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已經被逼得無路可退的沈靜仍只是不斷搖頭,淚流滿面。
“如果不愛我,你為什麼甘心讓我抱你?如果不要我,為什麼不拒絕我?”
“我恨你!我恨你這樣逼我……你別再說了好不好…
如果她能承認自己的心裏早已有他,她也不必這麼痛苦又矛盾!
“你已經不能沒有我……既然如此,又何苦這樣折磨彼此?靜,我愛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我全部都明白!可是你可曾顧慮到我的想法?明知道這樣的情感是錯誤的,我還是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你……現在你滿意了吧?!”
承認愛他又怎樣?她的自尊根本不允許她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啊!
“靜,承認自己的心並不可恥。最重要的是我愛你,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真的好愛她,愛到什麼都可以不要,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丟棄——
“我不想承認自己的心啊……”她怕自己一旦承認了,就會陷入情感的桎梏,再也無法自由,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
“靜,我可以用我的愛向你保證,我心裏只有你……即使你拒絕我,我還是會糾纏你一輩子!”
他知道他們的相遇並不算美好,不過他相信日後兩人一定會有圓滿的結局,他保證絕對會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裏充滿笑容。
“是嗎?”她抬起淚眼看着他。
他是真的懂嗎?
懂她的矛盾、她的痛苦、和她的猶豫不決?
一輩子是那樣久長,炔昊天怎能如此輕易的向她許下這樣的承諾?
可是……她實在無法漠視自己需要他的事實。
她也曾經想要對他的愛視若無睹,結果卻只是苦了彼此而已……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得到解脫?
要做什麼決定,她才能看到另一個生命的出口?
“反正不管你逃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的!”
只要是他炔昊天想要的,他就不會輕易放棄!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沈靜艱難的吐出抗議。
這麼猖狂自負的男人啊!偏偏她就是為他動了心……
“我只要你依戀着我,只准你要我、看我一個人!”他們將一輩子糾纏着彼此,永無止盡!
“那我不就永遠沒有逃離的可能性?”沈靜漾起了一抹苦笑。
罷了……她不願再多想,現下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他溫暖的臂彎。
別考慮太多的現實,只要接受就好……
此時此刻,她只想要眼前這個霸道的男人,忠實的面對自己的慾望。
至於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就讓明天去解決吧。
她已經無可自拔的沉溺在那禁忌的慾海里,心早已被這個差點毀了她的一切的男人給征服……
※※※
炔昊天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控制止靜的行動一輩子。
或許他得先還給她應有的自由,才能真正的得到她的愛。
既然如此,他就是再捨不得,也要先放開她,給她自由。
“你說我可以回去了?”沈靜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現在的你並不快樂不是嗎?”炔昊天當然知道愛她就是要為她好……而現在,他只想看見她的笑容。
“那你是要放手了?”沈靜小心翼翼的問。
“靜,你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的。”炔昊天寵溺的笑着,彷彿她問了一個笨問題。
“那……這又是為什麼?”
她實在不懂他的用意。
“我尊重你,還給你原來的生活。”炔昊天自嘲的笑了笑。早知道必須回到原點,他會不會一開始就不採取如此激烈的手段?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非得到她不可;所以就算重來一次,他還是不後悔這樣做。
“是嗎?只可惜要回到原來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她原來平靜的生活已被破壞,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靜,現在我真的只要你快樂……”察覺到她的落寞,炔昊天忍不住摟住她,輕撫過她柔軟的青絲,語氣無比誠懇。
他知道,她不肯交出自己全部的心,不肯完全信賴他。如果他是囚禁她的牢籠,讓她備感束縛和矛盾,那就讓他親手將牢籠打破吧!
因為他已經自私夠久了……
“我知道。我還是要謝謝你,讓我稍微可以喘息。”也許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走的路。
這樣也好,她終於有可以思考的空間了……
“那今天晚上可以再陪我一次嗎?”
或許過了今晚,他將不能再掌握她,那就讓他徹底愛她一回吧!
“你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不嗎?”沈靜苦笑道。她哪有拒絕的餘地?
“不,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不是強迫、不是靠藥物,他想要她的全部。
“好,我給你。”
沈靜點頭。
就當作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墮落,往後她要回去過原來的生活——
※※※
看着滿天燦爛的星斗,沈靜的內心沒來由感到空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整個人空空的……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外面很冷,快進房吧。”
見她一直窩在陽台,炔昊天擁着她快步回到溫暖的屋內,避免着涼。
“要不要洗個熱水澡,比較暖和?”炔昊天關心地道。
“不了。我想先聽一下音樂。”
“那我先去洗澡。”炔昊天離開前不忘回頭叮嚀,“桌上有一瓶酒,喝了可以祛寒。”
“知道了。”
沈靜隨口應了一聲。
半晌,炔昊天淋浴出來,桌上的酒沒動過,她又站在陽台上吹風。
他從後面抱住她。“怎麼不喝酒?”
“喝了會很不舒服……”沈靜搖搖頭,掙脫了他。“而且明天一大早就得回去了……”
“今夜,我不准你提要回去的事!”
炔昊天將她拉進懷裏,雙手牢牢地箍着她,摟得她喘不過氣來,更沒有脫逃的餘地。
“可是……”
“是你親口答應我,今夜你是屬於我的!”他定定的凝視着她,那眼光像要看進她心底深處,坦白且灼人。
沈靜迴避他灼熱的目光,感到有些驚惶失措。她很想離他遠一些,好抵擋那沒來由的吸引力,好讓自己火熱的心冷卻……
“靜,別逃避我!”
“你……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我——”
沈靜話沒說完,便被他熱切的吻堵住了唇。
他吻着她,那樣的熱情急切,充滿渴望……
他的吻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就像心靈深處的湖水受到劇烈的翻攪,動蕩不安……
她首度青澀的迎合著他,兩人的舌尖緊緊地纏綿…
好像過了一世紀那般久,他終於戀戀地釋放她的唇。
他抱起了她,轉身往卧房前進。
炔昊天溫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以及自己身上的浴袍。
當她光滑白嫩的肌膚、美好動人的曲線展現在他眼前,他不禁屏住氣息低語,“靜,你真的好美……”
“我……還是不要好了……”她總覺得今晚很不一樣,也很害怕會有不一樣的狀況發生。
加上心底沉甸甸的壓迫感,她這才發現要以坦然的心情迎接他的擁抱真的很困難。
難道今晚過後,又會改變些什麼嗎?
她不知道……
“這次不許你喊停了。
靜,我希望我們都能忠於自己心中的渴望……”他說著,語氣輕柔和堅定。
炔昊天再度吻上她的唇,靈敏的舌尖找到她的舌後,就彷彿找到寶藏似的,緊緊糾纏,生怕讓她逃了……
靜謐的夜裏,只聽見兩人逐漸急促的鼻息和狂放熱烈的吟哦,交織成一首纏綿動人的旋律……
※※※
確定炔昊天已入睡,沈靜拖着激情過後疲累的身子離開了大宅,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唉……”
沈靜泡在浴缸里,舒緩身軀的疲憊。
經過今夜的纏綿,她根本就睡不着,好不容易等他睡了,才倉惶逃離——
她這才發覺,她無法騙自己的身體、無法騙自己的心、也無法騙自己沒沉浸在他的溫柔里……
尤其當她的肌膚還依稀留着與他溫存過後的溫度,她就覺得自己矛盾極了……
不想了!
一想到有關他的事,她的頭就不聽使喚的沉重。
真的不想了……