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睜開了眼,慢慢地醒了過來。
老天!我竟然餓昏了頭。
那老頭子還真是吃子秤砣鐵了心,不管我死活。
嗚……他到底還沒有沒人性啊?
倏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接着是敲門聲。
叩!叩!
可惡!這個傢伙是白痴嗎?明知道我是被反鎖在裏頭還敲門。
“對不起,少爺!”一個女聲歉然地道:“這門是反鎖的,我立刻去拿鑰匙,”
少爺?啊!難道是少非?
我一個箭步來到門后,輕聲說:“少非,是你嗎?”
“老姐!”他抵着門板。“你怎麼像犯人一樣被關在裏面?”
“先別說了,那個女傭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解地問。
他才剛說完,那個女傭果然拿着鑰匙來到門外。
“少爺,請您進去之後勸小姐多少吃一點,否則像地這麼瘦弱很快就會支撐不住而病倒。”
瘦弱……我皺着眉,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會嗎?
捫心自問,我這幾天的確是”減肥”成功,但也不至於到病倒的地步吧!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說。
“是!”
等那女人離去之後,少非才拿起鑰匙將鎖打開。
“少非……”我一見着他,便忍不住淚如雨下地撲進他的懷裏。“我好想你哦!”
“哇!你怎麼瘦成這樣?要是任大哥看到,不心疼死才怪。”他大驚小怪地嚷着。
我摸摸自己削瘦的臉頰笑道:“是瘦了點,不過能博取同情就值得。”
“要是外公不來看你,就算你餓死了。他山不知道,”
“不可能的。”我拿起少非帶來的食物,用力地咬子一口。
“看看你,餓成這樣……”
我喝了一口茶。“沒辦法,我不信任其他人,幸好你來了。”
“怎麼說?有人要害你嗎?”他一臉嚴肅地看着我。
“不是啦!”我搖搖頭。“我怕外公在食物里下藥,讓我胡里糊塗聽了他的話,那我豈不就永無翻身之日?”
他點點頭:“說的也是!”
“不過,那些都無所謂了。現在你既然來了就會幫我脫離苦海。”
“你想回去?”少非試探地問道。
我咬着唇,搖搖頭。“我必須先到意大利去辦一件事。”
“你知道嗎?有個人發生了意外……”他欲言又止地說。
“誰發生意外?”聽了他的話.我的心撲通撲通地猛跳,充塞着不安與焦慮。
“這……教我怎麼講呢?”他瞄了我一眼后,轉過身背對着我,“你有重要的事要去辦,如果告訴你誰發生了意外反而會耽擱要事,那就不好了?”
我轉過他的身子,急躁地問道:“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快告訴我啊!”
“任大哥他……”
“他怎樣了?”我扯着他的衣領,
“你離開后,他就生了一場病,現在還昏迷不醒。”
我放開他,“你耍我啊!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
“我也不清楚,季婷說他每天都坐在高台上等你,後來淋了一晚的雨。而且他在昏迷中,還一直喃喃叫着你的名字呢!”
“別開玩笑了。”嘴裏雖這麼說.但我的心卻開始慌亂了起來,希望他不是真的有事。
“是真的!”少非認真且嚴肅地注視着我。
“那……他現在怎樣了?”我半信半疑地問。
少非按着我的肩,“現在只有你能救他。”
“怎麼救?”我不解地道。
“他心裏只想着你,你如果出現在他身邊,對他來一段愛的呼喚,他一定能感應到而清醒過來的?”
“可我逃不出去啊!”
“你以為我是來幹嗎的?當然是來幫你的!”奇怪,他這一次為什麼答應得這麼快?我狐疑地看着他。
“別再猶豫了,就使用偽裝術吧!我扮成你,你扮成我,鞋子穿高一點不就成了?不是太熟的人一定不會發現的。”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暫時也想不出較好的辦法,只好聽少非的了。
“這裏有把剪刀和鞋子。”他從帶來的袋子中取出一把剪刀和一雙鞋子。
鞋子的用途我當然知道。但是剪刀呢?是用來做什麼的?莫非要我自殺不成……
他見我瞪大眼睛,不疾不徐地道:“老姐,別緊張!我只不過是要你把那頭烏黑亮麗、毫無分叉的長發喀喳而已。”
哇拷!我的寶貝頭髮豈能說剪就剪?
”不要:”我立即回絕,
“那算了,你就繼續待在這兒等着參加繼承大典吧廠他轉身朝房門的方向走去。
這怎麼行呢?我急忙地扯住少非的衣角,緊閉眼睛、抱着忍痛割發的決心說:
“你剪吧!”
他望着我,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這才乖嘛!”
一小時后,我和少非看着鏡子,只見在鏡內映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和相同的髮型。
“簡直太像了。”少非不禁嘆道、
廢話!別忘了我們是雙胞胎。
“快換衣眼,不然會被發現的。”說完,我們又匆忙地換了衣服。
※※※
哈!太帥了,到目前為止都沒被發現。我得意地走着,邊東張西望。
“咻——”
突然一道閃光朝我飛來,幸好我及時發現,頭稍微偏了一下,差那麼一點點就被射中。那東西掠過我,射中我身後的樹榦。
天啊!是誰在玩這種遊戲,實在太危險了。我轉身望着插入樹榦中的東西——
手裏劍!糟糕,莫非我的身份被人發現了?
“少爺的身手果然進步了不少。”一個低沉有磁性的男聲在我背後響起。
好……耳熟的聲音。
那男人走到我眼前。“好久不見了,少爺!”
完了,是外公的律師——大東直樹,也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男人?
“好久不見。”我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小姐她有吃東西嗎?”
喲!還挺關心我的嘛!“有。”我應了一聲,話還是不要太多,以免露出馬腳。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只信任你一個人。”大東直樹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現在的我也開始相信宇凡了。
“我還有事要辦。”我匆匆地說道。不快溜的話,鐵定會被他發現。
“要我陪你嗎?”他微笑,
“不需要。”我回絕他的好意。“還有,以後請不要再玩危險的遊戲。”
他眯起眼睛,笑容中帶有幾分疑慮。
“你的脾氣真像思雅小姐。”
我心頭一驚,“我們是雙胞胎嘛!”他該不會看出什麼破綻了吧?
“剛才見你進步不少,我想和你比劃比劃。”
下挑戰書啊!誰怕誰!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沒問題,不過我目前還有事,改天吧!”還是先溜為妙。
“不,現在!”
開玩笑,我才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和你比劃呢!“呃……為什麼?”我想我現在的笑容一定非常僵硬。
他揚起一道眉。“因為我怕你逃掉啊!思雅小姐。”
果然被直樹識破了。看來只好跟他硬拼噦!
“好,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我跳到樹上。
“你必須先追到我。”
說完,我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想逃……沒這麼簡單。”他立刻追了上來。
“你……”可惡!還真死纏着我不放呢!我從腰帶中掏出手裏劍朝他射出,再使用遁術中的煙霧遁——
霎時,一陣煙霧四起,我趁着煙霧未散時迅速逃走。
跑了半小時后,我喘着氣在林子裏停了下來。“應該沒追上來吧!”
“是嗎?”忽然從我的頭頂上端冒出一句話。
可恨啊!他的忍術實在進步不少。
我仰頭瞪着他。“外公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為他賣命。”
“他對我有養育之恩、”
真是愚孝,一點也不懂得變通—我笑了笑,說:“好吧!要我跟你回去可以,不過得看你的本領。”我自腰際抽出一把從江戶時代所流傳下來的流月刀。
“流月刀!”他粲然一笑。“玩真的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東直樹收起笑臉,自背後抽出一把極為鋒利的劍。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厲害,還是我的流月刀強。”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好個狂妄的小子!我胸中的鬥志全因他那句囂張自信的大話而燃燒了起來?
一場龍爭虎鬥於焉展開——
就在他一波波的攻勢下,我也一一地拆招,正當我們打得難分難解時,卻猛然想起我還有一項絕招尚未使用。嘿嘿!死直樹你就認命吧!
我在他一劍落下時,故意放水,讓他砍傷我。
“啊——”那一劍直落在我的手臂上,鮮血一滴滴地流出。
“思雅……”他神色緊張地收回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突然停了來?”
趁他急忙向我走過來時,我順手向他投出幾顆催淚彈,而在同時我也趕緊捂住口鼻逃開。
“咳!咳!”他眼淚直流且不停地猛咳嗽,“你好詐!”
而我早就跑得遠遠的了,我掩嘴笑着大叫道:”彼此、彼此啦!”
誰教你笨嘛!喔呵呵!
※※※
凝視着臉色蒼白、直冒冷汗的宇凡,我心裏覺得好難過,沒想到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他竟將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搞成這樣值得嗎?
我伸手觸摸他那發燙的額頭.再次替他把脈-看來他如果再不清醒,繼續高燒不退,那可就麻煩了,不但會轉為肺炎,甚至會危及到性命。
“字凡高燒不退已經三天了。”季婷淚眼汪汪地看着我,“雖然醫生替他打了退燒針,但他始終沒醒過。”
我伸手輕撫着他那張俊美卻眉頭深鎖的臉龐,低聲輕喃道:“凡……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他依舊緊閉着雙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
“你別不說話好不好?我知道我不該不告而別,都是我不好!”我努力控制即將滑落的淚水。
望着他蒼白的臉色,我終於難掩心中的悲痛,淚水紛紛滑落臉頰。
“好吧!你就繼續像這樣躺在病床上,一輩子都不要醒來廠我沮喪地放聲大吼。
季婷走到我身後,伸出雙手攬着我的肩安慰道:“別這樣,思雅……大家都很傷心難過,而宇凡最想見的人就是你,如果連你都放棄他,那教我們如何是好?”
“思雅……”此時,宇凡突然虛弱地呢喃道,
見字凡喚了我的名字,我興奮地握着他的手,“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他緩慢地睜開眼睛,氣息微弱地微笑道:“你終於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我用力地點頭。
季婷見字凡清醒,高興地說:“我去告訴任伯母宇凡醒了,你們慢慢聊。”語畢,她隨即退出了房間。
我看着他,伸手撥開他額際的髮絲:“幸好你沒事,否則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別說傻話了。咳!咳!”他掩嘴咳了幾聲?
“你才剛醒來,先不要說太多的話。”
我才要起身,他便馬上拉住了我的手,“別走——”他眼帶乞求地望着我:
我咧嘴而笑;“我只是去拿葯,一下就回來。”
他搖頭堅持說:“不,我不需要葯,我只要你啊!”
“你別任性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還是不放手。
“你還在發燒耶!”我想要把手抽回,他卻握得更緊。
面對他的拗脾氣,我實在無可奈何。“好吧!我答應你永遠留在你身邊。不過,先決條件是你必須治好你的病。”我必須先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聽了這句話,他才面露微笑地道:“真的?”
”是真的!”我點了點頭,主動抱住他.在他的耳畔低聲呢喃:“其實,我在京都時也一直想着你,可是我被外公軟禁,出不了房門。”
“你知道嗎?”他將我摟得更緊,好像怕我再度消失似的。“沒有你的日子,我真想一死了之。”
“我不要你死——”不知不覺中,淚水竟從眼眶裏溢了出來。
“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我頓了一下,並沒回答他的話。我竟然被愛情沖昏了頭,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
“你怎麼了?”字凡見我不語,擰着眉頭問道。
可以說嗎?我可以直接告訴他,我必須要離開他一陣子嗎?
看着他深情的眼神,我居然開不了口。“沒有……”我敷衍地搖搖頭。“我去拿葯給你服用,”
“好!”
離開字凡的房間后,我來到廚房,將遠從日本帶回的葯汁倒人碗中。
“思雅——”
我猛然旋身,看着身後的季婷。
“你不會再離開了吧?”她問。
“這……”我輕嘆了一聲。“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並不想瞞着你。”
“什麼意思?”
“我只不過暫時回來見你們一面,明天就要前往意大利去找我小舅。”望着季婷的瞪視,我還是必須把話說完。“別恨我!這是情非得已的,我逃走一事,一旦被他們發現,他們會馬上派人來抓我回去:”
“那你要怎麼辦?”
“去意大利將我小舅帶回日本。”只有把小舅押回日本,讓他繼承外公的位子,我才不必老是被那老頭子煩得要死。
“他在哪兒你知道嗎?”
我點頭道:“我知道,上回他寄明信片給我時,是在意大利,我相信他不會這麼快就離開。”
“那他知道嗎?”她指的是宇凡。
“我怎麼可能告訴他。”我捧起裝葯汁的碗,碗中映出我愁眉不展的表情。“依他目前的狀況,我很難開口。”
“你又要演一場失蹤記?”季婷蹙眉道。
“我不曉得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到他的心。”
“老實向他說明,他會體諒你的苦衷的。”她回答。
我搖頭嘆道:“沒用的!剛才你沒見到他的情況。”
季婷看着我,“是啊!如果你再度失蹤,不知他會變成怎樣。這一次我們原本是計劃好讓他裝病騙你回來,卻沒想到他會真的病倒。”
“我知道,但是只有找到我小舅,我才有可能和字凡在一起。”
“你這一走要多久?”季婷低下頭,無奈地說。
“幸運的話幾天就能回來。”
“那……不幸的話呢?”
“如果不幸,有可能花上幾年的時間吧!”
季婷按着我的肩膀。“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找不到你小舅,我希你也一定要回來。”
“會的,我會回來。”我點點頭,承諾道:
“至於宇凡方面,我會替你向他說明。”
我點點頭,激動地流下淚,哽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謝謝……謝謝你!婷。”
她搖頭。“趕快拿葯去給他,以免他起疑心,到時你就走不了了。”
“嗯!謝謝……”
“傻瓜!”季婷拿出手帕,拭去我臉上的淚痕。“快去吧!”
回到房間,宇凡已起身坐在沙發上等我。
“一進門,你的眼光就直盯着我看.感覺好奇怪。”
我把葯汁吹涼,再遞到他的手上。
“我發覺你真的好美。”他捧起碗喝了一口葯汁,卻皺着眉道:“好苦——”
“良藥苦口啊!”我替他倒了杯清水,讓他把口中的苦味沖淡。
“你答應我要永遠待在我身邊.對不對廠他突然低下頭問道。
“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因為我心裏非常不安,總覺得你似乎又要離我而去,”
這次換我啞口無言了,對他,我實在有太多太多歉意。
“凡——”我緊緊地抱住他,“對不起,我讓你太沒安全感了。”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地點住我的唇。
“不,是我的錯。”他眼神灼亮地俯視着我。“我應該信任你對我許下的諾言?”
對不起……字凡,是我對不起你……
此時,淚水又奪眶而出,我趕緊伸手抹去,最近我似乎變得很愛哭、很容易落淚!
“你怎麼哭了?”他心疼地道。
“沒……沒有……”不知為什麼的,眼淚就是停不了。
宇凡溫柔地一一吻去我臉上的淚珠。“你是我的寶貝,你哭了我會很傷心。”
“你會……永遠愛我嗎?”我在他耳邊低語道。
“我當然會永遠愛你啊!傻瓜?”
謝謝,希望你能如你所說的話——永不變心。
※※※
旭日尚未東升,我便起床收拾行囊,匆匆走出門外,卻看見季婷等在那兒。
我訝異地看着她,“婷,你怎麼會在這兒?”
“讓我送你一程如何?”地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逕自提起我的行李箱。
“不用了。”我謝絕她的好意,卻見她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別哭!否則就不吉利了,即將上飛機的人最怕送行的人哭泣。”
“對……對不起!”她忍住即將滑落的淚水,吸吸鼻子。
“你不用道歉,反過來我還要向你道謝呢!”
她搖頭,嘆了口氣才問道:“你在哪個機場搭機?搭幾點的班機?”
我不解地注視着她。“你問這幹嗎?我不是說不用你送了嗎?”
“這……”她吞吞吐吐了牛天,卻說不出話來,
見她似乎有口難言,不禁令我起了疑心。
“舊機場,十二點半的飛機。”我原本的確是打算在新機場搭機,可是又擔心外公他們會在那個地方守株待兔,只好臨時更改到舊機場搭機往香港后再轉機。
為了不讓季婷有機會告訴宇凡,我不打算告訴她實情。
季婷似乎鬆了一口氣,“祝你早日找到你小舅,出希望你早點回來。”
謝謝!我向她頷首微笑,在心裏說道。
你的祝福以及宇凡對我的愛將是我最大的原動力。
※※※
送走思雅后,季婷開着父親的車匆促地來到任家,急忙拍着門板。“快開門呀!宇凡。”她心急如焚地叫道。
任宇凡聽見她的聲音,也勉強抱病起床開門。“小婷,這麼早有事嗎?”
“快沒時間了!”她不由分說地拉着他上車,快速地開着車往山下去。
“怎麼回事?”任宇凡莫名其妙地問、
“思雅今早就要到意大利去了。”季婷—邊開着車,一邊說道?
“為什麼你到現在才告訴我?”任宇凡一驚,激動地吼道。
“她有說不出的苦衷。”季婷頓了一下,又說:“可是我想了想,如果我真的不阻止她,讓她這麼離去的話,那麼她就有可能這樣一去不回。”
“謝謝你告訴我。”
任宇凡將指尖伸入髮絲中,煩躁地耙梳着頭髮,只覺胸口一陣陣的刺痛襲了上來。他相信她一定是愛自己的,她的心裏一定有他的存在。只是……她為什麼總要逃離他的愛呢?
任宇凡望着窗外。一顆心彷彿高懸着,只希望時間來得及,這一回他要緊緊地將她圈在懷裏。再也不讓她逃離,不論她有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