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冤家碰頭（上）

第四章，冤家碰頭（上）

原石鎮鎮旁的一個搭涼棚歇腳的茶店。

一個穿着破舊，戴着破氈帽的少年正坐在一張靠榆樹的桌邊，他要了一壺茶，就着一個生硬的饅頭啃着。旁邊的桌上坐着幾個人，在喝着茶談着些家常。

少年一邊喝茶啃饅頭，一邊注視着周圍，可能是太餓或饅頭太硬，少年被哽着了，低低的咳嗽，他趕緊喝口茶水，以緩解。當他抬起頭來，路上來了一伙人，看着雖是江湖人，但打扮各色，像是多個門派同行，使的武器也千差萬別，個個模樣怪異兇悍。

少年立即拉下破氈帽，低下頭，眼睛斜斜注意着那伙人。

這夥人徑直進了涼棚，叫囔道：“喂，老頭，快給爺倒上茶來，都他媽渴死了。”也不等那個賣茶的老頭上來招待，紛紛坐下。

那個賣茶的老頭見是一夥拿刀拿劍的，慌了，趕忙將燒好的茶水提了兩壺上來。

“哎，老頭，好不識趣，爺幾個光臨你這破茶棚，就光是這茶水呀。”一個扛刀的漢子叫道，指了指茶壺。

老頭低頭哈腰：“是，大爺，小棚多謝大爺們了，小老兒這就給大爺準備一碟小菜。”

“嗯，這還像話，快呀，大爺們吃喝了，還要趕路，找那個臭小子。”

榆樹旁桌邊的少年聽到這裏，把頭低得更下去，他猜出那個人口中的那個“臭小子”，多半是自己。

只聽另一個人說：“操，那小子像個鬼似的，聽說各路人馬都在拿他，但是都拿不住他，都讓他逃了。”

“呵，”一個瘦臉人輕笑一聲，“那是那些人膿包，趕明兒讓我遇上，看他能逃得過我這利劍。”說罷手中一揚，一把青色寶劍響出純金屬的聲音。

“青客俠，你的這把劍對付那小子自是綽綽有餘。”對面坐着的一個道士說道。這道士一身道服，留着一把山羊鬍，頭上卻像小孩一樣纏着幾個小鷲，乍眼一瞧，特顯怪異。

那個瘦臉的青客俠仍是輕笑，道：“長白道人的‘追佛命’，也是狠辣的絕招呀。”

長白道人回贈：“彼此彼此。”

“要我看，咱們遇上了，別管他理不理的，上去就一刀，砍殺了結，看那小子還怎麼逃。”說話的是一個臉上橫肉堆積的大漢，臂膀粗圓，將一把彷彿是殺豬的刀橫釘在桌上。

那個長白道人鄙視的笑道：“莽夫之言，就憑你那殺豬刀，行嗎？人家王字招牌的人都着了道呢。”

那個大漢一拳擂在桌上，震得桌子劇烈抖動，粗聲道：“老子才不管啥，我這可是‘閹刀’，多少跟老子作對的人都死在這把刀下，死前，老子還得閹了他，讓他做個太監去見閻王，嘿嘿。”

那邊幾個人談着，這邊少年聽着，微微訝異。雖然他的江湖閱歷不深，可是對於江湖的大小成名人物還是知道一些的。剛才那個大漢是江湖人稱“閹刀”的刀俎王，他的閹刀一尺半，像是殺豬刀，就是這把殺豬刀，曾經將多少江湖人剁了命根，讓其痛苦死掉。還有那個有些斯文的長白道人，他手上僅有一串佛珠，在不知道他的人眼裏，他可說是慈眉善目了，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握着佛珠的道人，用殺人如麻來形容，毫不為過。他那串佛珠便是一件利器，人稱“追佛命”，顧名思義，他的佛珠可以把佛的命追上殺掉，那麼人呢，不言而喻了。江湖上都叫他長白老妖。而那個瘦臉的青客俠，自稱是一個不受門派限制的俠客，使的是青劍，成名劍招“一線天”，與王字招牌的那個李豐不相伯仲，但是青客俠自我評價，比李豐劍法強，人格上要高於他。除此，還有幾個江湖人，也是不可小瞧的角色，不過這夥人中，還是這三個人物最厲害。

所以，少年不得不緊緊盯着他們，而又處處防着，小心隱蔽，生怕路出馬腳，讓這夥人瞧見。同時他思量起來，如何脫身，如果現在付錢走人，必然會引來他們的注意。這些久經江湖的人，觀察與嗅覺何其敏銳，他必須趁他們粗心的時候走掉。

“老頭，你這花生米還蠻地道的嘛，伺候好了爺幾個，下次爺們還來。”只聽那扛刀的漢子說道。

那個賣茶的老頭諾諾的點頭，低着腰迴避。

“昨天聽得那幫土匪說見過那小子，後來王字招牌也追去了，可是吃了虧，李豐被不明人物阻攔，使那小子得以逃生。”長白老妖簡短敘述着。

青客俠不屑道：“那個王字招牌有啥了不起，同樣是窩囊廢，那個李豐更是浪得虛名，連個小子都拿不住，哼，太失了他王字招牌第一高手的身份。”

“呵呵，青客俠敢情是想跟他比一場。”長白老妖道。

青客俠仍是不屑：“李豐配嗎，我的青劍還不至於看得起他。”

“你們都他媽客氣，趕上我的閹刀，二話不說，先閹了，后是結果了他。”刀俎王呼嚕嚕喝着茶水說。

二人不理刀俎王，長白老妖道：“依照各個江湖幫派得到的最新消息，那個小子有可能在這附近，我們得全力追找，比其它人先下手。金瑪瑙就是我們的了。”

一提到金瑪瑙，所有人精神一震，好像那是一道興奮劑。

青客俠挽着青劍說道：“奪取金瑪瑙當然是重要的，但是那小子身上還有一件寶貝。據我安排的眼線探知，那小子使用的劍器是九絕劍。”

“九絕劍！”所有人又是一驚。

“是的，九絕劍，絕劍門的九絕劍。”青客俠像怕別人聽見，放低聲音說。

刀俎王震高聲音說：“媽的，九絕劍是所有使劍的人夢想得到的絕好的寶劍呢。有了九絕劍，這個江湖都***聽我的了。”說后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