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血染洛河
“為什麼會這樣的？”
在他眼前全都是如狼似虎的叛軍士兵！洛河之上屍山如海，有敵人也有朋友，只是他們都變作一具冰冷的肉堆，鮮血漫漫灌溉着洛河上的堤岸，最後流向河水隨水而飄過，每一塊磚都浸滿血紅色，那是怎麼洗涮都不能將之去的痕迹。
洛陽士兵苦苦抵抗從四方八面刀劍臨近，一柄刀尖從后而至刺穿他的身體，士兵緩緩放下手中的長槍想回頭看看究竟是誰偷襲可惜來人理也不理他，一下子拔出刀尖，輕輕一推，就和他的朋友一樣永遠倒下。
四天！
這四天不停的攻城戰令城內士兵疲憊不堪，儘管凌天南採取輸休制，但高強度的戰事令到城內就像一條崩緊的弦隨時會斷！
秋天的入夜很冷，北方氣溫更是下降得更快，洛陽城內的士兵開始換上寒衣禦寒，洛陽城牆上的血跡很快就乾結，為了不讓士兵失足跌倒，士兵們不斷清理城牆的磚石，還有一些搬運所需品上各處城樓。
王世充慢步登上城樓看着這個年輕的背影，眼神複雜。
江湖搖言說這少年胸有十萬兵他還不太相信，陣法始終是旁門技巧，充其量是輔助性質，但這幾天他終於見識到這個少年的可怕，他在城樓指揮若定，檑木磚石早已用完，每天只能以滾油石灰迎敵，前天更開始城牆爭奪戰，城牆上看似每天亂戰不堪，實際上亂的只有敵人，凌天南以數個小隊形成一個古怪戰陣，在這狹窄的城牆裏揮奇效，不但互相支援攻守更能阻礙敵人移動空間，而且他對軍事觸角更是非凡，每種證策只要經他的手稍為改良就就揮更好，甚至一倍的奇效，士兵對他敬若天人，在軍中的影響每日加強，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此子絕非凡人如能收服成手下可愁大業不成，王世充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但若果成為敵人就要砍草除根！
凌天南相當疲倦，連日的軍務幸好他是考古對歷史也有點認識才應付過去，但時刻提防敵人來攻是相當沉重的事情，而且多日攻城也不見楊玄感，更是不感鬆懈，凌天南和魯妙子商討數日也沒什麼結果，內奸地洞等各種可能都想到過，但若是有內奸應該第一天就會出現，地洞更是有專人時刻監聽地底，究竟是什麼辦法奪取洛陽呢？
“再過今晚援軍就到，按照慣例他們今天應該不會再來，凌公子怎麼不去休息？”
凌天南不答反問道：“其他地方沒有不妥吧？”
王世充搖了搖頭道：“一切正常。”
王世充和他一起看着對面無數燈火的敵營道：“如果這此能夠守住洛陽，待聖上自遼北歸來，凌公子他日加官進爵，紫衣侯的稱號怕是名副其實了。”
凌天南失笑道：“王大人說笑了，在下並沒意出仕，今次幫忙守衛洛陽也只是為了私事，那有顏面求賞，何況一旦洛陽失陷我怕是立時成為千古罪人吧。”
王世充呵呵一笑道：“不論你在公在私你守衛洛陽是不爭的事實，將來自有後人評價對錯。”
凌天南喃喃道：“將來？對錯？”
是的，這裏不是原有歷史，說不定楊玄感成功奪得洛陽最後統一天下呢，那我呢，歷史如何評價我，當初讀歷史只為考試和工作需要，現在自己成為歷史的一部分，還真不可思議呀。
王世充眼中精光一閃道：“凌兄弟被江湖傳為胸有丘壑雄勝十萬兵，不知凌兄弟可否為老哥我指點一二呢。”
凌天南眉毛一揚淡淡道：“以王大人的聰明才智將來成就必是一嗚驚人，何必問我呢。”
王世充心中一驚，難道他看出我的意圖，不可能！自己謀奪洛陽的事也只在部署之中，莫不是這幾天的人事調動給他察覺到什麼？
王世充故作鎮定乾笑道：“我怎及凌兄弟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凌天南淡然一笑道：“王大人身為越王近衛又守城有功，他日自然飛黃騰達王你不用謙虛。”
王世充鬆了口氣，原來他說的是這回事害得自己嚇出一冷汗，不過心中又說不准他是知道自己安插親信的事還是不知道，他對凌天南的殺機更盛，既然不為我所用，那就只能將敵人埋葬於萌芽之中！
王世充正想如常回報各處軍務，突然一聲宏亮的號角吹起，這號角聲他們都非常熟悉！
這正是楊玄感叛軍進攻的號角聲！
城內的戰爭機器立時瘋狂運作，每一個士兵都從睡夢中喚醒，手裏拿着弓箭刀劍，井然有序而迅的步上城樓，多日來的撕殺幼稚的芽子一點一點的枯萎，剩下的都是精兵強將。
一個個方陣組成一條直線，慢慢壓向這洛陽堅城。
凌天南多日戰事對於排兵已經有點心得，那條彷彿霸佔整個洛陽平原一眼看去臉色一變道：“這裏至少投入二萬士兵！扣除一般火事後勤敵人粗略估計大約有六萬，封鎖洛陽周邊沒有三到四萬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們應該是敵人主力！他們全力進攻了。”
王世充神色凝重道：“今晚將是最後一晚，他們全力進攻了！”
凌天南瞥了一眼王世充道：“敵方將領換作是王大人，你會怎麼做？”
王世充先是思考一會道：“如果我是敵方將領多日攻城他們都無攻而返，而且洛陽是出名的堅城，對方多是沿途加入的農民並沒有戰鬥力，前數天都是用來作炮灰，今晚將是最後一夜，明早援軍將至當然是全力攻城！我會不斷收縮防線，壓逼四門，不斷以精兵強攻一處城門，希望能打破一個缺口，只要在早上來臨前擊敗洛陽兵，再以城牆之利抗擊援軍，勝利便屬於反賊！
只是洛陽的城防嚴密，我們就算四門被攻破，靠着近乎關卡的各處要點大門，不難守到援軍到來，他們就算全軍出擊不過五五之數而已！”
凌天南嘆了口氣道：“王大人有沒察覺到一件事？”
王世充錯愕道：“什麼事？”
凌天南淡淡道：“如此重要的戰役為什麼敵軍統帥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王世充神色一震失聲道：“難道他們有其他方法進城！？”
王世充作為一時梟雄，不過一時失態很快就回復過來冷着臉想找傳令官重新佈防，凌天南搖頭苦笑道：“恐怕遲了。”
洛河方向突然爆一陣殺喊聲，王世充和凌天南頓時色變齊聲道：“下水道！”
洛陽城下有着極完善的下水道，將城內的污水從下水道流向分隔南北的洛河，只是下水道內錯綜複雜，各種水道縱橫交錯且有鐵枝阻隔難以通行，而且經過修建加築整個就是地下迷宮，魯妙子和凌天南也想到過這種可能，凌天南還親自下去觀察過，現不可能從這裏進城才放棄這種想法，現在凌天南終於明白敵人為什麼每天都輪番攻城，原來意不在城門，而且利用城牆戰轉移視線和因戰事的巨響掩蓋他們弄斷鐵枝的聲響！
一將功成萬骨枯，凌天南今天終於明白固中含義，凌天南嘆息道：“七千條人命呀。”
連日攻城敵我雙方的死亡人數正是七千多人，七千多人製造的一個機會！
只是凌天南並沒有時間感嘆殺喊聲續漸擴大，凌天南立即呼喊道：“王大人繼續守城，務必守住城牆！”
而凌天南親率部分士兵向洛河方向前進。
“殺！將所有反抗的人都殺光吧，哈哈。”
楊玄感自洛河脫水而出，一身輕裝皮甲難掩身上的暴戾之氣，長戟直插地面，臉上倨傲不群，此時的他自從修練了自方天畫戟上的奇功修為特飛猛進，一眼中精光猶如實質般，長戟橫掃而起將正想示警的士兵腰砍！
一道道水波，河中無數雙眼像是陰森的狼目擇人而噬，件隨着楊家精兵浮起，一場以爭奪洛陽為中心的終於在洛河的舞台上演。
“快！佔據四大主門，直進皇宮！”楊玄感再次將巡邏的士兵砍翻后道。
原本一片黑暗的洛河頓時燈火通明，那些巡邏的士兵不斷湧向洛河用他們的血肉延長敵人的時間，只是零散的巡邏兵跟本沒法和虎狼之師相抗，一下子就擴大到洛河河岸的兩端，士兵不停的從河內上岸，佔據戰略要點，保護還未上岸的同伴，順道將靠近的生物了結。
當楊玄感領着精兵穿過小巷，正想襯城外攻城戰之時將通往皇宮的戰略要點佔據直逼皇宮生擒越王之時，一聲斷喝從左而來，阻塞住前往關卡的路。
“楊玄感！！”
楊玄感看到凌天南附近只有數百士兵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當初一時大意給你逃了，正好拿你練練手，看看我修成《天極功》后的威力，給我上！”
方天和天誅終於在數個月之後再次碰撞在一起，點燃洛河岸下血戰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