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路驚魂
去怡紅院的路上，李慕現這洛陽城比他走得時候蕭條了許多，家家門戶緊閉，街道上漆黑一片，別人影，連鬼影子都不見一個。
“衛大哥，為何街道兩旁的百姓都不點燈啊！”李慕納悶道。
衛仲道長嘆一聲，表情頗為無奈：“還不是被董卓搞的！他凡有不軌之事皆在夜晚，所以一到晚上看誰家亮着燈的，便派兵去查。豈不知這又是他想出來的搜刮民脂民膏的計策，窮苦人家晚上必定點不起燈，能點起燈的人家變成了他們劫掠的對象，久而久之，家家便都不敢點燈了！”
“奶奶個熊，天下間還有這種荒唐的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李慕皺着眉頭道。
衛仲道嘆息了一聲，沒有吭氣。
就在這時，忽聽街道之上響起兩個小孩子的聲音：“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若是在以前李慕自是不以為然，而現在，整個大街靜得連放個屁都能傳出十里，這童謠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衛仲道一聽道這童謠，不禁大驚失色，趕緊命人將小孩兒趕回家。
“衛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兩個幼女嘛，你在怡紅院泡熟女時也沒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李慕笑着道。
衛仲道這個汗啊，我救人的義舉竟然被這廝得這般不堪，跟這種人在一起，就是孔子再世恐怕也高尚不起來。
衛仲道苦笑道：“兄弟有所不知，這兩個小孩兒所唱的是最近京城裏流行的一民謠，你若猜到這民謠的意思，自然就會明白為兄剛剛為何要那樣做了！”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應該是個‘董’字，十日卜不就是個‘卓’字，這意思董卓死？”李慕大笑道，“這是誰編的童謠啊，太他母親的有才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一陣嘈雜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衛仲道緊忙示意李慕禁聲。一會兒，只聽戰馬一聲長鳴，李慕他們的馬車應聲而止。外面有人大喝道：“車裏所做何人？這麼晚不在家睡覺，可是有不軌之舉啊？”
李慕順着車窗縫望去，只見攔路的是一群官兵，為一人看裝扮不過是個百夫長，態度十分傲慢。李慕心下好笑，這種人給老子提鞋都排不上，竟然敢在這兒耀武揚威。
只聽車夫哆哆嗦嗦道：“官爺，這是衛家的車，您，您不是知道嘛！”
“衛家的車怎麼了？衛家的車裏坐的就一定是好人嗎？來人，給本官仔細搜查一番，如遇可疑人等，一律帶走！”
帶你媽個頭，一個百夫長竟敢攔老子的車，李慕剛要作，卻被衛仲道按在座位上，小聲道：“俊龍息怒，此一時彼一時，犯不着跟這些人動怒，等會兒你千萬不要出聲，一切交於我處置便可！”着自己一撩車簾下了馬車，拱手道：“百夫長大人，今日又是您當值啊！”
那百夫長也不下馬，斜眼看了衛仲道一眼，“我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夜裏出來橫行，原來是衛公子你啊！”
衛仲道笑道：“大人您見笑了，草民受朋友之邀，去怡紅院找點樂子，還望大人您高抬貴手啊！”
“去怡紅院找樂子？”那百夫長哈哈大笑道：“衛公子還真是個風流種啊，娶了蔡家小姐才幾天就出來鬼混了，唉，蔡家小姐嫁給了你可真是一朵鮮——”
沒待他完，衛仲道咳嗽一聲道：“大人您這麼晚還在夜巡，真是百姓之福啊！”
那百夫長見衛仲道打斷了他的話，不滿道：“廢話少，今兒個我等例行公事，衛公子還是配合點讓我手下到你的車上搜查一下如何？”
衛仲道臉色微微一變，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笑道：“大人還信不過草民嘛，兄弟們出來夜巡都辛苦了，這點意思就當是犒勞各位吧！”
那百夫長一見到金子，立即兩眼放光，從馬上跳下來道：“衛公子這是幹什麼，你這不是成心讓我們兄弟違反軍紀嘛！”他話沒完，已經伸手把金子接了過去。
衛仲道見他拿了金子，終於放下心來：“大人，那這車您還查不查了？”
“查什麼查啊！像衛公子這樣的良民，你洛陽城裏怎麼就不多出幾個呢！”完哈哈大笑兩聲，上馬帶人走了。
李慕坐在車裏，聽得直冒汗，跟這些無恥之徒比起來，老子當初乾的那些事兒那隻能是相當的文明啊！
見衛仲道返回車廂，李慕道：“衛大哥，你這是怎麼了，這種氣你也能忍，這可不是以前的你啊！”
看到京城富竟對一個百夫長低聲下氣，李慕心裏有些難受，他覺自己這次回來，好像是在夢裏一樣，一切都變了：香怡出嫁了，京城裏一片蕭條，連衛仲道這樣有通天之能的人也要低三下四，看人眼色。
衛仲道一陣劇烈的咳嗽，慘淡道：“不瞞兄弟，這一切還不都是逼出來的，自從這董卓帶兵進了京，就像瘟神一樣，不光是我，上到朝廷的大小官員，下至一般的黎民百姓，都在提心弔膽的過日子，他們欺男霸女，搶財劫物，無惡不作，殺個人就跟捏死個螞蟻似的。搞得到處人心惶惶。我雖一屆文人，卻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怎甘心這般任人凌辱，無奈衛家香火單薄，偌大個家業，就我一人繼承。所以才千方百計找俊龍你回來。如今，放眼天下，除了俊龍你尚有一力與董卓抗衡外，真的再找不出其他人了！”衛仲道着，竟是淚如雨下。
“衛大哥，你為何不找馬大哥、操大哥他們想想辦法！”
衛仲道取出手帕擦了擦眼淚道：“曹將軍眼下深得董卓青睞，我怎敢去找他，至於馬公子，唉，他的境況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廷尉當了沒幾天就被免職了。對了俊龍，你可知盧小姐所嫁何人嗎？”
“誰？”李慕聽衛仲道提到香怡，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兒，手足無措的道：“你不會跟我是馬大哥吧，雖然老馬以前對香怡有那麼點意思，可怎麼我們也是一起扛過搶，一起嫖過娼的兄弟！這種事情我怎麼也不相信他會幹得出來！”
其實，李慕一直都很想知道怡嫁的到底是誰，卻一直忍着沒問，因為他害怕聽到董卓又或袁紹之類的名字，不知道便少一點傷心。他自信香怡對他絕不會變心，唯一能讓香怡嫁人的原因一定是來自外界的壓力，憑盧植的身份，能給他施加壓力的人便只幾人而已。
只是出乎李慕預料的是，衛仲道竟然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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