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所有嘈雜的聲音在—瞬間全部退去,只剩她猶如裝了擴音器似的沉穩心跳,充斥在耳邊。
那雙東方人少見的琥珀色眸子像磁石一般地緊緊吸引住她的目光,而她只能像是一隻被催眠的小動物,動彈不得。
這麼近的距離看他,她才發現他好高大,幾乎籠罩了她整個世界。
因着太過專註於那雙美麗的眼睛,以致訌她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明的激烈情緒。
“你在害怕嗎?女孩!”
他的嗓音比她想像中的更好聽,如同一波一波敲擊到岸邊的海浪,徐緩沉穩。
他的笑容是如此地和煦溫暖,方才乍現的激光彷彿不曾存在過,韓雪雁幾乎要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對不起。”某種狼狽的情緒忽地浮現,她低下頭飛快地說著,就想繞過他離開。
她怎麼會如此忘我地盯着一個男人看呢?
從未曾料想過會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再次看見他,—想起他有可能看見她在“破壞公物”,她就恨不得躲進暗無天日的地洞,永不再出來。
“沒關係!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情緒反應。”岳烈日聳肩微笑,仍首堵在門口,沒有讓她離去的打算。
他心中隱約感覺到,若就這樣放她走了,此生只怕就再也難以找到她了,而他不願有這樣的結果。
就算是要用盡一切的手段,他都不會輕易地放她離開的,絕不!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韓雪雁總覺得她彷彿看見了在岳烈日身後張揚的黑色羽翼,縱使他臉上有着光明天使的微笑。
然而,雖是如此,他的豈語卻如同滴在白色絹布上的顏料,一點一滴地在她心底泛開,滲透。
“對不起……”她還是只能重複道歉的言語,因着他過度善體人意的態度而自覺羞赧。
這個男人……會是不—樣的嗎?和其他學音樂的男人比起來?
韓雪雁有些訝異地發現,才短短的兩次會面,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就已經搖撼了她長久以來深根蒂固的偏見。
這是為什麼?
她真的不懂!
但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只想逃!。
勇敢地抬起心型臉蛋,她直視着岳烈日那對閃着邪魅的琥珀色眼眸,正想開口請他讓開給地—條出路時,他出聲了。
“你也是來參加甄選的嗎?”他不記得有看見她的名字。
那麼,就該是陪朋友來的嘍!
如果能查出她朋友是誰,或許也可以拿來“利用”。
岳烈日不着痕迹地勾着薄唇笑了。
“不。”韓雪雁的眼神凍結了起來,簡單的否認,生怕他會認出她是誰。
沒錯!她父親的確是過氣了—段時間,但在樂壇若有的七年以上貲歷的,要認出她也不是難事。
“喔?我還以為你是名指揮家韓軒的女兒呢!”岳烈日看見她陡然沉了—張俏瞼,旋即轉了語鋒,“看來是我認錯了。”她在排斥有人提到她父親的名字?為什麼?
不侍他細想,韓雪雁就壓低了帽詹,繃緊聲調疽:“對不起!我還有事。”
她很不願意再有人把她和占典樂界聯想在一起,她只想脫離這個圈子,遠離所有認識她父親的人!
“有沒有興趣當我的特別助理?”
他在韓雪雁低着頭快速通過他身旁時,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問了。
她的腳步猛然一頓,瞪大了—雙深咖啡色的眼,不可思議地別過頭堅向岳烈日,與他詭譎邪魅的目光對鎖。
“因為我像是某某人的女兒嗎?”向來心緒鮮少有波動的韓雪雅有些惱怒地問。
連她自己也很訝異,她居然會因此而生氣。
她不該……讓任何事來影響她的。
岳烈日勾起了薄唇,對她的怒氣一點也不在意,“你認為我會花錢買‘名牌’來跟自己過不去嗎?”
韓雪雁狐疑地蹙起子彎彎秀眉,不明白怎麼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如此輕易地說服了她?
“沒關係!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可以慢慢等。”岳烈日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她手中。
名片上清楚地印着“風格藝術學院教務長”的頭銜。
他看來不會超過三十歲呀!怎麼就已經是蘋學校的教務長了?
“曄皓!你好好地聽我說!”
向若蘋的甜嗓插入了韓雪雁的思考之中。
“你在這裏大呼小叫,是存心要我難看是不是?”
推高了細金邊的眼鏡,高暉皓不耐煩地說著,現線正巧掃向韓雪雁的方向,似乎訝異着宿敵的身邊伴着女友的好友。
“教務長……”向若蘋也看見了他們,低呼了—聲,想和身旁的男人保持距離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該回去評審席了。”岳烈日大大方方地享受着高暉皓的窘態,對着韓雪雁道:“我會等你的。”
等?!
另外兩個人的疑惑目光馬上投注在韓雪雁的身上。
心中均是不解,向來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何時也會用這麼溫和的態度對待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遠太教人匪夷所思了!
“你另請高明吧!我是音痴。”韓雪雁深深地看了岳烈日一眼,冷淡的語調像是在敘述旁人的事。
他的邀請很令人心動,他這個人本身對她的吸引力也夠大,幾乎已經打破了一座長久以來在她心中堅固的營壘,那是她對學音樂的男人的偏見。
問題是,那樣強大的顛覆力同樣的也令她恐懼。
“相信音樂家的直覺。”岳烈日微笑着,只是簡單地解釋完,轉身走開。
高暉皓以深思的目光看了看岳烈日,再看了看韓雪雁,抿起了唇瓣,提着裝有小提琴的盒子預備離去。
“暉皓!我們還沒有……”向若蘋看見他要離開了,趕忙一個箭步地衝上前去攔住他。
“我知道,你要說小孩的事嘛!”高暉皓斯文儒雅的氣質仍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他的笑意卻禮貌得過分虛假,“那又如何呢?”
向若蘋心底猛然一揪,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你能證明那一定是我的嗎?你能上我的床,難道不能上其他人的床嗎?”他笑意很溫和,卻溫和得過分殘酷。
她靠上了牆壁,修長的手指抓着心口,覺得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企圖扼死她!
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無法在這個男人的服底,找到任何對她的愛戀,怎麼會這樣……
“和你們這種小女生玩愛情遊戲真是浪費時間!”
高暉皓微笑地說完,正想轉身離去時,—本樂理書砸了過來,正中他面側的牆壁上。
“雪!”
向若蘋驚叫着,高暉皓回過頭去,揖才看見韓雪雁手中還拿着另—本從身後的琴室中拿出來的《鋼琴小品集》,眼神冷冽地盯視着地。
“雪!你不可以這樣!”向若蘋緊張地走向高暉皓,“你沒事吧!”
“哼!”高暉皓拍開向若蘋因擔憂而伸過來的手,冷哼了—聲,轉身離去。
“暉皓!”向若蘋叫不住高暉皓,旋過身來怨毒地瞪規着韓雪雁,“都是你把他氣走了啦!”
韓雪雁把手中的琴譜放回琴室中,不置一詞。
“你不要不說話啊!”向若蘋忿忿地控訴。
韓雪雁抬頭看她,眸光仍是冷的。“不要找我出氣。”她語罷,就走出了向若蘋的視線之外。
以前,她不交朋友,是因為不能交。
父親長時間在外奔波,她也必須跟着四處跑,所以有時一個地方她待不到三個月就必須離開。
如果得到即代表要失去,那她寧可不要。
而現在……
現在……
***
“怎麼,你和小蘋吵架了嗎?為什麼她不願意來演唱?”
二十二歲的和郁瑋搖着玻璃杯中的琴酒,很不文雅地靠在吧枱上看着韓雪雁。
雖然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和郁瑋卻連半點學音樂的女孩所該有的氣質都沒有,不拘小節又有性子,講話常不顧後果,而她也常以“反正是事實”一詞帶過,所以她就理直氣壯地繼續下去了。
韓雪雁啜着檸檬汁,沒有回話的打算。
若是郁璋再追問下去,她可能會直接離開。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莫名其妙地被人家辭掉了。
她生性沉默寡言,人家叫她不用再去上班,她也不會問為什麼,這散費拿了就乾脆地走人。
無緣無故地被別人當成出氣筒,又毫無
理由地被人炒魷魚,由於生活費沒有來源,所以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是,她又不想成就岳烈日那音樂家的直覺,到季節之歌去工作,和整堆的樂器整天在一起!
最近她總是作那個夢,夢見一個個頭小小的男孩跑來告訴她,她的父親是怎樣地為了爬到那個地位,害死了小男孩的家人。
而那雙指控般的琥珀色眸子,夜夜成了令她驚醒的惡夢……
琥珀色的眼睛?!
韓雪雁像是腦中閃現了什麼,心底猛然一晾。
“雪!小蘋今天不來,你代替她玩Keyboard好不好?!”
和郁瑋的聲音阻斷了她的思緒,將她拉回現實。
“不好!”韓雪雁想也不想地拒絕。
“為什麼嘛,你鋼琴彈得很好哇!”和郁瑋睜着一雙漂亮的鳳眼說。
只有和郁瑋知道,韓雪雁的母親是知名的鋼琴演奏家,因為和郁瑋很小的時候曾和她學過鋼琴。
不過,她答應了韓雪雁絕不說出去,否則她的樂團就等着去另找主唱。
“郁璋!”韓雪雁冷淡地喚了一聲。
“什麼?”和郁瑋滿心期待她會改變心意。
“別再提了。”她淡掃了和郁瑋一眼,冷颶颼的目光讓和郁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為什麼不能提?刻意埋沒自己的才華不好吧!”
一道輕快的男高音插入了冷空氣之中,接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出現在她們的眼前。
“哈羅!初次見面,我是岳行雲;這位呢,”岳行雲把猶隱沒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形拉出來,“是我們岳家的老二岳烈日!”
“執行長和教務長?”和郁瑋—口酒汁差點噴出來。
居然會在演唱現場碰見平時只能在教學錄影帶上瞻仰的偶像,和郁瑋直覺得消化不良。
“不介意我們坐下嗎?”岳烈日直規着韓雪雁問,依舊是那派高貴優雅的翩翩風采。
不待韓雪雁開口,和郁瑋愴着說話了,“請坐,請坐!阿保!快來招待貴客!”她扭頭朝正在忙碌的酒保朗聲叫道。
“兩位看來還未成年吧!可以喝酒了嗎?”岳行雲苦着臉,瞄了瞄和郁瑋酒杯中的液體。
“呃,我是大學部四年級,雪她也二十了。”和郁瑋有些擔心會被看成是不良少女。
被當成是少女是很高興啦!但若加上不良,可能感覺就不是那麼好了。
“什麼?都比我大?”岳行雲—臉大受刺激的樣子。
“執行長不滿二十嗎?”看不出來耶!她還以為他起碼有二十五了。
“是那麼剛好差一歲。”真是他心頭永遠的痛啊!
由於岳朝曦有些不放心,們岳烈口會對韓雪雁做出什麼事,才會叫岳行雲跟着來。
岳行雲的確也嗅到了一絲不對勁,老二對韓雪雁太客氣了,客氣到……似乎是有陰謀似的,可是,他能做什麼嘛!
“來演唱的嗎?”
岳烈日平穩的語調傳來,岳行雲的瞳光趕忙追向他。
“呃,這個……”和郁瑋有些尷尬地直瞄着韓雪雁,但她卻老神在在地喝着自己的檸檬汁,一點也沒把這兩位“名人”給放在眼裏。
“你是弦樂組的?”岳烈日的目光轉向和郁瑋的結他。
“呃……是!”碰見偶像,一向大而化之的和郁瑋也洒脫不起來。
“唱什麼?”他又問。
“玫……玫瑰情吻……”和郁瑋知道有些古典樂考把流行音樂當成靡靡之音,一點也瞧不起流行樂。
她不知道教務長是不是也是如此?因為他的表情太過高深莫測丁,讓人根本無從了解他的想法。
“我可以參加你們嗎?”沒想到岳烈日在沉默許久之後,居然會這麼問。
“咦?”
三雙眼睛同時詫異地看着岳烈日,韓雪雁雖然不像岳行雲及和郁瑋那般地發出驚叫,但她的確也很吃驚。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紆尊降貴地和她們這種小人物—起唱這種小舞台的表演?
根本和他的身分不配呀!
自岳烈日說要請她替他工作之後,韓雪雁曾去找了一些和他有關的資料。
二十七歲的他是被知名指揮家伯恩斯坦喻為“二十世紀末李斯特”的音樂鬼才。
李斯特是和鋼琴詩人蕭邦相提並論的一個鋼琴家,不但創作音樂,還發明了“交響詩”。
能被封為“二十世紀末李斯特”,可見岳烈日的卓越成就了。
只是,像他那樣的人,為什麼會……
韓雪雁發現,他令她迷惑的事物愈來愈多,佔據她內心的時間也愈來愈長了。
“不可以嗎?”他笑容可掬地問道。
“哎!我們這麼突然地要求人家,人家當然會為難嘍!”岳行雲打了個冷顫,故作輕鬆地道:“下次吧,老二。”
太可怕了!岳行雲從未想過老二可以為了他要達成的目的做到這種地步,不顧—切,甚至連傲氣也能被他吞下!
“我們的Keyboarder今天不會來,你代替她吧!”韓雪雁咬碎了最後—塊冰塊,站起身來說道。
“咦?”和郁瑋被韓雪雁的回答給駭了—跳。
她明明記得,雪是標準的“生人勿近”呀!
連素有“冰山”之稱的雪,也逃不了教務長的魅力嗎?
“那,我只好配配Bass和Dmm嘍!”岳行雲萬分無奈地說著。
“沒人強迫你,行雲!”岳烈日別過頭,“溫和”地微笑着。
“不不不,我很樂意,非常樂意,請不要懷疑我的誠意!”岳行雲連忙堆出笑臉。
“時間到了。”韓雪雁丟下一句,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岳烈日起身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淹沒在過大黑衣服之下的纖細背影,他的眼中有着難解的光芒。
***
“沒想到教務長的爵土鋼琴彈得那麼捧!”
和郁瑋眼中崇拜的光芒比星星更明亮,和少女漫畫有得拼。
岳烈日淺笑着,“你挑主唱的眼光也不錯。”他謎樣的目光投向韓雪雁。
她的歌聲如同緩綬流過的水波,溫和平穩,雖有表情,卻沒有感情。
“這是當然!”說到歌聲很好的主唱,是和郁瑋最驕傲的事;為了得到雪,她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啊!
“但是……”
岳烈日正規說些什麼,酒保就端上了兩杯酒,不是很客氣地擺到兩個俊男的面前,“請用!”
岳烈日不在意地執起酒杯微笑着,投給酒保悲憫的一眼。
他光用眼神,就令酒保倍感屈辱,那神情再再表現着上下階層的優越感。
酒保在他的笑容下漲紅了臉,只能恨恨地瞪着岳烈日。
不是他嫉妒,個人頭上一片天,他也不需要去羨慕則人。
他只是不喜歡雪對他們毫無戒心的樣子。
這兩個人看來是如此地優秀呵!酒保有些擔心,他們會把雪帶到他們的世界去,那個和自己沒有任何交集的世界!
“只是什麼?教務長剛剛沒有說完的?”和郁瑋並沒有看出什麼暗潮洶湧,粗神經地問。
“只是像歌唱機器。”岳烈日很誠實地道。
“你憑什麼說雪唱歌像機器?”酒保簡直恕不可遏,出來替心上人出頭了。
“我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就假裝她的缺點不存在,那樣對她也是沒有幫助的。你沒聽過嗎?當面的責備強過背地的愛情。”
岳烈日對酒保的笑容,就如同是幼稚園的老師在對待小朋友。
“你——”酒保簡直氣炸了。
“沒關係,”—直保持沉默的韓雪雁終於開口了,“你說的是事實。”
“雪!”酒保不能理解,為什麼雪不生氣呢?
他真氣,氣她對這個男人這樣特別!
“如果你沒說,就自砸招牌了,如果你說好,那隻證明,你是個虛浮不實的人。”所有的語句到了韓雪雁口中,都只成了輕描淡寫的直述句。
“但是我稱讚你的嗓音,卻是出自內心的。”岳烈日不改微笑。
“對呀對呀!這點我可以證明,老二他很驕傲的,從來不輕易稱讚人喔!”岳行雲將手搭—上岳烈日的肩,“但是,老二,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流行音樂?”
他是存心扯老二的後腿沒錯,因為他看得出來韓雪雁對他岳家的老二沒啥免疫力。
但為了她好,岳行雲總覺得自己有責任“破壞”老二完美的形象。
“你和我又不是打—出生就在一起,怎麼會清楚我的喜好?”他輕鬆地擋回去。
“耶?我有聽說耶?有人傳說岳家的四兄弟其實都沒有血緣關係……難道這是真的?”和郁瑋不敢相信地問。
“是真的。”岳烈日的回答讓岳行雲的下巴差點落地,“我被爺爺收養,是他給了我‘岳烈日’這個名字讓我重新活下來。”
“老二……你說了?”怎麼可能呢?岳行雲呆怔着,這麼高傲的他,居然會在不相干的外人面前說出這些事?
他一直以為老二面對這個問題時,應該是抬高下巴,然後睥睨着問話音說,“我沒必要滿足你的好奇心”才對啊!
岳烈日所做的一切,都讓岳行雲感到冷意竄過背脊,直凍到骨了里去。
“沒關係!”他淡淡地向岳行雲微笑,目光卻是看着韓雪雁,“這是事實。”
他的話令韓雪雁的心緊緊地糾結,甚至不由自主地疼痛着;
她有着—種不可思議的衝動,想替他抹去這—切的傷痛,只希望他能不再難過。
她到底是怎麼了?
韓雪雁抬起螓首,直視着岳烈日美麗晶瑩的琥珀色眼眸,卻又看見了那抹激烈的光芒閃現他的眼底。
那抹寒光令她心驚,可是……他的笑容又顯得是如此的真誠和善,“很高興能和你們合作。”
岳烈日勾起薄唇,站了起來,“希望下次還有機會。”
他很滿意地看見韓雪雁眼底的掙扎和不舍,今天就到此為小吧!
他有預感,她會來我他的;她現在正在“失業中”不是嗎?
岳烈日擺擺手,轉身沒人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