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許曜擎向高揚扮了個鬼臉，“我就是不說，怎麼樣？”
這小子！“你再不說，我就要吻你了喲！”
許曜擎心驚的向兩旁一望。沒有什麼人，不必怕他。
“來呀！怕你呀！”他挑釁的道。
殊不知，這是個讓高揚很高興的威脅。
望着他桃紅的唇，再加上他那麼一激，高揚不由分說的吻上他的唇。
許曜擎緊緊的摟着他的背，整個人無力的癱在他的懷裏，沉溺於他高超的吻技下。
聽到耳邊細碎的走動聲，高揚猛然驚覺兩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只好依依不捨的離開他戀棧的唇舌。
“你真的吻我！”捕捉回沉溺在慾望中的心思，他不可置信，“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不知道男人是不可以刺激的嗎？”尤其是他深愛的人的邀請。
“你！”
他掙脫他的懷抱，又被他持了回來。
“你永遠不能逃開我。”他信誓旦旦的承諾，“而我也永遠不會離你而去。”
“你……”正想開扁的許曜擎，聽見他突如其來的深情愛語，語氣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好吧！看你挺有誠意的樣子，我告訴你第三個願望。”
“嗯哼？”他洗耳恭聽。
“就是、就是……”沒來由的，他羞紅了兩耳。
高揚見狀，更相信第三個願望一定是為他所許的。“就是什麼!”
“就是……我希望永遠的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永遠不分開。”
“擎！”高揚忘情的摟緊他。
“大庭廣眾的。”他無法不提醒他。
“好。”他很高興的放開他，來日方長嘛！
穿越羅馬的歷史小巷，一個色迷迷的意大利青年便黏了過來，明顯的對高揚身旁的許曜擎有高度的興趣。
“喂!你要幹什麼？”高揚攬着許曜擎，瞧這人一臉猥瑣，一看就知道他的企圖。
這名男子看見高揚懷中的許曜擎，就像男人看見女人似的，開始想像他在床上呻吟的樣子。
色慾薰心的他，面對高揚殺人的目光絲毫不為所動，“老兄，不介意分享你懷中的小東西吧！”
“分享？”高揚的眼中快冒出火，他冷着聲音說：“你做夢！”
“別生氣，多少錢？我們可以談一下。”
“冷靜！冷靜。一許曜擎拉拉身邊的高揚。在這兒惹事可不好，他們可是普通的遊客鬧出事來多少會佔下風，而且意大利並不是台灣的邦交國，就算他大哥在台灣的勢力再大，也無法擺平他們在這兒惹下的事，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雖然他也很想給那個變態一拳。
既然懷中的人兒都這麼說了，他也只好壓下怒氣，“我們走，別理他。”
正當他們打算無視那意大利青年從他身旁繞過去時，那人竟伸出手把許曜擎拉過去。
“揚!”許曜擎驚慌的喊，手臂上的力量大得令他無法掙脫。
高揚驚愕的瞪着他拉着許曜擎的那隻手，“你敢碰他!”一記上勾拳揮向意大利青年，讓他往後退了好一段距離。
原本只是想一逞胯下之欲的意大利青年！沒想到高揚會有那麼一招，他愣了一下，隨即也一拳揮了過去。
高揚利落的閃開，右拳也跟着揮向他脆弱的腹部，讓意大利青年跌跪在地。
“你下地獄去吧！”他曲起膝蓋，重重擊向他的面門。
一聲悶哼！意大利青年昏了過去。
“揚，你有沒有受傷？”被嚇到的許曜擎連忙上前，“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高揚撫向他的臉，“沒有被嚇到吧？”
他搖搖頭，“沒有。”他不能讓他擔心。
“這王八蛋！”他又踢了倒地不起的意大利青年一下，“敢碰我的人？”
“揚……”他的樣子才讓他害怕。
看出他眼裏的懼意，他柔聲道：“別怕，我是太在乎你了。這混蛋竟敢拉你……對了!他拉的地方有沒有受傷？”他拉起他的右手，看見他的手臂泛起一條拉扯過的瘀紅。
“該死！”許曜擎轉身欲再踢他幾下。
“揚。”他拉着他，“我們已經惹事了。”幸好這巷道沒什麼人經過。
“惹事？是他先來惹我的，死洋鬼子!”
“好啦，我們走啦!”不讓心裏的罪惡戚繼續發酵，他連忙拉高揚離開肇事現場。
走出小巷，是一個立着方尖碑的廣場，正對着方尖碑，有一座壯觀的古羅馬建築。她已有近兩千年的歷史，屋頂為一巨大圓頂，氣勢不遜於聖彼得大教堂的圓頂。走近神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多根數十丈高的大石柱。
“夠棒吧！”高揚曾來過羅馬不下數次，自是對她的迷人之處有所喜好，所以這次跟許曜擎的旅行才會選定他熟悉的意大利，一方面是為了不讓自己出糗，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看不膩這些名勝古迹，總覺得比台灣那些小巷道、小廟宇好太多了。
“真的很漂亮！”光是外面就如此壯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神廟。
走入高聳的千年銅門，許曜擎睜大雙眼好奇的問：“這個門有多久的歷史？”
“幾千年嘍！”
“幾千年！哇呀！”
神廟的內部設計相當特殊，由頂而下呈現圓球狀，以神廟中央為圓心，水平面與立面的半徑相同，這種設計有非常好的聚音效果，許多音樂會皆在此舉辦。
往圓頂望去可以發現一項有趣的設計，由於建築上的困難，圓頂建築無法閉合，因此屋頂上開了個天窗，陽光由此射入神廟，使神廟內部明亮。
“屋頂有洞？”首先發出驚嘆之聲的永遠是許曜擎。
“那是天窗，會做得那麼小是因為怕雨會漏進來。”
“雨還是會漏吧。”
“只有一點點，這裏有良好的排水系統。”
“圓頂怎麼不閉合？”露出一個洞又開天窗。
“閉合即倒塌。”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你好清楚喔！”
“當然，來了好幾次了，比台灣還熟。”
“來了好幾次？那你怎麼還來？”真無聊。
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不是每個地方都去遍了，而且這兒很令人着迷。”有大河的風情、各種古迹的壯麗……
“真的!”聽他這麼一說，他可要好好的看一看，“我們要停留幾天?”
“你希望停留幾天？”他反問。
“我不知道耶！意大利全走遍要多久？”他天真的問。
“一輩子。”
“啥？”他咋舌。要那麼久？
“騙你的，不可能全走遍的。每種風景有每種心情，每次看每次都不一樣。今天也許是因為你和我在一起，再加上我的解說，所以你才會覺得她很棒！若換成你獨自前來，也許又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本來就很有道理。”他挺起胸膛。
“哼，自大！”他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看完了吧！我們去四河廣場。”
“不是說要多留一會兒？”
“我們出來的時間已經耽擱了，而且……”他擔心道：“我怕那個登徒子會追來。”
“你打不過他？”他故意曲解高揚的意思。
“我是擔心你！我受傷不打緊，我怕你受傷。”他着急的低吼。從進萬神廟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直害怕那人會過來擄走擎。剛剛讓他從他的懷裏被拉走，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是是是。”
走過意大利的國會殿堂，再度見到開闊的廣場，它是四河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充滿動感造型的“四河噴泉”，它也是貝里尼的巴洛克式傑作，此廣場也是因此而得名。
“好寬廣的廣場！”許曜擎高興的蹦蹦跳跳，像小孩子似的，“可以辦演唱會了！”
高揚微笑的看着他的模樣，幸福又溢滿他胸中，“小心點，別跌傷了。”
“像個老頭似的。”他小聲的咕噥，可是音量剛好可以讓高揚一字不漏的聽進去。
“你說什麼？你知不……”他正準備說教。
可是一旁的高級公寓反而奪走了許曜擎的注意力。
“你看！我們前天就在這兒等車。”
“嗯。”重遊舊地反而讓他想起不愉快的人。
“要回公寓嗎？”
“回去幹嘛？扁那小子嗎？”高揚惡聲惡氣的說。
“哈哈哈！你罵人的樣子好像小孩。”尤其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高揚驀地臉紅，“好呀！你敢嘲笑我！”他作勢掄起拳頭，追起逃跑的許曜擎。
許曜擎已經跑得很快了，可是還是跑不過高揚，一會兒就又被他抓住。
“不好玩，每次都被你抓住。”他喘着氣。
“我覺得很好玩呀！因為每次都有人被我抓住。”
“你……”
“我們去那兒的露天咖啡廳坐坐，渴了吧？”
“你……”根本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就被高揚拖往露天咖啡廳去。
“你都這麼霸道的嗎？”許曜擎已坐在露天咖啡廳的椅子上，酌飲着香濃的冰咖啡。
“視人的智商而異。”
“啥？”這和人的智商有何關係？
“若那個人笨到無法自己作決定，我只好霸道些。”高揚不疾不徐的拿起甜郁的卡布奇諾，輕輕的飲了一口，優雅得似英國貴族一般。
不只許曜擎看傻了眼，就連賣咖啡的老闆娘，附近的遊客或閑人，無不睜大眼睛看，他們從來沒看過一個外國旅客能如此優雅。
一臉呆愣的許曜擎隨即意會過來他的意思，他漲紅着小臉，一方面是沉迷於他的優雅，一方面是惱怒。“喂！你拐着彎罵我。”
“我發現一件事。”高揚沒來由的冒出話。
“啥？”他傻眼，怎麼又跳到這裏？
“你很愛叫我喂。”他的話里有一絲怒氣。
“你不高興嗎？我看不順眼的人都不叫名字的。”哼，換我整你了吧！
“我不是你看不順眼的人。”
“上一秒不是，但自從你說出你的霸道是因為那個人笨到無法自己作決定時，我就決定看你不順眼了。”他做了個從眼裏挑沙的動作，意指他是眼中沙。
“是嗎？”他壓低聲音，動了肝火。
這麼容易就生氣。“是呀！難不成你想打我？”他不知死活的挑釁。
火上加油！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因為怒氣而微微顫抖。
他竟然說他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不安定的感覺又籠罩着他。自己太容易患得患失了。他現在就跟個年輕的小夥子沒兩樣，因為愛人的一句話而多作揣測，把自己逼瘋。
許曜擎愣了一下。怎麼不回話了？他真的說太重了嗎?
不過就是“看不順眼的人”而已嘛！而且他也暗諷他的智商不高呀!
“這樣就生氣了。”他嘟着嘴，“真搞不懂你，你不是正在和我鬥嘴嗎？”怎麼一下子又胡思亂想起來？他們是半斤八兩吧，都愛胡思亂想，就這樣湊在一起了。
“我是跟你鬥嘴沒錯。只是，我不希望我是你看不順眼的人。”
“那是句玩笑話。”這樣就動肝火，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知道，我就是無法不去在意。”他也很煩惱。
“看着我，高揚。”他注視着他的眼，“我的第三個願望是‘永遠的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永遠不分開’”許曜擎安撫的握住他的手，“你相信我，我相信。”
相信！失落的心又找回來了，安全感也正一點一滴的聚集。
是了！就是因為這一份不容於世人的愛，所以更需要相信。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呼！累死人了，還要安撫你這小孩。”他伸手假裝揮汗。
“你這小子。”他失笑的搖搖頭。
愛情正飛揚。
他們並沒有回去在四河廣場旁的公寓，只去了地下停車場把高揚借給瑟的車開走，在五、六點時回到飯店。
許曜擎下了車，蹦蹦跳跳的到飯店裏的西餐廳，發現並沒有晚餐時的熱鬧氣氛，只有下午茶時間的恬淡閑情。
怎麼？他轉頭望向信步走來的高揚，“現在不是晚餐時間嗎？好安靜。”
“你看，窗外太陽還高高掛着呢！”
“可是……”他看了看錶，“現在是六點呀！”就算不下山也應有點暮色了吧！怎麼還是亮得刺眼呢？
“現在是下午茶時間。”高揚開口解釋：“羅馬的落日是在晚上八、九點時，現在正是下午茶時間，在餐廳是吃不到晚餐的。”
“喔！可是我肚子餓了。”
“我知道，我們回房間，叫服務生送餐點上來。”
“為什麼我們總是在房裏吃飯？”
“房間比較安全，難保餐廳里不會有人像那個意大利人一樣。”
許曜擎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我不管！我要在這裏吃！”他的眼中有着堅決。
“好吧。”他無奈的答應！“我們先回房去休息，晚餐再下來吃好不好?”
“勉強答應你啦！”
“真是……”
“但是，你要叫服務生送下午茶的點心上來喲！”
“是。”
吃完服務生送來的餐點，許曜擎趴在床上睡了好一會兒，直到高揚搖醒他。
“嗯？”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要吃飯了呀？”他渾渾噩噩的起身，走向浴室時還不小心撞到門檻。
“小心！”高揚一顆心又提到喉嚨口，索性一把抱起他將他帶進浴室。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乖，我幫你洗澡，洗完了，我們就下樓吃飯。”他蠱惑的嗓音像催眠般，使許曜擎點頭答應。
他緩慢的將他的衣服脫下，把他抱進已盛滿熱水的浴缸中。
“嗯……”熱水所帶來的舒適感，反而讓他更想睡，令他更偎進高揚的懷裏。
他實在很難不有反應，偏偏懷中的人又睡得那麼熟，他就算再想要也不可能對睡夢中的他下手。
“唉！”他嘆了口氣，乖乖的當起侍郎，幫他清洗身體。
“唔……”
高揚的手故意在許曜擎的兩腿內側撫摸，讓他不由自主的呻吟出聲。
“擎，起床了。”
“啊！”
許曜擎不停的喘氣，意識也漸漸清醒的望着高揚，咬着下唇的他更迷人。
“我真想就這樣不和你分開。”高揚隨着律動低語，一字一字的敲進他的心扉。
我也是。正想回答的許曜擎，被一陣陣的浪潮淹沒，不能自己的暈眩過去。
“我要吃飯。”這是許曜擎清醒后的第一句話。
高揚愣了一會兒，隨即笑着說：“寶貝，你不累嗎？”
什麼寶貝？“我要下去吃飯。”不理會他的調弄，他嘟起嘴，“你看，現在都九點了我要下去吃飯啦!”
“那麼想下去吃飯？”
許曜擎不容懷疑的點點頭。
“好吧！我幫你把衣服穿一穿，我們就下樓吃飯。”
他拿出掛在衣櫥的衣服，幫他一件件的穿上。
這會兒倒是許曜擎開始懷疑，“可是，現在都九點了耶！飯店的西餐廳還有開嗎？”
“跟你講過多少次了，羅馬的八、九點是晚餐時間。”
“喔，現在還那麼早呀！”
“對呀，”他一笑，“我幫你把衣服穿好，換你了。”
“呃!”他盯着一絲不掛的高揚，隨即意會到他的意思。
“你羞不羞呀！那麼大的人了，還要人家幫你穿衣服！”
“喔!原來讓人家穿衣服的人是小孩子呀！”他睨着許曜擎。
“你！”許曜擎禁不起激，“幫你穿就幫你穿，誰怕誰！”
他走近衣櫃，幫他挑了件襯衫和西裝長褲。
“等等，還有內褲。”他提醒許曜擎少拿的東西。
“你自己不會穿呀!”他漲紅了臉。
“我剛剛也幫你穿耶！”
“好啦，好啦！”煩死人了。他不情不願的幫他拿了件黑色的三角褲，“這件行了吧？”
“可以，可以。”高揚忍住滿腔的笑意，坐在床上，“來吧！”
“真是……”他嘟着嘴，手上拿着內褲，在他跟前跪下，幫他套進內褲。
許曜擎一直不敢直視高揚，直到穿到大腿，他愣了一下。
“你……你……你脹那麼大，我要怎麼穿進去?卡住了啦！”他漲紅着臉。
該死！渾身的慾火燒得他難耐，他抓住他的小手，“別再摸了。”
“好，我不摸。”他就在等他這句話，“你自己穿完。”他退了一步。
“不行。”高揚又把他拉回來，“你要幫我穿完。”
“可是，你……”他頓了一下，“你不會難受嗎？”他還故意伸手碰了一下。
“喔！”他把他拉起，掩不住眼裏的慾望，燒熱的盯着許曜擎。
隨着兩人漸漸靠近的臉，許曜擎不由得出聲：“喂！”
“嗯？”
“我要下去吃飯。”
“嗯。”
“所以……”
“嗯？”
“所以不能!”他的話被堵在霸道需求的吻中。
兩人交纏了好一會兒，高揚終於依依不捨的離開他，“下去吃飯!”
“嗯。”許曜擎雙頰緋紅的望着他。
“那你的……”
“吃完飯就換你餵飽我了！”唉，忍着吧！長夜漫漫。他說服自己。
“你做夢！”雖然嘴裏這麼說，但一股欣喜還是在他心底泛開。
許曜擎還是拉拉雜雜的點了一堆菜，但這次讓高揚咋舌的不是他的食量，而是他的外語能力。
“你的英語說得很好。”他掩不住眼裏的激賞。
“咦？我沒說給你聽過嗎？”
“沒有。”他搖搖頭。
“是嗎？”的確沒有耶，在意大利，他只有和兩個外國人交談過，一個是亞當，可是高揚那時正忙着他的紅顏劫，大概也不知道他是用英語跟亞當講話的吧!還有一個就是瑟，可是瑟的中文說得很好，所以他那時是用中文跟瑟交談的。
“那你現在聽到了吧，我說得不錯吧！我可是以第一名保送F大的外文系的。”
“真看不出來。”他有着一絲訝異。
“你說什麼？”他在桌下狠狠的踩了高揚一下。
“喔，你真狠心。”他擦擦休閑鞋上的灰塵。
“不好意思，本少爺不會憐香惜玉。”
“沒關係，我會就好，我疼你。”
“是喔！真謝謝你。”他又瞪了他一眼。幸虧他們是用中文交談，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人聽見他們的談話，不暈倒才怪。
“明天要去哪裏玩？”許曜擎嚼着食物問。
“明天要去……”高揚抬起頭來，雙眼瞬時瞪大，“死洋鬼子！”他怎麼會在這裏？
死洋鬼子？許曜擎隨着他的視線轉頭，看到了亞當·傑尼斯。
“亞當！”不理會高揚的阻止，他向身後已看見他們的亞當揮手。
“該死！”高揚低咒了聲，看着那死洋鬼子越來越靠近。
亞當怎麼也想不到兩人會在這兒重逢。
回羅馬後，他就一直投身於公務，讓自己保持在情感冷靜的狀態下，雖然身邊的男伴換過一個又一個，好填滿他工作以外的時間，但他還是思念着許曜擎。
他還是思念他孩子氣的笑顏，彷彿那是他昏暗天空裏的一抹淡藍，顯眼卻不刺目如傀儡般的生活中注入一絲純凈。這次的重逢，他能奢望和他的天使有結果嗎？
“亞當。”
他還是像在飛機上那樣甜甜的喚他，讓他覺得自己是有生命的。
“曜擎！”
他有些激動的喊着他的名，引起了某人的不悅。
“喂！死洋鬼子，你來幹嘛？”高揚就是無法給他好臉色看。
“吃飯。”他用例行公事的冷漠表情回答他，隨即又換上一副可親的表情對許曜擎說：“曜擎，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你住這間飯店呀？還是來吃飯的？玩得開心嗎？”他一連串的問候是他這陣子講過最多的話。
“很好。對。也是。很開心。”
亞當愣了一下，不懂他的幽默，“你在講什麼？”
許曜擎莞爾一笑，“很明顯的是在回答你的問題，而且完全按照順序。”
回答？“喔!”他了解的一笑，“你真夠幽默。”
“謝謝。要不要一起吃飯？還是你約人了？”
“沒有，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客戶，我過去打聲招呼就過來和你們一起吃。”
“不行。”高揚發出抗議，不過沒人理他。
高揚決定先忍下這口氣，等亞當回去打招呼時，他才開口：“你幹嘛約他?”
“我哪有約他？我只是教他跟我們一起吃飯而已。”他無辜的嘟起嘴。
“這就是約了，你沒事找事做呀!”他頓了一下，“我討厭那小子。”
“我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那你還約他？”
“可是我喜歡他。”
什麼？“他幾乎要跳起來。
“你冷靜一點。”他將他按回椅子上，“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真的？”高揚仍忍不下這口氣。
“真的。”他嘆了口氣，“我愛的是你。”
高揚聞言，喜上眉梢，“我也愛你。”
亞當一過來，正巧聽見他們的對話。
那一瞬間，世界昏暗，他的心像個破落的雕像，正片片剝落……
七月的羅馬，竟反常的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