你沒有權利說不!我們的協議還有效!」

沐晴震驚地倒抽了口氣。洛斯感覺到她的掙扎靜止了，但他卻沒有征服她的勝利感，反而覺得自己卑劣無比。

他沒有辦法理智的分析自己的心理了。一旦涉及沐晴，他的鎮定和理智全都失靈了。他只知道自己必須擁有她，不管用什麼辦法……

「有可能……」他用下巴頂着她小巧的頭顱，一開口竟是連自己也無法置信的感傷。「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了……」

痛楚在一瞬間擊中了她。

她緊咬着下唇，咽回喉中的苦澀。她應該感到如釋重負的，不是嗎?為什麼當他這麼說時，她卻感到某種沉重的哀傷?

洛斯捧起了她的臉，「為我做一件事情好嗎?」

「什麼事?」

他轉過身，走到床前的小桌旁。

那裏放置了一個精美的小紙盒。他將它打開，拿出躺在盒中的紅色舞衣。

沐晴睜大的眼中佈滿了震驚，她不敢相信他居然那麼仔細地保有三年前她穿過的舞衣。

「我想再看一次你穿上它的樣子。」他低嘎的嗓音中盈滿感情。

她無法拒絕。

洛斯坐在床上看她。她身上的毛毯緩緩褪下，不可思議的美麗軀體展現在他面前，接着，她穿上那件薄如蟬翼的誘人舞衣……

他將她抱到床上，拉起毛毯覆蓋住兩人赤裸的身體。

沐晴滿足地嘆了口氣，本能地偎進洛斯溫暖厚實的胸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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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

「確定啦!我明明把那串鑽石項鏈交給沐晴保管的。」艾琳說著，一邊拉起裙擺走上樓。

雷文跟在她身後，「不要那串項鏈行不行?」

「不行!你今晚要帶我去參加晚宴的嘛!身為你的女伴，在公共場合出現，怎能太寒酸!」艾琳理直氣壯地說。

雷文搖搖頭，知道自己無法對一個女人的裝扮發表任何意見。他們走到沐晴房門前。

「這麼晚了，她應該睡了，別打擾她。」

「都走到這裏了。」艾琳噘起小嘴。「啊!我想到了!」她的臉一亮。「我的房門和她的中間有一扇門，只要由那扇門進去就可以不用吵醒她了。」

她拉着雷文走入自己的卧室。

「你在這等我!」艾琳將雷文安置在沙發上。「我馬上回來，我知道她放在梳妝枱的柜子裏。」

艾琳喜孜孜地打開那扇通往沐晴寢室的門……

驀地，她呆愣了二秒鐘，隨即放聲尖叫起來——

接下來的二分鐘內，所有事同時爆發。

雷文衝進沐晴的房間，艾琳繼續尖叫，洛斯則將毛毯緊蓋住沐晴的裸體，同時被雷文從床上揪起來……

雷文掄起拳頭，在落下時終於看清他是誰。他的灰眸同時寫滿了不可置信和狂怒。

「畜牲!」顯然狂怒佔了上風，他有力的鐵拳擊中洛斯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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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

雷文國王站在書房，臉色鐵青地怒瞪着自己的兒子。

他的情緒仍無法自剛才所見的那一幕平復下來。他不敢相信，他一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做出那種事!

痛心還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感到絕望，還有……噁心!

「你要為今夜所做的事付出代價!」雷文嚴厲地訓斥着洛斯。因拚命壓抑的怒氣，他的身子微微抖動。

「我並沒做什麼錯事!」洛斯強悍的反駁。

他無懼地站在父親面前。縱使身上只穿了件黑色長褲，他依然有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尊貴氣勢。

「沒做錯!?」雷文爆發出來。「你還敢說沒錯?難道我剛剛親眼所見的是假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洛斯皺眉。

「那是怎樣?別告訴我你赤裸裸的躺在沐晴床上，你們什麼都沒做!」雷文怒氣騰騰。

「我承認我們做愛了，但我並沒有強迫她。」洛斯平靜地說。

「她是不是自願的不是重點，她還那麼小根本沒有行為能力，你竟然卑鄙地誘姦了她!老天!你居然對那麼小的女孩做出這種事!」

洛斯聽雷文這麼說，訝異地揚起了眉，「怎麼?艾琳還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洛斯還沒回答，書房的門就砰地一聲打開了，父子兩人同時轉頭。

艾琳和沐晴站在門口。

沐晴顯然已經梳洗過了，小臉蒼白而緊張地看洛斯一眼。見他無恙，她明顯地鬆了口氣。

艾琳則絞扭着手指，看起來比沐晴還要慌亂失措。

「沐晴，這麼晚了，你不該下來的。」雷文看見沐晴，除了愧疚還有憤怒。這麼純潔的小女孩，竟然被自己的兒子毀了。那是無法彌補的錯誤!

「聽話，上樓去好好休息，雷文叔叔不會放過欺負你的惡人!」他轉頭瞪了洛斯一眼。

「不!」沐晴往前站了一步。「請不要怪罪洛斯，他沒有錯!」

「沐晴，你不懂……」雷文搖搖頭。

「不是的，我懂!」這回她抓住了雷文厚實的手掌。「雷文叔叔，這是個可怕的誤會。」她回頭看了艾琳一眼，後者正以懇求的表情回視她，但這回沐晴不能容許自己再心軟了。

天知道洛斯得為她背負怎樣的處罰，光是雷文剛才在樓上打洛斯的那拳，就足以讓她的胃整個糾結起來。

「雷文叔叔，看着我。」沐晴緊張的咽了門門水。「你看出有什麼不同嗎?」

有什麼不同?雷文仔細地看着沐晴……確實有些不同……是什麼呢?她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少了孩子氣的髮辮……還有女性化的罩衫，似乎讓她的身材轉為豐滿……

豐滿!?雷文倏地張大嘴。

她……怎麼可能……一夕之間……「長大了」!?

「我……不懂……」一向精明幹練的雷文居然也行結巴的時候。

沐晴困窘地抽回握住雷文的手，她求救地看向艾琳。想不到艾琳居然比她更糟，除了緊咬着下唇，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之外，她平常能言善道的精明都消失了。

她又望向洛斯，他只是將手交抱在胸前，抿緊著唇瞪視她。顯然他決定冷眼旁觀她和艾琳惹下的爛攤子如何收場了。

看來她必須靠自己了。

沐晴深吸了口氣，「雷文叔叔，我今年二十三歲……」

好半晌，雷文僵住了。

「很對不起，我和媽媽騙了你，但我們絕無惡意，只是……只不過是……」沐晴愈說臉愈紅。她要如何讓雷文相信她?連她都懷疑越自己了，更別提雷文臉上愈來愈難看的表情……

有幾分鐘，書房內是一片窒人的寂靜。

雷文什麼話也沒說。他坐在那張黑色皮椅內，冷冷地環視在場的三個人。然後，他的視線落在艾琳慘白的臉上，深邃的眸底有着漸升的駭人怒意……

「雷文叔叔?」沐晴緊張地開口。

「你和洛斯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媽媽還有話要談。」他的語氣淡漠、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沐晴當然不放心把媽一個人丟在雷文這兒。她才想要說些什麼，就有一隻強壯的手臂霸道地環住她的腰。

她抬頭，求助地看着洛斯。

「讓他們自己談談。」他說。

沐晴咬咬唇，終於任他將自己帶離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