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於程瑤瑤的“明示”,她和齊尚鈞之間的關係因而倒退了好幾步。
為了減少彼此接觸的機會,齊尚鈞總是早出晚歸,現在他們不但難得見上一面,即使見了面也只能寒暄問好,再也不像過去那般親熱。
面對這樣的改變,程瑤瑤無疑是難過的,不過對於他的刻意迴避,她着實是心存感激的。
失戀雖然帶給她痛苦,卻也讓她更專心於準備畢業考,現在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能趕快通過畢業考、出社會工作,過着獨立自主的生活。
一如過去幾天,今晚她又挑燈夜戰到半夜兩點。
看了看手錶,程瑤瑤打了個呵欠,正當她合上書本準備就寢時,樓下卻隱約傳來喧嘩聲。
奇怪,這個時候老余和其他傭人都已經回房休息,還有誰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隨手拿起一件襯衫披在單薄的睡衣外,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想一探究竟。
她微微探出頭,就看見老余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合力扶着齊尚鈞朝樓上走來。
怎麼了?他是人不舒服,還是受了傷,為什麼會沒辦法自己走路呢?
想到齊尚鈞的“職業”,程瑤瑤不由得開始胡亂臆測。
“張總,謝謝你送齊先生回來,真是麻煩你了。”雖然已經氣喘如牛,老余還是開口向對方道謝。
“你知道我和阿鈞是多年的老朋友,幹什麼說這種話?朋友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醉成這樣……”
原來他只是喝醉了!
聞言,程瑤瑤這才放下心,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直到他們將齊尚鈞送回房間,老餘下樓送客后再次上樓,她才若無其事地從房中走出來。
“程小姐,你還沒睡嗎?”見她突然從門口冒出來,老余先是一陣驚訝,接着便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我把你給吵醒了?”
“沒有,最近快考試了,所以我看書看得比較晚。”她明知故問:“發生什麼事了?剛剛怎麼那麼吵?”
“沒什麼,齊先生喝多了,所以請朋友送他回來。”
聽見她的解釋,老余這才放心地快步走到齊尚鈞的房門前,“小姐,我要進去照顧齊先生,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不,我來照顧他,你先回去休息。”她體貼地道:“你明天還要早起,不像我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還是讓我來好了!”
“這是我的工作,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一點都不麻煩,齊哥那麼照顧我,我為他做點事也是應該的。”雖然齊尚鈞拒絕了她,可是她依然想接近他,現在他喝醉了,就無法拒絕她的接近了。
“可是……”老余的臉上明白地佈滿了不放心。
“你是不是怕我照顧不來?”她笑道:“我爸爸常常喝醉酒,全都是我在照顧他,這個你就不必擔心,我可以的。”以前她父親賭輸錢,經常喝得爛醉才回家,照顧酒醉的人她很有經驗。
“可、可是……”重點是他真的很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他的工作哪!
“可是什麼?"她笑着推他到樓梯口,“你早點去睡,明天煮一鍋我最喜歡的紅豆沙請我不就得了?”
“這樣……”老余無奈地抓抓頭,“那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你放心,萬一有什麼需要,我一定會立刻告訴你。”她打斷他的話,“你老人家就安心睡,我保證明天會讓你見到一個完好如初的齊哥。”
“那就拜託你了。”其實老余是很高興的,因為一向習慣早睡早起的他,現在眼皮已經快撐不住了。
用一鍋紅豆沙就可以換到一夜好眠……
真的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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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卧在床上的齊尚鈞看起來比平時更高大壯碩。
瞪着被他壓扁的半邊床墊,程瑤瑤呆愣了半晌,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準備好的熱水盆放在地板上,然後用熱毛巾仔細地擦拭他泛紅的臉。
他雖然醉了,情況卻比想像中來得好,至少他沒有吐得到處都是。
“唔……唔……”隨着她手上的動作,齊尚鈞發出斷斷續續的囈語:“小雀兒,是你嗎?"
小雀兒?
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宇,程瑤瑤不禁愣了愣。
“小雀兒,我們再喝一杯!”他喃喃道:“以後你就跟着齊哥好了,我不能要她卻可以要你……”
再次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程瑤瑤心中升起一股妒意。雖然她不認識這個叫小雀兒的人,可是大概可以猜出小雀兒是剛剛和他一起喝酒的女人。
可惡,他要小雀兒卻不要她!
她程瑤瑤有什麼不好,說外表有外表,說內在有內在,可是他偏偏看不上她,反而對那個不知是麻雀還是金絲雀的女人有興趣?
她氣得咬牙切齒,但手上的擦拭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你們長得真像,你就跟她一樣可愛……”他醉眼迷濛地瞅着她。
她?她是誰?
第二次聽見齊尚鈞提起“她”,程瑤瑤不由得暗自揣測。
這個“她”是他的舊情人嗎?難道他是因為惦着舊情人所以才不能接受她的感情?
“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是誰?”再也顧不得生氣,她詢問道。
“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即使喝醉了,他的口風依舊很緊。
啐!這個男人是真的喝醉了嗎?
哪有人喝醉還緊守秘密的!
雖然他看起來已經意識迷濛,但她仍然無法從他嘴裏套出他的秘密。
她一面低咒,一面熟練地解開他襯衫的鈕扣,當她拉開他的襯衫后,立即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攝住。
這是……
瞪着眼前壯碩優美的肌肉線條,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二、三、四、五、六……
哇,真的有六塊耶!
第一次親眼目睹六塊肌,她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的胸腹間戳了幾下。
唔,好硬!
驚嘆之餘,她不禁想起父親的身材。
唉!同樣是男人,為什麼差距會那麼大呢!
她感慨地搖搖頭,再次把毛巾浸濕擰乾,溫柔地擦拭着他的身體。
“唔……”他發出模糊的呻吟。
“舒服一點了嗎?”她輕聲問道。
“嗯……繼續……”霎時,他的神情輕鬆了不少。
“哪裏不舒服你再告訴我……”她手上的毛巾慢慢滑過他健壯的胸膛,來到他結實的小腹,還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摸了下。
“唔……”感覺到她溫柔的撫觸,他忍不住扭動了下。
她好奇地看着他的反應,忍不住又輕輕摸了一把。
“你想要嗎……”他呻吟一聲,陡然伸手鎖住她的纖腰,將她壓向自己。
程瑤瑤毫無防備地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裏。
她大吃一驚,正想從他身上爬起來,臉卻冷不防地被他按住,說時遲那時快,他的唇已覆上她兩片紅艷的唇瓣……
“喜歡的話,以後齊哥天天這麼疼你好不好……”
聞言,她心痛不已。
等他清醒之後,他所疼愛的女人將不再是她……
而她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他。
瞪着他興奮的臉龐,感受他在她體內的進攻,她竟然沒有半點後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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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尚鈞搖了搖沉重的腦袋。
唔,八點半了……
天哪!一定是他昨晚喝多了,今天才會睡過頭。
他習慣性地瞥了牆上的時鐘一眼,立刻坐起身,正當他準備下床梳洗時,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從他手指的末梢神經傳到他的大腦里。
好像有個軟綿綿的東西壓在他的手上。
他愣愣地看着薄被裏的突起物,和被子外面露出的黑色毛髮。
昨夜的記憶迅速回籠,齊尚均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雖然他對於這個女人是怎麼跟他回家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概是他的好友看出他喜歡這個小雀兒,才順道幫他帶她出場。
“小雀兒、小雀兒……”他伸手搖了搖被子底下的纖弱身子。
“唔……”
“你醒醒,已經早上八點多了,你該起床走人了。”雖然他有意包養這個小雀兒,但卻不希望被程瑤瑤撞見。
“天亮了嗎?”隨着一聲低吟,薄被被掀了開來,程瑤瑤雪白粉嫩的小臉露了出來。
可惡!他是不是眼花了?
齊尚鈞低咒一聲,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該死!他真的沒有看錯。
雖然她們兩人的神韻有幾分相似,但是程瑤瑤的清麗和慧黠是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
“你怎麼在這裏?”他驚駭地問。
“我……”她迷迷糊糊地說不出話來。
突然,他瞥見了床單上乾涸的血跡,整個人險些跌到床下去。
難道說他昨晚上錯人了?
“你、你……”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程瑤瑤頓時清醒了過來,垂下頭不敢看他。
事後她並沒有離開齊尚鈞的房間,只是偎在他溫暖的懷裏,接受他的撫慰和擁吻,直到沉沉睡去,因為她知道在他清醒之後再也不可能這樣對待她。
這一切都將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
她想要擁有他的溫柔,哪怕只是一個晚上也好。
“你怎麼會在我房裏?"他瞪着她。
“我……”她心虛地道:“因為你喝醉了,所以我就幫老余照顧你。”
“那為什麼你、你會跟我……”他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酒後亂性的。
“你以為我是別人,所以、所以……”她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說。
“是我強迫了你?”他的臉色全變了。
難道是他將她誤認為是小雀兒,硬逼她和自己發生關係?
“不是,你沒有強迫我。”她該怎麼解釋這其中的迂迴曲折呢?
“如果說我沒有強迫你,你為什麼不拒絕?為什麼不離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我不想拒絕……”她道出了真心話。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他氣急敗壞地指責她。
他本想自然而然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想到現在事情卻變得更加複雜。
“為什麼不可以?”她含淚反駁道:“我喜歡你,為什麼我不能跟你……”
“你跟誰都沒關係,就是不能跟我!”他情急之下大吼出聲。
“為什麼?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他的話刺穿了她的心。
“我……”天知道他有多麼喜歡她,但是他不能說!
“只要你不討厭我,就給我一個機會,試着讓我愛你好嗎?”她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我不求一定要有結果,更不會要你負起責任,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難道連這樣都不行?”
“瑤瑤……”齊尚鈞的怒氣很快就被心痛取代。
“如果你覺得我們不適合,我會立刻離開,絕不會纏着你,可是你不要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我真的很不甘心哪!”她哽咽道。”
“我怕你會後悔……”要是她發現自己所愛的人是她的殺父兇手,她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我死也不會後悔!”程瑤瑤將淚水滿布的小臉埋進他的懷裏,將他赤裸的胸膛沾濕了一片。
“瑤瑤,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聽見她的承諾,齊尚鈞再也顧不得其他,衝動地張臂擁緊她。
“我當然知道,我愛你啊!”她在他的懷裏輕聲啜泣着。
罷了,也許一切都是命,他不想再掩飾自己的真心了。
雖然他可以狠下心推開她、拒絕她,可是這麼一來,豈不是會將她傷得更重?
況且她已經是他的人,思想傳統的他自認對她有一份責任,如果他現在推開她就是始亂終棄,他說什麼都無法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所以,他情願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倘若賭贏,他們便可以一生甜甜蜜蜜、幸福恩愛。
要是賭輸——
那就讓他一個人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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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程瑤瑤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甚至連做夢都會偷笑。
今天早上她再度從美夢中笑着醒來。
“唔……”她用力伸了伸懶腰,卻沒有立刻起床,只是靜靜地瞅着前方不遠處的高大身影。
“你起來了。”齊尚鈞回過頭,笑咪咪地看着她。
自從他們發生關係的那一晚開始,程瑤瑤就不曾在自己的房裏過夜,齊尚鈞的房間成了他們兩人甜蜜的小窩。
“你在做什麼?”她好奇地看着他手上的東西。
“我在整理槍械。”他把方才拆開的槍枝零件拼裝回去后,便拿起一塊絨布小心地擦拭起來。
看着他的大手在槍枝上來回撫摸,程瑤瑤突然有股嫉妒的感覺。
“你好像很喜歡這把槍?"她眯起眼問道。
“不錯。”他滿意地看了看手中的槍,“這把槍一直是我的最愛。”
最愛?
可惡,這個男人究竟將她置於何處?難道在他心目中,她連把槍都比不上?
程瑤瑤陡然坐起,聲音變得又高又尖,“那麼我呢?我算什麼?”
“你?”聽到她充滿醋意的質問,他忍不住失笑道:“你是我最喜歡的女人。”
槍和人居然能夠混為一談,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那你到底比較喜歡這把槍,還是喜歡我?”她嘟起小嘴,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個……”齊尚鈞扯了扯鬍子,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那麼你就抱着這把槍往海里跳,看看誰先被我撈上來……”
“你——”程瑤瑤鼓起雙頰,“你到底會先撈誰?”
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對於她的執着,他並不覺得驚訝,“你真傻,既然你都抱着槍了,我自然會把你們一起撈上來。”
“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大壞蛋!”她氣得大聲指責他。
“你這個愛吃醋的小傻瓜!”他放下槍,笑嘻嘻地走近她,“我每天晚上都抱着你,只是偶爾擦擦槍,這樣你也要吃醋?”
她不甘心地瞪着他,“那我問你,小雀兒是誰?"
她可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在他佔有她時,他嘴裏叫個不停的名字。
“她是……”沉吟了一會兒,齊尚鈞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她是我喝酒時認識的一個女人。”
他並沒有說謊,那天他請客戶上酒店,無意中碰到了和程瑤瑤容貌極為相似的陪酒小姐,基於一種替代心理,他本想包養那個女人,不過現在正主兒就在他的懷裏,他早已打消了那個主意。
“你經常在酒店裏認識女人,然後跟她們上床?”她的問題直接而露骨。
“你總不能期待我是個在室男吧!”他點了點她嘟起的小嘴。
“我……”她咬着下唇,“我當然不會做這種不切實際的期待,只是我希望我的男人對我忠實,不要背着我搞七捻三,把我當成一時興起的點心。”
“傻瓜。”他吻了吻她,“你不但是我的點心,更是我的正餐,這輩子我只和你搞七捻三……”
“油嘴滑舌!”她定定地看着他,彷彿想要看透他的心,“你心裏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當然。”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可是你那天喝醉時提到一個女人,說什麼你不能要她卻可以要小雀兒,我聽得出來,你好像很在意她?”這件事她已經悶在心裏很久,今天她決定要乘機問個清楚。
糟糕!想不到他居然酒後失言。
這下該怎麼辦?他不能承認他心中在意的女人就是她,否則她一定會追問下去。
“你凡事都要追根究底嗎?”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我保留一點小秘密好不好?有些傷心的事,我不想提。”
聞言,她閉上了嘴。
沒錯,就算那個女人曾經是他的心上人,那也都是過去式了,她何必再追問下去?
她根本沒必要揭開他的舊傷,他們之間有的是現在和未來,只要他心繫於她就已經足夠了。
帶着些許的歉意,程瑤瑤捧着他的臉,印上一吻。她的動作顯然刺激了他。
他拉下她輕薄的睡衣,露出她一身白嫩的肌膚。
“你為什麼這麼漂亮,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你……”他的吻熟練地滑過她的背脊。
“別……”他的鬍子弄得她又痛又癢,也讓她咯咯嬌笑地拚命閃躲,“輕、輕一點,你別那麼用力……啊……”
她嬌嫩的身子總讓他又愛又憐,情不自禁時難免會力道失控地在她的雪膚上烙下淡淡紅痕。
“輕一點好嗎?”她抱怨道:“你把我吻成這樣,我怎麼穿露背裝?現在是夏天耶!”
“誰教你生得這麼美,教我想不吻你都不行……”他故意地吸吮着她白玉般的頸項,在上頭烙下粉紅色的印記。
等了這麼久他才咬到這顆小蘋果,要是不多咬幾下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好壞!”她笑着推開他,隨即滑下他的腿間,拉起衣服翩然來到他放槍的茶几前。
“你教我開槍好不好?”她拿起桌上的槍仔細端詳一番。
“女孩子不該玩這麼危險的東西。”他走近她,拿走她手中的槍。
“重男輕女。”她不服氣地道:“你以為我喜歡這種冷冰冰的東西嗎?我是想替我父親報仇。”
聞言,他的臉色倏地變得慘白,所有的好心情頓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沉重感。
“報仇?為什麼這麼說?”他勉強擠出一絲聲音。
“其實我也是聽以前的老鄰居說的。”程瑤瑤的臉上掠過一抹憤恨,“他們說在我家出事前,好像聽到有人在吵架,隔沒多久房子就爆炸起火。所以他們懷疑可能是有人對我父親不滿,才炸掉房子害死他,或者他早就被害死了,壞人炸掉房子只是為了毀屍滅跡。”
“他們看到了什麼嗎?”聽至此,齊尚鈞已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倒是沒有。”她搖搖頭,“附近龍蛇混雜,常常有人吵架,所以誰也不會多事。”
“這樣……”他略微放下心,但卻仍舊有些不安。
“快點,你教我怎麼開槍嘛!”她撒嬌道:“就算不為了報仇,也可以防身哪!再怎麼說我現在也算是大哥的女人,怎麼可以不會開槍呢!”
這次,他沒有笑。
凝視着她半晌,他拉起她的手握住槍,“來,握緊槍托,背部挺直,眼睛要瞄準這裏……”
他開始教起她開槍的方法。
縱使他惴惴不安、縱使他滿心憂慮,他還是詳細地把一切要訣都告訴了她。
看着她眼中興奮的光芒,他的心中閃過一抹不祥的預感。
是否有一天,她會拿着槍對準他?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
那他就註定要死在自己最愛的女人手裏及最愛的這把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