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約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水月被削去的頭髮再度回復原樣,人也跟之前一樣健康;只是受過一次驚嚇的焰火,怎麼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行動,甚至連開會時都帶着水月。
在會議中無事可做的水月,只好翻着一本又一本自御書房借出來的書。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讓他看了不下百本的書籍。
會議室中,不少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除驚艷之外,還有濃濃的不贊同意味。
即使不在意,但一直被這樣的目光盯視着,多多少少都會令人有些不自在。
水月放下手中的書籍,走到一旁的窗邊坐下;注視着的目光也跟着移動,其中當然包括老不相信他身體已恢復健康強壯的焰火。
窗外的雪下得不大,可是風勢卻非常強烈,在房中即可聽見呼嘯而過的聲音。
不知道在幻冰國的每一個人可好。水月想起家人的容顏,一生雖然長久不知期限,可是看看一望無際的天空,讓他有一種再也回不到家鄉的錯覺。
深深的思念,令他忘卻時間v漪y動,直到溫軟的唇瓣從唇上滑過,他才驚覺會議室里的眾人皆已經離開,偌大的空間裏,只剩下他跟焰火兩人。
“你在想家嗎?”他美麗的臉龐隱藏不了心思。
“我第一次離家這麼遠、這麼久。”水月毫不隱瞞。
“哪天我們一起回幻冰國。”焰火不願瞧見他的臉龐帶上哀愁。
水月綻放柔美的微笑。“謝謝你,焰。”
“別謝我,只要別再眉頭輕皺,一切都好。”
柔美的笑容微微收起,他伸手以指尖輕輕描繪眼前這張俊美的臉。“別對我太好,焰,別對我太好。”
“為什麼這麼說?”他皺起濃眉,隨後被修長的指尖撫平。
水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當初他會來此,是因為神的指示;可是當他想起神的話時,心中總是隱隱約約透着不安。隨着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神對他說v漪O“為其犧牲”而非“陪伴一生”,這是不是代表神所預知的未來,兩個人終究無法相守?
“我不許你胡思亂想。”當水月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時,他就有一種即將失去他的不安,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要的東西一輩子都會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水月安撫地一笑。
“我想去看看雅靈,這些天來因為你的命令,我都不曾跟她說說話,不知道她這些天過得如此。”
焰火皺眉。
他不喜歡他跟他的侍妾相處,明知道水月不是會隨便拈酸吃醋的人,他還是不想冒着讓他不高興的危險。
“你去看她做什麼?她生活得很好,如果有事我自然會知道。”
“焰。”溫和的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焰火在這種時候,脾氣跟個三歲小孩沒什麼兩樣。
投降在他溫婉的目光中。“好,不過只能說一下話,今天我打算帶你到宮外瞧瞧。”
聞言,水月馬上露出歡欣的容顏。他早就想看看焰火國的風土民情跟幻冰國有什麼不同,只是之前焰火總是不准他在沒有他的陪伴下到處遊逛。
“真的嗎?”
其實這決定還是焰火臨時起意的,他不想水月花太多時間在他以前的女人身上。可在瞧見那雙銀藍色的眼眸散發著快樂的光芒時,忽然就覺得自己早該帶他出去瞧瞧的。
“當然可以,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
水月很快地搖頭。“我相信你。”
“大家剛才在討論些什麼?”這次的會議感覺特別沉重嚴肅,也格外冗長。
“是關於魔族入侵的問題。”
亞特蘭斯大陸與魔族生存的空間相連,由於魔族以靈魂為食,故時而引發戰爭,以收取戰死者的靈魂填飽肚子。因此魔族入侵在每個國家都是常見的事,並沒什麼好驚訝的。不過,由於焰火國一向強大,除非魔族準備好足夠的兵力,否則向來不輕易入侵。現今距上一次入侵,已經將近有一百年的時間。
“很嚴重嗎?”聽見“魔族”兩字,水月的心弦猛然震動一下。
“放心,我們與他們打過不少次的戰爭,他們向來只能落荒而逃。”這不是他輕敵之言,而是信心使然。
“你也要出戰嗎?”當魔族入侵幻冰國時,他年紀還小,因此從來沒見過魔族的真面目。
“當然,我畢竟是一國之主,你……”
“我也一起去。”水月的雙手緊緊抓住焰火的手。
焰火可以感覺到他的顫抖。“你在害怕嗎?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水月猛烈的搖頭。“讓我一起去好嗎?我可以保護你。”
“月……”他怎麼能讓他去,若是他在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事,教他如何承受得住。
“讓我去,焰,讓我去,我的防禦能力比焰火國中的每一個人都強,一萬多年前,水系精靈之所以能夠倖存下來,正是因為他們的防禦力比誰都強。讓我去好嗎?”他雖然不明白那場浩劫的真正原因,卻知道魔族的力量要比任何人想像中的還要可怕。當年長老們雖然削弱了魔族的力量,卻也使得大部分的精靈同歸於盡,可是並不代表他們的力量永遠不會恢復。
焰火了解他心中的感受,正如自己害怕他會遭遇什麼不測一般。“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水月深深注視着他的雙眼,心中暗下決定,不管焰答不答應,他一定要在他身邊好好保護他。
“你一定會沒事的。”他會盡自己全力來保護他。
“月,你……”
水月緊緊抱着他。“你一定會沒事。”
神的旨意越來越是清晰,即使沒有預知能力,他也明白將來。
用過午膳之後,焰火帶着水月到清靈宮。仍留在宮中的雅靈見着兩人,馬上露出歡迎的微笑。
豈知當水月見着雅靈的一瞬間,神色微變。“雅靈,你有孩子了?”他可以清楚v?看見雅靈身上圍繞着兩道生命光環。
雅靈不解地看着水月,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你的肚子裏有焰火的孩子。”水月向著疑惑的兩人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雅靈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小腹,不由得伸手觸摸。
一旁的焰火更是驚呆了,雙眼瞪着雅靈手底下的小腹。
水月走到她身邊,輕輕觸碰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他能感覺到她腹部底下清晰的脈動。
“已經有三個月大,是個男孩。”
“真……真的嗎?”雅靈驚喜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在亞特蘭斯大陸,懷孕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所以千年來焰火始終未有子嗣的出現。
不只是雅靈感到驚喜,焰火同樣是欣喜萬分。他並沒想過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是能有一個孩子,同樣令他感到萬分興奮。
三個人里只有水月臉上毫無欣喜的表情,而看着兩人的快樂,接下來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口。
“月,你怎麼了?”心中視水月為最寶貴的焰火,馬上就注意到他不對勁的神情。“你擔心我會因此不愛你嗎?”
水月搖頭,目光不敢注視兩人,生怕泄露其中的秘密。
“那你為什麼不笑呢?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我最深愛的寶貝。”他緊緊抱着他,在他耳邊呢噥。
水月閉上雙眼,他怕的不是這個,而是雅靈肚子裏孩子的生命跡象。為什麼只有他看得出那孩子活不到出生?
雅靈和焰是那麼的高興,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自己所看到的結果。
“這件事暫時別傳出去,我請御醫來替你診查一下身體狀況,這樣才能生出一個健康的寶寶。”焰火的臉上凈是愉悅的笑,能為人父,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相當愉快美好的事。
雅靈順從的點點頭,只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而已,她美麗的臉龐上已經有即將為人母的光輝,她一點也不計較焰火對水月說v爾隉A整個心思已全放在她的孩子上。
恨自己不該多話,一時口快恐怕會使兩人的未來悲傷萬分吧!水月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神能改變決定,讓雅靈肚子裏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順利長大;他不願意,怎麼也不願意見到兩人傷心的模樣。
一道身影佇立在房門外,將所有的一切全聽得清楚,黑暗中,那人的雙唇勾起一抹微笑,黑白分明的目光閃爍。
“你真的不打算說嗎?”光雷在聽了水月的述說之後,微微皺起好看的秀眉。
“說了又能如何?也許還有希望。”會發生的事終究還是會發生,他除了小心預防之外,也沒有其他方法。
“你也感覺到了是吧!”
晨曦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但每個人都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水月苦笑。“我沒想到神的旨意來得如此之快。”他們沒有預知能力,無法準確預料將來會發生的事,可是他們有奇准無比的直覺。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發生,心中的迷惑也跟着一一解開,帶來的不是釋然,而是悲傷。他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只知道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我想搞不好我們都回不去幻冰國了。”白銀很小聲的說。
他的話聽進所有人的耳里,年紀最小的晴娘首先落下淚水。
水月移身安慰地抱住她。“晴娘,你可以回去的,任何一個想回去的人都可以回去。”
晴娘馬上搖搖頭。“我不回去,這樣的結果我早已知道。”跟水月來的同伴都是神親自點選的,也都知道這趟路無法走得安穩。
“這只是預感,又不能確定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堅持要留下來?”晴娘從他懷中抬起頭,笑顏里有着淚光。
水月為她擦拭去淚水。
他心中明白,若改變自身的宿命,同時也將改變其他人的命運。既然是自己的責任,又為何要其他人替自己承擔?
“況且我只是難過,只是擔心而已。水月,你別想太多。”她最大的優點就是樂天知命;對於命運的安排她並不怕。
“是啊!大家都是同樣的心思,水月,不准你再自責。”光雷笑着一把將水月抱入懷中,可惜水月的身材比他還高些,看起來稍稍不對稱。
“水月還是由焰火抱着看起來比較順眼。”月首先發出感想。
“就像光雷比較適合被少言抱一樣。”白銀馬上贊同。
水月曖昧的眼光立刻在光雷臉上打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光雷雪白的臉蛋馬上老實地紅了起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嘛!”
“借口!”水月轉身將光雷往床上一壓,變成一上一下的姿勢。“不老實招來,我就……”說著,他的雙手便往光雷的腰際伸去。
光雷生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搔他的癢。“我說、我說!我愛少言這總可以了吧。”
水月微笑。“你跟少言……”他就是學不來焰火國人開放的說vk。
“對啦!”光雷的臉更紅了。“不要光說我,月跟晨曦還不是一樣!”
被點名的兩位,以看似冷漠的晨曦臉紅得最快,起身就打算往外頭走,卻馬上被白銀攔了下來。
“好啊!連晨曦都被吃了。”
水月輕笑。“我猜是被那隻火龍給吃了對不對?”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兩個人很適合,沒想到居然成真。“至於月嘛!一定是追火。”
瞥見月紅同樣是滿臉通紅,光雷首先怪叫了起來:“這裏還有一個、這裏還有一個。
啊!白銀跟晴娘不會也都被吃了吧?”
“我才沒有!”白銀跟晴娘兩個人連忙揮手撇清。
“啊!你們好可惡,都不跟我說。”水月難得可愛地嘟起嘴。
“少來,你早知道了不是嗎?就不信你猜不出來。”水月的心思再細膩不過,從小他們就沒有半件事情能瞞過他。“猜是猜,事實是事實,兩種可差多了!”他邊說邊直接脫了光雷的上衣搔起癢來。
“啊!別這樣,我下次不敢了啦!”光雷連滾帶爬,以超沒氣質的形象逃離水月身邊,與他那張楚楚動人的臉說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又不只是我,為什麼光處罰我一個?”他嚴重的抗議。
“因為你比較可愛。”水月笑着,趁他不注意,跑過去又抓住人。
“不管,不公平!”光雷拚命掙扎,連水月身上的衣服都被他給弄亂了。可惡!反正怕癢的又不只他一個,要來大家一起來!
“啊!”水月還來不及反應,白袍已被光雷脫了下來。“我才剛穿好耶!啊!不準碰那裏,呵呵……好癢,光雷……”
兩人一陣混戰中,離兩人最近的白銀首先被拖下水,再來就是正想跑離現場的晨曦,最後沒有一個人倖免。一直到所有人都累得氣喘吁吁,大家才停手。
水月仰躺在大床上,一隻手還抱着月。“我很快樂,很快樂,非常快樂!”
光雷一跳而起,坐在大床上看着他的同伴。“我也是。”
“長老說,幸福其實很簡單,就是勇於面對。”月笑得十分柔和,想起追火的臉龐。
“焰火說,等一下要帶我出皇宮去瞧瞧,大家一起去好不好?”即使生命不知期限,他仍是想珍惜每一分、每一刻。
“好,當然好。我到現在還不曾出皇宮過呢!”他跟少言鬧了好多次,他就是不答應讓他到處瞧瞧。
“是啊!我也是。”老覺得追火好似把他當成泡沫般,彷彿一接觸到皇宮外的空氣就會破碎一樣。
“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一起走……不過……”
“不過什麼?”
水月看看彼此狼狽的模樣,其他人意會到他的意思,一起笑了出聲。
一出了宮門,焰火及少言等人就發現懷裏的人兒蠢蠢欲動起來,剛剛下馬的時候,若不是他們的身手及反應夠快,早讓這一群精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別隨便亂跑,這裏可不是皇宮,出了事可怎麼辦?”焰火提醒道。
水月還沒回話,後頭的光雷就先忍不住。
“拜託,再怎麼說我們也有一百多年的生活經驗,況且還是個大男人,你們怎麼老是把我們當成娃兒看?”他一邊說,手還一邊撥開腰上的強壯手臂。
不只是光雷,火龍身邊的晨曦早不耐地踹了火龍一腳,月紅跟晴娘也掀開頭上的面紗;白銀則是詢問身邊的花店小販,店面放的香菊是從哪裏摘來的。只脾氣最溫和的水月跟月兩人,還乖乖待在焰火跟追火的身邊。
“水月,你瞧,這裏有雪堇呢!”花店裏的白銀向水月招招手。
水月瞧了焰火一眼,見他點頭才走到白銀身邊。
“是銀堇。”水月伸手摸了一下花朵,只見雪白色的花瓣上泛着銀光。
“您喜歡銀堇嗎?”店主帶着微笑來到白銀身旁,這客人身上有着與銀堇同樣的香味。
“是啊!那是我的誕生花。你們有待月蘭嗎?”
“待月蘭?這是什麼花?”怎麼他連聽都沒聽過?虧他還是焰火國屬一屬二的花匠。
白銀很抱歉的一笑。“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白銀,你忘了水月的誕生花只有幻冰國才有長嗎?”而且只有在幻冰國的雪宮裏才有唯一的一朵。水月的父母就是從那一朵待月蘭里取得千年花魄,才能生下水月的。
“客人去過幻冰國?”店主好奇的問,那幾乎可以說是亞特蘭斯大陸上最神秘的國家。
“是啊!”白銀隨口就着。
見水月獃獃的發愣着,焰火將他的身體半轉到他面前。“怎麼了?”
“花的氣味不對。”打從他進入花店時,就覺得不太對勁。
“花的氣味?”
也許是身體不久前才剛遭受傷害,因此對穢惡的氣息特別敏感。“這裏的花有魔氣,被魔物沾染過了。”
聽水月這麼說,其他人也感覺了一下。
“是日揚花,日揚花上沾染着魔氣。”月彎身取出幾朵火紅色的日揚花。
“這是哪裏來的日揚花?”焰火詢問一旁的店主,他相信水月他們的判斷,幻冰族人的預感能力一向不容忽視。
“這日揚花是今天一大早從皇宮北邊大草原上的花場送來的。”店主馬上說明。他不太清楚這些身上帶着香味卻矇著面紗的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但他們口中的魔物卻是人人畏懼的一個名詞。
“魔氣並不十分重,可見人數不多,應該是過來查探的。”接過月手中的花朵,水月判斷道。
“我想也是,若是大舉進攻,我們不可能不知道。”焰火國的結界沒有幻冰國強,可同樣是一等一的。若是魔氣過重,布結界的長老應該可以馬上感受到。
“要回去嗎?”水月擔憂地望着焰火的臉龐。
“放心,一時半刻間不會有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今天我們就照計劃四處看看。”握住他一雙潔白纖細的手,焰火鎮定地表達出自己的信心。
水月反握住他的雙手。“我知道了。”他會保護他的,絕不會讓他有任何意外發生。
水月突地抽回自己的手,閉上雙眼在胸前結印,霎時一道光芒自胸口射出,聚集在結印的手中圍成一道光圈,不多時,一顆晶瑩剔透水珠狀的寶石出現在手裏。
“水月……”白銀睜大雙眼瞧着珠子,他知道那是他們誕生時所擁有的命珠,若是命珠毀了,人也就跟着死去。
水月睜開雙眼,視線掠過白銀的臉,讓他停止想出口的阻止。
“這個你隨身帶着。”他將珠子交付到焰火手裏。“千萬別弄丟它。”
“這是什麼?”焰火奇異地審視手中如水珠般的寶石,除了冰涼的觸感外,它還散發出與水月同樣的香氣。
“它能吸收強大的攻擊力,而且能讓我知道你的狀況,感覺到你的存在。”水月避重就輕地解釋。
語落,就瞧見一旁的晨曦及光雷等人也同樣取出自己的命珠,交付到心愛的人手裏。
“不過最好別用到它。”白銀還是對水月等人的舉動感到擔憂。
“為什麼?”焰火在水月還來不及阻止前出口詢問。
水月及大家決定的事情他不會阻擋,這是彼此之間v瑰q契,也是相知相惜。“因為珠子的能力有限,一旦負載過多攻擊力,珠子便會破碎。”而命珠的主人也會跟着死去。給予愛人自己身上的命珠,在幻冰國便是以身相代的意思,將佩帶者發生的一切意外轉嫁到自己身上,替佩帶者承擔傷害死亡。
想到手中的珠子會破碎,焰火心中莫名升起一陣惶恐。
不過是一個美麗的珠子,為何會讓他不舍,彷彿是再重要不過的寶貝?因為這是月送給他的護身符?還是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他帶着疑惑的眼光自手中珠子轉移到水月的臉龐,面紗下的眼瞳似乎不經意地閃躲着。
不只是水月,其他人也一樣無法坦率地接受愛人的詢問,最不擅長掩飾的光雷首先承受不住。此時街上的人潮越來越多,原本稍作休息的店家也越來越熱絡,紛紛卯起勁來招攬客人。光雷趕緊伸手一指,指着不遠處剛開啟店門的一家店,假裝興趣滿滿v獐?子。
“少言,那一家店看起來不錯,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聞言,其他人彷彿得救一般,順着光雷的手指,躲開愛人眼中強烈的詢問。
“你說要帶我四處看看的,怎麼停在這裏不走了?”
水月趕緊拉着焰火的手,離開原地,走入擁擠的人潮之中。
感覺到四周圍人群的擠壓,焰火皺了皺眉,將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懷中,拉回水月的身子,以高大強壯的身體替他排開一條路。
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能碰他的月。
回眸注意他皺眉的表情,水月知道人群已經成功地轉移他的注意力,遂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命珠與他之間v疑鳒Y,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一定不會聽他的話將命珠佩帶在身上。
神的指示等於是對未來的預知,至於他最後會如何,他一點也不在意,只要焰火一切平安,他便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